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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一章:进宫待诏(第八更)

    叶春秋随着人流出了崇文殿,正待要出宫,身边有人和自己擦肩而过,却是呵呵笑道:“春秋啊,过门而不入,是不是失礼过甚?”

    叶春秋抬眸,却见谢迁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

    额,是谢公。

    叶春秋连忙朝他作揖:“学生见过谢公。”

    谢迁却是一副愠怒的样子:“噢,你这时才知见礼,你恩师早有书信来,屡屡问你是否到了我府上来谒见,怎么,你这样大的架子,难道还要老夫去拜访你不成?”

    叶春秋顿感压力很大:“其实……恩师交付了一封书信给下官,让下官代为转呈谢公,只是那书信却因白莲教之乱而遗失了,本想亲自登门造访,无奈何近来……”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不过谢迁却能理解叶春秋的心情。

    谢迁反而觉得这个小子很可怕,若是换做别人,能和自己这个内阁学士攀上关系,只怕早就跑来攀亲了。

    可是叶春秋却因为遇到了麻烦,所以不敢贸然拜访。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小子不是一个逢迎的人,除此之外,这小子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这样的人,实在太对谢迁的胃口了,谢迁性子耿直,本就讨厌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见缝插针,到处想着如何攀亲带故的卑鄙小人。

    谢迁便背着手,看着几个阁臣已是去远,自己也不便在这宫中和叶春秋说闲话,一面动身,一面道:“三日之内,限你到府上来,否则,老夫就去造访你,且看你脸皮厚不厚。”

    说罢,已是徐步而去。

    叶春秋见他去远,凝视他的背影,便朝着另一方向,出宫去了。

    今儿只有去翰林院中闲坐,因为重新成为了编撰,偏偏没什么实职,所以也只能在翰林院里干坐着,等到快下值的时候,忙是点卯,他见戴大宾没来,心里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被贬去琼州府,也不知戴大宾还能不能留在翰林院里。

    可是细细一想,他若是去了南京,也未尝不是好事,他太心直口快了,留在这是非之地,说不定会招惹大祸。

    于是步行回到客栈,想到自己的剑法还没练习,所以先练了剑,这无影剑练起来尤其艰难,若是寻常人,没有足够的毅力,多半都要放弃,叶春秋却总能咬着牙关坚持到底,一个个动作,有时有刺骨钻心之痛,甚至保持着动作时,叶春秋能感受到自己的筋膜在扭曲和拉伸,感受到骨骼咯咯的轻响,他逼迫着自己坚持了足足一个时辰,等到收势时,却又发现本该有的全身酸麻之感一丁点都没有,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呼,他拿汗巾擦了汗,将剑插回鞘中,便让伙计将自己饭食取来,过不多时,为他特制的饭食送上来,里头都是大补的食材,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叶景因为忙着和同僚应酬,所以总是早出晚归,叶春秋早已习惯了,所以单独吃了饭,便回卧房休息。

    次日清早,叶春秋早早起来,心里想着三日之内去拜谒谢公的事,自己备什么礼物好,又想着今儿要入宫当值,却不知这待诏房的差使到底什么。

    他匆匆赶到了翰林院,点卯之后,便见两个待诏在此等他了,他们今儿要领着叶春秋入宫去熟悉一下环境。

    其实大家都还算是面熟,平时也是打过招呼的,因而也不必刻意的去介绍,只知道一个是编修,姓王,一个乃是侍学,品级比叶春秋高,显得资格很老,叶春秋叫他郑侍学,郑侍学等叶春秋朝他见礼之后,便笑容可掬地道:“叶编撰昨日的建文论很是精彩,走吧,时候不早了。”

    跟着郑侍学和王编修入宫,一般在宫中待诏的人,叶春秋觉得他们都格外的谨慎,大家只是默默入宫,也没有说什么闲话,尤其是入宫之后,连脚步都细碎一些,便是连走路,都是贴着甬道的墙根走。

    叶春秋本以为这待诏房是必定高大上的,谁晓得只是宫中墙根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呃,挺寒酸的,往远一些,则是一个建筑群,那郑侍学似乎觉得有和叶春秋交代的必要,便指着那建筑群道:“那儿是内阁,和我们待诏房相邻的则是通政司,内阁那儿少去走动,阁臣们是不喜的,听到传唤之后再去,至于通政司,呵……呵……”

    一声干笑,带着鄙夷,进了内阁就是位极人臣,进了待诏房就等于是年轻官员的顶峰,至于通政司,在他们眼里,就是传递公文的地方,还有负责发一些抵报,没什么前途。

    叶春秋只从这儿,便差不多知道了宫内的政治生态,嗯,内阁自然是最牛叉的,通政司就是一群跑腿的,翰林待诏是给人起草公文和诏命的,当然……里头肯定也有三六九等,不过无论是谁,都得低调谨慎,你看郑侍学,在翰林里也算是老资格了,就低调得很。

    这就说明,翰林待诏想要存活,就必须低调行事。

    待诏房其实就是个喝茶的地方,当然,除了几个小茶室之外,就是个办公的小厅,还有一个存档的库房,厅里有七八张案牍,郑侍学就坐在上首,不过这儿和别的衙门不同,在别的地方,总会有书吏帮着端茶递水,或者打打下手,而因为在宫中,翰林又不是内阁学士,当然没有被人供奉的资格。

    可悲的清流官啊,可是偏偏,所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这儿挤,挺贱的。

    郑侍学给叶春秋安排了一个案牍,接着便吩咐了几句话,说平时就在这儿处理一下公文,等通政司把口谕和一些条子送来之后,再按照内阁和天子的心思草拟诏书,诏书草拟之后,先要给郑侍学过目一遍,然后再送内阁,内阁审核之后,再送司礼监签发。

    这是一个复杂的流程,而叶春秋只是这其中的一颗小螺丝钉,不过叶春秋是新来的,暂时不能草拟诏书,先学习几天再说。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作不死(第九更)

    待诏除了这个任务,还得轮班去天子近前侍驾,所谓侍驾,就是陪伴天子身边,随身带着笔和竹简,将天子的一些言行,用竹简记下来,毕竟皇帝的口谕和一些圣旨可能有所冲突,这需要随时存档记录,以便比对做出判断,否则谁知道哪一个才是天子的意思?

    当然,侍驾的职责还有许多,比如有时候,天子心血来潮,有一些政务上的问题不太明白,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进行讲解,告诉他,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也正因为如此,翰林待诏必须是饱学之士,一般人,若是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可就遭了,至于如何轮班,自是郑侍学安排,显然这是肥差,叶春秋刚来,是轮不上的。

    不过叶春秋屁股还未坐热,便有小宦官来问道:“叶编撰可来了吗?”

    郑侍学一听,目光就看向叶春秋,叶春秋便站起来,作揖道:“下官在这里。”

    这宦官道:“陛下问,叶编撰为何没去记事?”

    叶春秋只好看着郑侍学,郑侍学愣了一下,便道:“叶编撰,快去吧,陛下既有吩咐,你去侍驾。”

    叶春秋抖擞精神,豁然开朗了啊,前些日子在詹事府憋屈得很,结果到了待诏房,顿时有了存在感,他忙是正了衣冠,随着那宦官去,叶春秋大抵是知道一些紫禁城方位的,毕竟来之前就用光脑查了一下紫禁城的地形图,他是凡事有备无患的人。

    谁料走了几柱香之后,叶春秋发现不对劲了,这显然不是去暖阁或者是诸大主殿的方向,怎么看着,像是去御园?

    他不好多问,果然前头便看林莽起伏,湖光山色,这是与紫禁城相连的皇家园林,郁郁葱葱,宛如仙境。

    再往里头,便听有人凄厉大喊:“来人,来人,救驾啊……”

    “……”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叶春秋愣了一下,有一种状元公骑马游街,好端端的遇到打劫地既视感。

    这是皇家御园,救个什么命?

    等叶春秋快步近前,便见一头豹子矫健地撕咬着一个侍卫,那侍卫满身是血,几个宦官拥着小皇帝便要走,小天子暴怒:“说好了干一票大的,怕个什么,不要拉着朕,朕和它拼了。”

    那黑豹极为矫健,毛色发亮,眼睛宛如灯笼一般,等解决掉了身下的侍卫,便浑身沾着那侍卫的血,猛地朝向朱厚照看去,前爪刨地,朱厚照要提剑冲上去,几个宦官要拉住他,那豹子便猛地开始动了,如一支离弦箭矢一般猛地冲上去。

    本来还想拉住朱厚照的宦官一下子呆住了,方才还在扯着朱厚照,这时候有的一下子吓瘫在地,有的转身就逃,于是……朱厚照就这样提着剑,本来还嗷嗷叫着谁也别拉我,朕要干一票大的,谁晓得那黑豹犹如狂风一般咆哮而至,转瞬就到了近前,獠牙张起,牙上还沾着方才撕咬的血迹。

    嗷嗷嗷……

    朱厚照一下子不叫了,他提着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黑豹,心头顿有一种不太妙地感觉。

    原本他是想来给师弟送一份大礼来着,这豹子原本囚禁于围栏之中,觉得很没意思,既然如此,那么索性让师弟看看自己如何拳打虎豹。

    对自己的高强武艺,朱厚照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打遍宫内无敌手啊,再高墙的禁卫和他决斗,往往都是朱厚照一拳打倒,身边的人呢,总是围在他身边,一个个翘着大拇指,左一口陛下神功盖世,右一句陛下生擒虎豹也不在话下,朱厚照自觉得该试试身手了,绝不能让师弟看轻。

    当那黑豹一出牢笼,几个禁卫有的吓瘫,有的想要尝试动手,却很快被黑豹撕咬得生死不知。

    而现在,这黑豹冲着朱厚照来了。

    朱厚照只是呆呆看着眼前作势欲扑的黑豹,方才他还信心十足,猛地一下,他发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丁点气力都没了。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然后就这样楞楞的看着黑豹,他突然在想,朕会不会死在这里,天……豹子这样厉害吗?

    他想要举起拳头,那黑豹狰狞着张口仰天狂啸,吓得朱厚照脸色发青,他突然感觉自己做了蠢事,忙想要后退,谁知那黑豹一跃,竟如风一般跳跃至他的侧身。

    这黑豹极为敏捷和矫健,更是聪明无比,捕食之时,竟不从正面突破,反而是跃至侧身想要乘人不备。

    也只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朱厚照正面与黑豹相对地功夫,黑豹张开血盆巨口,便一跃而起,那獠牙朝着朱厚照的脖子狠狠咬去。

    朱厚照吓得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这是朱厚照第一次遭遇到真正的险境,他突然发现这样并不美好,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英雄气概,耳边有宦官发出尖锐的呼叫声,几个侍卫战战兢兢得不敢上前,朱厚照脸色苍白,不敢睁开眼睛,猛地想到,朕果然姓朱,朕是猪啊这是,这世上第一个被豹子吃掉的皇帝多半就是朕了吧。

    可是半响……豹子还没来?

