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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二章:必须要死(第九更)

    叶春秋便任由大门洞开,走回房去,坐在榻上,而无上老母则是赤身躲入被中,瑟瑟发抖,这个将她一览无余的男人,显然对她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等到那女婢回来,带回了叶春秋的倭刀,叶春秋先去洗漱,而后将长刀悬在腰上,心里更加镇定一些,有刀在身,给了他一点心理安慰,他便朝这女婢道:“服侍无上老母起床吧。”

    就当着叶春秋的面,小婢到了榻前,恭恭敬敬地给无上老母行礼。

    无上老母已是万般无奈,只得钻出来,这小婢便心道无上老母赤身,必定是昨夜与老祖修习了仙法,然后去取了她的衣裙,给她换上。

    叶春秋只是坐在一边,却浑然没兴趣去关注这些,而是心中生出许多念头,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等到无上老母穿戴之后,小婢去取了食物,叶春秋看着送来的茶点,却是笑吟吟的看着无上老母:“你先吃。”

    无上老母很是无奈,只得拿起茶点浅尝,叶春秋这才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填饱了肚子,他便起身,道:“走,我们去瞧一瞧那些抓来的‘妖魔’,噢,还有那寿宁侯。”

    无上老母想要反驳什么,却已被叶春秋牵了手,这一对璧人,就如同神仙伴侣一般,出了屋子,叶春秋更是表现得如闲庭散步一般,所过之处,顾盼自雄,接受过往的信徒朝拜。

    待到了地牢,叶春秋便听到凄厉的惨叫声,有看守过来,狐疑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又看到身边的无上老母,连忙合掌:“拜见仙尊。”

    接着,那地牢深处,又传来一阵阵的惨叫。

    叶春秋牵着无上老母进去,便见一处密室里,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原以为是邓健,谁料却不是,只是痛哭流涕地求饶:“啊……饶命……饶命……”

    叶春秋便没有了兴致,他唤来个看守,慢悠悠的道:“昨日与我一道进来的那个进士呢?”

    “已经谨遵了仙旨,送出去了。”

    叶春秋淡淡道:“是谁护送的,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叶春秋便拉着无上老母,一个个牢房逡巡,这些囚犯只怕多是本地的达官显贵,而今个个成了阶下囚,叶春秋几乎没有给无上老母一丁点可趁之机,却又徐徐地在每个牢房走过,这些牢房前头是木栅栏,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里头的人的动静。

    叶春秋到了一处牢房,见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此时正伸出自己的腿,腿上已经生了腐肉,他阴森森的拿着瓦片刮着自己的腐肉,叶春秋看得头皮发麻,那人口里还低低念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呵……这些狗贼,迟早有一日,要被杀个干净。”

    似乎察觉到了动静,他抬起头,不是邓健是谁?

    邓健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显得尤为阴森,等看到是叶春秋,他微微愣住,却见叶春秋朝他微微一笑,他正待要大叫,叶春秋却已是牵着无上老母走了。

    邓大人……还真是……

    叶春秋又一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人……怎么说呢,实在特么的太有种了,不过……千万不要学他,没有前途的。

    叶春秋又发现了一个为人处世的反面教材,邓健这样的人,只能用来敬仰和佩服,不过小朋友绝不能去学。

    后头便传出邓健的咆哮:“叶春秋,你这狗贼,你不得好死,你竟从贼……你……你……国家养士……”

    叶春秋懒得听他说什么,却是牵着无上老母到了寿宁侯的牢房。

    寿宁侯正在盘腿打坐,口里念念有词,叶春秋咳嗽一声,他抬眸起来,见是叶春秋,便一脸愕然,叶春秋面对着他,朝他打了个手势,寿宁侯正待要上前相认,去见叶春秋身边还有不少看守,他便警惕了。

    叶春秋这时笑吟吟地对无上老母道:“我刚来这里,便和这位侯爷同在一处牢房,呵……你看,现在我已经顿悟成仙,他却还是阶下囚,你说好笑吗?不过……寿宁侯千金之躯,想必很快,还是会完璧归赵,只要朝廷愿意接受条件……”

    无上老母冷视叶春秋,面如凝霜道:“呵……他活不成的,无论朝廷妥协不妥协,他都必须要死。”

    寿宁侯听了无上老母的话,打了个寒颤,忙是直着眼睛去看叶春秋。

    叶春秋却只是抿了抿嘴,朝他使了个怪异的神色,淡淡道:“噢,是吗?果然贤妻与蔡坛主好算计。”

    听到叶春秋叫自己贤妻,无上老母心中愤然,便咬牙切齿:“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她不敢骂叶春秋,却只好拿寿宁侯来泄愤。

    寿宁侯一听,哭了:“呀,天哪,我做了什么孽,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我没害人,苍天为何这样对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家里有钱,我什么都有,叶小英雄,叶小英雄……”

    叶春秋面对寿宁侯无动于衷。

    他这一趟来,不过是确定一下地牢的位置,现在伪装成了无上老祖,某种程度来说,无论自己如何解释,至少自己也算是‘乱党’中的一员了,朝廷的大军若是碾压而来,自己是有理也说不清,所以叶春秋想要自保,必须在大军来到之前脱身,而且得把这个寿宁侯一并带走,救走了寿宁侯,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正在这时,地牢的深处传出纷沓的脚步声,又有人道:“见过蔡坛主。”

    过不多时,便见蔡坛主带着数十人来,个个明火执仗,而且这里的许多人,显然对叶春秋的态度都不甚友好。

    叶春秋眼角余光打量他们,便晓得这些人多是白莲教的骨干,而绝非是寻常的信众。

    也就是说,信众相信自己的身份,而这些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眼看着蔡坛主来意不善,叶春秋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依旧抓紧了无上老母,这无上老母,才是自己威胁他们的利器,只要无上老母一死,白莲教诸多信徒的信仰便要崩塌。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拖去喂狗(第十更)

    叶春秋知道,蔡坛主必定明白着他也明白的事实,若是无上老母一死,没有了那许多信仰的教徒,单凭这数十个白莲教的恶徒,只怕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噢,本座的哮天犬来了。”叶春秋轻松写意地看着蔡真,笑吟吟地道。

    蔡坛主的脸拉了下来,阴森得可怕。

    叶春秋却是道:“哮天犬,来叫两声给本座听听。”

    蔡坛主冷哼,每一次遇到叶春秋,他就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不可控制的冲动,只恨不得立即将叶春秋千刀万剐。

    深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朝着叶春秋合掌:“见过仙尊。”

    其余的数十个党羽面面相觑,却是见叶春秋抓紧了无上老母,纷纷露出忌惮之色:“见过仙尊。”

    蔡坛主行了礼,而后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打开了寿宁侯的牢房,蔡坛主只是冷着脸,不发一言,倒是身后一人得意洋洋的道:“仙尊法力无边,我等佩服得很,嗯,不过仙尊既是特来行大事,协助无上老母仙尊。眼前这个恶魔,便是狗皇帝的亲舅舅,而今那狗皇帝的人杀了我们许多东西,仙尊何不如亲自斩断了他一根手指,让我等将手指寄送去狗皇帝那里,让他见一见仙尊的厉害,如何?”

    这人说话的语气带着不敬,颇有些调侃,蔡坛主听他说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是仙尊么?虽然知道你是假的,那么无妨,眼下无上老母在你手上,信众们也被你蛊惑,那么我们就假戏真做好了,只不过呢,你既然非要假冒无上老祖,那也无妨,总要送上投名状,今儿你在这里剁了寿宁侯一根手指,从此之后,就彻底跟朝廷决裂了,据说你还是一个进士,哈哈……那么从今往后,咱们就多了一个进士党羽,可若是不肯嘛……这儿也有不少看守是信众呢,你连寿宁侯的手指都不敢切,呵……

    几个蔡坛主的党羽已经冲入了牢中,将那寿宁侯拖了出来,方才那向叶春秋挑衅的人更是狂笑,蹲在地上死死按住地上的寿宁侯,将他的手掌使命的拉出来。

    他道:“就请仙尊快快动手。”

    叶春秋冷眼看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抬头,半蹲在地,一面控制着地上的寿宁侯,一面冷笑着看叶春秋,带着谐趣的意味道:“在下马涛,忝为蔡坛主账下香主。”

    这时,寿宁侯吓坏了,竟是唬得连喊叫都忘了,只是一脸苍白,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叶春秋,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腥臭自他的双股之间流出。

    叶春秋却是一手按着腰间的刀柄,一手死死抓住无上老母,脸上带着冷笑。

    “怎么?莫非是仙尊不敢吗?”马香主恶狠狠的看着叶春秋。

    其他几个信众看守,也露出疑惑之色。

    蔡真这时道:“仙尊,还是快快动手吧,否则,别人还道……”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些人想戳破自己,好在信众面前先流失威信,接下来,自然就是想办法营救无上老母,再将自己置之死地。

    而若自己当真动了刀子,可就彻底的回不了头了,伤了寿宁侯,将来便是去了天涯海角,只怕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甚至还可能祸及自己的家人。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叶春秋依然还是缓缓拔刀。

    见叶春秋如此,蔡真眼中露出喜色,忙是给无上老母递着眼色。

    无上老母脸色平静,只是死死地盯着叶春秋。

    这一刻,叶春秋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无论是白莲教的这些核心人物,还有那些不明就里的信众,纷纷将目光落在他的刀上。

    马香主不断催促:“请仙尊快快动手,这妖魔吓得尿了裤子了。”

    长刀已经抽出,叶春秋单手将刀高高举起。

    蔡真等人下意识地退开。

    这倭刀寒芒点点,在这昏暗的地牢之中,显得尤为妖异。

    猛地,长刀宛若惊鸿,狠狠地斩下,刀光带着拖影,迅捷如雷。

    所有人都料不到叶春秋的刀法如此精湛,虽只是单手劈下,却仿佛有千钧之力。

    蔡坛主看着刀斩下,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那眸子里,掠过了一丝狠毒,呵……从今儿起,你这个进士……和我们这些贼人……

    有人发出了嚎叫。

    接着一腔热血直接喷洒而出。

    却见那吹发可断发的长刀竟在这时直接斩过马香主的后颈,犹如切瓜一样,马香主只是闷哼一声,便立即身首异处,那滚落下来的头颅,眼睛依旧是张着不可置信的眸子,自他的创口处,热血喷溅,已将叶春秋和寿宁侯喷染了一身殷红。

    呼……

    马香主死了。

    叶春秋顺势下斜着手中的长刀,鲜血滴淌,淅淅沥沥的血水滚落在刀身上。

    蔡真整个人已是凉透了,他……他杀了马香主……

    蔡真既觉得害怕,又觉得愤怒,他冷笑道:“仙尊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党羽已经是纷纷要拔出腰间的刀剑。

    叶春秋却是冷冷一笑,感觉自己的胃液在翻滚,当看到马香主人头滚落的时候,叶春秋感觉到一阵恶心。可是这时候,他告诫自己,一定不要露出破绽,一定不可露出一点胆怯。

    他呵呵一笑,露出轻蔑之色,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马香主,然后收回目光,接着拉扯着无上老母,徐徐朝着蔡真等人方向走过去。

