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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章:杀人灭口(第七更)

    这里本就属于地牢,所以格外的阴森,点上了火把,这火光便映照在都司赵友静的脸上,赵友静只是冷笑,那双眸子全无任何感**彩,他已是将叶春秋和钱谦当做了死人。

    他很舒服的靠在官帽椅上的后垫上,徐徐道“说罢,你们是如何冒功,又是如何勾结,今儿本官就在这里,你们总要给一个说法。”

    钱谦忙是跪下,道:“大人,小人和叶春秋是冤枉的啊。”

    赵友静暴怒:“来人,掌他嘴!”

    几个差役便上前,手里拿着木牌,一个人捏住了他的下巴,那木牌便朝着钱谦的嘴啪啪打去。

    钱谦被打的满嘴是血,一旁的高先生禁不住笑起来,啧啧道:“你们看,人得识相,不识相的人,早该死一百遍了,莫要以为抵死不认就是骨气,骨气在这儿,可是一丁点用都没有,你们若是想有骨气,在这儿,都司大人并不介意将你们的骨头一根根的敲断揉碎了,所以嘛,还是老实交代为好,不要耽误都司大人的时间,也不要误了自己。”

    都司赵友静在高先生说话的功夫,便又狠厉的看向叶春秋:“叶春秋,你又怎么说?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叶春秋依然站着,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有勇气的事之一,这个少年经历了这一次的牢狱之灾,已经渐渐有了成长,所以脸上稳重更多了一些,他淡淡道:“都司大人,学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天地君亲师,唯独不拜恶官。”

    好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颇有些后悔,因为叶春秋知道,这是死鸭子嘴硬,接下来,理应也该自己被掌嘴了,很疼的。

    赵友静狞笑:“好,好,好,好得很哪。来人……来人……掌他嘴……”

    几个差役要上前。

    这时,却有差役急匆匆的过来,禀告道:“大人,本省郑提学与举人叶景会同几个举人上了门,说是要寻叶春秋。”

    赵友静和高先生对视一眼,他们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当初把叶春秋押来这里,肯定有海宁卫的人去通风报信,宁波那儿,也肯定有人会传来消息,噢,想不到这叶春秋居然还有亲友给他做主,不过无妨,只要都司这儿抵死不认叶春秋在这里,只说他半途逃了或者其他缘故已经放他走了,他们也不能如何,很快,他赵友静就是大明朝鼎鼎有名的抗倭名将,会得到宫中和内阁的厚爱,这些许纠纷,不会有人在意。

    赵友静淡淡道:“去和他们说,就说这里没有什么叶春秋,不许他们进来。”

    他已经显得有些焦急,不管怎么说,现在外头有人闹事,总不是好事,还是及早把事情解决干净为好,他冷面看着叶春秋:“你到底是招认不招认?”

    听说宗师和老爹还有一些朋友闹到这儿来,叶春秋百感交集,他抬起头,摇头道:“大人,学生什么可招认的,大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栽赃陷害……那么……自然悉听尊便。”

    赵友静杀机已起,大笑道:“事到如今,想必你还以为,外头那些人能够救你,哈哈……哈哈……你真是愚不可及,蠢透了,今儿你在这里,便是不招也要招,来人……”

    到了此处,高先生也不禁捋须微笑起来,自己这东翁解决了这两个麻烦,接下来,便是天大的麻烦也不差了,就凭着这个平倭的天大功劳,这辈子只怕也无人可撼动,而参与了此事的自己,只怕也可鸡犬升天吧。

    大使唐兆丰总是觉得不安,可是现在见叶春秋和钱谦遭难,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痛快,他已经修书给邓健,却是不知邓健接到了信没有,想必他的弹劾奏疏还没有发出去吧,若是如此,那就好极了。

    赵友静已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给我动刑。”

    原先那来禀告的差役却在这个时候,又是去而复返,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赵友静很是恼火,怒斥道:“天塌下来了吗?为何如此毛毛慥慥,不就是一个提学,几个举子,怕个什么?本官不是已经让你去挡驾,告诉他们,叶春秋不在这里。”

    那差役却是魂不附体的道:“大人……是南京的御史来了,还带来了南京五军营的官兵,杭州造作的曹公公也来了,还带了兵来,卑下们拦不住,他们已经闯了进来,说要搜寻叶春秋……”

    嗡嗡……

    赵友静脑子有点发蒙。

    怎么御史来了,怎么那不相干的曹公公也来了……

    他嘴巴嚅嗫了一下,紧迫的道:“来人,来人,打死这两个狗才!”

    事到如今,先杀人灭口了再说。

    可是那几个差役却是面面相觑,不敢动弹了。

    赵友静暴怒,还要催逼,身边有人却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侧目看去,却是大使唐兆丰。

    赵友静一把将他扯起来,怒目而视:“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这混账,那御史和曹公公来了,你可知道怎么说?”

    “完了,完了……”唐兆丰口里只是反反复复的念,本来他还心存侥幸,可是现在……当得知御史和曹公公来,他就晓得,那件事已经上达天听。

    赵友静却是不甘心,暴跳如雷:“完什么完,怎么就完了,即便钦差来……”

    “大人……”唐兆丰万念俱灰的看着赵友静,却是一字一句道:“在倭人来袭之前,下官曾修书请御史弹劾叶春秋……弹劾叶春秋干涉军务……骂他……”、

    嗡嗡……

    赵友静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自己自以为得计,可是万万料不到,居然撞到了一个猪队友。

    他眼睛发直的看向唐兆丰,唐兆丰嚎哭道:“下官也没想到……没想到这倭寇当真来袭啊,下官……”

    啪,赵友静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唐兆丰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道:“狗东西!”

    如潮水一般的兵丁这时候已经涌入了大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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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将功补过(第八更)

    有人在黑暗中举着火把道:“公公,就在这里……”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面白无须的宦官此时被人搀着来,然后他的声音尖锐无比的在牢中回荡:“还愣着做什么,将叶小英雄请出去,来人,拿下犯官赵友静,还有这几个人,统统拿了,一个都不要遗漏。”

    曹公公一脸正气,接着笑吟吟的朝叶春秋作揖:“噢,叶小英雄,你好。”

    接着牢房的过道,又有纷沓的脚步来,叶春秋要出去,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这人骂骂咧咧:“不长眼睛吗?”等看清是叶春秋,惊愕了一下,连忙捋须,挤出笑容:“哈哈……哈哈……我说是谁,原来是春秋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为了救你,本官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这个人……是邓健。

    邓御史前些日子还在南京快活着呢,心说这叶春秋怕是要倒霉了,自己一封洋洋洒洒的弹劾奏疏下去,他还不得脱一层皮?

    谁晓得很快事情就翻转了,内阁突然下了旨意,谢阁老亲自要督办都司冒功的案子,而且许多消息已经传来,说是黄水滩大捷,首功据说乃是叶春秋,谢阁老算起来,也是邓健的宗师,当初谢阁老任翰林侍讲学士的时候,曾主持过会试,邓健就是在那一年被录取,而接下来,谢迁却是直接点名道姓,让邓健督办此案。

    邓健惊呆了。

    叶春秋居然成了大功臣。

    他顿时不寒而栗,虽然他平时脾气火爆得很,可是并不代表他脑子里都是浆糊,做御史的翻脸无情这是理所当然,可是居然自己弹劾了平倭的首功,而且弹劾的事,就是叶春秋要干涉海宁卫平倭。

    这下要有麻烦了。

    幸好,大宗师让自己来督办都司冒功的案子,邓健明白了,这是大宗师保护自己呢,这一次平倭的事,肯定有不少人要垮台,也有不少人会成为新贵,而邓健很不巧,他牵涉进了平倭的事来,而且还成了反面的典型,这个时候,若是他什么都不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跳出来拿这个来弹劾自己。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将功补过,让自己来查都司冒功,谢阁老就是有这么一层意思在。

    他接到旨意之后,却又收到了那位同年唐大使的书信,唐大使在书信之中提出,原先那封书信不过是玩笑,不可再发了,又大致说了一些宁波的事,邓健一看,便看出了端倪,都司要冒功,当然绝不能让真正得了功劳的叶春秋好受啊,想到此处,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都司想必还不知道他已经东窗事发,真正的小英雄叶春秋只怕要糟糕了,而叶春秋等功臣一旦不明不白的死了,接下来是什么?

    那就是惊天大案啊,在这个案子中,牵涉到了浙江都司,还有浙江都指挥使司的许多属官,甚至还可能因为邓健的弹劾奏疏,让人误以为邓健就是都司衙门的同党,我的娘……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涉及到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邓健早已忘了自己和叶春秋有什么仇什么怨了,谁想干叶春秋,邓健用最实际的行动告诉他们——不行。

    他连夜拿着旨意自南京出发,除此之外,还借调了五十个南京五军营的健卒,直奔这都司衙门,二话不说就指使人闯进去搜查。而至于那位曹公公,显然也是得了宫中的书信,司礼监那儿的意思很明白,天子需要问明叶小英雄如何平倭,上达天听了啊,曹公公不敢怠慢,听说提学和举子们在都司府这儿闹事,要都司交出叶春秋,立即便带着造作局的兵卒来了,也是一言不合就翻脸,带着兵就往里头闯。

    一看到叶春秋完好无损,邓健留下了幸福的眼泪,这下好了,自己还能翻身了。

    一把握住叶春秋的手,邓健显得很激动,很欣赏的样子看着叶春秋:“春秋啊,你可吓死本官了。”

    叶春秋看着泪流满面,激动得不能自己的邓健,心里也是有点懵逼,话说……自己和邓御史,似是不熟吧。

    那什么都司、大使,还有那高先生,尽皆被官兵押起来,都司赵友静还在摆他的官威:“我乃一省都司,尔等……”

    啪,曹公公可不是好惹的,上去就是给他一个耳光,厉声道:“狗东西,到了而今,你什么都不是了,瞎了你的眼,钦命御史和咱都出了面要拿你,你还想侥幸吗?来人,连夜拷问,先录了口供再说,哎呀……这里臭烘烘的,真是讨厌……”说讨厌的时候,不免要翘起兰花指。

    叶春秋看着心里发毛,便晕乎乎的被众人拥簇出去。

    重见天日,见到了外头的阳光,叶春秋深吸一口气,重生的感觉……真好。

    不过这儿……阵仗有点大。

    到处都是从各个衙里的官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那曹公公笑吟吟的到了近前,先端详叶春秋,道:“啧啧,叶小英雄果然如传闻一般的年轻,难怪……刘公公看重你。”

