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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老黄哥     宋道txt下载     宋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四六章 【十四破百】

    也就在古力都半截身子尚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他竟也在电火时光之间,认出了那宋将手中的兵器,乃是一杆画戟。

    而画戟,向来不是拿来戳人的!

    因为画戟,本就是绝世猛将才能用的人间利器!

    只是,当古力都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能够死在绝世猛将的画戟之下,洒家这辈子值了”之类的话时,他用生命换来的飞行终于戛然而止,啪叽一声身子便摔在了地上,跟着脑瓜就被紧随其后而来的一匹无主战马踩成了稀烂。

    也不说古力都死的时候有没有瞑目,黄杰在右一戟将古力都劈成两片,右一戟又摘了一颗首级后,跟在他身后的玉娘和犁头等人便是一声轻呼,而后便见嘣嘣的铁子和呜呜短矛破空之声砸身后突兀响起。

    只是一个照面,但见仅跟在古力都身后的九骑金军便应声而倒,算上黄杰亲自斩杀了的两人,这就弄死了十一个。

    而且,古力都等人虽然直扑而来,但却是将百余骑排成一条横线,也并未排成密集的阻截阵型,因此当作为锋矢的黄杰连斩两人,而后又被随后的十三太保他们用铁子和短矛将黄杰面前的金军击杀一空,这的顿时便将正面的金军骑阵破开了一个老大的缺口,更使得黄杰面前竟然一空,似乎就这么一下就把扑来的骑阵给凿穿了一般。

    也就是说,黄杰他们不过区区十四人,竟是将金军过百人的骑阵给破了!

    可就在这瞬间,本是想破阵南下的黄杰微微迟疑了一息时间,便也眉头豁然松开,便也大喝一声:“变阵!三角绞杀阵!”

    按照黄杰原先所想,面对百余金军来阻,自然是不宜硬拼,只需冲撞而过便也是了。可方才他不但发现斩杀两人轻轻松松,甚至玉娘等人射出的铁子和投矛也是轻轻松松集中目标,而中招的金人居然丝毫没有露出想要避闪的念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也瞬间明白过来。

    当初他可是亲自去到金国腹地,又一路南归,倒是知道这金国的女真人,大多都患有雀蒙眼,也就是夜盲症。虽然并不是人人都严重到了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差不多是十有七八都患有此症,区别仅是轻重程度各有不同罢了。

    而如今,本是初五暗月无光之时,加上双方又处于城前差不多七、八百步的暗光地带,比起从小就在黄杰身边好生培养的十三太保而言,这帮子金兵能在黑夜里策马驰骋,并且瞧得见硕大的人影,估计也是极限了,要是还能叫他们看得见急速打来的铁子和投矛,岂不就是逆了天?

    于是,黄杰瞬间便有了决断,以其就怎么随便杀几个金兵便跑路,不如今夜就拿这些睁眼瞎一般的女真人开开荤腥。

    却也说随着黄杰一声大喝“变阵”,顿时也就见得跟随在后的黄石头和黄玉娘便也高喝一声,先脱离了他身后的一字阵型,跟着便也见其他人各自分裂出来,跟在两人身后,排成了两个六人组成的三角阵来。但见这三角阵的前排三人,都是手持战矛作为攻坚之矢,后面跟随的三人却是依旧操持着弓、矛,作为远程打击的力量。

    倒是黄杰狂喝一声后,便也轻踢马腹向左变道,向依旧愣神直奔而来的金兵略去,而跟在他身后的黄大龙也早把战矛挂在了得胜钩上,抽出囊袋中的短矛仅仅跟在黄杰的身后作为策应。

    一时间,这场面倒也有些微乱,黄杰他们十四人从一泼分作了三泼。一泼黄杰领头,舞着画戟见人就劈,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于是在他迂回的路线之上,但也见着懵逼的金兵纷纷被画戟斩下马来,虽然也有几个不懵逼见势不妙便打马想要避让的,可还未等他们转过身来,便也瞧着黑暗中有微光一闪,跟着便瞧见一个个后背之上都插着跟尺长的短矛,直接栽倒在地。

    而另外一泼由黄玉娘领头的六人组,施展的手段与黄杰二人相差不大,攻坚三人直接用战矛乱捅不说,后面的远程组更是将铁子和投矛打得犹如飞蝗过境一般。须知如今十三太保所用的折叠战弓,却都是孙家工坊的精工制作,更配上了能够省力的偏心滑轮,因此力量最小也都是五石前后,用这等力量打出的铁子,在二十步之内可是挨着便伤,碰着便死。

    就如方才第一阵时,黄玉娘她们射出的铁子都是打在金人头上,多是直接打爆了头骨将其了账。

    却说一时间,这本是看着冲阵欲走的十四人,突然变身成了杀人,居然就在那金兵的骑阵中大开了杀戒起来。

    只是,对于阵中混战的两帮人而言还来不及细想的场面,却说叫距离不远,呆在护城河后城上城下的大宋守军们全都看傻了眼。

    而且,城下的御车军官兵在傻眼了片刻之后,很快便有黄州卫的老兵醒悟过来,忙也急令装填手给战车上得床弩换上火箭,而后便也迅速往黄杰等人欲金军混战的战场边缘抛射而去。

    以棉布浸满桐油制成的火箭,一路落地便如在地上插上了一根根的火炬一般,虽然正杀得兴起的黄杰倒也明白这是好心帮了倒忙,此事乱战之中的形势对于黄杰他们而言已无大碍,因为仅是刚刚变阵之后的第二轮冲击,便又干翻了十余人,余下的金军就算得了光亮,只怕肝胆已破,难以重组反击了。

    也在这时,黄杰再一次舞动画戟,将一名倒霉金兵的首级摘下后,便也双手迅速在画戟中段链接机关上一扣一抖,便将一丈来长的画戟分拆成两截挂于马腹得胜钩上,而后一面抽出马鞍旁囊袋中的折叠弓,一面高亢的发出了一长三短四声尖啸。

    众太保一听,便也知道这暗号便是“打带跑”,便也齐声以一长三短的尖啸回应。

    随后,黄杰也不客气,便抽了箭囊中的长箭,一边迂回向南,一面翻身向后点射。而玉娘和石头他们两队也是如此,纷纷收起战矛改用弓箭,在城上城下一片难以置信的欢呼声中,诱着余下五、六十骑纷纷陷入惊慌和懵逼状态的金军向南去了。(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四七章 【约战】

    说实话,如果不是城下的御车军射来火箭帮了倒忙,黄杰有把握在一刻时辰之内将那百余金兵全部解决。要知道当年他一个人只身匹马就能干翻一个成建制的百人队,如今可还带着手下十三太保,要说弄不死眼前这些大半都有轻微夜盲症的女真人,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谁叫御车军好心办了坏事,本想为黄杰他们提供照明好杀敌,却是无意间把实际上黄杰他们占的优势给抵消了。

    不过,对于“打带跑”这种对十三太保们而言自幼便开始练习的战术,如今施展起来自然也不是盖的,但见随着众人不断通过急促的短啸互相呼应,十三骑便也排成四排紧紧跟随在黄杰身后向南急行。

    这跟在黄杰身后的第一排只有两人,分别是黄大龙和黄石头,二人算是黄杰近卫,自然不能离了左右。而第二排一共也只有三人,但见他们全是用足控马,双手各自牵着一匹同伴的马缰,至于第三排六人却是全部倒转了身躯,取了箭矢开弓瞄准待射,而第四排的两人却是一左一右手持盾牌和短兵护在两翼,防止追兵偷人突然超前。

    由于此时双方本就拉开了距离,原先在二十步内好用的铁子此时自然不再方便,所以全都换成了箭矢,再加上各人所用的叠弓又全是威力极强的钢制强弓,但也听得双方一追一逃的过程中,只要听着箭矢破空之声,便必然会跟着听见人马坠地的惨嘶和哀嚎。

    这十三太保自幼习武,武艺如何倒也不说,骑射的技巧更是得了孙家老卒的传授,磨练自今可是丝毫不必从小就在马背上戏耍的女真人差。加上所用的强弓又是得自奇梦的好物,虽然不说人人都能做到百步穿杨,但至少在二三十步之内百发百中还是能够做到,再加上自小便得了好生的食宿将养,自然不会有什么夜盲症,因此在这新月如钩一片昏朦的漆黑夜里,玩起“打带跑”可是只有那么“溜”了。

    而追来的金兵这边,虽然在黑暗中听得见弓弦的响动和箭矢飞来的啸音,但因为看不见,也只能一个个伏在马背上也挽弓乱射,至于射中射不中也就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

    也就在差不多双方也就追逃了不过二里地前后,黑暗中懵头懵脑并且运气极好的几个金兵也就发现自己身前左右突然一空,愕然之下眯着眼睛仔细一看,便也就发现自己这帮子人居然就剩下十多骑了。

    顿时,几个机灵的急忙狂喊一声便勒住了马首,其他人顿时也急忙停了下来,然而也在这时但见奔逃的黄杰他们突然也停了下来,还没等这几个余下的机灵鬼们反应过来,就听一阵密集的弦响,这十几骑中又有七八人中箭掉下了马去。

    终于,仅剩下的五个金兵一时开了窍穴,急忙一个个翻身下马,便也躲在马匹的身后。正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也就听得对面有人用字正腔圆的女真话喊道:“带话去给斡鲁补和乌朱,我黄杰来了!若是好汉,三日之后城前来战!”

    那斡鲁补便是完颜宗望的女真本名,乌朱便是宗弼,黄杰来时已经在颍昌府得了前军消息,便也知道宗翰在太原屠城之事,而如今领着宗翰的援军前来增援宗望的便是宗弼了。

    今日黄杰来了,虽然经过烟花传讯,得知赵福金母女如今还在驸马府中安全无虞,但赵恒那王八蛋将一个“赵福金”送与宗望的事情却是四下里都传开了,黄杰岂能置之不理,所以这般约战,自然是有黄杰的用意所在。

    而且,今夜黄杰轻轻松松就屠了金军一个百人队,想来知道了消息的宗望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传了消息之后,黄杰也不搭理这剩下来的几个好运鬼是不是女真,能不能听懂他的女真话将消息带过去,便自领着十三太保认准了正南方向疾驰而去。直到跑出了差不多十里地后,这才放慢速度缓缓停了下来,便也见黄杰扭头看着跟来的众人,而后便先要黄大龙晃着火折子点燃了一支火把,来问众人:“可有人受了伤?速速检视一番!”

    众人答应一声,便来查看,结果还真有人、马中箭,不过仔细看后,却也发现居然无人受伤,中箭之处不论是人甲还是马甲,皆未能穿透,惊讶之余黄杰忙也命人将取下的箭矢来看,却也发现取来的七支箭矢竟无一支是新箭,不少箭头上都有敲打和磨砺的痕迹,黄杰顿时也是心里有数,又叫众人再次检查一番后,便也打马往朱仙镇赶去。

    那朱仙镇所在,距离东京也不过四十余里,十四骑用了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便也赶到,但见此时那朱仙镇上好似鬼蜮一般灯火全无,想来该是金军围城之后对周边的乡镇展开劫掠所至。

    待来到镇前,便也见黄大龙从马背上取下一枚小儿手臂粗细的竹管,晃然火折子点燃了引线后,但见一声“嗵”的轻响,便有一枚三色的烟花从竹管里喷射出来,飞上了十来丈的空中后便也瞬间明灭。

    比起之前在开封城下燃放的大型烟花,这如今竹管里的烟花自然不敢来做比较,不过却也见得朱仙镇中瞬间亮起了几盏灯来,很快便也见着几个骑马的官军迅速扑了出来,待来人用手中的火把瞧清了来人时,竟也惊骇得齐齐翻身下马,低呼道:“见过将主!”

