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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最尊贵的王者

    叶春秋只朝巴图蒙克点点头。

    提到琪琪格的时候,叶春秋才想起自己和巴图蒙克的关系也算是复杂的,真要较真起来,巴图蒙克算是他的岳父,可是他们所处的地位,注定了他们最后得兵戎相见,所以当巴图蒙克提到琪琪格,叶春秋就更没有话什么可说了。

    虽叶春秋只是简单的点头,巴图蒙克倒是笑了起来,笑里似乎又有了轻松,接着道:“方才我们说了我们的仇怨,可就算以后要刀剑相向,那也是以后的事,至少今日,你我可以共谋一醉,我尚且敢在你们汉人的眼皮子底下求得一醉,你叶春秋敢吗?”

    叶春秋心里虽是一直有着戒备,却也被巴图蒙克的这种洒脱的气概所感染,便抚案道:“请上酒来。”

    上了酒水,还有鞑靼人烹制的烤肉,二人各自闷头喝酒吃肉,一杯杯水酒下肚,这虽是黄酒,可是喝得多了,叶春秋也不免有些醉醺醺的。

    迷煳之间,听巴图蒙克大笑道:“看来你的酒量也是不浅啊,这很好,很好,草原上的男儿,当是如此,无论是鞑靼人,还是汉人,但凡只要想好好在草原上活着,这喝酒是必须的,不能喝酒的人,怎么能制服得了那些桀骜不驯的人呢?草原上的一个首领,要使人信服,只有三点……”

    巴图蒙克伸出了手,接着道;“这其一,便是要能喝酒,你若召见各部首领欢聚一堂,再没有酒水能增进他们的友谊,使他们对你亲切了。这其二……”巴图蒙克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啪啪作响,豪气干云地接着道:“便是自己的实力,这便是你说的有能者居之,我能打死你,你就得听我的,你不听,我就将你和你族人的脑袋悬挂起来,掳走你们的女人和牛羊,让你们知道代价。”

    “这其三……”巴图蒙克带着几分醉意,笑吟吟地道:“就是这个……”他拉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血管,道:“你知道我的先祖成吉思汗意味着什么吗?其实当初的蒙古,哪里有今日这般?那时候可是百族林立,可是为何今日只剩下了蒙古诸部?”

    说起这个,叶春秋也有此疑问,便拉起了精神,道:“愿闻其详。”

    巴图蒙克看了叶春秋一眼,骄傲地道:“其实这就如同你们汉人一样,难道当真人人都是汉人?不,不是的,因为做汉人好,做汉人,在关内便不是蛮夷,所以人人都是汉,我记得你们还在先秦之时,尚且还有越人、东夷人,还有且兰、巴人、蜀人,因为你们强大,所以接受你们的礼法,读写你们的文字,到了后来,便也祭祀你们的祖宗,最终,放眼关内,人人皆汉。”

    “我们也是一样的,自我的祖先成吉思汗之后,草原上的各部都臣服在蒙古部之下,人人以自居蒙古为荣,于是这个也是蒙古人,那个也是蒙古人,乃至于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毕竟,祖先的功绩实在太过伟大了,这在我们关外的人眼里看来,便是如此,以至于到了现今,虽已过了数百年,人人传唱的,依旧是他的丰功伟绩,其余匈奴、突厥、契丹也有雄主,却都不及先祖之万一。所以想要在草原上立足,使所有人屈服,就得靠这个……血统,成吉思汗的血统,黄金家族的血脉,这……也是关键,在这里未尝没有像曹操那样的人,他们篡夺了大位,可是很快就会被人推翻,你道是为何?就说我年幼的时候,父亲早丧,风雨飘摇,却依然能有今日,又是为何?就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信服他,他们都认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都只信服黄金家族。”

    “有了这三点,这大漠之中,就再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你便是最尊贵的王者,用你们汉人的意思来说,喝酒是亲和,实力是根本,而血脉,便是所谓的道统,三者缺一不可。”

    叶春秋默默地记下这些话,不由带着几分感慨道:“看来也是和关内也没有太多的分别。”

    巴图蒙克摇头道:“是啊,确实是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在这关外,这是人人明白的道理,可是在关内,你们的文人却在这其上添加了许多美好和华丽的词藻,将这三者掩饰住了,在关外就不一样了,关外苦寒,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求生,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想着怎么吃饱肚子,怎么穿暖衣服,或是怎么熬过一个艰难的冬天,又或者是活过新的一年,当然产生不出多少不事生产的文人,在这苦寒之地,只有战士,求生便是一切。”

    说到这里,巴图蒙克感慨道:“可是我愈发觉得,关外会有大变故,这变故或许并非是坏事,可……这和鞑靼人,和本汗先祖流传下来的传统无关,你我之间何尝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不过……都想立足,都想在那关外生存,各自坚持自己的传统,嗯……就像你们汉人说的那样,想要坚持祖宗们给自己留下的祖法罢了……”

    说到这里,巴图蒙克的神情阴郁起来,默默地呷了一口酒,而后舒服地躺在了虎皮椅上。

    叶春秋也分不清巴图蒙克的话是否出自肺腑,不过这没关系,因为双方都很清楚,无论对方今日说了什么,是否不共戴天,在不久的将来,双方还是要刀兵相见,至死方休的。

    只是今日,他第一次发现,巴图蒙克也是有人的一面,只是这个人性被他隐藏得太深。

    又或者是,在鞑靼人之中,他身处高位,而他本身过于聪明,看得实在太深刻,洞悉了人性,方才懂得隐藏自己。

    聪明人的话,当然只能和聪明人讲,难道你能去和一个只知道嗷嗷叫的举起刀来砍人的家伙说这些‘丧气话’吗?

    叶春秋摇摇头,也跟着喝了一杯水酒,只是巴图蒙克今日告诉自己的三样东西,他却是记牢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祸起萧墙之内

    一夜宿醉,叶春秋将就睡了一会儿,待起来时,却已发现巴图蒙克不见了。

    他带着自己的随从,已是打马而去,只余下了这十几顶清冷的帐篷。

    叶春秋抚了抚自己的额,不禁有些茫然,他望着营地外的天穹,一时愣然。

    唐伯虎已是急匆匆地赶来,道:“公爷,他们一大清早就走了,巴图蒙克……托我给公爷带了句话。”

    叶春秋道:“你说罢,他说了什么?”

    唐伯虎道:“他让你小心……”说着,唐伯虎的面色竟是古怪起来,接着道:“说是,公爷除了他这个外患,最该小心的,却是祸起萧墙之内。”

    祸起萧墙之内……

    想着这句话,叶春秋不禁想起了当年出关之时遭遇的刺杀,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顺义县发生的事……

    叶春秋抿了抿嘴,表情依旧淡然,其实他很清楚,这一句警告,其实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知道了,就这些了吗?”叶春秋淡淡地道。

    在这里,唐伯虎觉得有些冷,于是紧了紧衣服,犹豫地道:“没了,就是这些,呃……他让我仔细自己的……呃……狗头……”唐伯虎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说是公爷兵败了,也要砍了我的脑袋,我没回应他,他说我生得讨厌。”

    “哈哈……”叶春秋淡然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伯虎显得更委屈了,道:“就算我长得不好看,也是错吗?再说,我也不难看啊,是他眼瞎!”顿了一下,唐伯虎又道:“那巴图蒙克和公爷说了什么?他很古怪,难道只是为了来喝酒说闲话的?”

    叶春秋给唐伯虎前头的话给逗乐了,而后道:“不,他既然是草原上的狐狸,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来喝酒说闲话的呢。”

    唐伯虎愣愣地道:“可是……我以为……”

    叶春秋朝唐伯虎一笑,转手拍了拍唐伯虎的肩,道:“他这一次来,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聪明,他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准确的来说,是在给鞑靼人留一条后路。”

    “啊……”唐伯虎的脸色微变,道:“他……莫非是来议和的?”

    叶春秋摇了摇头,道:“他教我如何去统治大漠,嗯,教了三个方法,此人确实是一代枭雄啊,善用兵者,未虑胜先思败;他决心死战,却又在考虑,若是败了会如何。”

    唐伯虎有些不解,道:“败了就是败了,还能如何?”

    叶春秋微笑着摇头道:“若是败了,这大漠就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抵挡得住镇国府了,那么鞑靼人将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擅长于统治大漠的征服者,另一个可能,就是一个屠户,他希望我是统治者,拥有能够驾驭大漠诸部的手段,这就犹如牧羊犬和狼一样,狼是不懂得统治和驾驭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羊群全部吃光,而牧羊犬不同,因为他懂得如何驾驭,所以他会控制大漠的诸部,会使他们信服,会让他们俯首称臣,羊群才能活下去。”

    “所以他告诉我,如何能驾驭那些人,要会喝酒,这一点我足以胜任,要有实力,这一点,若能击败巴图蒙克,就足以证明了,到时在大漠中自是人人所惊惧,但最重要的,则要有血脉,这便是他问起琪琪格过得如何的原因。他是一个为了权利而不在乎亲情的人,想必,琪琪格也未必是他牵肠挂肚的人,他问起来,不是因为他有舔犊之情,只不过是因为琪琪格是他未来一战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若是兵败,那琪琪格身上所拥有的黄金血统就有了作用了。”

    说到这里,叶春秋不由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一个狡猾如狐的人,却是事实操心着他们部族的生死存亡,一个人,若是将心思都放在了这上头,就再不会有情感了,部族的利益已经高于了一切。”

    唐伯虎皱眉,事实上,他很难理解这样的人,巴图蒙克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那便是此人是个残忍的屠夫,这个一统蒙古,给大明带来巨大威胁的鞑靼人,绝不会给人任何好印象。

    叶春秋的心思却有一些复杂,但他明白,跟唐伯虎说多了,估计唐伯虎这个绝对的文人也不一定懂,于是他打起了精神道:“好了,既然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于是叶春秋带着几分复杂的心情,领着一行人又回到了大同。

    那知府见叶春秋安全回来,不禁喜不自胜,焦急了一晚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而后自是要请叶春秋去廨舍吃酒。

    叶春秋却是摇头拒绝,他必须连夜赶回京师去复命,这一次去见巴图蒙克,虽是陛下的差遣,可叶春秋很明白,确实使某些大臣起了一些疑心,毕竟这个男人,乃是大明的心腹大患,若是逗留大同太久,实在不合适。

    叶春秋倒是没有忘记巴图蒙克的警告,祸起萧墙之内,相比于大漠中简单明了,敌我分明的厮杀,反是朝堂上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不可小视。

    于是,叶春秋又带着十多人即时回程,命人连夜驾车,到了两日之后的清早,便抵达了京师。

    京师里依旧是一派祥和,叶春秋旋即入宫,让人给朱厚照禀报,而后往暖阁而去,刚要步入暖阁的时候,却见几个人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这几个人都是老面孔,却还是让叶春秋有些吃惊,为首的,乃是周王,除此之外,竟连兴王朱也在,还有几个,都是穿着蟒袍,头戴着附蝉十二的通天冠,自暖阁中出来。

    叶春秋忙是上前,道:“诸位王爷,春秋有礼。”

    周王笑吟吟的看着叶春秋,亲昵地道:“春秋此番去了大同,料来又立了大功一件了。”

    叶春秋回以淡笑,连忙道:“不敢,此番没有功劳。”

    说着,他侧目看了一眼兴王朱,二人的关系紧张,因此在此碰面的朱的脸色不是很好,却又不得不摆出尴尬的微笑。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一荣俱荣

    说起来,到了今日,所有宗室都将面临绝俸之危,算是叶春秋当初跟兴王打赌令兴王府绝俸所起的头。

    叶春秋自然是知道兴王对自己的憎恨,此时看到兴王朱那复杂的脸色,并不觉得奇怪。

    倒是周王显得从容许多,深深看了叶春秋一眼,随即道:“是否有功劳,可不是镇国公说了算,也不是本王说了算,都是陛下说了算的。陛下一直在盼你的消息,想不到你竟这么快回来,真是好得很哪。”

    此时,只见一个王爷徐步走出来,笑道:“堂叔,小王有礼。”

    嗯?