    一边的无上老母娇躯一颤,也被这近距离的场景吓得脸色发青。

    叶春秋向前走一步,蔡真等人便往后退一步,虽然他们也杀人,可是似叶春秋这样一言不合就杀自家香主,根本不计较后果的人,却从所未见,蔡真见叶春秋脸上带着漠然,心底深处升起浓浓的寒意。

    等叶春秋越走越近,拉着无上老母与他们擦身而过,可是他手上血淋淋的长刀对于蔡真这些人来说依然还极有威慑力。

    叶春秋错身而过之后,便与无上老母径直走过去,却是丢下一句话:“一个小小的香主,竟敢决定本仙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蝼蚁一样的人,真是胆大包天,蔡坛主,将他的尸首拖去喂狗,下次再有人告诉本仙尊应当做什么,也是同样的下场。”

    ………

    今天第十更送到,看到有人问,老虎多少天十更了,自这本书上架后,就一直在十更,有人说老虎存稿了,老虎想说,多少的稿子都禁不起每天更新两万字,事实上,老虎每天都在鞭策自己努力码字,这也是老虎的坚持,好吧,还剩下两天,这个月就结束了,希望同学们继续支持老虎,希望有票可以投票,老虎继续努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统统该死(第一更)

    留下那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叶春秋和无上老母已是远去。

    几个信众满是敬畏,已是拜倒在地,朝着两个仙尊的背影一起喃喃念道:“无上老祖、无上老母法力无边……”

    蔡真和这些核心面面相觑,再看看地上的尸首,和早已吓得昏厥过去的寿宁侯,他们的脸上早已失去了颜色,蔡真面如死灰,又是咬牙切齿,气得发抖道:“将这里清理一下,赶紧将马香主埋了……”

    一个信众看守忍不住道:“蔡坛主……仙尊的意思是,拖他去喂狗……仙尊的仙旨……”

    蔡真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这个满脸虔诚的信众,再看看其他看守,大抵脸色也都是如此,都是一脸虔诚。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噢,那就喂狗吧。”接着,旋身而去。

    而叶春秋回到了圣殿,便察觉到无上老母看自己的眼神更显敬畏。

    他先将门关起,不容置疑地道:“脱衣服。”

    人便是如此,有了第一次,总会习惯第二次,无上老母不敢迟疑,还是乖乖将衣裙脱下。她的身体似乎在叶春秋面前甚至比不上屏风更有吸引力,叶春秋只是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

    等无上老母钻进了锦被,他方才起身,将她衣裙搁到靠窗台的位置,又开了门,对外头候命的小婢道:“出去传话,就说本仙尊要在此炼丹,让他们准备好一个大铜炉来,嗯,还有一些炼丹的材料,也让人一并送来。”

    这个要求,十分合情合理,仙人不都是需要炼丹的吗?小婢忙是福了福身,蹦蹦跳跳去了。

    看着这天真烂漫的小婢,叶春秋心里有些难过,然后猛地升起满腔的怒火,从未觉得蔡真和无上老母这样的可恶,这种厌恶的感觉使他攥紧了拳头,他起初的想法或许是救自己和爹离开,可是到了后来,却想的是带走寿宁侯,带走他,方能自证自己的清白,而如今,他眼眸眯着,眼眸里掠过了一丝杀机,这些恶徒,统统都该死。

    他漫不经心的又用所有器具堵住了门窗,无上老母chi身裹着锦被瑟瑟发抖,不由道:“你……你……你要炼丹……”

    叶春秋不耐烦的道:“少和我说话。”便坐到了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这句轻蔑的话,直刺无上老母的心,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将她看得这样的轻贱,想要冷笑以对,以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却发现这样实在可笑,因为对方连正视都不曾给过自己一眼。

    只见他眯着眼睛,坐在桌边,似乎是在谋划什么,整个人虽然坐着,却又仿佛一根随时要刺出的标枪,他浑身上下依然有血迹,却是并不以为意的样子,倭刀依然悬挂在腰身上,脸上只带着冷酷。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婢回来,说已经吩咐了去,叶春秋开门,温和地朝她一笑,道:“嗯,谢谢你,噢,还有,去寻个浴桶来,还有皂角,盛一些热水,就放在房里。”

    小婢惊讶的道:“仙……仙尊……在这里洗浴吗?那儿……那儿有浴房的。”

    叶春秋心里想笑,我若是去了浴室,这无上老母岂不会跑了,那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他抿嘴,促狭的看她一眼,看着她天真又带着虔诚的脸,心里像是触动了什么,抽搐了一下,叶春秋抿嘴笑道:“呀,你忘了我是仙尊,我要与无上老母修法的。”

    小婢顿时明白了,仙尊嘛,无论做什么总是会异于常人,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

    叶春秋便赞美她:“真是乖巧懂事。”

    小婢美滋滋的又去了。

    等到浴桶和热水统统送进来,叶春秋拴上门,便开始脱衣洗浴,泡在这浴桶里,感受着水温,叶春秋的紧张一下子退了一干二净。

    无上老母则躲进了锦被之内,不敢抬头。

    叶春秋反正也懒得理她,这样的女人,他是厌恶到了极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叶春秋毫无避讳的从浴桶出来,吩咐道:“给我将衣服洗干净,就晾晒在房里。”

    衣上血迹斑斑,自然需要洗涤。

    无上老母钻出来,看着叶春秋,叶春秋旁若无人的样子,脸上却带着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她只觉得叶春秋越来越过分,仿佛在他眼里,自己只成了猪狗一般,可是他的话没有带着任何可以质疑的口吻,那种冷酷已让无上老母心里发颤,有些害怕了。

    想到方才他杀马香主的毫不犹豫,打蔡坛主的心狠手辣,还有对自己毫无怜香惜玉、高高在上的态度,她不敢违拗,只好卷着锦被起来,乖乖地将叶春秋的衣衫拿到浴桶边,拿着皂角洗涤,叶春秋已有些疲惫了,面对这些恶徒,他索性倒在榻上便睡。

    无上老母屈着身,左右裹紧小被,眼里已是泪花点点,听着身后的叶春秋响起了鼾声,她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又恨到了极点,她小心翼翼地洗涤着衣上的斑斑血迹,等衣服洗了干净,她小心翼翼的将这儒衫和纶巾架在灯架上晾晒,榻上的叶春秋依然在熟睡,她此刻开始天人交战起来,到底要不要逃呢,只要冲出去,这个小贼就死定了,自己也可逃出生天,不必再受这样的屈辱,她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听到叶春秋的鼾声越来越急,便终于横了心,忙是抱着锦被,此刻她只想走,躲得远远的,便蹑手蹑脚的要去搬动那抵门的家具,猛地,她身后传出一个可怕的声音,偏偏这恶魔一般的声音却是慢条斯理:“你要走吗?”

    她顿了一下,浑身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再不敢动了,连回头去看叶春秋的勇气都已经丧失。

    叶春秋继续好整以暇地道:“你若是走了,接下来便该是你和你的党羽将我碎尸万段了吧,呵……无上老母,你不妨走出去试试看。”

    无上老母心里顿时崩溃,眼泪婆娑落下,泪水啪嗒啪嗒的划过她的面颊,她忙是裹着锦被,躲到一边的角落里抽泣。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太后大怒(第二更)

    叶春秋此时心硬如钢铁,根本就没有在乎她感受的心情,冷冷道:“过来,抱着我睡,否则我睡不香。”

    无上老母又是迟疑,却仿佛一下子接受了事实,走出这里,她是无上老母,法力无边,无数人顶礼膜拜,可是在这小洞天里,她自觉得自己连女婢都不如,被人轻贱如猪狗。

    她颤颤的到了榻前,如昨日一样,温顺如小猫一般的蜷身抱紧叶春秋,锦被已经裹不住她了,当肌肤贴在一起,她整个人颤了颤,只好闭上眼睛,心已彻底乱了。

    ………

    相较于白莲教里的复杂状况,紫禁城里内阁也不得安生。

    四个阁老看着送来的一个锦盒,已是面面相觑,这锦盒是骁骑营送来的,而这锦盒里的东西,让四个阁老望之打颤。

    这是一根断指,一根已经完全没了血气的断指,干瘪的皮肤只是搭在骨上,显然是用石灰腌过,所以没有腐烂。

    而骁骑营是自拿伙贼寇那儿获取,可问题就在于,这是谁的断指?

    刘健发出了一声苦笑,他原本还想按部就班,再给那些乱贼一些压力,在他看来,这天下朝廷绝不能受人胁迫,无论是谁也不成,更遑论是一群白莲教的邪魔外道了。

    可是……送来的这截断指,足以让他变得不轻松起来。

    这断指是谁的?

    显然分辨不清了,只是几个阁老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迁坐着,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白莲教匪狡诈异常,现在来看……或许……这不是寿宁侯的断指也是未必。”

    刘健不露声色。

    李东阳眼波一动,道:“无论是与不是,不是你我说了算,也非事实说了算,而是……”他朝仁寿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目中露出忌惮之色:“而是太后怎样看,我听说,太后为了此事,已经茶饭不思了,召陛下去见了七八次,陛下心忧太后,现在也是急躁不安,眼看着啊,就要殿试了,却出了这样大的岔子,是不是该将殿试往后推一推。”

    刘健却是正色道:“不可,国家抡才,怎么可能受这些宵小影响,若是为此而退推后殿试,只会让人误以为是北通州出了大乱子,人心更加惶惶,朝廷要沉得住气,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可受一些区区蟊贼影响。”

    其余人纷纷点头,刘健在总揽大局方面确实非同寻常,无论是李东阳的智,还是谢迁的急,又或者是焦芳的诡,他们终究都属于偏才,唯有刘健,可能没有谢迁这般刚正敢言,没有李东阳的深沉,没有焦芳的急智,却自有他的长处。

    “所以,朝廷平时如何,以后也该如何,大家都要沉住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北通州的贼寇,该转圜的自然也要转圜,寿宁侯自然还要救的,可是朝廷不能乱,朝廷一乱,就顺了人家的意了,围剿的各部,也要安抚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有什么压力,不能教将士们畏首畏尾……”

    正说着,却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四人愕然抬眸,却见张太后青着脸出现,身后是几个惶惶不安的宦官。

    刘健等人忙是起身,他们万万料不到,久在仁寿宫的太后娘娘,居然会不声不响的赶来这内阁。

    四人忙是拜倒在地,一起道:“见过娘娘。”

    张太后由人搀着,快步进入了阁里,她没有说什么平身免礼,而是厉声道:“断指呢,查出来了没有,是谁的断指,你们不要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哀家还没糊涂。”

    她的目光便落在锦盒上,快步走上去,将锦盒打开,只一看,眼眶便红了,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竭力营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寿宁侯的性命放在心上?这就是皇帝身边的宰辅们剿贼的手段吗?”

