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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老黄哥     宋道txt下载     宋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二章 【天下】

    重合二年正月初六,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却也是平常一日。

    正是年节的时候,从相国寺到汴河大街,人山人海都是些在家呆得嫌腻的人出来来瞧神仙过路,只怪去年腊月间辽国细作来扰,因此开封府便也叫停了这正月间本该连着一月的万姓交易大会,但外地客商不来,东京城里的坐贾又岂能放过这般机会,

    因此初三开始,东京城里的商户们便也自发的行动起来,提早将各家瓦子开市,虽然相国寺前和汴河大街上不能摆摊设点,就在瓦子里开市总不违反了朝廷的律令。

    而且今春,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却还有三件稀罕事儿可以拿来说道,这第一件便是在东华门外的马行街上,开了一家门脸甚大的拉面馆,号黄州羊汤拉面。拉面这东西,对于走南闯北的客商而言不算稀奇,这几年在江南各地都已经有了许多拉面馆,也都是黄州羊汤拉面的招牌,可对于土生土长一辈子都在这东京城里过着日子的百姓而言,便是个稀罕物了。

    就说那拉面馆里,烧汤不用大釜,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大锅,一口锅里可以炖煮七八条羊。还有做那做面的,不似什么汤饼那般就在后厨做了送上,反倒叫十几个穿着白衣带着白帽的小厮,就在店面的大堂里,便将那面团儿当着大伙的面搓揉摔打,拉拉扯扯便能将一团软面拉扯成极细的面条儿,当真叫人开了眼界。

    再说这第二件,便是在那拉面馆外,搭了高台请了娘子来唱杂戏,只是这杂戏的剧目却不是东京城里梨园演过的剧目,竟然都是些外邦的曲目,所扮的角色都穿外邦服色不说,唱得戏文也是新奇古怪。比如说有一出戏叫做什么《木马屠城记》,便是说外邦两国为了一个女子交战,其中一方久攻城池不破,便造了大大的木头马儿,将兵将藏在木马腹内,使计便屠了那国。

    这最后一件更出奇的,便是在马行街上,多了一家卖什么棉花糖的铺子,直叫东京城里的小哥女娘个个好似疯魔了一般。那棉花糖,乃是用霜糖来制,有红有绿,叫制糖的师傅弄出了许多花型,且一支才要十文钱,自然引得男女老幼万人空巷。

    只不过正月初六这日,东京城里许多官宦人家,还有知名的士人、名流都受了邀请,早早便备了车驾往城北的青云观行去,却是刚刚才受敕封的通玄先生,今日要在青云观中开坛说法。

    也说今日,那青云观旁别院的梨园中,早早便也被打扫了干净,自有火工道人在地面上铺了好几层草垫和篾席,而后又是毡布,便设了一地的蒲团儿,也无高下尊卑之分。然后在向北一面,却搭了个高台架子,绷着张巨幕,就好像竖起绣床一般。

    这台下,如今早已经做得满满都是人,细细数来怕也有二三百人之众,其中超过八成都是道装打扮的道教人士,也有不少着僧袍的释门法师。剩下的多少朝中官宦和在野士人和名流,但说这最前排坐着的几人,便也只得叫人侧目,如当今少宰王黼、太傅梁师成、太尉高俅、太师蔡京,还有几个穿的是锦袍却用幞头遮额的贵人。

    莫约在巳时二刻,但听园中钟鸣九下,但见通玄先生黄杰黄子英,着一身正一道袍,手拿一柄银丝拂尘便来上了高台,与众人施了道揖后,便也笑道:“今日贫道开坛,一不说符箓、二不说典籍、三不说神怪,却以‘天下’二字为题,以诠道法奥妙!”

    说完,黄杰将拂尘一扫,便来笑问道:“却不知谁人敢来作答,这‘天下’是为何物?”

    这话问来,在座的数百人都是一愣,倒也无人出来回答,黄杰笑了笑便也将拂尘一扫,便指向最前排的一个青年道:“你却来答,‘天下’是为何物?”

    那青年闻言,便也起身叉手为礼,想了想后便也答道:“《诗经·小雅》有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子以为,居王之地,守法之土,善信之邦,生民之国,便是天下!”

    黄杰点点头,笑道:“不错!居王之地,守法之土,善信之邦,生民之国,便是天下!只是,此话说得笼统,不若贫道再问得确切一些,可有人知道这大宋的天下,却有多大?”郖酘酡钭鋀钭閗闘阧餖饾斗鬦鬪鬬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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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三章 【稀远为贵】

    今日这天下一论,对于受邀前来听法论道的众人而言,似乎都是没有什么准备。

    毕竟自打赵官家崇道以来,从各地纷至沓来求名问利的道士真人,为了给自己扬名立万,可谓是手段尽出,而往往弄出的都是些怪力乱神之事,开坛说法多以符箓、神力为基础,丹药、道术为进阶,便是林灵素这等有名的道士,最多也就是把一些天上人间的神怪传说,以俗讲(类似脱口秀)的形势拿出来掰扯,如黄杰这般上来便与大伙说什么“世界很大”的,如今自然还是头一遭。

    只是今日来人之中,有一早便走到今日要说之事的,听来震撼之余,自然早就谋算在心。也有浑然摸不着头脑的,却对这般说法有些嗤之以鼻,当下便见一个身着员外袍服的老者嗤笑一声,便也扬言道:“这后生说的那般笑话,要说北胡倒也听闻过,再往西去说有大秦,也只是前朝听闻,那什么法兰西、英格兰和极西诸国却是闻所未闻,不会是信口胡诌吧?”

    黄杰闻言一笑,却与台下使了手势,当下便见有一队人缓缓行来,领头之人是个深目高鼻的胡人,穿的却是英式贵族长袍,腰间以宽大饰带束紧,后背披着一件天鹅绒的斗篷,正是亨利。在他之后,却还跟着身穿德式贵族服色的红发胡人、穿法式袍服的褐发胡人等等,整队二、三十人便也穿着二十来国服色各异的服装,黄杰便来将众人与他引荐道:“诸位,这几位便是来极西诸国之人,如有不解之处,不妨问之。”

    谁知跟亨利他们一出场,梨园之中便也议论声四起,其中最为响彻的私语,便是碧眼奴三字,也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但听最前排有一老者咳嗽一声,顿时便也静了下来,那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蔡京,就听他抚掌笑道:“老夫昔日曾居杭州,得见番人蹈海自番邦来我大宋博易,偶遇一豪爽海客,与老夫言谈极西各国风貌,当时听来直道是海客吹嘘自夸自语,毕竟这极西之地若真有这般广袤疆域,何物不可得之,还需数万里跋涉,竟使金银、玳瑁、砗磲、琥珀、宝石等物,来换我大宋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等物。当时老夫以为,这极西之国自然是有的,只是疆域之说不可信也!但今日得见通玄先生以图示为实例,叫老夫细细追忆起来,竟与昔日那海客所说严丝合缝,便也叫老夫惊奇不已,却想来问先生一句,若是极西之地真有这般广阔疆域,物产自然也该丰沛,何故要来我大宋博易?”

    蔡京一番话说得极是有条理,顺带也是将许多人心里的疑问一道也说了出来。

    只不过他这问题其实更像是捧哏之引言,黄杰便也拱手为礼,笑道:“太师此问,甚是易解矣!贫道敢问一句,太师家乡所产之茶,比之蜀茶如何?”

    这蔡京的家乡,乃是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今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东宅村),自古便是出好茶之地,因此蔡京闻言便也笑道:“蜀茶涩口燎燥,不如老夫乡茶矣!”

    黄杰哈哈一笑,又道:“太师博闻强记,当知宋锦,比之蜀锦又如何?”

    这蜀地所产之锦谓之蜀锦,而宋锦是在唐代蜀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晋朝末时,因五胡乱华导致汉人衣冠南渡。南朝宋郡守山谦之从蜀地引用织锦工匠在丹阳(与南朝刘宋都城南京相邻)建立东晋南朝官府织锦作坊斗场锦署,使蜀锦技艺传到江南。

    五代时吴越王钱鏐在杭州设立一手工业作坊,网罗了技艺高超的织锦工三百余人,至北宋初年,都城汴京开设了“绫锦院”,集织机四百余架,并移来了众多技艺髙超的川蜀锦工作为骨干,另在成都设“转运司锦院”,不断往汴京输送织锦人才。

    而黄杰如此一问,蔡京想了想,突然伸手一拍自己膝盖,笑道:“哎呀!老夫悟也!哈哈哈!”

    待蔡京好好笑了一通,便也解说道:“老夫曾在成都提点过司锦院,便也知道这每岁,成都需向东京转运染色丝线数万束之多,问其缘由,非是北地所产生丝不敷使用,而是北丝细脆,不如蜀地所产生丝韧实,且缫丝染色之后,蜀丝折损比更优。因此,虽宋锦产自东京,所用之料还是蜀料,织工亦是蜀人,与蜀锦别无二致,可在这街市之上,蜀锦之价,却始终还是要比宋锦高上三成,不过是物以稀、远为贵矣!”

    黄杰忙也道:“太师所言便是正理,正是这物以稀、远为贵!我大宋的丝绸、茶叶、瓷器,乃至铁器,对于极西诸国而言,正是稀远为贵的宝货,自然引得逐利之商贾,不远万里蹈海而来。只是,此处便有一个疑问,想来诸位之中,当有博学之士,或曾与古籍之中瞧见,这前唐之时,番邦胡商多自西域以驼、马载货,由陆路经西域都护府所辖之地远行而来,以长安西市为聚。为何时至今日,胡商却都改为蹈海而来,却不走陆路了?要知道比起陆路,海路风险更甚,若是遇着风高浪急,轻易便会船毁人亡,落个身死货没,血本无归的下场。”

    这话问来,自然引人思考,不过真也有广博之人,便也来问道:“莫非不是因为西夏、回鹘从中作梗?”

    黄杰便也笑道:“西夏盛产良马、铁兵,回鹘亦有诸般宝货,百姓也需我大宋的茶叶、瓷器过活,如今与大宋商贸交通也是紧密,若有胡商要来大宋博易,与它等也有裨益,别事不说,仅是商税便是一笔大进项,只怕堪比我朝岁赐,从中作梗岂不愚蠢?”

    便有人来问:“若非此邦从中作梗,胡商却是为何不走陆路来宋了?”

    黄杰便伸手一招,从一旁侍立的小道童手里取来一杆长竹,便指着巨幕之上写着塞尔柱国的大片疆域,道:“便是这塞尔柱国,生生断绝了东西往来之陆路!此国之人,皆是突厥后裔,因被前唐所败,西迁至此后,只为独占东西往来之利,西阻胡商、东扰道路,却从回鹘、吐蕃收买我大宋诸般货物,而后转手高价倒卖与极西诸国。最凶残时,我大宋也不过值几十文钱的一块茶砖,就敢叫价十两黄金!就算如今,胡商改辕易辙换行海路,但一块茶砖至少也得要价一两黄金!”

    这话说来,就听众人又是齐齐抽了一口冷气!(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四章 【塞尔柱】

    这前文有述,茶榷本就是如今朝廷的入税大项,虽然盐榷更像是无本万利的买卖,纯利也更高,但毕竟事关民生,不敢压榨太狠。

    但茶榷却是纯粹的出口博利项目,自然是看守严谨,可即便如此,江南各地出的外贸专用粗制茶砖,最高真也是不过几十文钱的出厂价,而去到了这赛尔柱国,他就敢要价一两黄金。

    几十文钱比之一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一两黄金的民间能换白银十一两多,一两白银又可以换一千一、二百文铜钱,而如今一贯钱才是七百七十文,江南茶砖就算它百文一块好了,眨眼这可就是百多倍的利润啊!