    随后便有两人急忙转回报信,其余几人便忙来引了黄杰他们往牛头山中的御车军大营行去。不多久,但也见得大营方向迅驰奔来了十几骑人马,当先那人在黑暗中中瞧着身形胖大,老远便听他呼喊道:“俺得娘吔!当真是少主来了!”

    便听一旁有个戏谑声音道:“好个铁牛,眼力竟然比俺还好!”

    不久便也见得十几骑人马来到道前,纷纷下马来见,黄杰忙也下马与众人寒暄,这才瞧清来人乃是卢俊义、武松、孙立、孙新、杨宗保、李逵、周通、鲁达、史进、李忠等人,但见他们一个个身穿官军制甲,银盔盖头,红袍遮身,好不威武,忙也上前见了。(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四八章 【故人】

    见了熟人之后,卢俊义又来引荐几个黄杰不曾见过的新人,但见他先指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和一个身形虽然瘦弱,却是在官帽上簪了一朵绢花的汉子道:“这两位,一个是臂膊蔡福,一个一枝花蔡庆,二人乃是亲兄弟,也是大名府有名的好汉。”

    黄杰见过之后,便见武松也来指着两个汉子引荐道:“师兄快来见过两位好汉,二位都是青州人士,本是师徒,师傅诨号霹雳火,姓秦单名一个明字。徒弟诨号镇三山,与师兄也是本家,单名一个信字。”

    见过了这几人之后,孙立和李逵他们又来引荐了几个有名有姓的好汉与黄杰认识,只是这些好汉要么是江北绿林,要么是京畿的好汉,都不是黄杰在奇梦中听过名号之人,便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最后,才见带着半边面具的杨宗保走上前来,扯着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来与黄杰笑道:“大郎,且来猜猜他是谁?”

    黄杰闻言便来打望,但见那少年穿的倒是一身御车军的号服,手上倒是握着一杆铁枪,瞧他扭捏的神情,很是羞涩的样子。左看右看,黄杰还真是看不出这少年是谁,便也笑道:“宗保哥哥也莫拿俏,却是谁来,还不直说?”

    杨宗保哈哈一笑,便将那少年退上前来,喝道:“还不快来见过将主!”

    但见那少年面色有些发倔,但也依言行了军礼,杨宗保这才与黄杰道:“还能是谁,便是小再兴。”

    “唉吔!竟是小再兴?”黄杰听来也是一惊,忙也大喜过往,伸手一比腰下,笑道:“当年见时,还不过这般高大,如今却是长成大人了?”

    见着小再兴,黄杰倒也想起了他爹杨槐,忙也道:“既然小再兴在此,杨槐叔叔何在?”

    杨宗保忙也道:“叔叔如今便在折可适将军手下,做了个敢战士的队将。”

    见着奇梦中那拥有不世之勇的杨再兴,竟如今眼前这般黄头少年的样子,黄杰是越看越欢喜,干脆便也执了他的手要一到返回牛头山,旁人自然有机灵的让出一匹马来,与他二人并骑而行。

    走在路上,瞧着少年一脸腼腆,黄杰便也笑道:“再兴如今的武艺如何了,可打得过你兄长?”

    这小子如今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瞧着身子骨虽然健硕,但面皮儿却是很薄,忙也抱拳来答道:“小子武艺可不敢比兄长,前几日倒是演武,能在兄长手下走过二十招!”

    “如何?二十招?”黄杰听来自然一惊,如他这般年纪时,黄杰也是与杨宗保练过枪的,那时的他就算将霸王枪练得入了门,也极少有与杨宗保走完二十招的可能,如今听得杨再兴居然能跟杨宗保走得二十招,自然是惊奇不已。

    忍不住黄杰便也扬声问道:“宗保哥哥,小再兴能与你走完二十招?”

    杨宗保听了仰头一想,却是斜眼答道:“十九招半……倒也算得二十招,不过是这小子侥幸而已。”

    听了杨宗保的证言,黄杰也是高兴,便来与杨再兴闲话了许多,不久便也入得了牛头山。

    进得牛头山,来到御车军的大营之中,倒也见得营中很是冷清,自然是如今整支御车军都开赴的东京城城下,在各门的瓮城前摆开车阵协防,如今营中便是老弱也没剩下几个。

    很快,众人便也拥着黄杰入了营中大帐,便自有人送上酒宴,一番吃喝,酒足饭饱之后,便也命人升起大帐,开始了军前会议。

    这首先便是卢俊义出面来为黄杰解说东京城前的敌我两军事态,这首先便是金军如今的总兵力约在五万三千人上下,其中南薰门外的金军大营中驻有主力骑军约四万前后。其余万余则分散在东京各门之前作为封锁。而且金人围城,不同于国人,国人正常情况下多行的围三掘一之策,也就是三面围城放开一面,而金人围城却是四面合围。

    不过由于东京城太大,四十余里的城墙别说五万多人能围上,便是在给他五万也只能是人碍着人手拉着手围着城市绕上一圈而已,所以如今完颜宗望便把主力大军扎在南薰门外,其余各门之前便仅扎了千余人用来封堵宋军的出入。

    而完颜宗望却显然不知,他之所以会把大军扎在南薰门外,却是中了黄杰的算计,正是当初他和种师道经过多番推演后,设计了将南薰门外的瓮城拆除,隐忧金军来攻的策略,使得金军果然中级,将大营扎在了这个预设好的战场之中。

    之后,便是武松来报备如今东京的防务情况。首先在外城的城墙上,便驻有禁军约十万人,加上御车军守在各门前的两万八千人马,使得东京外城的守军总数答道了十三万人,是金军攻城部队的整整两倍。

    而内城之中,不算守卫大内的殿前司御林军,光是驻守内城墙上的守军便有十万人,若无意外的话,用一个固若金汤倒也贴切。

    此外,由于李纲和宗泽两人倒也将种师道与他们的“汴梁手札”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提前一年时间便做了大量的准备,如今对于各种守城所需的物资,以及军民所用的粮草等物早有储备,按照金军围城之后城内信道传出的消息,根据李纲的折算,如今东京城内的各项储备可供城中军民用上两年。

    此外,作为东京留守的宗泽,这一年来也是做了许多的工作,不但多次对内外城墙进行修缮,便是东京城内各家造作局和军器监、及各坊司所需的各种原料也是大量囤积,甚至便是城内的水井就突击掏了五百余口,可以说单单是守城这一项,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要说攻势的话,根据黄杰安插在东京城周围的探哨侦查可知,种师中部和折可适部也早已经按照原定假话运动到位。其中,种师中部已经在二月二十六,从广济军防区渡过黄河,如今就埋伏在东京东面的广济河下游,距离东京也不过就是两日的路程(越八十里)。

    而折可适部也于二月二十八,从东京西面的阳武县渡过了黄河,如今埋伏在东京席面的中牟山中,距离东京也是不远不近的两日路程,就只等着金军按照预先的构想,全力来攻南薰门,然后全军入城,那时两军便会急赶而至堵死南薰门,将完颜宗望这支瓮中之鳖,弄死在东京城中。(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四九章 【变局】

    介绍完了宋军的防备,也就不能绕开近些日子的敌我两军动向,只是卢俊义和武松二人却是拿捏不定,该如何与黄杰说一说那赵恒将“赵福金”送进金营与完颜宗望为质的事情。

    瞧着两人扭捏的模样,黄杰倒也悟了,忙道:“师兄不用忧心福金母女,方才来前我已经去往东京城下得了消息,如今母女俩都是安然无恙,已经退入了驸马府中。”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惊,还是卢俊义道:“师弟方才去了东京城下?可曾遭遇了金人?”

    黄杰嘿嘿一笑,便把方才他们十四骑突进到戴楼门下的事情大致说了,听闻黄杰他们居然用十四人破了对方百余骑,并且完好无伤的平安无恙,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

    黄杰也不客气,便也唤来黄大龙,叫他解下身上的甲胄与众人看道:“大伙且来看看,这黄州甲与官军制甲有何区别?”

    如今众人都顶了御车军的名头,身上穿的自然是禁军的制甲,且全都是东京军器监出品的好货,自然也识得如今军中的甲制。但见黄大龙解下来这套甲胄,从形制上与宋军校尉一级的细鳞甲很是类似,但细看起来又有很大不同,首先便是鳞片甲的颜色有些不对,宋军制式扎甲的甲片多是用熟铁打制,以桐油淬火,因此甲片天然发黑。

    而黄州甲的甲片,却是暗红的颜色,并且捏拿起来更发现厚度偏薄,整件甲胄的分量也是颇轻。而且很快,也就有人发现这扎甲的衬里之中居然还贴着有一片片手掌大小的轻薄铁片(钢片),似乎由此增强了不少防御的能力。

    这卢俊义、武松还有杨宗保等人都算得黄州卫老人,自然知道这黄州甲的与众不同之处,不过如史进、李忠这种后来才入伙的好汉而言,眼下倒也是第一次瞧见,便听那霹雳火秦明问道:“不知此甲防得多强的弓矢?”

    黄杰便也笑道:“二十步内,可防一石以上的强弓!”

    秦明听来颇为不信,他徒弟便取来一把军中的一石硬弓来使,但见二十步外,箭矢碰甲弹开。二十步内,便是有箭矢破了表面的甲片,也难穿透衬里的轻薄铁片,顿时人人都呼叫出声,连呼宝甲。

    要知道宋军制甲中,有同类防护能力的重甲也是不少,但如黄州甲这般轻便且防护能力极强的轻型甲却是一中都没有,如宋军之中防护能力最强的重型步人甲,一整套便重达五十余斤,穿着站在原地结阵御敌倒也还行,可要是须得追击或逃跑,便会要了人命。

    见黄杰等人有如此强力的宝甲,众人便也信了他们以区区十四便能击破百余金兵的说法,在黄杰承诺黄州卫援军抵达之后大伙自然也有一套之后,便也来研究起了救援东京之事来。

    说起来,就眼下的形势而言,要说完颜宗望能用五万人马杀破东京,就算黄杰百分百的确信,众人也是不信的。要知道如今不说城内的百姓,单是禁军便有二十七万,若再算上城中可以征调的民壮和义军,算它个五十万也不多。

    要知道,赵佶当初为了逃跑,可是一点风声都没露,而他到了镇江之后虽然弄出来不少人,可大多是朝中他看得顺眼的权贵,东京城中上百万的百姓却没有几个人相信这大宋的都城有朝一日会被敌军围城,所以如今城中的原住百姓加上金军围城当日从周围逃难入城的滞留百姓,总数怕不下一百五、六十万之多。

    按照卢俊义、武松等人最乐观的构想,将城中十五岁至六十岁的男丁都征召上城的话,五十万这个数还真就打不住。

    不过,黄杰倒是在奇梦中看的真切,在梦中不管是第一次东京围城之战,还是第二次围城之战,金军都是不是靠着刀剑狼牙棒打破的东京城,靠的却是赵恒这个后来被金人关在井里的昏徳侯自己认怂投降。

    黄杰尤其记得,在奇梦之中,这第一次的东京围城之战全靠李纲亲自带兵上城死守,使得金军未有约雷池一步,这才不战而退。到了第二次东京围城之战时,却是赵恒犯了失心疯,竟把李纲撤职流放,然后换了不靠谱的家伙何栗来做留守,守了不到十天就被金军攻破了外城,赵恒一看没得玩了,这才嚎啕大哭着跑去给金军认了怂。

    所以就算东京城里人再多,叫黄杰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卵用的!