    这令朱厚照微微一愣,见鬼了吗?黑豹也懂朕是金贵之体?

    他紧张地猛的张开眼睛,便见一个人影斜冲着黑豹,与黑豹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此人的乌纱帽已经落地,在半空之中,那黑豹拼命挣扎,爪子在这人的麒麟服上流下几道爪印,有血渗出来。

    “叶春秋……”朱厚照惊喜地看到一人一豹摔到了地上。

    方才还怕得要死的朱厚照猛地雀跃,竟是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忙道:“给朕杀了这黑豹,混账,快去,快去。”

    他是对几个侍卫说的,那几个侍卫却是面色惨白,然后一个个吆喝起来,喊杀声叫得震天,偏偏没一个人上前。

    叶春秋摔落在地,在半空中,身上已被那豹子的利爪挠了几道口子,鲜血淋漓得几乎浸透了撕开的麒麟服,方才的凶险,只有他一人知道,这豹子实在迅猛,只是在这白驹过隙的短暂时刻,他与黑豹就已在半空几次险象环生。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师弟威武(第十更)

    等到叶春秋落地,半刻不敢停留,一个翻身,接着便站起,他能感受到黑豹的力量和迅捷,面对这样天生便迅猛无比的生物,叶春秋知道,自己若是慢了一步,那血盆巨口可能就张来。

    堪堪站稳,那黑豹已是飞跃而至了,又是一记杀招。

    叶春秋的心跳得厉害,即便是在白莲教中,他也从未遇见这样的险境,一切……都只是在刹那的功夫,刹那之间,若是自己稍有些反应不及,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他猛地看向黑豹,脑子里却突然一片空明。

    无影剑,无影剑。

    许多的口诀自内心深处涌出来,源源不绝,他发现世界好像在自己的眼中变得缓慢起来,那本该摇曳到的树木枝叶,就好似是羽毛在天空摇摆,轻柔无比,那飞腾而起的黑豹,竟也不似自己想象中的快速。

    噢,对了,想必就是那无影剑的厉害之处,他能锻炼人的眼鼻身体,这就好似,一个人脱胎换骨,进行了又一次的发育,再去看寻常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就像四五岁的稚童,他们的一切动作,都显得那样的缓慢。

    可即便如此,豹子依然迅捷无比,只在这刹那之间,叶春秋的身子猛地一侧,那黑豹扑了个空,落在了叶春秋的身后。

    叶春秋迅速旋身,而黑豹也迅速调头。

    朱厚照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方才明明看到叶春秋即将葬身豹口,可只是转瞬之间,便见叶春秋的身子一偏,结果就发生了改变。

    他怎么会这样怪。

    而接下来,朱厚照的心提了起来,几个宦官见暂时没有危险,忙是拉扯住了他,想要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朱厚照却是挥手将他们打开,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一人一豹。

    黑豹似乎不再轻视叶春秋了,开始狂啸着围着叶春秋转圈圈。

    可是它转到哪里,叶春秋的身子便旋到哪里,叶春秋额头上都是汗,没有一丁点的疏忽大意,他的眼里只剩下这头黑豹,整个人的肌肉都绷起,甚至连骨骼,也似乎配合着这肌肉开始绷紧,任何一丁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并且迅速做出判断,而一双眼睛布上了血丝,却是明亮如星辰。

    黑豹终于按捺不住,前爪刨地,接着又是腾空跃起。

    它的动作快如飞弹,可是在叶春秋眼里竟不觉得,当那黑豹朝着自己的肩头要撕咬而来,叶春秋就地打了个滚,又是躲过。

    居然没有破绽……

    叶春秋不禁无语,自己虽然能堪堪躲过黑豹的攻击,可是叶春秋很难从它身上寻找到破绽。

    难道就这样一直的躲避下去?

    叶春秋重新站起,而此时,黑豹如灯的眼眸凌厉地与他对视。

    叶春秋心里开始反复地默念着剑决,心中渐渐静下来。

    那黑豹想要进攻,却突然瞳孔收缩,它似乎万万料不到叶春秋突然一个侧身,自他的侧面攻来。

    黑豹有些始料不及,忙是卷起长尾,朝叶春秋甩去。

    叶春秋很快,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知道,黑豹上当了,因为这是佯攻,当那长尾如鞭子一般破空而来,叶春秋猛地弹跳而起。

    叶春秋跃下,乘着黑豹收尾的功夫,狠狠一拳,当头砸向豹头。

    嗷嗷……

    豹子受了一击,似乎也万万料不到,人类的力量可以如此迅猛和狠辣,它晃了晃头,忙是要仰头撕咬,叶春秋眼眸里掠过一丝寒芒,又看到了破绽。

    他心如止水,侧身一避,而这时候,无影剑的厉害之处就显现了出来。

    本来人在躲避或者是一个动作的同时,身体为了与这个动作配合,会不由自主的与之协调,这颇有些一心不能二用一样,可是躲避同时,叶春秋的拳头依然攥紧,又狠狠朝着爆头砸去。

    这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竟在这一刻完成。

    砰……

    又是一拳,黑豹被打蒙了,他嗷嗷叫着想要退后。

    本来以为叶春秋一拳之后,必定要稳住身形,可是叶春秋仿佛并非人类一样,他的身体协调得说不出的古怪,却突然脚跟在地上一抵,整个人顺势前跃,又是一拳,这一拳竟是朝着豹头攻去。

    黑豹立即张口,露出獠牙,蓄势要咬,却猛地发现,原来还有一拳,叶春秋的两只手,就好似生在两个人身上,这只手佯攻,等这黑豹严正以待,另一只拳头竟可来去自如的杀至。

    砰……

    正中黑豹的眼窝,鲜血自黑豹的眼中流淌出来,黑豹疼得在地上打滚,陷入癫狂状态。

    而此时,叶春秋终于有了余力,捡起了朱厚照掉在地上的长剑,这剑……竟很是熟悉,和自己的破虏剑竟是并无二致,长剑在手,叶春秋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无影剑在练习时,总有一种无法畅快淋漓的感觉,可是真正的对敌,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协调无比,而这剑自己再熟悉不过,他猛地欺身而上,长剑斩下。

    这剑锋利无比,和自己的御赐宝剑一样与神兵无异,竟只是一剑,便将豹头斩下,血箭喷出,喷洒了一地。

    呼……

    叶春秋整个人仿佛要脱力了,几乎要一屁股瘫在地上,方才过于紧张,整个人全神贯注,尤其是使完无影剑之后,整个人有着浓浓的虚脱感。

    他却还是勉强站住,踉跄地走了两步,到了朱厚照跟前。

    朱厚照的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就这般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春秋,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师弟威武啊!

    他从前总觉得捉虎擒豹轻松得很,可是真正面对这迅捷无比的猎豹时,方才知道人力的极限。

    朱厚照猛地想起,今儿是自己师弟救了自己啊!不过很快,他笑了。

    若是别人救了驾,朱厚照是很不吝啬于赏赐的。

    可是对叶春秋,他竟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嗯,师弟是自己人,自己人客气个什么?不赏了,攒钱修园子。

    叶春秋若是知道小皇帝这般的心思,多半会有揍他的冲动。

    不过叶春秋却还恪守着自己的职责,朝朱厚照行礼道:“臣……”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一网打尽(第一更)

    看着给自己行礼的叶春秋,朱厚照倒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到叶春秋的胸前鲜血泊泊。

    方才实在凶险到了极点,那豹爪几乎撕开了叶春秋胸前的皮肉,若再深入几分,便会伤到了肺腑了。

    朱厚照大为紧张地道:“来人,来人,请御医。”

    这是叶春秋第一天进宫当值,他哭笑不得地被宦官们架起来,然后被人匆匆地抬到了一个偏殿,紧接着御医们来了,将叶春秋围拢起来,便开始上药。

    朱厚照则在一旁问:“可有什么危险吗?有没有伤着肺腑?呀……多上一些药,怎么这么小气。”

    纯粹的外行指导内行,那老御医只好一脸委屈地道:“陛下,这用药是要有分寸的,不是多了就能见效。”

    朱厚照笑了:“兵贵精不贵多,你这样一说,给了朕很大的启发……”

    叶春秋上了药,朱厚照便走到榻前,眼睛眯起来,打量着叶春秋,这一次是真正的近距离与叶春秋相对,他心里嘀咕,比朕小很多啊,不过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

    心里唏嘘一番,见叶春秋昏昏欲睡,便站起来,对这儿的宦官和御医道:“好生看着,醒了唤朕。”

    接着便负着手走了。

    等叶春秋起来,天色已是不早,忆起今儿的遇险,叶春秋仍心有余悸,有宦官重新拿了一件簇新的麒麟服来,叶春秋方才知道自己的麒麟服已经成了丐衣。

    那宦官笑呵呵地道:“叶编撰,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御赐麒麟服,你这身上的哪,虽是御赐,其实就是织造局制的,名义上的御赐罢了,而这件,才真正是陛下开了金口,赐予嘉勉的。”

    叶春秋对他致谢,忙是将这新衣换上,这宦官才道:“陛下在暖阁候着你。”

    等到了暖阁,便见朱厚照早已在这儿不耐烦地等待了。

    朱厚照见了叶春秋来了,不耐烦之色一扫而空,换上了一脸的笑容:“师……叶爱卿,你坐下说话,方才多亏了你,否则朕可就完了。”

    叶春秋忙道:“陛下洪福齐天,臣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朱厚照脸色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为何这样虚伪?”

    叶春秋微楞,我很虚伪吗?即便我很虚伪,虽然玩的是套路,可是你是君我是臣,大家不算很熟吧。

    倒是朱厚照干笑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便道:“你的能耐,朕总算见识了,哼,朕一直以为朕也算是剑道的高手,可是和你一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朕很欣赏你,来来来,朕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厚照说罢,命人取了一幅舆图来。

    两个宦官将舆图展开摆在叶春秋面前,叶春秋对着舆图沉默了老半晌,朱厚照便焦灼地道:“你看明白了吗?可有什么真知灼见?”