    那谁谁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却说黄杰抛出这一爆炸性的信息之后,顿时便也引得台下抽气声四起,虽说今日里来的都是什么道士、朝臣、名士,但如今大宋商业之风正烈,虽不至于抛却礼义廉耻人人都向钱看,但宋人天性对商业的敏锐洞察力,却也在这一刻表现出来。

    当即便有一个肥肥胖胖,穿一身士人服色的中年人,便也起身叉手来拜,而后道:“敢问先生,可知道那塞尔柱国,究竟是个怎生来历,如今国中规制如何?”

    黄杰便也笑道:“这国来历,叫贫道看来,还是叫这国之人自己来说最是明白。”

    说完,便也引来一个深目高鼻,一脸突厥容貌的黄肤人,解说道:“这一位,名叫阿史那毕龙,乃是唐时薛延陀可汗阿史那咄苾的后裔,自幼便居住在塞尔柱国的都城,十七岁随军出征极西之国作战,后被俘为奴,辗转来到大宋,如今已有十二载。”

    这阿史那毕龙也是近两年前被黄杰收罗来的,自然早就所得一口好宋言,便也来介绍起了塞尔柱的情况。

    这塞尔柱帝国(1037—1194年)是11世纪塞尔柱突厥人在中亚、西亚建立的******帝国,亦称塞尔柱王朝。帝国极盛时领有今伊朗、伊拉克、高加索、小亚细亚大部及叙利亚(包括巴勒斯坦)等地。

    塞尔柱人属突厥乌古斯部落联盟(乌古斯叶护国)四大部族的一支,初居中亚北部的大草原地区,以其酋长塞尔柱克(saljuq)的名字命名。北宋康定元年(1040年),塞尔柱之孙图格鲁克伯克占领呼罗珊,进而征服波斯全境,并于北宋至和二年(1055年)进入巴格达。哈里发卡伊姆感谢图格鲁克伯克为他解除了什叶派布韦希王朝的控制,封他为苏丹,号为“东方和西方之王”。

    熙宁四年(1071年),图格里勒伯克之侄和继承者阿尔普-阿尔斯兰(1063~1072在位)在曼齐克特大败拜占廷军,俘获拜占廷皇帝罗曼努斯四世,于是拜占廷所属小亚细亚大部分地区尽归其手,马利克沙在位时(1072~1092)是塞尔柱帝国极盛时期。

    元祐七年(1092年)马利克沙死后,诸子纷争,帝国四分五裂。在叙利亚、克尔曼、小亚细亚等地先后出现了一些小王朝。第三子桑贾尔(约1096~1157在位)受封于呼罗珊。于崇宁三年(1104年)成为大塞尔柱帝国仅存的继承人和其他各塞尔柱小王朝的宗主,声誉日隆。

    桑贾尔此人,作为塞尔柱家族成员中的长者和仅存的继承人,十二岁即位时便被其母系家族控制了整个帝国的朝政,后帝国被分裂成以巴格达、大马士革、科尼亚、摩苏尔、迪亚巴克尔等城市为中心的许多小塞尔柱素丹王朝,各王朝间相互混战,削弱了抵御外敌的能力。

    甚至在1097年,竟叫十字军寻得间隙攻占了尼西亚,后又入侵叙利亚和巴勒斯坦。

    时至今日虽说这桑贾尔早已经亲政多年,但国内的政治军事依旧还把持在母系家族的控制之下,且他的实权也被宰相架空。这塞尔柱帝国沿袭阿拔斯王朝和波斯萨曼王朝与突厥伽色尼王朝的政治制度,在苏丹下设首相(即维齐尔),全权代表哈里发处理政治、军事、财政及宗教事务。波斯籍维齐尔尼扎姆·穆勒克曾在艾尔斯兰和马立克沙执政时,集大权于一身,在处理国务中起主导作用。

    但是由于土克曼人此前为游牧民族,文明定居化时间并不长久,因此保留了大量游牧民族分封制残余,比如帝国的各个省由阿塔贝格(或称阿塔伯克,atabeg)管理,ata为突厥语“父亲”的意思,beg为突厥语“长官”的意思,两个词连起来读便是“太傅”,因为塞尔柱王子在即位前,需要到各省担任总督锻炼自身的才能,这些地方长官就起到了教导王子的作用,于是得到了这一称呼,这些阿塔贝格大多由塞尔柱贵族担任,集地方军政大权。

    在经济上,实行军事采邑制,即伊克塔,大部分伊克塔只有使用权,不得世袭,不过军事长官的例外,可以世袭苏丹赐予的土地。农民用实物缴纳田赋,其中一部分上缴国库。国库耗巨资开凿运河,修筑大道,开办邮政驿站,保证东西商道畅通。

    在宗教上,举国信奉逊尼派,在帝国境内兴建大量清真寺,并在巴格达和内沙布尔等地创办以尼扎姆·穆勒克的名字命名的宗教大学,重金聘请各地著名学者任教,传播逊尼派艾什尔里学派的教义学和沙斐仪学派的教法学说,培养宗教学者和政府官吏。

    在学术文化上,塞尔柱帝国奖励学者进行学术研究和著书立说。******教著名学者安萨里和数学家、诗人奥马尔·海亚姆等皆在朝廷的赞助和支持下完成了他们的学术巨著。还新建天文台,招聘学者从事天文实测和研究,修改了波斯历法,编成著名的《哲拉勒历》,比《格列高里历》还要精确。

    总体来说,塞尔柱王朝的制度同汉朝、唐朝相似,汉朝开国之初地方有诸多同姓王,唐朝地方则有许多节度使。

    阿史那毕龙将塞尔柱王朝的制度解说完了之后,黄杰便也是一脸奸笑的以长杆指着巨幕上的塞尔柱国地域,笑道:“诸位以为,此国或可谋乎?”

    众人听来愕然,不由都是面面相窥,都在暗自思量之时,但见一直坐在前排不曾发声的王黼突然起身扫了众人一眼,明显亮了自己身份后,便也问道:“如何谋之?西行之途,西夏、回鹘、吐蕃便首当其冲,阻截难去!”

    黄杰便来笑道:“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王黼又问:“此事何人操办为好?”

    黄杰便也答道:“舍我其谁!”(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五章 【********】

    这世上不乏提出问题者,少的却是能够拿出解决办法之人,而黄杰今日敢来开这个坛说这个法,自然早就有了好几手的准备。

    只不过,有利可图者事事竟成,无利可谋者事多烂尾,这般大事总不能叫黄杰和黄家独立来做,总要拖些人下水一道扑腾也才好浑水摸鱼。

    就说黄杰以“舍我其谁”揽下此事之后,却是不来与大伙说道他将要如何做,反倒是轻轻击掌三下,笑道:“如今已是午时前后,天寒早饥,还请诸位且用些小食,再来继续下面的议程。”

    随后便也瞧见有数十火工道人,排着队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三层的小案,便来奉至在座诸人面前,但见这案最上有一大汤碗、一小碟咸菜和一盅蒸菜,有人接了一瞧,便也笑道:“黄家至尊羊汤拉面,马行街上,一客便要三贯钱哩!”

    这话说来,不少已经去过马行街上捧场的人都是会心一笑,更多还未试水者便也惊着了,便有一个官员打扮的老者,抚着长须瞪眼看着案上的摆设,不由惊道:“如此一碗汤面,竟敢要价三贯?”

    他身边有个熟人,便使了筷箸将自己面前的汤碗揭开,将碗中的汤面一搅,笑道:“值当不值当,一试便知!”

    却说这面,先是面碗够大,碗径一尺二寸,高三寸,用的乃是上好的官窑汝瓷,白底黑纹绘有花鸟鱼虫。再说这面,汤清面黄葱绿肉红,且碗边上还搭了支架,放有十几种花花绿绿搭配的葱丝、香菜、茱萸、辣芥和不知名的小食,小食都切成丝状,仅是瞧看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再说那一盅秘制东坡肉,揭开盖子一瞧,里面四四方方摆放着九块红皮白壤的秘制东坡肉,每块都是一寸直径,被汤汁偎在盅里,盖子一开便有浓郁香气。

    至于咸菜,看似普通却又不普通,仔细瞧来居然每一片都是菜心嫩叶。

    然而这才是第一层上的东西,但见有人拉开案下的第二层,里面却是摆着四个小碟,但见这第一碟中摆放的是四枚签菜,花花绿绿很是好看,第二碟中却是清清白白八片小儿手掌大小的生切鱼脍鱼腩,碟子的下边还用酱料画了个花形出来。第三碟中却是六小块羊羹,只是这羊羹瞧起来都很是不同,不像往日那般混混沌沌一块,也是花花绿绿甚是好看,甚至其中一块居然还分出三层,一层白、一层红、一层竟还是透明的。

    至于最后一小碟里,却是一客辣汤,也就是用芥末、鲜鱼肉糜为主料做的鱼冻汤,味道极是辛辣爽口。

    而最后一层就不是吃食了,乃是一盅醒口茶汤(以各种香料熬煮的茶汤)、一叠湿润方巾,一面小铜镜和一把小木梳,这是用来给餐后客人漱口、净手、打理胡须用的。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便见数十个火工道人来回走动,也就将整个梨园三百多人的餐点上齐,大伙儿也不推辞,只听悉悉索索吧唧之声顿时不绝于耳,用过之人自然都是赞不绝口。

    这餐小食,说只是一份羊汤拉面,但配菜辅食却极是讲究,虽然分量少可各自也完全能够称得上是一道菜,且做工精细用料奢华,味道也就不用啰嗦了。

    就说这等简餐又不饮酒,自然用时不多,也就盏茶的功夫便也有人吃好,自然有火工道人前来收拾,顺带提点茅厕的去处,以便客人自行前去解手。前后用时也就一刻时辰,便将诸事处置完毕,黄杰自己也用餐完毕,便回到高台之上,却将先前请出来做异域服装展示的众人又唤了上来,首先叫过身穿英式服色的亨利笑道:“诸位,这接下来的议程,便是由贫道所请的极西诸国之人,来与诸位介绍极西各国之风物、人情、出产和所需,想来定对诸位将有极大裨益。”

    亨利便也走上台来,接过黄杰手中的长杆,便指向了巨幕中所标出的英伦所在,言道:“诸位大人,小人来自极西之国英格兰,小人母国之疆域,由三座岛屿组成,大小或可比之大宋淮南二路,都城名为伦敦,其城郭不足五里之长,难比东京外城一厢,不过城中商贸繁华,多有船队带来各地货物,在此集散博易,其中最受商人追捧之物,便是来自大宋的丝绸、茶叶和瓷器……”

    随着亨利的介绍,自然将英格兰此时的风土人情娓娓道来,而后黄杰自然也安排了人将法兰西、西班牙、米兰、意大利、罗马(神圣罗马帝国)、拜占庭、叙利亚甚至芬兰、德国还有俄罗斯等欧洲诸多邦国的情况做了详细介绍。

    尤为重要的是,特别将各种大宋货物如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在各国的需求量、价格以及市场环境都做了大致的介绍,当然也有稍稍的夸大和吹嘘,但总体上是接近事实的。

    在这之后,黄杰又叫上了几位来自绿衣大食(法蒂玛王朝,今埃及)和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今伊拉克)的海商,为众人讲述海路的艰辛与恐怖,拿出了十条海船从大宋出发,能够安全返回极西诸国的不过仅仅二三条而已的例子,以此来论证相对来说还是陆路更为安全和便捷。

    总而言之和言而总之,这一日黄杰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要给与会的人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世界很大,你难道不想出去赚点大钱?这对外贸易,很有搞头啊!