    刘公公……刘瑾……

    邓健还是颇有些警觉的,连忙道:“我奉宗师签发的敕命,特来督办都司冒功一案,噢,春秋,你是事主,咱们里头说话。”

    拉着叶春秋,便要甩掉曹公公。

    曹公公的脸皮厚得很,嘻嘻笑道:“呀,且等等咱,咱也有话说呢。”兰花指一翘:“邓御史,你也真是,等一等咱。”提着裙裾,碎步快跑便追上去。

    叶春秋脑子还是有点发懵,不由问:“钱指挥呢?”、

    “那人就是钱指挥?噢,自然是好生命人照料了,不必担心。”邓健笑容可掬,他可是难得跟人露笑脸的,可是今儿不同啊,今时不同往日。

    三人一前一后地到了都司府的一处小厅,叶春秋道:“我爹就在外面,对了,还有我宗师和一些亲友,能否传个话,就说我没有事,请他们放心。”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牛叉的叶小英雄(第九更)

    叶春秋的话音才落,曹公公连忙抢了邓健的话:“好说,好说,咱这就吩咐人去办。哎呀,这都是小事,小事,眼下…眼下最紧要的是春秋小英雄说一说自己的事迹,宫中……可是等得急了。”

    宫中……叶春秋吓了一跳,好像很牛叉的样子。

    邓健也急得很,觉得这个曹公公很讨人厌,偏偏又不好发作,换做以前的脾气,早就把这曹公公用语言去吊打一通了,今儿他却是耐住性子,等到了小厅,叫人送了茶来,一面呷了口茶,一面道:“春秋,你且少待,我叫书记官来。”

    一个书吏便抱着纸进来,摊开了纸,手提着笔准备记录。

    叶春秋楞楞的看着曹公公和邓健,曹公公迫不及待的问:“先说平倭的事,春秋是如何去平倭,宫中等得急,今儿就得快马发过去。”

    叶春秋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晓得实话实说,先说自己察觉出倭寇的奸计,然后连夜赶去海宁卫,自然……钱谦这个人虽然爱财,可是有时候也挺仗义的,自然隐去了钱谦这个臭不要脸的拿东西骗自己钱的事,只说钱谦公忠体国之类,然后和自己一道设伏。

    曹公公对这里似乎不太感兴趣,只让叶春秋捡重要的说。

    邓健也是听得打哈哈,不太愿意理这种琐碎的事。

    只是等到叶春秋说到伏击倭寇的时候,二人俱都打起了精神,都是一脸饥渴的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道:“待那火油……”

    曹公公皱眉:“还有火油?为何会有火油,陛下不爱听火油的,不好,不好……”

    邓健却是兴致勃勃,这他娘的有火油啊,这火油正合了诸葛亮的火烧赤壁,他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叶春秋羽扇纶巾,谈笑之间倭寇灰飞烟灭的景象。

    大宗师已经给他修书了,意思很明确,一方面是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是待罪之身,得将功补过。而另一层意思,却是在暗示,举人灭倭,振奋人心,现在内阁已经打算部署一偏劝学的敕命出去,到时候要用邸报传抄天下各府县,这灭倭的浙江解元叶春秋,就是典型。

    邓健一琢磨,明白了什么意思,内阁的诸公是读书人,自己是读书人,朝中的百官也是读书人;现在特么的一群丘八们做不了的事,却被一个读书人轻巧的解决了,这是什么?

    士人嘛,总会有一种情结,虽然平时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可总是不免臆想自己如何治国安邦,治国这是他们的专长,如何安邦呢,当然少不得要动武,偏偏这个不是他们的长处,不过不要紧,他们虽然不能打,却能想象啊。

    你看那读书人写出来的小说里,张飞赵云固然神勇,可特么也只是打下手的啊,谁最牛叉?当然是诸葛孔明,谁其次牛逼,当然是司马懿、周瑜、郭奉孝,这些人,都是躲在帐篷里就能杀戮数千数万人,决定一国兴衰的人物。

    总而言之……邓健大抵晓得,既然要劝学,要把叶春秋当做典型,其实一点都不难,只需把叶春秋往诸葛孔明那个方向靠就成了。

    当然……孔明叶春秋是高攀不上的,可至少也得是个打下手的马谡一样的人物吧,虽然马谡结局不太好,不过也无妨,现在听说有火油,这特么的就是孔明、周瑜这些人的拿手好戏,是读书人决胜千里的传统项目啊。

    他一拍大腿:“火油好,这是火攻,嗯,先是奇兵计,之后是火攻,很好,好得很哪。”

    他连连说好,气得本想听张飞、关羽那样一言不合先单挑的曹公公吹胡子瞪眼,当然,他没胡子,只好瞪了邓健一眼,显出不满。

    叶春秋继续道:“此时倭人已是折损了不少,只是这倭人倒也是勇不可当,居然不肯退却,于是学生与钱指挥便率军而出,与倭寇鏖战。”

    邓健听着打着节拍,他不太喜欢叶春秋提着一把剑冲出去真刀实枪的跟倭寇厮杀,哎……太不斯文,也罢,就权当是尊重事实吧,反正到时候回去还是要润色一些的。

    曹公公却是眼睛一亮,他就喜欢听这个,忙是咿咿呀呀道:“哎呀呀,好紧张,好紧张,要吓死咱了,吓死咱了,接下来呢,接下来如何呢?”

    叶春秋觉得挺逗比的,就好像是在说书一样,他只得道:“噢,接下来……接下来我便厮杀进去……”

    曹公公这时候打断叶春秋:“太简单了,咱很失望哪,春秋,咱只问你,你有没有怒发冲冠?”

    “这……想必是有的吧。”

    曹公公眼眸一亮,朝书记官道:“嗯嗯,记下,记下,这个要着重记下,叶小英雄,眼见倭寇,顿时怒气腾腾,虎目一张,便持剑在手,一跃而出,手中长剑挥舞,便先斩了一个倭人,倭人大恐,不曾料到,世上有如此英雄,心中已是生怯。”

    书记官埋头,唰唰的开始记录,曹公公的语速太快,跟他娘的天桥下说书的一样,有点跟不上节奏。

    邓健有些恼火,羽扇呢,纶巾呢,特么什么都没有,他不好推翻曹公公的话,只是添上一句:“在跃出之前,春秋双目一沉,一眼便看透倭人虚实,心中大定,乃收起羽扇,扶正纶巾。”

    叶春秋惊呆了,嘴巴张得比鸡蛋大,话说……这个人是自己吗?

    曹公公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他越来越觉得邓健这厮是来拆台的,便阴阳怪气的道:“邓御史,这都要杀倭寇了,春秋还要插一把羽扇啊?”

    邓健不甘示弱:“天气这样热,怎么就不能带一把,公公不带,那是不怕热,可是春秋是小英雄,带一把羽扇怎么了?”

    曹公公讨了个没趣,便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邓御史,刘瑾公公若是听了你的话,只怕要不高兴的。”

    邓健撇撇嘴,一脸不屑:“我不认得什么刘公公,宫里除了天子,其他人也都不认得,只晓得我家大宗师谢阁老。”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热血沸腾(第十更)

    三言两语之间,各自就自报了家门。

    一个秉笔太监刘瑾,一个是内阁阁老谢迁。

    双方虽然都表示了对对方上头的人不屑,心里却都还挺忌惮的,都很识趣的没有把矛盾升级。

    顿了一下,曹公公便道:“咳咳,要咱说啊……”

    懵逼了很久的叶春秋终于忍不住了:“二位,是不是该听我说?”

    这两位确实有点过份了啊,虽然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叶春秋才是事主对不对,怎么说着说着,都成了你们说了。

    邓健却是笑容可掬的看向叶春秋道:“春秋啊,你还年轻,这些事,还是本官来说吧。”

    曹公公居然和他立场一致,也是点头:“是啊,春秋,咱和邓御史更熟稔一些,咱没有看你是黄口小儿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说这些,不太合适。”

    叶春秋彻底无语了。

    曹公公继续道:“好吧,邓御史,咱们都是为了朝廷效命,就听你一句,咱们就让春秋腰间别着羽扇。”他显得很大度的对书记官道:“中间得添一把羽扇,莫要忘了。”

    接着他叹口气又道:“接下来,春秋左冲右突,哎呀呀,当真是了不得,便见那沙场之上沙尘滚滚,小英雄仗剑,十步杀一人,那些倭人,莫不敢应其锋芒,个个战栗,只顷刻之间,便斩下三十颗头颅。”

    三十……还顷刻……叶春秋觉得曹公公有点收不住,自己特么除了宰了鬼岛三雄,满打满算,也没杀超过十个倭人吧。

    他本想善意提醒,邓健不由道:“三十,曹公公,我得提醒一句,这三十太整,听着有些像虚词一样,就好似那飞流直下三千尺,又或者是直上九重天,都是虚夸之词,不足为信,不妨斩下三十四枚头颅,有零有整,说出去也好听。”

    曹公公一听,很有道理啊,果然是御史出身的,他翘起大拇指:“邓御史这一句,咱很服气,好,就三十四。记下来,记下来。”

    邓健又感慨:“这时候该杀那鬼岛三雄了吧,总要用巧计才好,譬如声东击西,又或者……”

    曹公公笑容可掬:“哎呀……这杀人就像切西瓜一样,哪里来的声东击西,邓御史难道没听说过关云长温酒斩华雄吗?那么白马斩颜良呢?赵子龙七进七出呢?杀个人,哪需要这样墨迹,大刀一出,贼酋啪叽一下,脑袋落地了。咱呀,就爱看本《三国》,没事就翻翻,最佩服的关老爷,关老爷杀人,不就是如此的吗?咱爱这个,刘公公也爱这个,前些日子,刘公公跟咱修书,还在讨论关云长与赵子龙谁厉害一些呢,刘公公喜欢的,想必陛下也是喜欢的,咱们啊,你是陛下的臣子,咱呢,是陛下的奴婢,总要让陛下高兴对不对?这若是杀个鬼岛三雄还这样墨迹,说实话,你若是让人说出去,咱们大明的威严荡然无存啊。好吧,好吧,邓御史莫生气,索性就从了你,来,来,来,记下来……”

    曹公公在这里顿了顿,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扯着嗓子道:“正说道,春秋小英雄正杀的兴起,却见有一倭将,身高丈八有余,眼睛有若铜铃,臂如水桶,手持长刃,这妖人刃挥洒而出,宛如鬼哭,所过之处,我明军将士无人可挡,春秋小英雄见状,大笑三声,凛然无惧,又觉得热,便取出腰间羽扇,先扇了风,待养足精神,再杀将出去,那倭酋鬼岛三雄大喝一声:‘某纵横天下,不知杀了不知多少好汉,尔乃何人,敢来送死。’他话音落下,那春秋小英雄手中刀剑已是快如闪电,一剑封喉,倭酋鬼岛三雄,就此殒命,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诚如斯哉!”