    叶春秋汗颜道:“臣万死,看不明白。”

    这时候的地图,叶春秋还真是一丁点都看不明白,这山不像山,水不是水,一丁点都看不明,叶春秋习惯了看后世的地图,再看这张舆图,就犹如看鬼画符。

    朱厚照只好苦笑道:“你看,这是九边的地图,嗯,这是大同,这是锦州,这是……近几年,蒙古小王子屡犯边镇,朕忍他很久了,你看,这里有朕的排布之法,爱卿看看,这蒙古军马,该如何才能将其一网打尽?”

    叶春秋想不到朱厚照居然还有这个野心,可是猛地想到,自己曾查过当今天子的资料,这个天子确实好武,而且对排兵布阵极为喜欢,明史中还记录着他出走边镇,大胜蒙古小王子的事迹。

    这个蒙古小王子,莫不就是朱厚照口中的小王子?

    待诏伴驾,本就是秘书的职责,本质上是给皇帝解惑的,既然天子问起,叶春秋便道:“容臣想一想。”

    他打开光脑,光脑中大抵搜出了朱厚照应州大捷的资料,叶春秋心里不禁笑了,这小皇帝实在是让人想揍他啊,连叶俊才都不如,至少叶俊才至多玩泥巴不会玩豹子吧,好吧,今儿差点被这小天子害死,那我也就只好坑你了。

    叶春秋眯着眼:“陛下打的是歼灭而非击退战?”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自然,自然是歼灭。”

    所谓歼灭,就是大伤蒙古人筋骨,可若说是击退,却是明军在土木堡之变后,对蒙古作战的应对手段。无非就是固守关塞,让这蒙古人无处下口,而后使其自行退散而已。

    虽然看上去挺丢人的,毕竟人家跑来抢劫,你却坚壁清野、龟缩不出,不过这显然是最经济的手法。

    而朱厚照的心很大,他想玩歼灭战。

    叶春秋便道:“既要歼灭,就要选择好作战的地点,这九边的关塞,其中最占地利的就在这里……”叶春秋说着,手指向舆图之中应州的位置。

    朱厚照的脸一下子白了,心里咯噔一跳,朕也一直在寻找最佳的战场,而朕想了几年,也是将地点选在了这里啊。

    卧槽,师弟和朕居然又一次的不谋而合,不过……为什么是又呢?

    叶春秋却是一脸笃定的样子道:“应州位于宣府以北,史上多兵事。这里是最符合作战的地点,它与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地域狭隘,不适合骑兵作战,占有很大的地利,若是固守,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一旦出击,蒙古的铁骑很难施展开来,这对咱们明军有很大的优势。”

    朱厚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呢。”

    叶春秋心里说,小逗比,你当然是这样想的,我特么就是抄袭你的应州大捷,他抿抿嘴,继续道:“可问题就在于,我们知道,蒙古人又岂会不知道?该是如何吸引蒙古骑军主力于此,方能一举将他们全歼。”

    朱厚照研究与蒙古作战已经很多年了,少年时代在詹事府里就成日琢磨,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可是他不肯说,却想听听师弟怎么看,便瞪大眼睛,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是啊,是啊,怎么吸引呢?”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早生龙子(第二更)

    叶春秋叹口气道:“其实只有一种办法,陛下可还记得土木堡之变吗?”

    说到土木堡之变,这几乎是朱厚照的耻辱,他恶狠狠地道:“朕岂会不知?”

    叶春秋点头:“土木堡之变,蒙古人大占其利,那蒙古瓦剌部的首领也先更是借此一战成名,名震天下,只怕在漠北,他也在蒙古人眼里,被当做是英雄一般的看待,不知多少人想要效仿他。”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这些蒙古人一个诱饵,或者说,给他们制造一个复制土木堡之变的可能……”

    朱厚照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亲征?”

    叶春秋带着淡笑道:“若是这时,天子在应州,并且传檄九边,让他们死死固守各镇,蒙古人在其他地方讨不到便宜,自然而然会将目光瞄向应州,每一个蒙古人首领都希望自己是也先,他们的传统是尊奉强者,像也先那样的人,自然是他们的榜样。”

    “而在那时,陛下埋伏各路军马,亲自坐镇应州,调拨天下精兵二十万,先用守城消耗蒙古人的士气和体力,等到时机成熟,各路军马则自各镇出关,相邀来袭,如此一来,原本是蒙古围应州,却变成了蒙古人被围之势,前方是应州,左右乃是龙首、雁门二山,就好似成了瓮中之鳖,只要陛下檄文三军奋力,调拨数十万精锐堵住他们后撤的缺口,自可毕功于一役,为大明打出三十年的太平。”

    呼……朱厚照激动得发抖。

    他把这事琢磨了数年,可谓是皓首穷经,这是自己数年时间研究出来的结果啊。可是眼前这么一个人,连他娘的舆图都看不懂,居然信手捏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全歼的作战计划,和自己不谋而合。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一下子抓住叶春秋的肩,摇晃着叶春秋的身体:“不错,不错,朕也是这个意思,毕功于一役,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后患,呀……叶爱卿,你深得朕心……”

    叶春秋拼命咳嗽,好不容易胸口止住的血又崩了。

    “救命,救命……”叶春秋吃不消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啊,这若不是谋杀,那就有鬼了。

    “御医,御医……”殿中又传出朱厚照慌张的声音。

    好不容易又止住了血,叶春秋很后悔自己没有带白药入宫,虚弱无力地坐着,心里在想,还好只是皮肉之上,若是方才豹子伤了筋骨,又被这天子这般对待,若是不死,叶春秋宁愿跟着朱厚照姓。

    好不容易缓过神,朱厚照又凑来,笑意满脸地道:“这么说来,叶爱卿认为那个办法可行?”

    “有些难度。”叶春秋苦笑道:“其一,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天子九五之尊,怎么能去作饵呢,其二,军中的调度,也未必就能尽心如意,陛下虽然作饵,去需诸军协同作战,各镇军马整齐划一,若是下旨命大同的军马三日之内抵达,他们途中耽搁怎么办?若是命宣府的军马将陛下布置的口袋扎紧,命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堵住蒙古军马,使他们无法后撤,至少也要挡住两日,宣府的边军没挡住又怎么办?这一切的计划,本质上是纸上谈兵,陛下他们是人,是人就会有错,不可能挥如臂使。”

    朱厚照惊愕,一脸郁闷起来,也觉得叶春秋说的很有道理。

    叶春秋说出这番话,确实是有理据的,这个时代的兵……嗯,确实有点惨不忍睹。在大明朝最赫赫有名的戚家军算是精兵中的精兵,战力彪炳,可是在历史记载之中,有一次诸军操演,突然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结果其他诸军顿时鸟兽作散,纷纷避雨去了,唯独戚家军依然冒雨操练,各行其是,于是观看操演的人个个都啧啧称奇,将这戚家军当做是神兵。

    想想看,戚家军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下了大雨,他们依然能够保持组织性,还能奉命操练,不受这些的影响,而且还特么的给人一种震撼感,那么就可以想见,大军其他的军马到底是什么德行了,应州之战的计划,本质上都在理想状态下得出的,比如大同距离应州不远,嗯,若是命大同的边军驰援,三天应该能抵达吧,可是然并卵呢,说不准大雨了呢,说不准营中哗变了呢,说不准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们就耽误了几个时辰呢。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就如那拿破仑与威灵顿的最后一役一般,援军不能如期抵达,就是兵败如山倒,若是按计划抵达,可能又是一场足以载入教科书式的光辉胜利。

    叶春秋倒也不是故意针对这个时代的明军,实在是各镇的明军确实特么的就是辣鸡。

    朱厚照沉默了,他对叶春秋的话可谓言听计从,早就将叶春秋奉为了天人,甭管别的,师弟说纸上谈兵,那就是纸上谈兵啊:“如此说来,没有可用之兵,一切都是空谈吗?其实勇士营和三千营都挺精锐的。”

    叶春秋一时默然无语,他虽然没有鄙视勇士营和三千营,不过……若是这些人有用,哪里轮得到几十年后的戚家军威震天下,可这戚家军之所以被奉为强军,也不过是因为下了暴雨,依然还能纪律严明而已,这若是放在后世,也不过是很普通的水平,当然,得排除掉三十二度不出操那些奇葩。

    朱厚照突然神情一肃:“那朕就练兵。”

    看着朱厚照神圣的表情,叶春秋却是露出苦笑,道:“陛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歼灭蒙古铁骑,而是……早生龙子。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

    朱厚照咋舌,终于笑了,道:“药炼出来了吗?”

    叶春秋叹口气,小心翼翼地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臣很努力才炼出这么一些,陛下让人验一验,方才……”

    朱厚照其实对这个药是很感兴趣的,从前太荒唐了,现在身子太糟糕,哎……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啊。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走为上计(第三更)

    朱厚照一方面是无子的担忧,生不出儿子,就意味着将来得认一个儿子来继承大统,如此大好的江山,想到送给自己那些堂兄弟,朱厚照就有想撞墙的冲动。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子,心中不免自卑,总感觉谁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自己,现在总算有了盼头啊,对叶春秋……朱厚照还是很信任的,你看,今儿他不就救了朕吗?呀,连豹子都赤手空拳打死,噢,他的应州之战的方略,也和朕不谋而合,实在是上天赐给朕的贵人啊。

    一听叶春秋说,请人验一验,朱厚照脸都红了,朕是那样没义气的人,连你都信不过?你这是侮辱朕啊!二话不说,从瓷瓶中倒出七八颗小蓝药丸,往嘴里一塞,嗯,有些苦苦的,然后直接咽进肚子里,哼,师弟信不过吗?朕信得过你。

    朱厚照很开心地咀嚼了个干净,虽然很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却一脸真挚地笑道:“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叶春秋却是惊呆了。

    特么的……

    陛下,我还没告诉你该怎么用药,应当用什么剂量呢。

    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

    最重要的是,后世的‘x哥’因为考虑到人的体质,所以在制造过程中是刻意减轻了剂量的,而叶春秋因为属于山寨品,所以在配置过程中,并没有减轻剂量。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充电两分钟、通话两小时……不不,是每一颗的剂量都很大……而现在……小皇帝一口气吃了七八颗。

    叶春秋已经开始要担心朱厚照会不会血管爆裂而亡了,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接下来即将浑身燥热的小皇帝会不会……

    很危险啊。

    叶春秋二话不说,忙是忍着胸口的皮肉之痛站起来:“陛下,臣还有事,告辞……”

    朱厚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叶春秋当成知己般的看待,笑着道:“还早呢,这么急着走?”