    至于说,怎么走出去,朝廷层面应该做些什么,民间又该有些什么准备,这点大伙完全不用操心,只管用心听取消息,然后回家开会将消息扩散出去也就成了。

    这下午的所谓议程,便是听亨利他们搞推介宣传,这不但全欧洲都需求大宋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而在英格兰也有大量的矿产和森林等自然资源等待开发、法国的葡萄酒也待价而沽,在意大利、在芬兰、在俄罗斯、在叙利亚、在埃及和巴格达,整个欧洲就好像处在蛮荒中的处女地一样,有无限的商机在等待着大宋的商人带着技术和资金前去开发!

    待今日的论坛终于结束,王黼和蔡京也不先走,寻了黄杰来问缘由时,黄杰便也笑道:“不瞒二位,俺便想着的是,以丝绸、茶叶和瓷器这等大宋之物为纽带,设法打通这陆路去往极西诸国的道路,以此为契机,设法改变如今宋、辽、夏、回鹘、吐蕃,乃至金国的格局,所以俺便给这个计划,起了个名儿,叫做:********!”(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六章 【格局】

    蔡京能提出“丰亨豫大”的宋朝版“凯恩斯主义”经济理论,对经济的认识至少也有樊楼那么高的水平,自然也就一点就通。

    这《易经》中有卦辞曰:“丰亨,王假之;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后人解之,谓“丰、亨、豫、大”乃是:王者在最盛之时,应当一切都崇尚盛大,不必过分忧虑财货不丰,应当顺天理而动,王德自然如日行中天般地普照天下。

    因此,根据“丰、亨、豫、大”的卦辞,蔡京他老先生也就独创出一套前无古人的“蔡京经济学”理论:大家只有尽量花钱,才能迅速生产财富,天下如果有一个人舍不得花钱,就会有很多人没钱赚,如果所有人都舍不得花钱,天下人就都没钱赚。

    所以,在一千年后,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maynardkeynes1883-1946)这家伙,也就抄袭了蔡京老先生的理论,整理出了一套被誉为“凯恩斯主义”的理论:经济萧条的时候,政府要扩大财政赤字,以国家的力量扩建工程、完善公共设施,让人们赚到钱,这样就能刺激经济尽快繁荣!否则,没人消费,生产者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生产者就会压缩生产;压缩生产,就会产生更多失业;更多人失业,就会进一步压缩消费,然后就是经济危机。

    因此根据“蔡京经济学”的理论,蔡京的施政纲领,看起来跟后来凯恩斯的财政扩张政策也差不多:作为皇帝,宋帝赵官家要第一个带头舍得花钱,皇室和各级官衙要修造官衙、水渠、宫室、园囿,流民有钱赚就不会是流氓、流民有饭吃也不会去无事生非,天下承府库就会越来越充盈,此所谓“丰、亨”;皇帝宫室、百官官衙、百姓住房才会越来越宽阔,所谓“豫、大”!

    如此,天下大定矣!

    而现如今,黄杰抛出的“********”计划,也就很明显是个“蔡京经济学”的加强版:咱不只要在国内花钱,还要想办法上国外花钱修路,一直把路修到极西各国去,然后就把大宋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卖出去,再把国外的矿产资源卖回来。

    这极西各国到底有些什么有的没的也先不说,光是这铜矿翻制铜钱,银矿翻制银钱,金矿翻制金钱,一进一出就是几十倍的大利啊!

    所以蔡京如何会瞧不透,当即便也抚须笑道:“好!妙!后生可畏啊!”

    倒是王黼有些困惑,便来问道:“以这********,而变天下格局?如今这辽金势如水火,正是我大宋收复山河,金瓯得全的大好时机,若是变了格局……”

    黄杰闻言便是一笑,叉手道:“王少宰,俺有几言想要试问,只盼少宰能直言作答!且问,若是金能灭辽,或可会臣服于我大宋?若金辽相持,我大宋可有实力击辽而夺回故地守之?若宋金结盟得以破辽,宋金又或可当真和平相处,从此结成秦晋之好,百世无争?若宋金结盟之后,不能灭辽,且辽国寻得转机反破宋金之盟,又将如何自处?还做那割地赔款,和亲、称弟、子之邦的事么?若就算得宋金联盟,果真顺顺利利灭了辽国,西夏、吐蕃、回鹘还有南面的大理、安南等国又将如何自处?是甘心臣服,还是会暗中秣马厉兵,增强武备以求自保呢?”

    黄杰一番试问,当即问得王黼哑口无言,便见他望向蔡京求援。

    这蔡京可就是此次动议联金灭辽的主力人物,他和童贯都认为辽国已显出衰败之像,而金国的崛起不可避免。而今进十数年过来以来的种种迹象,也从旁佐证了他们的判断和猜测,只是……只能说他们或许猜对了开头,却万万没有猜到结尾。

    当初这童贯在河湟用兵小有胜利,并且与西夏的较量中也略占上风,便打起了辽国的主意,主动要求出使辽朝打探虚实。政和元年(1111年),赵官家派端明殿学士郑允中为贺辽生辰使,带了童贯使辽,大为辽朝君臣不齿,指童贯为宦官,笑曰:“南朝乏才如此!”

    然而在使辽时,燕人马植结识了童贯,这马植本为辽国大族,官至辽国光禄卿(也不是什么大官,只能说算是体制内的人),他在辽国看见辽国皇帝昏庸暴虐,政治**,民不聊生,外加女真族的崛起给辽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觉得辽国前途灰暗,危在旦夕,便有了投靠归顺宋朝的想法。

    随后这马植与童贯一拍即合,暗中往来。政和二年(据《宋史纪事本末》说在元年冬十月)马植入于宋朝,先改姓为李,名良嗣,秘藏于童贯府中,又时时论辽人事宜以动朝廷,朝廷之中对此议论纷纷,令赵官家大为意动。又据《封氏编年》良嗣在政和五年,密遣蜡弹于童贯,说辽国民罹涂炭,宗社倾危指日可待迩,宋朝可以乘机发兵。而赵官家便在让蔡京和童贯讨论,认为事有可为后,才允许李良嗣入境,其时应在五年夏四月庚子朔夜,赵官家赞赏他的投靠,赐以国姓,更名为赵亮嗣。

    此后,这赵良嗣在宋金往来之间频繁出使,成为宋金盟谈之中的领军人物,对宋朝的外交政策走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政和七年秋七月,受到辽金战争动乱的波及,有辽蓟州(今天津附近)又说为苏复二州(即今日大连附近)汉儿高药师,僧郎荣等,以舟浮海至文登县。也许从逃亡者那里知道了辽金二国的虚实,又受到了他们逃亡方式的启发,宋廷方想起可以通过海运的方式,跨过辽人的封锁,和在渤海对岸的金国联系。

    只是,正当宋金使节来往道途折冲樽俎之际,力主收复燕云的实力人物童贯因镇压方腊在南方无法脱身,无人敢作主,金使不得要领而返。由于方腊叛乱对宋朝重要的产粮区江湖一带造成了重大的破坏,宋朝当时根本就无力出兵辽国,赵官家对结盟一事感到十分后悔,欲罢结约。而金人见宋朝无意出兵,便马上点起本朝兵马,攻破中京。

    宋人此时才如梦方醒,又对此颇有点羡慕,内部纷纷议论,知真定府路安抚使赵遹奏疏乞抚存辽人,说金人本是一蛮夷小国,世代向辽称臣,现在侥幸强大起来,不会长久的。而辽国长期以来却给宋人强大的假象,觉得辽国很快会平定金人,宋朝不能和叛逆的金国联盟,而要和辽国交好,保持长久以来的友好关系。

    结果如何,便也不用多言了,只能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咱家性命!(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七章 【国事艰难】

    却只说黄杰这几问,不但问倒了王黼,也间接问住了蔡京。

    其实对于很多问题,并非说是全无打算,只是总有些人习惯性的将某些关键的因素人为的忽视,只对自己有利的判断因素做选择。

    正如黄杰的问题,先说这金国要是真能灭辽国,会不会对大宋俯首称臣,只怕满街随便抓几个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去问,得到的答案都会十分的统一:它都能灭辽国了,还会灭不了、或是不敢灭你大宋?

    而后,就是宋金联合灭辽后,两国能否和平共处的问题,这答案都不用找贩夫走卒,便是三岁的小儿也能作答,话说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灭人家南唐李后主时便说的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再来就是,万一灭不辽国……怎么办呢?

    割地?赔款?继续称弟、子之邦?

    当初辽国大举入侵,哪怕在澶州城下取得了胜利,还不是签订了羞辱的“澶渊之盟”,宋真宗与辽国约定宋辽为兄弟之邦,且辽国为兄,宋国伟弟,规定大宋每年赠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是为“岁币”。

    可到了宋神宗时,辽国的辽道宗耶律鸿基辈分与神宗之父宋英宗平辈,加上宋辽此时交战,宋军也总是被辽军打得不要不要的,于是两国又改成了父子之邦,辽国为父国,宋国便是子邦了!

    甚至,元丰五年,宋神宗在银、夏交界修筑永乐城屯军,想要困住兴州的西夏军。不料西夏出动了三十多万大军围城,永乐城失陷,宋军光是将校便伤亡二百多人,损失民夫工匠二十多万。战报传至汴京,神宗临朝恸哭,从此也失去了斗志,继续维持着原来对西夏的纳贡和议,而西夏当时的国主李秉常乃是开国皇帝李元昊的孙子,而李元昊又和耶律鸿基的父亲辽兴宗同辈,所以那李秉常差点就要来跟宋神宗研究一下和大宋也称兄弟之邦,当然是西夏为兄了!

    所以……真要宋金联盟且还没干过辽国,到时还称子邦就能避祸了么?只怕称孙邦都没用啊!

    最后的最后,还说是西夏、回鹘、吐蕃、大理和交趾安南这几国,若真叫宋金联盟灭了辽国,它们会被吓得挟蛋而惊,于是跑来纳头便拜,直呼大宋爹地好粗好强好大,俺们还是继续给大宋乖乖做干儿子好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别的不说,还说宋神宗朝时的熙宁八年(1075年),因交趾自仁宗末期以来,就时时侵扰宋朝边境。是年九月,交趾进攻广西路的古万寨(今广西扶绥),十一月,交趾出动六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大举进攻广西路(今广西)。熙宁九年二月,宋神宗派郭逵领兵抗击交趾军,宋军连连取胜,收复了不少失地,于十二月攻入了交趾国内,迫使交趾国王李乾德奉表投降。

    但现如今,交趾得了几十年休养生息,眼下又是兵强马壮,野心膨胀,早就蠢蠢欲动,近年来与大理争端不断,若是真出现了宋金联盟灭辽:胜,它为未必会想这大宋爹地好强大,俺要抱大腿;败,它定然会认为大宋爹地已经熄火,正是雪耻的大好时机!

    于是乎,黄杰这一竿子直接捅破了窗户纸的质问,不但问哑火了王黼,也叫蔡京无言以对……这答案其实大家都能想到,只是选择性的不去想而已!

    蔡京一时也是难住,只能用力捋了捋胡须,道:“此事,老夫也有诸多顾虑,国事艰难呐!”

    说完,便也没了下文,直接来个托词便领着王黼扬长而去了!

    黄杰也没必要叫他们都下不来台,便也目送二人离开,只是他们走后,黄杰便也低声冷笑一声,道:“哼哼!春秋一梦俺自爽,谁管冬夏草上霜!”

    “师弟,你这是?”

    黄杰随口编排蔡京、王黼之句,正好叫身后联袂而来的林冲和卢俊义两位师兄听着了,黄杰便也回头笑道:“俺胡乱编的打油句子,不当真!”

