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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七章:(第四更)

    叶春秋轻轻吁了口气,想到心里的那抹怜悯,大概就是因为有了怜悯,所以才想要去改变,而踏出南京,他才终于可以有微博之力。

    他来过,所以就必须在此留下记号。

    用圣人的话来说,便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妻妾如……呃,错了,是达则兼济天下。

    远方朦胧的星火越来越近,终于抵达了码头,那艘载着漕粮的大船即将出发。

    一个武官在此焦灼等候,见到了叶家父子,叶景率先上前道:“学生叶景,这是犬子……”

    “我听说过二位状元公,钱大人早就嘱咐过了,好生照料,哈哈……快快登船,船要走了。”

    叶春秋对这个武官报以好感的微笑,买卖公平、童叟无欺,钱大哥的朋友,也是这般的爽快。

    登上了船,那武官领着父子到了一处船舱,叶春秋父子放下行李,叶景便取出一些带来的蒸饼,父子二人将就着吃下。

    浑浑噩噩的小憩了片刻,叶春秋起来,天光已是大亮,走到甲板,方才发现漕船已经开了,这庞然巨物荡开水浪,徐徐北上,沿岸是赤足luo身的纤夫呼呼喝喝的喊着号子,拉动着纤绳,拖拽着大船前行。

    扶着船舷,却听到另一处有人在牢骚:“要十几日才到?经过了北通州就要停下,这么说来,这些纤夫却是要接力拉动漕船吗?都是征来的徭役?哎……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也,你看他们衣不蔽体,我等却高坐船上……”

    叶春秋万万想不到,在这船上竟有人忧国忧民,侧目一看,那人恰好也朝叶春秋的方向看过来。

    大眼瞪小眼之后,二人都露出原来是你的表情。

    叶春秋心里苦笑,竟是邓御史,我说呢,这南京城里,也只有邓御史这般忧国忧民了,叶春秋想到邓御史在会审时的刚烈,不禁上前作揖道:“学生见过邓御史。”

    “已经不是了。”邓健也惊诧于叶春秋居然也在船上,他因为会审时的刚烈而扬名立万,再加上有座师谢迁的赏识,很快得到了升迁,邓健背着手,嘴角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虽然他站着的时候因为腿有些瘸了,所以显得有些长短不齐,却依旧有着一种挥洒自如的气质:“此番入京,蒙朝廷相召,是要去吏部委任新的官职。”

    升迁了……

    叶春秋很为邓健高兴,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有时过于逗比,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官,他忙道:“恭喜邓大人。”

    邓健对叶春秋心情复杂,尼玛……自从那八股三百篇出来,使他像是冰水一样把自己的斗志浇熄,好在想到能做八股的人未必就能做好官,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如自己一样能够仗义执言的,如此一想,便觉得有了一些安慰。

    可是看着这个小子,依然有些讨厌,这家伙不会是讽刺自己吧,他把头一抬,道:“噢,没什么可恭喜的,不过是正常的调动罢了,为官不谋自身,本官不在乎这些,造福万民,方才是本官的本心……”

    一下子,人格便觉得高尚起来,他背着手,留下一句话:“好好学着,将来做了官,若是贪赃枉法,本官非要弹劾你。”说罢,一瘸一拐地回自己舱中去,留下孤独的背影。

    正午的时候,漕船在沿途停靠,叶景花了碎银,请了船工去采买一些酒菜来,二人开着舱门,本想请那武官一道来吃用,奈何那武官却是不见踪影,索性便父子二人吃用起来。

    邓健就住在隔壁,正吃着自己带来的炊饼,这炊饼又干又硬,偏偏船上来不及烧热水,若是泡着水吃倒是相宜,此时闻到隔壁舱中的酒菜味儿,邓健吞吞口水,禁不住心里骂,这还有进士的样子吗?父子二人都是要做官的人了,就晓得吃吃吃,真是……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哼,做了官也是贪官、懒官、赃官,实在可气,这么多穷苦,人家连饱饭都吃不上,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现象,我去了京师,一定要好好抨击……

    他正啃着蒸饼,有人敲门,邓健忙将蒸饼藏了,怕被人瞧见自己的清苦,才去开门,便见叶春秋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道:“邓大人,方才家父采买了一些酒菜,我们只怕吃不完,邓大人和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不妨过去喝几口酒。”

    邓健眯着眼,很警惕的打量叶春秋:“你不会是想贿赂本官吧。”

    叶春秋愣了一下。

    邓健吞了吞口水,板着脸道:“河南布政司今年遭了蝗灾,你知不知道许多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哎……念及于此,怎么有胃口下咽呢?”

    叶春秋有点懵逼,只好作揖道:“是是是,那么学生……”

    邓健摆摆手,叹口气,算了,不计较这个,蒸饼确实不好吃,而且自己也饿了:“好吧,我陪你爹喝两盅酒吧,不看僧面看佛面。”

    说罢,很不客气地到了叶春秋父子的船舱,一看到烧鸡和那薄如蝉翼的芝麻饼,还有那几样清炒肉丝,顿时馋虫勾出来,和叶景打了招呼,便坐下,大快朵颐,喝得面红耳赤,大腹便便的摸摸肚子,方才回去。

    到了夜里,叶春秋依然去请他,邓健便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了:“呀,还吃?这样不好,不吃了,少和我套关系,财帛动人,酒菜虽美,本官却决计不为之折腰的。”

    到了次日,邓健又好不容易挤出一些钱,也让人买了一些酒菜请叶春秋来吃,算是还了人情。

    他的腿伤未愈,总是一拐一拐的行走于甲板上,看着沿途的村镇,都不免指点一番,倒是显得精神奕奕。

    一月之后,漕船走走停停,终于抵达北通州,北通州距离京师已经不远,邓健便是北通州人,自然要下船,先去访亲,才准备入京。

    终于和那邓健分开,叶景憋了一肚子的话:“春秋,这个邓御史,总觉得怪怪的啊。”

    叶春秋深有同感的颌首:“是啊,孩儿也觉得他总是怪怪的。”

    也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人家不愿意和自己打交道,那也随他的性子。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出事了(第五更)

    一到了八月,连京师都不免炎热起来,天干物燥,达官贵人们已经从窖里取出冰来,朱厚照已移驾到了凉殿,一盆盆冰布置在小殿之中,一边啃着冰镇的西瓜,小天子此刻心情颇为爽朗,嗯……殿试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叶春秋也就这些日子到京师来了,锦衣卫在沿途已有密奏,他坐的是漕船。

    师兄弟总算要见面了,正好跟他讨教一下武艺才好。

    朱厚照一边啃着西瓜,一面显得浑身轻松惬意,全身都凉透了,爽啊。

    今儿当值的乃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张永,张永是个心宽体胖的人,不过因为体胖,所以即便这殿中凉风习习,却依然还是挥汗如雨,朱厚照看着他,打趣道:“张伴伴,你身子太胖,该减肥了。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将来若是朕要亲征打仗,带着你很不方便的。”

    张永挪动着肥硕的身躯,一脸郁闷的道:“是,是,奴婢万死。”

    朱厚照吐出瓜子,便摇头道:“真没意思,朕说什么都是万死,你倒是去死死看。”

    张永打了个冷颤,一下子不觉得热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便将瓜皮放下,道:“好了,好了,别这副样子,朕自小是你看着的,怎么会舍得你去死。朕算算日子,那叶春秋,估计也该到京师了,该死的锦衣卫,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张伴伴啊,你说是不是中途有什么事耽搁了,这再过半月就要殿试了,他总不会耽搁了吧?”

    张永也晓得叶春秋,不过平时没有太将这个人当一回事,在他看来,陛下也只是一时逗逗乐子而已。

    张永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是笑呵呵的道:“殿试的事,谁敢耽误呢?现在已陆续已经有考生到礼部点卯了,依着奴婢看啊,也就这几日,那叶春秋就会来了。”

    朱厚照一听,放心下来,便笑意满脸地道:“不错,如此甚好,嗯,张伴伴,吃瓜吗?”

    小天子的思维有点儿跳跃,张永脑子跟不上,忙是下意识道:“奴婢不敢吃。”

    朱厚照摇摇头,叹口气,很惆怅啊,拿起冰镇的一块西瓜继续狂啃一通,再将咬得乱七八糟的瓜皮丢一边,摸了摸肚子:“我想起了王师傅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说是北宋那年啊,有个天子,哈哈……他觉得夏日炎炎,便要吃冰,便命人从冰窖里取冰出来,当真去吃,哈哈……你猜怎么着,上吐下泻,足足半月不能下地,王师傅说什么来着……噢,王师傅说,这件事告诫了天子,天子虽然是九五之尊,却也要遵守礼法,吃要有吃的样子,喝要有喝的样子,若是肆意胡为,迟早要反受其害。不过……王师傅总能见缝插针的给朕讲道理,朕当时听这故事,只觉得那个宋时的天子蠢透了,哈哈……哈哈……他难道不知道这冰窖中的冰储藏了半年,是不能随意拿来吃的吗?这冰哪,只能镇着吃。”

    说罢,又拿起一块瓜来,耀武扬威地朝张永道:“看,就是这样吃。”

    又是一通狂啃。

    张永吞着口水,却是不敢做声。

    可是没等朱厚照把手上那块瓜啃完,他突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了几分难受,道:“哎呀,朕肚子疼,快,快,朕要出恭。”

    张永很是无语,好不容易,这朱厚照出恭毕了,脚步有些打晃晃的回来,虚脱地躺在软塌上:“真是见了鬼了,朕今儿流年不利啊,吃瓜都吃得肚子疼,哎哟,朕歇了,你在外候着吧。”

    正待要小憩,此时却有宦官脚步匆匆的进来,道:“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锦衣卫急奏,急奏……”

    朱厚照软绵绵的,只是倚在软塌上,怒道:“大胆……”

    还未说下去,这宦官却是不管不顾的道:“陛下,寿宁侯……寿宁侯出事了……”

    寿宁侯……

    朱厚照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这寿宁侯乃是张太后的亲弟弟,也是朱厚照的舅舅张鹤龄。

    这个舅舅最是不靠谱了,朱厚照是素来不喜他的,总觉得他獐头鼠目,总是神神叨叨的,今儿说自己要做大和尚,明儿想跑去山里修仙,这人……神经病啊。

    朱厚照打了个哈哈,道:“噢,他怎么了?病了还是快死了?他不是有什么仙法吗?说是可以延年益寿,呀……他这样了不得,就让他做他的法就是了,别耽误朕休息。”

    宦官几乎要哭了:“大致……大致也差不多了,寿宁侯前日去了北通州……”

    朱厚照眼睛眯起来,显出了很羡慕的样子,他倒是也想北通州或是去天津卫走一走,偏偏走不了啊。

    朱厚照慢条斯理地道:“他好端端的京师不待,去北通州做什么?”