    一口气念出来,曹公公兴致盎然啊,整个人都激动的不得了,继续手舞足蹈:“却又鬼岛三雄一死,倭贼尽皆胆寒,觑见春秋小英雄,便风声鹤唳,犹如撞鬼一般,春秋小英雄杀的兴起……好吧……他又扇了风,提剑再战,只杀的天昏地暗,沙尘滚滚,那倭人见状,纷纷抱头鼠窜,只留下一地尸首,竟有千余……”

    叶春秋吓呆了,卧槽,我特么这算不算是欺君罔上?他连忙道:“曹公公,曹公公……倭寇总计七百余。”

    曹公公被叶春秋的话打断,有点恼了,瞪着眼睛勉强叶春秋笑了笑:“噢,只有七百余啊,那只好留下一地尸首,竟有五百余。”

    邓健觉得浮夸得过份:“曹公公,这倭寇有七百,又俘获了一百余,满打满算,死的也只有五百余了,何况先前还有火攻,海宁卫诸军那儿,就算不切个两三百,好歹也给他们留百十来个吧,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曹公公倒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邓健跟他好声好气的说,他反倒愿意接受,便笑吟吟的道:“很有道理,咱居然产生了如此致命的疏忽,那么……书记官,你改一改,就三百余吧,哎……虽是少了一些,不过倭寇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个个勇不可当,也还过得去。大抵……就是如此了,邓御史认为如何呢?”

    邓健心里压着一肚子火,特么羽扇纶巾、谈笑之间倭寇灰飞烟灭到了曹公公口里,怎么就像一个没事就扇扇子的逗比,他左思右想,道:“不妨再添一句,那倭寇狡诈,见主帅被杀,个个愤慨,数百人蜂拥而上,要为鬼岛三雄报仇,却见小英雄叶春秋镇定自若,不以为意,嘴角勾起,含笑带嗔……”

    “含笑带嗔……”曹公公指出错误:“怎么能带嗔,像biao子一样,理应是顾盼自雄,这才显得小英雄盖世无双!”

    邓健没好气的道:“好吧,大抵就如此吧,曹公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曹公公笑吟吟道:“还有一些,这都是咱多年来的想法,说出来,只怕献丑,今儿不是正逢其时嘛?来,书记官记下,却说贼寇已是灰飞烟灭,小英雄杀的热血沸腾,竟还不觉得疲惫,乃举起一只三百斤四足鼎,朝天咆哮一声,方才压住了心中的血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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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会有麻烦(第一更)

    邓健显得气急败坏:“沙场之上,哪里来的鼎?”

    “这个……”曹公公也有点发蒙,想了想:“没有四足鼎,理应也有滚木什么的,不妨如此,残存了一个倭寇,正待要逃,春秋小英雄将其追上,怒发冲冠,乃大喝一声:‘小贼焉敢犯我国疆’,于是将他提起,双手一撕,这倭寇啊呀一声,顿时天空血水洒下,那倭寇竟是一分为二,身首异处。”

    “……”邓健又傻了。

    叶春秋也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手撕鬼子……我是不是庆幸这时候还没有出现手榴弹,否则多半还得来一个裤裆里藏za弹不可,叶春秋想到此处,忍不住夹了夹腿,心里毛毛的。

    曹公公独断专行道:“就如此了,你看看,事情已经查明了,很详细也很清楚,倒是有劳了春秋,你瞧瞧,为了禀奏,脑门都冒汗了,邓御史,咱的差使算是完了,噢,还有,书记官,待会儿写完了,呈送到咱这儿来,咱要过过眼,春秋小英雄的英雄事迹,想一想就令咱热血沸腾啊。”

    叶春秋想说什么,曹公公没有给他机会,而是语重心长的拍一拍叶春秋的肩,忍不住手指在他肩上又翘个兰花指,那指尖便戳了戳叶春秋的脑门:“春秋小英雄,你呀……真真是立了大功劳了,陛下现在急着等禀奏,过不多久,就要论功行赏,啧啧……真是羡慕你呢,小小年纪,就有这盖世功劳,陛下肯定要龙颜大悦不可。”

    “好啦,好啦,春秋小英雄,咱和邓御史还有细节要推敲,你呢,也是乏了,在牢里没少吃苦吧,那都司,可是死定了的,你大可放心,好生歇了去吧,去寻你爹,寻你的宗师。”

    叶春秋很想跟他讨论,自己如何杀敌,可无论是曹公公还是邓御史,似乎对此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急匆匆的就要赶人,叶春秋心里笑的发苦,只得道:“学生告退。”

    从都司衙门里出来,外头已聚了不少人了,郑提学来了,老爹来了,居然连舅父也在,估摸着是在宁波听到了消息,赶紧就往杭州跑来给老爹报信来了,至于陈蓉和张晋等一些相熟的举子,也都在外头焦灼的等待,叶景第一个看到叶春秋,眼睛一亮,几乎要流下泪来,一个箭步冲上来,便将叶春秋搂在怀里,道:“你……你真是不晓事,招呼都不打,还诓骗为父,你看看,清瘦了,吃了不少苦吧,哎……哎……你总是自作主张。”

    其他人便都笑吟吟的围上来,都来劝叶景,郑提学道:“春秋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事情紧急嘛,保家卫国可错之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春秋这样做,老夫很是欣慰,有这样的门下,脸上有光。”

    张晋大叫道:“春秋,外间都在说你在宁波撕了倭寇呀,到底是也不是……”

    卧槽……叶春秋觉得自己今儿脑袋容易死机,原来曹公公不是手撕鬼子的原创啊。

    叶春秋忙道:“哪里的话,都是坊间流言,呀,我饿了,饿死了,谁请我去聚宝楼,爹,孩儿现在背了一身的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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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忙道:“哪里的话,都是坊间流言,呀,我饿了,饿死了,谁请我去聚宝楼,爹,孩儿现在背了一身的债了。”

    刚刚出狱的叶春秋号召力还是很强大的,张晋忙说:“我请了,张举人就好这个面子。”

    张晋想了想,突然意识到大宗师郑提学也在,忙是舔着脸笑嘻嘻道:“大宗师不妨也去吃杯水酒,若能大驾莅临,学生便算祖宗积德了。”

    马屁拍到这样恶心的地步,也算是奇葩。

    郑提学却还是端着架子的,跟一群门下吃酒,若是喝高了可不好看,便捋须道:“春秋无事就好,老夫还有公务,只怕无法成行,改日吧。”

    张晋立即一脸遗憾:“大宗师说改日,那就改日了,学生送一送大宗师。”

    忙不迭的去拦了一顶藤轿,伺候着郑提学坐进去,叶景和叶春秋过来致谢,郑提学微笑道:“无妨,无妨,不过眼下……”他皱皱眉:“会有麻烦。”

    麻烦……

    叶春秋楞了一下,便见郑提学捋须道:“你是举子,本来按理,你当去国子监读书的,不过老夫给你告了病假,说你身子虚弱……哎……春秋,你都能撕倭寇了,这不是摆明着老夫是在骗人吗?本来骗人也没什么,南京国子监怎么不会明白其中的关节呢,不过老夫估摸着,国子监祭酒这一次怕是要发公文来的,非要你去不可,你心里要有准备。”

    说罢,命轿夫动身。

    叶春秋和叶景面面相觑,他悟了。

    现在出名了啊,又是解元,又平了倭患,多少人看着叶春秋眼红?就如那南京国子监,那儿就会都是捐纳生的天下,当然,也有一些穷举人在乡中混不下去,而国子监是提供住宿和伙食的,连笔墨纸砚也有提供,还有大量的藏书供他翻阅,去那儿混着似乎也挺好。

    国子监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啊,说到底,就是生源太差,可是那国子监里的学官,也不是省油的灯,谁不愿意跟一些有前途的学生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呢?想想看,这位叶举人现在很跑火啊,当然巴不得叶春秋赶紧去国子监拜见他们这些‘恩师’。

    现在叶春秋是香饽饽,没关系的人都想凑点关系来,更何况按照朝廷的法度来说,叶春秋既然无病,当然该去读书。

    我去……很复杂的样子。

    叶春秋也没想这么多,那公文也没这么快来,自己混着混着,就要到年末了,年末了读个什么书,多半也就是明年年初的时候躲不过,实在不成,就说自己手撕鬼子扭伤了腰却不知可不可以糊弄过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送刀(第二更)

    哎……国子监名声太臭了,几乎在那儿读书的,十个有九个,不是被认为是穷酸举人,要嘛就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叶春秋想到这个,心里还是挺郁闷的,于是连忙将这事先抛于脑后。

    被人拥簇着,终于到了聚宝楼,这聚宝楼的掌柜和店伙都来瞧稀罕,纷纷低声议论:“这不就是手撕倭寇的叶解元?了不起啊……”

    呃……

    叶春秋忙是登楼,张晋很豪气的去点了酒席,便又上来,朝叶春秋挤眉弄眼,感叹道:“真是糟糕啊,和春秋做朋友的压力太大了,到了哪儿都是万众瞩目,哎哎……下次戴个斗笠遮一遮脸才好,免得风头太大,招蜂引蝶。”

    一个举子立即作势要掷筷子,大叫道:“呀,这饭吃不下去了,白吃都吃不下,不要拦我,放我走。”

    大家就笑,叶景出来打圆场:“他就是这样的,你不和他吃饭,难道还要舍我们不顾吗?”