    那么,接下来要探究的,自然是怎么跟金军开干了。按照黄杰一早和种师道谋划出来的策略,本是吸引金军在南薰门外扎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攻城,等他顺利的攻破城池并且全军突出外城之中,埋伏在东京的东西两面的种师中和折可适再带兵前来堵口子。

    按照两军距离东京的远近来计算,骑兵只用三个时辰便可发至,而步卒最多也就是五个时辰。只要把金军堵在了东京城里,凭借着内城的坚固城防,以及外城暗藏好的藏兵洞、密道等设施将兵力迅速输送到外城的城头,到时五万金军就只能是瓮中捉鳖。

    当然了,制定这么一个策略,也是充分了考虑了金军几乎全军都是骑兵,行动力差不多报表,而宋军哪怕是种师中的种家军和折可适的折家军这样的西北精锐部队,军中的骑步构成也仅能做到四六开。因此如果双方在平原或开阔地域开战的话,或许宋军步卒能够抵御金军骑兵的冲击,但却会陷入一个赢了追不上,败了跑不掉的尴尬境地。

    所以,上来想去,借助东京城的城墙将他们困住,使得金军机动力的优势丧失,才是大营这一仗的关键。

    不然,若是直愣楞的冲上去与金军直接在城前开战,先不说你宋军方面是赢是输,但说这金军要是瞧着战事不利,人家打马扭头就跑,你如何去追?

    如今黄杰因为那“赵福金”母女引发的变局,既然来都来了,便也得顺势而为,弄些手段才是,于是黄杰便也大胆的用手在地图上一划,笑道:“如今之事,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便是。方才我已经向那宗望和宗弼邀战,邀他二人三日后在城下决战,倒是便瞧俺一枪捅了他就是。”

    众人听来一愣,虽然有人觉得这也真是个办法,但还是觉得有些异想天开,这堂堂金军的元帅岂能如此轻易就下场跟你单挑,对此黄杰便是一笑,伸手从黄大龙手里接过一把黄金镶把的小金刀插在了地图上道:“有此物,怕他胆敢不从!”(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十章 【女将】

    对于这把小金刀,旁人见了只怕会觉得一头雾水,不过对于卢俊义等早知黄杰在金国作为的自己人而言,这把小金刀的用处自然是一点就透。

    要知道,这金刀乃是当初阿骨打送给黄杰的信物,而如今那宗望和宗弼又正好是阿骨打亲儿子(宗望是老二,宗弼是老四),要是黄杰拿了阿骨打的金刀去找两人邀战,以这女真人的风俗而言,他们要是不敢接茬,以后也就不必在女真人中间混了。

    再加上一看见这金刀,众人也就想去了当初黄杰在金营时,也是用这金刀邀斗,然后一枪捅死了那金国新主完颜吴乞买亲儿子的事情,想来以黄杰的武艺,吴乞买的亲儿子都能随手捅死一个,如今再来捅一捅阿骨打的亲儿子,应该难度系数不算很大吧?

    反正,这事到底能不能成,那完颜宗望和宗弼到底会不会接茬,也就只有黄杰这个“女真通”最有发言权,众人自然是没有理由反对,便也只能由着黄杰性子来了。

    而至于人手方面,当然也不能说就让黄杰一个人单人匹马就去金军阵前邀斗。御车军这边虽然在编的两万八千正规军都被宗泽按照计划调去了东京各门城下驻守,但大营中还是留下了一支四百来人规模的守营老卒。

    不过,说是守营老卒,实际上多是当年在西北柔狼山一战和北伐三年中负了轻伤的老兵,还有历年下来黄州卫教导都中淘换下来的副职军官,可以说全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武松、史进、秦明这些挂名为都头,实际为教头,虽然在编却可以不听提调留守大营的好汉作为领军的将领,这便是一支建制齐全,五百人规模的强军了。

    要知道,在奇梦中的后来”,岳飞在朱仙镇破了金国十万大军的“背嵬军”,也不过才有五百之数而已。

    而且,就这点人自然还不是黄杰的全部兵力,在他身后不但有正日夜兼程北上的四千步卒,还有算着时日明日该也能抵达颍昌府的五百混编骑兵,最后加上御车军中的这五百精锐,这便是整整的五千大军了。

    却说,待讨论好了这几日的防务,以及如何与分藏东西的种师中和折可适传递最新的军情消息与策略,天色已然大亮。黄杰也不客气,忙也解散了十三太保他们,又饱食了一餐朝食之后,便也各自寻了营房倒头就睡。

    待下午睁眼醒来的时候,便也有雷神与御车学院组成的混合连队派出的传令兵前来点卯,称五百混合连队已携装备赶到了蔡州。当即黄杰便也命令他们继续沿着直达颍昌的官道继续赶路,并要求他们务必要在三月初八的上午抵达朱仙镇。

    然而,才遣走混合连队的传令兵,这一东一西却是又有两泼人马上门,只不过来人叫黄杰一瞧,便也有些好笑。但见从西面来的折家旗令官乃是一员女将,瞧她二十来岁年纪,却是身穿一全套西北骑兵制甲,可见骨头架子大的吓人,瞧着递上来的官印,却是折家军中的先锋前军马军统领,名叫折月美。

    而东边来的旗令官,竟也是一员女将,不过身材可就小巧玲珑了一下,穿的也是改小了号的西北将领扎甲,递上的官牌所示的官职也是比那折月美略大一些,乃是种家军中的左营马军都指挥使,姓种单名一个萱字,而且瞧起来年纪也是与折月美差不多一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并且两人似乎有故,一同上来见礼后便也分站左右怒目而视,黄杰好生看了种师中与折可适二人传来的书札,好生等了两人半天也不见开口,便也只能主动开口道:“折统领,折将军可有什么话要当面告知?”

    按理说,这等军前传讯,本该派出精锐探哨来送也就足够,如今种折两家却是派出折月美和种萱这等级别的将领亲自前来,自然肯定是有什么话说的。

    但也见得那折月美瓮声瓮气的上前抱拳道:“黄驸马,家父行前只有一句:公主与国有功,万望驸马莫要意气用事!”

    听得折月美这话,黄杰便也敏锐的瞧着那种萱面上一抹异色,便也问道:“莫非种帅也是这般心意?”

    种萱忙也抱拳点头,却是懂事的没有多言什么。

    看来这所谓的“赵福金”被赵恒那厮送去金营为质的事情,倒也传得真快,当真是“好事不出门,祸事传千里”,照着这么个发展趋势,不论赵福金如今到底是在城中驸马府里好好呆着,还是真被赵恒给“送”到了金营,这身上的污水只怕今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这种、折两家,弄个什么人来带话不好,还偏偏派的是两位女将,这其中的用意心思可就叫人难以琢磨了。

    一时间,黄杰当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不过旁人只是见着黄杰面目僵硬,紧咬着牙关,眼中神色游移不定,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般。

    良久,黄杰突然长叹一声,点头道:“知道了!二位请回吧!”

    见黄杰的神色从方才的游移不定转为了如今的喟然,折、种二女自是以为黄杰的思想有所转变,不由对望一眼后,还是那折月美道:“黄驸马,家父有命,要末将今后便在驸马军前听候调遣!”

    再看那种萱也是拱手施礼道:“家祖之命也是如此。”

    黄杰一听自然傻眼,刚才他喟然叹气,倒不是为的别事,而是如今那被赵恒送入金营的“赵福金”一事,还不便于种师道和折可适透露,所以也就只能代赵福金认了身上的这盆脏水,可没想到种、折二人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就这么留下了二人,要她们在黄杰的军前听候调遣,这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不过,如今军情紧要,也不是放开脑洞去猜想种师中和折可适二人到底几个意思的时候,所以黄杰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并把御车军探哨刚刚发回的金军外围的情况转告两人,让她们派出信使传回本军。(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一章 【骇然】

    却也说,昨夜黄杰闯城成功之后,自然叫金军好似炸了营一般。

    今日一早,南薰门外的金军主营便派出了十几支小队向东京城周围搜索,甚至有一支金军的哨探更是来到了朱仙镇的附近,只不过如今朱仙镇上的百姓早已逃难而走,镇上空无一人如同鬼蜮,这支探哨在镇外探查了一番后,便也放弃入镇又向东南探去,看样子果真该是来寻黄杰等人的踪迹。

    至于金军主营之内,倒也看出其中动作频繁,虽然代表了完颜宗望的大纛战旗纹丝未动,不过代表了各军将领的小纛战旗却是快进快出,不久便也瞧见那完颜宗弼的战旗挪了位置,从主营正中挪到了营地的南面。

    此外,随他移动的还是副帅阇母(阇音蛇),也把战旗挪到了西南,看样子这是存了个小心。此外,外围的探哨还探得营中有身穿傩巫服饰的家伙跳傩舞摇铃,还杀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将马血围着营地洒了一圈,看样子应该是女真人信奉的萨满巫师出手做法,害怕黄杰继续弄出点什么妖事来。

    不过,对金营外围可探的之事,也就仅限于此,至于完颜宗望和宗弼二人在等了黄杰的邀斗消息后倒地是作何反应,这还是当真难知了。

    到了这夜晚间,却有一组夜鹰小队竟从水门潜水而出,寻到了牛头山来,不但带来了赵福金的亲笔手信,也将东京被围之后城中所发生的种种事端与黄杰详细说了。

    然而,且不说那队潜出的夜鹰如何与黄杰告状,便也说此时,那今上赵恒本在崇政殿的偏殿书房中闲坐,待到日暮时,便也见得一个小监举着个托盘来献,门口的内侍问清托盘中盛放乃是与赵恒的肉粥后,便也将放了进来。

    赵恒见着了小监,接了肉粥浅尝了一口后,便也低声来问:“可打听清楚了,昨夜南门何事喧哗,可是金军攻城了?”

    那小监急忙摇头,却也忙道:“陛下,倒不是金军攻城……只是……只是……”

    赵恒急了,便将粥碗一丢,忙也喝道:“只是如何?速速道来!”

    小监吓得急忙跪下,忙禀道:“陛下,小的听说昨夜乃是茂徳帝姬驸马黄杰来到城前呼号!”

    “如何?”赵恒听得骇然而惊,竟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便来扯着那小监的衣衫道:“此事当真?那茂徳驸马果真来了?”

    小监急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不停,便道:“小的打听得真切,说是那茂徳驸马昨夜二更时分,仅带了十三骑人马便杀破了金军的冲冲围堵突至城前,在戴楼门前插下了两杆认旗后,又带着那十三骑就在城前斩杀了过千的金军突围而去……”

    赵恒听来更是大惊失色,竟失声问道:“如何?十余骑人马斩杀了过千人?此事当真?你若诓朕,可是欺君大罪,就不怕朕诛你九族?”

    那小监吓得急忙匍匐在地,忙道:“陛下!此事小的听人传说,真假与否与小的无关啊陛下!”

    赵恒倒也觉得自己失态,便也道:“什么传说,与朕如实道来,若有半分虚掩,信不信立马叫人将你拖下去打杀了?”

    小监自然也是知道赵恒如今可是真有这个胆子,忙也道:“陛下,小的今日去那城前探问,听说昨夜二更前后,茂徳驸马便领着十三骑人马来城前插旗,此事城上城下只怕数千守军都是亲眼瞧见,自然不敢作假。后来听说是茂徳驸马来时惊动了戴楼门外的金人,那金人便派了过千人前来阻截,却说这时……但见茂徳驸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便也唤出了漫天的雷法……一时间但听天上雷声隆隆,又有天花乱坠……而后便也见得那些金人挨着便死、碰着便亡,很快就死了一地……便是今早还有过百的人马尸首因为离城太近,金人不敢前来寻回,如今便摆在戴楼门前的河岸之上哩!”