    再不走……就可能……我特么的不走就逗比了。

    叶春秋忙道:“臣真有急事,陛下,臣……”

    “可是叶爱卿的伤……”

    卧槽……叶春秋有一种争分夺秒的感觉,这是拿自己在冒险啊,叶春秋忙道:“臣无碍,受得住的,这只是皮肉之伤……臣……臣想到……臣非告辞不可。”

    朱厚照很是遗憾的样子:“这样啊,好吧,朕准了,明儿仍旧是你侍驾,你记得早一些来。”

    叶春秋满口答应,忍着痛行了礼,转身就走。

    胸口突然又有了湿润的感觉,伤口大概又开始出血了,可能是大幅度的动作导致,叶春秋深吸一口气……要坚持!

    “且慢!”

    朱厚照的声音让叶春秋浑身一震,心里想,万不得已的时候,只好揍人了,不过痛殴天子……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叶春秋只好驻足,警惕地看着朱厚照:“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厚照的脸上已经有些烫红,却是很认真地道:“叶爱卿慢些走,小心你的伤。”

    叶春秋长长出了口气:“谢陛下。”转过身,健步如飞,出了偏殿,外头日头很大,叶春秋感觉胸前血淋淋的,感觉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脚步依然飞快,胸襟、领口处,鲜血浸染,然后湿哒哒的落在紫禁城里的青砖上,啪嗒,啪嗒……

    等出了内阁的主殿群,叶春秋方才长长松了口气,这时候也顾不得去待诏房了,救命哪,血要流干了,赶紧回去敷药。

    出宫之后,雇了轿子回到客栈,这时候,叶春秋已是脸色发白,忙是自己取了白药敷上,也没有气力顾忌其他,饭也没吃,直接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长,叶春秋次日起来时,伤口已经没有再望****血,一方面是他身体极好,另一方面也是白药的功效,叶春秋很想告假两天休息一下,可是又担心天子吃了七八颗小蓝药丸,也不知如何,这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真是要去见鬼了。

    于是忙是起身,洗漱之后便动身到了翰林点卯,翰林院里却撞到了戴大宾,戴大宾居然也回翰林当值了,一见到叶春秋,便喜上眉头道:“有惊无险,呵呵……对了,还要恭喜你,想不到几日不见,叶编撰就入宫待诏了,我而今在文史馆里做事,嗯,每日对着实录发呆,有些枯燥。”

    叶春秋很是惊喜,忙道:“至少可以心无旁骛,总比去南京的好。”

    戴大宾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昨儿,焦黄中放出来了,焦公上书弹劾了焦黄中,说他任性胡为,不堪为用,据说要将他贬去南京。”

    叶春秋愣了一下,老子弹劾儿子?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焦芳的苦肉计,与其让焦黄中在厂卫中待着,不如让他去南京,这叫壮士断腕。

    叶春秋倒也不介意,似焦黄中这种人,本来太后只是敲打的意思,不可能完全不给焦芳一丁点的面子,现在这个结局,谈不上好坏。

    只是去了南京,想要重新回来却又得几年后了,人生有几个几年,仕途上这么一耽搁,影响的可就是一辈子。

    假若当初焦黄中顺风顺水,考中状元进入翰林,以编撰的身份入宫待诏,那可能十五二十年之后,就有进入内阁的希望,至不济也是个部堂里的尚书、侍郎,而因为没有中状元,资历就差了许多了。

    他们退而求其次,以庶吉士的身份去待诏房,可能二十年之后,操作得好,或许有机会能成为尚书,而如今,一旦去了南京,只怕尚书就成了他的天花板,这辈子也别想进入最核心的权利圈了,现在那位焦公,多半也就希望这个儿子能做一个封疆大吏,成为布政使就已满足。

    也就是说,焦黄中已经不在这个起跑线上了,他的前途已经有限得很。

    叶春秋笑了笑,没有和戴大宾躲在背后说什么闲话,只是约定时间下值聚一聚,接着叶春秋到了卯房点卯,便和郑侍学入宫。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我不干了(第四更)

    和叶春秋一起入宫的郑侍学见叶春秋今儿脸色不好,不免关怀了几句:“怎么,叶编撰莫非是生了病吗?”

    叶春秋当然不敢把昨日侍驾的事说出来,便道:“或许是没有睡好。”

    郑侍学却是别有深意地笑着捋须道:“嗯,少年人要节制一些。”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刺耳,叶春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他能感觉得出郑侍学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或许是昨儿陛下亲自点自己待诏的缘故,一路上也多了一些话题,翰林是有资格自崇文门入宫的,从翰林院到崇文门,距离那待诏房并不远。

    等到了待诏房,和郑侍学和今儿来当值的几个翰林喝茶说着闲话,郑侍学没有急着让谁去侍驾当值,反而是那边有宦官来:“陛下今儿不必侍驾了……”

    郑侍学觉得奇怪,忍不住道:“这是何故?莫非是……”

    宦官对于翰林还是颇为客气的,淡淡笑道:“陛下今儿身子不好,内阁那儿也打了招呼,连廷议都取消了,什么时候侍驾,却是说不准。”

    叶春秋心里一惊,莫非真是药吃出问题了?

    他跪坐在案牍后,假装看着案牍上的一些公文,公文里的内容包罗万象,有责令某部督办某事的,有提拔某人为某某官的,任何公文,都需翰林们过过手,某种程度,确实能使人增长见识。

    这治国的道理,却不是靠光脑就能得到的,而所谓的体制,不过是个框架而已,本质上还需要人去执行,太祖皇帝曾创造了号称最完美的体制,照样然并卵,像大明王朝这样的巨型国家,数千的州县,管辖着万万百姓,几乎每一天都有地方发生各种不同的事,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叶春秋可不指望能用光脑中的所谓先进经验,就能弄出什么成效来。

    一开始还只是随手翻,渐渐的,叶春秋便觉得颇有意思起来,因为里头……确实很有意思。

    其中有一份公文大抵的内容是某御史和某地方官隔空叫骂,御史弹劾该官在赈灾过程中,其中粥水中掺了沙子和草屑,御史抨击该官贪赃不法,赈灾不力,可是该官也不是好惹的,多半上头也是有人,立即予以回击。

    于是御史妙笔生花,骂得振振有词。

    而该官则大声为自己辩护,说是灾害虽大,却非所有人都赈灾,朝廷的赈灾粮只有这么多,途中的损耗更是不小,若是施的粥水浓香,莫说灾民,便是不受灾的百姓也会混迹其中,占这赈灾粮的便宜,结果就是,本来千人遭灾,朝廷准备了千人赈灾的口粮,最后却有万人去吃赈济,只需几日,赈灾粮就要吃个一空,到时候饿肚子的还是灾民。

    假若在粥中掺了沙子和草灰,粥水也稀薄一些,如此一来,那些遭灾的人饥肠辘辘之下,自然会来领粥,使他们不至饿死;而那些没有遭灾之人,多半会嫌弃粥水难以下咽,反而没兴趣去冒领粥水了,如此一来,朝廷才能保证赈济粮能维持到来年开春,保证不至于有人饿死。

    似乎有些道理,于是御史痛骂该官既明知有人冒领赈灾粮,为何不予以甄别,反而用这样下作的手法。

    该官似乎是火爆脾气,又上奏骂御史不晓世故,说是领粥之人多不胜数,若要一一甄别,地方衙门人手哪里足够,到时候就少不得又要增添人手,而这些人手又要吃喝,花销又是一笔大数目,何况临时招募的人,若是没有人盯着看着,谁能保证他们会勾结乡人从中做什么手脚,又需增添一些人进行监督,如此一来,这增添人手的花费,已是不在冒领赈济的损耗之下了。

    不过最后,还是御史大人厉害,既然地方上的事骂不赢,那么索性就转进到御史的传统项目之中,开始揭发该官的私生活的问题了,比如对其父不甚孝顺,比如私生活不检点诸如此类。

    该官终于还是糟糕了,因为这份送到翰林的朱批,是拟旨罢黜该官。

    叶春秋也是目瞪口呆,该官是好是坏,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的话确实能够发人深省,虽然他赈济灾民的过程中显得冷血无情,可是从某种意义来说,用草屑和沙子与粥水混在一起赈灾,也未必不是活人无数的办法;可是他到底是对是错呢?至于这御史,好像他的话也很有道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灾民呢,可叶春秋又觉得,似乎若是按御史说的去做,这灾荒,说不准还可能酿成**。

    呼……

    叶春秋一时间忘了小皇帝的事,钻心在思考着这种吵闹中的利弊,竟是越发觉得这世上的事没有这样简单。

    有时口里干了,便自己跑去茶房里斟茶,茶房里早坐着几个同僚,大家说着闲话,叶春秋则默默抱着续水的茶盏回到自己的案牍中去,又去翻阅其他的公文和待拟的诏令。

    一直到了正午,有宦官送来了茶点,这里是提供吃喝的,而且是御厨房里出品,只是糕点却是难吃得要死,叶春秋这河西乡下来的,现在才知道,原来特么的所谓的御厨房也有内外之分,内厨房是专供天子和贵人的,伙食相当的好,而叶春秋这类的,包括宦官,只有吃大锅饭的份,不过想到连内阁的学士们和自己吃的都是一样的糕点,叶春秋也就心态平和了。

    等过了正午,终于有宦官来道:“叶编撰在吗?陛下请叶编撰去侍驾。”

    若说第一次,皇帝请叶编撰去,大家还有点诧异,现在同僚们也只是羡慕地看他一眼,叶春秋却不敢嚣张,而是朝郑侍学行了个礼,郑提学便笑道:“去吧。”

    “是。”

    叶春秋随着宦官入宫,这一次竟又不是去暖阁,还是往昨儿遇险的御园里去,叶春秋吓得心惊肉跳,今日不会是让自己去打虎吧,自己还带着伤呢!

    卧槽,再来一次,我特么的不干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收你做干儿子(第五更)

    等到了御园,便听战鼓如雷,叶春秋走到开阔处,只见远处山林之间,有许多侍卫操练,便连那距离山林不远的湖上,也有诸多船只游弋。

    叶春秋松了口气,见朱厚照躺在湖边上,脸色苍白的样子,见了叶春秋来,忙是朝叶春秋招手。

    鼓声熄了下来,叶春秋上前行礼道:“陛下。”

    朱厚照朝叶春秋神秘一笑:“朕昨日啊,操劳过度了。”

    操劳过度有很多种解释,不过叶春秋却知道这个词儿背后的意思,皇帝老子很不容易啊,叶春秋深深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的脸色很糟糕,全无血色,就好像抽干了一样,不过兴致倒是很好,怎么说呢,像是浑身上下焕然一新,有一种大爷我真的是爷的既视感。

    不过宫闱中的事,朱厚照不好说,叶春秋也不好问。

    朱厚照道:“那药丸,还有吗?”