    宦官道:“说是去求仙,说北通州出了个活神仙,叫什么无上老母,寿宁侯便领着人去求取仙药,谁曾想到,到了北通州,就被劫持了。”

    听到这里,朱厚照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猛地下榻:“劫持了?谁敢劫持他?这北通州乃是近畿之地,也算是天子脚下,他好端端一个寿宁侯怎么就被劫了,莫不是他要了人家仙药,舍不得给钱吧?他就是这样的人,小气又怕死,朕真厌透了他。”

    宦官苦笑道:“不,后来锦衣卫才侦知,那所谓的什么无上老母,乃是白莲教的人,头目便是个自称是无上老母的家伙,前些日子,京中剿了一伙白莲贼,拿了上百人,白莲教为了解救,便在北通州闹了事,不但拿住了寿宁侯,连带着北通州的通州左卫也反了……现在整个北通州,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通州左卫反了……

    朱厚照的脑子有点迷糊,这通州左卫历来属于近畿军马,可是一丁点都不简单的,人数虽然没有满额,却也有三千人,战力也还算过得去,怎么就突然反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太后不好了(第六更)

    在朱厚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宦官道:“通州左卫大多数人都信奉那白莲教,个个尊那无上老母为圣,里头的不少武官都是跟着那无上老母吃斋的,此次那无上老母劫了寿宁侯,又策反了通州左卫,左卫的指挥刘晓被杀,他们直接占据了通州运河,还劫了不少的漕船,将漕船中的粮食尽皆散了去,通州百姓人人有份,北通州的知州已经逃了,其余各衙也陷入了混乱,通州右卫之中也有不少人从贼的,都说跟着无上老母,可以登上极乐世界……”

    一下子,朱厚照又是震惊又是兴奋:“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朕的脚下有人造反,这……太好了,朕要亲自带兵亲征剿贼,哼,好大的胆子,这些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反,真是不知死活,好的很,好的很哪,朕就怕他们不来呢。为何不立即命各卫……”

    “陛下……陛下……”又有宦官仓促而来,拜倒在地道:“陛下,太后娘娘昏厥过去了。”

    这张太后乃是朱厚照的母亲,先帝在的时候,并没有纳妃,只有这么一个妻子,而今先帝驾崩,朱厚照登基,这张太后只此一个儿子,自然是对朱厚照更加宠溺,不过近来她身子本就不好,朱厚照心里也免不了担心,现在听说母后昏厥过去,朱厚照顿时急得跳脚,忙是摆驾去仁寿宫。

    等朱厚照到了仁寿宫的时候,这儿早已跪了许多的人,有宫娥,有宦官,还有不少御医心急火燎的在外窃窃私语。

    朱厚照扯了一个御医,怒气冲冲地道:“怎么回事,母后如何了?”

    这御医年纪老迈,胆战心惊的道:“回禀陛下……陛下……娘娘是忧心所致……”

    朱厚照已是一阵风般的跑进了寝殿,一看到榻上躺着张太后,也不行礼,径直把榻前的一个宦官推开,道:“母后……母后……怎的了?”

    “噢。”张太后的气色显得很不好,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皇帝来了就好,哀家问你,寿宁侯如何了?”

    张太后只有两个弟弟,其他的亲戚并不多,听到寿宁侯去了通州,竟被劫了,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立即昏厥过去,等幽幽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寻皇帝来,这个弟弟还有没有救,就全看天子的了。

    朱厚照道:“噢,这个……朕也不知……他反正是要修仙的……”

    本来朱厚照还想吐槽几句,不过看着母后更显焦灼,便索性闭嘴,只得道:“料来不会有什么大事,朕也为这件事烦心,通州左卫竟是反了,又与那些变民同流合污,聚众万人,朕打算御驾亲征,解救寿宁侯,母后稍安勿躁,待朕带十万天兵进剿,保管教这些贼人灰飞烟灭。”

    张太后却是急了,红肿的眼睛又落出泪来:“不可剿,不可剿,此事……万万不可剿,皇帝……皇帝啊……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晓得你是为母后好,可是母后就这么两个兄弟,固然他们都不成器,这些事,哀家是晓得的,可是……可是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哀家的兄弟,是你的舅舅啊,你这一进剿,那些贼人狗急跳墙,若是伤了寿宁侯,又当如何?皇帝……哀家不如死了算了,自家兄弟都不能保全,还妄称什么太后……”

    朱厚照本还搓着手想来一发御驾亲征,这一路来的时候,虽是担忧母后,一面却在琢磨着如何破敌,现在见母后这个样子,心一下子软了,眼眶也跟着红了,连忙捂住张太后的手道:“好,一切依母后就是,那么……母后说该如何?”

    张太后道:“总之无论如何要留住寿宁侯的性命,其余的都好说,只要那些贼人不任意胡为,就总有办法……”

    一下子,张太后猛地开始龙精虎猛起来,方才还在凄凄惨惨切切的样子,立即就变成了掌家老太太的模样,正色道:“不能放纵了贼子,要给他们一些压力,一面让诸军困住他们,摆出随时要玉石俱焚的势态,噢,他们的许多教徒都被关押在大牢么?这个好办,寻几个不甚重要的教徒,砍了脑袋送去,自然……要甄别好,定要不甚重要的人,将他们的首级送给乱贼,让他们知道朝廷进剿的决心,这样做,是防止他们漫天要价,不给他们可趁之机。”

    “另一面,委派钦差,让人去和他们谈,只要肯交出寿宁侯,其他的都好说,总之,要顾全寿宁侯的安全,哀家的意思是,寿宁侯不能少了一根毫毛。”

    “这是对贼人的,可是对付百官也得有一套说辞,通州贼堵住了漕河河道,这是大事,所以陛下得请几个阁臣来,好生跟他们说,得说清楚这事儿,态度要缓和一些,实在不成,陛下作势要跪下给他们磕头,当然……这只是表个态而已,他们哪里敢承受陛下的大礼,陛下装腔作势,还没顿地怕就要被扶住了,陛下这样做,是告诉那几个老臣,陛下要保全寿宁侯的决心,他们终究啊,还是为朝廷好为陛下好的,可怕就怕忠义难两全,有时候为了朝廷好,就不能为陛下好了,得让他们接受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寿宁侯的事实,如此,他们才能约束诸百官,不会在背后玩什么花样,内阁那儿只要愿意与陛下一体,朝廷就难有什么声音了,这时候就要封锁住消息,能封锁多少是多少,怕就怕传得沸沸扬扬,这天下人议论纷纷,大家都晓得皇家为了保全寿宁侯而不惜纵容贼人,有贼不剿,咱们皇家的面上怎么搁得住?”

    “还有……”

    朱厚照听得目瞪口呆,心说,母后怎么这么精神,方才几乎奄奄一息呢,莫非是回光返照?

    呀,若是如此……可怎么是好,可是旋即打消这个念头,一闪神的功夫,才想起正事,忙道:“母后,母后……朕一下子记不住……慢慢的说。”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官兵登船(第七更)

    张太后凤目深深地看了这个傻儿子一眼,道:“哀家就知道你糊涂,事涉你的亲阿舅,你就不长一丁点的心?哎,哀家……”

    朱厚照要哭了,忙说:“母后,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张太后摇摇头,最后还是坐起来,用着很溺爱的眼神看着朱厚照,摸摸他的头道:“哀家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脾气呢,哀家早就准备好了。王喜,你拿来。”

    一个宦官小心翼翼地送来一份便笺,张太后接过,又塞到朱厚照的手里:“陛下按着上头去做就是。”

    朱厚照有点儿傻眼,接过了便笺,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从如何逼迫贼子就范,再如何与贼子谈判,再如何封锁消息,如何得到朝中百官的支持,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朱厚照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见张太后的目光慈爱地看过来,接着眼眶又开始微红,拉住朱厚照的手道:“陛下,寿宁侯,哀家就托付给你了,你……”

    朱厚照连忙道:“朕……朕知道了。”

    浑浑噩噩地出了仁寿宫,朱厚照居然有点忘了发生了什么,怎么瞧着,总有点不太对劲。

    一碰到正经事就犯浑啊,幸好母后留了便笺,拿着便笺看了看,朱厚照心中抵定,嗯,按方抓药即可。

    还未上步撵,便有宦官来报:“陛下,阁臣们觐见了,就在暖阁等候。”

    朱厚照忙道:“摆驾!”

    …………………………

    四个阁老也是第一时间看到奏报,还没有声张,便立即赶来觐见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坐得住?要知道,事发的地点可是北通州啊,北通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漕运的枢纽,而且又是天子脚下,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急。

    对于此事,他们心中大致是有方案的,这种事只能快刀斩乱麻,立即调派三千营和神机营进军,骁骑营则在后压阵,五军营调派各卫协同进剿,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而且干脆利落不可,否则南北漕运不能贯通,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所以他们见到了朱厚照,立即打起了精神,刚刚行礼,朱厚照却是不易察觉地快眼瞄了一眼手上的便笺,再将便笺收入袖里,然后一脸沉痛的样子道:“诸卿,母后大病,为的便是寿宁侯之事,而今昏迷不醒,只怕……只怕……寿宁侯若是救不回,闻此噩耗,母后更不知如何,国朝以孝治天下,为了母后,恳请诸卿无论如何也要搭救寿宁侯,朕代母后给诸卿跪下了……”

    他当真作势要跪的样子,刘健等人已是吓得魂不附体,没见过这样玩的啊,君君臣臣,臣子受了君王大礼,且不说会不会遭天谴,谁晓得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谢迁几乎是老命都不要了,一个箭步就把朱厚照抱住,气喘吁吁地道:“陛下……陛下……不可啊。”

    刘健、李东阳、焦芳无可奈何,俱都拜倒在地:“臣等不能为陛下分忧,已是万死之罪,陛下此举,是要折煞了臣吗?”

    朱厚照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他自然晓得自己是九五之尊,若是当真跪了,那岂不是傻了?

    目的大致已经达到,便笺中还怎么说来着?朱厚照道想起了,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救治母后,而要救治母后,就非要竭力救出寿宁侯不可,诸卿,兹事体大,不需多礼了,现在就议事吧。”

    刘健等人方才起身,然后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感觉到,事情可能会向着自己不太愿意看到的局面发展。

    一个寿宁侯在阁臣们的心里确实不算什么,而对他们来说,漕运才是顶天的事,何况还有白莲教的贼子,这里头牵涉到的每一个问题,都比那该死的寿宁侯要强一百倍,只是……

    很不甘心,却终究又很是无奈地被赐了坐之后,刘健只好艰难道:“既如此,依陛下应当如何?”

    刘健终究还是决心让步了,朱厚照的理由确实无可挑剔,这是为了孝心,所谓百善孝为先,孝,乃是礼法之中的头等大事,说句实在话,若是自己坚持剿贼,那张太后万一真有个闪失,自己能承担得起吗?