    卢俊义闻言哈哈一笑,便也道:“今日俺和你林师兄在台下坐的鸟涨,上午听你宣讲那天下诸国大小还有些意思,这下午听那些碧眼奴、昆仑奴自顾自地吹嘘,便是很无趣了,也不知你谋划这些有什么用意?”

    黄杰听得哈哈一笑,道:“大师兄也是积善人家,又弄庄子,又行商事,却听不出其中厚利?”

    卢俊义却来翻翻白眼道:“有厚利又如何?这利却在几万里之外,你是走着去取这利,还是坐着马车去?有这等功夫,去万里之外取那天边之利,在俺大宋也不知赚得几多了!”

    林冲也在一旁帮腔道:“俺方才算了,就算去你家亨大总管的家乡,那英格兰国,平均一日走上一百里,日夜不停也是要走足足七、八个月的,想想便也不寒而栗,这便是铁人,连续骑七、八个月的马,胯也早就磨穿了吧?”

    林冲这话说来,便也和卢俊义和声而笑,黄杰想了想也是被戳着了笑点,跟着也是放声大笑起来……这胯都要磨穿了,那蛋儿和棍儿,岂不是会被直接给磨没了?

    师兄弟三人一时间忍俊不住,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也在这时但见身穿一袭月牙白长衫,头扎玉环,腰拴玉带的俊美少年走了过来,见三人模样不由好奇,便来叉手问道:“赵福见过三位,不知因何事捧腹?”

    这少年瞧模样该是今日受邀来听论坛的来宾,却并非是相熟之人,但见他明眸皓齿,面如鹅蛋,虽然头上扎得是成年男子的发髻,但能瞧着他鬓发间隐隐可见虚绒,此子无疑就是个雌儿。

    黄杰忙也止住笑意,忙道:“贫道方才与二位师兄说了个笑话,不知小官人可有什么想问之事?”

    这赵福闻言,便也来叉手道:“方才听闻贵仆所言,那希腊之国的风物,小可前日曾在先生家中店前,瞧过一出名为《木马屠城记》的杂戏,想来便是这希腊之国的轶事,可对?”

    听这赵福说话,便也感觉到她刻意模仿男子嗓音,竟也有八分难辨,黄杰想想便也只能应付道:“的确是取自古希腊之神话故事,此出杂戏全名乃是《特洛伊木马屠城记》,故事中的特洛伊和斯巴达二城,都属于希腊国的城邦,如春秋战国时的赵、魏和秦、晋一般。”

    哪知赵福听了,却是点头道:“先生,如今坊间风传,我大宋正欲与辽东金国女直人勾连结盟,合力灭辽。如今先生在坊市之间,大庭广众之下,使人来演这出杂戏,可是有别有深意?”(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八章 【罪己】

    这话说来,顿时叫黄杰还有卢俊义、林冲三人都瞪了眼,黄杰回头与两位师兄打了个眼色后,便也笑道:“小官人,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贫道也还有些俗事打理,不妨改日再谈如何?”

    谁知那赵福却是面色一寒,竟也咄咄逼人道:“先生以道入仕,如今受敕通玄先生,便称忝为国师也不为过,小女……小子区区一问,却来回避?”

    黄杰苦笑一声,想了想道:“这世上许多事,可做不可说,猜得出也不能挑明了!道家说一个开悟,佛家将一个顿悟,妙处便在此中了!”

    那赵福听了,面上的寒色终于消了少许,但她却也又道:“方才小子无意间听得先生诘问那王黼,思来也是有理,不知先生对宋金联盟一事如何看待?”

    黄杰再次一愣,看看这赵福面上一脸严肃的样子,摇头苦笑道:“贫道怎么看,并无意义,关键是当今圣上的看法。而圣上的看法,却也非是贫道一言一行可以左右,因为这历来,凡是乾纲独断之人,多喜欢读史,却又从不以史为鉴!”

    说完,黄杰便与这赵福行了个道揖,便也辞去!

    待黄杰领着卢俊义和林冲二人走得远了,那赵福也才满脸震惊的回过神来,左右一探见不着黄杰的身影,便也转身出了梨园。来到别院门口,但见门前尚且停了十几辆车驾,便也见她迅速寻了一架看起来规制普通的马车上了,入内才座便听一把柔和嗓音来问道:“福儿,如何?”

    那赵福闻言,便也抬头道:“父皇……那道士好生无礼,竟敢编排父皇的不是!”

    但见那嗓音的主人,却穿一身员外的袍服,更用一顶加厚的幞头着了头面,且还在脸上蒙了一块黑纱,听此一言便哈哈一笑,伸手揭开黑纱露出了真容,笑道:“却是如何编排父皇的,福儿不妨学学!”

    但见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赵官家。

    就听那赵福,按着黄杰语气,学道:“贫道怎么看,并无意义,关键是当今圣上的看法。而圣上的看法,却也非是贫道一言一行可以左右,因为这历来,凡是乾纲独断之人,多喜欢读史,却又从不以史为鉴!父皇,此人分明就是编排父皇……编排父皇……呃!”

    赵官家本来脸上还满是笑意,听了这话后,也是渐渐收敛了笑容,不由喃喃自语道:“呵!这自古以来,凡是乾纲独断之人,多喜欢读史,却又从不以史为鉴……这话倒也说得不错!”

    赵福见了赵官家脸色,眉头也是凑成了一条线儿,想想便也道:“父皇,方才福儿问他杂戏之事时,他先是说这戏乃是那古希腊之国的神话故事,又说戏里的特洛伊和斯巴达二城,一如春秋战国之时的秦、晋和赵、魏,怕是别有深意。”

    赵官家听来,便也一叹道:“秦晋之好,却不过百年。赵魏之交,亦难敌王朝兴衰啊!”

    赵福听出赵官家话里意思很是萧索,暗自咂舌,再想开口来劝的时候,赵官家却是伸手拍了拍车内的扣环,对车外的驭手道一句:“回宫!”

    又对赵福道:“他这论坛要开三日,明日父皇便不来了,你自己来吧!”

    说完便也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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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二九章 【格物】

    翌日一早,但见昨日那赵福,却是换了一身鹦哥绿的儒生长衫,头顶束发的玉环和腰带也都换成了碧玉,整个人绿茵茵的又早早来到了青云观的别院梨园。

    只是今日来的官宦和仕人,却比昨日少了许多,不过一些手持请柬,大腹便便的商贾之辈却是迅速填补了空缺,最终论坛再次开始之时,人数反倒将要突破四百,将整个梨园坐得满满当当。

    黄杰依旧还是道袍装束,只是上台之前细细留意了一下,发现最前排的vip座上少了好些熟悉的身影,比如蔡京和王黼,不过赵恒和高俅却是依然列席,赵恒看表情是当真被昨日的论坛所吸引了,至于高俅之所以依旧赏光,是因为今日的论坛与他大有关系。

    上得高台,黄杰依旧还做道揖与列席之人为礼,便来耍动拂尘笑道:“诸位,昨日议题以‘天下’二字为眼,想来与会之人该是多有裨益才对!如此,贫道废话也不多多说,便将今日题眼开宗明义!”

    说完,但见还是将道童使梯爬上巨幕,用笔墨在中央位置写下了两个大字:格物!

    黄杰一抚拂尘,便也笑道:“《礼记·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也即是人若欲修齐治平、明德于天下,这知‘格物’便是基础和根本,也是‘大学之道’的基石。所谓,‘格物’不当则‘致知’不明;物有所未格,则知有所不明。因此,司马贤相便有时评,称不知格物之士,学而不实,实乃未尽古人之意矣!”

    这话说来,台下不论是道士还是饱学之士,都是暗自点头称是。这司马贤相便指的是司马光,他曾著有《致知在格物》一文,其中阐释“格物致知”之义时说:“《大学》曰:‘致知在格物。’格,犹捍也,御也。能捍御外物,然后能知至道也矣。郑氏(郑玄)以格为来,或者犹未尽古人之意乎!”

    司马光以“捍”、“御”训“格”,认为人只有捍御外物之扰,然后才能认识大道。不过他的看法在思路上明显受到了道家的影响,认定“格”字的意思好象“御”字,而没有解释为什么“格”字会有这种意思。不过显然他不同意郑玄的解释,认为“郑说”没有彻底弄明白古人的意思,究其实,司马光的解释也并非《大学》本义。

    这郑说,也即是郑玄的学说,郑玄(127年8月29日-200年),字康成,北海高密(今山东省潍坊市)人,东汉末年儒家学者、经学大师。

    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曾入太学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统历》、《九章算术》,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和《左传》等,最后从马融学古文经。游学归里之后,复客耕东莱,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家贫好学,终为大儒。后党锢之祸起,遭禁锢,杜门注疏,潜心著述。

    郑玄治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说,遍注群经,著有《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郑说”,为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

    唐贞观年间,列郑玄于二十二“先师”之列,配享孔庙,宋代时被追封为高密伯。

    可以说,这郑玄实际上能算作是儒家格物派的开派祖师,因此要说格物便不能绕开了他去。

    但说黄杰此番开宗明义之后,却是一扬手中拂尘,但见开台之上突然起了变化,那写有格物二字的巨幕突然侧移,露出台上大片空间,而后便也见得一个身穿异国装束的胡人走上了台前来,黄杰这时便也笑道:“贫道今日要说的格物,却与先贤所辩之议不同,由此便要先于诸位引荐一人,此人生于古之希腊,生卒之年,约在我华夏战国末年至汉初,名为阿基米德。”

    但见那胡人便来举手示意,而后背转过身,将后背上铁着一张纸展示与众人,纸上写得自然是“阿基米德”四个字,宋人多瞧贯了杂戏,一见便也明白过来。

    黄杰便在继续道:“阿基米德此人,逸事繁多,却说一次,其国主使人以黄金制成一顶头冠,却疑心工匠盗取其金,便寻阿基米德前来商讨,然头冠与国主赐金等重,不可辨也!”

    黄杰说话间,台上的胡人便取出一顶欧式的金冠和一锭黄金出来演示,将两物放在一架天秤之上,果然是平衡的。

    而后黄杰便也对台下众人笑道:“在座诸位,可有办法在不破坏头冠的情况之下,辨出头冠是否果真未被工匠动过手脚?”

    这般邀请,自然引得台下众人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有自告奋勇之人,就见那全身绿茵茵的赵福便起身叉手道:“学生愿意一试!”

    黄杰左右看看,见人人都是老成持重的模样,便也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但见那赵福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高台,先是拿着金冠前后来看,又还将那锭金子也拿起来看,最后便也捧着金冠突然对台下的赵恒道:“兄长,此物果真是真金制成得哩!”

    赵恒当即满头黑线的别过脸去,一副俺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赵福左看右看,又将两物拿在手里试重,最后不得放下,中肯道:“只凭外观,绝难分辨!”

    黄杰便也点头来道:“不错,所以阿基米德当场也是无解,便与国主请辞,回家另想办法。而后,回家路上阿基米德路过汤店(澡堂),便起意入内沐浴净身。”

    也就在此时,但见高台之下有火工道人抬上来两个浴桶,便也摆在了高台中央,而后还走上来一个也穿胡人服色的黑壮汉子,但见那汉子也背转身来,后背自然贴着纸,写着:路人甲。

    而后就瞧见阿基米德和路人甲都站到了浴桶旁,都来看着黄杰,黄杰便也与他二人点头,于是那阿基米德便先入了浴桶,待他坐下后便也见着有水从浴桶中溢了出来,而后那黑胖子路人甲也跟着坐进了浴桶,便也见得浴桶中的水满溢了出来。

    黄杰便也指着二人解说道:“于是,阿基米德便也想到了办法!”(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十章 【飞霜】

    这话说来,台下之人都是一愣,完全莫名其妙的样子,那赵福也是愕然,便也来问:“这就想出了办法?却是什么办法?”