    堂叔?

    叶春秋呆呆地看着从周王身后步出的一位年轻王爷,他的脑子有些发懵。

    太热情了,有些招架不住啊。

    好在叶春秋在这朝廷里也算摸爬滚打多年,早已不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书生,心里虽显尴尬,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只淡淡一笑,便侧身还礼。

    周王朱睦便笑道:“这位是赵王之子朱载培,昨儿入的京,是宗令府召他来的。”

    叶春秋便笑了笑。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兴王朱终于开口道:“我们该走了,陛下等着见镇国公,怕也是等急了。”

    朱睦这才注意到了朱,自然也是知道朱跟叶春秋的关系的,心知他的尴尬处境,便面不改色地道:“也好,镇国公,我们下次再会吧,都是自家的亲戚,不必客气,便是平常人家的亲戚,都是要串门走动的。”

    叶春秋只点了头,明知道宗室这是狗急跳墙,故意对他亲近,虽是哭笑不得,不过也实在没有揭破的必要。

    与周王等人话别,叶春秋径直进了暖阁,朱厚照早就候他多时了,一见到他,便笑起来道:“你回来得这样快,方才有人通报的时候,朕还不信呢?怎么,那巴图蒙克说了什么?”

    叶春秋素来是知道朱厚照对巴图蒙克的在意的,于是事无巨细地将巴图蒙克的话大抵地说了一遍。

    朱厚照边听边皱眉,就如同叶春秋所对他的了解那般,在别的事上,朱厚照不上心,可是对巴图蒙克这个人,朱厚照却是通过无数的奏报,研究透了。

    少顷后,朱厚照皱眉道:“他……这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爱胡闹的朱厚照也是很敏锐的。

    叶春秋便点头道:“陛下圣明,臣弟的猜测也是如此,未虑胜先虑败,这巴图蒙克,不愧是只老狐狸。”

    朱厚照却是肃然起敬道:“越是如此,这个人就越不可小看,他们在集结兵马,准备决战,青龙那儿,也要有所准备才好,新军现在情形如何了?”

    叶春秋道:“臣做了两手准备,其一,便是招募了一批新军,人数在五千上下,这样一来,新军的规模就达到了八千。”

    八千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镇国府奉行的乃是精兵政策,每一个生员都消耗巨大,在叶春秋看来,新军若是过度的膨胀,未必就是好事,一方面是镇国府的负担太重,另一方面,也怕导致战斗力下降。

    叶春秋又道:“这其二,便是对新军进行换防。”

    “换防?”朱厚照不解地道:“新军不是都驻在青龙吗?”

    叶春秋微笑道;“可是安南和倭国现在也有新军啊,倭国的新军规模有五千,安南有三千,这些新军,教官都是镇国府新军调拨的骨干,再加上他们的给养和弹药的补充,几乎是靠镇国府兜售,失去了镇国府的支持,倭国和安南的新军,所谓的战力,就会无从谈起了,再加上两处通商口岸,咱们镇国府的船队,与他们交往日益增多,尤其是倭国,这些年大量的货物输送进倭国,而倭国的内部,承销这些货物的人俱都是倭国的诸侯和贵族,以及大商贾,他们对镇国府,早已有了极大的依赖了。”

    叶春秋说的,可能朱厚照不是很懂,不过朱厚照至少还是明白了一些。

    说穿了,因为镇国府货物的大量涌入,可是汉商毕竟对倭国的情况并不了解,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销售体系。

    而这个销售体系,几乎已经被倭人所占据了,比如某个大名,他主要承接的是水晶玻璃买卖,水晶玻璃到岸之后,这大名便利用自己在倭国的人脉对水晶玻璃进行兜售,借此挣来巨大的利润。

    可话又说回来,这虽然是躺着挣来的钱,既养肥了卖水晶玻璃的大名,也让汉商节省了打开销路的麻烦,却同时也使这大名与汉商和镇国府捆绑在了一起。

    这样的关系正应了那句汉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这个大明失去了汉商给予他垄断水晶玻璃的资格,他的财源也就彻底被斩断。正因为如此,他在倭国,一方面必须保证镇国府与倭国的密切关系,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脉和金钱,影响倭国开海的国策,另一方面,若是倭国内部有人想摆脱镇国府的控制,只怕现在不需出动镇国水师,无数类似这样的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这些人扼杀。

    他们挣的,就是这种银子,而在倭国,有这样能力承接这样买卖的,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本身就有极大的权势?而今又靠着镇国府的商品大赚特赚,有了银子,更加如虎添翼,可谓倭国庙堂内外,乃至各大诸侯,几乎与镇国府成了利益共同体。

    在这些人的影响之下,整个倭国内部,无论是舆论还是庙堂上的诸公,几乎是奉行着汉倭一体的国策,再加上倭国天皇本就需要镇国府支持,方能保持在倭国的统治地位,其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叶春秋又对朱厚照道:“正因为有此依赖,所以以臣弟之间,觉得理应隔三差五,进行换防,我与去书倭国,命倭国新军,调拨三千人,随船至青龙,而新军则调拨一千人,赶赴倭国驻防,倭人作战英勇,三千倭国新军驻扎青龙,随时可以为我所用。”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新官上任

    叶春秋对朱厚照的解释其实是很简明的,倒是朱厚照多了几分谨慎,不由道:“这些倭人的忠诚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本就是正理。

    叶春秋含笑道:“而今倭国国内的大臣与大名,争相贿镇国府,因为他们尽都知道,得到镇国府的青睐,便可使他在倭国国内影响力剧增,再加镇国府水师可随时出击,他们的国内有诸多镇国府的好朋友,都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上层的贵族不煽动,而倭国新军,大多数是年轻的武士充任,他们人又在关外,与母国彻底断绝了联系,若是真有人胆敢生变,他们便是无根的浮萍,靠什么来反抗呢?何况,他们的一应弹药,俱都是镇国府供应,失去了给养,他们便是待宰的鱼肉,而更重要的是,倭国新军中的骨干和武官,充斥着大量的镇国府新军的汉人,平时教授他们的,都是大明的文字和礼仪,灌输他们圣人的观念,他们其实比之汉人,还要汉人了。”

    朱厚照边听边点头,颌首道:“这样,朕就放心了,这倒是个好方法,驱虎吞狼,用倭人对付鞑靼人,何况如此,镇国府也可驻防一支新军在倭国,便可随时应变,使倭人更加臣服,还是春秋想得周到啊,朕为何没有想到呢?”

    叶春秋倒是没有回话,朱厚照也不在意,而后道:“好吧,这些事,朕也就不多过问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对了,方才你可看到了周王等人了?他们昨日已经正式上书,请封你为王了,朕今日召他们来,便是鼓励的意思……”

    说到这个,朱厚照显得很是兴奋,甚至带着几分俏皮地朝叶春秋眨了眨眼,又道:“方才朕没有提起他们奏疏的事,因为还要再等一等,不过却是大大地嘉许了周王等人公忠体国,哈哈,你瞧着吧,很快就有乐子看了。”

    这……也是帝王心术的一种啊,有人上书了一件很有争议的事,这个时候,皇帝不能急于跳出来支持,可是皇帝又想支持,却该怎么办呢?无非就是把人叫来,在其他方面狠狠地夸赞一番。

    如此一来,陛下的心思,大家也就了然了。

    皇帝陛下,这分明是支持周王等人倡议的,此时作为臣子的,把握住了风向,自然就该纷纷上书,支持周王,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在无数人的支持和欢唿之下,陛下再以‘人心所向’的名义贯彻这件事。

    叶春秋不得不承认,虽然朱厚照偶然有些行为还是像个小孩子般,可还是成长了不少,说起这种劝进的把戏,朱厚照从前是不屑于玩的,当初那个顽劣的朱厚照,所奉行的永远是朕就是朕,朕要怎样就怎样,然后横冲直撞,而后自然是吃了很多亏,也流了很多血,现在……却开始有手腕了。

    叶春秋知道朱厚照此举,是为了保证这件事的顺利实施,为了他能顺利被封为郡王,一向不爱将情感表露出来的他,不禁带着感激地道:“陛下大恩大德,臣弟不胜惶恐。”

    朱厚照摇摇头,眼中则是坚定之色,道:“朕早说了,这是该当的,待会儿,李师傅等人要觐见,朕正好听一听李师傅他们的意思,你也在边上听着。”

    叶春秋默默点头,二人又聊了一些话儿,果然过不多时,便有宦官进来禀报说李东阳与其他几个阁臣来求见了。

    朱厚照命人传见,那李东阳便带着王华、谢迁进来,只是还有一人,叶春秋看着面熟,仔细辨认,才认识起来。

    这人是杨一清。

    想来自杨廷和落马,杨一清便填补了杨廷和的空缺,顺利地成为了新一任的内阁大学士了。

    说起来这位新任内阁大学杨公的资,绝对是足够的,他是成华八年的进士,此后任山西按察使司佥事、陕西副使督学,此后入朝,任太常寺少卿,进南京太常寺卿。又因为刘大夏举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担任陕西巡抚,负责督理陕西马政,期间平定边疆进犯,又弹劾了贪庸总兵武安侯郑宏,使得军纪严明。

    自朱厚照登基之后,数万蒙古军入侵固原,总兵官曹雄拒绝派兵援助。杨一清于是率轻骑自平凉昼夜行军,抵御入侵并发动奇袭,击退蒙古军的进犯。再之后又任甘陕三镇总督,接着晋升为都察院右都御使。

    可以说,这个人厉害之处就是,他和刘大夏一样,都是文官之中极少懂得军务的人,而且对军务极为精通,立下过汗马功劳。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而真正让他能够入阁的,却是因为他得罪了刘瑾。

    说来也奇怪,别看刘瑾在司礼监里做秉笔太监,风生水起,嚣张跋扈,可是这家伙,简直就是入阁的入场券啊。

    谁若是得罪了他,跟他不对付,假若你还狠狠地臭骂他一顿,那么恭喜你,你就可能被罢官了,可罢官之后,则顿时名声大噪,风头一时无两,可谓一举成名天下知,于是可喜可贺的事,虽然被罢官,可是朝廷但凡有任何事,大家都会想起你,比如这一次内阁的空缺……

    叶春秋几乎可以想象,在廷推之中,杨一清必定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得到百官的举荐。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

    资足够了,名气也有了,谁若是反对他入阁,在大家心里,你不就成了和刘瑾穿了同一条裤子吗?