    朱厚照精神一震,道:“朕确实有了主意……”

    ……………………

    漕船在北通州的一处码头停泊,叶春秋睡了一觉,显得精神奕奕,心里想着下船去走走,瞧瞧这南北通衢之地的景象,也趁机见识见识北地的风光。

    谁晓得这时候有人惊惊慌慌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乱军……叛军。”

    接着便砰的一声,竟是传出铳声,叶景大惊,连忙出了舱,竟见甲板上上百个‘官兵’登了船,十几人举着火铳,其他人各执刀枪。

    那黑黝黝的火铳铳口就对着叶景,叶景顿觉得不妥,忙对舱里的叶春秋道:“春秋,你莫出来。”

    他这样一说,本在行书的叶春秋反而大吃一惊,忙是取了自己的倭刀出来,见到这些来意不善之人,他们都是官军模样,倒是放了心,可是这时候,他发现了甲板上躺着两个尸首,正是有些面熟的船工。

    叛军!

    一下子,叶春秋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这些人见叶春秋带着刀,顿时紧张,十几人纷纷举起火铳,一个人大叫:“把刀放下。”

    叶春秋却是将刀捏紧,心里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却不由生出许多的疑惑,这北通州怎么会有叛军呢?

    心里迟疑,对方为首之人却是咧嘴笑了:“又是两个读书人,这就再好不过了,将他们拿下,可莫要乱动,否则……呵呵……”

    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数十人包抄过来,船上的船工和押运的官兵个个战战兢兢,纷纷弃了刀剑,一个个跪倒在地。

    而在这时,已有七八个叛军提刀而来,其中一个厉声喝道:“聋了吗?我们的香主令你放下刀……”

    另一边有人要拿叶景,叶春秋倭刀一闪,却是直接抵住他的前胸,令这人吓了一跳。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乱臣贼子(第八更)

    恰在此时,砰的一声,火铳声响了,铅子****出来,却是自叶春秋的身侧划过,啪的一下,直接打烂了叶春秋身后的船板。

    “放下你的刀,再敢乱动,便将你们打成筛子,瞎了眼吗?”那香主厉声一喝。

    此时,叶春秋的举动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这边传来动静,导致栈桥上其他叛贼也被惊动,又有数十人上来,一个个明火执仗。

    叶景这时候道:“春秋,莫要激动,他们想必只是劫匪……”

    看着乌压压的一百多人,个个杀气腾腾,叶春秋心里不禁无语,真是见鬼了啊,漕船都有人敢劫。

    此时他惦念着老爹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没有自信在十余柄火铳的铳口下逃生,还有这百余乱贼,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叶春秋想了想,心里虽还算镇定,却是将手中的长刀丢下,淡淡道:“我们包袱里有银子,我等不过是过路的读书人,若要银子……”

    那香主精神一震,指挥若定道:“拿下了。”

    接着便数十人蜂拥而上,将叶春秋和叶景绑了,等被押下了船,叶春秋这才发现,无数的漕船拥堵在这里,前头被人横了铁索,船只根本过不去,到处都是叛军,还有诸多乱民混杂一起,吆三喝四。

    这香主突然过来,与身边的人密语几句,接着走到被绑得结实的叶春秋和叶景面前,狞笑道:“想不到还是两个进士公,这就好极了,呵呵……”

    叶春秋朝他人畜无害的笑笑:“学生不过是途径之地。”

    香主冷冷道:“少废话,将他们二人押好了,送去左营。”

    此时天色昏暗,叶春秋也分不清途径,只知道这通州似乎半座城都被这些‘乱贼’控制,到处都是乱民,叶景一路上倒是安慰叶春秋,低声道:“这些人很有章法,不是寻常的小蟊贼,若只是蟊贼,反而可能滥杀无辜,春秋……我们乖乖束手就擒,想来他们不会随意大开杀戒,这是近畿,朝廷的官军很快就会到,到时自然会来解救。”

    叶春秋颌首点头,不露声色的观察着这些人,看押他们的人,显然大多都是训练有素,倒像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不过也掺杂了许多乱民,这些乱民就没有章法得多了,四处开始劫掠,抢夺财物,整个街巷早已是一片狼藉,偶尔远处会起火,便传来凄厉般的叫声,在这昏暗的天空下,尤显恐怖。

    他们是以香主和坛主相称,而且相互行礼时竟是双手合掌,莫非是和尚?

    这不可能,和尚怎么会造反?

    叶春秋一面‘浑浑噩噩’的走着,一面开启光脑,开始详查资料,噢,正德四年,北通州发生一件事,那便是白莲教造乱,朝廷将其剿灭,杀贼数百人。

    这是一件极小的事,可是为何现实之中,显然不只是小小的乱子这样简单。

    叶春秋眯着眼,沉思起来,似乎这一次作乱很不简单,史书之中语焉不详,只是寥寥几语,发生这样的事,作乱到这样的规模,竟只是三言两语?

    噢,得查一查白莲教才好。

    等他大致已经有了一些资料在胸,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被送到了一处营地,这儿竟有一处地牢,这些乱贼推搡着叶春秋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嚎叫。

    “呀……打死我吧,忠臣死节,吾所愿也,啊……啊……啊……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狗贼,万箭穿心的乱党……呃啊……来,给个痛快,用鞭子抽我是什么本事,用那狼牙棒砸我天灵盖,吾不惧死也……呃啊……打折了我的腿又何用,我的腿反正已经折了,狗贼活该千刀万剐,等吾皇天兵一到,尔等区区小贼,转眼便灰飞烟灭,狗贼……狗贼……乱臣贼子……呃……呃……”

    听着很耳熟,似乎这个声音像是听过,有一种同样配方、同样味道的感觉,叶春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接着二人被后头的卫兵隔开,叶春秋被推搡进了一处牢房。

    牢房中很昏暗,叶春秋被人推进去,脚步打了个踉跄,却是不小心一踩,黑暗中踩着一条腿,这人立即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厉声道:“瞎了眼吗?打扰本侯爷修仙,本侯爷在紧要关头,你竟……”

    叶春秋也是无语,偏偏浑身绑成了粽子,只好道:“学生万死,还请见谅。”

    这人便冷哼一声,道:“差一点就得道了,小子,你是谁,竟也有资格关在这样重要的地方,喂喂喂,守卫,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寿宁侯,如此重要的人犯,竟和一个如此不甚紧要的人关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吗?”

    一个守卫一脸凶色地过来,厉声道:“闭嘴。”

    这人就不敢做声了,只是低声的咕哝:“乱臣贼子,果然……”

    后头的话,叶春秋听不甚清,不过听他自称寿宁侯,叶春秋似乎对这个人大致有了些了解,此人……是张太后的嫡亲弟弟?据说在弘治和正德两朝很是吃香,坏事做尽,一生之中遭遇了无数的弹劾,却依然屹立不倒。

    叶春秋心里想,历史之中对于这件事轻描淡写,忌讳莫深,难道是因为和这个寿宁侯有关吗?

    这人又盘膝坐下,开始阖目低声呢喃,像是颂唱经文,叶春秋便索性在角落里想着脱身之计,过不多时,便又听外头道:“那个自称什么姓邓的家伙倒是硬气得很,打折了腿他还在叫骂,若不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蔡坛主早有吩咐,刘香主当真要打死他。”

    叶春秋苦笑摇头,竟真是邓建……

    邓大人还真是……命运多舛啊,话说他不是早半日下船吗?难道是因为下船之后遇到了匪徒?真是造孽,他这个脾气,再加上天生一副嘲讽脸,还真是……

    叶春秋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是够糟糕的,便带着满肚子的忧心昏昏睡去。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智商有问题(第九更)

    不知什么时候,叶春秋被推醒,只见寿宁侯在微光下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叶春秋本就警觉,大吃一惊,条件反射下就拿头朝他撞去。

    这一撞,正中寿宁侯的鼻子,寿宁侯便捂鼻,呜嗷一声,疼得弯下腰来,叶春秋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知道不是有人袭击自己,连忙道:“侯爷,你没事吧,我不是有心的,谁让你吓我。”

    寿宁侯暴怒道:“你打呼噜,教我如何修仙?我正到了紧要的关头,却被你害了,你还打我,你还打我……”

    叶春秋很是无语,道:“烦请侯爷解开我的绳索可以吗?”

    “不解!”寿宁侯断然拒绝。

    碰到这么个逗比,叶春秋也是一肚子的郁闷,只好道:“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些乱贼要取我们性命,侯爷替我……”

    “不解!”

    叶春秋冷笑,好话不听是吗:“噢,这样也好,那么侯爷就不必修仙,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唱曲儿,看你如何修仙……”

    这句话很有效果,这寿宁侯便开始骂骂咧咧:“小贼,你好大的胆子,等我出去,非要宰了你不可,哼哼。”却还是乖乖的给叶春秋解开绳索,费了好大劲,才去了死结,他气喘吁吁地道:“好了,休要叫了,我继续修炼……”

    叶春秋不由道:“侯爷是如何来北通州的?”

    这也是叶春秋最疑惑的地方,似寿宁侯这样的人,好好的京师不待着,有福不享,却是跑来北通州,还给人捉住了,这……除非是智商有问题?叶春秋很难理解啊。

    提起这事,寿宁侯又是暴怒:“还不是这群恶贼,中了那无上老母的奸计了,她是假仙,我却以为她当真是什么神仙,她给我发了请柬,说是北通州十五圆月之夜,仙门要大开,让我与她一道在这北通州……”

    呃……果然是智商有问题啊。

    微光之下,见叶春秋用一脸看逗比的眼神看自己,寿宁侯的脸拉下来:“谁要和你说这些,我修炼要紧,住口,不许扰我。”

    叶春秋不禁道:“侯爷,你既知这无上老母乃是个骗子,为何还要修仙,这……”

    他是真好奇,这种好奇甚至压下了对即将而来的生死担忧,毕竟遇到这么个逗比也是不容易,平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寿宁侯便用眼睛去瞪他,道:“你懂什么,我只问你,王二是差役,那么天底下的差役都是王二吗?”

    叶春秋愣了一下,竟是个哲学的道理,而且……竟还颇有道理,无上老母是骗子,那么全天底下的骗子都是无上老母吗?这寿宁侯居然有这思维,也算是厉害了。

    叶春秋便道:“侯爷难道就不想脱身?”

    寿宁侯已经开始盘膝坐下,慢悠悠的道:“关在这里挺好,那些残羹冷炙,反正我也不想吃,我早想学一下辟谷之道,餐风饮露,今日也算是有了机缘。嗯,脱身?哼,我姐姐自然会来救我的,嗯,一定会的。”

    虽是这样说,心里似乎也不太有底气。

    叶春秋却是摇头:“这些人敢作乱,肯定是破釜沉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呃,张太后就算有三头六臂只怕……”

    寿宁侯也有些慌了,只是胡乱的安慰自己:“本侯的外甥乃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哼,谁敢伤我,哎呀呀……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你这小子,竟是我的心魔,要乱我心志吗?”