    此时,浴桶浑身湿透的阿基米德便也站起身来,双掌一拍便有火工道人送来一张长案,但见案上摆着两口汝瓷大碗,碗中盛有清水,黄杰便也与大伙儿介绍道:“此碗之中盛有清水,都是一般多,小官人且瞧仔细了碗边的水深刻度!”

    随着黄杰来指,赵福自然看见了碗边画有一道道的刻度,便也见着黄杰将那金冠和金锭分别放到了两口碗中,随后也就瞧见赵福突兀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惊讶之色。

    黄杰便也笑问:“小官人瞧见了什么,可否与台下诸位说说?”

    赵福瞪着大眼道:“怪也!金冠碗中,水升至刻度四,金锭碗中,水却仅升至刻度三。”

    这话说来,台下便有人哄笑起来,旋即就有人跟着抚掌而笑,不少人还笑道:“妙计!妙计!”

    赵福瞪眼看着台下,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想想突然便来问赵恒道:“兄长,你可知道是何道理?”

    哪知道赵恒也是瞪着眼,一脸茫然的样子,也在这时就见高俅那厮抚须哈哈一笑压住了场面,而后道:“道理却也简单,便是匠人在那金冠之中掺了铅或者锡作假,虽然都是等重,但铅锡不比黄金,自然要厚实许多。”

    赵福听得愣神,竟然伸手去碗里抓起金冠来瞧看,也在这时黄杰轻拍手掌,那阿基米德和路人甲便也上来躬身抚胸致谢,而后便有火攻道人将浴盆搬走,随后道童便将巨幕推了回来。

    黄杰便也一耍拂尘,笑道:“由此,阿基米德便也发现了所谓的‘阿基米德第一定律’,也被称之为‘浮力定律’,即是:物体所受的浮力,等于其排开液体的重量。”

    随着黄杰口述,道童便也在巨幕上写下了:阿基米德第一定律——物体所受的浮力,等于其排开液体的重量。

    随后黄杰一笑,便也到道:“除了第一定律之外,阿基米德还有第二定律,杠杆定律!”

    是夜,赵福与赵恒二人,联袂回到宫中,便直让宫人领路去往赵官家所在,却是在升平楼。待到了地头,才发现赵官家居然独自一人就长在升平楼的顶部观景台上遥望汴梁夜景,赵福蹦蹦跳跳在前,赵恒捧着一口大木箱在后,便听赵福来唤道:“父皇!福儿和皇兄回来了!”

    赵官家闻言,便也转头一笑,道:“今日如何?”

    赵福便来到赵官家身前,左右看看便也唤了躲在楼梯下的小黄门取来桌案与赵恒放木箱,便也道:“今日那通玄先生说的乃是格物之事,一早说的是那古希腊之国的先贤阿基米德。父皇,此人姓阿,据说战国末年至汉初时的人物,提出了两条格物之学,一条唤作浮力定律,一条唤作杠杆定律,极是睿智!这后来嘛……通玄先生也提出了三条自己的格物之学,却是有些叫人费解!”

    赵官家闻言笑笑,便也伸手轻轻抚了抚赵福的头,笑道:“俺家福儿自幼聪慧,却是叫通玄先生的学问给难住了?”

    赵福翻翻白眼,却伸手指着赵恒道:“便是皇兄也解不开哩!”

    赵官家便也笑着望向赵恒道:“哦!恒儿却来说道说道,通玄先生今日拿出的学问,究竟如何?”

    赵恒想想,便也道:“禀父皇,先生今日提出的三条格物之学,分别是阻力定律、加速度定律和作用力定律,儿臣才疏学浅,仅有浅得,不敢造次。”

    哪知赵福却是拉了一下赵官家的衣袖,对赵恒道:“皇兄慢来,还是先让福儿与父皇讲讲那阿基米德的两条定律,考考父皇再说!”

    说着,便来打开木箱,但见里面装了许多东西,有今早黄杰用来演示的金冠和金锭,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便见赵福顽皮的将那金冠往赵官家头上一套,便来左右看看笑道:“那通玄先生还说什么这是那希腊国主的头冠,叫福儿看来却也不想,不如父皇的皇冠威仪!”

    赵恒竟也知机,忙道:“那希腊之国,大小还不如我大宋一路,区区蕞尔小国,岂能比之华夏风物?”

    赵恒这话叫赵官家听来眼前一亮,面上便也暗有嘉许之色,便来笑着摸了摸头上的头冠,笑道:“这是何物,为何匝头得紧,还这般沉重?”

    福儿笑着吐舌,便忙来取下,呈与赵官家瞧看道:“父皇光觉得沉重,也不知这是金子做得哩!”

    随后便也叽里呱啦,将今日的见闻细细说来与赵官家听,其中一些好笑的桥段自然不会少了,直听得赵官家不时哈哈大笑,甚至还笑出泪来。

    只是赵恒却在一旁,无意间借着月光,突然瞧见赵官家的两鬓竟然出现了银丝,先是觉得惊讶,随后便也感到一股子莫名心酸。这赵官家如今,也不过三十六岁而已,却已经是两鬓见霜了。

    只是赵恒不知,这鬓上的飞霜,却是昨夜至今,一日之间出现的。

    今日一早,赵官家便也亲自手拟了一道罪己诏,明旨下发全国,诏曰:朕承祖德,置士民之上,已逾廿载。虽兢业以守,今失其过,罪己以诏。言路壅蔽,导谀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祸殃汴梁,毁于祝融,破家一千一百五十三户,灾异适见,而朕不悟,众庶怨怼,而朕不知,追惟己愆,悔之何及!

    这道罪己诏,倒也是说的中肯,翻译过来,也即是:朕继承祖宗的恩德,置于百姓万民之上,已经二十载。虽然兢兢业业,但今天还是犯了错误,所以下个罪己诏。朕的错误有言路壅塞,阿谀充耳,致使奸邪掌权,贪饕得志,贤能之士陷于谗言,缙绅之人遭到流放,朝政紊乱,痼疾日久。结果祸殃汴梁的百姓,造成了一千一百五十三户受灾。如今灾异屡现,而朕仍不觉悟;民怨载道,朕无从得知。追思所有的过失,悔之何及!

    这赵官家可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自他继位以来,黄河都清了三次,如今却被逼着下了罪己诏,这对他的打击仅从那一夜之间冒出两鬓飞霜也就可见一斑了!(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一章 【热闹】

    正月初八一大早,东京汴梁城里也就热闹了起来!

    当然,这里说的热闹可不是贩夫走卒们每日起早贪黑赚取生活之资的热闹,而是几乎这天一亮,东京城内的百姓们一推开门,便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说是赵官家下了罪己诏。

    确切的说,道是一开门就知道了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个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到时真事。于是乎天才亮,这东京城的街头便也是人山人海,一些起早贩卖朝食的摊子被满档不说,一些本该中午才开门做生意的脚店和酒店也被客人们将门板拍得山响,开门之后就算没有朝食可贩,但客人们宁可只要一壶清茶便就坐着不走了。

    说实话,对于许多东京的百姓而言,这赵官家下不下罪己诏,跟他们当真是没有一文铜钱的关系,可这人不论是八岁还是八十岁,就是有一颗八卦之心,却是奈何。

    于是乎,各种消息便也在朝阳初升之时在城内不胫而走,众说纷纭之余也未必没有一些接近真相的消息出来。至少在官府还没贴出罪己诏的榜文之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内容,在各个茶寮、脚店乃至街头巷尾广为传唱,而反馈倒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仁义之君!

    这古往今来下罪己诏的皇帝多不胜数,但因为一场大火而下罪己诏的皇帝,如今的赵官家还真是第一位,所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给出这等反馈倒也合理。

    不过,仅是这一条八卦,显然不能够对付上一整天的功夫,于是乎又有一条爆炸性的八卦被抛了出来。说是昨日在城北外厢的青云观梨园论道中,新近被官家敕封的通玄先生居然提出了三条格物定律,不过这格物定律是个什么玩意大伙别忙研究,但说这通玄先生根据其中一条格物定律研究出了一个什么物件,然后将这物件卖给了当朝殿帅太尉高俅,然后这全东京,乃至日后全大宋的车,要装上这物件就必须使钱与高太尉家中的高氏车行来买了。

    这一八卦爆出之后,效果却是比赵官家的罪己诏更为轰动。

    话说这赵官家的罪己诏,说白了也就是一封认罪悔过的文书,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不但不疼不痒,不管有的美的也没什么用处。可这后一条八卦可就不同了,也别说这东京城里的百姓家家有车,只是市井黎民的日常生活离不开车,所以说这日后只要是赶车的都要给当朝太尉家里的车行送钱,自然也就不是小事了。

    于是乎,还未近午,这各家本就有些人满为患的茶寮、脚店的门外,便也多了许多赶车的汉子,都来打听这事儿。

    却说东京城内一隅,便有家脚店之内,便有车夫小心翼翼的对茶博士送上了几文平钱,便来问:“请问小哥,这市上传言,俺等行车做活的苦人,将要与那太尉合买的,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茶博士伸手将平钱抹入袖中,便也道:“好叫客官知道,此事得说来龙去脉才成!这通玄先生昨日里提出了一个名为‘阻力定律’的大学问,这学问究竟如何俺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通玄先生根据这学问,研究出了一个名为‘刹车’的物件,然后将这物件卖与了当朝高太尉。”

    车夫自然听得一脸懵逼,便也来问:“不知这‘杀车’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凭地带个‘杀’字,听来可是车上用的兵器?”

    茶博士忙也道:“非也!却不是杀人兵器……这物件么,俺来问你,平日里若要将车停住,却该如何?”

    车夫便也翻着白眼道:“只管喝住牲口也就是了。”

    茶博士又问:“若是牲口不听使唤,又或受了惊吓如何?”

    车夫便也皱眉道:“自然使力将它扯住,不可叫它撒野!”

    茶博士便来抚掌笑道:“这便是了!那通玄先生制出的物件,便是一种装在车上,就能让车停下来的机关,只要用了那机关,便是牲口撒野或是不听使唤也不怕它,管叫车子停得稳稳当当,动弹不得。”

    车夫听来瞪眼,却是问:“若是要走呢?”

    茶博士哈哈一笑:“使了机关能叫车停的稳当,车若要走你还不会松了机关?”

    车夫想想,便一拍脑门道:“哎吔!说来这机关倒也是个好物件,也不知道装上一个贵也不贵!”

    茶博士便也道:“想来该也是不贵,听说那高太尉还要与官家请旨,说是为了什么‘道路交通安全’,要让全大宋的车都装上此物。”

    这古时的车子,不论是牛车、马车还是人力车,都是没有刹车的,想要停车全靠控制牲口,若是遇上什么意外,自然也就难免发生什么“道路交通安全事故”了。所以这刹车的推出,就眼下而言可谓是划时代的发明创造,这等好物自然不该秘藏自珍,要广为散发天下才是,而想要推动此物的普及,走官方渠道自然是正理了。

    却说车夫得了信息,便忙感谢茶博士,茶博士便也摆手笑道:“却还不忙,俺再送你个消息。这通玄先生昨日除了拿出这刹车之外,还根据一个什么作用力定律,研究出了一个新物件,也与你等行车的行当有关,听说叫做什么‘有轨四轮马车’。”

    车夫还有茶寮中的客人听了都是一惊,便有人道:“俺地个怪怪,有鬼四轮马车?”

    茶博士忙也笑道:“非是鬼怪的鬼,乃是什么轨道的轨。”

    说着茶博士伸手沾了点茶水,就在桌上写下个“轨”字,道:“听说将来,要在这东京城的地面之上铺设以钢铁制成的轨道,然后那四轮的马车便在这轨道上行走。”

    听着便有人笑道:“稀奇!稀奇!这马车要在钢铁轨道上行走个甚?再说那四轮车虽然载得重,却是不好转向,只能直来直去,能有什么用处?”

