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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老黄哥     宋道txt下载     宋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二章 【说梦】

    黄杰跟着国公和众臣门走出禁宫的时候,选的方向却是东华门。

    出来之后,倒也见着自家的马车还停在东华门外,便也一身轻松的快步上了车去。

    车上,苏廿娘正斜靠在窗边的软座之下,捧着一册古书正在研读,两个随侍的丫鬟一个正在拨弄炭炉,一个也在翻动食盒,都是一脸的淡然。

    见了黄杰上车,苏廿娘便也展颜一笑,将手中书册放了,忙坐正身子与黄杰道:“可冻着了?用过宴了?”

    黄杰嘿嘿一笑,早上等着上朝的时候当真冻得他直缩脖子,自然后悔没听苏廿娘的话,便也笑道:“冻着了,下次定然听了娘子的吩咐,不敢违逆就是。自然是用过宴了,却是些污糟东西,还是速速回点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才好!”

    说着便也来到苏廿娘身边坐下,将今日上朝的见闻,正要说会见金国使者,且随手就弄死了一个萨满巫师和一个副使的事情时,马车却也就到了东华门外的黄家新店门外。

    下得车来,见时间还早,离开业庆典的吉时还有个把时辰,黄杰便也先吩咐厨房煮一碗羊汤拉面,然后便也寻着了卢俊义、花容还有武松、鲁达、岳飞等人,一边吃着拉面,一边就将他怎么弄死两个金人的经过说了。

    这林冲今日不巧,正好要在宫里当值,而李逵、陈海、史进等人如今虽然算是入了伙,却还没有进入核心,自然不会把他们也都叫来。

    且说这黄杰用雷火手炮击杀金国萨满巫师,大伙还听着不觉得厉害,当说到黄杰用那冰泉火酒烧死副使的时候,却是叫众人都是吓得哧溜猛吸冷气,卢俊义更是勃然色变的问道:“师弟,莫非你的本意,是想烧死那金国正使?”

    “正是!”黄杰将手一拍,一脸的无奈道:“谁知这厮当真是福缘深厚,那俺至今都还不知道姓名的副使,居然就这般为他挡下了一劫!”

    卢俊义脸色难看,便来问道:“这若真要烧死了金国正使……师弟,你险些闯下大祸啊!”

    黄杰却是冷笑道:“只怕未必!这宋金联盟,本就是祸端,俺这般出手若能将其从中破坏,未必不能引出什么更好的变数来。师兄,你却不知,按照俺原先在奇梦中所见,今时今日却有许多之事都生发了变数。远的不说,将你从梁山救回便是其中一个天大变数,可知道就在近日,赵官家已经将年号改为了宣和。在俺当初的奇梦之中分明说过,这宋江乃是宣和元年于河北路起义造反,而当时师兄已是那厮麾下一百单八个头目之一!”

    卢俊义听来惊奇,便也急忙来问,黄杰或许是因为宴上喝多了冰堂酒,又灌下了一两多的药用酒精,又可能是觉得今日一家伙居然叫他干死了一个金国副使,已然引动了变数,便也大胆来说这奇梦中他所见着的“水浒故事”。

    就听他大致将宋江起义并且接受招安又征讨方腊的事情说了之后,便也来指着众人道:“不单是师兄,在那奇梦中,原本林冲师兄、武松师弟,还有达哥、花大郎,甚至李逵、李忠、史进、周通等人那宋江手下的头目。”

    这话说来众人自然都是瞪眼,自然兴趣更浓,都想来问个究竟,黄杰便也将武松断手、鲁达坐化、花荣上吊等下场说了,还笑道:“李逵那厮最惨,宋江怕他不听劝阻又去造反,竟也骗他当面饮下毒酒!”

    这话说来,自然叫众人愕然无言,一时间都是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自处。

    其实黄杰按照奇梦所见来说,虽然不差,但至少也是与真实历史有极大的出入。这真实的历史上,宋江是于宣和元年(1119年)四月,聚众三十六人(头目)在梁山泊起义,率众攻打河朔、京东东路(治青州,今山东省青州市),后转战青州、齐州(今山东省济南市)至濮州(今山东鄄城北)间,期间攻陷十余州县城池,声势日盛,裹挟民众号称十万。

    当年十二月初二,宋徽宗采纳知亳州侯蒙的建议,招安宋江,却没有成功。后命知歙州曾孝蕴率军征讨,宋江义军不低,只能从青州南下转战沂州(今山东临沂)。

    其后义军采取分散游记的战术,与大宋官军周旋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直到宣和三年(1121年)二月,主力大军为攻取淮阳军(治下邳,今江苏省睢宁西北古邳镇东),从沭阳乘船到达海州(今江苏省连云港西南海州区)。海州知州张叔夜见机设伏,诱战宋江登岸。五月,宋江率众登岸后遭伏,船只被焚,战败被俘,起义失败。

    至于征讨方腊的事情,这南宋之后的一些野史,虽然常记载宋江等义军受招安后曾参与征方腊之事,但在《东都事略·徽宗纪》里,却将平宋江列在了平方腊之后,《折可存墓志》也称折可存在平方腊之后,参与了平宋江的战斗。

    由此可见,这顺序该也是先平了方腊,才灭的宋江,这宋江打方腊的说法,不过就是张飞打岳飞的小说家言。

    只不过,如今黄杰按照奇梦中所见来说,倒也没什么错处,不过黄杰也没有把什么奇梦中说原本武松该有个大哥叫武大郎,是个卖炊饼的侏儒,且还被潘金莲给毒死的事情拿出来说,也没将一些如今看来与奇梦中不相符的事情和人物提也出来。

    不过卢俊义、林冲、鲁达、花容还有李逵、史进等人,在真实历史上的确是有其人的,根据龚开所著的《宋江三十六人赞并序》三十六人名单可见:呼保义宋江,智多星吴用,玉麒麟卢俊义,大刀关胜,活阎罗阮小七,赤发鬼刘唐,没羽箭张清,浪子燕青,病尉迟孙立,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立地太岁阮小二,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铁鞭呼延绰,混江龙李俊,九纹龙史进,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黑旋风李逵,小旋风柴进,插翅虎雷横,神行太保戴宗,急先锋索超,短命二郎阮小五,青面兽杨志,赛关索杨雄,一直撞董平,两头蛇解珍,美髯公朱仝,没遮拦穆横,拚命三郎石秀,双尾蝎解宝,铁天王晁盖,金枪班徐宁,扑天雕李应。

    而在《宣和遗事》所录的名单,也于此内同,参见《大宋宣和遗事》里的记载也多有佐证。

    这龚开(1222年~1304年),乃是宋末元初画家,字圣予(一作圣与),号翠岩,淮阴(今江苏省淮阴县)人,景定年间(1260年-1264年)曾任两淮制置司监当官。于此可见,由他所著的《宋江三十六人赞并序》该也是有其出处,并非杜撰。(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三章 【誓约】

    如今黄杰放胆将奇梦所见与众人说,自然将大伙都惊得无言以对。

    这卢俊义和武松还好,花容跟着黄杰打混了几年,也早就习惯了这般的刺激,唯独鲁达想着不忿,伸掌一下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将黄杰的面碗都拍得弹了起来,听他喝道:“苟且招安,贼鸟的替天行道!宋江这厮,****的盗名欺世!”

    众人听来瞪眼,黄杰却是拍手笑道:“好句!”

    鲁达想想,却是起身对黄杰叉手做了一拜,道:“少东,如今鲁达悟了!原来当日你设计引俺,却是因为这般机缘,好一个赚来变因果!哈哈哈!”

    鲁达这般礼拜,说的自然是黄杰当日入东京时,使了美酒计赚他之事,当时黄杰将他灌醉之后,曾口出一偈道:我入东京时,红霞飞满天。酒肆遇奇人,赚来变因果。

    还转为鲁达做了一手谶诗,曰:本是人间真菩提,提辖拳打震关西。透瓶香中机缘至,长风破浪会有时!

    如今鲁达听得他在奇梦中的经历,虽然跟着宋江起义也有过叱咤沙场的风光,可最终落得个心灰意冷,坐化圆寂的下场,自然是深有感触。

    黄杰自然受了鲁达这般礼拜,却是笑道:“记得当年俺师尊有言,这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泄露,则定是天机已改。如今这般,众位哥哥随了子英行事,参悟变数,逆改天机,却该是子英天大的福分,该当受子英一拜才是!”

    说完,黄杰便也起身,正了衣襟以顿首之礼就来与众人行施。这九拜之礼中,一曰稽首,二曰顿首,因此可见顿首礼可是大礼,众人见黄杰居然行此大礼,急切见也急忙回拜,顿时这小小格子里,众人拜了一地,待各自抬首来望时,不由嘿嘿哈哈笑了起来。

    黄杰忙也劝了众人起身,也在这时一脸懵懂的岳飞却是问道:“师兄,却不知在这奇梦之中,俺又是个什么下场?”

    黄杰听来先是眉头一皱,旋即却是迅速展颜一笑道:“在那奇梦之中,这千百年后,世人却有一句新语,唤作:关公战秦琼,张飞打岳飞!”

    岳飞听来瞪眼,自然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忙来问:“这是个什么说法?”

    黄杰便也笑道:“这便要你自己去参悟了!”

    一旁的武松听了便也笑道:“这关圣帝君与秦琼秦叔宝都是神仙人物,而张飞张桓侯长坂坡前据水断桥,乃是个不世出的猛将……”

    武松说道此处便也打住,众人都是嘿嘿一笑,这般哑谜忒也好猜了!

    岳飞终究不傻,顿时也是开心起来,傻笑不已。

    瞧着一脸憨厚笑容的岳飞,黄杰心中却是既快意又宽慰,如今这变数已成,未来虽说不敢断言掌控,但至少已经寻见操弄之技巧,黄杰暗暗立誓,但有一丝机缘可寻,便也定然不会教岳飞日后还走上那憋屈冤惨道路也就是了!

    黄杰便也笑道:“只要小飞师弟不忘当日与师兄的约定,这般下场定也难改!”

    岳飞憨憨一笑,便也叉手道:“小飞定然不忘与师兄之约就是!”

    卢俊义听来,便也抚须笑道:“却不知是何约定?”

    岳飞闻言便来看了黄杰,见黄杰微微点头之后,便道:“若天下将亡,先救百姓!”

    卢俊义听来眉头一皱,便来看了看武松,却是将手一伸,道:“若天下将亡,先救百姓!”

    武松自然能动卢俊义的意思,便来伸手与他一叠黄杰、岳飞也来加入,而后四人却是来瞪一旁发呆的花容和鲁达,直到两人都来加入后,这才齐声做约道:“若天下将亡,先救百姓!”