    听得那小监绘声绘色的说道,赵恒却是觉得周身发寒,甚至后脊梁瞬时之间便布满了冷汗,叫他突然之间回想起了当日在太后宫中的一幕。

    “你……你说的真?你可瞧见了城外的金人尸首?”一时间赵恒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只得狠狠拽了拽手中的衣衫,将那小监拽了个趔趄,那小监也是满脸惶恐,急忙哭喊道:“不……不……不曾见,小的没能上了城墙,当真不曾见……不过小的恰好见着宗泽老大人和李纲大人从戴楼门下来,想必两位大人该是见了的……陛下,且饶了小的吧!”

    赵恒听了这话,从吓的浑身发抖直接调阅到了气得浑身发抖,想了想他抬足一脚将那小监踢了个滚地的葫芦,便也扯着沙哑的嗓音怒喝道:“人来!快与朕将宗泽、李纲召来!”

    这官家的召人旨意,自然有人下去传达,前后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本在外城组织防务监视金军动向的宗泽和李纲二人便也联袂而来。待来至崇政殿前时,却也见的李棁、郑望之、何栗和李若水等人也都到齐了,正在殿外交头接耳,不知议论着什么。

    等见宗李二人来了,众人顿时都是一齐闭嘴,一个个却是横眉怒目来瞧二人。

    二人也不理他们,报了名号后自然有内侍宣见,入到殿内一瞧,便也发现书房里竟然一片狼藉,赵恒竟然如再次发了失心疯一般,将房中的书瓷墨纸碎了一地。但见得宗泽和李纲二人进来,赵恒便也跳将起来,扑到李纲面前道:“李卿,却来与朕说句实话,昨夜可是那茂徳驸马来了?”

    李纲和宗泽两人面面相窥,说起来昨夜他们二人一个在南薰门轮值,一个在城防营坐镇,当真都没在戴楼门上亲眼见的黄杰,因此对于昨夜传说黄杰前来插旗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而且黄杰也没跟戴楼门的人对什么暗号,或者是传信与他俩,真伪当真不能分辨,这也是昨夜事发之后,二人一番商议决定先对赵恒隐瞒的原因。(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二章 【传讯】

    不过,既然如今赵恒已经知道了,再来隐瞒也没有意义。

    至于到底是不是黄杰,二人虽然没有眼证(眼见为实之证),却有实证(实物之证),于是宗泽与李纲对望一眼后,两人一齐从各自的袖袋中摸出了一卷旌旗来,展开一瞧,便也见得一面上书“御车”,一面只有一个“黄”字。

    两面旌旗都是宋军形制,瞧着上面的走线和布料,尤其是“御车”那面认旗上精美的战车纹绣,这显然是面一军主帅才配使用的将旗。

    还有那“黄”字认旗上一条无爪无须纹绣蛟龙,也预示了此旗的主人乃是大宋的驸马。

    总而言之,瞧着这两面旌旗,真假与否都不用去辩,想来金军就算再没事干了,也不会找人仿造这两面旌旗来耍人玩儿。

    赵恒看着两面旌旗顿时就觉得后脊梁发愣,腿肚子发颤,伸手指着旗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李纲瞧着赵恒年纪轻轻却摆出一付快要中风脑卒的样子,自己懂事的把旗收了起来,这才使得赵恒感到压力一轻,满头大汗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喘着粗气问道:“朕……听闻,那……那……驸马,昨夜还在城前斩杀了金人?”

    李纲与宗泽对望一眼,这次便换了宗泽来答道:“回禀陛下!昨夜老臣本在南薰门值守,听得戴楼门上喧哗之时,便也急忙赶去……虽然不曾见了城下之人究竟是不是茂徳驸马,不过……老臣抵了戴楼门时,的确见城下一片狼藉,人马尸首不计其数……直至今早天明派人点算之后,计得人尸三十九具,马尸二十七匹……且尸首所在皆是在我军床弩射程之内,金人怕是碍于床弩威力不敢来取,至于射程之外……倒也见得血迹斑斑,痕迹凌乱,至于死伤之数……却是难知了。”

    赵恒一听,面色相当难看,若是按照之前那小监所言,黄杰果真就带了十三骑人马前来的话,这仅是城前的三十九骑便已经是以一敌三了!

    好半响,赵恒也才慢慢喘匀了气息,便也试探问道:“茂徳驸马可留下什么话来?”

    宗泽这次倒也不看李纲,便也直言道:“听守城的将士言称,来人自称率军勤王!”

    “勤王?勤……勤王?”赵恒听得满面惊愕,看表情当真是被吓着了。

    而宗泽与李纲自然知道这赵恒好似活见着鬼了的表情是所谓何事,可这皇家的事情他们二人除了暗道一句何苦来哉,还真没有置喙的地方。

    是啊!如今人家来勤王,可你这个做皇帝的、做大舅哥的、做兄长的,却把人家的妻子“送”出去给敌军做了人质,这笔账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去算了。

    也不知道赵恒要多久要回神,二人在候了良久也不见赵恒说话之后,便也以军务繁忙请辞,赵恒自然准了。待二人出得门来,便也瞧见门外原先候着的李、郑等人纷纷退到了远处,只有何粟和李若水二人还等在门边,见得宗李二人出来,何李两人忙也使了眼色叉手来问,顿时但见宗泽和李纲一个摇头一个点头,便也长叹一声匆匆行去。

    这宗泽和李纲走后,赵恒身边的近臣又会如何商讨此事自然是无人知道,但说宗李二人出得禁门后,正遇上马难行,却见李纲突然往那左二厢的方向望了一望,便来与宗泽道:“宗老,不若……”

    宗泽哈哈一笑,也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老夫正有此意,同往便是!”

    很快,二人便也联袂来到位于右二厢的茂徳驸马府前,但见府门之前虽然有禁卫驻守,却也不是殿前司的人了,二人通了名后很快便也被请进了府内。

    等入得正堂,便也见郑太后坐了主位,赵福金还坐左首,只是堂中还多了不少人来,仔细一瞧却是宫中的几位尚未出格的公主帝姬,以及郑太后的娘家国舅。

    待宗泽与李纲按礼拜见之后,便也听赵福金道:“二位前来,可是为昨夜之事?”

    两人都是面面相窥,昨夜戴楼门外之事,现场便是宗泽处置,自然是下了严令要封锁消息,结果今天晚间先叫赵恒得知,如今瞧来赵福金竟也得知了,这还真是让他们两人难以接受。

    却说二人这次前来,本就是准备来通报此事的,自然不会隐瞒,便也一齐点头,可正踌躇如何来说此事,以及昨夜城外的来人也未必是黄杰本人的时候,却听赵福金道:“昨夜驸马已经传讯与本宫,称三日之后便要入城,如今算来不是初八便是初九,还望二位早作准备才是!”

    这话说来,宗泽和李纲自然震惊万分,昨夜只是听说,这有可能是黄杰的人马来到城前转了一圈,也不说这讯息为何如长了脚一般先后传到了宫中和驸马府,如今赵福金居然言之凿凿的说黄杰居然这就定下了入城的日期,这也太惊悚了一些。

    当下两人对视一眼,便见李纲大胆来问:“敢问帝姬,不知驸马将从何门入城?”

    赵福金便也答道:“正南!”

    “如何?”二人听了更是一愣,这正南不就是南薰门,黄杰竟要从南薰门入城,也就说他摆明了要跟如今堵在南薰门外的金军正面硬杠互怼了?

    “这……这……这,南门外便是金军大营,营中女真怕是有十万之众,驸马当真要从正南入城不成?”宗泽听来大急,也管不得赵福金所言是真是假,干脆就权当她说的是真,但见宗泽急切见问了一句之后,却是马上自答道:“也罢!城中守军本就多过金人数倍,如今却是龟缩城中好不爽利,干脆便出城与它一战便是!”

    随即宗泽忙也与郑太后行礼道:“太后且恕老臣失礼之罪,老臣这便去谋划,出城与金人一战!”(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三章 【坏消息】

    听得黄杰要入城,作为知兵老将的宗泽首先想到的便是“里应外合”,不然这门外数万大军生生堵着,不管黄杰要带着多少人想要入城都只怕千难万难

    而且,根据戴楼门城上城下的数千守军亲眼所见,黄杰昨夜来时身边不多不少只有十三人,想来昨夜能冲到城前怕也伤亡惨重了。

    只是,也就在宗泽匆忙行礼将要辞去的时候,赵福金却是忙道:“宗老大人且慢,驸马昨夜有令,要各部严守待援,想来他必有入城之法,老大人只管领守军严守城池,不使懈怠便是!”

    听得如此一说,宗泽这才猛然一悟,这如今他和李纲实施的守城办法便是黄杰和种师道二人研究出来,有此能耐的黄杰又岂能会只身犯险,只用区区十几骑就敢硬怼金军杀入城内,自然也该是有了什么安排才是。

    到了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太后也才怅然一叹道:“宗爱卿、李爱卿,若迎得驸马入城,只怕官家当日所行之事,还需二位卿家好生说合才是。”

    二人一听都是了然,郑太后的意思,怕说的就是赵恒扛不住金人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得弄了个山寨“赵福金”送去金营的事情,虽然到了如今她也不知道昨夜黄杰是如何与赵福金通了消息,可不管怎么说赵恒这事办得的确有失人君的威仪,而若是三日后黄杰果真入得城了,首先负责接待的自然是宗李二人,便也只能求着他俩帮忙说合了。

    宗泽和李纲闻言之后,匆匆对视一眼,便也一齐叉手道:“臣理会的!”

    应了此事,郑太后又勉励了几句,便也放了二人离去。待两人上得马来正要出城时,却是见李纲突然以手遮额问道:“宗公,你说驸马知不知得那城外的公主是假?”

    宗泽闻言一愣,顿时也是皱起眉头来,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你要说不知道,可他传的讯息却是穿到了驸马府,可你要说他走到,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选择在三日之后入城?

    左思右想,宗泽无论如何都是思想不同,干脆一打马鞭便指着西南喝道:“走!去戴楼门!”

    也不说宗泽与李纲二人去了戴楼门后有没有问出点什么,这日的后半夜里,混合连队前哨约有近百人便也护着兀鲁和骨欲来到了牛头山大营。而带来的消息是,押送战车和雷神火炮赶路的后队已经在郾城扎营,预计明天中午就能赶到颍昌,在颍昌换了马匹后,保证能在三月初九的早上抵达朱仙镇。

    算着后队要赶着一百多辆战车,并且运送六十余门火炮和数千发在黄州雷声学院配置好的弹药,以这个速度赶到东京就已经算是神速了,对此黄杰自然不会生出更多的奢求来。

    待安顿好了兀鲁和骨欲,告诉她们如今赵福金和庚子如今安好的还在东京城内之后,二女也是放下了忧心,甚至兀鲁还吃吃笑道:“附近,来的路上我还和骨欲商量,予二兄虽然凶蛮,不过对予还是念些情义,若是福金妹妹果真被送去了二兄处,夫君可用予去换了出来。”

    黄杰听来却是瞪眼,喝骂道:“你倒是想的好主意,如今虽然知道那营中是假,不若也那你去换如何?”

    兀鲁怎说也与黄杰做了几年的夫妻,自然明白黄杰这是与她撒气,便也道:“好是好!却只是拿予一个真公主去换一个假公主有些不合算,夫君当真舍得?”