    茶博士挠挠后脑,道:“听说,那通玄先生制出的四轮马车,可是能转向的!对也!那前些日子,就在戴门楼外,宜男桥畔遭了辽国细作攻打的车阵,听说就是通玄先生家里的!”

    众人当即都是冷嘶,便又来问当初那事如今可有了什么新八卦可研究,于是这话题便也跑偏了去。待茶博士叽里咕噜小声与众人说了些官府不让说的东西之后,便有人问道:“这通玄先生倒也是个真奇人,不说他那梨园论道的法会要开三日,今日便该是第三日了,也不知还会有些什么厉害的机关出世!”(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二章 【黄白术】

    也在东京城内的百姓将今日变成八卦之日的时候,北外厢的青云观别院梨园之中,如今却是人满为患。

    今日前来参加论坛的总人数,粗略估计将破五百,不得已只能将蒲团的间距调整缩减,整个梨园之中要说摩肩接踵或有夸张,但人山人海却能用了。

    只不过今日来的,各派道士占了一半,且都是连着三日前来捧场的老相识,另外一半则几乎全是城中的富商和士绅,官宦人等自然全都不见,只有那没心没肺的赵恒和赵福两人早早便来了,且一脸的无忧无虑,显然还不知道罪己诏的事情。

    这想来也是,许多时候往往身边的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却叫最亲近的人瞒得最深!

    也在上台之前,黄杰抱着拂尘在台后瞧看风景,但见林冲和卢俊义一人捧着一碟色黄蓬松的小食,林冲边吃边凑在黄杰身后笑道:“怪也!今日里一个高官都不曾来?”

    黄杰笑笑,扭头答道:“师兄昨夜不是回府宿的?却不知道为何?”

    林冲摇摇头,便来看卢俊义,卢俊义翻翻白眼道:“俺住在观中,也不知何故啊!”

    黄杰笑道:“昨日赵官家明旨下了一道罪己诏,不走中书、尚书二省,直接下发全国,各路信使便也避开了京城,昨夜将消息送到了郑州(西)、陈留(南)、滑州(北)、兴仁府(东),今早又随入城买卖人将消息传了回来。”

    “哎吔!”

    林冲和卢俊义听了齐齐惊叫一声,林冲更是手一抖,手中的碟子也险些打翻,黄杰见了便也笑道:“不过一道罪己诏,师兄激动个什么劲?”

    林冲脸色数变,满脸的焦急:“这……这……这……可是大事啊!”

    黄杰便问:“却跟师兄有什么干系?”

    林冲听来一愣,想想却是伸手一拍脑门道:“对啊!跟俺有何干系?俺凑个什么劲儿?”

    一旁的卢俊义倒是一脸恍惚,便来捋了捋胡须道:“这平白无故的,下的什么罪己诏?”

    黄杰清咳一声,便将那百余字的罪己诏内容背了出来,而后道:“言路壅蔽,导谀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祸殃汴梁,毁于祝融,这罪己诏倒也中肯!”

    卢俊义与林冲听来,神色却又是一变,眼眉间便也多出了几分忧虑,黄杰见了,便也笑道:“二位师兄,这不该是咱们思虑的东西费什么脑筋!却不见,昨日蔡京、王黼便没来,今日连高俅也没来,可太子赵恒却是来了……”

    林冲侧头看了看坐在第一排正与身边赵福交头接耳的赵恒一眼,便来问:“这是如何说道?”

    黄杰便也笑道:“这事儿对于赵家人而言,还不叫事儿!”

    说完哈哈一笑,便也耍着拂尘上了高台,而后便使礼与众人见过后,便也道:“诸位!今日贫道也不废话,这便来开宗明义!”

    说着,便有道童再次爬了梯子,在高台上的巨幕里,写下了三个大字:黄白术!

    这所谓黄白术,其实也就是炼丹术或炼金术的别称。这华夏自古以黄喻金,以白喻银,总称“黄白”,而后历代的道教高人企图通过药物的点化,变贱金属(铜、铅、锡等)为金黄色、或银白色的假金银,又称“药金”或“药银”(即各种合金)。

    而制取“黄白”的方技,即称“黄白术”,这华夏黄白术的起源、发展与道教的外丹术同步,源于战国燕齐方士之神仙方技。史载,西汉文帝时,造假黄金者甚多,景帝前元六年(前151年)曾下诏:“定铸钱伪黄金弃市律”。

    汉武帝时淮南王刘安撰《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二十余万言。另传方士李少君能化丹砂为黄金。检索史书,东汉皇室及新莽(王莽朝)均拥有大量“黄金”,社会上颇多造“药金”致富或制“延年药”的故事。可知两汉乃黄白术盛行时代,尤以“药金”的制取为其特色。

    则道家外丹黄白术在中国盛行了近两千年,就像江湖技法骗术一样虽然蕴含某些科学道理但不是自然科学,而炼丹是为了成仙,这种体系发展不出科学。

    千余年来,虽然没有实现变贱金属为贵金属的设想,但经长期的实践,却对我国古代冶金学、合金学作出了贡献,西汉成书的《神农本草经》曾总结出:水银“能杀金、银、铜、锡毒”,即指水银能与多种金属生成合金。

    但道童写下黄白术三字后,便听台下的呼吸抽气之声大作,这昨日说格物,黄杰以什么阿基米德的浮力定律和杠杠定律做引子,引出了他的三条新定律:阻力定律、加速度定律和作用力定律。

    这三条新定律对于市井百姓而言或许太过晦涩难懂,但对于天下儒道二门的门人而言,只要当真是读书读扎实的人,都不用细究便也能认出这些可都是了不起的大学问。因此自然对今天的论坛内容更是期待,谁知道今日的题眼居然是“黄白术”,自然叫众人吃了一惊。

    也在这时,黄杰突然伸手拍了拍,便也见有一队火工道人捧着大托盘走了上来,与众人分发东西,却见这火攻道人分发的东西主要有两样,一样是小碗装盛的饮品,瞧眼色闻气味该是豆汁(豆浆),另外一样却是用麻桑纸裹着的小食,长约一尺,焦黄蓬松还冒着菜籽油香。

    黄杰便在台上笑道:“开讲之前,想请诸位先尝尝贫道新近研究出来的一道小食,豆汁配油炸鬼!”

    说着,自然有人也是送了一分与黄杰,便见他拿起麻桑纸裹着的小食道:“此物,乃是以发面使油炸值而成,贫道一时也想不出好名字来,便与它起名叫做油炸鬼,或也可以称之为油条,此物有干湿两种吃法!”

    说着黄杰便也来演示,所谓干吃也就不提了,湿吃自然是泡着豆浆来吃。

    众人自然有样学样,品尝之后便也赞不绝口,都道此物果然是不错的小食。

    话说这油条,当真北宋时还无,民间传说南宋岳飞被秦桧和他的妻子王氏施计陷害于风波亭后。京城临安(今杭州市)百姓闻讯,人人义愤填膺,风波亭附近某油炸食品专卖店的老板遂抓起一块面团捏成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将它们背靠背粘在一起,丢进油锅,连声高呼:“都来吃油炸秦桧啦!”

    一时间,临安全城纷起效尤,以大嚼“油炸桧”泄愤,是以后世方才有了油炸鬼、油条这等吃食。

    却说黄杰待众人都吃好,叫火攻道人们收了碗去之后,便取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来展示与众人,但见杯中似乎装有白色的粉末,黄杰展示完后便也笑道:“诸位方才所尝的小食,制作时便用了此物:白矾!”(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三章 【新方】

    白矾也即是明矾,想要油条蓬松酥脆,自然是少不了的添加剂。

    不过,在油炸鬼这小食被发明之前,古人自然是不知道此物可以用作食品添加剂,而是多做为药物来使用。白矾用在中药,外用能解毒杀虫,燥湿止痒;内用止血,止泻,化痰。。白矾性味酸涩,寒,有微毒,可少量食用。故有抗菌作用、收敛作用等,因此在中药里也算得上是一种万用药物。

    比如民间就有许多白矾偏方,如将白矾磨碎泡水,10:90比率泡脚每周两次,可以治疗脚气。白矾用火烧化,碾碎成沫,涂抹在腋下可去除狐臭味(但不能治疗狐臭)。

    除此之外,白矾还可以用作鞣料、澄清剂、媒染剂和造纸,当年那东京城的樊楼最早便叫做白矾楼,靠的就是发卖白矾起家。

    黄杰用油条引出白矾,自然叫众人惊讶和不解,但见黄杰将装有白矾的水晶杯在高台上的案中放好后,却是顺手一摸,又摸出了一支水晶杯来,便也举杯笑道:“此物,乃是火碱,也是用到了!”

    但见那第二支水晶杯里装着的依旧是白色的粉末状火碱,不过此火碱并非后世人所理解的火碱,实际上乃是高度提纯和脱色后得到的食用碱,不过大宋此事,这类纯度高色泽白的食用碱因为在制作过程中都是通过火炼得到,因此也就俗称为火碱。

    后世的火碱,也称氢氧化钠,化学式为naoh,俗称烧碱、火碱、苛性钠,为一种具有强腐蚀性的强碱,需要攀上很高的化学科技树才可能得到。

    说着黄杰将水晶杯放好,随后再次凭空又拿出一支水晶杯,里面依旧装着白色的粉末,就听他道:“此物,乃是火硝(纯硝),不过诸位不用担心,此物自然不能放在吃食当中!”

    黄杰将三支水晶杯挨着放好,便一抚拂尘笑道:“此三物便是今日题眼,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台下近五百众都是默然,自然不知道黄杰的意思,但也有胆大之人便来起身拱手道:“小道贺州陈道坤,见过通玄先生!先生今日以黄白术为纲目,以白矾、火碱、火硝为题眼,莫非先生另辟蹊径,寻得了炼制药金之新方?”

    黄杰便也笑道:“非也!不过却也可从药金切入!不错,贫道的确已经寻得了炼制药金的新方!”