    几人做了誓约,自然心中欢喜高兴,便又说了些闲话,也就分头办事去了。

    不一会,自然有老管家孔伯来报,称吉时近了,还需早作准备才是。黄杰自然起身前去筹备,细枝末节便也不表。

    这黄家新店,位置就在东华门外的马行街之后街,当初因为卖不下马行街正街面的门脸儿,因此黄杰便也就只买下了一间三开脸的正街门面,然后在后街盘下了六户十二进房舍的民宅,重新改建和装修,用了五百僰人工匠和近千东京城的民夫人力,也就一个来月的功夫便也完成了。

    这般改建虽然不比新建的房舍繁杂,但工程也是十分浩大。首先就是十二进的民房全数推到,然后采用木柱框架和石砌结构在原址上搭建起了三层空中楼阁。由于位置靠近东华门,受高度不能超过三丈六高禁宫城墙的限制,因此在设计上,这底楼一层近乎半埋在地下,全用一尺宽厚的麻石砌实,暗中埋设通风设施,算作是地下室。第二层则全设为储藏室、员工居住室、厨房操作间等,并不对外,只有第三层全都做了客舍,精致装潢,格调高雅,比之樊楼只怕不差,且在中楼之顶还设有一个正规蹴鞠场大小的空中露台,可设座观景用餐,也可直接辟为蹴鞠场举行赛事。

    毕竟这般计划,黄杰早就筹备多年,建筑所用材料早就备好备足,五百僰人工匠更是从修建“夔巴路”起就带出来的团队,协作能力和建筑效率自也不用多说,因此也就是月余时间,这一栋建筑面积至少怕有十余亩大小的空中楼阁便也拔地而起,引为东京城中奇观。

    只不过,如今知道这奇观的人却还不多,因为这黄家新店却在整个建筑物的外层搭建了一圈手脚架,用布幔好好的遮盖了起来。

    今日乃是黄历中难得的黄道吉日,既适合新房架梁,也适合开市,黄杰便也选在今日将架梁和开市一并弄了。

    当即黄杰便也换了一身新袍,却是身为太子侍读所发的公服。

    这太子侍读虽然是个荣官,但公服的规制却是正五品上才能穿的绯服并配鱼袋,这是因为正规的官制中,太子侍读是必须五品上的文官充任,如今黄杰虽然得的是荣官,但公服的规制却不能改。

    这上朝时,黄杰自然是以“通玄先生”的尊号为凭,因此要穿道袍上朝。如今自家的新店开业,穿个道袍便不合时宜了,而这般穿公服参加开业庆典却是朝廷允许的。一如这贫家小户的百姓娶妻,新郎官儿哪怕是白身的小民,也是可以借一套九品官儿的鹦哥绿官服来穿,新娘子哪怕是貌似无盐的贫家贱婢,也是可以穿一身凤冠霞帔出嫁,这并不逾制。(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四章 【彩虹】

    乘着还有时间,黄杰便在新店里巡视打望,但见店内窗明几净,金碧辉煌,各处站立侍女个个画眉美鬓,艳不可言,却都是黄州女卫的娘子充任。更有万春奴、周燕奴、青禾、封宜奴她们带着小婢各处忙碌。

    转了一刻,却也撞见了大娘青青领着几个妹妹玩耍,黄杰便也上前一手一个抱了双生子良娣和妹娘,领着小人儿们戏耍起来。这良娣和妹娘生于政和五年,如今四岁多些,正是喜人的年景,又乖巧懂事,最会讨黄杰的开心。

    黄杰带着小人儿们戏耍了一会,便也有人来报,说是邀请的贵客到了,忙不迭的黄杰便也急忙出了正门去引。

    但见这首位抵达的客人,乘坐的乃是一家规制华丽的油壁香车,车上挂着一盏写着“郑”字的宫灯,宫灯下垂着金丝流苏,显示出这主人身份非同一般。

    待车停稳,先见车上下来两位衣着华贵的女侍,在车前搭了车凳后,车上又下来了两位身着劲装的佩剑女卫,最后这才款款下来一位年芳约有二十四、五的韶华芳信娘子,这娘子不是别人,却是当初扬州府郑家的幺娘子郑月娥。

    但见如今的郑月娥,头上的秀发自然早作了妇人发髻,只是见她朱颜未改,更添少妇风韵,叫人瞧来不仅有些引人。这黄家新店大门正对着车水马龙的马行街,也就在郑月娥的瞬间,街前道尾怕有十几个行路的男子都叫她勾住了神魂,驻足不前,颠倒了神魂。

    “郑娘子芳华依旧,别来无恙否!”

    黄杰笑容满面,叉手做礼来引,郑月娥闻言面色一喜,微微扬起唇角浅浅一笑,便也福身为礼道:“蜀山晓月,栈道飞霜,黄公子经年不见,如今却更也叫人刮目相看。奴家纵是别来无恙,却也难言,这故人相见,泪眼茫茫。”

    郑月娥柔语轻声,又是一口扬州软语,听来酥酥糯糯,好不引人。黄杰本是满脸淡笑,听得郑月娥这番言语,不由也是心中发苦,都不知道如何搭话了。

    这当年,黄杰为了抵御太子门客以及童贯等人谋夺罐肉秘方,不得已遍邀江南各地大富,直接来个招商引资将罐肉秘方来个大公开,这郑月娥便是当时扬州郑家派来之人。这郑娘子虽然是家中老幺,却也是个经商的奇才,且当时还未出阁,曾也对黄杰起过心意,却是叫黄杰给再三婉拒了。

    如今黄杰已为人夫多年,这郑月娥也嫁做了人妇,开口却来一句“蜀山晓月,栈道飞霜。故人相见,泪眼茫茫。”虽不是明着撩拨,却也胜过撩拨的话语,当真有些尴尬啊!

    不过黄杰却不是善茬儿,想想便也道:“在下由自记得当年,郑娘子一阙‘秋风别故一树开,冬梅****应春来’,如今人是物非,正如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生发!”

    郑月娥闻言便也展颜一笑,这“秋风别故一树开,冬梅****应春来”,乃是当年她再宴上行的一句酒令,却没想到黄杰至今却还记得,心中的女儿心思顿时便如有了着落一般,轻轻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正如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生发!”

    黄杰忙也侧身为礼,便来请了郑月娥先入店前的观礼台入坐。

    这郑月娥才入了座,宾客便也纷至沓来,先后却也不去细说,只说来客之中,当初黄州罐肉会的会老理事汝阳周家、杭州海商赵家和杂货商王家、潭州粮商曾家和苏州大户孙家,邹容邹家自然在列,而后东京城里又以樊楼少东范诚所代表的顺阳范氏为首,大大小小来了差不多二十多户坐贾巨商,其中不少还是隐藏在台面下的皇商、官商。

    黄杰自然都是亲自引接,也都安排在观礼台下坐下,然后也就根据规制按照上梁和开市的民俗,请了傩师祭祀,道士打醮,乐师舞姬来唱杂戏。

    待仪式进行完毕,时间也近下午的酉时初(约下午五点),本已是夕阳垂暮之色,谁知天公突然作美,刹那间汴梁西北上空突然烟消云散,居然在这大冬天里显露出一轮温暖红日来。

    这一早天穹云厚,且还下着米粒大小的雪沫子,如今居然有这般爽利的夕阳之景,自然叫人啧啧称奇。黄杰一瞧,却也是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忙也起身请了众人道:“诸位贵客,如今吉时正好,还请移步,一道为在下新店揭彩!”

    众人来之前到时听传话送帖之人说过这揭彩的仪式,便也依言来到了新店门前的彩台上,但见台上竖着一个彩球,以数十条彩色丝带悬于空中,黄杰引了众人登台后,便叫大伙一人扯着一根丝带,便一齐唤了一声“好彩”后同时拉动,便也见着彩球缓缓降自半空后突然张开,却是洒落出了许多花瓣和彩色的纸片来,叫北风一吹倒也纷纷扬扬好不喜庆。

    也在这时,却听彩台之下突然响起了一声牛角号响,众人便也转身来瞧,但见彩台之背,也即是黄家新店的正门位置上,原本被手脚架和幕布遮挡之处,突然就听一阵吆喝声连串响起,跟着便见一块块的幕布突然滑落,手脚架子也是一架架的迅速从高处降落下来,露出后面雕梁画栋,鎏金贴银的一栋从未有人见过的空中楼阁来。

    而且,这还不算,但见正门位置上的手脚架落下后,显露出来的却是一座弧形跨度极大的栈桥,且在栈桥两旁的手脚架叫人迅速搬开后,却露出了两个多层的圆形石台,众人正叉诧异这圆形石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但见石台上突然有一股股的水柱喷射了出来。

    水柱一开始也就尺高,而后却是越来越高,水量也越来越大,待水柱中心最粗的一股喷至最高处时,只怕水花足有四、五丈的高度,且喷上高空后更是直接散射成了水雾

    说来也巧,如今正好云消雾散,一轮斜阳正浓,叫这暮色一照下,散射的水雾赫然便也在那通往三楼的栈桥顶上生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出来!

    “吉兆!祥瑞!”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众宾客自然也是对黄杰设计的这等栈桥和喷泉佩服不已!(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五章 【算账】

    黄家新店这般大的排场,自然不会只卖拉面和各种小吃,所以这店名也就别有讲究,当来宾们走上栈桥,来到店门之前时,但见黄杰的亲爹黄老倌便也笑呵呵的扯下了遮盖在店名上的红色绸布,露出一方六尺长三尺宽的金字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黄楼。

    这东京城里,有名的正店多以单字来命名,比如说樊楼、潘楼,所以黄杰直接用黄楼来命名自家的新店倒也算不得简单粗暴,反倒算是通俗易懂。

    新店开业,自然少不了邀请来宾好生参观一番,这黄家新店主要设下了天地人三座大厅,每厅可宴三十六桌十人席,又设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中厅,每厅可宴九桌十人席,再设有三十六间酒格子,每间最多可设三桌十人席,也不似樊楼或潘楼那样设敞开式的流水席大厅,整体而言黄楼的经营模式就是私密性极高的高档餐饮,走得自然是最高端的模式。

    在人员方面,这几年黄杰虽然在成都读书动弹不得,但黄州家中的店面经营内有黄老倌,外有舅父姚政,此外被放去江南行事的天道盟众也没忘了在工作学习之余帮忙物色烹饪高手,因此如今的黄楼里,来自江南各地的名厨便有五人,此外通过姚家昌隆号在东京本地物色的大厨也有六人。

    毕竟黄杰就算是条强龙,也不能一上来就施展手段去挖角东京本地有名的名厨,再说高端餐饮卖得也并非是菜色,而是用餐的环境,这一点纵观了许多奇梦的黄杰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且也说黄杰领着众多嘉宾们大致参观了一圈后,便也来到了黄楼之中一间悬挂有玄字号门牌的隔间之中,这隔间要比中厅稍小,却比小格间稍大,大致能摆上五桌梅花席的模样,正好能将今日前来道贺的来宾一席宴下,黄杰便来请了众人落座。

    众人桌下一瞧,桌是一丈直径的上好安南红木圆桌,凳也是上好的安南红木胡凳,以纹绣精美的巨幅蜀锦作为桌布,上好的宋锦作为凳垫,室内照明用的是北海鱼油灯,在室顶的四周还有几个圆形的风葫正源源不断往室内灌入带着兰花香气的暖风,竟也叫一室皆春,不少身穿皮毛厚褥和重裘冬袍的来宾入内座了一会便也面红耳赤,大呼燥热了。

    当即自然有侍者上来琳琅满目的果蔬小食和饮品点心,黄杰便也笑道:“诸位今次赏光,在下自然感激不尽,因此闲话也不多说,只管先来说了正题,好叫大伙儿一会能够安心痛饮才是。”

    众人听来都是呵呵一笑,黄杰便也起身道:“今日受邀前来的诸位,只怕平时也是多有商贸往来,在下便也不多嘴多舌。今次召集诸位前来,明面上乃是商议药金、琉璃这两样宝货的行销之事,如何好叫大伙儿利益均沾,共同获利。可私底下也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大伙儿共同商议对策,不知各位可成想过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努力赚钱?”