    这……可是要被人骂祖宗十八代的人生污点啊,因而举荐杨一清的人,是想要告诉别人,自己可是不畏刘瑾的,而支持附议的人,则是表示我们可是清流,绝不会被刘瑾所胁迫,反对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即便真是刘瑾的党羽,在那样的场合之下,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毕竟……

    风险太大了啊,反对,不就是明着告诉大家,自己和刘瑾有关系吗?这和作死没有什么分别啊。

    ………………

    再过一会儿,就是大年初一了,新的一年,祝大家和老虎都万事如意,家庭幸福,工作顺利……嘿嘿!(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恩泽四方

    总而言之,杨一清能入阁,既可以说是实力,也可以说是运气,这位曾是甘陕总督,总辖三镇,在边镇立下赫赫功劳的文臣,某种程度来是,也是皆赖朱厚照的支持。

    否则那刘瑾也不是人人可以惹的,杨一清能在刘瑾的报复之下保住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朱厚照的欣赏呢?

    李东阳入了暖阁之后,先行了礼,等见到了叶春秋,心里有些错愕,不过脸上依旧一派古井无波。

    显然,李东阳诧异于叶春秋回来得这样早,只是现在再见,心情就不免有些复杂了。

    本心上来说,昨日周王诸人上的奏疏,他是很不认同的。

    这不是祖宗之法的问题,你们宗室和皇家自己要认亲,这是你们的事,偏偏认了亲,居然还要封王,这就等于是将李东阳逼入了墙角,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应,这分化之策也就成功了。

    叶春秋当真会因为王位而与自己离心离德吗?这可是说不准的事,人心隔肚皮啊,就算叶春秋不说话,也并不代表他心里不会有怨气。可若是支持呢?

    哎,真真左右都不是啊。

    朱厚照则是笑吟吟地看向李东阳,道:“眼看就要入夏了,天气渐渐炎热,李师傅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表面上虽是寒暄,实则则是在等李东阳的表态。

    李东阳道:“陛下,而今四方百姓,虽沐浴皇恩,得以安详太平,却也有衣不蔽体者,生活困顿,无衣无食,前几日,凤阳府便有人禀告,说是竟有几个农户,竟是饿死。陛下啊,凤阳乃中都所在,尚且如此,其他州县,更加可想而知了。老臣蒙陛下厚恩,颇为殷实,倒是不必陛下关照,陛下垂爱之心,老臣心领即可。”

    他这话回得滴水不漏,既是谢恩,又表现出了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朱厚照心里便想笑,装,你装啊,哼哼,朕且看看你到底装到什么时候!

    接着,朱厚照便故意道:“黎民百姓,朕怎么能不在乎呢,不是已差了钦差前去凤阳了吗?若是赃官害民,则惩治赃官,若是豪强无道,就惩处豪强,过不了几日,想必就会有禀奏来了。”

    李东阳颌首道:“正是,只是陛下能管得了一个凤阳,可是其他州县呢?这便是为政的难处,想要使海晏河清,就不能失察。朝廷不是不想安民,只是无法事无巨细啊,于是一件小事就可能要酿成大祸,千里之提毁于蚁穴,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

    好话也说了,这李东阳还捉着这事不放,朱厚照的心里倒是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李师傅,还真是没玩没了啊,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就是不想提起封春秋为王的事?反正昨儿周王等人已经上了奏疏,今日朕又已召见了周王诸人,你倒是说句话啊,朕可是想了许许多多的理由来堵你的嘴的,哼哼。

    不过朱厚照毕竟成熟了,再不是从前不高兴就摆脸色,有点事就咋咋唿唿的天子,倒也不至于完全坐不住,他沉吟了片刻,道:“哈,李师傅说的很有道理,朕这一次记牢了,不知今日还有什么奏闻吗?”

    “是这样的。”李东阳面色淡定,徐徐道:“还有一事,老臣需启奏陛下,近日在京师,有一僧人,聚众诸多,说是为陛下诞日祈福,于是在东市,带着许多善男女念经祝祷,蔚为壮观。”

    在朱厚照看来,李东阳不会不知道自己就等着他提到周王等人上奏的事,以为李东阳这会总能说到了,可是……

    这样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朱厚照的心里急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啊,可是既然李东阳已经提起了,朱厚照不得不问道:“噢,原来是这样,若是这样,岂不是很好吗?”

    “回陛下,问题并不在这里。他有这个心思,这固然是陛下恩泽四方,感化臣民的缘故。只是……这僧人却没有度牒,他自称是南直隶金山寺的僧人,可黄册之中分明记录着他乃是一个军户,十有**是冒充的,不过此人倒也颇懂几分佛理……”

    朱厚照便很直接地道:“噢,是这样,他既懂佛理,那就管他是军户还是僧人,他既是给给朕祝诞,那便让鸿胪寺给他颁一个度牒也就是了。”

    叶春秋站在一旁听着,想笑……

    这确实是一件极小的事啊,可是李公为什么拿出来说呢?以李东阳这样性子的人,不可能没事找事啊!

    显然,这是一件简单的事,能这样好解决,又何须要启禀皇帝裁处呢?

    果然,李东阳摇头道:“鸿胪寺可不敢亲自颁发,假若假僧人因为如此,便得了度牒,那么自此之后,只怕这天下,借此为宫中祈福的假僧人就不知凡几了。”

    呃……

    这倒是没有错,要知道,在大明,军户是最窘迫的户籍之一,天生下来,就是世袭武官们的佃农,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许多,连媳妇都讨不到,便是寡妇,都未必肯嫁军户。可是僧人不一样,僧人是需经过朝廷认证的,必须得有度牒,才算是僧人,有了度牒,便可以去寺庙里接受供养了,一般的寺庙,大多都有许多的土地,雇佣了佃农生产粮食,除此之外,还有信众的香油钱,甚至官府,偶尔也会赐予一些钱粮。

    可以说,若是能得到鸿胪寺认可,得了度牒,一个军户就完全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一辈子衣食无忧,躺着吃喝。

    李东阳之所以不认可朱厚照的处理方式,是因为这种事,你不能应,那个僧人虽然是以给宫里祈福的名义,十有**是奔着度牒来的。

    现在朝廷若是应了,虽然眼下的小麻烦算是解决了,一切都名正言顺起来了,可以后呢,却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啊!可想而知,那么就会有更多落魄户看到了希望,都会有样学样,好嘛,这个你给了度牒,其他人你给不给,总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

    ………………

    中国人过年第一特色是流行拜年,今天老虎也不得不出门拜年,跑得脚累,然后又急匆匆地奔回家码字,第一更有点晚了。大家新年好啊,大家今天也在忙于拜年又或是陪父母兄弟老婆吧,等下老虎还得继续码字,呃……忙里偷闲的时候,有票儿的奖励一下老虎咯,这样老虎在鞭炮的吵闹声中能有动力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喜上加喜

    朱厚照面有难色,他心里挺急的,看着李东阳言不由衷,总是拿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来搪塞。

    朱厚照心里愈发的有些急了,只是道:“既如此,那就不去理会吧。”

    “是。老臣已让顺天府注意了,若是此人并没有包藏什么祸心,则不必阻拦。”李东阳笑容可掬地道。

    朱厚照总算松了口气,便循循善诱道:“这种小事,既然李师傅已经有了主意,就不必来问朕了,可还有什么事吗?”

    李东阳道:“还有便是云南布政使司……”

    还不肯说……

    显然,朱厚照的耐心到了极点了,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他本是以为自己可以气定神闲,等李东阳急了眼睛,跑来和自己商量着周王等人的奏疏,可是李东阳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令朱厚照不禁恼火,终于忍不住,很直接地道:“李师傅,为何你还不问周王的禀奏?”

    这一句话宛如惊雷,倒是没有把李东阳等人震住,反是让一旁的叶春秋抚摸额头,心里叹息,陛下,李公分明是在等你说话啊,现在倒好,完全被人套进去了。

    李东阳抿嘴一笑,道:“噢,是这件事吗?此事不算太过紧要,和云南布政使司发生的事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李东阳所表现出来的举重若轻,令朱厚照顿时灰心丧气起来,在他心里这么紧要的事,原以为李东阳也会心急火燎,谁晓得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朱厚照反显得有些尴尬了,道:“朕觉得此事关系也是不小,周王的意思,诸位师傅想必是知道的吧,朕也觉得颇有道理,叶春秋与朕结拜为兄弟,在朕心里,便是至亲,何况宗室们亦是将他当朱家人看待,现在要请封他为王,朕想问一问诸位师傅的意思。”

    终于还是进入正题了。

    叶春秋不露声色,此时他是决不能开口插话的,就等李东阳等人表态。

    朱厚照心里也崩得很紧,假若李东阳当面拒绝,这事儿,只怕就有阻力了,毕竟朱厚照也是知道内阁大臣在朝中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他希望赶紧促成这样事,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东阳这时道:“那份奏疏,老臣是有过目的,诸位王爷声情并茂,说的也很有道理。镇国公乃太后义子,自然也就是先帝义子,更是陛下的兄弟,而宗室诸王亦是纷纷认了这个亲,若是不予以加封,实在说不过去。”

    听到李东阳这番话,朱厚照不禁大喜过望,原是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来。

    其实在此之前,朱厚照觉得这件事的难度不轻,所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现在听李东阳这样说,心中大石便算落下了,他笑面迎人地道:“嗯,意思是,李师傅也同意了,既如此,那么该封春秋什么为好?”

    “陛下,老臣的话还未说完。”李东阳徐徐道。

    朱厚照旋即又皱眉,立即露出了不悦的样子。

    敢情你是逗朕吗?