    这话一出口,众人自然又是齐齐抽了一口气,而且大口抽气的多是道教众人。

    这自古以来,但凡做道士的人,主攻方向不外乎符箓和丹石两门,就算是主攻符箓的道教门派,多少也是要通一些岐黄医疗之术,可谓是丹、符不分家,而炼制药金,将不值钱的铜、锡、铅等金属转化为黄金获得大量财富,也就成了许多歪了心思的道士毕生研究的方向。

    且历代以来,道门当中竟也真有不少人在这方取得了重大的研究成果,如在魏伯阳(公元100-170年,东汉著名的黄老道家、炼丹理论家,名翱,字伯阳,号云牙子)的《参同契》中,就多次隐喻了铅与水银生成铅汞齐(铅汞合金)的事实。

    而著名的黄白师狐刚子(约为晋代人,与葛洪同时)在其《出金矿图录》中,对金银矿种类、分布、品位、真伪辨识、冶炼等方面均有详细的论述。为减少金、银毒,首创了“炼金银粉”法,并相沿至明代,后因医学禁用而被淘汰。

    早期黄白术中使用的“点化药”是“三黄”,即三种含砷的硫化物——雄黄、雌黄、砒黄。狐刚子在其《五金诀》中,总结了“三黄”经“伏火处理”,可提高点化效果,且描述了其与五金合炼为合金时的物件变化。东晋葛洪在《抱朴子内篇·黄白》中指出,当时有《神仙经黄白之方》二十五卷,千有余首。他先从其师郑隐受《金银液经》,后复求受《黄白中经》五卷。

    《黄白》篇还叙述了道士李根、程伟妻等造“药金”、“药银”的故事。更重要的是葛洪第一次详细记录了从武都雄黄等物冶炼一种金黄色的“铜砷合金”(简称“砷黄铜”)的方法和技术。前述两汉时期所拥有的大量“黄金”中,必有相当部分由此法制得(药金)。梁陶弘景撰有《集金丹黄白方》一卷,惜早已失传,但其《名医别录》中曾指出:矾石“火炼百日……不炼服,则杀人及百兽”。

    但对于药金的研究,在进入了隋唐以后便也进入了停滞期,倒不是说社会对药金的需求降低导致了科技进步乏力,而是由于西晋时期五胡乱华造成了中原汉族文明的严重衰败和倒退,使得许多道门派别的传承遭遇了断代甚至隐灭,再也没有出现如葛洪、狐刚子、李根、程伟妻这样在原始化学方面有所建树和成就的人来。

    而后人就算拿着这些先贤留下的典籍依葫芦画瓢,却也未必能够还原当时他们所完成的合成试验,也就使得药金的制造方法和技艺逐渐失传。

    不过,只要还有药金传说,自然也就会引得动心之人前去追寻,虽说今日梨园参会的众多道士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专精药金制造之人,但至少这些人里大多是知道药金为何物,价值又有几何的。

    所以,如今黄杰直接爆料说真的找出了制造药金的新方法,当然叫这些道士们震惊不已。

    此外,今日来的其他人,多也是饱读诗书的东京士绅,加上如今赵官家又大礼推崇道教,这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因此与会之人自然也是看过几本到家典籍,对药金的了解也不会少了。

    再说这药金,说它是药,其实也是黄金。若能将铜点化成金,那可就不知道是多少倍的利润了!

    当即便也见那起身提问的贺州陈道坤脸色涨成了猪肝一般,口中喃喃却不敢大声来问,毕竟这等药金配方可是值钱之物,岂能轻易就来请教?

    黄杰却是一笑,道:“今日贫道既然开坛说法,自然要拿出些真东西来,不然何以服众?”

    说完黄杰便将手一拍,便也见两个火工道人便也抬着一件巨大什物上得抬来,用红布遮罩好似门板一般宽阔,待放到台中立好,黄杰便也对那贺州陈道坤笑道:“来!便由你来揭幕就是!”

    陈道坤自然激动不已,便也连忙上台,先是正式的与黄杰行了个道门的师侄大礼,这才抖着手将那红色幕布一揭而开,顿时就见金光四色耀眼,那幕布下摆放的赫然就是一面巨大的黄金磨镜。(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四章 【干休】

    磨镜,也即是将金属表面打磨光滑后得到的镜子,古人多以铜为镜,而绝少有用黄金来磨镜的,原因一个是价格高昂,再以一个便是在一些朝代可能会违制僭越。

    而如今黄杰亮出来的这面镜子,高度快比的上一个成年人,也即是约有六尺,宽也有二尺,放在后世或是将此种制式的镜子称之为大立镜或是试衣镜,但见这镜子光可鉴人,平整无凹凸,镜框和镜身根本就是一个整体,以阴阳篆刻的手艺铭刻了龙凤雀龟的花纹图案。

    “哇呀!”

    也就在台下数百人被这面巨大的药金镜子震得瞠目结舌的时候,就听台上突然冒出了一声尖利的娇叱,却是不知这今日换成了一身浅青色衣衫的赵福何时窜到台上,如今正凑在镜前满眼都是小星星。

    但听她突然转头对台下道:“太子哥哥,这镜……福儿要了!”

    与此同时,在东京城北厢偏东的封丘新门下,但见入城的队伍中,却是有个黑装汉子,推着一辆两轮的手推板车,板车上摆放着三个大包袱,还铺着两床褥子,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见这老妇人茫然睁着一对泛着白花的双眼,显然是个得了白内障的盲人。

    却说老妇人躺在褥子上,却说偏头小声用土话与那黑壮汉子喃喃道:“儿啊!这果真到了东京了?我儿果真要到东京做官了啊?”

    这大冬天的,但见那黑壮汉子却穿一件单衣,如今更是袒露着胸怀,双手抓着板车扶手,又见一根布带缠着扶手套在肩头,便来嘿嘿傻笑道:“娘,当真是到东京了!不信却问路人就是!”

    说着见他左右一瞧,便见着一个也在排队的文弱书生,便伸手一把抓着那书生的脖子,见他提了过来,喝道:“兀那小哥,却来与俺说说,此处是不是东京?”

    那书生平白无故的被人抓着脖子,先是惊叫一声,却也见着眼前这肥壮虽然样子长得凶神恶煞,但如今却是与他挤眉弄眼,还指了指车上的老妇人,便也明白过来,忙道:“好叫壮士得知,眼前便是东京了,此门正是封丘新门!”

    黑壮汉子道一声多谢,便也大声与老妇人道:“娘,可听清了!当真是到东京了!”

    老妇人听了,便也努力眨巴着眼睛,想要瞧清眼前景色,只可惜只有白花花的一片模糊光影,便也忍不住抹泪道:“好!好!到了东京便好!我儿要在东京做官哩!”

    一旁等着入城的百姓见着,便有好事的妇人上来寒暄劝慰,且听说这黑汉要进城做官,便也忙不迭的套起了近乎来。只是这般人群交头接耳,自然引起了门卒的主意,当下便有一个小门吏见着了,忙叫了几个卒子上前打问。

    几个卒子便提了水火哨棒上前,便喝问道:“兀那汉子,何事喧哗?”

    黑汉子便也答道:“却不曾喧哗,只是入个城,却候了小半个时辰,俺老娘有病在身,受不得风寒!”

    卒子中便有头目上前将那黑汉打望,但见他六尺多身高,黑面粗犷,大冬天的仅穿一件冬衣不说,还坦胸露乳,胸前黑乎乎还有一巴掌护心毛,看起来很是粗野暴力,便也喝道:“前些日子东京城里遭了辽国细作荼毒,如今自然要严查门禁,不敢叫辽贼再混进了城去作恶。兀那汉子,你却是哪里人士,为何要进城中?俺瞧你来,不像宋人!”

    黑汉听了,便是呸的一声,险些将一口唾沫啐那头目脸上,便来喝道:“俺堂堂大丈夫汉,你却诬俺是辽狗?直娘贼,俺不与你干休!”

    说着伸手从板车取了根短棍将车子一支,便脱了带子扑将出来,一把抓着那头目的胸襟便要提拳来打,旁人见了急忙来拦,几个卒子见识也忙来遮护,但见黑汉左右手一分,便将衣裳拔下,露出一身黑肉,便来张口喝骂。

    正愕然的时候,但听车上的老妇人却是叫道:“铁牛!牛儿,莫要犯浑,你也是要做官的人了,不敢乱来啊!”

    正闹哄哄的时候,但见十几个门卒急忙奔来,领头的虞侯见状忙也喝退了双方,先来问清缘由,忙也叉手道:“壮士莫怪,如今城中严查奸细,门禁自然要比往日严些!”

    又来打问黑汉来历,黑汉便也之道是沂州沂水县(今属山东省临沂市沂水县)百丈村人氏,如今来东京投靠官人。虞侯自然要问是谁,黑汉便也嘿嘿笑道:“你可听好了,俺要投靠的大官人姓林名冲,乃是殿前司诸班直检校都虞侯。还有一位,乃是东京振威镖局的少东家,姓黄名杰。”

    那虞侯听来自然满眼惊奇,想想便也拱手请了黑汉先行,来到城门洞子后,忙也将这厮来历与那门吏说了,门吏倒也不敢怠慢,便来赔笑道:“原是来投靠通玄先生的壮士,若是早说,也不至于让老妇人吃着寒风,罪过!罪过!来人,还不与壮士查验放行!”

    当即便有两个小吏前来伺候,一人便也含着笑道:“不知壮士车上可有什么禁物,若是有只消报备一声就是。”

    黑汉想想,便从车帮出取了一双劈柴斧子出来,道:“俺一路从沂州过来,仗着这一双什物防身。”

    这平民百姓,行路赶宿带个斧头镰刀防身自然算不得犯禁,那小吏本来看了一眼便最放心,哪知这一眼看去,却惊见斧柄上竟有褐色血迹,眼珠儿一转便道:“壮士可容俺瞧上一瞧?”

    黑汉自然许了,小吏接过来一闻便也惊讶道:“好浓重的血腥气!”

    黑汉当即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俺在来路上,却在一座小岭上用这家伙宰杀了一头想要害俺老娘的大虫。”

    小吏等人听了都是一惊,便有人问:“壮士此话当真?”

    黑汉哈哈一笑,便伸手将车上的一个包袱拿来打开,顿时便也掏出一颗斗大虎头,和一张腥味浓重的新鲜虎皮来,道:“便叫你等开开眼!此物,便是俺要送给两位官人的见面礼儿!”

    众人一瞧,但见那虎皮展开怕是能有一丈多长,该也是一头成年猛虎,啧啧称奇之余,忙也道果真是壮士。当下那门吏忙不迭的请了黑汉过关,想想又派了一个小吏就把黑汉往内城送去,最好是直接送往那林冲府上。

    但说小吏送了黑汉直入内城,自然走的是老封丘门,而后便从马行街南下,正好过东华门外的辅街时,小吏便也指着街拐角的一座两层楼的正店笑道:“好叫壮士得知,这黄州拉面馆便也是通玄先生家中产业!”

    黑汉听了,便也道:“今日一早上路,如今肚腹饥荒,不如先填饱肚皮,再寻林大官人不迟!”

    当下黑汉便与那小吏说好,就来推车往拉面馆去,也在这时就见一辆油壁马车却从对向过来,停在店门口子后,就从车上下来一个壮汉,且还抚着一个老者下车,黑汉瞪眼瞧着仔细突然眼睛一红,伸手便取了斧子,便也大喝道:“陈海!好鸟厮!俺铁牛不与你干休!”(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五章 【乱斗】

    这李逵当街一声大喝,自然叫左右之人都是侧目,那陈海也是扭头来瞧,满脸愕然。

    然而李逵这厮却是快手快脚停稳了板车,操持一双劈柴斧子便也横街扑了上来,陈海一瞧忙也一推一送,将手中扶着的老者推进了拉面馆中,跟着伸手便去了马车上的车杆子在手,口中忙也喝道:“慢来!”

    李逵那容他分辨,虎咆一声便使斧子猛砍,陈海便用车杆子来做抵挡。陈海的武艺便是连李逵、武松还有那柴进三人合力围攻之下,也是能斗个旗鼓相当,如今虽然没有趁手的兵器,但要抵挡一个李逵自然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三招两式,便用车杆子打掉了李逵右手拿着的斧子,便也低声喝道:“你这莽牛儿还不住手,此乃东京街市,就算不顾你我性命,便是你老娘的性命也不顾了?”

    李逵听来,却是不为所动,再次虎吼一声是了个虚招逼退陈海,跟着一个赖驴打滚,将掉落在地的斧子拾起,便来喝道:“休要多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也在这时,但见拉面馆里扑出三人,为首那人穿一身皂色劲装,头上戴着一顶加厚的幞头,见状便也喝道:“铁牛,快快住手!”

    李逵瞪眼一瞧,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后,这才突然醒悟,举着斧子往那人一指道:“好哇!武二你这厮竟然也在此处,想来是与陈海一伙,俺铁牛也不与你干休!”