    叶春秋看着这个逗比,索性靠在墙上,便不做声了。

    如何脱身呢?现在看来,这些乱贼并不蠢,他们显然不是玉石俱焚,而是想借寿宁侯来要挟朝廷,从一开始,就未必抱着必死决心,而是想火中取栗。

    寿宁侯与张太后息息相关,而张太后乃是弘治天子唯一的发妻,还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地位崇高,一旦她极力要保住寿宁侯,朝廷……

    想到此处,叶春秋深吸一口气,这些人,已经不再只是变民这样简单了,分明是一群老狐狸啊,这是早有预谋的计划,而绝非是临时起意。

    这个牢里,只怕关押了不少读书人和官员,如此看来,也是他们的筹码之一,这就如买一送一一样,虽然叶春秋这些人不太值钱,朝廷想要可能只是寿宁侯,不过多一些士绅和官员,也可多争取一点好处。

    这样看来,对方至少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也就是说,暂时自己和老爹是安全的,哎……

    好端端的来考试,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活见鬼了。

    那一边寿宁侯便又开始修炼起来,盘膝坐着,宛如老僧坐定,一丝不苟喃喃开念。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叶春秋饿了,好在这时,却有人送来几个饭团,嗯……倒也还好,并没有馊,这待遇,竟不比当初在浙江都司的大牢要差,还有一碗清水,叶春秋便对寿宁侯道:“侯爷,吃饭了。”

    寿宁侯张眸,怒气冲冲道:“本侯在辟谷,休要打扰。”

    叶春秋便道:“你不吃,我可吃了。”

    “住口!”寿宁侯怒气冲冲。

    叶春秋倒也不客气了,将饭团统统吃了个干净,既然暂时没有什么脱身之计,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与其心中慌乱不安,不如养足精神,这个寿宁侯,根本就无法沟通,先睡了再说。

    倚着墙又睡去,却不知被什么吵醒,便听低低的哭泣声音,这黑暗之中传出这么个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叶春秋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寿宁侯居然靠着自己,低声在抽泣,呃……这又怎么了?就你事多啊,修仙修成神经病了?

    叶春秋忙道:“侯爷,侯爷……”

    寿宁侯又哭了一会儿,不去理叶春秋,然后仰起脸:“本侯有些害怕……呀……好黑,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点一根蜡烛,若是有鬼怎么办……你别躲,让我靠一会儿,靠一会儿就好。”

    叶春秋懵逼了,而寿宁侯却是继续往他的身边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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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祭旗(第十更)

    叶春秋满肚子的无奈,却听寿宁侯继续抽泣道:“我想我阿姐了,还有本侯的侯府了,这些人不会当真杀了本侯吧……”

    叶春秋只好哄他:“侯爷放心,他们还要拿侯爷要挟朝廷,侯爷暂时还是安全的。”

    “暂时……还是会死啊,我还没得道呢,若是死了,岂不成了孤魂野鬼,呜呜……阿姐为何还不来救我,啊……你叫什么名字。”

    “叶春秋……”

    “杀倭的叶春秋?”

    叶春秋颌首。

    寿宁侯顿时打起精神,哽咽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叶小英雄,你要救我,非救我不可,太后离不开我,我的妻妾也离不开我啊,我上有四十岁老姐,下有三岁孩儿,这个世间离不得我啊,叶小英雄……”

    叶春秋心里忍不住想,白日你不是很嚣张的吗?到了晚上就这一副鬼样子。

    他很无奈,然后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要拉自己的袖子去擦鼻涕,立即恶寒,连忙将他一把推开,低声道:“侯爷,我受够你了,不要胡闹,你修你的仙去,我要想脱身之计。”

    寿宁侯精神一震,道:“有救了?敢问叶小英雄想到了什么办法。”

    “还没想到。”叶春秋抚额。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寿宁侯道:“那赶紧的想,呵呵……前些日子,无上老母给我算命,说我遇事总能逢凶化吉,会有贵人相助的,不料,现在果然如此。”

    叶春秋不由道:“无上老母有没有说,她会把你抓到这儿来?”

    “呃……”寿宁侯无言,只好悻悻然道:“我继续修道,你快想办法,你若是救了我,我定有厚报,哎……哎……”

    说着便躲到一边,继续修道去。

    可是过了一会,见叶春秋不吭声,他又忍不住道:“你睡了吗?”

    叶春秋便咳嗽一声。

    他才松口气:“别睡,我怕得紧,白日的时候还有这些贼子拷打那些狗官的声音,嗷嗷叫的,总不至于怕,一到夜里,万物静籁,你要陪着我,不能睡。”

    叶春秋忍不住在这黑夜里翻白眼。

    接连几日,这寿宁侯已是饿得奄奄一息,而白日的时候,那位邓大人总是能适当的放出嘲讽拉住仇恨,那些看守似乎每一次想寻个人出来严刑拷打,便可听到牢里另一头叫骂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狗贼,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然后看守们便骂骂咧咧过去,再将邓健拉出来,又是痛打一通。

    这令叶春秋心里对这位邓大人抱着感激之情,看守们对达官贵人们的恨,可都转移到了邓大人身上,至少暂时没有精力去折腾其他人,若是自己和老爹被抓去拷打一番,叶春秋就当真要失措了。

    听到邓健嗷嗷叫,寿宁侯便摇头:“这人怎样打都是中气十足,不知修了什么**。”

    叶春秋的脸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懒得理寿宁侯,只是有时吃着饭团填饱肚子,有时闭目沉思。

    也不知过了几日,突然有一伙人凶神恶煞冲来,为首一个,显是大头目,脸带阴沉,在一个个牢房前走动,到了叶春秋的牢房,便问身后的一人道:“蔡坛主,这个小的是谁?”

    “据说是个进士?”

    “进士。”蔡坛主露出狞笑,恶狠狠的看着叶春秋,然后道:“哼,那狗皇帝竟是杀了我们几个兄弟还送了人头来,这样也好,也该以牙还牙了,这个人最是合适,既不是官身,不会彻底激怒那狗皇帝,让他鱼死网破,又可给那狗皇帝一点颜色看看,拖出来。”

    十几个人便明火执仗,冲进牢中去。

    寿宁侯吓得忙是躲在墙角,几人要来捉叶春秋,叶春秋却是先不露声色,一脸纯善的样子,故作天真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几个人将他拖出牢,叶春秋瞅准了‘蔡坛主’,晓得他是大人物,便依旧一脸害怕的样子,道:“不要拿我,不要拿我。”

    瞬时之间,他突的一下顺势震开身后一人的手,整个人宛如一柄利刃一般朝蔡坛主一拳打去。

    虽然叶春秋并不知拳法,可是使惯了刀剑,功底也绝对不弱,拳头带着劲风,直捣蔡坛主面门,这蔡坛主错愕一下,忙是向后疾退,却还是被叶春秋一拳砸中,哎哟一声,拳头正中肩窝,他吃痛的叫一声,似乎他也是练家子,在遇险之后已是退开。

    这令叶春秋有些失望,本来叶春秋的主意是一拳打中,趁他不备再一把将他拿住,拿他作为要挟,即便救不了寿宁侯,至少也可胁迫这些人放自己和老爹出去。

    谁料这人应变能力极强,身形也是极快。

    其他人一看,纷纷冲来,叶春秋靠着墙角,连连打倒几人,蔡坛主便怒斥道:“拿下他。”

    过不多时,又有更多人蜂拥而来,为首几个武士,似乎身手不错,只是指挥若定的命小喽啰们上前与叶春秋厮打,消耗叶春秋的体力,其他人则和蔡坛主一道,作壁上观,阴冷的看着叶春秋。

    蔡坛主揉着肩,叶春秋这一拳下手很重,几乎砸裂了他的骨头,他却还在勉力支持,等到又有几人举着火铳来,正待要朝叶春秋射杀,蔡坛主慢悠悠的道:“莫急着杀,无上老母有命,先开坛做了法,再将这小子祭旗。”

    叶春秋发了狠劲,已经连续打倒十余人,只是敌人却是源源不断,这小小的地牢甬道上,竟是足足挤上了上百人,双全拳难敌四手,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了,那七八个武士这才一拥而上,其中一个趁叶春秋打倒了另一个武士的功夫,还未收了拳势,一拳打中叶春秋的肚子,另几人趁机抓住叶春秋的手,终于……使叶春秋动弹不得。

    蔡坛主嘿嘿一笑,看着叶春秋:“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是可惜,今儿就是你的祭日,来,带走。”

    数十人如临大敌,押着叶春秋出了地牢,此时一地的信众一个个哎哟的起来,寿宁侯看着眼前一幕,早已吓呆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装神弄鬼(第一更)

    寿宁侯看着叶春秋被押了出去,心里生出绝望,叶小英雄方才倒是威武了得,只不过……这就要祭旗了,哎呀……这下完了,死也……

    叶春秋显得有些疲惫,心里已经有些急了,瞧这样子,这些人似乎是想杀了自己借此向朝廷显示决心,这大抵应当和后世绑票的家伙断人手指寄给受害人差不多的套路,只是这一次,送的多半是自己的人头。

    他被人拿住,且身边呼啦啦的许多人,尤其是身后两个擒住自己的壮汉,显然实力都是不俗,叶春秋拼命告诉自己,此刻要冷静,冷静,千万莫急…

    等这些人将叶春秋押到大营的校场,这校场显然已经重新装饰,外围都是黄色地潘布,中间则设了一处法坛,上头有香案,有一个诺大的弥勒佛金象,又见一女子高高坐在法坛之上,浑身一件罗衣,坛下乌压压的都是人,四处都点了火把,照的通亮,无数人都跪在地上,朝着那女道人口中念念有词,这女道人坐在莲花蒲团之中,火光照耀,美艳无比,而在她的身后,则左右立着两个道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的蔡坛主。

    数十个武士将叶春秋押到了一边。

    那女道人突然将手一扬,下头乌压压的人本来还在喃喃念着什么,却一下子住了口,乌压压的人群,竟再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场面寂静到了极点,在这夜空之下,显得有些恐怖。

    叶春秋身后一个武士满带崇拜的道:“无上老母要做法了。”

    便见那无上老母施施然的站起,在她面前却是一个火坛子,她取出一张符纸,将这符纸往火坛一丢,一声轻喝,那火坛顿时冒出熊熊大火,火势如龙,顿时引起诸多信众兴奋起来,个个面露惊异之色,人人道:“无上老母法力无边,祛除邪魔……”

    叶春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大抵知道这是什么把戏了,多半是后世魔术师的把戏罢了,不经意之间在火力加一点料而已。

    接着又见无上老母柳眉一凝,只是挥手之间,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短剑,短剑朝虚空一刺,竟像是仙法一般,那空中本是空无一物,却突然剑上竟是刺破了一张符纸,众人又是惊诧,见到了仙法,个个激动万分,更加用心地念起了经文。

    站在叶春秋身后的武士也开始激动起来,开始变得忘乎所以。

    那无上老母只是抿嘴一笑,踏前一步,将剑投掷火坛之中,那剑竟是像镀了一层金光,闪闪生辉起来,一旁的蔡坛主道:“无上老母的无上神剑,须有无上老母的法力加持方能有此仙法,快看,仙剑映射出了弥勒佛的神像。”

    果然,那在火中的剑突然生出一个金像,映射在身后的一块黑布上,那黑布上,恰似一尊大佛卧坐,不正是弥勒佛是谁?