    叶春秋可不敢给朱厚照太多,这药本就是应急的,怎么可能三天两头吃?照昨天那样的吃法,叶春秋几乎可以保证,朱厚照用不了半年,非要jing尽人亡不可,叶春秋便道:“陛下,这药炼制起来很是不易,三五天才能炼出一颗。”

    朱厚照顿时有些失望,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节制的人,若是有节制,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玩坏了身体。

    三五天一颗,当然不是给他用来开心的,叶春秋心里这样想着,是让你播种用的啊。

    不过朱厚照还是振奋精神:“赶紧的炼,噢,需要什么药,或是什么人手,尽管找朕来要,还有……”朱厚照板起脸来,很严肃地看着叶春秋:“若是寿宁侯来问,不能给他,知道吗?”

    叶春秋在心里叹息,靠着小蓝药丸赚钱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很遗憾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无限量地去制造,倒也不是不可以,叶春秋招募一批人,将这炼制的方法分为几段,一天产出几百颗不在话下,可是叶春秋只怕自己有胆子挣钱没命来花,依着朱厚照的性子,天知道一天吃多少颗,用不了多久,就得完蛋不可。

    既然如此,只能控制产量,只供应朱厚照,保证这药在朱厚照的身体承受范围之内,否则……出了任何事,都可能完蛋。

    叶春秋忙道:“产量有限,所费也是惊人,臣只供应宫中。”

    朱厚照笑了,道:“我就知道吧,你和朕才是自己人,寿宁侯那种混账,不必去理他。”说着,他便指着前头操练的亲军道:“叶爱卿,你看朕的军马,操练得如何?你昨儿不是说了吗?要全歼蒙古铁骑,再好的计划也是纸上谈兵,朕今儿操练操练他们,你看,那是陆师,噢,还有,快看朕的水师。”

    叶春秋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话说,陆师倒也罢了,你特么的水师是什么鬼?拿宫里的游船在水里荡阿荡,就成水师了?这种欠揍的熊孩子,有时候真的忍不住让人手痒啊。

    “呃,尚可。”叶春秋还是理智地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朱厚照却是呵呵笑起来:“自然,现在条件简朴吧,虽是简陋了一些,可最紧要的却是精神气。来来来,叶爱卿,陪朕上船。”

    他起身,背着手到了岸边,便有小舟靠岸,朱厚照登船,几个宦官也上去,叶春秋有些不太愿意上,不过现在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却也上了船去。

    这多半是宫中贵人们游湖的小船,平底的小船还算稳当,上头有诸多花哨的装饰。

    叶春秋屈身坐在船板上,朱厚照则伫立在船头大发感叹:“哎,朕在这湖中,看这舟船如沙,碧波汪洋,朕就心潮澎湃……”

    叶春秋微微无语,他胸口的伤还没好,总是懒洋洋的,心里说,酝酿了这么多话,理应是要吟诗了。

    谁料朱厚照话锋一转:“所谓人生若只如初见,朕现在浑身热血沸腾哪,哈……朕将来就要做大将军,踏平北虏,还要将倭寇连根拔起,叶爱卿,你来做朕的副将,可惜你是王师傅的门生,如若不然,朕真想收你做干儿子。”

    “……”

    叶春秋似乎想到,历史上的朱厚照还真有收人做干儿子的特殊爱好,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感谢恩师了,是啊,幸好自己是王师傅的门生,如若不然……

    却不知静初如何了,她在南京可好?嗯,她是名门之后,而今许了我,我该加紧才是,努力在京师站稳脚跟,将来她过门时,才免得被人误认为是我高攀了她。

    不过……工作压力很大啊,这个皇帝神神叨叨的,神经病啊。

    “喂喂喂,叶爱卿,你怎的了?”

    叶春秋这才回神,见朱厚照询问自己,忙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厚照道:“朕在问你,你是不是很遗憾?”

    “呀,遗憾什么?”叶春秋一头雾水。

    朱厚照便气呼呼地道:“朕在问你,你不能做朕的儿子,是不是很遗憾?”

    卧槽,我特么的不揍你都不姓叶了。

    叶春秋满肚子火气,偏偏想到王静初,却又忙是抑制住怒火,算了,不揍,这种小屁孩有什么可揍的,叶春秋便正色道:“陛下会有龙子的。”

    朱厚照见叶春秋的脸上似乎有些火气,他其实是最善察言观色的,毕竟上头有个老娘,身边是一群随时要痛哭流涕或者要撞柱子的师傅们,见叶春秋气呼呼的样子,竟也没生气,只是嘻嘻哈哈地道:“好,好,好,莫生气,咱们练兵,喂喂喂,给舟师放出信号,让他们列阵。”

    叶春秋却是抱着腿在船上不发一言,懒得看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朱厚照见叶春秋懒洋洋的样子,不由疑惑地道:“叶爱卿怎么不看?”

    叶春秋道:“臣见过倭寇的船比这船要大上十倍。”

    这无异于是给朱厚照浇了一盆冷水,朱厚照顿时不耐烦的对宦官道:“好了,好了,不必列阵了,真没意思。”

    说罢,朱厚照凑到叶春秋身边来,一脸认真地道:“朕将来要造比倭寇大十倍的船,叶爱卿,你伤好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挣钱大计(第六更)

    叶春秋今天显得特别的没耐心,这每日在宫中侍驾,想不烦躁都不行啊。

    许多事都不能做,成天陪这皇帝过家家,实在没什么意思啊!

    叶春秋便动了念头:“陛下,好了一些,有劳陛下关心,噢,臣在想一件事。”

    一听说叶春秋开始思考,朱厚照立即精神振奋起来,就怕你不思考哪,师弟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他既思考,那必定是……嗯……又要惊天动地了。

    朱厚照便道:“你思考什么?”

    叶春秋皱眉道:“臣在想这炼药恐怕很耗费功夫,嗯,臣每日当值,下值之后……”

    朱厚照笑了:“这个好说,朕让你在宫中炼就可以了。”

    叶春秋奸计得逞,便不由长长松口气:“只不过嘛,臣需要一个地方,做……实验室……”

    实验室……

    若是朱厚照听说过实验室是什么,倒还好,可是一听到这种不曾听说过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呀,做啊,随你做,宫里有的是地方,给你一座偏殿……”

    叶春秋苦笑道:“噢,其实最好是在宫外,在宫内这样做,只怕不好。”

    “宫外?”朱厚照托着下巴,眼睛眯着:“你居然知道朕在修建豹房,叶爱卿,你和朕还真是不谋而合,朕也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朕讨厌豹子了,那别宫就不叫豹房,实验室……这名儿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不妨就叫实验宫好了。”

    “……”叶春秋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天子的思维了。

    朱厚照兴冲冲地继续道:“就叫实验宫,嗯,朕打好主意了,就在西苑,不过花费巨大,朕已经砸了许多银子,却还只是修了一半,你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需要什么?”

    西苑……是在紫禁城之外,不过,却也属于皇家的园林,那儿便是大名鼎鼎的万岁山和太液池所在,它既不属于紫禁城,却又依山傍水,是个消暑的好去处,以至于到了历史上的满清皇帝,大多都在那里居住。

    历史上朱厚照在那儿建了豹房,养了虎豹、狮子、大象等猛兽,到了后来,几乎就不进紫禁城,成日待在那儿了。

    叶春秋道:“所需的器皿倒是臣自备,只是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最好是一栋石屋,占地大一些才好,臣还有一些小玩意,想试一试。”

    小玩意……

    朱厚照眯着眼道:“你说实话,到底有多少小玩意?”

    “能挣钱的。”

    朱厚照一听钱字,立即打起精神:“叶爱卿,来,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突然一下子变得亲昵起来,就差勾肩搭背了,很随意的屈身坐在叶春秋的身边,遥望着船外的粼粼湖水:“朕也很缺钱啊,内帑越来越不经用了,那些个镇守太监,哼……让他们去收盐税、矿税,一年下来,也不过数十万两银子的进项,一丁点用都没有,朕养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来来来,叶爱卿,我们来共讨挣钱大计可好?”

    跟这样的人交流其实蛮好,至少叶春秋抛出一个引子,他总能打蛇随棍上。

    叶春秋有太多挣钱的玩意儿了,只是许多东西有太多的禁忌,这个时代所谓的经商,实是寸步难行,就如叶春秋的关系,至多也就能在南京、宁波、杭州勉强能推动而已,若是到其他地方,就不知会引来多少的牛鬼蛇神,****白道,根本就无法兼顾。

    就如那最基础的玻璃,这玩意儿若是用来做装饰或是其他,并不会比这时代的瓷器要差,可以衍生出无数的产品,只是想要推广,人家见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早不知多少如狼似虎的人冲上来,将你吃得一干二净了。

    若是跟这小皇帝合作呢,小皇帝的手上可是有许多的资源,不说别的,单说他这各地的镇守太监体系,就是现成的推广系统啊。

    叶春秋眯着眼,道:“陛下,明日我给你带些东西来,陛下可以看看。”

    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不妨就让朱厚照见识一下自己的成品再说。

    朱厚照笑嘻嘻地点头:“好,明儿记得带来。”

    接着又冲到船头去,哈哈笑着道:“哈哈,水师都散了吧,咱们也回岸上去。”

    朱厚照说罢,兴冲冲地命人调头,一个宦官道:“陛下,小心脚下。”

    “小心什么,朕乃真命……”说话的功夫,脚却是踩了个空,噗通一声,整个人便落了水。

    这一下子又把所有人急坏了,忙不迭的将朱厚照打捞上来。

    朱厚照整个人成了落汤鸡,禁不住骂:“水里真凉,哎呀,朕看来和水无缘,冷,冷……”

    一个宦官忙是脱了衣服给朱厚照披着,等船靠了岸,朱厚照打了个喷嚏,对叶春秋道:“叶爱卿,你回去吧,明儿记得带东西来,朕得去歇一歇,哎……”

    几个宦官忙做一团,几乎是裹着朱厚照去换衣衫。

    叶春秋对这一幕真是目瞪口呆,话说……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这么一个不太靠谱的人,自己去和他合伙……是不是有点作死。

    动身回到待诏房的时候,还没下值的时间,几个翰林都在,大家见叶春秋回来了,郑侍学便捋须道:“叶编撰,为何这么早回来了?”