    刘健等人,别看当着皇帝的面,总能三言两语把朱厚照唬住,可是在张太后的面前,却个个大气不敢出,只得一齐顿首:“臣等死罪。”

    “吓!”张太后热泪盈眶,泪珠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红着眼眶道:“当初先帝在的时候,有哪里对不住你们,谢迁,你出来说说,你是什么脾气,你这样的性子,到了哪一朝哪一代,会有哪一个天子能够容忍,可是先帝呢,先帝却将你视作自己的肱骨,让你入了内阁,你当着先帝的面放肆,先帝也只是一笑而过,你当殿要打人,先帝还夸你耿直,先帝处处都在为你想,他在的时候,常常对哀家怎么说的,他说谢公耿直,脾气坏,容易得罪人,他在还好,将来他若是不在了,将来可如何得了,他重病的时候,为此忧心忡忡,又让你辅佐新天子,来,你来说说,你谢迁的恩荣是自己捡来的吗?现在好了,你辅政了,先帝也驾崩了,留下我这孤儿寡母,就人走茶凉了是吗?你平时不是满口忠义吗?现在你的忠义去了哪里,哀家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对寿宁侯不管不顾了。”

    谢迁听罢,如遭雷击,立即滔滔大哭道:“臣死罪,求太后莫再诛心了,臣万死……”

    “诛心?呵……只怕诛不到你们的心吧,你们看看,睁眼看看吧,这是什么,这是哀家的亲弟弟,哀家和他是一母同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骨肉相连,你们可知道吗?现在好嘛,他的骨肉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们不是他,你们都不是他,你们正因为不是他,不是哀家,才不知有多痛,不知寿宁侯经历了什么,更不知哀家经历了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呵……好一个内阁大学士,好一群辅政,先帝才驾崩几年,你们就这样得意忘形,就这样忘恩负义了?李东阳,你说说看,你生了病,先帝怎样待你的,他是亲自喂你服的药是不是,这只是恩荣这样简单吗?还有刘健,你入宫当值,身子总是不好,先帝又怎么说的?你们哪一个人不是享尽了恩荣……”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救人(第三更)

    张太后一番诛心的话说出来,刘健等人已是热泪盈眶,颤着嘴皮子不发一言。

    这时,有人匆匆来到了内阁门前,正是得到了消息的朱厚照,朱厚照一看这个模样,脸都变了,只在外头探头探脑,不敢进来。

    张太后只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怒气冲冲地道:“皇帝,你来。”

    朱厚照一听,打了个哆嗦,忙是小心翼翼的进来。

    朱厚照刚要讪笑,讨几句好,便见张太后高高坐着,柳眉倒竖,厉声道:“跪下。”

    朱厚照吓坏了,脸色苍白如纸,忙不迭地跪到张太后的脚下。

    张太后手指着朱厚照,冷冷道:“还有你,哀家生你养你,十月怀胎,是怎样的宠溺你,你狼心狗肺了吗?你睁大眼睛,这是你的亲舅舅,他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看,你看。”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从来没见母后这样的怒火冲天,他心里有些哆嗦。

    “呵……现在翅膀都硬了是不是,先帝没了,你们做天子的做天子,做辅臣的做辅臣,哀家平时待在仁寿宫里闭门不出,你们就不知好歹是不是,哀家只问你们一句,这人……到底还救不救?”

    朱厚照忙道:“救,救啊,母后,儿臣没说不救啊……”

    张太后却是厉声对他道:“你住口,让他们说,刘健、李东阳、谢迁、焦芳,你们当着哀家的面,来表态,你们救还是不救,把话说清楚,今儿哀家也懒得和你们客气了,不把话说清楚,哀家的弟弟没了,哀家活不好,你们一个个也都甭想好活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说的。

    刘健哽咽道:“老臣万死……”

    “别说什么万死!”

    “救。”刘健当机立断。

    张太后凤目落在李东阳的身上:“你呢,李东阳,你也表个态,你不是平日挺聪明的吗?你说。”

    李东阳毫不犹豫:“救。”

    张太后再将目光落在谢迁的身上。

    谢迁这时候也没了脾气,他哪里敢说什么国事为大,去给太后分析乱贼这是什么什么诡计,只是无奈地道:“救。”

    张太后收回了目光,独独遗漏了焦芳,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焦芳是新晋的大学士,张太后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冷面道:“既然大家都把话说清楚了,哀家也就说这最后一句话了,这些话,可都是你们说的,你们要救,就上上心,丑话说在前头,寿宁侯死了,今儿在这里的人,除了皇帝,咱们都不得好死!”

    张太后丢下这句话,便移了步,目光触及那断指,眼泪又是落出来,终于咬了牙,拂袖而去。

    张太后一去,内阁里的君臣个个面面相觑,朱厚照站起来,几个阁臣还是跪着,都是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苦笑,母后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显然很是沮丧。

    他摇摇头,目光落在断指上,皱了皱眉道:“这是寿宁侯的断指?”

    刘健一脸疲态,巍巍颤颤地道:“陛下,还未确认,不过……极有可能。”

    朱厚照禁不住道:“原来指头断了是这个样子,干巴巴的,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几个阁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失言,只好振作精神,道:“母后的训斥,你们是听到了的,而今母后发了雷霆之怒,到底怎么办,就不用朕说了吧。母后说的好啊,寿宁侯无论如何也是朕的舅舅,现在不知被那些贼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哎……朕想起了,也不免为他担心。好啦,从今儿起,内阁这儿,首要就是救人,其他的事都可放一放,休要再显示朝廷的决心了,明儿先放一部分白莲教的余匪回去,其他的,暂时先扣着,那些放了的人,让他们带话,就说只要放了寿宁侯,什么都可以商量……”

    朱厚照胡乱说了一句,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终究,自己制定的方略,反正也没什么人听,于是摆驾回宫。

    四个阁老纷纷站起,谢迁禁不住问刘健道:“刘公,接下来……”

    刘健咬了咬牙,道:“救人!”

    谢迁吸了口气,救人……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一切都以救人为目的了,甚至可能无休止的向那些教匪妥协。至于朝廷的颜面,或者是这些教匪以后还能不能清剿干净,这都是次要的事了。

    谢迁觉得很是不妥,堂堂朝廷,居然被一群教匪牵着鼻子走,细细思量,不免让人心中难安,可有什么法子呢?天子胡闹可以顶撞,但张太后难得出了面,这个面子,谁敢不给?她……谢迁心情复杂的想,终究所代表的,不只是天子的母亲,还是先帝啊。

    想到先帝,刘瑾、李东阳、谢迁三人俱都黯然,知遇之恩、君臣之情,俱都浮现脑海,历历在目,可惜,这些只成了记忆,宛若昨日黄花,只留下了遗孀和一个爱胡闹的独子,还有一声叹息。

    那么……就救吧,无论做出什么牺牲,先搁置了朝廷的颜面,救人要紧。

    …………………………

    在圣殿已经住了几日,炼丹的鼎炉已经送了来,足足有一人之高,这是叶春秋特意要求的,既然是练仙药,当然不能小打小闹。

    外头的事,叶春秋所知不多,他现在虽然贵为‘仙尊’,唯一能做的,却不过是困守于此,死死看住无上老母,这个女人才是自己现下的护身符,他当然不会奢望到,以为因为自己是仙尊,所以就有能力控制这伙‘乱党’,白莲教内部自有组织,本来无上老母被推出来,不过是用来蛊惑人心的工具,真正的内部组织,却还是那些所谓的坛主、香主。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好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除去这些恶徒。

    嗯,似乎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局势好像是陷入了僵局,叶春秋换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儒衫,很舒服很通透,再不用赤身了,也不必穿着一件让小婢送来的道服,显得不伦不类的。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条件(第四更)

    叶春秋开始写方子,让人送炼丹的材料来,仙尊有命,而且又是炼丹,即便是蔡真也只得乖乖的供应,于是许多的材料送至‘圣殿’,叶春秋不疾不徐的开始摆弄着他的材料。

    至于无上老母,叶春秋只要离开她超过二十步,便免不了让她宽衣解带,他不介意无上老母光着屁股冲出圣殿,想来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个女人……智商有限啊。

    又或者说,在自己种种的tiaojiao之下,根据心理学的解释,她已渐渐接受了这种环境,已经再难反抗了。

    就如你将玻璃瓶罩住一只蟋蟀一样,起初的时候,蟋蟀看不到玻璃瓶,只以为前方是真空,于是一次次的跃起,结果立即被透明的玻璃挡住,撞得它头破血流,时间久了,蟋蟀便产生了某种永远无法逃离瓶中的认知,于是即便你将玻璃瓶揭开,它也不会轻易尝试跳跃。

    叶春秋已忘了这是什么定律,大抵现在无上老母就成了这只蟋蟀。

    二人同处一室,她已懂得了适应与叶春秋互动的节奏,叶春秋起身要开门向小婢吩咐什么,她便自然宽衣,赤luoluo的面对叶春秋,虽然也会含羞,可是当看到叶春秋那不屑于顾的眼眸,心中便禁不住恼恨,这是一种被人踩在泥里的羞辱感。

    她总是习以为常的钻进锦被,叶春秋回来,她只能裹着锦被给叶春秋斟茶递水,她开始有些怕这个男人了,他即便对外头的小婢,乃至于对最普通的信徒,往往都是温文尔雅,语气温柔,有时甚至和小婢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带着和气,可是对她,却历来是声色俱厉,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到了睡觉的时候,叶春秋躺下,她只能乖乖如小猫一般蜷缩在叶春秋的身边,将他抱紧,生怕惹上他糟糕的脾气。

    在确认自己的父亲已经安全离开,叶春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连心情都变得爽朗起来,脸上的阴沉渐渐散去,虽然对无上老母依旧板着脸,却不再是从前那般,幽深的目光里总是杀机毕现。

    今日正午,有人寻上门来,小婢在外通报,叶春秋便冷冷地给了无上老母一个眼色,无上老母很是无奈,只好宽衣,赤身躲入锦被,放下了纱帐,叶春秋则按住刀,坐在榻前,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随时蓄意待发,只要稍有不对,他不介意立即拔刀而起,将帐中的无上老母杀死,来个玉石俱焚。

    门被小婢打开,紧接着数十人进来,为首一个,正是蔡坛主。

    叶春秋冷眼看他,淡笑道:“噢,哮天犬又来了,不知有何事,本仙尊练仙药要紧,没有空见你们。”

    这一次,蔡真居然比昨日要淡定一些,面带微笑,领着众坛主和香主向叶春秋行礼:“见过仙尊。”接着才道:“不知无上老母何在?”

    叶春秋看了帐中一眼,那无上老母乖乖的低咳两声。

    蔡真听到了无上老母的声音,深深的看了叶春秋一眼,方才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来给仙尊报喜的。”

    叶春秋不露声色:“喜从何来?”

    蔡真眼眸眯着,这眯起的眼眸之下,却仿佛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徐徐道:“那狗皇帝终于迷途知返,乖乖就范了,就在不久前,他送了数十个咱们的兄弟回来,对于我们开出的条件,无有不允。仙尊,你说这是不是大喜的事?”