    陈蓉也笑呵呵的道:“是呀,更该吃穷他才好,这样才解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胡说八道一通,张晋并不生气,只是托着下巴:“这里头只有春秋最好,他就不讥讽我。”

    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春秋便绷着脸道:“我正想着该如何撕了你,是拦腰而撕呢,还是一分为二。”

    “哈哈……”

    张晋便怒了:“岂有此理,最坏的就是春秋。”

    倒是陈蓉很认真起来,道:“春秋,七月十三,是我向表妹提亲的日子,本来大家伙儿都热热闹闹,唯独不见你,你说该怎么办,待会儿先罚酒三杯再说。”

    叶春秋忙是惭愧的道:“是我的错,陈兄勿怪,我当初……”

    陈蓉摇头:“罢了,你要去平倭嘛,保的也是咱们宁波的乡土,我若是怪你,从此便无颜见家乡父老了。”

    等到酒菜上来,叶春秋在众人的起哄下先喝了三杯,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很舒服很温馨,比起此前遇到的凶险,他宁愿沉浸在这‘温柔乡’中。

    等到酒过正酣,一开始叶春秋老爹在场,大家还放不开,后来就开始放肆了,大家拿着碗反盖,接着拿筷子将碗底敲得叮当作响,一面说着词令,一面劝酒,以至于叶春秋吃的大醉,脑子晕乎乎的,步伐沉重,只记得几个人笑嘻嘻的说:“春秋不济事了,下次再灌他。”

    “呸,这不要脸的东西,方才念词令的时候,还念‘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呢,酒中仙就这样的德性。”

    我去,满满都是嘲讽啊,叶春秋想要挣扎起来跟他们争辩,却觉得眼皮太过沉重,便失去意识。

    次日醒来,头依然因为宿醉而有些沉重。

    倒是外间有人来,却自称是造作局的人,很客气的在外头等叶春秋起来,见了叶春秋,笑吟吟的道:“我家曹公公给叶春秋问个安,噢,有一件事……曹公公听说叶小英雄有一柄刀寄落在都司府,原来却是被那犯官给私藏了,便连忙叫小人送了来。”

    倭刀……

    叶春秋想起来,那人将刀奉上,叶春秋忙是接过,再三称谢。

    这人只是笑呵呵的道:“曹公公很喜欢和小英雄这样的人打交道,本来是要亲来的,不过却还要润色一下小英雄的事迹,脱不开身,宫中等得急,好了,小人不敢叨扰,告辞。”

    听到润色二字,叶春秋真是哭笑不得,话说……那位曹公公上辈子一定是个没割jj的网络作家啊。

    他绷着脸,不敢笑,客客气气送那人到了门口。

    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仔细端详着这刀,刀自然是神兵,不过养护很有必要,他在光脑中搜了关于养护刀剑的一些知识,心里大致有了一些底。

    近来清闲,便在院中熟练这柄刀的性子。

    叶景不喜叶春秋舞枪弄棒,不过可以强身健体,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叶春秋现在不过一米六的身高,年纪还小,而这柄长刃比之从先的短剑却长了许多,足有一米三四左右,吹毛断发、锋利到了极点,挥舞起来,那长刀破风的声音仿佛哨声一般。

    不一会儿功夫,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现在这武器还不趁手,挥舞时有些僵硬,反而消耗体力,叶春秋知道要慢慢适应却是急不来的,便收了刀,悬在腰间。

    渐渐的,叶春秋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恰好是第四版的太白集发售的时候,那王羲之的父亲王方特意请叶春秋去杭州新的工坊走一走。

    因为资本雄厚,再加上连续两版打底之后,太白集就会是风靡江浙,因而不少书商,已经不再愿意进其他的书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其他的书价格高昂,纸质和油墨印染也没有太白集精美,里头的内容,起初比之小打小闹的生员要高了许多,不过渐渐也开始力不从心了,毕竟太白集一火,太白诗社已经开始四处去求稿,每日不知多少稿子来,再从这数百上千份稿子之中,寻到一些精美的文章和诗词,内容不但丰富,而且可读性也是很强。

    既然如此,其他书几乎已是无人问津,各大书铺的书商现在几乎成了这个太白集的分销商,进货量也开始增大了,太白集还未发售,坊间就已经有了许多议论,都在猜测这一期的太白集会有什么文章出来,大家都是翘首以待。

    而书铺也恰如其分的开始挂起牌子,隔三差五曝出一点争议性的话题,譬如此次文章,举人刊载的有十七篇,生员三十九篇。

    众人又开始议论了,群情汹汹,有人在猜测是哪些举人的文章登了,又争吵生员的文章这一期似乎有减少的趋势。

    所以在这个簇新的工坊,几乎杭州城所有最出名的活字和印刷以及雕版的匠人都齐聚于此,就会日夜开工,不断开印,这一期的印数数量很大,足足五万册,这样的销量,已经算是保守的估计了,王方终究还是个谨慎甚微的人,不敢闹得更大。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未来老丈人(第三更)

    诗社那儿,已经成立了一个审稿的评鉴团队,都是请来的一些大儒和名士,陈蓉好说歹说才拉来的,随着诗社的影响力增大,也有一些大儒愿意掺和进来,交叉进行审稿,确保文稿的质量。

    某种程度,陈蓉这个家伙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他总能有一些新奇的影响,再加上王方这种商贾出身的人,聚在一起,总有稀奇古怪的想法。

    譬如专门开辟斗诗的专栏,上一期公布下一期诗词的征稿,譬如第三期,最后便注明,四期的诗词将以时下很热的四季为题,所以这一期,诗词的专栏里几乎都是同一种诗词,这种诗词和平素那些精美的诗词汇编不一样,题目不同的诗,很难分出太多的高下,而同一题的诗,大家各自拿出看家本事,却容易分出高下,而且更有一点竞技娱乐的意思在,等到发售出去,也容易让买书的人有更多的话题,总会有人觉得这首诗好,也会有人觉得这首诗不尽如意,怕是又要有的争了。

    八股文章也是太白集的重点项目,几乎每期,都要汇编二十篇佳作,不过却是不能同题了。

    因为八股文章对于读书人来说,便相当于后世的考试资料,知识含量越丰富越好。

    当然,应叶春秋的提议,书里还有一些类似于简讯的栏目,主要是说一些读书人事迹的,譬如某某生员,家境贫寒,却不肯放弃读书,如何孝顺父母,最终中了生员云云。

    又或者某生家中父母病了,终日在床榻一侧照料,不敢宽衣解带之类。

    还有某地修学,某生拿出了平时积攒的银子。

    本来陈蓉和王方对这些并不看好,不过第三期刊印出来,效果反而出奇的好,一方面,这种扬善的短讯,颇有些褒扬善举的意思,带有一点社会责任的性质,连学官们都开始说好,地方的官吏,也乐见其成,这就使得太白集与地方官府和学官有了一些牵连,甚至有各县的差役,奉着各自父母官的命令跑来诗社,说一些本县的善举,昨儿就有余杭县的公差来,说有某人修桥铺路,花费巨大云云。

    除此之外,生员们其实也爱这个,人嘛,总是爱模仿的,无论这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还是因为其他缘故。报社总会收到一些寄送来的碎银,其实都不多,都是希望是将这些钱送给那贫寒的书生。

    别看只是一个很小的栏目,效果却是奇佳,甚至一些事迹,也能成为某些话题,引起各种议论。

    叶春秋在工坊里走了一遭之后,便和王方打了招呼告别。

    王方虽然请了叶春秋来,本来是要作陪叶春秋到处看看的,结果才进去,就各种俗事缠身了,有匠人跑来说雕版出了问题,他便急匆匆的赶去解决,还没歇下,又说某某书铺的人上门来了,非要加大供货量不可,说要闹起来,他又赶去安抚。或者是哪里的油墨进来,出了一些问题,质量低劣,他便气冲冲的去,叫了人,将油墨送回去退货。

    结果本来是和叶春秋打好关系的举措,却成了叶春秋一个人瞎晃悠,见叶春秋要告辞,王方这才放下了手头的事,道:“春秋,哎……真是惭愧,倒是怠慢了你。”

    他对叶春秋越发看好起来,晓得这个春秋是能人,不但有他的名声能镇得住诗社的场面,而且又处于诗社的核心和灵魂,最重要地是,宁波平倭的事,已经让这个解元将来的前途更为期待,太白集要壮大,除了扩展自身的影响,自然也急需要一批方方面面的关系,还需要有几尊门神,叶春秋是最适合的人物。

    叶春秋抿嘴一笑:“为何要说惭愧?学生瞧着王先生忙碌的样子,自己反而惭愧了,许多事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辛苦了王先生。”

    王方呵呵笑起来,之所以愿意和叶春秋彻底穿一条裤子,连女儿都送了出去,除了以上的一些想法之外,怕也是和他对叶春秋的观感有关,其他的读书人,莫说举人,就是个小小的生员个个都是傲的不得了,从来不晓得体谅别人的难处,唯独叶春秋,虽然已经是解元,名气也不小,却总使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连忙作揖,道:“不知小女如何了?”

    叶春秋道:“羲之很好,她是个很激灵的人,嗯,我很喜欢,不过舅父在杭州开了女医馆,一时找不到人手打理,所以我便请她去帮帮忙。”

    啊……

    听到叶春秋说我很喜欢……王方心里就有点儿着急了,他是早就铺排好了的,羲之虽然给叶春秋将来做妾,确实是委屈了一些,可这人毕竟是解元,家里有个爹也是举人,况且又是少年俊杰,也不算什么辱没。原以为羲之和叶春秋早就成了秦晋之好呢,可是叶春秋这样大大方方说喜欢,王方就晓得,叶春秋这个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王方心里有点失落,不过打紧,春秋还小,而且女医堂他也知道一些,近来据说许多夫人小姐去,那儿倒是很热闹,他便笑道:“那么,小女就拜托春秋照料了。”

    叶春秋连忙谦让:“是羲之小姐照顾学生才是。”

    嗯……有点怪怪的,这算不算未来老丈人的嘱咐。

    不过好像……又似是未来老丈人之一。

    叶春秋对于自己的家庭生活,还没有太多的规划,年纪小嘛,情有可原的,不过许久不见羲之,心里也怪想念的,嗯……也不算情愫,理应就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心疼吧,她一个家中的小姐,却因为老爹的心思,或者也是这个世道的无奈,平时待守闺阁,而今……却被自己送去了女医馆独当一面,好吧……该去看看她。

    叶春秋辞别了王方,近来手头还算活络,虽然还背着一身债,不过债主没上门,倒也能奢侈一些,雇了车轿,赶往女医馆,因为天色还早,叶春秋却不敢进去,这儿只允许女子出入的,得入了夜,这儿打了烊,叶春秋才能从侧门进去看看,所以他不急,只好在外头晃荡。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打交道(第四更)

    “公子,公子……”一个大嗓门喊叶春秋。

    叶春秋回头,却是大牛,大牛很了不起,已经从宁波混到了杭州。

    叶春秋笑吟吟的上前,道:“大牛怎么也来了?”