    叶春秋忙道:“陛下今儿身子不舒服,因而及早回来了。”

    郑侍学便摇头苦笑道:“今上……哎……”摇摇头,这些经常伴驾的翰林方才知道天子会有多坑。

    叶春秋抽了空,就坐回案牍之后,又看起来往的公文,熟悉业务。

    其实这些你来我往的东西,若是当真用心去看,确实能给人许多启发,至少能让许多不食人间烟火的翰林大抵知道这个国家如何运转,地方上有哪些事务,遇到了某些情况,该如何去解决。

    某种程度,整个大明的官僚体系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清流官,一个是浊流官,清流因为不接触具体的事务,所以动辄骂人,甭管什么事先骂一骂再说。

    (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拜访谢迁(第七更)

    说起清流,叶春秋不免立即想到了邓健,那真真是属于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其实也没错,因为一个国家确实是弊病丛生,各种疏失和错漏不胜枚举。

    而另一种却是浊流,说白了就是真正干事的,因为干事,所以理念不同,他们知道做事有多艰难,知道万事难两全,就好像你要教化,要修县学,要资助一些贫困的读书人,这是好事吧,当然是好事,可是你没钱,你就不免要让人资助,可是有钱的人是谁呢,大抵都是地方的士绅,好吧,你求爷爷告奶奶让他妈捐纳了钱,嗯,理论上,这是两全其美了,可问题在于,人家给你捐纳了银子,若是族中有子弟犯了事呢,你要不要网开一面,好,你不肯,你非要做铁面判官不可,你成了青天老爷,这是不是好事呢,当然也是好事,可是青天老爷下次可就别想再让人捐纳钱粮了,因为富户和士绅们已经不愿意和你打交道了。

    如此一来,你就必须做两个选择,你要嘛做青天,不食人间烟火,在刑狱方面有所建树;要嘛就做一个能吏,你能长袖善舞,各种的来事,然后搞钱修河、资助穷学生,再把县学修的光鲜漂亮,说不准自己还能捞一点,改善一下生活,再修个桥铺点路啥的。

    御史们之所以骂,是因为希望地方的事务,官既做能吏,又做青天,可是臣做不到啊,于是乎,矛盾就出来了,清廉的就骂他事儿办不好,百姓在他的治下没法活,能干的就骂他跟人沆瀣一气,反正总有一条适合你。

    叶春秋看得有趣,不知不觉下了值,又不禁在想,自己将来是要做青天还是能吏呢?似乎也说不清,还是做清流稳当,难怪大家都喜欢做翰林啊,毕竟是靠嘴巴混饭吃,不必亲力亲为的。

    钟鼓响起,众人各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案牍,接着便各自下值,叶春秋随着众人自崇文门出宫,接着去翰林点卯,猛地想起该去拜访谢迁的事。

    本想备一些礼物,可是细细一思,又觉得谢迁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不带礼物,却又不好。

    心里正琢磨,便不免开启光脑查询了一下,猛地有了启发,还真有了。

    于是兴冲冲地雇了人,耳语一番,便在茶楼里闲坐片刻,方才动身。

    谢迁的府邸也是在内城,占地不小,不过谢家本就是浙江的望族,在京师置办这样的府邸也是易如反掌,叶春秋到了谢迁的府邸门前,给门子递上了名敕,接着便有人来迎他进去。

    提着一个葫芦,叶春秋被人引到了一处小厅,谢迁这时候也是刚刚下值,正皱眉在文房四宝面前踌躇,见了叶春秋来,显得很是高兴。

    叶春秋便作揖行礼道:“小侄见过世叔。”

    这是私人场合,叶春秋觉得叫谢公不合适,王华算是自己的泰山兼恩师,他与谢迁都是浙江人,一起在京师为官,相交甚厚,若不是大臣之间不兴烧黄纸,只怕早就做兄弟了。

    如此算来,自己是王华的半子,对谢迁叫一声世叔,也算是舔着脸来碰瓷了。

    谢迁笑呵呵地捋须,接着便看到叶春秋手里捧着的葫芦上,随即拉下脸来:“贤侄既来,莫非还要送礼来不成?真真岂有此理,老夫还稀罕你的礼不成?”

    谢迁不喜欢别人送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每次他的寿宴,无论谁送礼来,第二****便命人送回去,京师里早有谚语,做官三大难,其一就是最难送谢迁礼。

    这一方面是谢迁家世本就好,另一方面也不希望收了别人礼,心里怀有愧疚之心,须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的性子向来耿直,若是得了人家的好处,这性子可就发挥不出了。

    叶春秋却是呵呵笑道:“听说世叔爱喝茶,所以小侄请了人去玉泉山取了一葫芦清泉给世叔泡茶,还望世叔不嫌。”

    原来是清泉。

    这里头就有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意味在了,谢迁转怒为喜,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别人的礼,老夫不便收,可是你叶春秋的泉水却非收不可,真是却之不恭了。来来来,谢安,去拿叶世侄的清泉去泡茶,用老夫珍藏的岩茶来冲泡。”

    过不多时,清泉水冲泡的武夷岩茶便递了上来,茶香四溢,叶春秋为之精神一震,轻轻抿了一口,一股甘甜便在口中回荡,竟是不见苦涩,茶香留在口齿之间,一日下来的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春秋道:“好茶。”

    “那就多喝一些。”谢迁笑着道:“你是稀客,请都请不来的。”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讽刺似的?叶春秋顿时一脸郁闷,谢公的嘴巴还真是如刀子一样啊,叶春秋只好道:“前些时日,小侄的事多了一些,所以不敢冒昧打扰。”

    说到这个,谢迁却是真正关切起来:“你得罪了什么人,总有人搬弄是非是吧?嗯,这事老夫知道,本来老夫是该过问的,不过刘公的意思是,且先看看再说,谁料到你……”他笑了笑,才继续道:“老夫晓得你的意思,你不愿拜访,是不想将这些麻烦事揽到老夫的身上。嗯……老夫是这样世故的人吗?”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若是你身正,有人欲加害,老夫自然不会容你受人欺负,可你也不可恃宠而骄,你年纪轻轻,来了这京师,更该小心翼翼,万不可无事生非,你呀,还早着呢,初入宦海,将来遇到的事多着呢,为人处世,最紧要的是无愧于心。”

    接着便是教训了一通,叶春秋连忙说是,应许下来。

    只是说过了这些,接下来,谢迁低头看着案头一时无言,叶春秋不由道:“世叔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谢迁苦笑,道:“前几日,国子监祭酒蔡清病故,他与老夫乃是同年,他的家人来了京师奔丧,不日即将扶着她的灵柩回乡迁葬,他的儿子特来请老夫提笔写一份墓志文,因时间仓促,他们明日即要走,我……”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新玩意(第八更)

    蔡清这个人,叶春秋当然是知道的,属于学官,一辈子都在学里打交道,清流中的清流,前几日,坊间确实有许多人对此而惋惜,想不到蔡家人来托谢迁写墓志文,蔡清是死在任上,不过历来讲究回乡安葬的传统,所以那边急着要扶着灵柩回乡去,那蔡清好似是福建人吧,这一路可够折腾的,若是今日写不出,蔡家那边怕也不能耽搁,只是对谢迁来说,心里不免遗憾。

    谢迁眉头紧皱,叹着息又道:“老夫这几年,案牍之间的公文看得多,可是这墓志文却是久未写了,明日就要叫人给那蔡家人送去,哎……倒是有些为难。”

    叶春秋想了想,便道:“不妨学生来试试,就怕……”

    谢迁听了,不由精神一振,心里还想过考校叶春秋的学问呢,而现在,既然一时情急难以下笔,倒能趁机看看叶春秋如何的能耐。

    他满是欣赏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无妨,就请春秋提笔,代老夫表达哀思。”

    叶春秋也就不客气了,叫人取来文房四宝,谢迁则背着手走到叶春秋的身后,叶春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写道:“公少学勤苦,寄食族亲中,步行借书数百里,升楼诵之……”

    前头是蔡清的事迹,蔡清的事迹人所共知,谢迁看得连连点头,叶春秋的文笔很是老练,入木三分,一句借书数百里,便将蔡清的形象表现得栩栩如生,。

    叶春秋继续笔走龙蛇,洋洋前言,将蔡清的事迹一一书写其中,到了最后,叶春秋结尾道:“文优以仕,禄则不殖,其书满楼,书藏于家,铭在墓前,以告后人,蔡氏之阡,望使后人之后人传承其志……”

    呼……

    竟是不暇思索,洋洋数千言,而且文笔老练,竟是没有一丁点使人觉得浮夸,却又没有一丁点违和感。

    谢迁深吸一口气,这叶春秋的能耐,他算是见识到了。

    见叶春秋落了最后一笔,谢迁的震撼劲还未过去,叶春秋便作揖道:“小侄写的不好,还望世叔莫嫌。”

    不好才怪了,叶春秋在光脑中寻到了蔡清,便寻到了这篇墓志文,而且这篇墓志文乃是谢迁所作。

    也就是说,历史中的谢迁在搜肠刮肚之后,总算是完成了这篇使他满意的作品,于是蔡家的子孙就将这篇文字科在碑上立了传,最后收录进了光脑之中。

    谢迁一脸笑意道:“老夫正想如此写,却是文思枯竭,不知从何下手。谁晓得春秋竟是替老夫写出来了。”说着,忙让人将墓志文送去蔡家那儿。

    今日真正见识到叶春秋的本事,谢迁才知道外间的流言非虚,这叶春秋还真是文曲星下凡,谢迁心里都觉得甘拜下风。

    他坐下后,便道:“春秋,你炼的那药,当真有效果吗?实话和你说,这可不是玩的,历来给天子炼药的方士,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或许这时就已有许多人在背后等着看你的笑话,当然,老夫也未必就说你是方士,你也是为了这个朝廷嘛,哎,朝廷无储君,这是刘公与李公,还有老夫心头最大的心病啊。”

    接着,他不禁哂然一笑,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摇着头道:“实话和你说,当今天子哪,嗯,胡闹了一些,刘公与我都想功成身退了,不想再理这俗务,而今这朝廷哪,实在让人看不到希望啊。”

    他说话之间,显得很是沉重,刘健和他,都是先帝提拔起来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君臣之间的那种信任和默契,可是而今这个天子,却只知道贪玩,身边又多是一些小人,且不说刘健,这谢迁每日都被气得就差吐血,他之所以萌生退意,是因为没有希望,觉得自己在这朝廷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天子的性格就是如此,任谁也无法改变,偏偏连储君都没有,若是朝中有太子,他和刘健尚且可以将希望放在太子的身上,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就当是辅佐太子也好,至少总还有一线希望,可是……

    叶春秋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忙道:“学生只是尽力一试。”

    谢迁只好深深地看他一眼:“贤侄要小心了。”