    黄杰白了她一眼,也不接茬,忙让随侍的润娘先引了他们的休息,又见天色也近五更便也没了随意,干脆洗漱一番便晨起习武,将一整套霸王枪法好好耍了一遍,弄出一身热汗也才罢休。

    这时已是天日大亮,黄杰才换了衣衫吃了早餐,种师中和折可适军便又有飞递来报,便忙也升了大帐将众人聚集起来共议军事。

    却说升帐之后,黄杰职位最高,自然做了帅位。但见他今日自然还是穿着他那套大红色的主帅战甲,不过前夜冲阵使戴的战盔却是换做了插着雉尾的鎏金莲花冠,往帅帐一坐,自然是气势逼人。

    众人来了见礼之后,自然按照军职落座,居于黄杰左右手的自然是卢俊义和武松二人,而那折月美和种萱因为乃是客将位置也被安排靠前,其他好汉也按军中官职列座。黄杰也不说些废话,便将刚刚送来的两份飞递与众人坐了简报:“今早种老将军与折将军分别发来消息,先来说个好消息,昨日至夜,金军将探哨放出了差不多百里,东北一线更是抵达宁陵,可见金军未战先惊,已露败象。”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乐,这金人作战,向来都是退如虎狼,进如闪电,便是如今围困在了东京城下,之前也不过仅仅只是将哨探放出五十里的规模,摆出丝毫不惧宋军援兵前来架势。可是前夜黄杰只不过是在城下随便闹腾了一下,便也吓得金军突然之间把哨探的巡视距离放大了一倍,这败象到底露没露出也还不太好说,但未战先惊那时实打实的坐实了。

    待众人乐够了之后,黄杰却是将笑脸一收,冷然道:“再来说一个坏消息,完颜宗翰屠戮太原后,已顺势南下,如今已至隆德府(今山西长治)附近,隆德府守军不战而溃,城中百姓虽然奋起抵抗,但城池还是半日之内就被金军攻破了。”

    众人听来,都是一声冷嘶,很快便有人开口痛骂起来。那隆德府可是河东大城,城中百姓少说也有一、二十万,守军怎么说也该有五、六人的规模,却不想守军居然不战自溃,竟将这等大城拱手送与了金人。

    众人咒骂了一阵,还是卢俊义出面压制了下来,不由忧心忡忡道:“隆德府向南,虽有泽州、怀州为屏,只怕两地守军能够踞城坚守便属不易,自然指望不上他们来阻截金军。如此的话,若是以金军之速,一路若是无阻,只怕十日之内便可抵达东京城下。”(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四章 【智取】

    一旁的史进听了,气得伸手一拍自己大腿,却是喝道:“来便是了,怕他做甚?”

    倒是李忠呵呵一笑,却是搓着下巴道:“倒是不怕他来,只是不会这宗翰如何过河?俺记得之前有报,那宗弼的援军渡河之后,就自己把黄河上的渡船烧去近半,有自己收走了近半,此外种、折两家又分别在上下游堵截,那宗翰若真南下,必然没有船只快速渡河,不若……”

    李忠说道吃出,一旁的秦明便也击掌道:“可是半渡而击?”

    众人自然反应过来,忙也齐声叫好,只是黄杰看得无语,但见卢俊义、武松还有折月美和种萱也都是摇头不已,便也明白李忠、秦明等人毕竟还是江湖草莽,虽是英雄好汉,但对兵事也是知之不多。

    当即黄杰便也冷笑一声,喝道:“你却以为,金军不识水性?渡河之时,一船载人、一船载马,使得我等有可乘之机?”

    这话一问,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似乎金军全是骑兵,真要渡河的话,自然是人马同渡,而且还是船多则多渡,船少则少渡。可若要是他先渡个几百人过来被你半渡而击了,后面的人肯定不会选择在被你包围的地方继续上岸,可若是等他送来个成千上万人过来,可人家全是骑兵,谁敢说有把握能将上万的骑兵迅速在河边给包了饺子不使走脱?

    所以,半渡而击这种事,大体上只有几种组合更够成功,一个就是步卒伏兵怼步兵,大家都是靠两条腿行动,当仓促登陆的步卒猛然遭遇埋伏好的步卒突击,成算自然极大。在一个就是骑兵伏兵怼步卒,靠着骑兵的快速机动力杀对方刚下船的懵逼一个措手不及,成算自然更大。

    而骑兵怼骑兵和步兵怼骑兵的组合,胜算的几率到底有多少,也就没什么价值去计算了。

    反正众人按照黄杰提醒的方向去想了想,也就知道你想对一支全骑兵进行半渡而击的难度到底有多大了。当然了,倒也不是说没有可能,除非对方突然脑子里灌满了黄河水,先把骑兵都赶下了马,然后不管不顾的先把人运过来。

    不过,这种可能貌似不可能,因为宋军的骑兵在渡河时,都知道必须要将骑兵和战马同渡一船,不然万一战马在水中受惊不能安抚的话,很有可能会翻了船。

    当然,还是有人死脑筋,私下悄悄的腹诽什么:万一人家过河的时候不小心晕船了呢?而且还是人马同晕!

    还是卢俊义懂得道理,忙也叉手来问:“将主以为如何?”

    黄杰奇梦看得多了,才会冒冒失失就把自己的想法直接抛出来,边看向众人便与武松使了眼色,道:“诸将可有什么好想法,不妨直言!”

    众人自然面面相窥,对于骑兵过河,步卒如何半渡而击这种重大的战术构想他们能想出好办法来?

    倒是一旁的武松早得了黄杰暗号,便也叉手道:“将主,末将以为,宗翰此来,部众精锐已经尽遣增援东京,如今虽然连挟攻破太原、隆德二城之威,但后军只怕皆是疲惫之师。且按常理推知,这等挟胜之师,军中辎重必然杂多,因此想要在南岸半渡而击,只怕胜算不大,不容在北岸谋之。”

    武松这话说来,顿时又引来一片起哄叫好,结果还是卢俊义、折月美和种萱三人听了苦笑不言,黄杰一早就在观察她们二人的反应,此时干脆与她二人拱手道:“不知折、种二位将军以下如何?”

    见黄杰如此礼遇,两女忙也起身回礼忙道不敢,坐下之后还是折月美主动示意,种萱便也答道:“将主,以末将浅见,如今东路金军已经入彀,西路金军兵势也成,以我军情试,实无分兵之可能,当按照原先的计划,引诱完颜宗望攻入东京,折、种两军合围而歼。那时再回师向北,再思破宗翰之策。”

    “不错!”听得种萱之语,黄杰自然点头承认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不由看了看依旧处于鸭子听雷一脸懵逼的众英雄好汉:大家同样都是看过“汴梁手札”的人,为何差距却是这般巨大呢?

    前文有述,这金军的可怕之处,种师道和黄杰可是猫在黄州研究了好些年:这第一就是够凶残、第二是够狠,第三便行动值太高。

    由于金人原先就生活在辽国东北,本身就是个游牧民族并不缺马,再加上这些年又是拆了辽国起家,虽然人家也有身穿重甲的步兵和根本就不着甲的狂战士,可人家基本上能做到全军都有马骑,而且还个个都自带基础骑射技能,这特么就尴尬了。

    之前说过,大宋对辽国的强势是武器装备够强、宋军战阵也足够坚固,还有神臂弓、床弩、震天雷这个军器辅助,可弱势却是机动力太差,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也跑不掉,作战向来都处于被动挨打、被动防御,不能主动出击寻找战机。

    而如今,一向把宋军都干得嗷嗷叫的辽军居然就被金军活活干死了,那么如今宋军面对是比辽军更强的金军,还用原来步卒硬抗骑兵的战法来硬怼,显然就不好耍了嘛!

    那么,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也就只能是智取了:比如引金军入城来个瓮中捉鳖,他骑着马还能飞过城墙去?

    可别以为这是异想天开,说黄杰没真正上过战场只是看看奇梦胡说八道,人家老种可是在西北镇守多年,最近(应该说几年前)才把西夏的李乾顺虐成了渣渣,一家伙敲断了西夏人的脊梁骨。

    但也正是因为老种与西夏人有着丰富的对抗经验,自然也就明白一旦宋军要是碰上了比辽人更凶残、更狠辣、行动值更高的金军,用当初对付西夏人和辽人的办法可就未必能成了。

    要知道当年的西北大捷能够打下如此辉煌战果,一个是李乾顺发了失心疯狂攻秦州被老种合围,再一个就是韩进宝领着御车军在柔狼山堵了个正好,把李乾顺带着跑路的精锐部队碰了个头破血流,这样的辉煌成功岂能轻易复制?

    所以,如今想要怼翻金人,当真需要好考虑如何去智取了!(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五章 【搞事情】

    但是,智取这种事,不是你怎么想,事情就能怎么实现,关键还得看你要智取的对象到底知趣不知趣了。

    就能眼下的金军来说,完颜宗望统共也就四万人马,虽然一路南下折损了不少,但他也是米将就锅来下。按照原先的计划他来了之后一看见东京各门全都严阵以待,瓮城森严,城前还有战车遮护,而只有南薰门没有瓮城,并且看起来防御非常的松懈,就应该一鼓作气势如虎的直接攻城杀入城内,可谁知道他居然耐得住寂寞,将城池一围就堵在了南薰门按兵不动。

    接着,宗弼的援军前来增援,这时候他的兵力差不多六万了,按理说也该攻城了,可知道他却守着什么“十日之内不送出赵福金为人质就攻城的约定”,愣是继续堵在城下就不攻城。

    结果,前几天期限到的时候,赵恒那王八蛋还真给他送了个“赵福金”出去,于是人家肯定要守约,自然也就不能攻城了。所以现在可就搞得黄杰很被动,种师中和折可适也很被动,东京城里严阵以待的宗泽和李纲更是被动。

    现在,好消息是黄杰前夜搞的那么一出到底是把宗望给惊动了,从他将探哨突然外放超过百里就可以发现,如今的他完全收起了托大的心思。要知道他当初直接从大定府南下,一路破关斩将的南下,在大宋境内如若无人,更是悍然胆敢孤军深入敌国腹地直接围困敌国的首都,这是何等的气魄和无惧。

    也不想想,比大宋强大的两国都被他和宗翰打得差不多快灭国了,他岂能是不知用兵之辈?

    而现在,经过黄杰这么一闹,他居然害怕了对。这个消息于宋军来说当真是可喜可贺,因为眼下的局势一不怕他凶残,二不怕他残暴,就怕他死赖在东京城下不走也不攻城,那么所有针对他的设计也就都成了摆设!

    至于宗翰南下的消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坏消息,但实际上却也未必算太坏,因为如果宗翰与宗望合兵之后,或许能够促成他加快速度进攻东京。

    当然,事态的发展也有可能往议和的方向发展,但已然梦见这“靖康之难”的黄杰又岂能天真的以为议和真能管用?

    便也说,有了折月美和种萱起头,这接下来的军议便也顺畅起来,一众好汉自然不想在两个女将的面前落了面子,被人瞧做不学无识的草莽,便也开动脑筋按照二人点出的方向好好的开动起了脑筋。

    说起来,黄杰也观察出,这折、种两位女将也还真是各有可取之处,折月美虽然看起来外表粗豪,但实际上心细如丝,很是善于察言观色,也懂得进退之道,很少主动开口,但一开口必然能点着重点。

    至于种萱,也是个伶俐的主儿,察言观色的水平与折月美几乎不分伯仲,而且因为出身种家的缘故,在谋划和制定军策方面更是见长。

    反正如今在做的都是自家人,也全知晓“汴梁手札”其中内容和计划,敞开来掰扯之后自然是广思集益收获良多,聊着聊着但见坐在末尾,一直都没有怎么开口发言的黄信突然击掌道:“俺明白了,将主当时说要三日后入城,莫非就是用意激将那完颜宗望?可是我等一无兵马,二无拿着那宗望的痛处,要说将主拿了阿骨打的信物邀他打斗或许能成,可又如何激他攻城?”