    无数人欢声雷动,个个激动不已,亲眼见到了神迹,大家便纷纷拜倒。

    叶春秋身后的武士也个个激动,却是无意之间放松了戒备。

    而在这时,蔡坛主道:“将那小魔带上来,诸位,这小魔乃是狗皇帝的爪牙,实乃……”

    他正待要说,却冷不防见叶春秋猛地挣脱开了武士,箭步朝法坛这儿急冲而来。

    原来这些武士见了神迹,个个情绪激动,叶春秋趁着不备,一下子挣脱,这里有数千人,而且外围更不知有多少这些人的徒子徒孙,叶春秋又想着老爹还在牢笼之中,这个时候就算想逃,只怕也逃不掉,所以他虽然挣脱,却是直接朝着法坛冲去。

    这个变故,立即引起无数人的错愕。

    信徒们纷纷暴怒:“杀了这小魔。”

    “小魔竟敢作祟,不怕老母震怒,将他打入无垠地狱吗?”

    偏偏大家虽然都是高声叫骂,却是无人去捉他。

    其实这很好理解,毕竟叶春秋是‘魔鬼’,如此可怕的生物,自然也只有老母才能降住他。

    叶春秋心知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搏命机会,他娘的,真见鬼了,若是这一次失手,只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不可,他整个人宛如离弦箭矢一般冲到了坛下,那美艳的老母见状,凤目瞪着叶春秋,露出怒意。身后两个坛主也是暴怒,蔡坛主正待要大叫人拿住他。

    却见叶春秋一个翻身,便稳当当地落在了坛上,大叫道:“弥勒佛托梦于我,让我襄助圣母,建立极乐世界。”

    人群本在骚动,那蔡坛主正待要扑上去,一群武士也在蔡坛主的暗示之下准备冲上来拿人,更有无数举着火铳的人纷纷对准叶春秋。

    只是叶春秋一席话出来,一下子,世界静了。

    所有人都料不到,这位小魔说的竟是弥勒佛老人家托梦给他。

    于是人群像是炸开一样,议论纷纷起来。

    蔡坛主眼眸里露出杀机,而这时候,那无上老母已经退到了一边,蔡坛主上前,一副随时指使着火铳手要动手的模样,一面狞笑道:“一派胡言,你这小魔,难道想要蛊惑人心吗?妖言惑众,果然是地狱中的魔鬼……”

    叶春秋心里冷笑,只许你们装神弄鬼吗?眼看着数十个火铳手就要动手,叶春秋知道等不得了,也不解释,直接到了火坛面前,口里念念有词,将香案上的符纸抛入火坛之中。

    所有人惊诧地看着叶春秋,便见那火坛中,如刚才那无上老母所施的仙法一般,顿时窜出一条火龙。

    无数人惊诧了。

    他竟也会仙术……这个小魔竟也会仙法。

    那些本要动手的火铳手,这时候也不禁将铳口微微一偏,惊诧地看着叶春秋。

    蔡坛主感觉不妙,拼命给几个武士使眼色,偏偏这些武士都沉浸在叶春秋的仙法之中,一个个目瞪口呆,哪里看得到蔡坛主的暗示。

    无数信众纷纷冒出一个念头,一个小魔,如何来的仙法?

    叶春秋心里冷笑,这不过是后世类似于魔术般的小把戏罢了,可是这些人却拿来装神弄鬼,这符纸里,只怕是被他们加了什么料罢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仙决(第二更)

    叶春秋又喃喃念了几句,捡起还在火中的‘仙剑’,又是念念有词,那仙剑重新进入火中,顿时也是金光大作,在一旁的黑布上,又是映射出弥勒佛的金像。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个‘小魔’,心里都不禁狐疑,小魔也会仙法,他倒是仙还是魔?

    叶春秋厉声道:“无上老祖在此,尔等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跪下!”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一脸震惊,无人跪地,却都对叶春秋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那无上圣母露出羞怒之色,面上宛若凝了一层冰霜,忙与两个坛主交换眼色。

    蔡坛主与另一个坛主也是有些错愕,他们想到无数种可能,偏偏就没有想到叶春秋居然会来这么一套,还无上老祖……

    只是这时候,他们能如何?难道戳破叶春秋,说他根本不是仙法,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若是戳破了这个,岂不正代表无上老母也是假的?

    又或者是说,他乃是地狱中的魔鬼,可问题在于,地狱中的魔鬼也会仙法?若魔鬼都会,又怎么证明无上老母乃是真仙呢?

    这显然涉及到了他们最根本的问题,他们能召集这么多信众,能够一呼百应,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无上老母乃是真仙,也正因为如此,信徒们才相信他们为无上老母而死,死后可以登上极乐世界,所以他们才不惧皇帝,才敢跟着无上老母造反。

    可是一旦他们本被灌输的神神怪怪把戏被人戳破,这意味着什么?

    蔡坛主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顿时蜡黄,他硬着头皮上前,心里想,这些武士只怕不敢动手了,既然叶春秋也会仙法,火铳手和武士都是信徒,怎么敢对什么无上老祖不敬?

    可问题就在于,这小子武功不弱,自己和另一个坛主,只怕轻易拿不下他,他正在迟疑的功夫,却见叶春秋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圣光,朗声道:“弥勒听闻无上生母在此举大事,因而特托梦给我,赐我无边法力,前来襄助!”

    呵呵……叶春秋心里冷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老爹还在牢狱之中,逃又逃不脱,你们不是要杀我祭旗吗?

    倒要看看,谁敢杀无上老祖。

    蔡坛主便站出来,冷笑道:“你说弥勒托梦于你,有何为凭?”

    他冷视叶春秋,只要叶春秋稍有迟疑,就可以假借他蛊惑人心,用妖术混充仙术,命武士将他格杀。

    叶春秋却是淡淡地道:“蔡真,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小小的坛主,敢这样对我说话?”

    蔡真……

    这是蔡坛主的真名,蔡坛主变色,因为大家只称呼他为蔡坛主,这个真名除了极少数人,无人知晓,他脸色一变,心里生出诧异,一下子,心乱了。

    众人见蔡坛主脸色一变,便晓得叶春秋这个没来由的人果然对蔡坛主了若指掌,也是啧啧称奇。

    叶春秋又道:“哪个是刘猛?”

    刘猛……没听说过啊,有这样一个人吗?

    可是人群之中,却有人走出来d:“我,我便是刘猛。”

    叶春秋不由在心里笑了,这刘猛在这次变乱中也有历史记载,虽然只是寥寥几语,可是历史中记录的却是,贼首刘猛、蔡真伏诛,也就是说,后期在官军剿贼的时候,这个无名小卒刘猛却不知什么缘故,已经成了头目了。

    众人想不到叶春秋随口就能叫出一个人来,还真有其人,不少人开始相信叶春秋的话了。

    叶春秋冷冷道:“刘猛,米勒有法旨,说你出身军户,却是金刚转世,这一次起事,你会有大用。”

    刘猛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忙是拜倒在地道:“小人确实是军户,小人见过无上老祖。”

    有他带头,更多人开始确信无疑起来。

    蔡真已经感觉事态严重了,这个小子实在善于蛊惑人心,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套就是用来蒙骗无知百姓的,现在这节奏被叶春秋带得飞起,这如何是好?

    他便冷笑道:“你……或许你与刘猛事先认识也不定,我来问你,米勒既托梦给你,还说了什么?”

    这其实就是想从叶春秋口中寻找理论的漏洞,毕竟白莲教一直是较为隐秘的组织,一般人无从知晓里头的玄妙,只要叶春秋说错一句,便可教叶春秋死无葬身之地。

    叶春秋淡淡一笑,道:“米勒还传下了法旨,赐尔等仙决一首。”

    仙决……

    连仙决都赐了?

    是什么仙决?

    于是无数人支着耳朵听。

    只见叶春秋背着手,在这法坛上来回踱步,慢悠悠的念道:“神助拳、白莲教,只因万魔闹中原;不下雨,地发干,都是万魔遮住天;女无洁意、男不嫌,恶魔不是人所产……神也怒,仙也烦,米勒下凡把法传,焚黄表,生香烟,请来各洞众神仙……”

    叶春秋声若洪钟,一字一句地念出口诀。

    所有信众个个精神抖擞,聆听着法旨,一时之间,如痴如醉。

    有人禁不住道:“果然是法旨,我听在耳中,宛若仙音。”

    无数人心中凛然,这仙决就像是正中他们的心事一样,于是纷纷暗中点头。

    叶春秋一边念,一边享受着无数人崇拜的眼神,心里不由笑得有些发苦,这所谓的仙决,不过是后世yi和团的口诀罢了,不过某种程度,这些信众,十之**都是大字不识的人,你若是跟他们念《洛神赋》《归去来兮》,多半在他们听来,都是莫名其妙的狗屁玩意,而yi和团的口诀听来似乎是粗俗,其实是最对底层人民的胃口的,某种意义来说,似这样的东西,经过数百年来的千锤百炼,清末的那一套,比之这个时代的这一套,也算是现进的鬼怪思想了,这种口诀之于这些信众,不啻是《行路难》之于秀才。

    众人见他信口便捏来了仙决,听着宛如仙音,一个个震惊不已,就仿佛每一句话都契合了自己的胃口,这难道就是仙决吗?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打醒你(第三更)

    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其他原因,终于有人拜倒在地,一脸诚恳地道:“拜见无上老祖。”

    接着更多人拜倒在地道:“拜见无上老祖。”

    一时之间,人人激动莫名。

    这些人其实并不愚蠢,只是此前就被无上老母这些人愚弄,所以对这一套深信不疑,而叶春秋不过是站在无上老母的肩膀上使他们更加深信罢了。

    叶春秋看着这些人,没有嘲笑,心里更多的是怜悯,或许他没有狂妄自大的说,你们这些愚民百姓如何如何,可是若不是因为生活凄苦,若不是因为世道艰难,谁愿意将一切都寄托在鬼神之上?

    叶春秋摇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而后带着微笑看着蔡真。

    蔡真已是大惊失色,他自然晓得叶春秋是装神弄鬼的,可是偏偏,他自己也是装神弄鬼,揭穿了叶春秋,就是揭穿自己,现在大家对叶春秋的身份深信不疑,他只好怒道:“你是进士,是狗皇帝的走狗,何来的无上老祖。”

    他的质疑,显然有点儿不堪一击。

    叶春秋抿嘴一笑道:“我固然是进士,不过上一世却是无上老祖,弥勒托梦给我,方使我顿悟,怎么,难道不成?”他双眉一沉,厉声道:“蔡真,见到了本老祖,你还不跪下!”