    大牛忙是要给叶春秋行礼,道:“现在杭州的买卖好,孙东家说杭州的医馆需要个女厨娘,这不,我娘就来了,我就跟东家求告,说是俺得照料着我娘才好,孙东家说反正也需要个看门的,便领着我来了,呀,公子比从前个子高了。”

    他说话压不住声的,声音像破锣,引起路人侧目。

    叶春秋便抿嘴笑道:“令堂现在身子好了?真是恭喜,噢,大牛,你来了几日,这儿的生意如何?”

    大牛笑嘻嘻道:“好着呢,每日都是上百个车马出入,而且人是越来越多,不带消停的,不过我只是在这儿看门,不肯让我进去的,我住也只能住在外头,连吃饭都得我娘送出来,我娘说了,她在里头过的很好,自我爹死后,就没过过这样舒心的日子,多亏了公子。”

    一个汉子外加一个白面的小书生,就这么很不雅的蹲在墙根,彼此说着闲话,一拉一扯,这大牛虽然粗鲁,却对于坊间的事信手捏来,叶春秋听的很有趣。

    恰好有卖冰的来,叶春秋叫人买了冰,便又回来,和大牛蹲着啃,这年月冰的价格不低,大牛很小心翼翼的想捧着留给老娘吃,结果那冰便滴滴答答开始要化了,于是索性横了心,狼吞虎咽。

    等到天色渐渐暗淡,许多严严实实的车马也已出来,看门的老妪探头出来,在外头挂了打烊的灯笼,叶春秋这才精神一震,和大牛告了别,从侧门进去,他对这里的格局熟门熟路,此时那饭堂里倒是灯火通明,其他地方也不见人影,想必这时候,许多人都去吃晚饭,只有那管账的碧云阁里却还亮着烛火,他知道账房和其他地方不同,别的地方只要收了工,那些女学徒们便可自由自在,唯独账房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忙碌,叶春秋便信步走去,等到了碧云阁外头,却听到里头传出声音。

    先是一个老妇的声音:“王小姐,这难道怪的我们吗?你们几次来咱们布店里来进货,都是挑三拣四,今儿说花色不好,夫人们不喜欢,又说充斥了一些下脚料,吓,这是什么话,张记布店在杭州可是几十年的声誉,老身的男人经营了这么久,也不曾听说过有人这样说的。你们又要压低价钱,又要好料子,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事,王小姐管着帐的,老身自然要仰仗你,可是如此挑三拣四,总是说不过去。”

    噢,原来是和供货商打交道。

    叶春秋心里了然了一些。

    这时便听王羲之的声音道:“话不可这样说,你总说价钱低,可是我却是打听了,同样的松江绸缎,别处三两银子就有一匹,却是卖价,可是我们虽然从你们的布店虽然是二两三钱,却是进价,你们自松江进的货,也不过一两九钱,中间有这样大利差,怎么就成了医堂这儿压低了价钱呢?还有,从前我们卖的少,一日下来,能卖出一匹就不错,可是现在,一日就可出五六匹,你自己扪心想想看,你们自家的店,一日卖的了这个数吗?这样下来,一日就等于平白让你们挣了一二两银子,难道你还嫌少?”

    “医馆做的生意,讲究的是声誉,夫人们平素用惯了上等料子,所以既然摆在这儿货架的绸布,总要上乘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医馆才肯向你们进,为的就是保证优质,可是这几日你们送来的货,却是越来越以次充好,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今儿要结账,我是不肯的,先将那些劣质的绸子退回去再说;还有,我虽每日都在这医馆里,外间的事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张记布行,仗着给医馆供货,有了稳定的利润,于是连外头的价格也降低了一些,为的就是想要挤垮同行,这也使你们布行本身的生意好了不少。”

    王羲之在这里顿了顿:“因为医馆,才有你们张记布行的生意兴隆,没有医馆的利润撑着,你们怎敢随意降价?所以现在是布行离不开医馆,医馆却可以选择供货的布行,赵娘子,你们从医馆里牟了这么多利,这本是你们该当的,医馆呢,也不求别的,宁愿进价高一些,可是质量却绝不能出什么岔子,可是你们送来的货越来越不走心,却又逼着医馆给你们按时结算尾款,这是什么道理?我一介小女子,受人之妥,在此管着经营和账目的事,赵娘子这样,让我很为难。所以那些次货统统要退回去,这个帐也不能结。”

    叶春秋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这个王记的布店,是医馆的供货商之一,只怕一开始信誉还是很好的,不过却是欺医馆这儿没什么人懂行,便在供货时做了手脚,王羲之现在不肯结算,他们便来闹了。

    王羲之一番话,也算是入情入理,有钱大家一起赚,你们王记布行原先生意只是还可,一日不过卖出一二匹的丝绸,可是现在给医馆每日就要供上几匹绸子的货,虽然供货的价格低,却还是有稳定差价的,做生意就是如此,这边布行既然可以在医馆里挣了差价,另一边,他们本身的布行因为已经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就有了许多转圜的余地,比如原先的店铺,他们需要雇佣伙计,需要租赁店铺,这都是实打实的开支,每日只能销这么多货,所以每匹布,必须得有一定的利润,可是现在给医馆供货,使他们压力减轻,他们就可以在外头压一压价,挤兑一下同行了,毕竟同行没有只有店铺这一个销售渠道,若是也跟着贱价,必然入不敷出,这张记布行,就是靠着这个,生意开始越来越起色。

    虽料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渐渐开始觉得不满足,便开始以次充好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仗势欺人(第五更)

    若是其他人,例如是曼玉那样的小女子,当然会有可能被他们糊弄过去,而且在这里经营的都是女子,女人嘛,毕竟在这个时代很难见什么世面,吃了闷亏也不敢声张,那姓张的和他姓赵的婆娘多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偏偏王羲之出自商贾之家,能写会算,也颇有一些心计,便索性直接戳破了他们。

    那赵婆娘听到王羲之说布行离不开医馆,便开始愠怒了,口气也变得不友善起来:“呀,这是什么话,你们不结算银子,莫非还想将张家一脚踢开?呵……小娘子,我晓得你们是从宁波来做买卖的,可是到了杭州,这生意却不是你们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想把张家踢开,那是休想,这货物嘛,也总是有好有坏的……”

    王羲之娇斥一声打断她道:“既是生意,医馆也从你们那儿进货,合则聚不合则散,就是这样的道理,赵娘子……这尾货,烦请你们带回去,银子是不结的,明日你们若是再送劣货来,从此医馆和张家就没关系了,没了张家,我们可以找陈家、王家、刘家。”

    赵婆娘顿时怒气更胜,声音凄厉的大喊道:“你敢?你一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做主,别以为开了医馆,你就上了台面,你是瞎了眼睛?我兄弟可是在同仁县当差的,惹得急了,教你们医馆开不成。嘿……你这小娘皮子,谁晓得你哪儿来的野丫头,还想撒野了不成……”

    王羲之听罢,不由羞怒道:“你……你为何骂人。”

    赵婆娘冷哼一声:“骂的就是你,莫说我欺……”

    此时,门突然被推开。

    赵婆娘吓了一跳,忙是回身。

    便看到了头戴纶巾,身穿儒衫的叶春秋,叶春秋脸色很平淡地走进来,他抬眸看到王羲之眼里雾水腾腾的,许是因为赵婆娘的话刺伤了她,她自幼就在闺阁里,虽然耳濡目染,晓得生意该怎样做,可是真正遇到这种含枪带棒的污浊恶语,便鼻头有些发酸了。

    王羲之见到叶春秋,先是微微愕然,然后显得有些无措。

    那赵婆娘不由笑了:“哟,这个是谁,还是个小相公,是个秀才啊。”这种妇人,倚老卖老,是绝不会把叶春秋这样年岁的人放在眼里的,便斜着眼看着叶春秋道:“倒瞧着像和王小娘子有什么私情似的……”

    此话一出,就是恶毒无比了,王羲之还是个姑娘,一个姑娘家家,在这个时代被人说有什么私情,这就等同于是当面骂人……biao子。

    她叉着手抱在胸前,还待要说。

    王羲之虽然是被父亲送来,有和叶春秋进一步发展的意愿,颇有点儿像是童养妾的意思在,可赵婆娘尖酸刻薄,却还是教她掩面无法做人,只是忍着不抽泣出来。

    却冷不防叶春秋朝她作揖道:“是赵大娘吗?你们张家的生意,医馆不做了,也请赵大娘口下留德,赵大娘请回。”

    赵婆娘一听到叶春秋说医馆不和张家做买卖,顿时惊了,现在张家仗着医馆的稳定供货才能在外打价格战,意图垄断某个街坊的绸布市场,若是医馆这边的稳定收益没了,这还了得,租赁、雇佣这些可都是要钱的,张家怎么吃得消,她不肯依,便嚷嚷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又是什么人,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想踹开张家,张家也绝不好惹,惹急了……”

    叶春秋温文尔雅的笑了笑:“惹急了,你还有一个兄弟在仁和县当差是吗?”