    黄信的身份乃是霹雳火秦明的徒弟,在帐中的辈分自然就低了众人一辈,如今身上的军职也是小小一个都头,自然是坐在帐尾,只是他这般开口一说,却是叫众人都来瞪眼瞧他,全是一付“你怎么现在才想到”的表情,甚至折、种两员女将更是听了一笑,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

    黄信自然看得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拿眼来看自家师傅,那霹雳火秦明也是摇头苦笑,最终还是坐在他边上的周通嘿嘿一笑道:“黄信贤侄,你可知道那宗望与咱们将主是什么关系?”

    黄信挠头想想,似乎是想到了,可又不敢大胆说,便来眼巴巴的瞧着周通,就听周通嘿嘿笑道:“如今将主家中的姨娘里,就有一位是那宗望的妹娘子,二人见了本该唤一声二舅哥和妹婿,只是如今那宗望却是逼着城里的赵官家把将主的大夫人给送去做了人质,你说这如今二人又该如何互称?”

    黄信听来,顿时眼前一亮,当然此时他也知道如今赵恒送出城来不是本尊而是山寨货,可若果宗望信以为真,还真对那山寨货动了手脚,岂不是等于在真正的公主和黄杰身上泼了盆污水?

    (ps:绿帽子之说此时还未诞生,乃是元朝之后才有的定语。)

    所以,这宗望之前要求将赵福金送出城来,就是摆明了要搞事情,而如今黄杰不但亲自杀来,也将那金国公主也带来了,想来两天之后的城前会面,黄杰也是要搞事情的。

    黄杰当然是要搞事情,还要搞大事情,不过在他动手事实之前,看样子是不准备与众人说白,便只能由着大伙儿自己去猜测了。

    商议来商议去,事到如今,能做的应对也就是眼看着宗翰南下跟宗望会师,然后在设法引他们攻入东京来个瓮中捉鳖。因为如今若是提前将宗望给瓮中捉鳖了,那么随后赶至的宗翰不论是前来解救还是见势不对望风而逃,都将会让此战的最终胜利大打折扣,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将一起请君入瓮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么,在决定了这个思路之后,算起来还有两日的城前会面,黄杰的策略就要有些改变,虽然激将和智取这个事情还是要干的,但未必要做到激得宗望立即攻城的程度,所以这个度就有些很难把握了。

    至于说若真是让宗翰和宗望合兵一处来攻东京,这东京城守不守得住的问题,却是从始至终没有人提,倒不是说大伙儿对宗泽和李纲以及城中二十多万禁军完全的放心,而是早在“汴梁手札”里早就看到了定心丸。

    因为如今的东京汴梁,可不是原先黄杰在奇梦中所见的东京汴梁:由他主导和亲自督造的天渠和坊墙改造工程,这都竣工好几年了!(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六章 【伏笔】

    提起天渠和坊墙改造工程,便是如今的东京人提起都要个顶个的竖起大拇哥儿,虽然坊墙的最终效果如何现在还不得见,可是那天渠为东京百姓带来的便利却是有目共睹。

    这原先,东京城内的百姓想要用水取水,一是自己去流经城内的汴河、金水河和蔡河自行取水,再一个就是花钱从专门的水户手里购买人家通过人力汲取和运送入城的山泉水和井水,至于富贵人家自然是在自家的宅院之中淘了水井,但取用也需要人力转运。

    而如今,随着天渠的建成,这一股股的活水便也会自行顺着陶制的管道经过水房的抽提,沿着坊墙流经各处,最终流进了千家万户之中。如今想要用水,那还需要自己的肩挑手提,只要家里按了天渠的管道,只要扭开铜质的阀门把手,便有清泉泊泊而出,而所需的花销也就是每月几十个大钱的“水赏”(水费)而已。

    甚至,前年收回燕云之事,赵官家更是金口一开,东京城内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一人发了足足一千文的“柴炭钱”,这每人一贯的赏钱别说可以烧得一年的柴炭,便是水费也等于是包了。

    当然,原先靠水吃饭的“水户”也并未因此失业,一部分直接被征召为天渠和水房的维护人员,每月发给月例,薪酬也是不薄,当得东京城中百业中上之薪。还有部分则升级换代,换上了黄高两家合营车坊出产的专业水车,去汲取品质更为优秀的山泉水和名泉运回东京销售。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全部并入潜火队(也即是消防队),不过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跟正式的官方潜火队一起救火,而是在火灾发生时协助官方潜火队在天渠中取水,甚至搭建临时的改道设施并控制水道的流向。

    要知道此时大宋境内的城池都已经是成建制的配备的潜火队,据《东京梦华录》“防火”条记载,汴梁城内的街巷,每隔三百步设一所“军巡铺屋”,每所铺屋置“铺兵”五人,负责夜间巡逻。又在城中高处修建“望火楼”,楼上有人瞭望,楼下有官屋数间,屯驻“潜火兵”一百余人,备有“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叉、大索、铁猫儿”等消防设备。一发现哪处起火,马上驰报,潜火兵即刻出动,“汲水扑灭,不劳百姓”。

    而且,潜火队还细分为水军队、搭材队、亲兵队、帐前队等等,因此这并入潜火队专司负责天渠的也就有了自己的专有名称“天渠队”。

    那么,说了这么多有关天渠的事情,实际上还是要说坊墙,因为天渠可就是沿着坊墙而建的悬空管道。虽然在施工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的天渠采用的立柱悬空式的架设方法,但在修筑外城了天渠时,黄杰却是瞧瞧偷换了概念将原本只是具备制成和防火功能的所谓坊墙,建成了实打实的“城墙”。

    整个东京外城之内,坊墙沿着宫形格局对称分布,之前计划的规制本是“墙基约深四尺,墙高约一丈有二,厚三尺即可,墙顶以碎瓷铺设刀檐,可令宵小之徒难以逾越,墙体以三合土配以碎石、竹筋、卵石、条石混建,务使其火烧不垮,水淹不塌。”

    但在实际建设的时候,黄杰却是不计成本的将墙基足足挖到了六尺深,也将厚度增加到了六尺,虽然墙高还是按照原计划一丈二来修建,但却在修建设计时,在墙体的两面都预留了一些旁人瞧不出端倪的“接口”,一旦遇到需要,便可根据“借口”来铺设配套的预制石质构件,一夜之间就能将坊墙加高到两丈的高度。

    而且,用足了三合土的墙体其坚硬的程度,也丝毫不弱于外城墙的墙体,建成之后黄杰曾经要韩进宝找来几个宋军善于攻城凿墙的老卒亲自试验,任他们用尽了水浸、火烧、斧凿等手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黄杰督造的坊墙虽然也能被凿开,但凿破的速度却往往是凿破相同厚度大宋城池墙体的好几倍。

    而如今,黄杰和种师道谋划了如此大事,又岂能会不把坊墙这个黄杰早就预埋的伏笔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自然是预先将坊墙的使用办法和技巧都全数写在了“汴梁手札”里。

    而宗泽和李纲二人,也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将这坊墙的用处给研究了通透,只是碍于当时由种师道出面,使了种师中亲自来拜托宗、李万万不能将坊墙的用处透露出来,务必要将这个秘密一直保护到最终将要动用坊墙这道生死屏障之时。

    因此,就眼下来看,赵佶之所以会跑,估计也是因为不知道“汴梁手札”的缘故,似乎也是不记得了当初黄杰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同意修建天渠和坊墙时,曾经明确跟他讲解过这城阙的妙用。

    不过,眼下这赵佶因为惊惧金人而主动退位做了太上皇,将皇位给了赵恒也未必是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汴梁手札”的缘故,至少黄杰如今便是坚信一切都是“天命”和“天数”,但他扇动的蝴蝶翅膀还是起了点作用。

    闲话少说,也就在当初金军起兵难下之时,宗泽和李纲便也知道这时到了将要动用坊墙的时机,自然早做好了一切准备。待到金军真的兵临城下之时,他便也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外城的南城四厢的百姓全部撤到了北厢,然后一夜之间便也动用了十万禁军和民夫将内城东南角连通内城宋门和外城新宋门之间的坊墙,还有西南角的内城郑门和外城新郑门之间的坊墙全都一夜加高,并将原先用来交通的便门全都封死,仅留下出兵用的甬道。

    也就是说,就算金军攻破了南薰门杀进了外城,也会被装在这道新的口字形陷阱里,倒是只要将入口的南薰门门一堵,然后宋军直接站在城墙上四面合围,都不用放箭,每人每天往里面撒上一泡尿,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金军全都活活溺毙在猩黄的尿里!

    所以,现在大伙也就知道了,为什么黄杰敢叫宗泽他们拆去南薰门的瓮城,非要引着他们杀进东京好来个瓮中捉鳖了吧?(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七章 【猪羊】

    也就在黄杰和众人计划中如何“适当”的激怒金军和完颜宗望,又不使他恼羞成怒马上攻城坏了“一网打尽”大计的时候,位于南薰门脚下的金军大营里,完颜宗望和一干女真将领也在研究着黄杰这时冒出来到底是想搞什么事情。

    如今已是三月中的天气,算是蚕月入了末尾,东京城的百姓虽然也换了春衣,但早晚之间还是要着了厚实的衣物避寒。而此时,就在金军的牛皮大帐之中,却见帐帘四开,一个个女真将领褪去了身上的甲胄,只在腰下裹了张兽皮,便也裸着胸腹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瞧着他们一个个身上热汗四溢,白雾升腾的样子,这等天气与他们来说怕是一点都不觉的舒爽的模样。

    吃得一会,但见哐当一声,一个坐在主帅下手的魁梧中年汉子,用手抹了抹脸上和胡须上油渍和肉渣后,将一块啃得半干不净的肉脊骨随手抛在了面前的铜盘里,便也瓮声瓮气对帅座上也正双手齐出撕咬着肉脊骨的中年汉子道:“斡鲁补,究竟何时攻城?莫非真要等到粘罕带兵来援?”

    这汉子口中的斡鲁补便是完颜宗望,粘罕也即是宗翰,却见宗望闻言也不理他,加快速度将手中的肉脊骨也啃了个半干不净后,这才随手一抛道:“阇母,每日吃酒吃肉不好?何必着急?”