    蔡真咬着牙,怒目看着叶春秋,恨不得这时剥了叶春秋的皮,抽了他的骨,偏偏这时候,他站在这里,显得鹤立鸡群,只好很无奈地拜倒道:“见过无上老祖。”

    他心里却在冷笑,哼,你现在骗了这些无知信众又如何?噢,与你同来的,还有一个人,听人说是你的爹,是吗?呵……待会儿便回去将你爹杀了,还有……现在当着众多信徒的面,让你得逞一时,可是这些人一散,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春秋见蔡真跪下,不由呵呵一笑,道:“好,好的很,这才像话,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蔡真,弥勒托梦于我,说你是哮天犬转世,来,你趴下,叫几声狗吠我听听。”

    蔡真听罢,几乎气得要吐血,偏偏众人一听他是哮天犬转世,又是啧啧称奇,许多人仰起头,很是崇敬地看着他。

    呀……蔡坛主竟也是真仙,虽然是条狗,可也是仙狗,难怪他能成为坛主,果然是有机缘的。

    叶春秋见他不肯,便冷冷地道:“噢,我竟忘了,我要给你加持仙力才好,弥勒说,你是哮天犬,要使你恢复本性,知道自己是谁,得需要打醒你。”

    什么意思……

    蔡真还真有点儿懵逼了,什么叫做需要打醒?

    很快他就尝到滋味了,只见叶春秋一把将他提起,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反抗的时候,却见叶春秋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声音清脆有力,下手也是干净利落。

    叶春秋是常年练剑的,手上的力气何其大,一巴掌下去,便打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懵了,还未等他反应,叶春秋便一脸笑意地道:“蔡真,现在想起了你的身份了吗?”

    蔡真正待要骂,接着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下来。

    啪……

    依旧清脆有力。

    蔡真头痛欲死,一旁的另一个坛主想要施救,却是无可奈何,忙是跟无上老母对视,那无上老母咬着银牙,对叶春秋似是恨之入骨,偏偏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拆叶春秋的台,因为拆了无上老祖的台,便是连她自己的台也一并拆了。

    叶春秋恶狠狠地看着蔡真,一张俊脸上怒气腾腾,眼里掠过杀机。

    他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怎么样,这个滋味如何?蔡坛主,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最恨的就是似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打着神佛的名义,招摇撞骗倒也罢了,竟还妄想作乱,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得要害死多少人,你看看下面这些人,看看他们虔诚的样子,你就忍心骗得他们妻离子散,糊弄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吗?”

    蔡真刚要骂,又一巴掌下来。

    啪……

    蔡真的脸已肿起。

    叶春秋低声继续道:“呵,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会知道痛?那么你可知道,你纵人作乱,使多少人痛不欲生!”

    啪……

    蔡真只感觉头晕眼花,脸上火辣辣的。

    叶春秋每一巴掌,都打得他几欲死去。

    叶春秋朗声笑道:“哈哈,怎么,蔡真,你还没有想起你的前世吗?”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都在窃窃私语。

    叶春秋又一巴掌狠狠打下去,这一次更狠,直接一颗牙齿落地,满口是血。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又是十几巴掌……

    蔡真终于吃不住了,若再不附和叶春秋的话,他毫不怀疑,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绝对会活生生的打死自己,他忙使劲了浑身的气力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我终于想起来了。”

    叶春秋眯着眼,压低声音道:“不许哭着说,要笑。”

    蔡真笑不出,于是叶春秋抡起巴掌,高声道:“再想想。”

    啪!

    蔡真整个脑袋几乎都耸拉起来,却连忙故作欢欣,用仿佛有万千喜悦的口吻流泪道:“想……想起来了,我是哮天犬,呀……我上一世是哮天犬,多谢无上老祖,多谢……多亏了有无上老祖,呀…弥勒保佑!”

    叶春秋冷笑道:“噢,那你学哮天犬叫一叫。”

    蔡真是真的怕了他,此刻的蔡真一脸屈辱,最后咬咬牙:“汪汪汪……”

    叶春秋道:“哮天犬的声音就这样小嘛?”

    蔡真只有用足了气力:“汪汪汪汪汪汪……”

    叶春秋这才罢手,而此时坛下的信众已经是欢声雷动。

    果然……果然蔡坛主是哮天犬啊,无上老祖当真是法力无边,只几巴掌下去,蔡坛主就开了窍。

    众人纷纷顶礼膜拜:“无上老祖,无上老母法力无边……”

    蔡真用恶毒的眼眸盯着叶春秋,此刻心里已经恨不得将叶春秋千刀万剐,他只想着,只要叶春秋落单,便让叶春秋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比恶魔可怕(第四更)

    叶春秋面露微笑,他当然知道这一场法事总有尽头,而自己这无上老祖总有落单的时候,更何况,自己老爹还在牢中呢,在这白莲教内部,蔡真毕竟树大根深,自己随时可能遭遇危险。

    叶春秋笑吟吟地看着蔡真,压低声音道:“蔡坛主会不会想杀了我?”

    蔡真的脸已肿得如猪头一样,一脸的滑稽可笑,已看不出他的表情。

    蔡真压着火气道:“小人怎敢。”

    叶春秋抿嘴笑了笑,心里说,你若是不敢,那才怪了,我叶春秋若是当真如此纯真善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叶春秋便转过头去,对着万千信众道:“尔等可知本座的来历?”

    众信徒都是默然无语,等着无上老祖训斥。

    便听叶春秋道:“我乃无上老母之夫,弥勒有言,无上老祖与无上老母合体修习无上仙法,方能证道,带尔等去极乐世界。”

    他说话的功夫,朝无上老母走去。

    无上老母其实不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此刻俏脸绷紧,想要后退。

    可是看着下头信众个个殷殷期盼的样子,她心知若是后退,反而不妙,等到叶春秋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朝着信众们道:“现在,我和无上老母该去修仙了,尔等散去,等候法旨。”

    众人一听,连忙称是。

    而叶春秋牵着无上老母,无上老母感到叶春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副随时可以将她掐死的样子。

    这个小子,气力居然如此之大。

    她顿时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被他挟持了。

    于是恶狠狠地瞪着叶春秋,叶春秋一脸的轻松写意,心底却是紧张无比,只要这无上老母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装神弄鬼的所谓老母格杀。

    叶春秋道:“哮天犬,你来。”

    蔡真真是把叶春秋恨到了极点,偏偏许多信徒还未散去,他只好耐着性子走上前来,叶春秋眯着眼看他,然后低声道:“现在立即放了我爹,你自己清楚我爹是谁,就让那个刘猛去护送,到时我自会交代刘猛,若是不放,你的无上老母现在便死无葬身之地,呵……不要以为我叶某人是开玩笑,没了无上老母,你也再蛊惑不了人心,我知道你要拿寿宁侯要挟朝廷,可是一旦无上老母都没了,你的党羽今夜就会散个干净,你还拿什么去要挟,只怕接下来,就该是千刀万剐的时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蔡真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他原还想等叶春秋落单,谁料到这个小子居然说老祖是老母他丈夫,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去夫妻一体,而今他死死捏着无上老母,这个小子显然是个练武的行家,下手狠辣,寻常数十人只怕都未必能靠得近他,虽说未必能冲出重围,可是要杀捏在手里的无上老母,却是易如反掌。

    他开始犹豫起来,这个小子诡计多端,若是不按他说的做,只怕……可是若按他说的做,又似乎心有不甘。

    只是……诚如叶春秋所说,现在若是翻脸,无上老母一死,他也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叶春秋提的条件还不至于到不可接受的地步,因为叶景只是个进士,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若是叶春秋还想放了寿宁侯,那就几乎难如登天了,无论是无上老母还是寿宁侯,都是蔡真这些人的护身符……

    蔡真咬咬牙,阴森森地看着叶春秋道:“你若是不放老母,我便杀了你爹。”

    “杀吧。”叶春秋显得很淡定:“若是杀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去陪葬而已,走到今日这一步,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大不了就同归于尽而已,不过我和我父亲死了,还可以接受朝廷的彰表,还可以恩荣整个家族,你们完了,则是诛杀九族,千刀万剐,便是你们祖宗,也要被开棺戮尸,这样算了算,似乎也没什么不值当的,大不了玉石俱焚而已,你自己想清楚吧。”

    叶春秋没有再理蔡真,而是死死地扣着无上老母的脉搏,扯着她离开。

    已经被打得如猪头一样的蔡真气得发抖,他万万料不到,本来是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进士立威,同时将他的人头送去朝廷,以显示出自己的决心,谁料到发生这样的变数,至今,他的脸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那小子打自己的时候,这记忆实在过于深刻,那种疼痛和无力,几乎让他绝望。

    现在……

    他阴森森地看着‘老祖’与‘老母’去远,牙齿都要咬碎了。

    此时,另一个坛主上前,深吸一口气道:“蔡坛主,而今无上老母……”

    蔡真冷冷地道:“事到如今,且先稳住阵脚,无论如何,保住无上老母的安全,她若是死了,我们没一个人能活,至于这个小贼……以后再算账。”

    “呀,当真放了他爹?”

    蔡真脑子里冒出无数个念头,从一个小子一脸纯洁的出了牢房,然后突然发难,再到他被押着来这里,突然又反其道而行,转眼成了无上老祖,他打了个寒颤。

    这个小子,还真是比恶魔还要可怕啊,即便是恶魔,也不至于心机如此深沉,如此狡诈多端。

    “无上老母现在在他手里,我们要死中求活,想从朝廷那儿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再远走高飞,现在就必须绝对保证无上老母的安全,否则……无上老母一死,人心一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深吸一口气,蔡真尽力使自己冷静,随即又道:“明日放了他爹走吧,安然无恙的送此人离开,不需要使什么手段,这个小子肯定留了什么后手,免得他爹那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当真玉石俱焚,呵……呵呵……此人不可小视,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抓住了机会,再将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蔡真又添上了一句,只恨不得叶春秋就在他面前,而他恰好有手撕鬼子的神术。

    ……………

    倒计时,距离这个月结束还有不到三天,老虎还在努力的最前线,希望支持老虎的继续支持,有票儿的最好也不要再留着,能投给老虎的,老虎万分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刀尖上跳舞(第五更)

    看着蔡真脸上的愤恨之色,一旁的坛主犹豫了一下,道:“看来,得把其余的一些老兄弟都招来,他们和信众是不同的,留在身边,可随时寻个间隙对这小子动手,否则……”

    蔡真颌首点头道:“嗯,就如此,早知如此,就不该将他押到法坛来,给了他可趁之机,早早杀了了事。”

    他吁了口气,显得非常遗憾,一股巨大的仇恨涌上他的心头,令他又咬牙切齿,只是这咬牙,脸便又生疼得厉害。

    而叶春秋掐着无上老母出了圣坛,面如寒霜,他是在赌,赌这个无上老母对于蔡坛主极为重要。

    也在赌方才的一通暴揍,使这个蔡坛主对自己生出了忌惮之心。

    现在无论是自己,还是这无上老母或者是蔡坛主这些人,显然都在刀尖上跳舞,就必须得看谁更沉得住气,这就如干瞪眼的游戏,就看谁的决心更大,谁更‘不怕死’。

    这无上老母恨恨地看着叶春秋,叶春秋镇定自若,掐着她到了无人的地方,道:“敢问娘子,你的闺阁在哪里?”