    这话问来,众人都是不解此问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杰便也自问自答道:“这有人说,人是为了衣食住行而努力赚钱,至少穿要有衣遮体,食要能果腹御饥。此外若能住得广厦,出入乘得香车,便就更好了。还有人说,赚钱便是用花的,谁不想家有良田万亩,窖中藏着万贯家财,仓中存着米粮千石,****锦衣,顿顿玉食,如此便也才是努力赚钱的动力所在。”

    这话说来,众人便也笑着出声附和连道不错,赚钱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么!

    黄杰待众人七嘴八舌的又补充了几个为什么努力赚钱的理由后,却是笑道:“不过,诸位有没有想过,若是遇着乱世或国难,万贯家财如何得保无虞?”

    这等问题,顿时好似三九寒天里往人头上浇下一盆凉水,立时叫众人都是一呆,全都无言以对。一名来宾便也起身来问道:“黄少东何出此言?”

    黄杰将手一摊,便也道:“今日,官家在升平楼接见金国使者之事,诸位可莫要说毫不知情!”

    这话说来,除了极少数几个来宾面露惊讶之外,多数人都是不露声色,显然都是知道的,黄杰便也继续道:“此外,在下今日两次出手,弄死一个金国副使,一个巫人的事情,想来也有不少人知道了吧?”

    这话说来,不少人都是悚然一惊,但毫无惊讶神色的自然还是有那么几个,黄杰留了少许时间与众人消化之后,便也道:“所以,在下便来问上众人一句:宋金联盟,灭得了辽国自然是千好万好,若是灭不了又如何?若是金国灭了辽国之后,背信弃义又来攻宋却如何?”

    大伙儿听得发愣,今日众人过来,本是一门心思想要谋取这药金和琉璃的厚利,谁想黄杰却是众人意料之外,先提出了这等军国大事来问,当真是叫很多人措手不及。

    自然也就有人来问道:“少东此言差矣!这等军国大事,与我等商贾何干?我等文不能定国策,武不能安邦域,能够使得粮秣往来,贡献赋税,互通各地之有无,便也是尽忠报国了!”

    “好一个尽忠报国!”黄杰哈哈一笑,便来与众人叉手道:“不知诸位当中,却有几多人认可这尽忠报国?”

    在场众人听了,人人神色皆有微变,最后还是一个鹤发老者起身,与众人叉手做礼后,道:“老朽乃是黎阳都氏,这国难之说,不似等闲戏言,当慎之再慎!少东所指,势必自有源流,恳请直言解惑!”

    黄杰便也与那都氏老叉手还礼,便也道:“宋金勾连之前因,乃是辽东女真一族,竟于数年之间,崛起于黑山白水之地,连败辽国耶律氏,旦夕便也建立国祚,如今竟与辽国分庭抗礼。而宋金联盟之后果,却不外有其三。诸位不敢说都是饱读诗书之士,但这行商之道也即是用兵之道,想来兵书该也是读过几本,不若还请诸位自来分析一下,若是事败,最坏之结果或能如何?”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心中愕然,黄杰还不忘添油加火道:“想必诸位行商之时,定然不会只算这一单买卖最多能赚多少,该也是要算事若不成,最多要亏多少,如今便也来这般算算账,如何?”(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六章 【鲁绨之谋】

    黄杰说的不错,做生意的人,谁会只去算赚钱的账,而不算亏本的账。这想要有多大的利润,就必须承担多大的风险,这风险越大利润越大的道理大伙都懂,自然也就没人会是那种只算收益不算风险的笨蛋。

    而宋金联盟的后果,不外就是:一打得赢、二打平手、三打输了!

    然后再从这三个结果去发散思维,算出来的答案或许很多,但大致上偏差不会太多,大家都是买卖人,加上已经有了黄杰自曝在赵官家的宴会上出手弄死两个金人的消息,心中自然也就是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很显然,黄杰是不看好宋金结盟的,而且他还胆大到主动出手弄死了两个金国来使,显然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大家眼下还不掌握的信息或情报,如今这般发问自然是含有深意。大伙都是商海厮杀的老手,且如今能混到坐商巨贾这一层级,虽然很多事不敢开门见山去谈,但如今黄杰既然挑明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云山雾罩的遮掩。

    顿时这气氛也终于热烈起来,有在辽国行商之人,便也来讲述最近两年辽国市场变化之事。这自金国建立以来,辽国多生内乱,市场极度萧条,战火波及地区民生荒废,农工荒废,而就算战火没波及到的地方也是物价飞涨,辽人与宋虽然鏖战百年,但腹地各处实际上也算偏安逸疲,辽国铁骑对上宋军或可称雄,但碰上了金人却又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实际上,自天庆五年(1115年,宋政和五年),完颜阿骨打建立金朝以来。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便也觉察到女真人的威胁,甚至金军攻陷黄龙府(今吉林省农安县)后,耶律延禧也曾亲自统领大军前去征讨,可结果却是大败而逃,甚至辽国上京等地也相继陷落。

    之后辽军到处被女真战败,与此同时辽朝国内也发生叛乱,耶律章奴在上京叛乱,虽然这场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但是这场叛乱分裂了辽朝内部,此后位于原渤海国的辽东京也发生叛乱自立,这场叛乱一直到天庆六年四月才被平定,但是在同年五月女真就借机占领了辽国东京和沈州。

    后面这几年,虽然金国和辽国处于战略相持的阶段,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金国就好像一条巨蟒,在吞下了相当于自己体积好几倍的猎物之后,正盘踞起来消化和慢慢积聚力量的同时,也在等着辽国内部露出可乘之隙和破绽。

    而天庆七年(1117年),女真攻春州之战,占据优势兵力且属于守势的辽军居然不战自败,也无疑昭示了辽国的败亡近在眼前。

    所以,如今黄杰当面锣对面鼓的公开反对宋金联盟,叫商界之人看来,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久,众人热议也渐渐停了下来,几个资格老辈分高的商界宿老也慢慢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宋金联盟搞不得!

    毫无疑问,辽国如今是风中之烛,去日无多,不管宋金是否联盟,只怕就只是金国一家,迟早也是能将辽国灭了。那么这时候与金国联盟去打辽国,无疑就是与虎谋皮,自取灭亡的做法。毕竟眼下三国的形势,乃是两强一弱,金辽为强,宋国为弱,若是宋金联盟灭掉了辽国,便也剩下的也就是一强一弱,其后果显然也就离黄杰所说的“乱世”和“国难”不远了。

    众人得了一致意见,自然来问黄杰心意,黄杰便也道:“在下如今身负太子侍读和龙图阁学士之职,自有进谏之责,因此也不怕当面与诸位直言。如今官家乃是被一叶障目,只见收复燕云金瓯得全之机,不见金国崛起,势必不容他人酣睡榻侧之危。有道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诸位如今若还是想着赚取万贯钱财,快意富贵,只怕便与俺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若是心中且还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却是能与俺坐下来研究研究这如何既能行了忠君爱国之事,又能把钱赚了!”

    这话说来,自然叫大伙儿都是惊讶,便有人来问:“少东话里藏话,这如何又能忠君侍国,又能把钱赚下?”

    黄杰便也笑道:“诸位该也知道管仲公所行鲁绨之谋吧!”

    这齐桓公争霸伊始,百废未兴,国力并不强大。长勺之战后,齐桓公不甘心失败,又在当年夏天,联合宋国再次伐鲁。鲁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败宋国,吓得齐桓公撤军而归。齐桓公在军事上打不过鲁国,就采用了管仲的计策,直接采用了被称之为鲁绨之谋的经济战争策略。

    据说,管仲针对鲁国百姓善于织绨的特点,让齐桓公身穿用绨做的衣服,到处炫耀。齐国人见齐桓公穿绨衣,于是纷纷效仿,市面儿上的绨成了抢手货。齐国不断从鲁国花高价买绨,鲁国百姓见织绨可以挣大钱,于是纷纷废弃农耕,大力织绨贩卖。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齐国突然下令禁购鲁绨,禁穿绨衣,并传令各关隘要塞,断绝与鲁国的经济往来,对鲁国实行经济封锁。这下鲁国可傻了眼,百姓们织了一年的绨,同时也撂荒了一年的地。于是鲁国开始闹粮荒,兵也不强,马也不壮了。

    这时齐国反倒开始向鲁国出口粮食,每石千钱,而齐国本土上才每石十钱,又私下开启关隘,诱使鲁国百姓往齐国迁徙,于是鲁国百姓纷纷迁到齐国来生活,又使鲁国丧失了大量劳动力。就这样,鲁国经济迅速崩溃,竟成了贫穷落后国家。公元前682年的冬天,鲁庄公在齐鲁两国无战事的情况下主动找齐桓公结盟言和,从此鲁听命于齐,齐国不战而胜。

    如今这年月,便是商人也极少有没读过书或是读过史的,因此黄杰一提“鲁绨之谋”,恍然大悟者自然是十之**,自然便有人问了:“如今却要如何行这鲁绨之谋?”

    黄杰便也笑道:“以药金、琉璃这等宝货为主、食盐、茶叶、丝绸、瓷器、铁器为辅,先向西夏、回鹘、吐蕃、安南、大理换取粮草、马匹、肉食、皮革、铁矿,而后分别向金辽两国输送。以粮草、烈酒、铁兵、轻甲防具换取金国的人参、鹿茸、东珠、海东青等宝货,以粮草、马匹、重甲、强弩换取辽国的矿产、奴隶和汉儿百姓!”