    赵婆娘便得意洋洋想要承认,禁不住叶春秋突然扬起手来狠狠朝她面上拍来。

    啪的一声,赵婆娘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顿时暴怒,再看叶春秋,却听叶春秋接着道:“那么……如此看来,我是惹了一场官司了,那叫你那兄弟来拿人吧,告诉他,我叫叶春秋,叶春秋就是不要你们张家的货,从此之后,也不准你踏进医馆的门,再有下次,就没法儿善了了,这一巴掌,是替王小姐教训你,你若是敢坏她名节,下次就没有这样好说话了,请回。”

    赵婆娘捂着脸,正待要撒泼,猛地听到他叫叶春秋,心里似乎觉得有印象,再看叶春秋纶巾儒衫,又说叫你兄弟来,偏偏这个人,居然还是温温润润的样子……

    面对这么个小小少年,赵婆娘竟没来由的有些害怕了,一个人温文尔雅不可怕,甚至还称得算是软弱可欺,可是假若一个人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是这样和善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没有凶光,只有清澈见底的温润;面目没有狰狞,只有那种恬然的微微笑意,这……就有那么点儿……

    赵婆娘狠狠瞪着叶春秋。

    叶春秋方才微微皱眉,显露出一丁点不耐烦:“快走,我只说过,你只要管好你的嘴,那么随你是要去打官司,还是寻人来衅事,都由着你;可若你是敢胡说八道,便撕了你的嘴。”叶春秋顿了顿,他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会撕。”

    赵婆娘呆住了,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压了下去,便只好低声咕哝,一脸委屈,却还是乖乖逃了出去。

    叶春秋吁了口气,做生意……确实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打开了门,就不知会有多少幺蛾子和牛鬼蛇神。

    叶春秋坐下,道:“羲之,给我泡壶茶。”

    王羲之这时已是破涕为笑,虽然受了委屈,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叶春秋打人的样子,不是很凶,可是依然很怕人,她只是个女子,总是哀怨自己无依无靠,可是叶春秋虽然并不伟岸,却给她一种很舒服的保护感,她忙不迭去泡茶,很乐意伺候着叶春秋,叶春秋抿嘴喝了一口,王羲之盯着:“是不是茶叶放多了,我总是笨手笨脚。”

    叶春秋朝她笑了笑:“还好,嗯,现在生意好吗?我听说单单绸子,一日就能销四五匹,这可不是小数目?”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来见你的(第六更)

    听到这个,王羲之反而放下心来,她如数家珍道:“是呀,而今来医馆的夫人小姐,大抵每日在七八十人至百人上下,也未必都是来看病的,只是来这儿躲个清闲,就如那郑夫人就常来,还结识了几个朋友,自然隔三差五要来聚一聚,人既然来了,除了有的身子不爽,让曼玉帮着检查一下,开一些药,大多数要嘛聚在一起喝喝茶,不然就是在里头的铺子里闲逛了,她们大多出手都很大,不像小门小户,只是扯几尺做一身衣衫,平时一些迎来往送啊,还有府里也有一些女眷,都要一并用的,都是一匹一匹的买;还有那金银首饰,她们也愿意亲自挑选自己喜爱的式样,郑夫人上次还说起呢,说是以往这些东西,都是让府里的男人们去买,可是他们哪里懂得好坏,且不说那些下人们总是油滑,往往一两银子的东西敢报二三两,何况他们多是应付,自然是自己精挑细选,亲自试一试才好。”

    叶春秋颌首点头,心里说,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女性市场,明明是为了供应女性,可因为时代的原因,女子们,尤其是这些富家的夫人和千金,是足不出户的,结果自己要用的东西,却不得不委托给了家仆或者是其他男性的亲属,男女之间的审美观本就不同,何况根本不能亲自来试,自然而然,也就有诸多不便了,叶春秋供应的就是这个市场,既能挣钱,同时也满足她们与生俱来的购买**。

    “其实现在生意最好的,反而不是布匹和珠宝,也不是胭脂水粉,这些现在生意也说的过去,每日的售出,甚至比外头闹市里的布店、珠宝店还要高,不过和新开的鞋店和成衣店比,却还是差了。这鞋店主要卖的就是各种料子的绣花鞋,夫人和小姐们都很是喜欢。”

    她说着说着,眼里水汪汪的,不自觉的露出了憨态,灯影下煞是动人:“你是不知,大家都喜欢试一试鞋子和成衣,这女鞋和成衣,本来外间是极少有卖的,嗯,你是知道的,女子们只能足不出户,这衣鞋一般都是府里的裁缝自己做,也有一些家境不甚好的,也只好自己纳衣纳鞋,真有成衣和成鞋,毕竟不是自己亲自采买,谁能知道合身不合身、合脚不合脚。不过自家做的,怎么比得过外头的成衣店更时新,款式也多样一些,连我……咳咳……我买了几件呢。”本来想伸出脚来让叶春秋看看自己的绣花鞋好不好看,顿时又想到这样很不妥,便抿抿嘴,借口把脸侧到一边去看灯烛而掩饰了羞怯:“所以鞋子和成衣卖的都多,孙东家已经在杭州,寻了一些熟稔的裁缝和织工,专门制造各种新颖的衣鞋,里头的利润很大的,一双鞋上等的绣花鞋,就是三百多文,夫人和小姐们挑中喜欢的,也不在乎。”

    她皱皱小鼻子,露出一丁点的不满:“唯独不好的,就是那东厢的雀儿牌牌馆,虽然许多人喜欢,而且……尤其是夫人们喜欢,凑在一起,总是邀了许多人来,不过有些闹,每日都要坐满七八个桌子,从早打到天黑,才肯回去。”

    叶春秋不禁失笑,所谓的雀儿牌,其实就是麻将的前身,叶春秋教人雕刻了二十副上好的麻将出来,之后再将规则传授给了几个女学徒,那女学徒前一些日子,便每日坐在那儿打广东麻将,一些夫人们若是经过,肯定要驻足围观,等看的差不多了,就免不了要亲自上场试试。

    不过这种玩意,一旦上了桌,想下就难了。等到越来越多人参与其中,就渐渐开始风靡。

    女子们在自己家中,其实没有什么娱乐,就算想要打牌或者搏戏,也难找到什么伴,毕竟自己的男人很忙,其他的男人嘛,自然是尽量少接触,家里的女眷,若是丫头什么的,玩的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家里的女主人就这么多,何况还可能彼此有所嫌隙和竞争,就更难凑一起了。

    可是在这儿不同,许多夫人没有彼此的利害关系,在这儿一坐,一边兴冲冲的玩着麻将,边上自有女学徒端茶递水,还有一些人站在边上看着,慢慢的大家熟络起来,就成了密不可分的麻友,平时呢,若是玩得好的,定会约定下次再来,即便是因为打起麻将来起了争执,双方隔空叫骂一通,便放下狠话,明儿再不来了之类,第二日能忍住,第三日多半又要聚在一起,即便摆着一张臭脸,也要继续进行到底。

    这儿已经成了贵妇和千金小姐们难得的休闲会所,进了这里,不必担心有什么人说闲话,也没有什么妨碍名节的担心,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大窝的女人……

    汗……

    叶春秋咳嗽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说,难道和她说,雀儿牌馆乃是女医馆的精髓所在?

    叶春秋便绷着脸,道:“是啊,我当时也觉得很糟糕,女人家家,怎么这么乌七八糟;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这样的娱乐,不过开始只是想试一试,谁料成了这个样子。”

    正说着,外头便听到许多女学徒的嬉闹,她们多半是吃过了饭,难得有休闲的时光,不免胡闹一些。

    叶春秋连忙道:“好了,我得赶紧走,否则缠上,今夜多半是走不脱的,羲之,我们再会。”他忙是起身,也为这数十个女童而头痛,一个人招架不住呀。

    王羲之忙是唤他:“公子不见曼玉她们吗?”

    叶春秋便笑吟吟的收拾了要出去,道:“我来见你的。”打开了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羲之听到叶春秋说我来见你的,便觉得心悸的厉害,禁不住有些呼吸局促,待叶春秋走了,她倚着门,将云鬓前的乱丝拢到耳后,禁不住看着这浓夜里的点点星火,不由想:“他是专程看我的?他有这样多的事,理应是骗我的吧。”

    接着幽幽一叹。

    远处曼玉的声音欢快而来:“羲之姐姐,羲之姐姐,周厨娘问你为何还不去吃饭,再不去要冷了。”

    王羲之便扭了腰肢,回应道:“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御览(第七更)

    邓健和曹公公的奏报,几乎是快马加鞭望京里送的,急递铺里八百里加急,中途没有任何耽误,在第六日送到了宫中。

    不过因为这时已经入夜,紫禁城已经宵禁,所以宫门已经关了,直到次日清早,通政司才急急地送入了宫中。

    没有经过内阁,也没有经过司礼监,这是陛下早就吩咐好了的,要立即送来御览。

    于是一大清早,朱厚照一边任由宦官们梳头,一边看着曹公公的奏报。

    洋洋万言,密密麻麻的小楷,这若是平常的奏报,朱厚照早就开始打起哈哈来了,可是今儿,他却是显得极为用心。

    刘瑾也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在看。

    他能感受到朱厚照浓厚的兴致,还有那久盼的奏疏到来时那种雀跃的心情,甚至他能感受到,朱厚照在拿到奏报的时候,连手都有些发抖,虽然只是短短七八天功夫,可是对陛下来说,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一开始……嗯……朱厚照连连摇头:“跟朕所料想的一样,朕当初也是这样分析出来的,朕看出来了是声东击西,春秋也看出来了,可惜,内阁看不出,备倭都司都没看出,刘伴伴,你也瞧不出,可见你们并不聪明,太蠢。”

    刘瑾脸色僵硬了一下,这真是躺着都中枪啊,我不过是个奴婢,我要看这个做什么?他只是干笑,说一句:“奴婢是蠢,奴婢配不上陛下。”

    朱厚照舔舔嘴,继续看下去。

    然后……

    他猛地嘴巴张的大大的。

    卧槽……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叶春秋,身披金甲,手提一把长剑,左冲右杀,一言不合就特么的斩了三十多个倭寇啊。

    比朕厉害多了,朕也自幼习武,弓马的功夫嘛……嗯……也还过的去,前些日子,朕一个人,打败了十几个侍卫呢。

    不过现在看来,朕从前总觉得自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是不太谦虚呀,这叶春秋……似乎比朕还厉害那么一些些。

    等看到叶春秋一剑封喉,只一招便直接刺死了鬼岛三雄。

    朱厚照激动的颤抖,拍案叫好:“虎将,这是虎将啊,呀,刘伴伴你看,那倭酋鬼岛三雄大喝一声:‘某纵横天下,不知杀了不知多少好汉,尔乃何人,敢来送死。’他话音落下,那叶春秋手中刀剑已是快如闪电,一剑封喉,倭酋鬼岛三雄,就此殒命,一剑穿喉,啧啧……厉害,厉害,朕从前总是自满,自觉地自己很厉害,现在观来……”他挥挥手,赶走了身后给自己梳头的宦官,很是感慨的道:“天下英雄,唯春秋与朕耳。”

    刘瑾听着有些耳熟,心里就不免开始酸酸的了,不由在想,若咱有jj,只怕也不比那春秋差……哎……一想到这个,又开始惆怅了……很忧伤。

    朱厚照越看,越是激动,看到精彩地地方,便兴奋的搓手,不禁道:“朕真想见一见,真想见一见他,刘伴伴,咱们去江南吧,去会一会这叶春秋,哎……朕待不住了,朕要与他煮酒论英雄,哎……哎……你答应不答应……”

    刘瑾吓得缩起脖子,立即道:“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这若是去了,又不知……”

    朱厚照便显得不耐烦了,恶狠狠道:“你这胆小如鼠的鼠辈,朕的好处,你学不到一样,哼!”