    李东阳却是侃侃而谈道:“于情于理,陛下加封,都不会错;可无奈何,祖宗之法在上,镇国公终究不是陛下的血亲啊,若是贸然封王,只怕有碍祖宗之法,老臣绝非要阻止这件事,事实上,镇国公与陛下情同手足,又劳苦功高,他被封为王,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祖法若变,则地动山摇,难免天下人侧目,议论纷纷。”

    “你的意思是不肯?”朱厚照的脸拉了下来,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怒气。

    朱厚照就是如此,哭也好,笑也罢,面上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李东阳则含笑着摇头,一丁点都不害怕龙颜震怒的样子,道:“老臣的意思是,封王自然是应当的,不过呢,既要封王,却不能走宗亲的路子,叶春秋已就封镇远国,照例,本是走羁縻卫的路子,而今他已是藩国之臣,陛下怎么还能用宗亲的法子来册封呢?这岂不是乱了国家的纲纪?以臣之愚见,不妨依旧还循着这个路子,如朝鲜国王和安南国王以及倭王之例,而朝廷颁他金印,使其经略统治本国,有何不可?”

    唿……

    叶春秋不禁暗暗地松出了口气,这李公,还真是鸡贼啊。

    连叶春秋都想不到,李东阳会这样做出应对……

    事实上,李东阳确实遇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点头不成,不点头也不成,他自然是不愿意得罪叶春秋,但也不愿意违背陛下的心意,可也不愿意叶春秋成为宗亲。

    那么……他居然走出了第三条路。

    陛下的心思是希望能够封叶春秋为王,这是陛下对叶春秋的爱护,那么就封王好了,朝鲜王不是王吗,安南王不也是王吗,至于真腊王、倭王、暹罗王,哪一个不是王?

    此王比之宗室之王,反而更加独立一些,虽是需要按时进贡,作为大明朝廷之附庸,可是军事、外交、内政之权却皆在国王之手。

    如此,对叶春秋只有更大的好处,陛下这边,又怎么会不满意呢?

    而叶春秋这边,也有了一个交代,至少不会让叶春秋生出什么反感。

    这就等于是,把叶春秋和其他宗室给区别隔离了开来,宗室们想拉叶春秋做挡箭牌,可叶春秋压根就不是跟你一个路数的王啊,你需要靠朝廷供奉,需要领取俸禄,人家叶春秋却不需要,他的财源不是朝廷,而是本国的税赋,他所能承担的义务,也与你不同,乃是朝贡。

    这时候,朝廷要诸王绝俸,你还能拿叶春秋做什么挡箭牌?

    难得宗室们想出了那么绝的一个办法,却又难为了李东阳居然想了一个这么损的应对主意。

    可不管怎么说,他提出了谏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形之中,却让周王、兴王等人的如意算盘给打空了。

    他们为叶春秋请封为王,结果叶春秋成王了,最后却是对他们任何作用都没有!

    这个时候,叶春秋甚至在想象,若是周王他们知道李东阳想到了这么个办法,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了!

    ………………

    今天算是请个假吧,实在太累了,老虎的眼睛都在打架,所以今天只有两更,而且明天又得一大早出门拜年,没办法,再忙,作为中国人,这风俗也不可免,明天大概是三更,这春节时刻,其实老虎也想休息,不过也知道有不少同学等更的,所以老虎虽是少更,但是绝不断更,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老虎!(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名正则言顺

    朱厚照一听,双眸微微转了转,抿着嘴,双眉轻轻挑起,他似乎并不在乎到底是以什么名义封王,只知道叶春秋功勋卓着,和自己亲密无间,给他一个封爵,再好不过。

    这辈子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叶春秋了,相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站在自己这边,因此给叶春秋一个王位,他是举双手赞同的。

    至于是宗亲之王,又或者是藩属之王,显然关系都不甚大。

    李东阳既然说出了他的想法,那么,势必是已经在内阁和人交换了意见,得到了阁臣,甚至是各部堂的大佬们支持的。

    若是百官能够支持,那么事情就顺利了许多。

    而至于宗亲那儿,似乎也很好办,毕竟他们都已经认了亲,想要的不过是叶春秋有一个名分,这又有何不可呢?无非就是变通而已,看来还是李师傅想的周到啊。

    朱厚照很是欣赏的看了李东阳一眼,本来朱厚照还略略有些担心,毕竟祖宗之法压在上头,若是有人借机反对,拿出许多理由,可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而李东阳却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表态至关重要。

    朱厚照立即兴致勃勃道:“既如此,那么该封以什么王为好?藩属之土,又在哪里?”

    李东阳一脸认真的看着朱厚照,一双眼眉轻轻眯了起来,略微思索了一番,旋即笑着说道。

    “镇国公这些年,任劳任怨,实在不易,既然要册封,老臣以为,还是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到底所封何处,又以什么名号,还需廷议来商讨,陛下,所谓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正是这样的道理。”

    朱厚照立即乐了,眼眉里透着笑意,连连说道:“对,对,对,就该廷议。”

    李东阳提出廷议,正对朱厚照的心思,反正内阁首辅大学士都已经表了态,肯定没几个人敢反对,走了这一道程序,就越显得法理上说的通了。

    这李东阳办起事来,还真是面面俱到,体贴入微,别人那是办事,李师傅这叫把事办好啊。

    朱厚照收敛起心情,轻轻吁了口气,含笑着说道。

    “还有,那巴图蒙克与叶春秋会了面,大抵只说了一些家里长短,倒也没有口出恶言。”说着,他将叶春秋转述的事情经过,大抵的说了一遍。

    李东阳皱眉,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

    反是这时,有人道。

    “陛下,巴图蒙克此人,臣与他打过一些交道此人狡诈无比,还需小心堤防,他此番既非是离间,又非挑衅,莫非……是别有所图,臣这几日,一直关注边镇的军情,今岁鞑靼与其所辖的各部,调动频繁,前些日子,在辽东,还截获了巴图蒙克与海西女真的书信,看来,此次会面,不是这样简单,大战在即,他对镇国公,屡次三番提起明岁开春的大战,以他的狡猾,或许……不过是欲盖弥彰之策。”

    说话的人,站了出来,朱厚照抬头一看,却是杨一清。

    杨一清确实是老军务,镇守边关数十年,对于大漠和边镇的情形十分了解,此刻他立即点明扼要,将事情跟朱厚照娓娓说来。

    朱厚照精神一震,看了叶春秋一眼,而叶春秋这时也不禁震撼了。

    事实上,他与巴图蒙克的会面,确实乏善可陈,他所看到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首领,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这种心情,叶春秋似乎也可以理解,这也使叶春秋和朱厚照所猜想的方向,都是巴图蒙克做好两手准备。

    可是现在听了杨一清的进言,顿时像是明悟了什么。

    对啊,从一开始,巴图蒙克一直都再三提起明年开春的决战,仿佛明年春天的决战已经成了定式一样,可事实上呢?谁能保证人家会选在明年开春?

    虽然大明这边,也认为巴图蒙克会在明年开春动兵,毕竟现在正是牛马养膘的集结,鞑靼人放牧为生,一般这个集结,不会轻易开战,等过了秋,寒冬在即,这时候也不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大漠的战争,大多会选择在开春。

    可现在细细一想,却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正因为大明朝廷有这个预料,所有人都有这个预料,而巴图蒙克将这些信息,掺入了他的言谈之中,使人形成一种思维上的惯性,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巴图蒙克其实已经磨刀霍霍,却故意借此来麻痹叶春秋呢?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毕竟他透露出了一个假信息,即是他想给鞑靼部留一条后路,使人不及多想,鞑靼铁骑,以集结迅速,作战出其不意着称,假若突然发起奇袭,一旦各处关防或者是青龙没有防备,那么……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巴图蒙克心计真是深哪!

    反是这时,朱厚照想到了什么,道:“这……即便他想要麻痹大明,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因为大明各处边镇,即便是青龙,也随时戒备,即便是知道他今年不会进攻,也不会贸然松懈,那么,他即便麻痹了大明,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所有人心情一松,不错,看来,确实是大家多疑了。

    即便有诈,那又能如何,鞑靼铁骑固然是攻其不备,可大明边关,却都是常年有所防备啊。

    杨一清面色平静,却是突然反诘道。

    “那么……假若这时,海西女真,又或者乌斯藏那儿反了呢?”

    杨一清一席话,却令暖阁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其实大明北方的藩属,大多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蒙古人强盛时,他们便投靠蒙古,而大明强盛时,就向大明称臣,几乎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明初的时候,明军横扫漠北,于是乌斯藏和女真俱都臣服,可此后土木堡之变,这些人俱都顺从瓦剌,纷纷调兵助战,为瓦剌人充当马前卒。

    这种墙头草,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会如何?那局面是无法想象的,恐怕大明会措手不及,完全应付不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神机妙算

    假若一切真如杨一清所说的那样。

    那么势必,朝廷在意识到明年开春要与鞑靼决战,会选择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地解决掉眼下发生的麻烦,也势必调动大军,进行弹压,而这时,防务就可能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洞了。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

    这巴图蒙克,当真有如此的狡诈?

    叶春秋感觉心寒到了骨子里,身子也不禁微微发冷了,眼眸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闪亮的目光种透着丝丝寒意。

    那一夜在大同城外的温情,原来……都是假的。

    不过是为了蒙蔽他的双眼,麻痹他的感知。

    这种人真是恐怖了。

    朱厚照也感觉心生寒意,只是他毕竟不如叶春秋一般,是当事之人,无法体会到叶春秋心里的震撼,却锁紧了眉头,沉声说道。

    “如此说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朝廷这时,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要镇定?”

    “不错。”杨一清正色道:“无论是问题出在哪里,鞑靼都是我大明真正的心腹大患,不管是哪里作乱,这些都不过是我大明的疥癣之患,所以朝廷要沉得住气,各处的关防不但不可松懈,还需加紧,用于军事的钱粮,也要准备充裕,陛下必须坐镇京师,而镇国公,也决不可擅离,必须保证,可在一日之内出关至青龙,应付一切突发的情况。”

    说着杨一清脸色微微一沉,非常认真,严肃的提醒着。

    “乌斯藏和海西女真那里,要命宁夏、四川各都司的军马防范,可一旦有事,朝廷绝不驰援,陛下,大明必须一劳永逸的解决鞑靼的问题,如此,其他的问题,方能迎刃而解。万万不可,因为其他的事,而分了朝廷的心,也万不可因为如此,而不分主次,臣以为,各处关隘,都需小心,万不可马前失蹄。”

    朱厚照颌首点头,觉得杨一清的话很有道理,认真的思虑了一番,不过他没立即下旨意,而是看向叶春秋,一脸认真的询问道:“春秋以为呢?”