    当即有人听来,便也拍手道:“与金以矛,与辽以盾,好计!”(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七章 【金玉盟约】

    黄杰所提出的针对金辽两国的“鲁绨之谋”,针对性可谓是非常之强。

    首先,这金国身处苦寒的辽东之地,眼下还属于刀耕火种的地区,虽不说斗种升收,但大规模的农业生产能力还是极差的,虽然眼下金国因为饮食习惯的原因并不缺粮,但这并不表示但金国与辽国的战争进入白热化后,依旧能通过渔猎和掠夺来保证军队的补给。

    因此,任谁都可以断言,未来金国对粮食的需求,必然会在宋金贸易通道打通后开始逐步的递增。

    此外,就眼下所获得的信息来看,金国的强军并不是骑兵,而是一群能上山、能下水、能攻城的野蛮人狂战士,或者说是一群有着野蛮人狂战士战斗力的骑马步兵。再说这辽东本就产马,且金国起兵之后,也逐步蚕食了辽东和辽北的产马地,也将原先为辽国牧马的许多小部族暴力兼并,所以并不缺马。

    所以除了粮草之外,黄杰起意想金国输送的物资便是铁质兵器和轻甲防具,至于烈酒这等消费品也是针对金国人普遍嗜酒的特性。

    而贩卖给辽国马匹,自然是因为辽国失去了养马地,而辽**队真正的强军也正是骑兵的缘故,至于重甲和强弩,自然是用来专门克制金国的轻甲狂战士了。

    因此,有聪慧之人直接用“与金以矛,与辽以盾”来点破,倒也恰当!

    不过,这“鲁绨之谋”的计策如今还是想当然的一个计划,也不是说只要黄杰一拍脑袋想出来了,这金国和辽国便也必然就要中计,自然其中还是有许多细节慢慢商讨完善,不过黄杰却是把调子先定下来,也就是大伙如果同意一块参与到这针对金辽两国的新版“鲁绨之谋”,那就留下来吃饭谈细节,若是不愿意蹚这浑水,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宋商人是真将“尽忠报国”刻进了骨子里,还是黄杰用药金和琉璃为引,加上还能一边“尽忠报国”,一边发“爱国财”对他们的吸引当真够大,自然是有没有一家选择推出。

    于是,瞧着也快进初更十分,黄杰便也命人撤去了果盘小食上了正席。

    今日招待众人的正席,倒也不太繁琐,一人面前一架该是药金打制的炭炉火锅,配色十色生冷肉菜,以五珍五禽调值的高汤做底,便也是一席上好的什锦宴了。

    席间黄杰邀众人举杯共饮盟誓,行此“鲁绨之谋”只为“尽忠报国”,若有人违背初衷,或是通敌叛国,便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自然无不齐声允诺,便是如郑月娥这般的女娘也是高声唱喝,痛快豪饮。

    一席什锦宴,只为果腹和交流感情,自然不会吃得太久,更不会弄什么席间诗和行酒令来消磨时间,约有一个时辰便也收了。之后黄杰便也叫人抬来一幅长有一丈多的巨幅地图,开始来为各家划分势力范围。

    今日到场来宾,大小共有三十三家,其中势力范围全在江南十一家,坐守东京的五家,在辽国有路子的四家,与西夏、回鹘有勾连的商家有三家,跟吐蕃熟稔的两家,至于对安南和大理等南蛮地区有所涉猎的,却有六家之多,还是剩下两家却是纯粹的杂货商,四面八方都有货源,却又都不敢说有路子。

    因此,这分配起来也就有了难度,首先便是人家有路子你肯定要有限安排,且还得按照各家的实力和能力来公平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不能叫人家吃亏或是一家独大。再来就是这些没路子,以及路子有点偏的,也得要叫人分上一杯羹,吃上一块肉才是,总不能厚此薄彼有所亏待。

    最后还是黄杰拍板,首先便是定下了将大宋国内、辽国、金国、西夏和回鹘、吐蕃、安南和大理、番胡海商划分为七个大区,每个区域由三家来负责接洽贸易。剩下的十二家,则专门负责货物在大宋国境内的深加工和仓储转运事宜,然后采用一本集团大帐分红,各家小帐核损进出、加工等成例的方法来均分利益。

    自然,这般组织,也是需要一个“会”来统筹的,便也效仿当年“罐肉会”一般,按照这药金为金,琉璃也称药玉的由头,便也将新会命名为“金玉会”。自然也如当年一般,迅速的制定了章程和条目,依旧还是推选出了十二家会老来处理会务,而黄杰这个负责提供药金和琉璃货品作为“金玉会”的首批启动资金的大老板,自然也就被众人推举为了首位会长。

    当然了,要坐上会长的位置,黄杰的付出可也不小,他承诺的是第一批作为启动资金的药金和琉璃,数量将是他在梨园论坛上拍卖的五倍左右。具体来说,便是超大型的药金巨镜十五面,三尺直径的百面,二尺的五百面,一尺的千面。琉璃则会以“斤”来算,首批将不低于一千斤。

    而这些东西一不换金,二不换银,只需要负责七大区域的商家们,全都将其变现为各种各样的物资,再进行加工和周转。

    自然,这般巨大的商业计划,显然并不可能是几个时辰或一餐饭的功夫就能商讨齐备的,因此这夜足足研究讨论到了三更时分,也才临时休会,然后便也招抚各位来宾就在黄楼中歇息。

    翌日,由晨至暮又是整整商讨了一整日,也才大致厘定好了明确的分工和详细的企划,自然也不忘作了详尽的笔录和会议记录,更叫三十三家全数签署了一份被称之为“金玉盟约”的文书。

    文书分母本和三十四分子本,每一份子本上不但有各家主事的印鉴和签名,在母本上还打下了血指印。这原本黄杰只是要大伙儿签名盖印也就成了,谁知道却是由顺阳范氏和黎阳都氏两家牵头,要求各家必须破指誓血。而这般要求竟也没人反对,就连郑月娥也是一脸肃然的咬破了白嫩的手指,毅然在“金玉盟约”盖下了血指印来。

    由此,这一个专门针对辽国和金国的商战组织“金玉会”便也算是大致具备了雏形,虽然黄杰并不太喜欢“金玉会”这个名字,觉得若是叫“金玉盟”应该很顺口些,却也不敢提了出来。

    谁叫这个时代,“会”与“社”的封野十分的明显,叫“社”的都是小众组织,只有叫了“会”才能算是高大上的组织。(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八章 【绸缪有算】

    这金玉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足足开到了正月十九的下午才算是圆满结束。

    黄杰不但现场给付了七大区域的第一批启动物资,对将不少药金和琉璃制品当做参会礼品增给了与会代表,当然这些内部赠品可是被特别要求过不能用于大宋国内市面流通,毕竟大宋国内的药金和琉璃市场也是需要持续保持紧俏的。

    当然,黄杰也开诚布公与大伙明说了,这等东西如今看着新鲜是宝货,等到日后一旦战略目标达成,自然也就会加大产品的供应量,使之从“宝货”变成日常消费品的“市货”,因此大家自己人也就没必要弄些什么花头,都能作为赠品的东西,可前往别较真儿!

    当然,黄杰也没忘了与大伙坦诚,这的当日梨园论坛里拿来拍卖的东西,价格自然是叫大伙儿抬高了,但这些钱黄杰可是真一分都没要,全都拿出来重建新门瓦子等东京城的废墟,且承诺的功德碑上自然也会留下各位的名字。

    在听闻了这事之后,众人都是哈哈一笑,还真没有人计较这事,大伙如今也都是心知肚明,虽然说药金和琉璃的制造成本很低,但其技术含量高啊!而且黄杰也没拿着自己做独门生意,反倒献出来去为大宋行这“鲁绨之谋”,这般的高姿态谁人敢不敬佩?

    不过,也就在散会之后没过了一个时辰,这童贯、高俅、梁师成三人,便也好像约好了一般,虽然是前后抵达,却是联袂一道推开了黄杰玄字号vip包间的大门。

    梁师成一进门,便也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手戟指黄杰道:“你呀!你呀!好不晓事,凭地这般大胆,就敢誓这‘金玉之盟’?”

    高俅也是一脸的愤怒,也来喝道:“这般军国大事,为何也不与老夫等人商议之后再来行事,子英或是料得其中并无通金之人,去也难防有人通辽啊!”

    童贯虽然也是阴沉着脸,可这梁师成和高俅先后开了口,似乎反倒把他想说的都说光了一般,但见他顿了一顿之后,这才幽幽道:“大郎当真不看好联金灭辽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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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五九章 【构想】

    相比起童贯和高俅来,梁师成的态度最是端正,绝对不会不懂装懂。

    实际上,在黄杰弄得这个事情上,和童贯与高俅原本的打算也是有共同点的。联金灭辽是手段,使用鲁绨之谋去增强辽国的扛击打能力以及金国的作战能力,让这两个蛮夷在辽东打个你死我活也是手段。

    而黄杰从民间层面召集商贾搞出这么一个“金玉之盟”,本意不也清清白白的在盟约里写得清白,是“忠君侍国”了么!

    所以,这二者完全可以双管齐下嘛!

    当然,黄杰这么识大体,忠君事,顾国本,居然自愿拿出药金和琉璃这等价值巨大的宝货出来作为启动资金,作为堂堂的一国之君,赵官家也不能太小气了。

    于是梁师成便也与黄杰交底道:“子英呐!也不怕实话与你说了,这上前日朝会之后,官家便也下了中旨,要杂家领内库的差使,支出一百五十万贯钱财来,全力支应你的这个东京城道路修葺工程和天渠、坊墙,还有有轨四轮马车的项目,不必再等户部的罗唣和瞧看度支那帮鸟厮的眼色哩!”

    这度支司始建于后唐长兴元年(930年)﹐初始设三司(盐铁﹑户部﹑度支)使﹐总管国家财政。宋初沿旧制﹐三司总理财政﹐成为仅次于中书﹑枢密院的重要机构﹐号称“计省”﹐三司的长官三司使被称为“计相”﹐地位略低于参知政事。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时﹐虽然暂废三司使﹐分为盐铁﹑户部﹑度支三个机构﹐各置使分领。到了淳化四年(993年)五月﹐又合并为三司﹐设三司使一员。不久﹐全国分为十道﹐分属左﹑右计﹐东京为左计﹐西京为右计﹐设左﹑右计使各一员分管﹐不久又设总计使判左﹑右计事。次年底﹐罢十道和左﹑右计﹐又分为盐铁﹑户部﹑度支三部﹐各置使分领。

    咸平六年(1003年)再度合并为三司﹐设三司使一员总领财政﹐下设盐铁﹑户部﹑度支三个副使分管三部﹐其下先后设有兵﹑胄﹑商税等二十多个案﹐分理事务。王安石变法时﹐三司的部分职务归属其它机构﹐如胄案归军器监﹐修造案归将作监等。元丰改制废三司﹐职事大多归尚书省的户部和工部﹐三司使改任户部尚书﹐受宰相领导。

    到了如今,三司的权限虽然不如从前,但掌握的部分财权还是牢固的,别的不说至少是有权抵制当今赵官家脑子一热而提出的胡乱花钱动议。虽然黄杰弄的这个修葺东京城内街道,修建天渠和加固防墙,甚至如今追加的有轨四轮马车的公共交通系统,在设计和功能上当真叫他们找不出什么缺陷来,也让赵官家明旨颁布了,可他们却是有办法在批复和调拨钱财时故意卡一卡时日。

    所以,虽然修葺道路和天渠、坊墙的项目是去年腊月十五的朝会上正是下达了批文,但调拨钱财的事情一直没动静,最好的结果也是得等到正月十五开衙之后,走上两三个月的流程,等到春播差不多结束来,这作为备料所需的前期资金才有可能拨付下来。而后这二期和三期的工程款项,或许就要等到夏收和秋收之后,能在明年夏秋把尾款准备好,估计也是最好的指望了。

    不是这如今大宋的官场皮拖,而是正儿八经事情就该是这么办的!