    刘瑾哭笑不得:“外头危险的很,谁晓得有多少乱臣贼子,陛下在宫中才安全。”

    朱厚照已经不理他了,他在心里汹涌澎湃啊,便背着手,来回走动,口里喃喃念:“哎……真想见一见,和他比试比试,多半是不如他的,请他教授几招也好,这样的大英雄,不见了真可惜,刘伴伴,不妨将他召入宫中,给朕做侍卫。”

    刘瑾听着想哭:“陛下,这……也不成……他是读书人,是举子,当初他还是个小童生的时候,奴婢就想让他来京师里,谁晓得……”往事不堪回事,刘瑾话音一转:“谁晓得他不肯来,说是读书是他的志向,他要好好读书,光耀门楣。”

    “这是什么话。做侍卫就不能光耀门楣么,连刘伴伴都能光耀门楣,哎……人各有志,举人……举人……你的意思是说,他若是中了进士,就可以进京来了?”朱厚照猛地眼眸一亮。

    刘瑾却是道:“陛下,这倒是实话,中了进士就得来京师参加殿试了,不过这会试春闱,得等到后年……”

    “后年……”朱厚照抚额……还有一年半载啊,这可怎么等得及,他便气恼道:“那朕就加恩科,今年就考,让他赶紧中了进士,赶紧来京师,朕心里有许多想法,都是韬略上的事,要和他讨论……”

    刘瑾吓得脖子都缩了缩,开恩科……这开恩科只怕比跑出宫去还不容易呢?刘瑾只好道:“陛下,开恩科只怕不易,奴婢思虑再三,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朱厚照又是气恼,心里又留存着一线希望,他很不耐烦道:“快说,快说。”

    刘瑾道:“不如……陛下给他修书吧。”

    修书……

    朱厚照抬起了眸来……这个法儿好,他沉吟片刻,道:“修书?修书没意思,何况朕九五之尊,他不修书给朕,朕为何修书给他,朕即便去江南寻他,大抵也是假装恰巧相识而已,怎么能攀着他,这样太跌份了。”他便阖目:“刘伴伴,你来修书,和他交个朋友。”

    “啊……”刘瑾愣住了,这样也可以:“陛下……”

    朱厚照很没耐心的道:“就这样定了,休要啰嗦,再啰嗦,朕可不饶你。你来,朕想了个好玩的。”

    朱厚照一面小心翼翼的收了这份奏报,显然还打算有空再拿出来温习一下,然后吩咐宦官道:“来,去尚宝监里寻一柄倭刀来,朕要赐给刘伴伴。”

    一听说陛下赏赐,刘瑾倒是打起了精神,陛下就是这样,高兴了就该赏赐。

    嗯……一柄倭刀,好似没有用处啊,不过无妨,陛下最爱刀剑和骏马,这些东西在陛下心里意义非凡。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封赏(第八更)

    刘瑾现在的心里是喜滋滋的,陛下肯赏赐自己,岂不正是说明自己简在帝心?

    刘瑾连忙感激涕零的样子,道:“陛下……奴婢蒙受圣恩,已是感激不尽,陛下又三番赏赐奴婢,奴婢真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奴婢何德何能啊……陛下如此厚爱,奴婢便是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奴婢……奴婢的忠心,天日可鉴。”

    朱厚照连说:“朕知道你的忠心,嗯,不在叶春秋之下,不要如此,起来吧。”接着他呷了一口茶,显得精神奕奕。

    等到有宦官从尚宝监带来一柄倭国上贡的宝刀,朱厚照先是拿在手里,好生观摩一番,禁不住感慨:“好刀,好刀,倭人的刀……倒是很像样子啊,刘伴伴,来,赠你了。”

    刘瑾感激不尽的样子接过了刀,不过他身子瘦小,又长久的佝偻着身子,拿着这么一柄霸道的长刃,显得有些滑稽。

    心里还得意呢,怎么叫做圣宠,这就是圣宠啊,陛下无论喜欢谁,因为什么事高兴,赏赐最后都是落在咱的身上,嘿嘿……张永、谷大用、马永成这些家伙若是知道,还不知如何羡慕。

    却听到朱厚照豪气干云道:“来,取朕的剑。”

    刘瑾愣了一下,见有宦官自暖阁的剑架子上取了宝剑送到朱厚照手里,朱厚照将这剑抽拉出来,看着双刃的剑身,连连点头:“剑也是好剑,却是不知,和叶春秋的剑相比如何。刘伴伴,你离朕远一些,嗯,再远一点,好了,就在这儿,把刀举起来,现在你就是鬼岛三雄,朕呢,就是叶春秋,不要怕,站直一些,你既然是大名鼎鼎地倭寇匪首,自然而然要有霸气,你想想看,现在的你,正见叶春秋割麦子一样在宰杀你的部众,你愤怒不愤怒,来,眼里吐出一些火来,而朕呢,自然忠心为国,心里正想着要报君恩,一见到你这贼倭寇,自然而然也是怒发冲冠,怒火冲天的不能自己,好啦,你现在举刀来劈朕,不必客气,朕是叶春秋,叶春秋当然只有斩了鬼岛三雄的份……自然不会被你这区区倭寇给伤了,来……”

    “……”刘瑾的脸一片蜡黄,战战兢兢的举着刀,这刀在手里有千斤重,两条腿晃悠悠的打着摆子,他期期艾艾的道:“陛……陛……陛下…奴婢是刘瑾啊……”

    朱厚照已经举剑跃跃欲试,皱眉道:“可是现在你是鬼岛三雄,大胆鬼岛三雄,你竟敢犯我大明疆界,屠戮我家正德天子子民,当今天子圣明的很哪,又聪明又熟谙文韬武略,早就猜测出了你的诡计,你蒙在鼓里,尚且不知,竟还洋洋自得,今日我叶春秋,便要用剑刺破的咽喉,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瑾崩溃了,双股之间有腥臭的液体流出来,然后哐当一下,倭刀落地,一下子趴在地上,撅起了屁股,号丧一行的扯着嗓子道:“陛下,陛下……奴婢胆小,奴婢怕死,陛下饶命,饶命哪……”

    朱厚照暴怒,道:“狗贼鬼岛三雄,饶命有什么用,且看我叶春秋手段如何。”

    一言不合,提剑就冲上去,刘瑾一看不对,卧槽,来真的,也顾不得什么了,爬起来撒丫子就跑,一面口里道:“我鬼岛三雄服了,叶英雄武功盖世,天下第一。”

    …………………………

    内阁里头却还对暖阁那儿的胡闹蒙在鼓里。

    不过对于那位不太省心的陛下,阁老们到了今儿这个地步,也是懒得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有什么法子?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只求能那位正德天子当着外人面,保持一点君王的样子。

    邓健的奏报已经送来,那邓御史也已经清点了杭州那边倭人俘虏的数目,一百三十三人,一点差错都没有,按这样的俘虏量,说是全歼倭寇,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既然如此,那么礼部的论功行赏就势在必行,所谓赏罚分明,本就是惩罚和激励的手段。

    四位阁老对此也颇为看重,刘健高居上首,其次便是李东阳和谢迁,至于焦芳,因为是新近入阁的,所以只好忝居末席,今日倒是焦芳先开了口,焦芳是河南人,口音有些重,他慢悠悠的道:“平倭是大功,既然要论功行赏,首先这海宁卫,自然都该涉及,那些死伤了的不但要抚恤,也要让子弟递补宫中,其余武官,也都需官加一等,这件事,大可以让礼部列个章程出来,若没什么遗漏,内阁这边批准即可。至于那指挥钱谦……噢,此人既是主官,功劳也是不小,报捷的奏疏里,说他身先士卒,备倭各卫,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人了,不妨如此,就拨入南京,在五军营中担任职务吧,他本是世袭千户,而今,赐他一个伯爵,倒也说的过去,诸公以为呢?”

    众人点头,那世袭的千户、百户,在大明虽然比较泛滥,不过这伯爵,却是不轻易赏赐的,除了洪武年间一次开国功臣的受封潮,接着便是文皇帝靖难而敕了一群辅运功臣,在此之后,这爵位就轻易不授予人了。

    刘健颌首:“平倭振奋人心,钦赐钱谦伯爵,调入五军府亦无不可,至于封号,则由礼部来断就好了。那么那举人叶春秋呢?此战叶春秋功劳可是不小啊,宾之,你曾在礼部之中坐过堂,不妨来说说看。”‘

    李东阳颌首点头,他沉吟道:“叶春秋文武双全,确实是个人才,小小年纪,有此大功,很是不易了。”

    这算是先给叶春秋定了性,他环顾四周,见无人反对,便又捋须,呵呵笑道:“此子救宁波于危难,立的又是首功,按理,是该赠个世袭官,而后入亲军的,不过他是举人啊,诸公,难道就甘心让他废了举业吗?他立的是武功,可终究,走的还是仕途……所以以老夫之间,还是赐文勋吧。”

    一听到文勋,众人面面相觑。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恩典(第九更)

    明朝的勋位很复杂,不过大家耳熟能详的,大抵都是武勋的职位,毕竟只有武人才有这方面的需求吧,他们杀敌立功,当然理应授予武勋。可问题在于,明朝确实也有文勋,只不过嘛……到了后来,就不太吃香了,毕竟天下承平,文人立什么功?难道还能上阵杀敌么?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叶春秋立的是战功,偏偏不能授武勋,除非你不想让他继续科举了。

    若是如此,这就几乎形同于是将叶春秋打入了地狱。

    在这个时代,文武殊途,武官或者是武勋,就算是再如何显赫,即便是位列一品二品,那也是遭人歧视的,更有甚者,朝中二品的武官,照样可以被七品的御史骂个狗血淋头,你还不准还嘴,还嘴你就死定了。

    甚至发展到了最后,在地方上,一个三四品的武官,几乎可以像头一样的被地方的六七品官员使唤。

    当然,若是入了亲军的武职,显然比寻常的武职要好一些,却还是地位卑微,不太被人瞧得起。

    现在你给叶春秋武勋,就等于是断了叶春秋的科举之路。而这叶春秋已是浙江解元,将来会试中榜,大有希望,人家怎么肯接受武职,除非脑子里进水了。

    李东阳又笑吟吟的道:“既如此,就赐一个修正庶伊吧,爵位嘛,自该封一个伯爵,他毕竟年轻,伯爵也是恰如其分,大抵……就是如此了,诸公认为呢?”