    叶春秋万万想不到朝廷会这样轻易的妥协,一个寿宁侯有这样重要吗?

    在他的认知里,寿宁侯固然是国舅,是张太后的亲弟弟,可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了朝廷的体面,还有朝廷对于教匪的态度,按理来说,朝中这么多文官武将,就算是有尸位素餐的人,可是内阁之中的刘健、谢迁等人,却没一个是吃素的,现在朝廷这样妥协的态度,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蔡真说放回了数十个兄弟,叶春秋可和这些人不是兄弟,想必这些人也是白莲教的核心,他们和一般的信众全然不同,都是知道底细的,说起来,这蔡真的人手又壮大了,人数只怕不下百人。

    这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叶春秋便道:“噢,朝廷还答应了什么条件?”

    他假装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得知答案。

    可是蔡真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语气之中还带着挑衅:“朝廷已经许诺,到时会将所有关押的弟兄统统释放,噢,还有,朝廷会给我们准备一艘海船,准我们押着寿宁侯至天津卫出海,除此之外,还有金银若干……”

    一艘海船……

    叶春秋冷笑,一艘海船怎么可能装得下数千个‘教匪’,至多也就容纳一两百人罢了,这些人压根就打定了主意,没有准备把所有人带出生天,只要朝廷那儿乖乖就范,他们这些核心便会带着无数的金银珠宝扬帆出海,而剩余的‘教匪’,便是那些最可怜的信众,则完全暴露在官军的重压之下,他们在天津卫一旦放了寿宁侯,紧接着,数路大军便会齐头并进,将北通州的教匪统统杀个干净,鸡犬不留。

    如此……朝廷终于平定了叛乱,许多将军借此立下赫赫大功。

    而这些真正的恶徒,却已是杨帆千里,带着享用不尽的财富,销声匿迹。

    呵……

    真是好算计。

    他看着得意洋洋的蔡真,慢悠悠的道:“蔡坛主为何要来告诉我这些?”

    蔡坛主虚伪笑道:“自然是一切都要禀知仙尊。”

    “是吗?”叶春秋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么,朝廷何时会备好海船,又会什么时候让‘我们’去天津卫。”

    蔡坛主冷冷看他,杀机重重道:“十月十三。”

    十月十三,还真是好日子啊,相距现在,也不过是半月光景。

    叶春秋猛地想到,殿试也是在十月十三,他心里不由暗暗恼火,自己……极有可能赶不上殿试了,甚至……可能连走出北通州的机会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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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傀儡的下场(第五更)

    叶春秋冷冷地看了蔡真一眼,然后脸色又露出淡然之色,道:“本仙尊要炼丹,这些事,本仙尊已知道了,你们统统退下吧。”

    蔡真恶狠狠的瞪了叶春秋一眼,却还是毕恭毕敬道:“是。”

    带着一干人退了出去,叶春秋让小婢合上门,拴上之后,便走到了榻前,凝视着纱帐中的绰绰人影,厉声道:“出来。”

    纱帐一掀,无上老母依旧躲在锦被里。她感觉到了叶春秋的不善,禁不住蜷起来,抵着墙道:“你……你又要做什么。”

    叶春秋声音更厉:“出来!”

    无上老母无奈,竟发现自己不敢违抗他半分,只好乖乖赤身自被窝中出来,她其实已经习惯叶春秋面对她的赤luo了,只是她更愤恨的却是叶春秋在面对她赤luo时那种轻蔑和肆意作践的感觉,她满是羞愤,几乎是流着泪不敢去看叶春秋的眼睛,自榻上下来,骄傲的身躯在叶春秋眼里,没有给叶春秋带来丝毫的波动,他淡淡道:“方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无上老母不敢违拗他,心里有万般的不愿,也还是乖乖的道:“听……听到了。”

    叶春秋坐在桌边,对眼前的诱惑视若无睹,正色道:“听到了什么?”

    无上老母凄切的道:“他们说……他们说十月十三就要走,远走高飞。”

    “呵……”叶春秋嘴角浮出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么……蔡真为何要跑来向我禀告这些?”

    无上老母微愕,看着叶春秋,见他眼神中带着那种早已出现无数次的鄙夷和讽刺,她咬着银牙道:“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叶春秋冷声道:“他来告诉我这些,是来示威的。”

    无上老母绣眉蹙起,一头雾水。

    叶春秋道:“蔡坛主是来告诉我,我的死期要到了,呵……这想必是他对我最后的警告吧。他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有机会报仇雪恨了。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十月十三,他们就要去天津卫,你以为他当真会带你和我去?之所以他们还在乎你这个无上老母的性命,只是因为你能让信徒对你视若神明,正因如此,你若是现在死了,信徒们必定大乱,而这时候,他们如何和外围的官军对峙,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叶春秋嘲讽一笑,继续道:“可是到了十月十三那一日就不同了,他们必定暗中挟着寿宁侯出走,他们要去天津卫,将这些信徒统统舍弃在北通州,既然这些信徒没有了作用,那么你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处呢?你的死活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要登上了船,北通州的杀戮就再和他们无关了。”

    无上老母的俏脸骤变,显然的,叶春秋的这番话直中她的心事了。

    他的话固然带着**裸的现实,可无上老母却不敢不信,蔡坛主这些人已将叶春秋恨到了骨子里,他带着人来报喜,其实就是耀武扬威。

    到了十月十三,无上老母也就不再重要了,叶春秋这个无上老祖就更加不重要,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去天津卫,要扬帆出海,为何还需要无上老母来号召信众呢,他们这些人都注定了是要死的,当然……蔡坛主还暗示了一句话,到了那一天,就是你叶春秋死无葬身之地之日,既然他们已经不再顾忌叶春秋手上的人质,那么上百个白莲教骨干一起围杀而来,你叶春秋死定了。

    自然……无上老母也死定了。

    无上老母眼底一沉,她惊愕的看着叶春秋,叶春秋则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你不要矢口否认,你自己很清楚蔡坛主一定会痛下杀手,你本来就是他们的幌子,信众们信你,可是那蔡坛主这些人却不过利用你罢了。你真以为他们对你毕恭毕敬,对你奉若神明?呵……若是当真如此,为何教中之事没有掌握在你的手里,为何你在这里的几日,外头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为何整个白莲教内部没有任何慌乱,这是因为你不过是他们的傀儡,这个世上,傀儡的下场注定是弃子,十月十三,他们不但要杀我,便是连你,只怕也别想活。”

    这番话,直击无上老母的心扉。

    叶春秋淡定地接着道:“他们一定会来,那蔡坛主是睚眦必报的人,他既然来耀武扬威,那么在那一日,也必定会带人杀进来,呵……双拳难敌四手,不是吗?想必这时候,他一定很期待那一日,然后将我大卸八块吧。”

    无上老母咬着唇,不敢说话。

    叶春秋冷着脸,却坐在一边,冥想去了。

    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已经不容叶春秋再慢慢的和他们周旋下去,他们本就有数十人,而且有几个武功不俗,而今朝廷又放了数十人回来,若是那蔡真在临走之时铁了心铲除自己,自己即便有三头六臂,怕也难以脱身。

    剑术能杀十人,杀二十、三十人,难道能将他们全部杀死吗?

    嗯……下一步该如何呢?

    ………………

    无上老母看着叶春秋笔直坐着沉思的样子,那留给她的侧脸似乎都是冷酷无情的曲线,她有些想不明白,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心思怎么会这样的深,为何会这样的冷酷。

    她乖乖的拿起匕首来,当他拿起匕首的时候,叶春秋凝坐不动,仿佛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可是这时,无上老母却一丁点跑去杀死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乖乖的削了一个果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叶春秋身边的案上,叶春秋只侧目朝她看了一眼,道:“到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晃荡。”

    只是两个字,却真正犹如仙旨,无上老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赤身,忙是上榻,放下了帐子。

    夜幕渐渐降临,叶春秋伸了个懒腰,起身上榻,无上老母如小猫一样如往常一样紧紧抱上来,将头蜷在叶春秋的xiong前,叶春秋没有理她,昏昏要睡去。

    (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杀鸡儆猴(第六更)

    无上老母看着闭上了眼睛的叶春秋,却是突然道:“我真叫湘莲,不是什么无上老母,我爹是白莲教掌教,自他死后,蔡坛主这些人便尊奉我为无上老母,我……我从一出生就没有选择,便是你们眼里的邪魔外道,我……除了随波逐流,又能如何呢?难道外道的女儿,还能成正经八百的香阁小姐吗?不,我连想做寻常的农妇也不可得,这便是我的命,你再怎样厌我也好,将我作践成母狗也罢,可这都是命啊,我凭此出生,将来也只能挂着这个名头死去。”

    “你不该死,我晓得你是进士公,你本该有大好的前途,这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是不该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的,可是……”

    叶春秋已是响起了鼾声,可湘莲不以为意,继续幽幽叹口气:“这有什么办法呢,蔡坛主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说的对,其实他们不过是拿着我做幌子去牟利罢了,哎……我生在江湖,也该死在江湖,这个命,我认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也不见回音。

    湘莲还想说,却突然身边的男人道:“睡觉。”

    她身躯一颤,不是睡了吗?于是忙是将身子蜷了蜷,乖乖睡去。

    ………………………………

    “可恨!”朱厚照看着这些教匪送来的条件,恶狠狠地将奏疏拍在案上。

    小皇帝气得脸色赤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不算羞辱才怪了,这些教匪,胆大包天,提出了林林总总诸多条件,每一个条件看似都不起眼,可是合在一起,却足以使朝廷蒙羞。

    给他们准备海船,船上要有足够的补给,一应设施都要俱全。

    除此之外,要准备诸多童男童女,尤其是童女,必须选相貌良好者五十人。

    还有金三千两,银一万五千两。

    朝廷还必须确保他们安全上船,然后他们扬帆出海,才肯将寿宁侯放在某个外岛。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朝着对方有利的条件,连出海之后,寿宁侯的安全尚且都不能保证。

    几个阁臣坐在暖阁里,看着满腔怒火的朱厚照,心里也有些不满。

    这可是朝廷啊,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些贼寇,真是好大的胆子,若是全数答应,让外人得知,朝廷的声誉,只怕要扫地了。

    刘健叹口气道:“太后既有懿旨,我等岂能不尊,教匪那儿,已经知会了,一切按着他们说的办,无论如何,总要顾着寿宁侯的安危,哎……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商讨该不该顺着教匪的问题了,而是如何遵照办理,陛下,老臣……哎……”

    又是摇头叹气。

    明知道自己被人喂了苍蝇,偏偏还要将这苍蝇咽进肚里去,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朱厚照冷面道:“金银倒还好说,只是这男童女童怎么说?”