    所以,听说赵官家居然在那****当场弄死了两个金人来使之后,便也下了中旨要求从内库直接拨付,而且还是一百五十万贯的数目,不由也是惊讶,便来问:“伯父莫要哄骗,当真是十五那日下的中旨,不会是用会子官钱充数吧?”

    梁师成哈哈一笑:“一百五十万贯,半数是库藏的官银,半数都是真真的铜子儿!”

    这诏书、中旨和手谕的区别前文有述,此处不再多言,总之也就是说这事绝对靠谱也就是了。黄杰听来,却是大喜过望,倒不是说听着下拨了一百五十万贯钱财或是因为给的是真银真铜而欢喜,是他想要加固东京城的构想终于要付诸实施了。

    要知道,如果这宣和的年号当真还是顺着历史的轨迹而出现的话,那么距离金国大军兵临东京城下的日子,也就不足六年了。

    用六年时间来把东京汴梁加固成一座固若金汤的“不摧之城”,要做的工作可不要太多。

    当即黄杰便也起身对梁师成叉手道:“多谢伯父穿此佳音,明日小侄便可叫手下人开始选址建设耗材备料的作坊,十日内定可完成动迁走访和道路规划,拆迁之事三月之内定然可以着手开始,届时还要多劳三位伯父多多帮衬才是!”

    梁师成呵呵一笑也不说话,童贯却是伸手一拿黄杰的手臂,瞪着大眼问道:“大郎,如今也不怕实话与伯父说说,你这修葺东京城的道路只怕是虚,加固东京城防才是实吧?”

    黄杰的手腕被童贯捏得一紧,当然以如今童贯的手劲,自然是不可能将黄杰捏疼了,但却也能从童贯的手劲中感受到他是如何的着紧此事,黄杰便也笑道:“伯父,方才也说了,这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任何事情,都可做最好的设想,亦要做最坏的打算。且退上一万步来讲,若是金国轻松灭了辽国,又背信弃义挥军来攻,以如今东京之城防,可抵挡多少大军来攻?”

    童贯听了之后,细细一想,便也道:“便是十万大军,围攻一年,可保无虞。何况到时东京也非孤城,最多坚守三月,必能待得天下各路勤王之师来援!”

    高俅却是笑道:“此言差矣!小小女直蛮酋,岂能凑得十万大军?”

    黄杰却笑道:“童伯父便称十万,也不算高估。可记得那金国完颜阿骨打当初起兵时,据说也不过两千五百之数,且近半还是没有铠甲的杂兵,如今不也号称有了五万精骑,打得辽国退避三舍,叫他夺得了近千里的山河?”

    梁师成听来掩嘴一笑,便道:“他说有五万便也能信?那金国使者还说什么随来的珊蛮智者法力高强,可通鬼神,却还不是叫子英一道雷法便也灭杀当场!对也!子英的雷法这般犀利,不知是否可以用在战阵之上?若是能叫死士细作寻隙潜到敌将眼前,岂不是可以轻易于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级?”(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十章 【气机】

    梁师成说来突然脸色一红,似乎当真是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如此好的办法,黄杰听来也是一愣,倒不是被梁师成的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反而是被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给折服了:这老厮方才说话之时,虽是万般的忍耐,可眼珠儿还是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还忘右上翻了一下。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别人说话当中没有多少停顿,在眼睛对视的时候没有狐疑,对话中始终没有分心,那么他所说的内容应该不是临时编出来的。而要是谎言,其中就有两大语言漏洞极易辨查:一是说谎时停顿的次数,口误的次数多于平时;二是声音趋高,面部表情反常,这便是一种紧张的表现。

    至于说其他紧张的表现,也可以通过一定的细节观察出来,比如笑的时候嘴角偏左或者偏右,通常来说,偏的方向会是惯用手的相反方向,如果惯用右手,那么嘴角就偏左。而如果他紧张的话,极有可能出现方向对调,左右不分的情况出来,如方才梁师成那般动眼珠和翻白眼,便也算是一种典型的表现了。

    所以,黄杰心中除了对梁师成的这番表演折服之外,自然也是警觉到了雷火手炮所带来的危机,当即便也十分自然的苦笑道:“伯父想法倒也不错,小侄这法器炼制起来虽然不易,但差不多合算下来也就两万来贯钱财便可得一支,若是在敌军之中刺杀主将,倒也十分划算……”

    梁师成、童贯还有高俅三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来:两万贯钱财便可制得一支,真心不贵啊!

    “不过……”

    黄杰突然打了个吭,便也叫三人脸色一变,童贯忙也问道:“不过如何?”

    黄杰便也轻轻一叹,道:“法器的使用,自有一套道理。先说个浅显的,如那日的冰泉火酒,三位叔伯也是瞧见了,小侄饮下无事,而且小侄也说了金国正使饮下也是无事,可那副使却要抢去饮用,却叫罡火活活烧死了……”

    “罡火?嘶!说的可是天罡地煞的罡火?”梁师成听到此处不由吓得跳了起来,一脸的惶恐,当日那一幕他就在现场自然瞧得真真的,当然记忆犹新。尤其是那本来看着色泽幽篮还显得十分文静的火焰突然在那副使身上爆燃之时的模样,不但副使身上突然爆出了无根之火,甚至还张口喷出了两条耀眼的红色火龙,如今听黄杰说那火焰居然是“罡火”,梁师成跟在赵官家身边自然是读过不少道家的典籍,自然也就明白了它是什么玩意儿。

    有了梁师成点拨,童贯和高俅也是悚然一惊,倒不是被罡火给惊了,而是从其中自行领悟到了诀窍,毕竟他们的道教文化知识水平也是不低。

    顿时,童贯与高俅对视一眼,便来各自张口吐了一个词来,不过两人却没异口同声,童贯说的是“气运”,高俅说的是“福缘”。

    黄杰一见二人竟能这般联想,自然也就觉得省了许多事情,黄杰便也笑道:“此物,用小侄师尊之言,或该称之为‘气机’,也即是气运与机缘。所谓气运,也即是这帝王只有王气,将相亦有文武之气。宰相之文气强弱,与其行政善恶有关,若行善政,百姓称颂,则强。若行恶政,朝野攻讦,则弱。宰相气强,则朝纲稳定,相位稳固,气弱么……便如太师了!”

    这话说来,三人都是大点其头,甚为正理!

    不过高俅却是问:“武将之气又如何?”

    高俅身为殿帅,自然是把自己归类为武将一员了,自然很是关心这个问题,黄杰便也继续忽悠道:“武将之气,实则为战场之上的血煞之气,此等血煞之气,取之战场最为便捷,古语有云,某某万人敌,大杀星,只是提他一句名号,便能驱散恶鬼,止小儿夜啼!便是没有战阵洗练,长久操练军兵,也能从军伍士卒的身上,吸取这将士的血勇之气,只是所得自然叫战场之上所获为弱。这道门之中便有一种法术,叫做天眼通,小侄有幸得了师尊所施,虽然不能包用终身,如今法力渐弱,却也还能瞧见一些东西。就拿眼下来说,三位伯父当中,童伯父身上的血煞之气最强,梁伯父身上的贵气次之,高伯父身上的血煞之气最弱,还不住童伯父身上的一成。”

    黄杰这般说来,童贯笑容铺面,梁师成也是满脸哑然,只有高俅是目瞪口呆,便也急道:“高某也是上过战场厮杀之人,如今还是八十万禁军的殿帅,为何反倒是最弱的?”

    童贯都不要黄杰解释,便也指着高俅哈哈大笑道:“高老儿莫要夸口,最近几年你可上过战场?又可曾杀过人?且检校了几次禁军?哈哈哈!”

    梁师成听来也是嘻嘻之笑,道:“这贵气杂家明白,杂家****都在陛下身边伺候,自然是沾染了些许陛下的福气。”

    黄杰便也来捧他道:“陛下身上的只能是帝王之气,可不敢叫福气,梁伯父身上沾染的,方能叫做福气、贵气。不过伯父可要知道,这福贵之气也是如那宰相的文气一般,是只能受称颂,不能受了恶诅,受了称颂便能曾强,受了恶诅便要减弱。这释教的菩萨为何爱去四方名川大山开设道场,这道门的神仙为何总爱化身下凡点化世人,还不就是为了一炉香火!而这古往今来,凡是没有好下场的将相帝王,那个又不是受了天下百姓的诸般恶诅?”

    对啊!为什么以前看了如此多的道经,却竟然不明白这般道理!

    这话说来,三人自然又是豁然开朗,好似受了醍醐灌顶一般,突然惊醒了过来。

    还是童贯最会做人,居然起身对黄杰就是一个标准的揖礼,道:“老夫受教了!多谢大郎点化!”

    高俅见了,也是起身要来行礼,可黄杰那敢身受了,先是忙着避开了童贯的揖礼,又来拦住高俅道:“二位伯父,莫要折煞了小侄,这般道理其实道经之中早就隐晦说过,只是凡夫俗子,多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梁师成倒也伶俐,便也道:“子英,如此说来,这让死士行刺的办法,不可行?”

    黄杰眉头一皱,却道:“也不是不可行,若是行刺之人的气机比受刺之人更强,又或是受刺之人机缘已尽,气运已了,或许能行!”(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一章 【买买买】

    黄杰的说法,一经提出便也得到了三人的认可。

    毕竟这类近似于神话传说的规则在如今道教兴盛的背景下,并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作为对道教文化的研究水平都差不多有樊楼那么高的当朝红人而言,举一反三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错,你看古往今来,何曾有随随便便能用刺客成就大事的,就拿刺客列传里记载的人来说,这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五个人里真正算是大功告成的只有专诸、聂政两个个。而且得手的过程还存在着很大的偶然性和随机性,甚至更黄杰提出的“气数已尽”直接挂上勾,因此如今黄杰讲事实摆道理的理由,也就不难被他们接受了。

    你想找人刺杀辽国的天祚帝耶律延喜?你想要弄死辽国的领军主帅和大将?

    没问题!但是你要找个气运比他强的人,然后拿着我的法器去弄他,便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得手!

    于是,三人在接受了这个理论之后,也明白了这事的确是合理的,不过还是提出了不管如何,至少黄杰要为大宋炼制几支这等法器的要求。黄杰当然一口答应下来,而且也不推脱,一支法器两万贯,一个月什么事情都都不管专门炼制的话,至少可以炼制出一支来。

    甚至,黄杰还马上叫人将当初在升平楼里用过的那支取来与三人观看,这从升平楼出来以后黄杰就忙着金玉会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复装,便也神神叨叨的与他们解说这雷火手炮的管身是如何的打制不易,不但用要选了从药金里好不容易提炼出的精金来打造,在管身上还要刻画阵法,不信你们来看这管身上密密麻麻雕刻的各种道教符箓和卦印。

    还有那银弹,虽然打造起来不算困难,刻画阵法也不难,但是要花时间找人念经开给它开光啊!