    叶春秋面色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绳索,肃然道。

    “杨公所言甚是,臣弟也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朱厚照便笑道:“可见那巴图蒙克虽是狡诈,可又如何呢?他想找我大明的软肋,朕偏不让他如愿,朕现在高坐于此,且看他如意算盘落空。”

    又说了一会儿话,大抵都是防务的布置,杨一清在边镇的防务方面,确实有他特殊的才干,说到各镇的兵力配属,如数家珍,一些军镇的弊病和恶习,也多是详尽无比,最后他道。

    “青龙新军的战法,臣也有过一些所闻,用于防御,可谓无懈可击,只可惜,新军乃是步卒,不能快速行军,所以一旦鞑靼人开战,主动权还在鞑靼人手里,鞑靼人势必会舍弃青龙,而袭击我大明关塞……”

    他一口气说了足足小半时辰,将所有的利弊统统说了个清楚,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没有任何的遗漏。

    叶春秋和朱厚照,也不禁为之叹服。

    叶春秋确实占了新战法和新武器的便宜,总结了后世的经验,这才换来了百战百胜,可真正谈到大明边军的军务,所知却是不多,而杨一清的一席话,令他突有一种钦佩之感,要知道,杨一清可没有后世的经验,却能总结出无数的作战方式,这已是超越了同时代许多人了。

    所以杨一清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叶春秋打心里的欣赏他,赞同他的观点。

    这边朱厚照想到无论鞑靼人怎么算计还是逃不过大明的火眼金睛,不禁笑吟吟道。

    “过几日,就请杨师傅上一道章程来,朕要细细来看,今儿也不早了,大家告退吧。”

    于是众人不敢怠慢,忙是起身告辞,叶春秋知道朱厚照有些疲倦,也没有停留,与众人一道退出暖阁。

    叶春秋尾随在李东阳、王华、谢迁、杨一清之后,徐徐走了几步,冷不防这时刘瑾连滚带爬的朝暖阁方向跑来,气喘吁吁,见到叶春秋等人在,忙道:“诸公且等一等,辽东……辽东急奏!”

    他发出尖叫,高声道:“辽东出事了。”

    细细的嗓音有些刺耳。

    “什么?”诸人停下,叶春秋一听到辽东,立即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叶景,忍不住一把抓住刘瑾的衣襟,虽然这样很不礼貌,甚至可能会开罪刘瑾,只是这时候,叶春秋却顾不得许多了,双手抓住刘瑾的肩膀,紧张的追问道。

    “出了什么事?”

    刘瑾气喘吁吁道:“海西女真与野人女真诸部,突然反……反叛了,建州女真,也有许多部族借此作乱,他们突袭了辽东,哎……哎……这是辽东发来的消息,不过却是语焉不详,与此同时,锦州……锦州也发现了从辽东来的败兵,据说,是突然发作,事前也没有征兆,瞧着,像是预谋,这些女真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朝廷平时,没少给他们赏赐,真真不是东西。事发突然,只听说有大邑陷落,死伤了不少人,当地的军户,试图想要弹压,可是来不及了……现在,坐镇锦州的总兵王可望,修书来,说辽阳等地的情况,暂不明朗,不过想来,已到了非常糟糕的境地,请朝廷立即调兵,往辽东增援,否则照此下去,辽东可能要拱手于人啊。”

    叶春秋一时有些方寸乱了,出事了,为何没有叶景的消息,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消息是从锦州传来的,这就意味着,战乱没有波及到锦州,可是锦州以东的诸镇为何没有消息呢?是不是……父亲已经……

    叶春秋双眸睁大,惊恐的问道:“我爹呢,我爹在哪里?他是辽东巡抚,可有什么消息?”

    “没,没有……”刘瑾哭笑不得,因为衣襟被叶春秋扯着,显出一副窒息的样子:“事情太突然了,除了锦州,其他地方,都没有消息,要嘛就是消息还未送达,要嘛……就可能……就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大有文章

    刘瑾没有将后头的话一口说尽。

    不过任谁都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辽东已经大乱,兵荒马乱的,脸朝廷都不知道,到底情形如何。

    唯一还算稳定的应当是锦州,不过锦州以东,辽阳、抚顺一带,跑来了这么多残兵,许多人也是语焉不详,只说各处的女真作乱,有的说有数万人,有的说有十万,消息不一而足,在这种情况之下,叶景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不仅仅是叶景,就是哪里的百姓,官兵也是无一幸免,应该也是遭到了袭击,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恐怕辽东一带全部是敌军了。

    那杨一清的预测,居然成真了。

    叶春秋不寒而栗,一双眼眸睁得老大,清逸的面容不禁微微的扭曲起来,露出冷意。

    巴图蒙克果然是非同一般,戏演得那么足,简直可恶可憎。

    关心则乱。

    此刻的叶春秋关心着叶景的安危,整个人已经彻底的蒙住了,双手死死地抓住刘瑾双臂,露出极致凛冽的神色。

    反是这时候,杨一清当机立断道:“请速回暖阁,与陛下相商。”

    叶春秋立即放开刘瑾,几乎是箭步冲入了暖阁。

    而此时预备摆驾回后宫的朱厚照,也被叶春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到刘瑾和杨一清诸人赶来,刘瑾拜倒在地,道:“陛下,锦州急报。”

    朱厚照只看叶春秋脸色,便觉得大事不好,忙是接了急报,打开细细来看,他脸色顿时发青,连连冷笑起来。

    “果然反了,想当初的时候,这些女真人臣服我大明,没少受我大明的恩惠,等到土木堡之后,他们又勾结瓦剌,欲图不轨,这倒也罢了,瓦剌败亡之后,朝廷谅解了他们,本指望他们真心顺服,谁料到,时至今日,他们又反复了。”

    说着朱厚照的面色越发青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道。

    “那巴图蒙克,只怕没有少给他们许诺吧,如此反反复复,这一次,朕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叶春秋此时方寸有些乱,换做其他事,他倒能淡然处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是想到老父还在辽东,生死不知,不禁心中有些惶恐,道:“陛下,臣愿立即去辽东……”

    “不可。”话还没说完杨一清便立即打断,旋即一脸歉意的看着叶春秋,细细的分析道。

    “有人制造了这一场叛乱,就是希望镇国公赶去辽东,而镇国公此去,势必要带上镇国府新军,想要平叛,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是此时,鞑靼倾国来攻,如之奈何?镇国公,我素知你的父亲高义,也知你们父子情深。

    只是如今,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这分明是巴图蒙克的圈套,他要的,正是借搞乱辽东,来使你瞻前不能顾后啊!

    眼下,朝廷要应对鞑靼人,任何一次兵马的调动,都可能遭致鞑靼人的大举来犯,而我大明与鞑靼人的边境,足有千里之长,无数的关隘,虽是兵多将广,可是鞑靼人只需攻其一点,破一处关塞,便可长驱直入,使大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镇国公三思啊,恳请镇国公以国事为重。”

    他说的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叶春秋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是关心叶景,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国事、家事,若是在以往,叶春秋大抵也会说国事为重,因为国事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将一家的利益摆在百家之姓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民族大义,国家大事,每一样都重若泰山,诚如叶春秋经常口里所说的那样,自己深受国恩,理应为国效命。

    可是当这矛盾真正到了叶春秋面前,叶春秋方才知道,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是何其难的事,他想到叶景生死未卜,突然感觉有一种锥心之痛。

    这个爹,确实是废柴了一些,甚至叶春秋的灵魂,当初不过是穿梭在这副**而已,本质上,当真是他的儿子吗?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依旧还是掩盖不了那深重的父子之情,叶春秋心里想,假若此时此刻,生死未卜的是自己,得知噩耗的是家父,想必也是一样吧。

    深吸一口气,叶春秋竟是无言以对,既不肯放弃去辽东,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的心乱了,乱的有些厉害。

    往事在目,太过太过的片段出现在叶春秋的脑海。

    往日情深直击着叶春秋的胸口,让他唿吸不畅,无法正常思考了。

    唿……

    他深深唿吸。

    朱厚照皱眉,看着愁眉不展的叶春秋,心里也不禁有几分不安和体谅,他不由道:“事情紧急,是应该想办法驰援辽东,女真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户而已,辽东巡抚叶景,还有辽东诸军,难道朝廷要不管不顾……”

    他说到这里,暖阁里突然响起一个极为冷静的声音。

    “陛下,女真诸部,来是一盘散沙,若只凭借一个巴图蒙克,如何能煽动这么多人一齐造乱。”

    说话的人是谢迁。

    方才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心思放在自己最关心的方向,叶春秋想着自己的老父,朱厚照担心着叶春秋,而杨一清关心着大局,可是这突然的一语,却是惊醒了梦中之人。

    对啊。

    这一丁点也没有错。

    为何好端端的,女真人尽都反了。而且辽东一下子,就糜烂至此。

    此时的女真人,大抵分为三部,有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这三部,其实都是根据汉化程度不同来划分,比如建州女真,其实大抵已经汉化的差不多了,可是野人女真,却还处在依靠围猎和捕鱼为生的程度上。

    三大部族之下,又有诸多小部族,平时几乎是各自为政,甚至部族之间,还有一些仇怨。

    想要让他们联合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朝廷一直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尽力使他们一盘散沙,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沆瀣一气了呢?

    这里头大有文章……(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文武之争

    巴图蒙克,确实有能力产生一定的影响,毕竟这巴图蒙克是北元败退关外之后,第一个重新将蒙古各部统一起来的首领,而一旦蒙古统一,关外的许多部族,就不免开始要蛇鼠两端起来,只是……还是不足以形成这场叛乱。

    除非……

    杨一清勐地眼睛一亮,神色紧张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醒悟的样子。

    “我知道了。”

    “什么?”所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着急的追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杨一清收敛起情绪,一脸正色道。

    “控制女真诸部的职责,来是辽东总兵的差使,按理来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辽东总兵都会上书。

    臣对边镇之事,来关心,自入阁之后,更是将各镇总兵的奏疏俱都大抵的阅览过,就在一月之前,辽东总兵杨玉还曾上书,俱言辽东诸卫,大体相安无事,而女真诸部,也都纷纷采参至总兵府进献,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杨一清故意加重了口气,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何以一个月前,尚且还其乐融融,不曾有半分的不轨,一个月之后,诸部皆反?陛下不信,可立即请人取奏疏来看。”

    所有人顿时感觉体内多了一股寒气,心里不由升起了怒火。

    任何的谋反,都可能有征兆,假若只是一部的首领,人家隐藏了自己,尚且还说的过去,可是女这么多部族,难道就一丁点都察觉不出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谋反需要准备的时间,各部之间,还需要联合,要察觉这些其实并非是难事。

    一句其乐融融,现在看来,已成了笑话。

    那么,眼下就牵涉到一个问题了,辽东总兵杨玉,手握辽东军权,与此同时,却又负有监督女真的职责,他能说出其乐融融来,除开是他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以至于连这样的事都无法察觉,那么……是否还有一种可能呢,那就是养寇自重,甚至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纵容,甚至是他暗地里的手段。

    如果真的是杨玉的手笔,那么辽东一带乱成什么样子,他们不敢往下想去,恐怖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地。

    李东阳眼眸勐地一张,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精光,正色道:“取杨玉的文档来。”

    那刘瑾不敢怠慢,忙是去东阁取了档案,等到所有人看过之后,又都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寒。

    杨玉,曾任三千营副千户,随即调山海关,任指挥,之后任辽东总兵。

    三千营,乃是蒙古的一支,内附于大明而组建的军马,曾经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他们的子孙,大抵都在京师繁衍,而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被朝廷引为腹心,这其中,不乏有许多的忠臣勇士,甚至当初在土木堡之变时,三千营也曾立下功劳,因此这里的许多人,往往官运亨通,有不少人分驻各处关防,担任要职。

    甚至可以说,许多人都是朝廷的肱骨,为大明流了无数的血。

    可是这个杨玉,之前也攒下了不少功劳,而从他的能力和任职的经来看,绝不可能是个昏聩的家伙,一个干练且有进取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女真诸部所蒙蔽呢?