    谢迁道:“只好去教坊司里寻一些犯官子女来充数了。”

    朱厚照狠狠地用拳头拍着御案,他是真正的气急了,冷笑道:“是啊,朕的文武臣工们,剿贼没有什么办法,偏生对如何满足这些贪婪无度的教匪,有办法得很。”

    其实他也只是随口发泄罢了,朱厚照再天真也知道,现在太后逼得急,寿宁侯的安危倒是其次,现在是态度的问题,若是对教匪稍有不顺,若是再送来一根断指,太后那儿可就真的不好说话了。若是再因为不足够谨慎,导致寿宁侯遇害,在座的这几个阁臣,只怕这内阁学士怕是坐不住了。

    太后不是已经放了话吗?她活着难受,大家都别想好活。

    朱厚照只得摇摇头,也显得力不从心,他已经习惯了力不从心,偏偏少年气盛,又总是心有不甘,他只得冷冷一笑:“好嘛,那就赶紧布置吧。”

    焦芳目光幽幽,却是道:“陛下,这些教匪若是乘船出海,逃之夭夭,那么在北通州的余匪该当如何?”

    朱厚照愕然一下:“焦师傅有话但讲。”

    焦芳道:“北通州的事,已经惹来许多议论,朝廷妥协的事,自然是没有传出去,而一旦寿宁侯安然无恙,那些挟持了寿宁侯的教匪出了海,围在北通州的大军就理应齐头并进,诛杀北通州的教匪了,依老臣之见,为了彰显国威,以儆效尤,理应传令下去,从贼的教匪,统统鸡犬不留,格杀勿论,如此……”

    “呵………”朱厚照心里很明白,那些留在北通州的教匪不过是白莲教党羽的弃子而已,只怕绝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或是一些被蒙蔽的无知信众,他对这种滥杀无辜没有任何的兴致,甚至有些鄙夷,他拂袖道:“你们要充好汉,自然去充吧,朕没兴致,有本事,你们杀个倭,杀个白莲教的乱党给朕看看,杀这些人,算什么本事。”

    焦芳面对朱厚照的责问,脸色却是平静:“陛下,老臣以为,尽诛教匪余孽并非是充好汉,而是为了安抚人心,使天下人看看教匪的下场,唯有如此,方能杀鸡儆猴……”

    朱厚照只觉得可笑,拂袖冷笑道:“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朕没兴致商议这些。退下吧。”

    几个阁臣只好告辞出去,外头刘瑾探头探脑,朱厚照冷冷道:“躲个什么,进来。”

    刘瑾只好一脸苦哈哈的样子,道:“陛下,为何又生气了,哎……也不知谁得罪了陛下,这些人……”

    朱厚照冷笑道:“你过来,朕就告诉你。”

    刘瑾只得走过去,朱厚照便道:“把脸伸来。”

    刘瑾打了个冷颤,满脸的委屈,却不得不如乌龟一般伸长脖子,将脸送到朱厚照面前,朱厚照抡起手直接给他一个耳刮子,刘瑾便哎哟一声,泪眼汪汪的捂着脸:“陛下……这生的又是哪门子气。”

    朱厚照气冲冲地道:“生的就是这个气,有人欺负了朕,朕却揍你一顿,你说这样做,是不是可恨?”

    刘瑾忙道:“不,不,不可恨……”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要活下去(第七更)

    “可恨!”小皇帝瞪着刘瑾,气得脸色又发红起来:“朕的师傅们让那些白莲教的教匪耍的团团转,吃了这样大的亏,却是要对一群无辜地信众来大开杀戒,好彰显所谓朝廷的威严。呵……这和朕打不过倭寇,拿那些教匪没有半分办法,却来揍你一顿有什么分别?真是可笑了,还以儆效尤,若是让人知道,朝廷这样欺软怕硬,还不知道会怎样笑话,有本事,诛真正的教匪去。”

    发了一通火气,朱厚照终于消了一些气,却依然胀红着脸,道:“刘伴伴,还疼吗?”

    刘瑾忙是捂着腮帮子,摇头道:“不疼,不疼了,陛下圣明。”

    又是圣明。

    朱厚照恨不得寻块豆腐撞死自己得了,他没好气的道:“怎么还没有叶春秋的消息,他到底还考不考殿试了,莫不是他遇到了教匪了吗?若是如此,那可就真正糟糕了,再有几日就要殿试了,发生这样大的事,殿试是不是要往后拖一拖。”

    刘瑾便道:“内阁那儿说,越是这个时候,殿试就越要如期举行,否则……否则只会更让人心惶惶,陛下,各部堂也都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摇摇头,显得忧心忡忡,却最后又咬牙切齿,一拳打在一旁的琉璃灯罩上,那琉璃应声而裂,便连朱厚照的拳头也都被碎琉璃扎破,鲜血淋漓,朱厚照龇着牙忍着疼痛:“这些教匪,实在是罪该万死!”

    刘瑾吓得面容失色,忙是大叫:“陛下,陛下,陛下流血了,来人,来人啊,来人……叫御医。”

    宫中大乱。

    ……………

    “湘莲,拿纸来。”

    叶春秋抱手站在桌前,时间已经越来越迫近,只剩下最后三天了,三天之后就是十月十三,也就是自己手中的人质再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

    蔡坛主这些人,只怕早就已经开始磨刀霍霍,等着这一日的来临。

    而叶春秋,若是不能杀死他们,便会被他们剁为肉酱,叶春秋不想死,他想活。

    他依然抿着嘴,尽量使自己平静,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他也早就养成了习惯,越是山雨欲来,越是凝神定气。

    湘莲乖乖取了纸来,叶春秋冷漠看她一眼:“宽衣。”

    湘莲虽然眼里写满了委屈,可是面对这个家伙几乎霸道到极点的指令,却是全无抵抗,只得乖乖躲到一边,宽衣解带……

    叶春秋则将笔墨准备好,用心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炼丹的材料,为了炼丹,已经送了几批材料来,不过叶春秋犹然不知足,只是催促着人再多送一些。

    他写下一份单子,然后折好,神色淡然地打开门,寻了小婢来,焕发出笑容:“嗯,待会儿叫人送东西来,叫他们着紧着办,若是误了时辰,就要前功尽弃了,辛苦你了。”

    小婢笑嘻嘻的道:“仙尊,这是奴该做的。”、

    叶春秋看着她笑得灿烂的脸,心里不知觉的疼了一下,每到这个时候,便又有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他眼里掠过一丝杀机,却很快被旋即涌上的温柔掩饰,摸摸小婢的头道:“不,你本不该做这些,是你父母将你送来的吗?”

    小婢点头,很欢快的道:“是啊,家里人得知我能伺候无上老母,不知有多高兴……”

    叶春秋眼里闪露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嗯,我一见你,便知你是有福的人,将来无论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的,去吧,叫他们早些送来。”

    小婢接了纸,里头的东西,她都看不懂,却是蹦蹦跳跳的去了。

    叶春秋回到了房里,那眼底的温柔一下子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两世为人,原以为自己可以克制自己,可以世故的装萌卖傻,可以装乖讨巧,可是现在,他的脾气已经越来越糟糕起来,在这里看到许许多多的人,看到他们对于接下来的事懵懂无知,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淳朴,叶春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栓上门,恶狠狠的冲到榻前,厉声道:“你出来!”

    湘莲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迟疑,忙是裹着锦被拉开了纱帐,叶春秋已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看到这个男人阴森得可怕的脸,木然得连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都没了,叶春秋冷若寒霜地看着她道:“你他ma的以为你们是谁,你们他ma的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奸徒罢了!”

    湘莲眼泪婆娑的捂着脸,只是垂头,大气不敢出。

    叶秋只是站着,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怒气压下去。

    湘莲便楚楚可怜的抬起脸来:“你……你打死我吧,我本就卑贱……”

    “呵……”叶春秋冷笑着走开。

    这种不屑于顾和深深的蔑视,仿佛再打她都是脏了叶春秋的手似的。

    湘莲心底如扎针一样疼,却只是抵着墙,默默的用锦被将自己裹紧,不置一词。

    叶春秋已到了一边,摊开了纸,这一次不是写单子,而是行书习字,唯有如此,他才能冷静下来,才能不断的压抑住那在这一刻绝不能出现的情绪变化,他已经身处在绝境,处在绝对的劣势,时间在那蔡坛主一边,自己没有胜算,越是如此,他越该冷静。

    “我要活着,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绝不能死,不能死……”他心里不断地默念,一次又一次,与此同时,他手腕轻动,笔尖之下,却是一个个苍劲的字映入眼帘。

    呼……

    叶春秋静了心,到了傍晚,小婢送来了饭菜,叶春秋尽量使自己多吃一些,这样才能养足精神,以等待那一日的一战,等他吃完,便坐在一旁,朝湘莲咳嗽,湘莲这才顺从地从榻上出来,坐到桌旁,细嚼慢咽起来。

    等湘莲吃过了饭,躲到屏风后解了手,叶春秋已是睡下,湘莲乖乖地睡到叶春秋的身侧,却不敢靠近他。

    叶春秋冷冷道:“抱我。”

    湘莲这才忙是将叶春秋抱紧,她眼里已是湿润,一颗颗泪落在叶春秋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暴风欲来(第八更)

    叶春秋的鼾声已起。

    湘莲则是蜷着紧紧地将叶春秋抱住,肌肤贴着叶春秋的儒衫,她能清晰闻到叶春秋身上一种别样的气息,就仿佛是一部书摆在自己面前,带着一种别样的墨香,似乎也只有他睡觉的时候,她才能看到他身上这种君子如玉的淡然,只是等他醒来……想到此处,湘莲幽幽叹口气。

    叶春秋这时翻了个身,踢下了被角,手也搭在她的xiong前,湘莲已经再就没有原先的羞怯了,只是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却忙是起身要给叶春秋掖被子,她刚刚要起,却不妨叶春秋猛地张眸,那眸子里露出凶光,而后猛地一下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角,叶春秋冷冷道:“又想逃吗?”

    “不,不……”湘莲泪光点点道:“我……我掖被子,怕你受寒。”

    叶春秋便将目光别开,他估计是太紧张了,深陷魔窟,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将手放下,湘莲白脂一般的颈上已是添了两道淤青,叶春秋却是翻身侧睡,背对着她道:“睡吧。”

    湘莲小心翼翼地睡倒,轻轻自后将他抱紧,娇躯依然颤抖。

    叶春秋突然在黑暗中叹口气:“执迷不悟的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知错能改,也未尝没有救;出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可同流合污,这个世上有再多的恶,也不是为虎作伥的理由……”

    湘莲细细咀嚼着叶春秋的话,又是无眠。

    ……………………

    两日过去。

    叶春秋白日足足睡了一下午,可是到了夜里,整个人却精神起来,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十二个时辰之内,他都将面临着随时可能扑面而来的杀机。

    他先是漫不经心的到了门前,将那小婢叫来,道:“我准你一日假,你去看你爹娘吗?”

    “呀,仙尊,我爹娘说了……”

    叶春秋便板起脸道:“这是仙尊的法旨,你也不听吗?”