    甚至就是里面用的火药,也不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配方弄出的大路货,而是用黄杰所独有的宗师级黄白炼金术所专门炼制出来的高级货,这种高级火药自然是成本巨大,也炼制不易耗费时间。

    总之一句话,算你两万贯一支,当真是友情价了,都没给你算利润。

    而童贯、高俅还有梁师成三人得出的一致意见就只有一个字:买!

    而且是大大的买,你一个月最多可以炼制三支?那就先来一年的量好了!

    不过在付钱方式上,黄杰却是特别要求,不要会子钱引,也不要银子金子,首先要什么土硝、土雄黄、土硫磺,这些他会炼制成火硝、火雄黄和火硫磺(火既纯的意思),而且还是一千比一的损耗,也就是一千斤土货才能炼制出一斤好货,所以要量极大。然后还要什么虎骨、熊胆、犀角、龙骨、麝香、牛黄等物,甚至连人参、灵芝、雪莲、黄精、鹿茸、鹿角胶这些也都开口提出了很大的量。

    这些要求提出来,梁师成自然想都不想一口就答应下来,而童贯和高俅也是暗自震惊,因为在来之前,他们可是既回家翻了《武经总要》,也找过军器监的匠人问过,对火药器物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自然也就觉得黄杰炼制出来的火药果然不俗,也该是当真用了这些好物之后才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武经总要》里的火药法配方,其实看起来也是很牛逼的,如其中配方之一,所需的物料便有晋州硫黄十四两,窝黄(雌黄)即倭黄七两,焰硝(低纯度硝粉)二斤半,麻茹(有毒蘑菇)一两,干漆一两,砒黄一两,定粉一两,竹茹一两,黄丹一两,黄蜡即蜂蜡半两,淸油即豆油一分,桐油半两,松脂十四两,浓油疑为石油一分,又以松脂、沥青熬为膏入前合匀,以纸五重裹之,麻缚定,更熔松脂傅之,以炮投发。

    然后这还算是一种大众式的基础火药,而用于蒺藜火毬的火药则更讲究一些,如用料以硫黄一斤四两,焰硝二斤半,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干漆二两半捣为末,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剪碎用桐油、小油各二两半,熔汁合之,外傅纸十二两半,麻十两,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斤,以沥青二两半熔和涂毬面。

    还有一种毒药烟球的配方,则光看配方就感觉很爽,如用硫黄十五两,草乌头(巨毒)五两,熖硝一斤十四两,巴豆(泻药)五两,狼毒(毒物)五两,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砒霜(这个不用说了)二两,黄蜡一两,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捣合为毬以绳贯之长丈二,重半斤,更以故纸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蜡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斤傅毬面,毒熏鼻则鼻口血出而死。

    换言之,这些火药的配方的配方无疑说明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时期的火药,当真是一种非常牛逼的“药”。

    实际上,单从这些个配方就可以看出,《武经总要》里记载的火药旁边含硝量较低,硫磺的含量偏高,杂七杂八的东西更不用提,作用也不是用来爆炸,较难以爆燃,低速率,只能高温燃烧。

    而且浓烟味刺鼻含大量硫化氢,毒性大于燃烧威力,作用于人之皮肤,上呼吸道,五官,令人窒息,皮肤过敏溃烂。直至南宋发明火药引信,改进硝含量,方出现爆炸性火器,如采石矶水战中使用的霹雳炮,金人改进的震天雷,铁火炮,皆以投石机发射,火箭燃烧力增加,宋人发明出突火枪,乃最早管状火器能射出子窠,不像金人飞火枪以喷火为主,但武器再先进也难以扭转王朝统治阶级腐朽,终难挽救南宋。

    言而总之,光是黄杰要的这些个原料,也就足以证明他手上的确有更好的火药配方,这要价两万贯一支的雷火手炮也是绝对值得这个价钱啊!

    因此三人自然不会多言什么,反正三人心中各自都是一个字:买!买!买!

    黄杰见梁师成答应得爽快,自然也是满脸的欢喜,这封宜奴正好孕期三个月多些,刚开始孕吐,而且黄杰算定她腹内的小人儿必定是个赶车的,自然要好好与她补养身子才是。至于苏廿娘、万春奴、周燕奴她们,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弄些皇宫里专有的御用好物来与她们用上一用,说不得还能继续为老黄家开枝散叶呢!(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二章 【笑纳】

    这之后,四人又聊了一个时辰,大致上也算对“金玉会”之事达成了共识:此事是由民间直发且秘密行事,与大宋朝廷毫无关系,且大宋朝廷也毫不知情。

    而朝廷方面,对于各家商户也是马照跑、税照收,一点也露出马脚,平时该做如何,便就如何。不过在盐铁茶马这些主要的榷场,可以通过官营的方式把口子开大一点。

    对于这个要求,童贯和高俅很理解,梁师成却不解,黄杰便也来问道:“梁伯父可知道,如今辽国腹地的盐价几何?”

    梁师成一脸懵逼,他怎么会有兴趣去研究这个,黄杰便也道:“若以宋斤来计,一斤不足十五文。”

    梁师成听了便也跳了起来,指着黄杰说不出话来,好半响这才道:“如今东京城里,一斤土盐少也要一佰来文也!”

    这如今七百七十文称贯,七十七文称佰,而梁师成所说的土盐还是那种黑黑黄黄,掺杂了大量泥沙最次的粗盐,官买的正品煎盐市价在一百八十文至二百来文不等。在东京城里,这种土盐是没有人吃的,只能拿去喂牲口,或是当做官府的惠民福利,逢年过节每家每户发上一张盐引,换上一句感谢的话而已。

    不过这等土盐若是贩卖去乡下,市场还是有的,甚至就如当年黄杰一家还在黄州过苦日子时,吃的便是此种土盐。

    这有关盐榷的话题,前文有详细叙述,这里不在多言。

    却说这一时期,的确是大宋的盐价高而西夏和辽国的盐价便宜。宣和年间,辽国盐价普遍都在十几文上下浮动,而宋国的土盐价格没有低于五十文,好盐普遍都在二百文左右。甚至在原本的历史中,几年以后大宋收复燕京之后,还将好盐的盐价改为了二百六十至二百八十文一斤。

    要知道收复燕京之后,也等于是平白得了原先辽国在渤海和北海等地的许多煎盐场,盐价原本应该下降才是,然而原因无他,谁叫盐榷是朝廷专卖,这就跟明抢毫无差别!

    甚至宋仁宗在位时,河北驻军还以为盐价跟辽**队打了一仗。

    当时宋辽对峙,互为敌国,打仗是常有的事儿。可是这回打仗跟往常不同,也跟抢人抢地无关,只是因为辽国人偷偷溜进河北,向当地老百姓倾销他们的低价盐,宋朝方面当然要反倾销,谈判桌上谈不拢,于是开打。

    这一仗打成什么样,战况也就不用说了,反正大宋的朝廷就认为搞食盐专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老百姓买官府的高价盐本就是应该的,就跟交保护费一眼。

    就说眼下,前几年蔡京提出改革盐榷的时候,曾经就跟赵官家算过一笔账,称:“河北、京东末盐,客运至京及京西,袋输官钱六千,而盐本不及一千。”

    这盐商们从河北和山东的国营盐场采购成品盐,每袋盐要花六千文,而生产成本不到一千文,政府倒手赚了五倍有余,明显是暴利,就跟现代地方政府低价征收农民土地然后再高价拍卖一样。

    而且,蔡京当时搞盐榷改革时,还特别弄出了一个“盐引”的制度,当真是官字两张嘴,来回在这盐利上啃下了老大的肥肉。

    却说言归正传,黄杰便也与梁师成讲起了官盐贵少买,私盐和辽盐、夏盐便宜多买的道理来,这东京城被几十万禁军守着,自然是没有私盐和外国盐能进来,可大宋境内的私盐走量却比官盐大了不知多少倍去(天道盟便是通过在江南专做私盐买卖起的家),然而官盐也就出现了两个很大的问题:卖价太贵不走量,收价太低盐户活不了。

    如果能够变通一下思路,比如说办法一:大力采购辽国和西夏的盐,然后投放大宋市场,价格干脆更私盐持平,甚至比私盐还便宜上几文钱,这不但能有效的打击私盐,也能更大的走量。

    想想看,你官盐或许一斤能净赚一二百文,可除在了东京城这种大城强制买卖外,在大环境下根本不走量,若是降到了与私盐持平的百八十文的价格,却可以遍地开花,虽然要卖出十多斤平价盐才能赚取一斤高价盐原本获得的利润,可你要算算平价盐走量啊?

    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如果大宋全力收购西夏和辽国的盐货,自然也就带动两国的盐业发展,对方尝到了添头自然是会更大宋购买更多的煎锅,招募更多的工人去煮盐,甚至大宋还可以通过慢慢提高收购的价格去抬高盐价,让煮盐的获利高于种田甚至放牧,是不是就把辽国的人力全都弄到发展盐业上面去了?

    然后,过上几年,大宋突然来个华丽转身,一夜之间不要他们的盐了……这是不是一个大宋版的“新鲁绨之谋”?

    梁师成听了,当即高兴地跳了起来,这种阴人小脑筋他自然是最多的,自然是一点就通。到时高俅有些疑问,便来问道:“若行了此计,大宋的盐户和盐场又该如何?”

    童贯便也来指着高俅笑道:“自然是继续生产,慢慢囤积,甚至还要提高些许收购盐价,让盐户好活,让私盐贩子没了赚头。待某等的计谋得逞,断了与西夏和辽国的盐货后,还不是依然要靠他等养活?”

    童贯一句“某等的计谋”,就算是把黄杰的计策给笑纳了,黄杰除了翻翻白眼,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随后黄杰便也继续道:“还有铁器、布匹、瓷器、丝绸,甚至种种百货,也是可以寻机而谋,因此这些商业之事,自然还是商贾来行才能有的放矢。”

    梁师成便也来拍着手笑道:“不错!却是好计,回去杂家定要好好的报与陛下,此等计策杀人于无声无息,若是大功告成,可比得战场大捷!”

    黄杰又闲扯几句,却还是高俅提出了一个关于除了六家皇商之外的其余商家的忠诚问题,黄杰还没开口,梁师成便也阴测测的笑道:“此事还不容易,待杂家回了宫,便请陛下对这些商贾颁下密旨,好好行事自然重赏,若有异心的话……最坏也不过就是个诛九族,满门抄斩而已!”

    听着梁师成这般狠毒之话,黄杰没来由后脊梁一寒,便也道:“三位伯父,此事宜恩出于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之以利,不可示之以威。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岂有仅靠威逼胁迫而成大事者?”