    那么……

    真相似乎唿之欲出,杨玉勾结了女真人。

    他这是想谋反了?

    叶春秋心里骇然,若是辽东有内应,而且内应还是如此高层次的总兵,就意味着整个辽东,极有可能会有倾覆的危险了。

    只不过……

    叶春秋心里想,史上,并没有关于辽东有人接应女真人的记载,至少在正德年间前后是没有的,这个杨玉,在史上的记载,并无什么劣迹。

    可是为何,他会勾结女真人呢?

    这其中的因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春秋从不相信,一个能爬到总兵之位的人,会舍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做这样的事。

    只是现在叶春秋心乱如麻,此时也没什么头绪。

    “此人,老夫有些印象。”王华这时候神色沉重,口气略带不安。

    “杨玉曾在数月之前,上奏弹劾辽东巡抚叶景不知军务,随意裁处官兵,惹来辽东诸卫怨声载道。可是辽东巡抚叶景,也曾有过上奏,说是这杨玉包庇私人,贪墨钱财。双方各自闹了一会儿,老夫记得最后朝廷为了息事宁人,边镇上,文武不睦之事不知凡几,因此朝廷也没有放到心里去。”

    这个消息,其实并不意外,因为朝廷来是以文制武,不过到了边镇上,却又有不同,因为边镇军务最是要紧,所以武官的地位并不低,总兵与巡抚之间,不和睦是理所当然的事,甚至能做到分庭抗礼。

    只是……

    这个消息却似乎透露着一个信息,某种意义来说,假若当真是杨玉反了,固然是杨玉万死,可杨玉为什么反呢?

    这难免会让人猜想,这是因为辽东巡抚叶景的过失,因为他的迂腐,又或者是他的疏忽,甚至是他的咄咄逼人,方才惹来这弥天大祸。

    出了这么大事,肯定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干系。

    叶春秋心里一紧,却是默然无语,他心里还想着去辽东的事,偏生杨一清要让自己顾着大局,不让他去辽东,这让他比死还难受。

    叶春秋脑中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李东阳诸人告退,叶春秋也是心中乱糟糟的想要告退,这时朱厚照道:“春秋,你留下吧。”

    暖阁里只留下了兄弟二人。

    朱厚照愁眉不展的坐在了暖阁里的沙发上,有宦官想要斟茶来,他挥挥手,示意那宦官退下。

    他深深的看着神色落魄的叶春秋,心里很是难受,精神不由紧绷起来,神色暗淡。

    “春秋,你的父亲,会有消息的。”

    朱厚照从小养尊处优,生来就是天子命,他不会安慰别人,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况且他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一句会有消息,自他口里出来,已是极为难得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父子情深

    朱厚照顿了顿,接着看了叶春秋一眼,抿了抿唇苦笑道。

    “其实朕也觉得杨师傅说的很有道理,这显然是鞑靼人声东击西的鬼把戏,是想要借此,转移开朝廷的注意,大明的关塞实在太长了,他们突破任何一点,都可能动摇我大明国本。而辽东的混乱,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哎……”

    深深的叹了口气,朱厚照一副很烦恼的样子,大道理大家都懂。

    可是很多事,不是用道理就可以讲的。

    任何事置身事外谁都可以云淡风轻,身处其中谁还可以从容淡定。

    朱厚照又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眸轻轻眯着细细的在想着怎么安抚叶春秋,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恰当的言语,咽了咽口水,有些无奈的说道。

    “杨师傅说的没有错,一旦与鞑靼决战,这里就离不开你,朝廷各处关隘都缺乏人手,调拨人马去辽东平乱,人数少了,则于是无补,人若是多了,又难免使鞑靼人有机可乘。”

    “可是朕又想。”说着他不禁顿了顿,轻轻抬眸凝视着叶春秋,“朕在想,若是现在在辽东的是朕的父皇,若是现在生死不明之人是他,而非是你的父亲,想必朕也会如此,朕也会想舍弃一切。

    无论如何,也要去辽东一趟,也要带兵,踏平那些女真乱贼,所以,朕理解你。”

    朱厚照说着不由轻轻闭上眼眸深思了一番,勐地睁开,不禁长长的吁了口气。

    “所以,你去吧,你若是要走,随时都可以走,京师这里,朕来顶着,青龙那儿,朕下旨山海关随时驰援,天又没塌下来,怕个什么呢?你和朕,终究是兄弟,朕或许还不能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可是朕能理解,能体谅,好啦。”

    他仰面一笑,眼眸里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却始终没有将不该说的话说出来,而是鼓舞着叶春秋。

    “赶紧的,别耽搁时间了,你自己要小心,朕这一趟,却不能陪你了,朕得在这里,守着祖宗的基业,守着大明的江山,平了辽东,朕给你庆功。”

    叶春秋一直面无表情的憋着自己纷乱的情绪,此时面对善解人意的朱厚照,眼眸里竟有几分湿润,狠狠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语凝噎,只好将头别到一边去,双手一拱。

    “臣弟告辞。”

    匆匆的出了暖阁,竟有一种茫然之感,不知何去何从,这辈子有太多的顺风顺水,现在的叶春秋,竟有些无措起来。整个人有些难过的想哭了,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在心急,在担忧,他亦不会落一滴泪。

    从午门出来,坐上了外头等候的叶家车驾,外头的车夫唿唤了好几句,叶春秋方才醒悟:“回家,回家去。”

    他躲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思绪有些紊乱,浑浑噩噩的。

    待回到家中,或许是消息早已传遍,这京师就是如此,一有风吹草动,总能迅速传播开,辽东闹了这样大的事,顿时满城轰动,叶家也早得知了消息,一时风声鹤唳。

    唐伯虎和门房在门外焦灼等待,一见到叶春秋回来,唐伯虎便上前,着急的问候道:“公爷,要紧吗?”

    叶春秋能从唐伯虎的眼里看到真正的关切,这绝不是因为唐伯虎的职责关系,而是出自真正的感情流露。

    叶春秋眼眸微垂,沉默了一下,旋即无奈的说道:“至今没有家父的消息,不过……从迹象来看,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这句话不是骗人的,假若只是女真人作乱,作为巡抚的叶景在城中,即便是被围,现在也定然是无碍的。

    可若是牵涉到了辽东总兵杨玉勾结女真人,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了。辽东的许多军镇,肯定保不住,有人里应外合,那些女真人一旦杀入了城中,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辽东巡抚叶景。

    唐伯虎皱着眉,抿着唇,郁郁不乐的样子:“不知公爷有什么打算?”

    叶春秋一时也没想到法子,只能深深的思虑着,很快他便有了答案,小声道:“我想去辽东,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

    “好。”唐伯虎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道:“那学生去收拾行装,和公爷一道去。”

    叶春秋本想说,你就不必去了,唐伯虎却是一脸毅然决然的样子,已是转身进府去了。

    叶春秋摇摇头,而叶东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叶春秋身边,听说公爷要动身,便道:“公爷什么时候走?”

    叶春秋叹口气:“我去见见老太公吧,见了老太公之后便走。”

    叶东默默点头。

    今日有些奇怪,虽是唐伯虎和叶东出来,可是其他叶家人,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老太公不可能没有得知消息,若是以往,早就急得跳脚,叫自己去商议去了。

    叶春秋心里想着,举步到了正厅,正厅里人影幢幢,似乎聚了不少人。

    恰好一个家人过来,道:“公爷,老太公请你去。”

    叶春秋不敢怠慢,便步入厅中。

    但见这厅中,已是人满为患,数十个叶家的近亲远亲俱都站着,如众星捧月的围着老太公,叶辰良和叶俊才竟也来了,叶俊才乃是锦衣卫,消息灵通,而叶辰良在翰林詹事府,接触的奏报也是不少,他们二人回来,一定是得到了消息,火速赶来这里通风报信。

    叶春秋抬目,却见老太公不似从前那般心急火燎,却是端端正正的安坐在位上。

    叶春秋沉吟了一下,上前,作礼:“孙儿见过大父,大父,孙儿……”

    “你是要去辽东吧。”面对这噩耗,老太公居然面不改色,认真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道:“是,家父在辽东,生死未卜,孙儿心忧如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去辽东一趟。”

    “好孩子啊。”老太公叹了口气,道:“父慈子孝,这是应有之义,为人子的,理应如此。你想去,这是你的孝心,大父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

    说到了只是,显然后头有了转折。(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忠孝难全

    老太公陡然变得痛心起来,一张褶皱的脸满是担忧,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叶景也是他的儿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心里不痛,不难过呢!

    想当初,老太公将一切的希望放在这个曾一举考上秀才的长子身上,可惜长子不听话,与人私奔了,最后总算回来了,这长子也争气,长孙更加争气,好不容易,以为叶家终于可以无灾无难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一个不好,这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太公心里疼的厉害,却还是颤抖的站了起来,微微颤颤的拄着手里的拐杖,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朝中的事,大父也有所耳闻,杨公极力阻止你去辽东,是因为朝廷将春秋你当做擎天柱,当做是宅子里的嵴梁啊。哎……”

    老太公捂住了心口,一脸悲痛的皱着眉头。

    “做人要有孝心,可做人也要讲良心,鞑靼人就要打来了,当初的时候,瓦剌也入过关,土木堡之变的时候,大父才几岁,人又在宁波,可是照样,也能听闻到那些越关而入的豺狼们,是如何杀的尸横遍野,更知道,他们是怎样jianyin掳掠,春秋啊,所谓的江山社稷,老夫现在不和你论,可是这社稷,真的只是天子的吗?”