    听了这话,小婢就不敢分辨了,她对仙尊自然是恭顺到了极点,连忙道:“是,是,我知道了,只是仙尊炼丹还有什么需要吗?明儿谁来给仙尊送饭?还有……”

    叶春秋挥挥手:“这都不是你考虑的事,快去吧。”

    叶春秋负着手,看她走远,直到让她改过了长廊的拐角,叶春秋才收回目光,天色暗淡,这里却是一派祥和,他摇摇头,低声道:“可惜祥和之后,却是杀机重重,不过……这笔账总该算一算了,呵……”

    他最后用冷笑收尾,眸中布满杀机,其实……就算蔡真这些人不寻上他,他也会想尽办法将这些人碎尸万段,若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些人浑身上下都讨厌。

    呼……

    半个多月的时间处在这种紧张的环境,到了此刻,叶春秋反而浑身轻松起来,他徐徐反身回到房里,照旧将门栓了,叶春秋便坐下,开始闭目等待。

    湘莲还在榻上,没有叶春秋的吩咐是不敢起来的,她透着纱帐,看到红烛冉冉下的叶春秋,这少年如磐石一般,将长刀横在膝前,似乎在静静地等待。

    她一时不该如何是好,旋即心里又嗔怒起来,这几日被他指东点西,竟忘了自己也是人,处处被他使唤着,连自己应有的思维竟也空空如也。

    却在这个时候,叶春秋道:“湘莲,你穿起衣服来。”

    湘莲方才还懊恼自己被他使得团团转,现在听了他的命令,竟是一刻也不敢怠慢,忙是起身穿衣。

    “坐到这里。”叶春秋又道。

    她忙是靠着叶春秋坐下,心里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看叶春秋的眼色,又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他生气。

    叶春秋此刻又阖上了眼睛,湘莲才松一口气。

    时间渐渐过去,湘莲以为叶春秋睡着了,想要起身给油灯添油,叶春秋突然道:“不要动。”

    湘莲不敢再等,等屋里的油灯越来越暗弱,终于扑哧一下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

    湘莲心跳加速,不由在想,蔡坛主理应不会来,他是我父亲的旧部,难道一丁点都不顾念我的安危?

    他理应会带着人远走高飞,将我抛在这里,不至于要杀叶春秋的。

    又或者……

    心乱如麻地想着很多个可能……

    然后她便咬牙静下心来,等宁心静气,便能听到黑暗中,叶春秋匀称的呼吸,这种呼吸声,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是敌是友,现在湘莲已经分不清了,她只是觉得自己习惯了对这个男人依命行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拒绝,不能迟疑,甚至连心底的怀疑都不能有。

    或者……是因为自己不争气吧,竟是对这个人再没有反抗之力了。

    猛地,黑暗中的叶春秋张眸,他徐徐道:“人来了。”

    常年的练习刀剑,使叶春秋的耳力也比寻常人要灵敏一些,他能感受到许多细碎的脚步由远及近。

    叶春秋心里有了几分紧张,可是很快,这些紧张的情绪便被他深深地遏制下去,想要活,就要比自己的敌人更加冷静。

    长刀在黑暗中拔出,接着,外头突然传出宛如惊雷的声音,数十火铳一起在窗外发出闪电一般的骤亮,叶春秋反应及时,已是一把按住湘莲,蹲在了桌后。

    铁砂破了门窗,肆无忌惮的打在屋里,将里头的陈设打得稀里哗啦。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湘莲猛地意识到,蔡真当真来了,而且确实如叶春秋所言的那样,根本就没有顾忌她的性命。

    外头传出冷笑,紧接着便有人开始踹门。

    轰隆一声,大门扑簌落地,便有许多人蜂拥而入,人人举着火把,蔡真的声音道:“不知打死了没有,呵……呵呵……”

    而此时,叶春秋已经挺刀起身,火把将屋子照的通亮,数十个明火执仗的人此刻就在叶春秋面前,其中不乏有彪悍的武士,蔡真则冷冷负着手,当他看到叶春秋的时候,便露出狞笑:“有一笔账,今夜非要跟你算清楚不可。”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死无全尸(第九更)

    蔡真阴测测地看着叶春秋,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他现在最想的是能从叶春秋的脸上看到惊恐之色,冷笑着又道:“本来明儿一早,我便该带着人和金银杨帆出海的,往后就足够我和诸位兄弟快活一辈子了,只不过……想到你还好生生的在活着,我蔡某人心里便如鲠在喉,呵……呵呵……看来你早有防备了,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些啊,可惜……这聪明还是有限,你既然还在这里,那么好极了。”

    湘莲呵斥道:“蔡坛主。”

    蔡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面道:“叶春秋,你以为我会顾忌着她的性命就不杀你?呵……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的时候,我们还需要一个无上老母,可是而今,那些愚蠢的信众等我们出海之后,就会被杀个干净,等他们知道无上老母死了,朝廷的大军也已经开到,呵……你看,这是多好的一笔买卖,我蔡某人和诸位兄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接下来便有一世的富贵,而朝廷的军马,却能将这儿的教匪都杀个干干净净,不知多少人可以得到功劳,更不知道多少人可以封官进爵,你看,这是两不吃亏的买卖,对不对?”

    “你不是要用无上老母来威胁我吗?”蔡真狞笑,恶狠狠的盯着叶春秋:“那么你便现在动手,杀了她给我瞧瞧,呵呵……来啊……”

    叶春秋没有动,依然是戒备的看着这些人,足足有三十余人,在这外头,只怕还有五六十个,进来的大多都是孔武有力,一个个身手都不会弱,叶春秋若是在这狭小的地方与他们厮杀,根本就没有胜算。

    可是叶春秋依然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是抿抿嘴,很是不屑的勾起嘴角。

    蔡真暴怒:“哈……你不杀了,莫非你们已成了一对狗男女了吗?说的也是,你们两位仙尊在此修习合体仙法,早就狼狈为奸了,不过……你不杀无上老母,我却是要杀你,我早说过的,要将你剁为肉酱,要将你拿去喂狗,要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场!”

    他虽是这样说,却并不急于立即动手,似乎想从叶春秋的眼底寻到他所希望看到的恐惧之色。

    可是叶春秋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叶春秋叹口气,道:“你们知道这个世上有报应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蔡真愣了一下,旋即,他和他的同伴们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你说的是你自己吗?不错,这世上确实会有报应,不过蔡某人报应,却是都要应在你的身上。”

    叶春秋摇头道:“这可未必。”

    未必二字彻底触怒了蔡真,蔡真暴跳如雷,厉声道:“拿下他,拿下他,给他留有一口气,不要让他这样轻易死了,我要一根根拆了他的骨头。”、

    数十个武士已经急不可耐,纷纷挺着刀剑便要冲上。

    他们原以为叶春秋会挺刀而上,又或者是退避到墙角,可是这时,却见叶春秋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竟猛地拉住湘莲,便听湘莲娇呼一声。

    一边就是叶春秋炼丹的鼎炉,足足有半人多高,体型巨大,叶春秋猛地揭开了炉盖,一下子翻身进去,再用力一扯,湘莲亦是被拽了进去。

    进鼎炉……

    所有人都愕然。

    这个小子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他想做什么?

    只见叶春秋朝着这些迎面而来的人微微一笑,指着一处道:“你们不妨看看那边。”

    那边……

    所有人禁不住朝角落里看去,角落里是一包包堆积起来的东西,众人一时迟疑,竟不知是什么。

    却见叶春秋已经从怀中好整以暇的掏出了火折,只轻轻吹一口,火折便吹出了火焰,叶春秋笑吟吟的道:“蔡坛主,来生再见了。”

    火折自他手里抛出,朝着那一包包的堆积物飞去。

    而后叶春秋猛地蹲下,将炉盖盖上,身子隐入鼎炉之中,与湘莲几乎是贴合在一起,这鼎炉中还有清水,有两块巾布,嗯,设施俱全。

    火折子一落入堆积物时,猛地一下子,焰火便叭叭叭的窜出来,火势瞬间加大。

    这些……都是炼丹的材料。

    似乎这些人忘了,火药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炼丹的祖宗们在炼丹过程中发现的,因为炼丹的材料之中,本就都是火药的必备材料。

    叶春秋说要炼丹,一次次让人送来材料,而这些材料都堆放在了这里,足足有百斤之多,现在这些火药遇到了明火,易燃物一遇明火,顿时熊熊燃烧。

    滚滚的浓烟顿时弥漫,蔡真脸色铁青,他猛地发现,自己的小腿在打颤,竟是迈不动步子了:“快……快……这小贼有诈,快逃……”

    可惜……还是迟了,即便知道有诈,那浓烟却让所有人都窒息,许多人胸闷,连步子都迈不动,有人想要去推开门窗,却根本分辨不清方向。

    蔡真打了个冷颤,他万万料不到,自己的算计可谓是天衣无缝,眼看就要成功,可就差这一步……这一步……

    他愤怒的看着那已被盖上的鼎炉,看到火势在蔓延,看到浓烟在翻滚,眼眸里露出血色,厉吼一声,想要将那鼎炉掀翻。

    可还未到鼎炉,吸入的浊气便已让他几乎支撑不住。

    猛地,宛如电光一般,轰的一声传来,这宛如巨雷一般的响动,将整个圣殿照得亮如白昼。

    圣殿炸了,连蔡坛主和他的党羽一并炸开,屋顶都禁不住被掀开,巨大的火焰窜起,足足有十丈之高,屋子里除了鼎炉里的人,其他人都身首分离,血肉横飞,最后被席卷入熊熊的大火之中,一下子变成了灰烬。

    鼎炉里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置身其中,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激烈碰撞着鼎炉,湘莲吓得花容失色,忙是将叶春秋抱紧,而事实上,她即便不抱紧,也几乎和叶春秋不可能会有任何‘嫌隙’。

    哐当……哐当……

    整个鼎炉在摇晃,叮叮当当的细碎砂石则疯狂地敲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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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逃离(第十更)

    叶春秋一手将湘莲抱紧,一手拿起泡在脚下水里的巾布捂住鼻子。

    湘莲也忙是有样学样,果然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一些。

    可是她猛地意识到,只是在这一瞬间,蔡坛主和白莲教的核心就已悉数死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一瞬之间……

    她张大了眼睛,目光复杂又带着恐怖的看着黑暗中的叶春秋。

    她的脸几乎和叶春秋的下巴贴在一起,心中的不安渐渐的消失不见,这个男人固然凶恶的可怕,可是并不高大的身体之内,却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使她感觉到了一丝心安,她甚至恐怖的想,若是当初,自己也是他的敌人,又或者,他劫持的是其他人,那么现在粉身碎骨的就理应是自己了吧,一切……都在他的安排和布置之下,他只是不露声色的用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方法,这就将整个白莲教的所有核心统统杀了个干净。

    地动山摇。

    熊熊大火卷起翻滚的烟尘,而此时,整个大营无数信众已是吓得面如土色。

    无数人四散奔走,又有人想冲过来救火。

    等到这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干净,整个圣殿连断壁残垣都不曾留下,叶春秋则捂着湿布,与湘莲脚步踉跄地出来。