    三人听了,深以为然!(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三章 【老套路】

    这夜,童贯三人在黄杰的黄楼中混了餐吃喝后,便也各自散去。

    不过,梁师成是打着小跑屁颠屁颠的跑回皇宫给赵官家报信去了,而童贯和高俅却是一前一后进了蔡京太师府的后门。

    如今,在蔡京的书房之中,十数只南方进贡的香油巨烛火头正旺,一个老仆手脚麻利的用银剪将烛芯修过一遍后,便也迅速躬身告退了出去,但见书房之中,却是站着一人,坐着两人,蔡京他老先生则是表情恬淡的躺靠在一张名贵金丝楠木打制的太师椅上。

    “呵呵!此子看来果然深得了老夫丰亨豫大之学的精髓啊!”

    老蔡京微微眯着眼,神色间丝毫没有因为再次背了个大黑锅,不得不辞官告老的倒霉样儿,这样的黑锅他又不是背过一次两次了,早就门清儿。

    只是,如今听了童贯和高俅两人带来的消息后,他却在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首先就是,“金玉会”果然够隐秘,若非童贯和高俅登门来说,他至今也还不知道有此事。其次便是那黄杰胆儿够肥的,这才刚听说他在升平楼的国宴上,当着赵官家的面弄死了两个金国来使,且其中一个还是正儿八经的副使,这才眨了个眼,跟着又弄出个“金玉会”,居然要用他当年收拾西夏的“老套路”来收拾辽国和金国,想想就觉得有趣。

    当年老蔡同志收拾西夏的绝招,便是赫赫有名的“当十钱”!

    “当十钱”最早是出在宋仁宗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当时宋军攻打西夏,陕西供应军费不足,所以奏请朝廷铸造大铜钱与小平钱并行,大铜钱以一兑十,后又造折十铁钱作为辅助。

    从表面上看,这当十铜钱和折十铁钱无疑是一项恶政。

    首先就是官府通过钱政改革狂占老百姓的便宜,当时民间的小平钱重量约在1钱(5-6克),而一枚当十铜钱的重量约在3钱(15-18克)左右,至于折十铁钱虽然分量更重一些,可铁岂能比了铜的价格。

    其次是这般不公平的货币制式改革也引发了民间盗铸盛行,这铸造铜钱在当时也不算是保密性很高的技术,只要弄出个模具,用个炭炉都能将铜料化成铜水自行浇铸,于是民间自然有聪明人大量的去兑换小平钱然后盗铸成当十钱大赚特赚,甚至很多时候因为工艺不过关的缘故,某些民间盗铸的当十钱在品相上居然比官铸的还要好,甚至还一度出现了假币驱逐真币的奇怪现象。

    这是因为官铸的当十钱以为要兼顾出模率、耐锈蚀和成品率的关系,在化铜浇铸的过程中要添加一定比率的铅和锡,而民间的盗铸者多是弄个小炉子就开干,化的铜料也多是暗中收来的铜币和各种低价铜器和铜料,光是胡乱盗铸就已经是一本万利的好事了,那还有什么心情来研究什么配方改良。

    再说,这种盗铸的铜币虽然在实际使用中更易起锈和损耗,比颜色不好看的官钱更不易保存,但私币看起来就是要比官钱成色好,老百姓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就知道成色好含铜纯,比官钱还要真。

    至于说拿回家藏在地窖里,过上几年再拿出来时,这种私币的锈蚀的程度会非常严重,甚至能把穿钱的索子都给蚀断,但这有什么关系,叫人拿了药水去洗洗不就行了。

    于是后来钱法大乱,搞得老百姓民不聊生,朝廷经过频繁调整钱法,方才逐步平息了钱法的混乱。

    结果,到了蔡京为相时,却再次提出并施行了采用陕西大钱的形制铸造折十钱,而他明面上看似托借祖制,取得货币改制合法性,可实际上却是悄悄对西夏展开了一场异常惨烈的货币战争。

    当时大宋的官家赵佶刚刚上台不久,西夏的李乾顺也刚刚借助辽国的力量将自己的亲娘小梁太后一氏灭掉而亲政,正欲改善和大宋的关系,便也联合大宋弄出了一个“崇宁开边”的新政来。

    当初天安礼定元年(1086)七月,老梁太后(李乾顺祖母)和李秉常先后去世,李乾顺即帝位,年仅3岁,由母后梁氏和舅父梁乙逋共同辅政。

    李乾顺的亲娘小梁太后因为家族遗传的原因也是个狠人,当时与亲兄梁乙逋依仗梁氏家族“一门二后”的威势,对内扩大母党势力,牢固地控制朝政大权,还对李秉常旧时亲信和老臣,都设事陷害,打击排挤。

    为了缓和西夏国内的经济和民生矛盾,便也效法前朝,仍推行穷兵黩武的战争政策,用不断地对宋朝的用兵,以转移国内危机。

    从大安十一年(1085年)到永安二年(1099年)的13年时间内,夏对宋朝发动的大小战事达50余次,有的一年内达六七次以上。梁乙逋一边频繁进攻宋朝,一边还同宋朝贡使交聘,往来不绝。他往往在集兵进攻宋朝时对部下声称:“我之所以连年兴兵南下,是想让宋朝怕我,想要为国家求得安宁啊。”

    梁乙逋逐渐擅权,到后来逐渐发展到企图控制小梁太后,甚至图谋篡夺自己亲妹妹的权,

    西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十月,宋夏怀庆之战中,梁太后亲自领兵作战,不授予梁乙逋的统兵权,梁乙逋心怀疑虑与不满,遂更加紧了篡权活动。

    到了西夏天祐民安五年(1094年)十月,小梁太后得到了梁乙逋阴谋叛乱的报告,她在皇族大臣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的支持下,逮捕诛杀梁乙逋及其家属。小梁太后消除异己势力,亲自掌权,挟持年幼的李乾顺,继续对宋朝用兵。

    天祐民安七年(1096年)十月,李乾顺在其母小梁太后的圣命下,侍母御驾亲征,集兵号称50万,进犯宋朝的鄜延路,攻陷金明砦。此战还把掳获的宋俘献给辽。

    永安元年(1098年)十月,小梁太后又使李乾顺认可,由她亲率号称40万之众与宋朝争夺平夏城(今宁夏固原境),强攻十三日,城终未攻下,小梁太后在粮草缺乏的情况下,又遭暴风袭击,大败溃逃。又派人向辽求援。

    永安二年(1099年),辽道宗看出小梁太后擅权专恣,已经不得人心,不能给予支持,遂遣人至夏,鸩杀梁太后,命李乾顺亲政,时年16岁。(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十四章 【故智】

    再来说“崇宁开边”,这所谓的“开边”并非是如北宋前期有名的“熙宁开边”一样武力开拓边境,而是宋夏两国暂时平息战事开启边贸的意思。结果这边贸一开,问题就来了,当时西夏苦穷,并没有什么物产可以用来开启边贸,拿出手的货物无非是牛马羊等牲畜,还有西夏的青盐和铁兵。

    这里要特别强调一点,那就是西夏的铁兵可是不差的,当时最抢手的铁兵货物就是西夏的原装正版神臂弓和西夏冷锻甲,大宋的神臂弓就是山寨货,只是大宋工匠更牛逼一些,经过不断改进后让山寨货的威力超过正版而已。

    然后,这个边贸就不太好玩了!

    西夏人用大量的,且价格极高的牛羊、铁兵作为拳头产品,又用廉价的西夏青盐作为添头,获取了大量大宋物资。其中获取最多的既不是丝绸布匹,也不是茶叶瓷器,而是大宋的铜钱,毕竟他们卖的这些东西都是大宋急需的东西,不管是官榷还是民间走私都有极大的利益和价值,因此很快就造成了西北路的全面钱荒。

    当然也不是说西夏人太聪明,是打定主意用这个手段来弄大宋的铜钱,搞得大宋钱荒,而是在以往的两国交往中吃够了大宋纸币的苦,所以如今干脆不要纸币只要现钱。而蔡京在面对这么一个巨大并且重大的问题时,他那能够想出“蔡京经济学”聪明大脑也就想出了“当十钱”这个大阴招,当时他首先推行的就是采用陕西大钱的形制铸造折十钱,然后将这些钱直接放在针对西夏的各大榷场里强制兑换,当然他的本意是用这些夹了锡的铜钱和铁钱强制换了宋国商人手里的铜钱,然后宋国商人再用这些钱去支付给西夏人,这就把西夏人给坑了。

    可蔡京的“货币战争”想法虽然不错,但架不住手下的人乱搞,再说这等暴利的钱政,可操作的空间也太多了,最终蔡京将这原本想用来对付西夏人的办法,转而变成了对付全天下的人,且一发不可收拾,迅速糜烂了全国。

    崇宁五年(1106年),蔡京罢相下野,当十钱停止铸造。在此之后,当十钱虽然仍在部分地区使用,但是信誉过低,在买卖中极不受欢迎,大宋政府也一度把当十钱改为当五钱、当三钱使用,可是1107年(大观元年),蔡京再度为相,停废不到一年的当十钱又开炉铸造了。这年的二月,首次铸造徽宗御书的“大观通宝”当十钱,并恢复京畿两处铸币机构,同时再度把当二钱改铸为当十钱。

    最终,当年黄杰在巫山县修路时,一不小心引发了四川钱政全面崩盘,这疯狂的钱政也才终于有所收敛。甚至这几年由于蔡京再也不敢轻易在钱政有所动作,反而市面上的铜钱流通趋于稳定,钱价也从前些年的七百八、九十文一贯,升值到了现在的七百七十文一贯,甚至在一些边远之地,七百三、五十文一贯也是能换到的。

    可别小看了这几文、几十文钱的波动,在东京边梁城里,或许一个粗粮的馒头就要三文钱,但在小城市说不定能买到两个杂粮馒头或是一个带肉馅的大馒头。

    总而言之,就眼下来说,蔡京对黄杰的“鲁绨之谋”的理解,便是:这小子在效仿老夫当年的故智,而且还不走钱政的老路,搞起了以物易物的新套路,孺子可教啊!

    想想,用药金和琉璃这等宝货做本钱,大量购买周边国家的各种民用和军事物资,然后分头又输送给辽国和金国,暗地里支持他们狗咬狗,若真能成事,也是高招啊!

    蔡京眯着眼睛,以极快的思维速度不断脑补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变数,越想越是有趣。作为当朝太师,对于辽国和金**事方面的顶级情报自然是掌握得非常详细,毕竟大宋的间谍部门兵部职方司也不是吃干饭的,对两国的情报刺探也是国家级的水平,也就知道如今两国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状态。

    甚至蔡京还是私下料定,就算这个新版的“鲁绨之谋”就算曝光了,可面对当真输送给两国的粮秣和装备这等毒药,他们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吃下去。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极力主导希望勾连金国联盟灭辽的主要原因,在他看来如果联盟的代价是大宋供给金国钱财和物资,然后让金国去跟辽国狗咬狗打生打死,最终削弱两国的力量,让大宋能藉此得以喘息并积蓄力量,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国家层面的结盟,最多也就是给点“岁赐”,也就治个“标”,眼下看来这新版“鲁绨之谋”才是标本兼治的更好办法!