    无上老母的俏脸发寒,却是踟蹰一下,仿佛想从叶春秋的脸上寻出什么破绽。

    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少年,明明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孩子’,可是方才他的手段,实在让白莲教的几个核心知道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现在这小子时刻警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无上老母能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被叶春秋捏死,也不知为何,这个少年的气力竟然是这样大。

    可是偏偏,这个小子虽是暗暗戒备,脸上却又是轻松写意,镇定得有点儿反常,仿佛他不是在做一件随时可能杀头的买卖,而是当真将自己当成了是她的‘丈夫’,如此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哼……这是矫揉造作呢,还是此子当真是信心十足?

    见无上老母不做声,叶春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无上老母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股疼痛传来,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什么手下留情,这种疼痛使无上老母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她只好咬着朱唇道:“左走。”

    叶春秋这才只是轻描淡写的点头,拉着她左走。

    这个小子……若是……

    无上老母感觉自己被制得服服帖帖的,竟是半分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沿途遇到了一些武士,这些武士见到拉着无上老母的无上老祖,脸上露出敬畏之色,忙不迭的合掌为礼。

    叶春秋也不回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扯着无上老母走过去。

    他这举动,非但没有使人起疑,反而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无上老祖可是仙啊,既然是仙,就本该接受凡人的敬拜,怎么可能还好声好气的呢?

    无上老母却是急得跺脚,心里已经起了无数个念头,但又无可奈何,等终于到了无上老母的‘圣殿’,这所谓的圣殿,虽然名字唬人,其实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屋子罢了。

    叶春秋走进去,而后将门窗栓死,方才将这无上老母放了,为了以防万一,又移了柜子堵住门窗,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他不再理会无上老母,已是有些乏了,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卧榻上。

    嗯,牙床锦被,竟蛮舒服的,这个无上老母,还是很会享受的啊。

    桌上还有一些瓜果,现在倒是不饿,晚上起来再吃。

    见叶春秋自顾自的要睡觉,无上老母一时无言,她警惕的看着叶春秋,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春秋打着哈哈道:“姓叶,名春秋。”

    无上老母低声呢喃了一句,仿佛要将叶春秋的名字记住,刻在自己的心里,而后冷冷一笑道:“现在我可以放你们父子一起走,这里的事,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干系了,如何?”

    叶春秋躺在榻上,却只是哂然一笑,走到这一步,他真的坚信自己走得了吗?呵……若是自己相信他们的话,那就当真傻了。

    这无上老母突然目露凄切之色,道:“你们将我一并也带走吧。”

    “什么?”叶春秋楞了一下。

    等抬眸时,便见无上老母的眼中带着泪光,道:“其实……我……我也是被那蔡坛主拐来的,我并不愿做什么无上老母,是他们威胁利诱我,说我若是不肯听他们的话,便要杀死我,还要杀死我的父母,我一介小女子,哪里做得了这样的大事,他们让我一切依他们行事,万万料不到,这些人狼子野心,居然……居然……想要造反谋逆,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挟持了寿宁侯,为的就是借此要挟朝廷得到好处,等到朝廷满足了他们,他们便会抛下我和这些无知的信众,远走高飞,而我与这些信众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等到朝廷的大军一到,都将要死无葬身之地。”

    叶春秋看着已是泪如雨下的无上老母,见她说得真切,心里想,嗯,这就解释得通了,一群人敢在通州作乱,势必是留了后路,这些信众,还有一些人,可能都是他们的挡箭牌,他们才是躲在幕后的人,借此要挟朝廷,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自然也就不留痕迹的逃之夭夭,而那些所谓的‘叛党’,则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

    这些人……实在可恨。

    若当真是官逼民反,叶春秋倒还敬他们是一条汉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湘莲,从前跟着老父走街串户,耍把戏为生……”

    叶春秋点点头道:“你说要逃,怎么逃?”

    无上老母犹豫道:“蔡坛主他们已经引起了警觉,现在要走,只怕太急了,你先逼他们放走你父亲,等到他们渐渐放松戒备,或者朝廷各路大军压境之时,这里必定产生混乱,我们便趁人不备,一道逃出去,你……你是进士,朝廷的官兵见了你必不会加害,你若是……若是……”

    “噢。”叶春秋点头,觉得她的计划似乎颇有一些道理:“既然不能急,那就先走一步是一步,对了,给我削个苹果来吃。”(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你还不配(第六更)

    湘莲感激地看了叶春秋一眼,便取出一柄匕首,为叶春秋削了苹果,送到叶春秋面前,叶春秋吃了几口,颇为惬意,心里不由想到可怜的邓大人和寿宁侯,为他们惋惜,同样是身陷囹圄,为什么差别就是这样大呢。

    舒舒服服的靠在软床上,叶春秋心里想,这绝对是智商问题。

    叶春秋昏昏沉沉地睡去,临末对无上老母道:“你若想和我逃出去,就乖乖地跟我一起。”

    无上老母便朝叶春秋福了福身,可怜巴巴地道:“是。”

    她一副凄楚的样子,等到叶春秋打起了鼾声,却依旧侧坐一旁,仿佛守护叶春秋一样。

    天色渐黑,不知已到了子夜,外头传出偶尔的狗吠声,喧闹的营地也变得沉寂起来。

    此时,无上老母猛地从眼眸里掠过一丝杀机,面上浮出冷笑,蹑手蹑脚的靠近叶春秋,匕首自手中翻出来,朝着叶春秋的喉头,便要刺下。

    这匕首散发着幽光,宛如一瞥惊鸿,瞬间便要刺破叶春秋的喉头。

    却不曾料到,她的匕首到了半空,竟是无法动弹了。

    叶春秋猛地双眸一张,嘴角勾着微笑,已是一下架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狠狠扬起,毫不犹豫地甩在她的脸上。

    啪。

    无上老母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一道五指印记,她目中露出骇然。

    哐当一声,匕首自她的手上落地,叶春秋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

    叶春秋冷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当真睡了,当真会信你的鬼话?蠢妇,你太天真了,我让你削苹果,就是想看看你的刀藏在哪里,我故意睡下,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话音落下,叶春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狠狠地一拳砸在她的香肩上,便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无上老母已是疼得冷汗直流,发出一声娇斥,她正要叫唤,却被叶春秋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叶春秋目中冰冷:“现在,游戏结束了,你若是再想打什么主意,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收起你那一套鬼把戏,明白了么?”

    无上老母咬唇冷笑,虽是如此,可是她心里依旧震惊,她依然还是觉得低估了这个狡诈狠辣的小子。

    见她不理,叶春秋又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无上老母被打得流出泪来,她恶狠狠地道:“你等着瞧吧。”

    等着瞧吗?

    叶春秋很鄙夷的看她一眼:“那么不妨现再瞧一瞧,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随手抄起无上老母落下的匕首,叶春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是不是该在你脸上画一只乌龟,还是刻上无上老母四个字,省得别人认不得你?”

    无上老母又急又怒,道:“你……”

    可是她知道,叶春秋这个小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可她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毫不留情,她只好不甘地道:“好,我听你的,我再不敢耍什么把戏了。”

    叶春秋脸色冷酷,事关到自己甚至是自己老爹的安危,他心底深处的凶性也早已被激出来,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怜悯,将这匕首一抛,旋即在无上老母身边躺下,打了个哈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抱着我睡。”

    无上老母娇躯一颤,却不肯贴上来。

    叶春秋冷冷地侧头看了无上老母一眼,见她面上带着不甘和哀怨,一张俏脸更显楚楚动人,叶春秋冷冷一笑:“你以为如何?以为我会轻薄你吗?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堂堂浙江解元、南榜会元,想让我轻薄你,你还不配,现在……过来抱着我!免得我睡下之后,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无上老母的眼眸里带着无比的愤怒,她能感受到叶春秋眼里那**裸的蔑视,这种刺骨的轻蔑,使她心底怒到了极点,却又生出一丝无力感。就仿佛这一刻,她的所谓无上老母的光环彻底被人生吞活剥,在这个少年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chi身luo体的贱妇一样。

    那不屑的眼神背后还带着一丝凶光,无上老母竟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子恐惧到了极点,仿佛他一个眼神,一举一动,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狠劲,她咬着唇,不得不颤着身躯,乖乖地将叶春秋抱住。

    叶春秋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道:“抱紧一些。”

    无上老母的俏脸上透着不甘和无奈,只好将身子蜷缩着,手箍住叶春秋的胸膛,渐渐用上气力,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她羞愤到了极点。

    过不多时,叶春秋便又打起了鼾声。他胸膛起伏,喷吐着气息,无上老母却是动都不敢动,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男人’,她只觉得手臂酸麻,这样的姿势,既令她含羞,又使她难堪,偏偏她又紧张到极点,几次看着叶春秋的脖子,都有掐死他的冲动,却又是不敢。

    谁料这时,叶春秋翻了个身,直接将她抱住,一张脸更是贴近,几乎碰到了薄唇,她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动弹。

    对她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宫中。

    一切都在按着张太后的吩咐,朝廷开始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

    和叛贼妥协和谈判,这对于朝廷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不过显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此时神机营、骁骑营、三千营已经逼近北通州,各路大军将这股贼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将七八个被关押的白莲子贼子砍了头,直接命人送去了通州的贼军巢穴,朝廷所表示的态度十分简单,不交出寿宁侯,这些贼子,统统都将被杀个干净,绝不给他们任何幸免的机会。

    朱厚照的眼睛已经熬红了,这本是他大展神威的时机,原来还想亲征,不过因为太后的干涉,顿时让他觉得这样缚手缚脚的亲征也没什么意思,只好窝在这暖阁里,吃着冰镇的西瓜,布置着他的兵马。

    偏偏……虽然他已经有了无数个计划,每一个作战的计划都可谓是详尽无比,偏偏,这些计划送去内阁,很快就束之高阁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攻心(第七更)

    内阁是有内阁的办法的,阁老们固然不能破敌,对于兵家的事并不精通,不过不要紧,下头还有兵部。

    朱厚照真真是恨得牙痒痒,他的计划已经一步步的完善,偏偏却无法实施,只能念给当值的刘瑾听。

    “刘伴伴,要破贼,又要救寿宁侯那个混账,绝不能鲁莽,单凭高压是不成的,这些人统统都是亡命之徒,预谋已久,一定早有计划,他们裹挟了这么多军民百姓,这些人就是他的护身符,想要真正的救人,需从内部着手。”

    “陛下圣明。”刘瑾连忙适机地说了一句。

    朱厚照不禁无语,恨不得直接赏刘瑾一个耳光,自己真正圣明的计划还没合盘脱出呢,才刚刚分析了对方的优劣,你就圣明了,是不是朕放个屁也是圣明?