    无数信众见无上老祖和无上老母安然无恙,个个惊为天人,便又纷纷拜倒,顶礼膜拜。

    叶春秋挺着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依然嗡嗡作响,巨大的响动使他现在无法适应,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短暂的失去神识,只是一脸狰狞地挺刀四处张望。

    湘莲东倒西歪,只是死死地抓住叶春秋的胳膊,她神智也有些迷离不清,只知道无论如何要抓住叶春秋,不管怎么样,只有在叶春秋的身边,才能让自己心安。

    猛地,叶春秋回过神,看都没有看那一地的信众一眼,而是寻觅到上次去地牢的道路,便疯狂奔跑起来,湘莲拽着他跟着一起跑起来。

    这个女人……

    叶春秋不禁有些无语。

    他现在已经定了神,虽然胸前还有些发闷,却已经恢复了神识,现在的叶春秋只有一个目标,将寿宁侯那些家伙救出来,救出来……自己才不是什么无上老祖,才有人证明自己将这些教匪杀了个干净。

    到了地牢门口,几个看守远远看到他,忙是拜倒,叶春秋不予理会,直接冲进幽深的地牢,便听到里头有人叫道:“为何蔡坛主还没有来,方才那是什么响动,地都颤了,要不要去看看。”

    这里理应还有一些蔡真的党羽,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动身去天津卫,而寿宁侯乃是最紧要的人物,也是他们护身符,他们怎么放心让一般的信众看守。

    等看到叶春秋和湘莲二人迎面而来,立即有人示警,有人道:“快,将那姓张的狗贼拖出来,情况有变,走,快走。”

    叶春秋此刻眼睛已经红了,他握着刀,宛如标枪一样,徐徐前行,将刀握得更紧,迎面一个贼人挺刀而来,还未出刀,叶春秋已是速度极快,猛地一冲,长刀划过一道惊鸿,刺啦一声,整个人便斩为两截,鲜血喷溅。、

    牢房的甬道狭小,十几个教匪忙是开了牢门,将寿宁侯拖出来,寿宁侯放才还在惊恐大叫,一见到叶春秋挺刀立在他们面前,徐徐走来,立即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叫道:“叶小英雄,叶小英雄,我的天,我的天,你来了……我昨夜做梦梦到你了,梦到你驾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呀……你果真来了……”放开喉咙,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救命,救命啊!”

    他这一叫,所有关押起来的官绅纷纷冲到栅栏前,一齐叫:“救命……救命……”

    十几个教匪已是慌了,叶春秋的刀上依然淌着血,他一步步走来,教匪们面面相觑,他们在此看守,虽然人数不少,可是绝大多数是远远及不上围剿叶春秋的悍匪的,见叶春秋顷刻间杀了一人,他们已是胆寒,只得几人硬着头皮杀上去。

    叶春秋见几人持刀杀来,心里只是楞笑,在他的眼里,这几个人实在是拙劣,虽然拿着刀,却全无章法,浑身上下尽是破绽。

    一柄长刀当头劈来,身后的湘莲惊呼一声,却见叶春秋只是轻描淡写的身子一偏,某种程度,对方破绽太多,有时候也是很为难的事,都有些不知从哪里下手了,可是他出刀依然极快,长刀一斜,这吹毛断发的倭刀立即将来人斜斩下头颅,又是鲜血如注,叶春秋顺势,长刀前刺,身后冲杀来的教匪立即正中心窝,还来不及叫喊,等叶春秋拔出长刀,便萎靡在地。

    其余几人已是要吓瘫了,转身要逃,叶春秋已是杀得兴起,一刀刺入一人后腰,整个人借势前冲,那长刀便自他的肚子里贯穿而出。

    只须臾功夫,便已斩杀了三人,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这些连基本功都没有的教匪,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们惊恐的开始后退,见叶春秋步步逼近,那挟持着寿宁侯的教匪道:“你们缠住他,我带他出去。”

    教匪们似乎相互之间有了默契,此时也都索性咬起牙关,七八人一起扑来,另一人则是拽着寿宁侯想要擦身逃出生天。

    叶春秋与七八人颤抖一起,寿宁侯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只是口里大叫:“救命,救命啊……叶小英雄,叶小英雄……”、

    那教匪似乎有几分气力,拖着寿宁侯的速度极快,趁叶春秋没有余力的时候,便如飞箭一般自战团擦身而去,眼看着就要带着寿宁侯逃离升天。

    寿宁侯恐慌到了极点,他自然清楚,措失了这一次机会,可就全完了,他连忙惊叫:“天哪,救命,救命,叶小英雄,快驾七彩祥云来救……”

    猛地一下,他重重落地,竟发现拖拽着自己的力道消失,他抬眸便见这人身子一顿,随即腰间血流如注,接着一下子瘫倒在地。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争取机会(第一更)

    当寿宁侯往一旁看去,只见湘莲握着血淋淋的刀气喘吁吁,这刀是她从地上捡的,一时情急捡到而起,直接在拖着寿宁侯离开的教匪身上扎了个血窟窿。

    寿宁侯再看叶春秋那儿,七八个教匪已被叶春秋杀了个大半,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湘莲,慌不择言的道:“呀……多谢姑娘相救……多谢……多谢……吓,你是无上老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若不是因为这无上老母,自己怎么会被骗到这儿来。

    一轱辘爬起来,就要和无上老母拼命,却见无上老母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刀,顿时想到自己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渣渣,忙是蹲下,大叫:“啊……无上老母饶命……饶命……我瞎了眼……”

    在另一边,叶春秋已经将最后一个教匪杀死,他红着眼睛,将刀收回鞘中,看着一地的残尸,再看看跪在湘莲脚下的寿宁侯,不禁无言以对:“寿宁侯,湘莲并非是无上老母,她也是被贼人所迫,方才正是她救了你,此地不宜久留,快将这儿的牢门统统打开,立即就走,再不走,外头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刀剑无眼……”

    寿宁侯打了个激灵,忙是站起,寻了个看守取来了钥匙,乖乖地和叶春秋、湘莲忙不迭的打开牢门,许多人被救了出来。

    叶春秋到了邓健的牢门处,邓健披头散发,早已是遍体鳞伤,偏偏双腿却是折了,只能匍匐在地上,用手撑着栅栏,昂头看叶春秋,大叫道:“叶春秋,你到底是谁,罢了,不计较了,快放我出去,我双腿都折了,走不动了……啊……罢了,你们走吧,我忠肝义胆……”

    叶春秋打开牢门,一把将他背起,厉声道:“住嘴。”

    邓健果然不敢说话了,一行人足足二十余个,个个既紧张又是害怕,叶春秋打头,湘莲持刀在旁,寿宁侯早就躲在了队伍中间,把头埋着。

    等出了地牢,见到了日光,许多人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沿途许多信众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忙不迭要拜倒,叶春秋不理他们,只是带着人冲出大营。

    那圣殿的火光还在持续,却已经开始蔓延到其他地方,群龙无首,无数信众也开始慌了,只是出了这里,叶春秋竟不知该往哪里去,倒是湘莲道:“往前有一条河,那儿有个隐蔽的所在,停靠着一艘乌篷船,是为了以防万一之用。”

    叶春秋便明白,这是白莲教教匪们狡兔三窟所留的后手,他们发足狂奔,到了一处河流附近,果然看到一艘乌篷船靠在河岸,似乎并没有看守,于是众人纷纷上船,等到了船头,叶春秋方才松口气,将邓健放下,气喘吁吁。

    众人看着满是血污的叶春秋,个个露出感激之色,寿宁侯张鹤龄更是滔滔大哭:“叶小英雄,叶小英雄,无上老母真真是神机妙算啊,果然我张鹤龄出门总是遇到贵人……若不是你,我早已被人大卸八块了,该死的白莲教……”

    一旁的湘莲俏脸发红,叶春秋不理他们,让人撑杆出发,小舟顺水而下,沿岸上,浓烟依然滚滚,到处都是惊慌失措之人。

    叶春秋伫立在船尾,看着两岸的事物在自己眼前一跃而过,湘莲已不知觉的站在他的身后,叶春秋道:“这条河是往哪里去的?”

    湘莲便道:“再往前一些便可到运河,运河现在过不了大船,却可以过小船,一路往北,两三个时辰即可抵达京师。”

    就要进北京了吗?叶春秋猛然想起今日正是殿试的日子,而现在……清晨的曙光已经露了出来,殿试会在辰时开始,也就是说,一两个时辰之后,这殿试便要开始了,而自己呢……似乎要错过机会了……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赶去北京城,要争取这一次机会,但愿……会来得及吧。

    他侧目看了湘莲一眼,船尾的风很大,吹得她额前的散发乱飞,可是依旧遮掩不住脸上的精致。

    叶春秋淡淡道:“你现在若从这里跳下水去,泅水上岸,或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我不想拿你去请功领赏。”

    湘莲犹豫一下,竟是摇头:“我不走,我也要去京师,我……我生于江湖,却不愿再流浪于江湖了,我从不愿害人的,只是……只是……我想清楚了……”她扬起下巴,尽力使自己高傲,她知道叶春秋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她一眼,而现在,叶春秋的目光不再是从前那般的不屑于顾,这让她心里竟隐隐生出了满足感。

    她猛地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一丝欣慰,咬着唇,一字一字道:“我决心去京师,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杀头也好,什么都罢,我不想再随波逐流了,况且,我一人孑身在外……我害怕,你……你不在身边。”

    叶春秋旋过了头去,不置可否。

    这既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说辞了。

    叶春秋回到舱中,邓健则在乌篷之中唧唧哼哼,口里大叫:“那些贼人还在吗,死了没有,朝廷应当进军了。”

    叶春秋却是冷冷道:“邓大人,教匪都已经被我诛杀殆尽了,没有留一个活口,其余的,都是他们蒙蔽的百姓。”

    一旁的寿宁侯忍不住畏惧地看湘莲一眼:“可是这里就有一个最大的匪首……”

    叶春秋则镇定自若道:“难道寿宁侯忘了方才是谁救了你吗?你是被她蒙骗,而她又何尝不是被人蒙骗?她到了京师,自然是要去自首,可是请寿宁侯口下留情。”

    寿宁侯张鹤龄一拍大腿,眼睛一亮:“无论怎么说,叶小英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哈哈……其实……”他看了一眼湘莲,才接着道:“无上老母算得倒是挺准,我果然是富贵命,无上老母,你到底懂不懂修仙之术,来来来,我们到船尾去切磋一二……”

    湘莲沉眉,却是美眸看向叶春秋。

    叶春秋也不禁无语,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逗比?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殿试(第二更)

    湘莲和叶春秋对寿宁侯都是回以无语,躺在船上的邓健却是咬牙切齿道:“装神弄鬼,哼,寿宁侯,我定要弹劾你妖言惑众,哼,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张鹤龄眯着眼打量邓健,阴测测地道:“你是谁?是叫邓健?等着瞧。”

    邓健立即大叫道:“怕你不成?我乃……”

    叶春秋已捂住他的嘴,这个家伙实在太不识趣。

    轻舟顺水,果然抵达了运河,继续北上,北京城已经到了面前。

    叶春秋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便道:“今日就是殿试,我急着要去一试,若是不许我考,倒也罢了,可若是还有机会,学生定要争取;所以进京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寿宁侯,邓大人身上带伤,只怕要托你照料了。湘莲……”他看向湘莲,带着深意道:“你到了京师,自己去自首,去顺天府衙门,知道吗?”