    良久,就听劈啪一声,一枚香油巨烛爆了一粒灯花,叫书房之中光华一闪,终于唤回了蔡京的思绪。但见那负责剪烛芯的老仆迅速进来将那巨烛的烛芯修剪之后,却是又凑近蔡京的耳边说了几句,待他出去之后,蔡京便也笑道:“呵呵!官家好快的手脚,已经动手了!”

    这话说来,书房中的童贯、高俅和蔡鞗(音tiáo)三人都是一怔。

    童贯和高俅还好,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也明悟了,至于蔡鞗却是不解,蔡京便也笑道:“方才来报,禁中约有百十个黄门一气儿出了四门,该也是与那三十三家颁赐密旨去了。”

    梁师成的想法自然是不错,且黄杰的建议“恩出于上”也是正确,所以赵官家这个时辰突然派了百多个太监出宫,肯定是去给这些商贾下密旨的,至于说是不是告诉他们事情办好了有赏,办砸了最多就是一个诛灭九族满门抄斩……这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官家无疑是认可了黄杰的行为,认可了这新版的“鲁绨之谋”,这才是关键!

    老蔡京咳嗽一声,伸手招了招,蔡鞗便迅速取来一个红木打制的痰盂伺候,待蔡京吐了痰后,蔡京便也盯着童贯和高俅道:“道辅,且放手由他行事,你等从旁帮衬则个,若成自然万好,不成也不伤大雅,与金联盟之事本不可急躁,还得徐徐图之!”

    童贯叉手道一声理会的,高俅却是问:“这般大事,某等果真不参与其中?”

    蔡京眯眯眼睛,却是笑道:“不过蝇头小利而已,你家独占战车一物,便也吃用不尽了,却还这般看不开么?”

    高俅却是笑道:“不敢独占,还需太师和道辅兄帮衬才行!”

    当即蔡京、童贯和高俅都是齐声笑了起来,蔡鞗在一旁赔笑之时,眼中也闪闪发出了精光来。(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五章 【启动】

    待童贯和高俅先后从太师府的侧门出来并各回各家后,也不过小半刻时辰,消息便也传回了黄楼。

    听得夜鹰报上二人出门时含笑不语的表情,黄杰悬在心中的石头也方才落下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但黄杰对老蔡京的想法还是抱有保留的态度,从他得自奇梦中的后世学问和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来判断,老蔡京虽然当真算得上是一个佞臣,但他把握“度”的能力是极强的。

    纵观他的三次起落,虽然朝野攻讦他贪污**,中饱私囊是实,但毫无疑问这些由他主持的改革也肥了当今赵官家的内库,而且这厮非常明白什么叫“恩出于上”,三次都是非常果断干脆的主动出来背黑锅,一点都不叫赵官家为难,哪怕背了一身的骂名,也是处之泰然。

    所以,就算如今他明面上已经告老致仕了,但黄杰却是算死童贯和高俅二人必定还是处于他的掌控之下。

    此后一连几日,梁师成除了派小黄门来联系黄杰去内藏库运钱之外,便也再没走漏什么消息出来。赵官家派了小太监去三十三家颁密旨的事情黄杰倒是知道,可惜并没有一家来跟他打小报告,也没有小太监也来与他颁密旨,所以具体内容反倒不得而知。

    不过,从三十三家的情绪反馈来看,应该只有利诱而无威逼才是,恩出于上的戏码想来赵官家也是轻车熟路才是。

    再来说内藏库,这内藏库是个笼统的称谓,实际上涵盖了皇家大大小小近百个各类库房。内藏库是宋初以北伐为目的而专门设置的机构,诸库主要包括左藏北库改名的内藏库、景福内库及内藏西库等等,据说大大小小共有九十九个之多。

    这些库中存储了大宋立国一百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各种贵重金属和不易损腐的物资,如珍宝财物、缎匹、纱罗、绒锦、南绵、香货等物,据说单是铜钱就有四、五千万贯,每三年倒腾一次库房时,用来更换穿缀铜钱的麻绳就需要几千贯钱,清洗铜钱锈蚀用的药水耗费也是过了万贯。

    当然这等民间传说黄杰原来本是不信的,知道梁师成派人来叫黄杰使人去太府寺搬钱,足足用四轮的太平车搬回了五十余车仁宗年间的皇宋通宝,这才相信了。这皇宋通宝钱是宋仁宗赵祯宝元元年(1038年)始铸的非年号钱,因铸造时间长,传世较多,而从内藏库里搬出来的这些钱虽然多多少少都待上了点锈蚀,但因为涂上了桐油和蓖麻油防锈的缘故,又不少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五十余车铜钱,也不过四十万贯,内藏库管事的老监就算看在梁师成的面子上,点出的数额也是七百五十文一贯,毕竟人家总是要吃上一点火耗的。

    有了这笔钱,黄杰自然安排昌隆号从全国借调来的五十多名掌柜和管事,分别在东京西北的阳武,西南的中牟、东南的陈留分别建设了三合土窑、砖窑、石窑、木方作坊等等,反正这些地方的选址个地皮等问题早就弄好,只等钱钞一到位便能动工。

    此外,选址在这些地方也是为了折算成本,东京城内的人力成本比起地方来说还是偏高了。比如说劳工力役平均工钱,除了吃住之外在每人每月最少两贯上下,若是小工匠还要更高,但若是在地方上,只要能管吃管住一贯多钱便能雇佣到壮劳力,小工匠也不敢要了太多。

    也就在全面展开城建备料的同时,高俅也让殿前司这边拨来了八万贯的钱钞,其中铜钱大约四万来贯,布匹和官钱抵折一半,算是给黄家镖局的开拔钱,然后车队也将碍眼东西拆除后,就让韩进宝部架上马车发去了城外的捧日军大营。

    当然了,黄杰原本驾着车过来的青塘马可没有献给赵官家,不过也全都算做了黄州卫坐骑,也吃着了一份俸禄。

    最终黄州卫龙队二百一十六人入编了禁军,给的番号是捧日军右厢战车兵教导左右都,月俸八贯、绢两匹、绫一匹、粮五石,待遇还算不错,比同级的禁军略高一些。不过黄杰这边发给黄州卫的军饷也没减免,因此里外里等于拿了两份工钱,倒也没什么问题。

    再然后,便也是金国使者方面,王黼这厮居然撺掇成功,叫赵官家让太子赵恒全权负责起了招待金国使者的事情来,王黼自然从旁辅助,得到的消息也就是每日赵恒必定亲临北房(北面房)别院招待金国使者,酒肉管够不说,听闻王黼还极尽奢侈铺张。

    话说这宋初时,原本是枢密院设礼房,专掌宋辽国信之事。

    到了元丰改制之后,枢密院改置北面房,掌北界国信(《宋会要辑稿》职官6之15),而枢密院作为外交主管机关,负责对辽、金外交往来的一切事务,包括文书往来、使节派遣和一切接待事宜等。

    由于金使此次是秘密入宋,因此不能由鸿胪寺出面接待,甚至连北房正门都不能入,不过金国使者对此也不知情,反正有好酒好肉招待,倒也没觉得宋国差了礼数。

    不过金国使者来京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甚至便是街面上流传的“手抄”都大势刊载起了当日升平楼中,黄杰以道法连灭两个金国妖怪的神话故事来。

    甚至还听传言说,王黼这厮每次都在使馆设宴,还跟赵官家借来皇家用的尚方锦绣、金玉、瑰宝摆设出来,来对金国使者夸耀大宋的富有繁盛,甚至还拿了几十个宫女给金人糟蹋。

    于这种小道消息黄杰是将信将疑,自然叫人悄悄去查了下,炫富是真,宫女却是假,不过全都是官妓,倒也无伤大雅。

    却说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日,正好也是宣和元年春夏较宜婚娶的吉日,且岳飞和那乌云胡娜对过八字后也合今日,于是黄杰便也就在黄楼上为岳飞摆了几桌喜酒,然后按照老胡儿族中的风俗,用一头披红挂彩母牛将乌云胡娜接过了门来。

    宜男桥巷的房子烧成了废墟之后如今还在清场,不过黄杰有钱,于是就在内城东南的甜水巷里卖了一座五进的宅院,住下自家和小飞后,还能空出一进给卢俊义居住。

    哪知道,这喜酒刚喝了半拉,王黼和赵恒却是联袂来了。(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六章 【买卖】

    虽说王黼当初出面愿意给岳飞做具保考武举,但纳妾这等事情还不够格专门去请他来赏光喝这杯喜酒,更别说带着太子一道来给这天大的脸面,他二人过来的目的,是要找黄杰商量金宋联盟之事,此事大致上的章程算是成了,大宋开出了联盟的加码。

    大宋方面,由童贯定调,蔡京运筹,赵官家拍板,开出的条件是:两国联兵攻辽,并约定金国自平州松林趋古北口,宋朝兵自雄州趋白沟夹攻;北兵不得过松亭、古北榆关之南;宋取辽之南京,金取辽之中京,至于幽燕原为中国汉地,应归南朝;西京侯挐了阿适,待与南朝;金人助宋收复失地,宋须纳前与辽之岁币于金;平营滦别是一路;其地界,且以古北松亭及平州东榆关为界;要约之后,不可与契丹讲和;西京管下为恐防收捉阿适道路,所有蔚、应、朔三州,近南界,将来举兵,欲先取此三州;其余西京归化、奉圣等州,侯了阿适回日,然后交割;事定之后,当于榆关之东置榷场;并特别强调:“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三朝北盟汇编》卷四)。

    这条件咋一看起来,倒也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首先就是双方在辽国的土地划分上,是让金国占了大便宜的,辽国南京也即是后世的北京,而中京则在后世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天义镇境内,若以南京和中京的疆界划分来看,等于是将后世的东北三省和内蒙古东北大部都分给了金国,当然这还要看金国能不能吃得下了。

    其次是,大宋答应,只要灭了辽国,那么大宋之前给辽国的岁币将会转纳,也就是说马照跑舞照跳,保护费照交就是了。

    最后便是要求,若是挐了阿适,还需要交给大宋,这“挐”通“拿”,阿适是辽国皇帝耶律延喜的小名,也就是赵官家的心还不小,还想逮了人家来东京玩玩。

    最后的最后,答应和金国附设榷场,这就是添头了,本就是题中应有,不用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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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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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0223/ 第一时间欣赏宋道最新章节! 作者:隔壁老黄哥所写的《宋道》为转载作品,宋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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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介绍:
这世上人心皆坏,人人皆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不管他人死活。 正如那些旷世枭雄们说过:要做人上人,便要人杀人。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不过,这世上也不乏一些追求道法自然的人,做些‘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的抗争。 何为道法自然? 不外呼是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天有道,便顺其自然! 天无道,便替天行道! 大道通天,以道兴宋!宋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