    一个举人立了战功,确实是很让人头痛的事,那修正庶伊,只是个文勋官,属于正五品,似乎很不起眼,不过却颇为清贵,算是一种荣耀。而至于封个伯爵,这大明朝到了而今,外姓的爵位只有三等,无非是公侯伯而已,伯爵最低等,却等于是有了旱涝保收的收益。

    这就意味着,叶春秋现在就算是五体不勤,也能靠着这个文勋和伯爵混口饭吃,当然……若是叶春秋能再进一步,那么就成为了天下第一个中了进士的贵族,单单这一份得天独厚的荣耀,对于他将来的仕途,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大明的贵族,大抵都是混吃等死型的,而以伯爵入仕,绝对算是破天荒的事。

    刘健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是好,不过就怕害了他。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报入宫中,请陛下核准就是了。”

    刘健的这一句害了他,却也是实话,一个读书人,成了伯爵,多半科举也没多大指望,即便再有才,可是慢慢荒废了下来,沉湎于享受,没有了那种急迫的心情,能考中那就怪了,毕竟这大明,还没有一个有爵位的人中进士的先例,放在历朝历代,那也是凤毛麟角,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众人见刘健发了话,也都莞尔,只是不封,说不过去,封了,虽然觉得可惜,可这毕竟是人家的造化,也不好说什么。

    甚至连谢迁也懒散地说了一句:“老夫看了那奏疏,那叶春秋……并不像读书人。”

    不像读书人,这句话自谢阁老口中说出来,这等于是形同于骂人了,这就好像,他们自认为,某人像读书人,那就大抵是很重的夸奖。

    诸公皆笑,唯有李东阳捋须若有所思,并没有去附和。

    一番议论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那个举子,虽然立了平倭的功劳,可是对于内阁中的大臣们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平倭的本身和影响,至于是谁平定的倭寇,这人有什么武略,就不是他们所关注的了,行军打仗,毕竟是‘术’,登不上大雅之堂。

    …………………………

    圣命抵达的时候,前来颁布旨意的竟是曹公公,年曹公公显然对于叶春秋很感兴趣,很愿意与叶春秋多多接触,所以自告奋勇。

    叶景父子早知会有圣旨来,忙是摆了香案接旨,曹公公笑吟吟的念着圣旨,等听到敕‘修正庶伊’的时候,叶景皱眉,伊很好理解,自然是官名,可是上头加了个庶,其实也很好理解,无非……就等于告诉你,你不是嫡,是庶罢了,当然没有讽刺叶春秋是庶子的意思,只不嘛,这就相当于是副、右、同知、赐同之类的官职一样,叶景多半是觉得不太吉利。

    而至于这个文勋,固然很清贵,对于叶春秋和叶景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叶春秋是举人,一旦高中进士,一个文勋又算什么呢?

    不过真正的重头戏是接下来的奉化伯。

    一个奉化伯念出来,曹公公眼睛就放光了,啧啧,一个奉化伯,可够吃一辈子了,这春秋当真是造化啊。

    他念完了旨意,最后拖长了尾音:“叶春秋,接旨意吧。”

    叶春秋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看着曹公公,道:“学生不接旨。”

    曹公公本来还打算着将旨意交给叶春秋之后,恭喜几句来着,谁料到叶春秋来了这么多一句,曹公公吓得脸色发青:“怎么,圣旨可有问题,春秋啊,你这是何意?咱没听说过不接旨的啊?”

    叶景也是呆住,禁不住看向叶春秋,道:“春秋,这是何故,这是朝廷恩典。”

    叶景也是呆住,禁不住看向叶春秋,道:“春秋,这是何故,这是朝廷恩典。”

    对于这个所谓封赏,叶春秋先是从惊喜,转而变成了淡定。

    封爵?

    嗯,确实是很有好处,可是自己已是解元,又还年轻,就算下次会试不中,可是下下次,难道还会马失前蹄?

    这个封赏自己对于来说……虽然也算是丰厚,可是大明朝的异姓爵爷,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尤其是在土木堡之变后,功勋几乎灭顶,文官集团正式走上舞台,这些爵爷们几乎都成了御史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言不合就弹劾啊,放个屁都可能遭罪,历来大明的公侯伯,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而自己,终究还年轻,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拿着这个爵位,就好似一个孩子捧着金元宝夜行。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破釜沉舟(第十更)

    叶春秋只是略略沉吟,却是毫不犹豫道:“陛下恩典,朝廷洪恩,学生感激涕零,学生所立的不过是微末的功劳,倭寇能得以剿灭,既仰赖天子的圣德,所仗着的也是海宁卫官兵的英雄,学生何德何能,哪敢居功,还望曹公公回禀朝廷,这份恩旨,重若如山,学生万万不敢承认。”

    曹公公起初还当他是客气,心里还在笑,嘿……这读书人就是有意思,做什么事都是扭扭捏捏地。谁晓得这小子居然是玩真的,一时也是愣住了。

    自己是堂堂杭州织造的太监啊,若是连这个小事都办砸了,这可怎么是好?何况这叶春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旨不尊,这抗旨不尊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大里说是死罪。他嚅嗫了一下,正待要出口。、

    叶春秋道:“倒是辛苦了公公,学生自知这让公公为难,不妨如此,学生修书一封,恳求公公代学生转达,抱歉的很,也有劳公公。”

    态度很是恭谦,让曹公公想恼羞成怒都说不出口,还想再劝,叶春秋已是回到了自己地卧房,取了文房四宝,稍稍沉吟,便下了笔。

    过不多时,落了笔,小心翼翼将笔搁在笔架,叶春秋封了书信,将书信送回这曹公公手里,满是歉意的道:“公公要不要坐一坐走,学生不识抬举,还请见谅。”

    曹公公也是无言,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种事,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偏偏这家伙年纪小,自己若是说什么太重的话,显得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而且人家的态度不卑不亢,谦谦有礼,有火也没处发啊,他只好干笑:“有意思,有点意思,哈哈……好吧,这既是你的主意,咱家也只好拿这封书信去复命了,叶小英雄,咱也不是说你,你啊……”然后摇头,很为他可惜,这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欢喜无限,拿着恩旨去宗祠里告祭自己的祖宗了,哪里……像他这样的。

    曹公公一面收了信,一面道:“这茶水就不喝了,咱家也承你的情,就这么着吧,告辞。”

    叶景父子将这曹公公送出去,曹公公要钻进轿子的时候,还怕叶春秋后悔,禁不住道:“叶小英雄,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当真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可是你……”

    叶春秋抿嘴一笑,朝他拱拱手。

    曹公公便明白了,入轿而去。

    …………

    目送这曹公公离开,叶春秋松口气,回眸看了叶景一眼,叶景若有所思,叶春秋道:“爹……”

    叶景摆摆手,深深看他一眼:“好好读书,你既有破釜沉舟的打算,立下志向也是很好,为父,也要努力了。”

    呃……

    他多半是认为叶春秋辞了这个封赏,是因为自己想要破釜沉舟?

    好吧,这样似乎也解释我的通。

    很多时候,叶春秋不喜读书,即便是读,那也不过是在光脑中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并不求透彻,却只需能够大致有所了解罢了。

    四书五经,其实他大抵已经了然于胸了,而程朱两位夫子对于四书五经地理解,也大抵有了印象,叶春秋更愿意看一些这个时代的杂记,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其实有时坐在那儿冥想,而后去吸收各种知识,对于叶春秋来说,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过了两日,陈蓉兴冲冲的来,一见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叶春秋便晓得,这位陈兄多半是想求稿来的。

    上次那一次诗,已经引起了士林不少的议论,太白集的销量也是节节攀高,本来这风潮过去也就过去,慢慢的,太白集开始用规模优势开始碾压对手,不过在陈蓉和那位王书商心里,叶春秋可是提振销量的香饽饽,第五版的太白集这一次想冲击六万销量,因而也是卯足了劲在鼓动和宣传。

    而眼下,那宁波平倭,却是将叶春秋又推到了风口浪尖。

    倭寇虽然从来没有袭击过杭州,不过这杭州本就处于倭患最严重的腹地,这一百多年来,谁家里没有同乡、亲友遭受过倭寇的残害,这叶解元一举平倭,顿时名声大噪。

    而今这街头巷尾,早已传开了。

    陈蓉和王方,就想借着这一股东风,大肆宣传一番。

    “春秋啊。”陈蓉在外是谦谦如玉的君子,不过而今和叶春秋关系熟稔了,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了,架着腿斜靠着椅上,一面吹着叶春秋给他上着茶,一面道:“这一次你要帮诗社一把,哎……你不晓得,现在大家都翘首盼着此次平倭的心得呢,从前哪,你的诗还只是读书人在议论,而如今,却连许多不太读书的人也都议论着你,咱们太白集第六版要冲高销量,销量越高,到时候书价越低,自然而然也就有越多人买,王书商现在到处在雇人,还特意去了南京寻了雕版的名匠来,就指着将这书制作的更精美,印刷量也要增加;现在可都指望在你的身上了,春秋,哎哎……我知道你在宁波走了一遭鬼门关,该好好歇一歇,我也是没法子啊,诗社里头,都怂恿着我,说是都盼着春秋说两句,说两句就好,春秋若是不肯说,那么也无妨,那我就来代笔了。”

    叶春秋一面吹着茶沫,一面也觉得为难,诗社他也有一份,本心上他也愿意为诗社好,可是话说回来,平倭的事是很不好写的。

    若是如实的写,就显得不太谦虚。

    可若是谦虚的过了,又显得矫揉造作。

    这时代的读书人最看重的是风骨,又讲究谦逊,当然因为总有人谦虚的太过,所以显得虚假,前些日子,总有人想要求名,不免低调的想要装逼,结果硬生生被人揭出来,反而被人嘲笑,叶春秋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叶春秋不由苦笑,做人难,做这读书人,似乎更难。

    好吧,叶春秋倒也没有扭捏,道:“我得好好想一想,陈兄,你也不要把心思都扑在太白诗社里,你现在是举人,后年的春闱才最紧要。”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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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