    那魁梧汉子正是完颜阇母,但见他眼睛一瞪,伸手一拍面前的小案,就听嘭的一声,小案顿时就被拍散了架,便连案上的铜盘也被他一掌拍变了形,跟着便也喝道:“天气日见炎热,这闇母的仇还报不报了?”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怔,便有晓事的人赶紧停下了吃喝,也都齐齐来望宗望。

    先说这完颜阇母,乃是阿骨打的异母之弟,行十一,如今也就四十出头。而宗望虽是阿骨打的第二子,但年岁却是比阇母还打了几岁,这两人虽然辈分上是叔侄,但实际上却是如同兄弟一般长大,而金人也不死守什么长幼之礼,就拿这次兴兵南下攻宋来说,做侄儿的宗望如今乃是正帅,做叔叔的阇母却只能是副帅。

    而刚才阇母(阇音蛇)所说的闇母(闇音暗)倒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第三子,只不过当初那张钰转投大宋之后,吴乞买命完颜宗望、闇母领骑兵八千前去讨伐,结果张钰于营州城下与闇母所部血战,阵斩闇母及其亲卫二百余人,生俘女真近五百,将闇母部全歼。张珏以大捷报告宋燕山宣抚司使王安中,并将五百俘虏献与大宋。

    虽然后来张钰被宗望迫使宋人杀之函首,但阇母却是觉得儿子被杀的仇还没能解气,如今前来攻宋,为儿子报仇之事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宗望见帐中的众将都来瞧看自己,也知道此时不说点什么不行,便也慢条斯理的伸手从案上取过一方白色的丝绢,一边擦手一边笑道:“今次攻宋,国主早有交待,所谋不过是宋国的财铁之利,契丹若不能尽除,后患无穷。”

    阇母听来便也喝道:“便是谋利,也不能这般枯等,至少也该攻他一次,说不得宋人便会乖乖奉上财货。”

    宗望却是笑道:“我们女真勇士虽然勇猛无敌,但人太少了些,这次南下你们也都瞧见了,这宋国哪怕是区区一座小城,便能有数万的百姓……”

    “人多又如何,还不是都是猪羊?”宗望正说着的时候,确定有将领不屑的打断道,宗望也不生气,便也指着他道:“胡巴鲁,你却忘了?猪羊多了一样可以咬死饿狼!”

    宗望能够作为金军统帅,智力水平自然在标准以上,他当然知道如今他的部队乃是孤军深入敌国腹地,一无兵力补充,二无粮道可凭,手下的士兵当真是死一人便少一人,在没有绝对的必要之前,本就是来敲诈勒索的何必跟宋人死磕?

    金军战力是强,可也并非是不死之身,瞧着东京城高达四丈的巍峨,以及城头林立的大弩(床弩),宗望当然不会侥幸的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攻上去。这打仗虽然肯定是要死人的,可也没必要为了试探一下宋人的决心而白白派了手下兵卒去送死。

    对于这个道理,能够在他手下混到列席大帐一齐吃酒吃肉的金军将领而言,自然不会有人不懂。只是因为这次南下顺利,也就无形中养骄了大家的傲气,所以必要时的时候他当然要适时的敲打一番。

    且不说宗望如何用女真人之间的“黑话”来给众将领上课,但就说将大伙的这根筋大致理顺了之后,宗望也终于用手上的丝绢将一双手和唇下的胡须都擦干净了,便也喝道:“去带宋人的使者来,把乌朱也叫来,与宋人说话没了他可不行!”

    不久,自然有卫士将张邦昌和秦桧带来,但见两人都被夺了官服官帽官靴,还打散了发髻,如今仅是穿着一身中衣,赤着足脖子上还套着枷链给押了进来。

    待二人入了大帐之后,但见他们面貌到还规整,只是面色有些发青,且张邦昌的鼻头被冻得红,还有清涕留下,而秦桧虽然看起来不曾受凉,但额角和左腮却有着两块明显的乌青。

    再来看这二人,张邦昌是年也才四十余岁,但面貌有些显老,唇下的胡型也是典型的八字胡,虽然眼眉瞧起来也还周正,但因为胡须的减分,使得他叫人看起来一脸的阴沉。至于秦桧,这年也才三十出头,却是风华正茂之年,但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浓眉下的双目更是炯炯有神,加上此时但瞧他虽然身上佩这锁链,却是用一脸傲然正气直怼帐中女真诸将,这般造型无论是谁瞧了,怕都难得不夸一声好汉子。

    二人到了之后,宗望也叫人赐了座,并让人上了一盘肉骨头和一壶酒,但见张邦昌倒也不拒,领着秦桧与宗望虚虚抱拳为礼,便也吃起酒肉。只是二人吃得极是斯文,也不是如女真人这般不要形象的捧着骨头啃食,而是慢慢的用手扣下骨上的肉块小口进食,饮酒也是小口饮用,且还咂咂有声,很有文人雅士的风仪。(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八章 【审时度势】

    不一会,但见一个穿着全身制甲的汉子快步入了帐子,也不多话便也来到宗望面前以军礼拜道:“元帅,唤乌朱何事?”

    宗望便也一指帐下正在擦嘴抹须准备迎接正戏的张、秦二人道:“自然是与宋使说话,你先卸甲再说!”

    当即完颜宗弼自然答应,便在帐中卸去了身上的甲胄,摆了小案坐在了阇母的下首。这以往宋金两国交流通使,倒也是有舌人可用的,便是如今这答应之中,通的宋言和女真话的契丹奴仆和辽国南人也有不少,不过相对来说完颜宗弼的宋言熟练度要更高一些,而且宗望对他的信任自然要比舌人高了许多。

    便也说当下就由宗弼来问二人道:“我军元帅前日所议,二位使者如今可愿答应?”

    张邦昌也不迟疑,便也道:“赔偿之事非是老夫能够做主,且元帅索要的数目也太过不合情理,还恕老夫无法从命!”

    张邦昌如此回答,所答复的乃是之前宗望提出的要求大宋对金割让三镇,并赔款一千五百万缗的议和条件。最早宗望南下进攻燕京之时,提出的要求不过是割让三镇,赔款五百万缗,结果大宋不答应。于是宗望就一路南下,待攻到了东京城前时,也不过是在割让三镇的基础上加码到了一千万缗。

    然而,这次大宋不但不答应,使节团的人还放肆嘲笑他爹阿骨打当初是被黄杰给“算”死的,此外黄杰还抢了他妹妹回大宋做了压寨夫人,惹得宗望大怒之下将使团成员全部斩杀,这才把价码提到了一千五百万缗。

    对于张邦昌的拒绝,宗望早在意料之中,便也问道:“如今你们大王的妹妹在我手中,我听说她最受你们大王的宠爱,并且家财颇丰,莫非她不值得五百万缗?”

    哪知道宗弼将这话说毕,但见张邦昌还未开口,那秦桧便也霍得立起,拱手道:“还请元帅慎言,我主乃是大宋皇帝,并非诸侯偏王,礼不可废!”

    宗弼听来一笑,也不搭理秦桧,只是盯着张邦昌道:“你且说,那公主值不值得五百万缗钱财?”

    张邦昌微微眯眼,轻咳一声示意秦桧坐下,也才慢条斯理的回道:“老夫听闻,茂徳帝姬驸马黄杰,前次出使金国时,曾与四太子有些故旧之谊。至于茂徳帝姬值不值得五百万缗,只怕还得四太子亲自去问黄驸马才成,说不得他会用四太子的亲妹来换,倒也是件美事。”

    张邦昌这话说来,顿时就见完颜宗弼脸色一红,脸部的肌肉更是明显见着抽搐,顿时叫宗望等人瞧着奇怪,忙来问他。待他将张邦昌的话大致翻译给众人听了之后,顿时便见帐中的女真人们一个个也都发起怒来,纷纷跳起来对着张、秦二人呵斥。

    只是二人听不懂什么女真话,干脆齐齐闭目,只当他们全是在犬吠而已。

    毫无疑问,张邦昌一提黄杰,无疑就是踩着了所有人的尾巴,便是宗望听了也是脸色一变,不过他毕竟身为统帅,气度要比众人大了不少。待众人喝骂了一阵,宗望这才起身慢慢走下帅座,来到张邦昌的近前,要宗弼翻译道:“使者这般以唇舌来讥,可是希望激我杀你?”

    张邦昌听了傲然起身,便叉手来拜道:“邦昌愿请一死耳!”

    谁知宗望听了却是冷笑一声,伸手一指秦桧道:“拖他下去,打二十鞭子!”

    当即便有卫士上来将一脸懵逼的秦桧给拖了到帐口,也不脱他衣物,便用马鞭抽打他的脊背,起先几鞭他倒也还能咬牙扛住,待第五鞭一下抽破了背上的绸衣,更将背肉抽的皮开肉烂的时候,便也再也咬不住牙,顿时发出了狼嚎一般的惨叫来。

    只是,张邦昌微微阖眼,却是对秦桧的惨叫犹如充耳不闻一般,早前宗望可是一个挨着一个在他面前砍杀了使团的成员,如今抽打秦桧给他看,不过就是小儿科而已。

    打完了二十鞭子,等卫士将秦桧再次拖进来时,但见他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人也痛晕了过去。

    宗望死死盯着张邦昌,待见得他猛然瞧了秦桧的惨状后,虽然强做镇定,可还是能见他眼角出现了微微颤动,宗望这也才心满意足的转回帅座,问道:“听闻那黄杰,乃是你们宋国的将军,不知他手下有几多人马?”

    张邦昌知道这等消息也不是什么机密,便也道:“黄驸马乃是我朝太上敕封的车骑将军,领御车军都指挥使之职,御车军共有四厢三万六千人马。不过我朝兵权皆归枢密院统管,因此黄驸马手下并无一兵一卒,御车军都指挥使一职乃是虚职。”

    这等消息,宗望他们在进入宋地之后自然早已留心打探出来,如今来问也是想探个口风,听得张邦昌作答之后,便也故意问道:“你家宋王只把妹妹送来为质,为何不把黄杰交出?莫非他不在东京城中居住?”

    对此,张邦昌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想了想后,还是叹息一声答道:“黄驸马如今的确不在东京城中居住,他因伤疾早已迁居黄州休养。”

    宗望这次南下,自然不是没头苍蝇一般来撞,早就把大宋的地图搞到了手中,只是之前金国的细作想要打入大宋严查消息也不容易,还真没掌握这个信息。如今听张邦昌一说,他马上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黄州距离东京来往路程所需的时间,以及两地消息传递的耗时,很快也就算出,该也是他当初刚对大宋朝廷提出要赵福金为质的要求,这个消息便也传到了黄州,黄杰听闻以后便也星夜赶来。

    随后,宗望又问:“他在黄州可有兵马?”

    张邦昌想了想,却也摇头道:“大宋皇家自有规制,岂能容了驸马坐拥私兵……若说是家中护卫,或许有些。”

    宗望听来不置可否,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后,突然问道:“为何本元帅已经围攻你宋国的国都近月,却不见宋国之军来救?”

    张邦昌闻言暗自一笑,心想莫非各地勤王之师已至,宗望这是受了惊?

    当即便也不假思索的答道:“大宋幅员辽阔,西北与党项接壤、西南也与吐蕃为邻,江南各路更驻有雄师百万,只是大宋缺马,各地勤王之师迤逦而来,自然要耗费不少时日。还请元帅审时度势,早早退兵,两国修好,莫要误了自家与儿郎们。”

    宗望闻言冷笑一声,便也挥手叫人将二人带下。(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五九章 【狐疑】

    张邦昌不卑不亢的依旧戴着枷锁,度着官步慢慢从大帐退了出来,也不人押着便也知门熟路的往自己与秦桧所居的营帐行去。

    至于昏死过去的秦桧倒也不用他操心,自然有卫士架着也一并送了过来,待到将人丢在帐中,张邦昌看着卫士走远之后也才急忙将帐中二人用来栖身取暖的麦草全都拢在一处整好,便将秦桧扶爬在麦草上,见他昏迷之中却还紧咬着牙关,张邦昌双眼一红便险些失声痛哭,但见他最终还是忍住,便用指来掐秦桧的人中,掐得几下才听秦桧唉吔一声终于转醒过来。

    “张……张大人,会之可曾失了大宋的威仪?”秦桧转醒之后,虽是一脸苍白,却还是咬紧牙关轻声问道。张邦昌瞧得心中悲愤,却也是低声答道:“不曾!会之不曾弱了我大宋的威仪!”