    他顿了顿,生生将心里头的痛敛去,轻轻摇着头,非常郑重的说道。

    “不,不是的,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不煳涂,老朽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天下,人人有份,这大明的江山若是覆亡了,若是真有什么闪失,让鞑靼人突破了关墙,就是无数人妻离子散,是尸横遍野,是血流漂橹啊。”

    “你忍心生灵涂炭,就狠得下心肠,看到更多的人,儿子失去父亲,父亲没了儿子,妻子盼不来丈夫吗?你还是太年轻啊,太年轻了,不知道大难面前,是何等的样子,那衣不蔽体,那刀柄之祸,那饿殍遍地的惨状,你还是看的太少。”

    “你要去救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就是老朽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我……我能不在乎吗?可是春秋,杨公说的对,要看大局啊,我叶日田这辈子,你若说什么亏心事,也不是不曾做过,人嘛,谁不看眼前之利呢。

    可是,春秋啊!你有父亲,老朽有儿子,可是别人也有父亲,也有妻儿,你若只是个书生倒也罢了,可你是镇国公,你是比陛下的肱骨之臣,叶家深受国恩之重,可谓前无古人。

    到了今日,你去救你的父亲,救老夫的儿子,却将无数人父母妻儿留在这里,假若真有这个万一呢?真有这个万一,你我,还有你的父亲,怎么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老太公说到这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紧紧的捂着胸口喘息着,一席话完看他竟然忍不住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老夫不是说什么圣人的大道理,自古忠孝难两全,你读了这么多书,理应是明白事理的,哎……哎……这是家门不幸,可是家门之不幸,万万不可酿成国难啊,我的话,就到这里了,你要去,就去,你要尽孝,无可指摘。”

    他一屁股颓然坐下,心里却疼的厉害,唿吸也是有些喘了。

    老太公何尝不知,若是叶春秋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还有活下来的希望,若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则是必死无疑呢?他咬着牙,身子在发抖。

    一时正厅里的气氛凝重,所有人面色紧张的看着叶春秋,似乎在等待着重要的答案。

    叶春秋拜倒在老太公的脚下,亦是眼眶通红,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辈子,确实是太顺风顺水了,以为自己有了光脑,以为两世为人,有了别人所没有的天分,又得了陛下的青睐,于是扶摇直上,现在听到这些话,宛如断肠剜心一般,难受的要命。

    咳咳……咳咳……

    老太公揪着自己的心口,拼命的咳嗽。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与其让这满天下这么多人,妻离子散,遭受无妄之灾,那么就不如,让咱们叶家来哭吧,不就是……不就是没了一个儿子嘛,老夫不是圣贤,也不求你做圣贤,可是做人有时候要有良心,哎……哭吧,哭吧……”说到此处,老太公已是哽咽,泣不成声。

    一旁的叶辰良和叶俊才忙是安慰,满屋子的亲戚,也大多都通红着眼睛。

    老太公说的很明白,他不希望叶春秋走。

    巴图蒙克那么狡诈,若是再使什么阴谋诡计,谁也不能意料到会出什么事。

    叶春秋一走,鞑靼就可能乘虚而入,这一场硬仗,就可能增加变数,眼下是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万一啊,朝廷已经看穿了巴图蒙克的意图,也只能绷着,虽然可能会有救援,可是这个救援也不可能全力以赴。

    假若面临了这个,到了这个关头,叶家的人披着白衣素缟,总好过那土木堡之变时,满天下人都白衣素缟。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春秋怎能不明白,再若坚持,何止是不懂事这样简单。

    简直是在弃天下人于不顾。

    那么他这毕生的经营都完了,救回了叶景,让天下生灵涂炭,想必这不是叶景所愿看到的。

    叶春秋膝行上前,忍着心里的痛,对着叶太公再次一拜:“大父教诲,孙儿记住了。”

    说是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可真正哭到自己身上,却是另一回事,叶春秋虽是这样安慰自己,却也是于事无补,心里依旧难受的厉害,整个人都在发颤了。

    一时他也感受到老太公的心境,应该比自己还糟糕吧。

    叶景是他的儿子,骨肉情深,血浓于血。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伤痛吧!

    叶春秋此刻不敢去看老太公的眼睛,生怕看到他太过伤心,自己也是忍不住哭起来,等拜别了老太公,叶春秋躲入书房,唐伯虎忙是跟了过来,见叶春秋双目通红,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公爷,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兄弟同心

    叶春秋看着唐伯虎,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叫人去厂卫,让他们将辽东最新的奏报随时送来吧,京师中的动静也要留意,青龙那儿,立即修书去,让王伯安命新军进入警戒,各处的牧场,都要知会,教他们小心。”

    叶春秋手抵着书桌,深吸一口气,有条有序的继续说道。

    “各处牧场,所有在编的人丁都要进行登记,每日都需让牧场进行点卯,有没有人走失,附近有没有鞑靼人游荡,有消息,立即传出警迅来,还有……”

    叶春秋努力使自己一片混沌的脑袋清明一些,竭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还有,青龙要派出人,巡视各处,招商局在青龙,要多屯一些粮食,巴图蒙克……”叶春秋眼睛眯着,手在案上磕了磕,语气充满了冷漠如霜,“他若是敢来,便教他有去无回。”

    重重的吸了口气,叶春秋坐下,犹如往常一样,显出精干的样子,拿出案头上的奏报来看。

    唐伯虎一一记下,不敢吱声,只是连连点头,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问公爷为何不去辽东了,他知道这时候叶春秋现在所需的并非是怜悯,这个世上,谁有资格怜悯镇国公呢。

    叶春秋突然沉吟了片刻,眼眸深深的眯了起来在思虑着事情,继而他叹了口气道。

    “辽东但凡有一丁半点我父亲的消息,都要立即送来。明日朝廷要廷议,议的就是辽东的事,我要参加,卯时就叫我起来吧,让叶东及早备好车马。噢,再告诉叶东,老太公的身子怕是不好,让他注意一些。”

    “是。”

    ………………

    朱厚照开始有了心事,他本以为叶春秋会动身的,甚至朱厚照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叶春秋一旦动身去辽东,便调拨锦州、山海关一线的一支骁骑,连带着镇国新军,前往辽东平叛。

    将反贼,女真诸部一网打尽,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左等右等,叶春秋自回了家,就再没有了动静。

    朱厚照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或许是自幼养尊处优,又或者因为当初弘治皇帝和他母后的宠溺,又或者是,祖宗们呕心沥血,给了他一个大抵还算太平的江山。

    理论上来说,朱厚照都是个不太需要什么烦恼的人。

    所以他在人眼里,总是一个胡闹的人。

    可是现在,当他有了心事,却犹如女人一般自哀自怨起来,看到了冒着袅袅白雾的金漆香炉,他便拧着眉,作着愁状,看到后苑里的万紫千红,他便眉头微微抿着嘴角,郁郁寡欢,整个人犹如怀chun的少男。

    总之,他一脸开始落寞和萧索的样子,辽东的事,他反而是不担心的,因为辽东就算了,可只要鞑靼人被大明击破,那么朝廷迟早还可以将这叛乱平定下去,不打紧,终于……天大的事,都不及那鞑靼重要。

    朱厚照所愁的,终究还是叶春秋的父亲。

    对这个叶景,朱厚照甚至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在叶春秋眼睛通红的时候,朱厚照似乎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哀凉,他想到了叶春秋丧父之痛,又想到了自己父皇驾崩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一如既往的不懂事,竟也已忘了自己是否哭过,只记得那时候宫里到处都是素缟,无数人都在恸哭,可朱厚照却哭不出来。

    他整个人如木偶一样,任人摆布,有宦官匆匆的到了詹事府,许多人拜在自己脚下,然后自己被身边的人提点着应立即去拜太后娘娘,是呢,朱厚照记起来了,那时候朱厚照在想,自己的母后,怎么突然一下从皇后成了太后呢。

    可现在回想这些事,朱厚照虽未泪眼婆娑,却也有一股未名的酸楚。

    春秋……太可怜了。

    希望叶景能平安归来吧!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叶春秋了。

    清早他已穿了冕服,心里急切的想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等到宫门开了,今日的廷议他是必须参加的,不过他却没有急着摆驾动身,而是左等右等,终于有刘瑾匆匆的赶来,拜倒在他的脚下:“陛下万安。”

    朱厚照大袖摆在自己身后,身子微微前倾:“怎么,春秋走了吗?”

    “陛下,没有走,今儿清早,倒是有车驾,预备入宫参加廷议了。”

    “没有走……”朱厚照真不知是喜是悲,他不喜欢做两难的抉择,本心上,他是希望叶春秋留下的,君臣二人,还有难关需要一起去面对。

    没有叶春秋在身边,当鞑靼人大举而来的时候,从前一向自信心爆棚的朱厚照,竟有了那么一丝的胆怯,他需要叶春秋,需要叶春秋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听到叶春秋没有走,朱厚照却突然也有了一种剜心之痛,他一丁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恨不得这时候将叶春秋推出关去。

    呵……

    他口里发出古怪的声音,这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于是他抬头,望着暖阁外重重的琼楼玉宇,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摆驾吧,去太和殿。”

    “是。”刘瑾小心翼翼的看了朱厚照一眼,带着几分忐忑,陛下来是喜怒无常的,刘瑾知道这个时候,陛下随时可能动怒,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道:“奴婢听说,叶家的老太……”

    他一边口里缓缓的说,一边非常小心翼翼的看着朱厚照,因为他生怕自己的每一个字都会惹来朱厚照的不喜,一直看到朱厚照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几分兴趣的样子,他才加快了语速。

    “奴婢听说,叶家的老太公,对着镇国公很是一番教诲,有一句话,也是从叶家里传出来的,叫一家哭何如一路哭。陛下,这意思就是,他们叶家一家哭,也比……”

    朱厚照皱眉:“朕知道什么意思,不需你来解释。”

    朱厚照心里禁不住惆怅起来,他眼眸宛如蒙上了一层灰,从前那机智、狡黠的眸子瞬间黯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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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满门忠烈

    朱厚照天真,可是并不代表朱厚照傻,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叶老太公的话,看似只是寻常的大道理,可是大道理和大道理是不一样的啊。

    假若只是寻常时候,你看那些清流御史,一个个将道理说的义正言辞。

    这些道理,朱厚照早就听的耳朵都长出了茧子来了,有道理吗,有道理,有意思吗?没有意思,因为这些都是被人咀嚼烂了的话,拾了前人牙慧不说,至关重要的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成仁取义,可实际上,他们的道理出来,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损失,所以他们大可以说着满话,可以说的冠冕堂皇,可以笑着说,可以哭着说。

    可有一种人,或是在一种特殊的情况,这话若是出了口,却是全然不同的。

    诚如在那瓦剌破了关,俘虏了英宗皇帝,北京城里群龙无首。

    在大家都在惊弓之鸟,风声鹤唳的时候,那于谦站出来,若说一句仗义死节,与京师共存之类的话,则是真正的教人佩服,因为这不是大道理,这是宁愿牺牲自己,牺牲小我,而做出来的列举。

    这老太公何尝不是如此,叶家若还去救人,则叶景还有存活的希望,可叶家不救,叶家太公就没了一个儿子,一个已给叶家带来了巨大收益的儿子。

    若是朱载,这个时候出了危险,同为父亲的自己,定然做不出叶家老太公这样的义举吧。

    到了这个份上,真正深受其害,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的老太公尚且如此,叶春秋也且如此,自己……这个大明天子,还有什么可以感伤的呢?