    跟这样的蠢货,简直没办法沟通啊。

    他只好咬牙切齿,想了想,又觉得刘瑾这个蠢货不能打,打了他,谁还听自己的计划,想一想真是可悲又可怜,可是满肚子的计划,又是不吐不快,只好耐心道:“眼下他们既然挟持了寿宁侯,即便大军压境,他们也是有恃无恐,所以……既然攻不了贼,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攻心。”

    “白莲教屡屡起事,他们的套路,朕怎会不明白呢?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一群误信了奸人的良善百姓罢了,这些人用神神怪怪的东西糊弄了人,想要破解,只能从攻心上着手,这个时候,朝廷理应派出密探,混入信民之中,传出诸多谣言,先乱了他们的人心,一旦人心动摇,一个小小的白莲教也就不足为虑了,想要破解其实也容易得很,无非是将他们的把戏揭破罢了,不过能混进去的人,少不得要有勇有谋,倒是寻常人难以担当,只要他们的把戏被揭穿,那么人心便自然会动摇,到了那时,这些奸人势必……”

    朱厚照说得滔滔不绝,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样,刘瑾则是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满是求知欲的模样。

    说到精彩之处,朱厚照手舞足蹈:“倭寇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对付他们,唯有以恶制恶,而白莲教却多是奸贼裹挟了信众,因而攻心方最好的办法,所以遇到白莲教,最好的方式是以毒攻毒,嗯,这叫什么来着,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他们的信众信心动摇,则这些人很快就鸟兽作散,不值一提。”

    “哎,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朕的意思?”

    刘瑾连忙夸张地道:“呀,陛下圣明啊,陛下字字珠玑,每句话都是发人深省,奴婢佩服之至,奴婢明白,奴婢越发觉得陛下高山仰止,让人不敢高攀,陛下小小年纪就已是博古通今,熟谙兵马精要,这不正是……”

    “好了,好了。”朱厚照摆摆手,一脸郁闷的让他闭嘴。

    还是无法沟通啊,他不由感叹:“若是朕的师弟在此,他必定会明白怎么回事,或许他会有更高明的手段也是说不定,至不济,也应当知道这攻心之法吧,哎……他怎么还没来京师,真是见鬼了,这殿试眼看着就要开始,他还想耽搁到什么时候,真是……”

    正说着,有宦官脚步踉跄着来:“陛下,太后娘娘又昏了。”

    朱厚照一听,差点要跳起来,把叶春秋一扫而空,急得跺脚道:“那些御医到底是做什么吃的,一点点用都没有,来人,来人,摆驾,真是烦透了,这时运不好,什么怪事都要找到朕的头上。”

    急匆匆的赶到仁寿宫,这儿依然有不少人正急着翘首以盼,见了朱厚照来,便纷纷拜倒,朱厚照懒得理他们,径直到了寝殿,箭步冲到凤榻边去:“母后,母后,这又怎么了。”

    张太后气色很不好,见了朱厚照,便幽幽叹息:“哎……不就是为了哀家的兄弟,陛下啊,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哀家想着他在北通州,被贼人劫持了,朝廷虽然已有了动作,可是却一丁点的音讯都没有,哀家心里……难受啊。”

    朱厚照眼眸一撇,却见边上还跪着一人,正是另一个舅舅建昌伯张延龄,张太后就两个兄弟,一个是寿宁侯张鹤龄,另一个就是他了。

    朱厚照顿时恼火,心里说多半是这个小国舅跑来跟母后说了什么,方才让母后更加忧愤的,便厉声指着建昌伯张延龄道:“你对母后说了什么?”

    建昌伯张延龄一脸委屈,他晓得自己这个外甥是瞧不上自己兄弟俩的,也晓得这朝中许多人都看自己兄弟二人不太顺眼,不过他习惯了,自己老哥还在北通州呢,人得救啊,他生怕朝廷那儿漫不经心,自然是跑来张太后这儿哭告几句。

    “陛下,臣什么都没说呀。”张延龄对朱厚照怕了个要死,不自觉的身子朝后退了退。

    “不关他的事。”张太后气呼呼的道:“皇帝,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就这样对母后的娘家人的?他们是你的母舅,你自幼没什么兄弟,是他们瞧着你长大的,你无论是做太子还是做了皇帝,都要时时刻刻将他们惦记在心上。”

    朱厚照只得道:“儿臣知道了。”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却在心里嘀咕,国舅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不能对他们动怒,阁臣们是陛下点选的辅臣,是自己的师傅,也不能对他们动怒,整个紫禁城里,只能对几个阉人发脾气了。

    张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哀家现在是越来越寝食难安了,你说……那些贼子,到底会如何对待寿宁侯?哎……他自幼没吃过什么苦,为人太忠厚实诚,真不知今儿会遭什么罪……”

    朱厚照心里说,那不要脸的东西也叫忠厚老实吗?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只是道:“师傅们已经设法营救了,各路大军也已将他们围住,他们若是敢伤了寿宁侯,自然要将他们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的,母后放心。”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得寸进尺(第八更)

    朱厚照一心想安慰张太后,不过显然作用不大。

    “哀家怎么放心得下。”张太后泪眼婆娑起来,继续道:“说是这样说,可是终究还是一群贼子,哎……就知道欺负咱们张家的老实人,真不知做了什么孽,何至于如此,寿宁侯平时就是太老实,误信了那些奸人,哎……先父在的时候,就曾对哀家几番叮嘱,说是咱们姓张的,最本份忠厚的就是他了,得让哀家盯紧了,莫让他吃了别人的亏,这可倒好,先父……你那外祖父的叮嘱还历历在目呢,这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只怕在地下,也不安哪……”

    接着便开始抽泣起来,朱厚照吓得手足无措,忙道:“朕再催促一下,崔促一下诸位师傅,母后勿忧,勿忧就是,无论如何也将人救出来,朕……朕拼了性命也救,谁要是敢说不救,朕剐了他。”

    张太后方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拉着朱厚照的手道:“哀家就知道你是好孩子,哀家没白生养你,也没白疼你,皇帝,你可得用点儿心,否则……你母舅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也不活了。”

    朱厚照只好道:“是,是。”说着,瞪了一旁的建昌伯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立即就一脸委屈的道:“陛下,臣冤枉哪。”

    卧槽,你还嘚瑟了,朱厚照心里咯噔了一下,便觉得被这张延龄黑了,果然张太后又怒:“皇帝要气死哀家是吗?他们都是你的舅舅,是你的至亲……”

    朱厚照气得吐血,却乖乖道:“儿臣没欺负建昌伯的意思。”

    连忙寻了个由头,溜了,这仁寿宫真是龙潭虎穴,日子简直没法过,心里对这不要脸的建昌伯更是恨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他索性连步撵也不坐了,背着手,行走在大气磅礴的宫殿之中,拼命摇头叹息。

    天色渐暗,月儿当空,紫禁城里已点起了无数的灯火,那磅礴宫殿,也瞬间隐藏在了阴影之下,朱厚照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每走一步,都带着空旷的回音。

    咔……咔……细碎的声音。

    身后数十丈,则是扛着步撵和打着牌子、提着灯笼的宦官亦步亦趋,一个个神情紧张,不敢靠近,蹑手蹑脚的跟着朱厚照的节奏。

    抬头看了看月儿,朱厚照仿佛看到了那月宫中的清冷,嫦娥姐姐依旧守在她的香阁里,只有一只月兔为伴,静守着无止境的孤独,似乎永远,只会在这月儿上留下一道剪影,让人无从得知她的姿颜还有那可以显露心事的美眸。

    朱厚照长长叹口气……

    …………………………

    次日,叶春秋起了大早,便见无上老母窝在自己的怀里,也已熟睡。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不知名的体香,整个身躯如八爪鱼一般的抱紧自己,似乎也只有熟睡的时候,方才会乖乖对自己俯首帖耳。

    叶春秋身体起了一些反应,却只是打了个哈哈,心里冷笑,这个时候,他既不能怜悯,也无法去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最紧要的还是脱困,稍有疏忽,自己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绝不是闹着玩的。

    他动身起来。

    无上老母受了惊吓一般,忙是张眸,而后将身体向后挤了挤。

    叶春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昨夜是和衣睡下,所以起身不过是捋了捋衣上的褶皱。

    叶春秋回眸,眯着眼看无上老母,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

    惊惶不安的无上老母暴怒,厉声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叶春秋嘴角发冷:“要让我帮你脱是吗?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无上老母咬碎了银牙:“你要做什么?”

    叶春秋轻蔑入骨地看着她,不予作答。

    这种轻蔑,就像是现在无上老母chi身luo体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无上老母只气得浑身发寒,骤然起身,想要抓起地上的匕首,谁晓得叶春秋比她更快,只是轻描淡写地负手走上去,脚尖将地上的匕首抵住。

    无上老母想要掰他的脚,明明她知道这样做是徒劳,却在羞怒之下,下意识的如此。而这时,叶春秋已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白如玉脂的脸上又添上了一道新痕。

    无上老母疼得忙是捂住火辣辣的一张俏脸,整个人蜷缩在榻前,顿时泪如雨下。

    叶春秋却是严厉地看着她道:“最后一句,脱还是不脱,我有一百种办法治你!”

    无上老母畏惧地看着他,从未发现有一个人能如此的可怕,她只是咬着牙关,一语不发。

    叶春秋则是漫不经心的捡起匕首,上下打量着她。

    他要做什么?

    他肯定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无上老母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了,她把心一横,狠狠道:“你会后悔的,你等着看吧,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虽是这样说,却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宽衣解带,只片刻功夫,身上的绫罗便褪了干净,luo露出妙曼的tong体。

    叶春秋只是看了她一眼,对她身前的丰腴之地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捡起了她的衣裙,直接放在了窗台上。

    无上老母已是花容失色,泪珠涟涟,忙是躲入锦被之中,心中的羞怒,已是参杂了无数的情绪。

    而这时,叶春秋却将抵住门的柜子统统移开,打开了门。

    晨曦洒落到了到了叶春秋的脸上,叶春秋微微一笑,脸上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他徐徐道:“来人…”

    早有清早在此伺候的小婢碎步而来,一脸崇敬的看着叶春秋,双手合掌行礼道:“仙尊有何吩咐。”

    叶春秋很是同情地看着这女婢,小小年纪,却误入了这个龙潭虎穴,等到官军一到,却不知会面临什么,他心里幽幽叹口气,温和道:“去寻清水和青盐来,折一棵柳枝,我要漱口,噢,还有,去唤人将我的仙刀还我,没有仙刀,我的法力大打折扣。”

    小婢犹豫一下,忙又行礼,乖乖去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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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