    当即就听他怒喝一声,便舞着斧子先攻陈海,而后借着虚招闭闪的机会,又挥着斧头往武松杀了过去。

    见这蛮牛发了脾性,武松和陈海二人也是无奈,只能避让劝说,而且武松也容不得陈海下手去弄李逵,便来两面阻拦,结果三人乱斗成了三岔口,正斗得热闹的时候,但见街口方向又有四人快步走来。

    当先那人一身百纳的僧袍,虽是削了发的僧人,可头顶因久未打理已然生出了寸许长的钢毛,一部络腮胡也有半寸长短,手持一把戒鞘长刀。随后那人却是个六尺身材,高高瘦瘦的精壮汉子,面若美玉,颜赛潘安,剑眉星目,身穿一袭对襟素色冬衣,腰系一条纹绣嵌玉的腰带,脚下一双方头文士靴,却见他把长发做披,只在后背负了一条棒状的包袱。

    至于第三人,却是个肥肥胖胖的壮汉,大冷的冬天却穿一件短绔褂子,头顶如小儿一般留着一撮毛的发式,肩上还扛着一条颜色漆黑的长扁担,挑着一件包袱。而那最后一人,也是六尺多的身高,却是壮如熊罴一般,身穿一件团花宫锦袄,头戴一顶水绿乌纱幞头,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膊,脚蹬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手持一杆八尺水火哨棒,但见此人衣下的腱子肉高高奋起,竟将衣物撑得鼓胀凹凸。

    这四人快步走到拉面店门口,自然瞧见陈海、武松还有李逵三人如今乱斗做了三岔口,领头的僧人便瞪眼喝道:“咿呀!哪里来的野鸟,也敢搅了东家的买卖,定不能饶!”

    这僧人不用说正是鲁达,便也见他迈步上前,手中戒刀一伸,便也拦下了正在与李逵周旋的陈海。跟在鲁达后面的俊美汉子见了,便也嬉笑一声盯着武松道:“兀那汉子好俊的身手,俺史进且来会你一会!”

    说着便将后背的包袱丢给了扛扁担的壮汉,便也一个虎跃扑上前去与武松斗起了拳脚。这鲁达接下陈海,史进拦着武松,顿时便叫发野的李逵没了对手,但见他转身一愣,却发现眼前冒出个使长棍的熊罴汉子,正横着棍拦在当面,还与他咧嘴嬉笑,便也喝道:“你又是哪路野鸟,也敢阻拦爷爷?”

    那熊罴汉子便也笑道:“你这黑鸟若是吃得下爷的棒子,再叫亲爷爷不迟!”

    说着熊罴汉子便也使棍来打,李逵自然挥斧应战,于是乎这三岔口又变成了捉对厮杀。但见那鲁达和陈海,一个使车赶子,一个戒刀不出鞘,相斗全凭招数,竟也旗鼓相当。而那武松又和史进拳来脚往斗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至于李逵和那熊罴汉子,却是将两件兵器打得乒乓做响,都做硬碰硬拼斗,毫无花俏和美感可言。

    而那跟着鲁达同来的,扛扁担的胖汉却是靠在了李逵老娘的板车前,却与老人家笑道:“老夫人莫要担心,你家的黑汉儿武艺还是不错,再说俺家周贤弟也是与他戏耍,斗上二三十个回合该不当事。”

    却说三人噼噼啪啪斗得正热闹时,但见街面突然听见一阵急促锣响,跟着便也瞧见几十个巡城司服色的步军还有捕快迅速围了过来,眨眼的功夫便将街口两边全都封锁,就有军官喝道:“大胆!竟敢当街械斗,还不速速缴械束手,随俺回巡城司理论!”

    这一下自然搅乱了战局,顿时双方也都罢手,正愕然不知作何辩解的时候,却见拉面馆里忙有两人急步出来,一人是个老者,身穿锦绣的棉袍,另外一人却是个少年,斯斯文文却穿一席黄州卫的标准军服。

    但见老者高声道:“误会!误会!赵虞侯,曲捕头,二位误会了!这几位乃是我家镖局新近礼聘的镖头,初次见面,言谈不合起衅,便也切磋起了武艺来。”

    那两位被唤道名字的公人见了老者,忙也叉手做礼道:“见过黄老善人,原来如此,误会!误会!”

    老者自然不是别人,便是黄杰他爹黄老倌,当即就见黄老倌满脸笑意快步上前,袖子一翻便也分别揽着了二人的手,两枚五两的银判子便也各自入了二人手中,但听黄老倌道:“哎呀!这武人性子急躁,扰了街市安宁,实是不该!不该啊!”

    那赵虞侯,曲捕头各自得了十两银子,自然也都是懂事的主儿,当即借着叉手的动作将银判子收入袖中,便来笑道:“也是!如今城内风凄鹤唳,俺等也是为难得紧,几位镖头若要切磋武艺,还是回了家院才好!既然乃是误会,俺等也不多扰了,告辞!”

    说完二人便也告罪一声,领了大队人马便也各自收队了。

    而后便见跟着黄老倌出来的那斯文少年,却是几步上前便也来到鲁达身边,指着武松、陈海还有李逵笑道:“达哥可算是转回了,却叫小飞好等,这几位都是新近来投的好汉!”(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三六章 【梁山破】

    见岳飞如此说话,武松等人自然也就明白双方本是一伙的,当即便也由武松上前,叉手与鲁达几人笑道:“某家武松,见过几位好汉!”

    鲁达便也上前叉手道:“洒家鲁达,唤一声达哥便成!”

    而后见那俊美汉子也来叉手道:“某家史进,诨号九纹龙!”

    陈海便也上前拱手道:“某姓陈名海,诨号浑江龙!”

    而后那熊罴一般的汉子也来叉手道:“在下姓周名通,往日在青州桃花山营生,有个诨号唤作小霸王。”

    跟着那扛扁担的汉子便也过来叉手笑道:“打虎将李忠,见过几位!”

    待众人都报过了名号,也才发现还有一人不曾出声,便也都是转头来瞧那李逵,李逵刚才与周通斗得激烈,但显然他那三板斧的武艺比周通差的太远,完全就是被人戏耍,如今还面红耳赤喘得厉害,见众人都来打望,便也瓮声瓮气道:“俺……俺铁牛,大号叫做李逵,诨号黑旋风!”

    那周通听了,便来嘿嘿一笑道:“黑是够黑,自称旋风却是差了!”

    这“旋风”乃是恶风之意,因“其势盘旋,自地而起,初则扬灰聚土,渐至奔沙走石,天地为昏,****骇窜”,所以“能旋恶物聚于一处”而得名。

    听周通居然讽刺他浪得虚名,李逵听得瞪眼,当下气得将斧子一拍,喝道:“哇呀呀!气煞俺也!再来战上三百回合,否则俺不与你干休!”

    见李逵又要发怒,武松忙也来劝,但见黄老倌此时却是走来,与众人插手道:“列位好汉,此地人杂眼杂,还请先入店中,坐下慢来说话!”

    众人自然听话,忙也答应下来,于是岳飞急忙引了鲁达等人进去,又叫来小厮帮忙将李逵的板车和老母,以及陈海的家眷妥善安置。

    待众人进入楼中时,黄老倌自然早在二楼的一间酒格子里设下酒宴。待众人坐下后,自然又有一番寒暄,待酒菜上来时,众人正要端起碗吃酒,却突然听李逵那厮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大伙儿都是侧目,武松忙也来问道:“铁牛,这如今大喜的事儿,你却淌个甚的马尿?”

    李逵哭道:“破了!梁山破了!”

    这话听来叫人一愣,武松便也道:“破了?如何破了?”

    李逵道:“自武二哥哥走后,那宋江哥哥和吴用哥哥便也怂恿柴大官人去打扈家庄,谁知攻得五日都打它不破,俺不过说了几句白话,便叫人糟心污墨,一怒之下便回了山寨去接老娘。哪知才下山来,就见山上火起,俺忙藏了老娘回去一瞧,却是那郓城兵马都监,叫做扑天雕李应的,合着泰山巡检司带了人马来偷山寨。俺势单力薄,便也忙背了老娘躲藏避走,后来打听得知,柴大官人听闻山寨被偷之后,竟也一鼓作气破了扈家庄,而后又带人去攻打郓州城,想要救出失陷的弟兄,谁知却又遭了李应的埋伏,就在郓州城下将梁山的兵马生生打散,如今生死不知!”

    “好!”

    听着李逵说完,陈海当先一拍大腿,便是叫好,鲁达等人却是面面相窥,不明就里,自然来看三人。

    李逵却是哭红了眼,瞪眼来瞧陈海道:“好个鸟来!却是逐了你的心意?”

    武松听了,便只能苦笑一声道:“铁牛却是错怪了陈哥儿,他当真不曾做了背叛山寨和弟兄的事儿,一切都是中了少东家的计谋!”

    李逵便也瞪眼问:“却是中计了?”

    武松便也哀叹一声,端碗一口干了,却不做声。鲁达见了,便伸手一拍桌子道:“嘿呀!你等说话,没头没脑,却叫洒家等人干着急。这什么山寨破了,又中了什么计谋,却是将来龙去脉与洒家等人好好说说!”

    武松苦笑一声,便也将他所知之事,从赚卢俊义上山开始,到黄杰领人前去救援,而后扈家庄前接阵,再来交换人质,以及用卢俊义假中毒使离间计等等细细说来,自然听得鲁达等人都是惊呼不已。而后武松干脆还将东京遭袭,黄杰使一杆加长方天画戟冲阵的事情也顺道说了,听来这只有二百女娘和一百镖手的黄家车阵居然经受住了过千人(武二吹牛逼)的偷袭冲击,还阵斩了二百余人,自然又让鲁达等人大呼过瘾痛快!

    随后,又说道梁山水寨被破一事,想来这扑天雕李应联合泰山巡检司去偷山寨之事,该也不是黄杰所为,只是机缘巧合。可这梁山的兵马,却在打下扈家庄后,竟然在郓州城下被官军生生打散,还是很叫人意外。

    待酒吃得两轮,鲁达这也才想起黄杰来,便问黄杰如今身在何处,就听岳飞道:“师兄这几日正在青云观别院梨园开坛说法,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

    众人便也听得惊奇,便来问黄杰说些什么道法,岳飞便也笑道:“师兄第一日说的是天下地理,第二日说的是格物机关,今日说的是黄白炼金之术!”

    但听酒格子里顿时抽气之声四起,声若擂鼓一般!

    却说与此同时,那别院梨园之中,抽气之声也是此起彼伏,但听黄杰笑道:“所谓药金,古来说法不一。如今贫道寻得新方,无妨与诸位试解之。古之药金炼化,多以铜、铅为主料,贫道研究多年之后发现,药金所成之根本,却是铅中另有一味精金,贫道将其炼化后,称其为锌!”

    当即便有道童将“锌”字写在巨幕上,顿时便又引来惊呼,黄杰便也笑道:“不错,此字为新字,音通辛也!以辛炼铜,则药金轻易可得,贫道便将此金称之为‘铜锌合金’,其中铜占七成,锌占三成。二者炼化所得合金,在浮力比重上略轻于纯铜,也只有真金的三分之一,不过在硬度上略强于真金,也比纯铜不易锈蚀,叫贫道看来制成磨镜功用最大。”

    说着便也见几个火工道人手捧托盘鱼贯上台,托盘中赫然摆放的便是各式各样用铜锌合金制成的小镜子,每一扇都是光可鉴人。

    而后,火工道人便也将托盘送到台下,让与会之人都来观看,众人自然也就发现这‘铜锌合金’不但比铜镜更亮,也比纯金打磨的镜子更为清晰,顿时都是议论纷纷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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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介绍:
这世上人心皆坏,人人皆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不管他人死活。 正如那些旷世枭雄们说过:要做人上人,便要人杀人。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不过,这世上也不乏一些追求道法自然的人,做些‘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的抗争。 何为道法自然? 不外呼是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天有道,便顺其自然! 天无道,便替天行道! 大道通天,以道兴宋!宋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