    接着叶春秋被留在了谢府用饭,这儿的口味,竟带着江南的风格,叶春秋在这儿吃惯了北方的米面,总是不习惯,倒不是说北京没有米饭吃,只是遇到这儿的米多是漕粮,所用的米都是陈米,口味上总觉得差了一些。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叶春秋才告辞而去。

    到了次日,叶春秋便带着他的小玩意儿入了宫,刚刚到了待诏房,便有宦官来请叶春秋去。

    叶春秋而今几乎成了专职的伴驾,其余的翰林连轮班的机会都没有,起初是让人有点不满的,不过渐渐习以为常,没人来叫叶春秋,反而让人觉得不适应。

    无论宦官来不来叫,叶春秋都要先征询郑侍学的建议,接着才会进入内宫。

    朱厚照在暖阁里等他,显得精神有些疲惫,一见到叶春秋,情绪激动之下,却是先打了个喷嚏,方才道:“叶爱卿,你来得为何这样慢,让朕久等。”

    叶春秋便道:“陛下恕罪,臣……”

    朱厚照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好了,好了,不需要解释,你的小玩意呢,昨日可是说好了的。”

    叶春秋便取出了自己带来的几件玻璃品,道:“陛下请看。”

    朱厚照仔细端详着这玻璃,这玻璃无色,和琉璃的材质看上去有些像,却又完全不同,其中一个更是有意思,他凑在眼前看,竟发现所有的事物都变大了。

    叶春秋解释道:“这是平面的玻璃,嗯,陛下请看,这玻璃表面平滑……”

    “还有一个,这个是放大的玻璃,你看,这许多人眼睛都有些毛病,尤其是平时办公,若是能……”

    “还有这个……”叶春秋拿出一个竹筒,神秘地道:“请陛下移驾到暖阁外头。”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照妖镜(第九更)

    朱厚照对那平面的玻璃已经很感兴趣了,至于那个放大的,更觉得很有意思,这东西放在自己的眼前,竟是所有的事物都会变得出奇的大,他恋恋不舍地将这放大镜放下,跟着叶春秋出了暖阁,叶春秋将那竹筒交给他:“陛下,这个才最有意思,不信,殿下不妨看看。”

    朱厚照拿起那竹筒,眼睛对准竹筒里,猛地,身躯一震,然后很快放下竹筒来,远远眺望着眼前的事物。

    他现在目力所及,至多也只能从这儿看到金水桥,就这样还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一个只有黑点般大小的侍卫,可是他再拿起竹筒,便发现那侍卫居然一清二楚,那原先的小黑点,现在在竹筒里竟是眉眼都一清二楚,再往前看,那原本目力根本不及的大明门竟也出现在竹筒里。

    他惊讶地道:“这是什么,竟可以看得这样的远?天,这岂不成了千里眼了吗?”

    叶春秋对于朱厚照的反应很满意,笑着道:“这是望远镜,嗯,竹筒里塞了几个特制的玻璃,陛下,这些都是玻璃制成的,那平滑的镜片,若是装在窗户上,陛下认为好不好?你看,这纸糊的窗户不通透,光又进不来,这屋子不免显得太黯然无光了,而且一旦风吹雨打,就……”

    朱厚照兴奋地道:“你不必说,这些朕都知道,呵,这些都是好东西,还有这个能将看到的事物放大的,可以用来办公,尤其是光线昏暗的时候,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这望远镜,哈哈……往后朕就拿着这镜子去监视各宫的一举一动,哼哼,且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朕的。”

    呃……

    叶春秋不禁无语,话说,这望远镜是让你去玩这个的?

    叶春秋便道:“陛下想想看,若是两军交战,一方能将对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另一方对此懵然无知呢?”

    “呀……”朱厚照猛然醒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原来如此,不过……这望远镜能看那么远?”

    叶春秋微笑道:“总该慢慢来,这是臣制的粗糙版,若是将来有所需要,大可以再改善精度。”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这望远镜就当是你送朕的礼物,朕收了,这些玻璃,倒是有意思得很,不比瓷器要差,你的意思是,咱们用这玻璃挣钱?”

    叶春秋点着头道:“陛下,造玻璃比制瓷器的价格要低廉宝贝,咱们得给它取了好名字,比如水晶,嗯,若是瓶子,大可以叫水晶瓶,是杯子,可以称之为水晶杯,噢,咱们还可以制镜子,陛下请看。”

    叶春秋从怀中掏出一个圆镜,朱厚照拿在面前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照妖镜……”

    “呃……陛下,这不是妖,镜里的是陛下。”叶春秋很是无语。

    朱厚照愣了一下,还真是自己,平日用铜镜,虽然看到自己的样子,可是脸色却是看不出来的。

    只见镜子里的朱厚照脸上消瘦,脸色显得非常苍白,眼眸中看不到一点的神采。

    朱厚照郁闷地道:“朕这个样子的?怎么像是饿死鬼似的?”

    叶春秋一脸同情地看着朱厚照道:“镜子里的的确是陛下。”

    朱厚照拿起镜子,朝镜子笑一笑,镜子里的也笑一笑,眼睛一瞪,镜子里的人也是一瞪,接着做了个鬼脸,镜中人也是做了个鬼脸,朱厚照便感叹:“哎,还真是,比起平日用的铜镜,倒是栩栩如生,不过挺讨厌的,朕不要了,送母后去吧。”

    叶春秋笑呵呵地道:“陛下,若是陛下和臣一道弄个水晶作坊充实内帑如何?”

    这对于叶春秋来说,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前景肯定是有的,你看那瓷器卖得多好,在这个时代,玻璃可比瓷器更显得高档多了,何况它还可以取代铜镜,甚至可以用于军事,而且暂时来说,这东西还是秘制,属于独门垄断的生意。

    可问题就在于,怎么个合作方法?

    人家是皇帝,若是要吃独食,直接来一句,把秘方交出来,否则砍了你脑袋,你也没辙。

    伴君如伴虎啊,语言的魅力最重要了。

    朱厚照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也看到了大好的前景:“这玻璃要制出来,所费几何?”

    叶春秋心中一凛,小皇帝居然还懂生产成本,可见这小皇帝虽然平时浑浑噩噩,在某些特殊的方面也是透着精明的,叶春秋道:“若是工坊搭起来,不及瓷器一成。”

    玻璃的造价确实比瓷器要低廉得多,尤其是这个时代,对于匠人的需求很高,生产量也少,也正因为如此,瓷器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

    朱厚照顿时打起了精神,可又打了个喷嚏,忙是捂了捂鼻子:“呀,看来……看来朕的修园子的钱来了……哈……啊切……嗯嗯……爱卿劳苦功高……”

    叶春秋心里有点凉,忙说:“臣惭愧得很,额,陛下可想过如何生产,如何售卖吗?”

    朱厚照笑呵呵地道:“自然是……命人建造作局,任命……任命谁好呢……让刘伴伴……”

    叶春秋连忙摇头道:“陛下啊,这万万不可,若是如此,那就血本无归了。”

    朱厚照席地而坐,一屁股坐在暖阁前的玉阶上,严肃地看着叶春秋,便见叶春秋道:“陛下想想看,若是弄了造作局,这钱就成了明面上的钱了,对不对?也就是说,每年流入宫中补充内帑都是有账目的,若是将来挣了钱,天下人都晓得陛下富可敌国,假若有一日,某地遭灾了呢?”

    朱厚照激动地道:“关朕屁事,朕要修园子也没挪户部的公库。”

    “可陛下是天子啊,于情于理,都该善待自己的子民,若是户部那儿说,赈灾的钱粮不足呢?”

    这是现学现用,这几日叶春秋研究那些来往的公文还有待草的诏书,也算是有了许多的心得。

    朱厚照愣了一下,禁不住喃喃自语道:“敢情只有朕吃亏,他们永远占着朕的便宜啊!”接着一脸肃然地看着叶春秋道:“你继续说。”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咱们的小秘密(第十更)

    叶春秋看了一眼朱厚照的脸色,心里笃定了几分,才继续道:“何况若是造作局,就免不了许多人上下其手,陛下,臣是浙江人,那苏杭的造作局是什么样子,臣可是闻名已久,说是糟糕透顶也不为过啊。专司经营的宦官,大多碌碌无为,不懂生财之道、经营之法,下头的官吏呢,又多是上下其手,陛下……他们是在抢您的银子啊。”

    朱厚照的脸色早已变了:“朕就盯着,谁敢抢朕的银子,朕来一个杀一个。”

    叶春秋含笑道:“不如陛下用特许经营的法子,委托别人生产、兜售,成立商行,陛下呢,对其进行保护,使它可以安心经营,而这商行则自行经营,每年缴纳一大笔丰厚的特许费转入宫中,这特许费当然不能少了,至少也得是经营所得的五成,如此一来,陛下安心坐收银子就是,其他的事……”

    朱厚照来了兴趣了,便笑了,道:“原来如此,这样似乎也很好,不过特许谁来经营呢……”

    “我啊,我啊,卧槽,我特么的跟你费了半天口舌……”叶春秋在心里呐喊。

    朱厚照却是一脸郁闷地道:“难道特许寿宁候……可是朕看着他很讨厌……”

    叶春秋很想毛遂自荐,忙道:“陛下,这个人一定要有胆有识,要深得经济之道,还要聪明伶俐,最紧要的,最好还是年轻有为,就似臣这样的最好。”

    “呀……像你这样。”朱厚照惊讶地道:“普天之下,除了朕之外,就寻不到你这样的人了,叶爱卿……你让朕去做买卖?”

    叶春秋有种泪奔的冲动,这种熊孩子,不揍真的没天理啊。

    叶春秋心里想着,却是憋红着脸,似乎旁敲侧击这一套对于这种逗比没有什么效果,定了定心,直接道:“其实……臣可以试试。”

    朱厚照立即恍然大悟:“早说,就特许你了,叶爱卿,你不会骗朕的银子吧?”

    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是那样的人一样,叶春秋脸上满是忠厚,心里想,这种熊孩子,不骗你骗谁去。

    不过叶春秋忙是摇头道:“陛下也不能放任不管,得让宫里的人参与进来。”

    “你说刘伴伴?”几个宦官之中,刘瑾可谓是最得朱厚照信任的,朱厚照这完全是条件反射。

    叶春秋却知道,刘瑾和自己有那么点儿私仇,好多次叶春秋都怀疑是刘瑾在自己背后使绊子,叶春秋笑呵呵地道:“其实我听说西厂提督谷公公为人不错。何况,这商行要做买卖,若有厂卫的帮衬,就更稳妥了。”

    朱厚照听罢,觉得很有道理,就在这时,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抽出帕子来捂着嘴狠狠打了个喷嚏,方才晕乎乎地道:“朕昨儿落了水,可能染了风寒,哎……有些吃不消,难怪那镜中朕的样子那样可怕,这是个好主意,来人,叫谷大用来。”

    过不了多久,那身材肥胖的谷大用便快步来了,在朱厚照面前束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厚照指了指叶春秋道:“叶春秋要办商行,从今往后,有什么事,你都跟他议论着办,知道了吗?”