    秦桧听来竟然展颜一笑,随后眼珠儿一翻便又晕死过去。

    张邦昌看得焦急,一时间泪儿竟也忍耐不住留了下来,本想又去掐秦桧的人中,但想了一想后还是忍住,微微踌躇了一下,便也毅然起身,又使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便也走出帐外。

    但也说宗望使人将张邦昌和秦桧带下后,便也回到帅座,也不坐下,只是垂头思考良久之后,却是转头问那宗弼道:“乌朱,你说这黄杰他手上并无兵马,却也赶来?”

    乌朱也是眉头紧皱,刚才宗望问话的意思他自然是一早就听明白了,如今还真不好答,只能道:“兄长却是忘了,当年在老营,他却是敢走……”

    当年老营之事,宗望倒也听说,当下也不答话,又做思考,半响便也道:“若是两日后,那黄杰当真敢来,便由阇母领军讨之便是,乌朱你且领了本部在旁策应。”

    随后又指了一个唤作哥术的千夫丈亲自领人再往南面去探宋军情况,以及又对驻营的各军小小的调动了一番,将几支轻骑部队都放在了东西两面,以防宋军的援军当真敢来。

    做完了这些安排,宗望接下来也就在只能静观其变,瞧着势态会不会如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实际上,对于金国而言,选在眼下攻宋并不是太好的时机,虽然去岁将那天镇好不容易砸锅卖铁弄出来的十万大军一家伙给吃干抹净,但金军的伤亡也是不小,且还叫天镇那厮又往西逃了,因此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能从什么犄角旮旯里凑出一支军队来。

    所以,这次前来攻宋,试探和敲诈的用意居多,要说让宗望就带着几万人马便想打下整个大宋,虽然有之前生生打得辽国覆灭的前车之鉴,但宗望还真没有这种蛇吞象的想法,因为就他亲眼所见,这大宋的人口委实太多了。

    作为一个差不多打得敌国快要灭国的元帅,宗望的军事智慧和政治智慧自然都不可能太低,当然明白辽国虽然看似庞大,但实际上作为统治阶级的契丹人却并没有多少,而数量占比更大一些的奚人和杂胡还有辽国的汉人,又跟契丹并不是一条心。

    至于女真,虽然一直处于弱势群体的地位,但整个辽东地区的生熟女真统共加起来却还是有二、三十之众,从里面凑出个十万大军也还勉强,再多可就不成。

    如今这辽金之间的灭国之战,虽然是以女真极强的优势大获全胜,可女真一族虽然收获的巨量的土地和财富,却也损失了同样巨量的人口。虽然之前吴乞买在发动对燕京和大同府的“燕云”之战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期望通过大量掠虏和迁徙人口来补上这个金国的致命短板,可依旧还是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金国领导阶层的面前,那就是这些不是女真,岂能又会与女真一条心。

    所以,这次南下,对于金国来说,从始至终从没想过要将大宋灭国,夺了大宋的花花江山。基本上也就是一来刚刚把天镇的北辽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自己也伤了个把手指头,可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搂草打兔子,阴天打孩子,拿大宋来试试手,看看能不能捞着点好处。

    差不多也就是,吴乞买找着宗望说:“那个啥,之前我们说把燕云几个州卖给大宋,你们虽然反对,但我还是随便报了个价钱,结果这大宋跑来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时候,居然顺路策反了一个张钰,这特么就太不把我们大金放在眼里了,你们说咋办?”

    于是宗望他们就异口同声的答道:“怼他!”

    所以吴乞买也就大手一挥道:“怼他就怼他!你们带着喽啰去弄他一下,看看不能讹点钱来花花。”

    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谁知道宗望领兵一路南下,越打却是越顺手,在燕地的时候宋军的抵抗还有些激烈,可越往南走,遇见的宋人也就越怂,以至于造成他根本收不住脚,一口气叫他跑到了东京城下来。

    可是看着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的东京城,宗望原本已经快要沸腾的热血也就在他看清了城上密密麻麻的守军还有四处林立的床弩,以及环在城前一架架浑身漆黑甚至还挂着战甲的战车时,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这大宋……好像也跟辽国硬抗了许多年啊!

    俺们虽然灭了辽国不假,可战力也没到能够碾压世间一切的地步,并且此时回想起来,似乎从燕地南下至宋境后,一路也走得太顺利,基本上宋军极少跑来路上阻截,军队也大多守在城中,就好像是故意放开道路让他们来一样。

    甚至,在金军打倒东京城下时,他还听军中归附的辽国汉人说这宋辽互怼了一百多年,辽军都没有本事打到过东京城下。所以宗望一时间也是陷入狐疑和猜忌,不知道这东京城是个陷阱,还是能够让他一夜暴富且功成名就的天堂。

    所以,宗望也才围而不攻,也才开口讨要什么赔偿,也才让城中的赵恒送什么赵福金出来做人质,甚至还故意找茬杀了宋国的使者并且弃尸在城门口,看看宋人会不会暴怒的出城来与他决战,这样说不定就能暴露了宋军的虚实,好叫他确定是下手还是速走。

    然而,眼下这一切的计划,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阻碍一般,于是宗望不由默默的走出大帐,默默望了望北面的东京城,又望了望南面的旷野,喃喃道:“你既然来了,为何却要约什么三日之后?”(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六十章 【再见】

    宗望是怎么想的,黄杰也懒得去猜,而是耐心等和北上的混合连队汇合。

    这黄州到东京汴梁,全程一千两百多里的路,他领着十三太保用一百多匹快马沿途换乘,仅仅花了两日一夜狂飙而来,这个速度让还是比不上宋军的八百里飞递,却也是极快了,混合连队又是战车又是火炮的,自然走不了那么快,但也还是在预定时间之内抵达了朱仙镇外的牛头山大营。

    只是,瞧着终于赶到的混合连队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欲仙欲死的样子,黄杰倒也发现若是不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休整,这就派他们上去更金军硬怼,无疑送死啊!

    不得已黄杰只能许了他们两日的休整时间,然后在三月初九这日的中午,依旧还领着十三太保他们便也出了牛头山,然后便也直往南薰门外的金军主营行去。

    只是,在刚刚出了朱仙镇,便也叫正在游弋巡逻的金军探哨给发现,以十人为队的金军哨探一见黄杰他们人人都穿铠甲,顿时知道来了大鱼,忙也一面使人去往大营报讯,一面吹响哨探用的骨哨,将周围游弋的其他探哨队伍唤来。

    也就在黄杰他们接近主营差不多还有个十五、六里的时候,便也见着一支莫约有五、六十人的金军探哨从东、北、南三面围了上来,在距离一箭地之外勒马来阻拦。

    瞧着这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家伙,黄杰直接下令停步,然后和十三太保们一起拿出强弓,便搭箭往这些渣渣射去。

    这所谓一箭地的距离,大致上乃是普通的一石硬弓能够将一直标准轻箭以四十五度的仰角抛射的距离,差不多也就是一百步至一百二十步之间。因为抛射是没有准头的,所以双方处在这么一个距离之内便也还算安全。

    只是,也就在金军探哨们热血沸腾候着南面的兄弟围上来把后路断掉,然后一举将这十几个都穿着铠甲,看起来绝对是宋军之中大人物的家伙一举擒拿,然后换得大把封赏,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并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却愕然瞧见黄杰他们突然齐齐拿出了弓箭,二话都不说就开弓来射,而且还是平射!

    这……双方可是离得有一箭之地啊!就算这手上拿的是二石的强攻,也不可能用平射打到人啊!

    然而,也就在这些个经验老道,据说是刚回走路就已经会射箭的金军们纷纷瞠目结舌,不知道黄杰他们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想听见刺耳的箭矢破空之声,跟着便是弦响的嗡嗡声,然后便也发现身边竟然真的有人中箭跌下了马去。

    甚至,还在众人瞧得一脸懵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这第二波箭矢又射倒了好几个人。

    知道黄杰他们发射到了第三轮,才有运气一直很好的金军狂叫一声,急忙调转马头就跑,只不过在他们跑出两百步的距离后扭头一看,原先的五十几人如今半数都不剩了。

    这黄杰和十三太保如今所用的强弓,自然都是用上好的软钢打制而成,动辄便有五六石的拉力,甚至黄杰所用的那把名为鹰隼的强弓,拉力更是达到了八石。这等强弓的射程,自然要比普通的手拉弓强上了许多倍,平常的一石弓需要抛射才能射出的一箭地,使用这等强弓也就微微以平射的角度上扬些许就能轻易射中,因此那些刚刚还做美梦的金军当真是死得冤枉了。

    因为有了偏心轮的助力,黄杰来开鹰隼也就只用一石的力量而已,因此刷刷刷连射了五箭之后,这才感到手臂微微的乏力。而此时定睛再看,之前堵在三面的金军早就被打得抱头鼠窜,跑得最快的已经远在了二三百步之外了。

    黄杰见状,也不追击,将弓一收便也引着十三骑缓步往主营方向行去。

    莫约又走了二里多的样子,也就见得远远有尘土飞扬升腾,不一会便见有大约四五百骑的人马疾驰而来。等这帮人马走得近了,也叫黄杰看出领头的三人都穿着铠甲,居中的是个头戴兽面鏊兜的大汉,居右的是个光着头顶系着辫子的青年,居左之人则是老熟人完颜宗弼。

    但也见得大队人马差不多冲到了也是相距一箭之地的模样,便也见得宗弼抬手呼喝一声,跟他过来的金军便也一起停步,倒也是令行禁止。很快也就瞧着宗弼还有那戴着兽面鏊兜的大汉,以及十几骑亲卫模样的金军也策马缓步向前。

    待宗弼等人缓缓来到黄杰等人近前十余步的距离时,黄杰便也掀开了头盔上的面甲,与宗弼展颜用女真话笑道:“乌朱兄弟,别来无恙否?”

    宗弼瞪眼来瞧黄杰,见他笑容倒也诚恳,便也摇头用宋言回道:“你为何要来?莫非不记得,当初与你说过,再见便是陌路!”

    黄杰将手一摊,也是苦笑着用宋言答道:“我也不想要来,可是你与斡鲁补又是围城,又是讨要兀鲁,如今竟还将我妻子扣做了人质,我如何不来啊?”

    宗弼听来一怔,想想还真是如此,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到时此时正好见得跟在黄杰身后的十三太保中有人掀起面甲,叫他看见了其中居然有女子,便也不由哑然问道:“兀鲁可随你来了?”

    黄杰便也点头道:“来是来了,只是今日没叫她跟来……”

    宗弼忙也急道:“你……你为何将她带来?你……你待她可好?”

    黄杰便也白他一眼道:“你和斡鲁补不是一再讨要,我岂敢不带她来?再说,我若不带她来,又如何与你报喜?你快要做舅舅了,你可知道?”

    “啊!兀鲁怀了小驹子?”宗弼听来一愣,忙也问道:“却是第几胎了?”

    黄杰面皮一热,却也直言道:“跟我……还是头胎。”

    宗弼听来,面上既有兴奋之色,也有难过之表情,也在这时,一直听着宗弼与黄杰用宋言说话的汉子终于忍耐不得,竟也大声吼道:“乌朱,别再说那宋人的语言,只管与阇母说说,这人是不是黄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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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介绍:
这世上人心皆坏,人人皆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不管他人死活。 正如那些旷世枭雄们说过:要做人上人,便要人杀人。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不过,这世上也不乏一些追求道法自然的人,做些‘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的抗争。 何为道法自然? 不外呼是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天有道,便顺其自然! 天无道,便替天行道! 大道通天,以道兴宋!宋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