    连平凡的人都能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若是再纠结,岂不是目光短浅者?

    朱厚照一下子,目视前方,心中的阴霾,顿时被吹得一干二净,只是这风,却非清风,而是来自于一股愤怒的狂风,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报仇雪恨,所有牵涉到此事的人……统统该死。

    不管他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于是他背着手,龙行虎步,风风火火的走出了暖阁。

    刘瑾忙是佝偻着身,小跑着追了去。

    “陛下,陛下,车驾在那儿,在那儿……”

    “走去吧。”朱厚照振作精神,整个人又恢复了神采,他一面疾走,一面急切的问道:“辽东那儿,可有消息来吗?”

    “有的,最新的消息,情况有些不妙,辽阳一线,都已经陷落了,果然……果然是……那杨玉捣的鬼。

    辽东已经糜烂,不过……不过幸好,辽东各处军镇,有的是杨玉那恶贼的同党,已是反了;也有为数不少,恪守各镇,只是形势不详,鬼索在军镇之中,辽东几个至关重要的边镇,除锦州之外,其余系数被杨玉和女真人劫了,其他各镇,或是各堡,各坞,现在都是按兵不动,等到朝廷大军……”

    “至于叶景,现在生死不知,不过……十有**是没了,最先陷落的就是辽阳,那儿乃是巡抚的驻地,杨玉的总兵府也在那儿,杨玉早有预谋,所以……”

    朱厚照面色不动,只有那一双眼睛红的可怕。

    辽东彻底的糜烂了。

    一个叛将,再加上一股叛军,还有他们所勾结的女真人,彻彻底底的将辽东搅的稀烂。

    巴图蒙克或许从中利用了杨玉和那些女真人,可话又说回来。

    这杨玉等人,怕也利用了巴图蒙克吧,他们知道朝廷这时候不可能尽快的驰援辽东,所以选择了这个时机,只要朝廷一时按兵不动,他们就有机会一举拿下整个辽东,若是到时,再和鞑靼人结为犄角之势,那么朝廷就彻底的失去了辽东。

    “不过,奴婢接到了一些密奏,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瑾看着朱厚照,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现在不敢乱说话,生怕自己的话让朱厚照不高兴。

    “你说!”朱厚照眉头微皱,一脸正色的说道。。

    刘瑾咽了咽口水,仔细的想了想,一脸小心的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说是之所以杨玉反叛,和一群商贾有关,一方面是镇国公在青龙,断了什么商路,那关外之地,物资匮乏,可是朝廷互市,并非是对女真和蒙古人予取予求,所以有一群走私的商贾,将他们所奇缺的铁器和食盐送出关去,兜售给女真和蒙古人,可自南人出关牧马之后,这条商路可就断了,另一方面,叶巡抚辽东,似乎也发现了一些别情,陛下,您想啊,譬如走私的商贾,想要去野人女真、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诸部,都需经过辽东的重重关卡,他们如何能够畅通无阻,若是背后没有人撑腰,没有人为他们保驾,怎么可能,而能让他们在整个辽东畅通无阻的人,这辽东,又有几人呢?”

    说着他仔细观察朱厚照的面色,见他并没发怒,才缓缓道来。

    “奴婢愚见,想必是叶巡抚到了辽东,发现了情况,因此较了真,而杨玉从前无人管束,利用商贾和对女真人的控制,还有节制辽东兵马的职权,本是顺风顺水。谁料眼看着要东窗事发,这私通女真人,可是死罪啊,他怎么能不急呢,牵涉到走私的人,绝不只是杨玉一人,眼看着就要事发,这……不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嘛?”

    “而那巴图蒙克,不过是借着这一股东风而已。”

    不愧是内行厂的掌印太监,消息打探的很是清楚,虽然其中有许多猜测,却也有理有据,绝不只是瞎想。

    朱厚照脚步微微一顿,回过身看着刘瑾一脸阴沉的说道。

    “难道,就因为如此,他们就要反吗?朕真是想不到啊……”

    说着他目光变得渗人,有些愤怒的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顿道:“他敢反,朕就要他的脑袋,这笔账,朕会算的,绝不轻饶他。”

    说完他目光看向远处,眼眸里流露出几丝柔光,深有体会的感叹着

    “若是这样说来,这叶家,就是真正的满门忠烈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巡抚大人

    刘瑾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咀嚼着朱厚照的每一句话,猜测着他的心思。

    他很清楚,陛下的脾气是多变的,不过有一样却不会变。

    这个擅长于舞刀弄枪的天子,最喜欢的便是忠烈。

    他是不允许任何背叛自己的。

    而现在陛下这一句满门忠烈,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无论怎么说,都代表了陛下的内心,刘瑾只略一沉吟,心里似乎已有了主意。

    朱厚照这时,已风风火火的抵达了太和殿。

    刘瑾却在殿外止了步,接着那大殿之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吾皇万岁的声音。

    刘瑾对这些,都是充耳不闻,他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沉吟片刻之后,刘瑾便徐步到了司礼监。

    “来人。”刘瑾坐下,已有小宦官给他的案头斟了一杯茶,刘瑾小心翼翼的端起,揭开茶盖,香气立即萦鼻,淡淡的雾气轻袅着,刘瑾不由轻轻的吹了一口,茶杯里的水便荡着微波。

    “奴婢在呢。”那斟茶的宦官笑嘻嘻的道。

    刘瑾喝了一口茶,便侧目看向他一眼,立即便见一张谄媚讨好的笑面对着自己,刘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将茶放在一旁,然后道。

    “叶家有个老太公,要好生打探一下,查一查他从前做过什么事,噢,得记着,是好事,还有辽东巡抚叶景,嗯,若是他没有运气的话,就该查一查他生前有什么好事了,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咱记下来,一个都不能漏了,可要记住喽,越多越好,交内行厂的王爽去办,要办的漂亮,这些好事呢,既要有一点儿实际,可是该浮夸一些的,也无妨浮夸一些,总而言之,这事儿得赶紧着办。”

    小宦官愣了一下,眼眸不自觉的露出困惑,他有些领会不了刘瑾的意图,这从前,刘瑾命内行厂做事,一般都是查人的把柄,现在倒是好了,竟是要查人家做了什么好人好事,这……当然,若是这小宦官懂科学的话,那么……这不科学啊。

    刘瑾冷冷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悦的说道。

    “怎么,聋了吗?哼,这事儿,咱已算是交代了,要尽心去办。”

    “是,是,是……”小宦官只好赔笑:“奴婢这就去。”

    他哪里敢怠慢,一熘烟的跑了。

    而刘瑾,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察言观色,乃是刘瑾在宫中的生存之道,说穿了,不过是看陛下的眼色行事罢了,这陛下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只是一个苗头,别人可以不当一回事。

    可自己,却一定要尽心,今儿陛下那一句满门忠烈,岂不正是一个讯号吗?自己可不能慢了陛下一步啊。

    叶家现在出了一个如此识大体、明大义的老太公,这是什么?这是楷模,全天下人的榜样呀。

    还有一个刚正不阿,而今已死的巡抚,这自是英烈。

    至于那叶春秋,就更不必提了。

    一门三忠烈,以陛下的性子,接下来会如何?

    刘瑾太明白朱厚照了,他未必能走进朱厚照的内心世界,可是至少,他从朱厚照的某些暗示中,能得到一些提示。

    既然如此,作为陛下贴心人的自己,怎么能不事先做好一些准备呢?

    这事儿啊,得赶紧着办……

    可不能让旁人占了先机。

    刘瑾心里这样想着。

    ………………………………

    太和殿。

    叶春秋的表现让所有人都震惊。

    因为这位公爷的话他一改昨日的颓然,虽是不苟言笑,却显得十分得体。

    廷议的讨论,是围绕着辽东进行的,所有人各抒己见,唯有叶春秋,默不作声的站在人群之中,他看到朱厚照朝自己看来的目光,这目光中带着几分安慰。

    廷议的结果,终究还是决心命人固守住锦州,紧接着,将会有一支军马前往辽东,当然,这支军马的规模并不大,因为辽阳锦州一线,实在过于漫长,除了中途的堡垒,几乎无险可守。

    而一旦遭遇到了骑兵的骚扰,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除非是动用大军,浩浩荡荡出发,方才不必担心鞑靼人的突然来袭。

    可一旦出动大军,可能极大的削弱朝廷山海关至大同一线的防御,而且需要征用无数的民夫,需要无数的补给和辎重。

    某种程度,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救援,为的,怕也只有让辽东剩余的大小军镇得到鼓舞罢了。

    对此,叶春秋没有意见,他面上虽是一丝不苟,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念起父亲来,那个父亲,实在不算什么有本事的人。

    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或许唯一的闪光点,也不过是痴心情长罢了。

    可无论如何,叶春秋总是禁不住去牵挂,去担忧,心里想到若是父亲死了……

    想到这里叶春秋不禁发颤起来,心里满是悲痛,希望老天是公平的……

    希望父亲大人能安然无恙,而不是成了冤魂。

    当退朝的声音响起,叶春秋也只是瞥了一眼,待众臣纷纷告退,受了朱厚照授意的宦官高声道。

    “镇国公且留下。”

    ………………………………

    关内虽是温暖如春,可是在这千里冰封的辽东,却绝没有半分的春意,天气依然寒冷到了极点。

    北风唿号,漫天的鹅毛大雪依旧飘然而下,整个世界一片白花花的。

    在这一览无余的雪原上,数十骑在这里留下了清晰可见的马蹄印,马蹄的雪印一直延伸到了极远,终于在一处小丘上停止。

    在这里,数十骑伫马而立,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覆盖,可依旧还是腾腾的热气,自这即将融去的雪中升腾出来。

    数十人呵着白气,俱都目视远方,远方除了光秃秃的几颗桦木,再无其他,世界仿若一片空无。

    其中一个骑士道:“巡抚大人,再往前,一路西进,我们就可以……”

    这个声音却是突然止住。

    因为这时候,巡抚大人却是打断了他的话,道:“多谢了你们,若非你们拼死护我出城,老夫怕早已成了乱贼们的刀下之鬼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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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