    这句话的确含着深意,他让湘莲自己去,便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她选择逃之夭夭,从此浪迹江湖,叶春秋也不会过问,如今危机解除,恻隐之心不免又泛上了心头。

    湘莲缳首点头,深深地看他一眼,似乎想将他永远记在心里。

    此时便听邓健大叫道:“不可,不可,我不要寿宁侯照顾……”

    “住嘴。”寿宁侯狰狞地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道:“再敢啰嗦,把你的手也打断。”

    叶春秋吁了口气,很快便看到北京城已经遥遥在望,那巨大城池轮廓,浮现在他的眼帘里。

    此时,叶春秋心中激荡,不容易啊,终于到了自己科举路途的终点站,而在这里,自己将开始新的人生,他目光幽幽,竟隐隐升腾起一团水雾。

    不知道老爹如何了?已经参加殿试了吗……自己想必已经来迟了吧,哎……但愿宫中能够开恩,给自己一个机会。

    ………………………………

    殿试如期举行,应试者自黎明入宫,历经了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之后,便要开始做题。

    自然,虽然名曰殿试,市井之中也多有皇帝老子点状元的说法,可实质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是天子亲自选择考题,而且有些时候,天子也会亲自抵达保和殿监看考生,可是真正的状元、榜眼、探花,却还需内阁大学士们与天子讨论出结果。

    任何关乎于抡才大典的事,绝不会是天子一言而断的,正德元年时的殿试,朱厚照压根就没有参加,最后不过是阁臣将结果通报了一下,朱厚照进行了朱批罢了。

    可是今儿,天子对这殿试有了兴趣,既然小皇帝喜欢,阁臣自然也不能阻拦。

    今年的殿试和往年不同啊,虽然作为考官的刘健等人抵达了保和殿,心思却并不在这里,北通州的白莲教教匪之事,已是让他们焦头烂额,现在这个功夫,谁还有闲心搭理这个。

    当然……抡才大典嘛,自然还是要在意的,不在意也不成啊,这是万众瞩目的事,天下的读书人都在看着呢。

    何况,今日最是在乎此事的,就莫过于焦芳了。

    因为焦芳的儿子也参加了这一次殿试,其子焦黄中今年参加了北榜的春闱,当时焦芳先是避嫌,上奏说自己忝居内阁学士,犬子参加春闱,不该参加考试,当然……这只是客气,表达一下自己谦虚谨慎的意思。

    而朝廷呢,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下旨仍允焦黄中参加春闱,表示天子对于焦芳的操守很是放心,绝不会徇私舞弊。

    于是乎,焦黄中在北榜会试之中名列前茅,很快脱颖而出,而殿试才是真正决定名次的时候,焦芳对殿试尤为关注,希望焦黄中能名列前茅,若是能高中状元,焦家二十年后,只怕又要出一个学士了。

    他此刻捻须,不露声色,考生们现在还在点名,所以在保和殿里的,只有早早在此的刘健、李东阳、谢迁、焦芳,还有吏部尚书张彩。

    闲来无事,自然不免要说几句话,刘健满脸忧心忡忡,今儿也是和教匪们妥协的日子,按照事先的约定,教匪们会劫持着寿宁侯在官军的护送下抵达天津卫,而在那儿也早早准备了一艘海船,船上已放置了金银珠宝,以及搜罗的童男童女,只等教匪们登船之后放人。

    可问题在于,杨帆之后的教匪会不会放人呢?这事儿可就有些拿不准了,若是他们出尔反尔,这朝廷可就真正的栽了。

    刘健心里唏嘘,偏偏又是无可奈何,这个条件简直就是苛刻,偏偏不答应不成,若是不答应,再送一根寿宁侯的断指来,到时候张太后若是凤颜大怒,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终究……结果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态度问题,你若不显出上心的样子,到时候就可能大祸临头。

    刘健捋着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在边上的谢迁:“这个时候,理应骁骑营的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吧,天津卫那儿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谢迁憋着一肚子气,却只能无奈地苦笑道:“妥当倒是妥当了,骁骑营前日就接到了密令,拱卫教匪离开,他们报出的数目是一百一十二人,将这些人送去天津卫,海船已经准备好,大抵正午时分就会出海。哎……刘公,这办的是什么糊涂事啊,堂堂朝廷,居然被百来个教匪耍的团团转,此事若是传出去,刘公与我,还有宾之,我等都要无脸做人了,千秋史笔还不知要怎样骂。”

    刘健不置可否地抿抿嘴,虽是这样说,可有什么法子呢?

    倒是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天子驾到。”

    众人不敢怠慢,忙是迎驾。

    朱厚照心烦意燥地入殿,高坐御椅上,他沉着脸,显得很不高兴。

    教匪的事已经闹得他很是不安了,仁寿宫那儿又是隔三差五地将他叫去骂一通,母后这一次是真的急红了眼,连儿子都有不要的意思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失仪(第三更)

    朱厚照也是早已压了一肚子的火,这些教匪真是罪该万死啊,偏偏……今儿还得好吃好喝地护送着他们出海,就这……寿宁侯回不回得来还是两说的事呢,他们一旦出海,天不管地不收,就算直接将寿宁侯丢到海里去喂鱼,你能将他们怎么样?

    闹到这个地步,朱厚照感到了深深的羞耻,平时大家都哄着他,说他是九五之尊,说他富有四海,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说得真好听哪,结果呢,奈何不了几个师傅,还得哄好母后,吓,这倒也罢了,这是应当的嘛,却连对一群蹬鼻子上脸的教匪也无可奈何,这令朱厚照有气没处出,却只能憋在心里,有点儿内伤。

    “噢,殿试还未开始,已经开始点名了吗?来,取名录来。”

    朱厚照唯一的慰藉,就是今儿的殿试了,心里说,无论如何,这叶春秋总会来吧,难不成他会连殿试都不考?此前虽然没有打探到他的踪迹,可是这样的考试,他若是不参加,那才见鬼了。

    于是很快有宦官将点卯的名录送来,朱厚照笑吟吟地靠在御椅上,道:“今科却不知谁能中状元,呵呵……”他一页页地翻阅,看到了焦黄中,不由打趣道:“焦师傅,你儿子也来殿试了?”

    焦芳忙是谦虚地道:“犬子侥幸而已。”

    朱厚照下一句便道:“焦黄中……又焦又黄的,难怪能中;还是焦师傅厉害,若是当初取得名儿叫焦不中,那就糟了。”

    焦芳听得傻眼,什么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可是朱厚照的好心情也到此为止,他的脸色突然又沉了下来。

    见鬼了,怎么没有叶春秋?连叶景都没有?真真见鬼了。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又重新看了一遍,忍不住道:“南榜的叶景和叶春秋为何没来?”

    他这一问,几个阁老也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谢迁,本来他以为叶春秋好歹是王华的弟子,进京后,肯定会拿了王华的书信来自己府邸拜谒的,毕竟自己和王华的关系不一般嘛,谁晓得叶春秋却是一直没有出现,他便想,是不是叶春秋想要避嫌,等殿试之后再来拜谒?想到这一层,他反而觉得叶春秋谦虚谨慎,老王果然是没有看错他。

    结果得知叶春秋竟是没来,不禁错愕。

    朱厚照的心情陡然变得更坏了:“朕听说他们是坐漕船进京的,莫不是……”

    想到这一层,除了焦芳和张彩之外,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那叶春秋父子莫不是卷入了教匪的作乱,遭到了戕害吧?否则……是决计不可能耽搁了殿试的。

    朱厚照脸色铁青,便愣愣地坐着不动,盼了这么久,结果竟让他失望透顶,现在看来,或许那叶春秋已经死了,噢,还有他爹。他们肯定是不肯从贼,被贼人围了,结果身首异处,他固然很厉害,据说剑法了得,可是作乱的叛军可是数千上万啊,哎……哎……

    接着朱厚照不由暴怒起来,他猛地站起,狠狠地将名录摔在地上,怒不可恕地道:“白莲教匪可恶,朕……朕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陛下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更加不安,保和殿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出,落针可闻。

    朱厚照旋即瘫坐在椅上,显得很是无力的样子,心头变得沮丧起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只是有时候他即便是气得发抖又如何,即便那些可恶的教匪羞辱了朝廷,杀了叶春秋,又能如何?自己还得下旨礼送他们出境,自己若是不这样做,母后那边如何交代?

    不自觉的,朱厚照的眼眶有些发红,他不认得叶春秋,连面都不曾见过,可是此刻,他想到此情此景,就是禁不住想哭,偏偏他是个性子执拗的人,所以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捂脸,企图偷偷地擦去眼角上的泪水。

    刘健觉得陛下用袖子捂脸,是一件很失体面的事,便不由咳嗽几声。

    朱厚照暴怒,心里想说,朕往东不成,往西也不成,总之无论做什么,总是要碰壁,连现在这样都不可以吗?

    他红着眼睛,偏偏不敢对刘师傅抱怨,便恶狠狠地道:“考生们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来了……”

    正说着,春风得意的进士们在点名之后鱼贯而入,刘健主持着殿试,便站起来,庄肃地道:“诸生高坐,来人,散卷。”

    散卷的意思就是,题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殿试不比其他考试,其他考试主要考的是八股,而殿试只考一样,便是策论。

    所谓策论,涉及到的就是比较实质性的问题了,多是关乎国计民生,早在半月之前,内阁就商议出了策论题目,题目是今夏多雨成灾,而河水泛滥,百姓饱受其害,河堤失修,何以应对。

    这算是四平八稳的题目,大抵往年考得都是类似的题目,比如世风日下,应当怎么教化万民;又或者河水又泛滥了,朝廷该如何赈灾;再就是军户日益惫懒,卫所有崩坏之危,又当如何处置。

    卷子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刘健一说散卷,这些春风得意的进士公们先是向天子行了大礼,接着便又向诸学士行礼,便各自跪坐在案后,案头上都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散卷之后,保和殿就要燃香,整场考试以十注香为限,十注香之后便要收卷,要当场决定结果。

    宦官们抱着试卷出来,正待要发放。

    突然,御案被捶得啪啪作响。

    一下子,所有人呆住了。

    便见朱厚照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用拳头砸着御案,这个举动让考生们不禁错愕,也让刘健等人吓了一跳。

    陛下这是失仪啊,这样庄重的场合,怎可失仪呢,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是望之不似人君?

    刘健当机立断,立即拜倒,哽咽道:“陛下何故如此……”

    其余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拜倒:“臣等死罪。”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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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