    叶春秋忙是添上一句:“陛下,这事儿,谁都不能说。”

    朱厚照立即瞪大眼睛,朝着谷大用道:“听到了吗?谁都不许说,否则……朕唯你是问。”

    谷大用在朱厚照的面前总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无论是不是得了便宜,这位凶名在京师里足以止小儿夜啼的厂公,却是弓着身子,忙道:“遵旨。”

    朱厚照又打了个喷嚏,鼻涕流了出来:“哎呀,不知怎的,今儿总是不舒服,真真是厌烦得很,叶爱卿,朕去歇了,你和谷大用去商议一下。”

    叶春秋连忙说是,朱厚照便就近去暖阁里歇歇,而留下的谷大用则是盯着叶春秋,让叶春秋有些不自在。

    宫里任何太监,在叶春秋心里都是不可得罪的存在,叶春秋忙是朝谷大用作揖。

    谷大用眯着眼,他眼睛本就小,而今眯成一条缝,嘴巴咧着,宛如弥勒佛一般抱着肚子道:“叶编撰,久仰,久仰。”

    叶春秋道:“见过谷公公。”

    谷大用颌首:“呵……陛下吩咐的事……”

    “噢,这个不急,谷公公负责照看,当然,往后肯定有谷公公用得上的地方,只是而今,却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叶春秋在这顿了顿,促狭地道:“本来陛下是属意刘公公的,是下官提议谷公公来办,谷公公公正严明,两袖清风,办这事最好,当然……这是谷公公和下官还有陛下之间的小秘密。”

    这番话里透着两层意思,一层是这个差是肥差,陛下想给刘瑾,而因为叶春秋的缘故,而落到了谷大用的身上。等于是告诉谷大用,你得承这份情。

    而后面这句话,却更让谷大用感兴趣了,这是咱们三个人的小秘密,若是谷大用和叶春秋之间的小秘密,倒也罢了,谁特么的想跟你分享什么小秘密?可这里头拉上了天子可就不同了,这可是连刘公公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呢。

    谷大用笑呵呵地道:“哎呀,倒是亏了叶编撰了。”

    叶春秋忙道:“哪里,哪里。”

    “叶编撰,有空咱们在宫外坐一坐?”

    “啊……公公盛情……”

    好不容易敷衍了谷大用,叶春秋便心满意足地动身回待诏房去,嗯,那待诏房里的公文有用极了,自己该多多的好好看看才对,拥有光脑的自己若是说掌握了未来的方向,可是这些待拟的诏书和公文,却能使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运转产生深刻的影响。

    尤其是那些地方官们的一些奏疏,更让叶春秋对于地方的治理有了许多深刻的理解,若说自己还是读书人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而现在,自己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能深刻理解这个世界的人,无论将来如何,这门学问很有用。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后头来一棒槌(第一更)

    待诏房里,叶春秋和众人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案牍,其实渐渐与这些翰林熟悉,虽然可以看到他们世故的一面,却也能看出他们温和的一面,这当然和叶春秋的小心谨慎分不开。

    虽然陛下总是命人去请他侍驾,可是叶春秋从来没有露出什么傲慢,反而对待郑侍学处处表现了尊重,与其他的同僚甚至是一些老资格的翰林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若说什么,叶春秋都是一副谨遵受教的样子。

    当然,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像是读书人的时候了,那时候大家只是一心读圣贤书,也没有多少利益的冲突,即便是和陈蓉之前有所矛盾,可是渐渐熟悉起来,也能产生真挚的友谊,有时叶春秋很想念那一段时光,不过他却知道,人不能沉浸于过去,于是抛开这些杂念,专心走自己的待诏之路。

    几乎所有的公文和待拟的奏疏,叶春秋都会过目,甚至有些不懂的地方,他也毫不犹豫地去问郑侍学,郑侍学总是笑着捋须给他讲解,这个叶编撰还是错的,算是个有为青年,恃宠而不骄,这在少年人身上很难得了,比那个新近去国史馆里那个……那个……对,就是那个戴大宾要好得多,那个家伙,据说人憎鬼嫌,总裁官让其修史,他却在那儿说这不对那不对,叽叽喳喳,真是活见鬼了。

    而另一边的谷大用,与叶春秋分别后,脸上还堆着笑容,却是等叶春秋走了,方才将眼睛眯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不见了,他肥硕的身子抖了抖,依旧又将手抱住肚子,方才到了一处偏殿,寻了个小宦官来:“去,去西厂那儿给陈档头传句话,摸一摸叶春秋的底细,噢,还有,刘瑾的那个外甥现在在做什么?”

    “在殿前卫做百户,呵……这人大字不识的,居然……”

    谷大用摆摆手道:“调到锦衣卫去吧,听说他早就不喜欢殿前卫了,想办法给他任一个千户,嗯,实在不成,就在经历司或者是南镇抚司给他谋一个好差……”

    这小宦官惊讶地道:“厂公,这……这可不妥哪,怎么能把肥缺让给……”

    谷大用呵呵一笑,道:“你这就不知了吧,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瑾性子谨慎着呢,呵……他处事滑不溜秋的,陛下要怎么看他哪都怎么顺眼,你指望在他身上找出点毛病,还真是难啊。他不是还有个外甥吗?在他身上入不了手,就找他的外甥,这个人是个草包,越是如此,就越要将他高高捧起来,让他在外头闹笑话,这笑话啊,闹得越大越好,大家不会笑一个千户,要笑也只会笑刘瑾,这人哪,若是没什么德行,又没什么本事,他站得越高,摔得就会越惨,若不是他资历不够,杂还想让他做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呢,可惜了……”咂咂嘴,又继续道:“嘿……这姓刘的真不是东西,他以为他在陛下面前说杂家坏话,咱会不知道?咱和张永不一样,张永生气便和刘瑾打一架,可是咱哪,还是喜欢绕在人家的后头,给他来一棒槌……”

    这小宦官和嘻嘻地笑了,忙道:“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谷大用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还得记着,明儿你亲自去司礼监,给那姓刘的送点礼,他喜欢风雅,寻一幅名人的行书给他,就说是咱孝敬他的。”

    其实谷大用和刘瑾在明面上的关系还算可以的,小宦官连连点头道:“知道了。”

    “顺道儿呢,再提一下他外甥的事,就说咱看他外甥在殿前卫无所事事,恰好锦衣卫这儿有个千户出了缺,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外甥,肯定答应,还得欠了咱一个人情呢。”

    他眯着眼,显得有些疲倦了,仰起头自言自语道:“唯独啊,那叶翰林,有点让人摸不清路数,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简在帝心了呢,咱管着西厂,西厂督着东厂和锦衣卫,每日都盯着外朝的事,独独这宫里却是两眼一抹黑,刘瑾那个杂碎能骑在咱的头上,不就是因为这个……叶春秋的底细,仔细地摸一摸,还得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个人……很有意思……”

    说着,他端起了茶盏,呷了口茶,又眯上眼:“下去吧。”

    ……………………

    次日上值,叶春秋到了待诏房,却不见有宦官来传唤,左等右等都不来,于是索性静下心来看公文,郑侍学见他无事,便让他草拟诏书,这是叶春秋第一次草诏,一封特制的圣旨摆在面前,叶春秋深吸口气,蘸墨提笔,接着用小楷徐徐写下一个又一个小字,这是一封追封的敕命,说起来和那蔡清有关系。

    等叶春秋写完,逐字逐句地检查之后,方才呈送郑侍学手里,郑侍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不错,不错,叶编撰果然是有才的。”

    叶春秋谦虚几句,便又回到自己案牍,心里不由又在嘀咕,陛下今儿为何不召见呢?

    一连几日,都不曾听到陛下传唤,而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却是陛下病了,重病在床,正在悉心调养,几个御医诊治之后,都不约而同地下了诊断,说是体虚,操劳过度,以至龙体不安,需要静养。

    竟是病得这样严重,叶春秋发现,自己竟忍不住关心起那个逗比的天子,他心里一想,多半是因为陛下先是吃了自己的药,而且吃得实在多了一些,一口气七八颗,操劳可想而知,那天折腾了不知多少时候,接着次日又落了水,染了风寒。

    想到这里,叶春秋不禁担心,因为这方面的病,还真没有什么特效药,无非是因为身子亏得太多,这一次不是玩坏,简直就是作死的玩,此后又因为落水,等于是把病发了出来,所谓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御医院里的人都说,陛下得发出汗来,方才有病情好转的希望。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致命的弹劾(第二更)

    朱厚照的病,无论如何就是不发汗,吃了一些补气的药如此,这大热天里捂着被子也是如此,朱厚照依然龙体凉得很,只是觉得冷,御医们有些束手无策,用了许多法子都毫无作用。

    不发汗,就意味着身体的寒气散不出去,何况身体本就虚?朱厚照就这样每日躺在病榻上,每日捂着被子,昏昏沉沉的。

    叶春秋很想去看看他,可是不得传召,却是不能入其门,他心里不禁郁郁起来。

    其实这个皇帝挺好的,只是情商低了些罢了,可是智商是绝对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叶春秋只好让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虽然在光脑中寻到一些救治方法,不过大概也和那些御医们的手段差不多,似乎就算自己去,也是无济于事。

    那么……就安心办公吧,正德不是还有许多年的寿命吗?按理来说,理应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又好像历史走向改变了……呃……陛下赶紧发汗吧,我还有许多想法和你研究呢。

    而事实上,叶春秋这时候并没有办法专心致志地办公了,每日都想着小皇帝的事,一心想着他发汗了没有。

    这天正午时分,他正在待诏房,不妨通政司一个官员恰好过来送公文,来寻叶春秋道:“叶编撰,内阁那儿有人请你去。”

    叶春秋忙是谢了,便动身去了内阁,内阁距离待诏房不远,几步路就到,只因为这儿是中枢之地,虽只是尺寸之间,却不能轻易来走动的。

    叶春秋进了内阁,便有人道:“谢公在公房里等你。”

    叶春秋心里想,谢迁一向是以认真公正著称,这当值的时候,寻自己做什么?

    等到了公房,便见谢迁拿着一本奏疏冷着脸,朝叶春秋指了指:“来,坐下说话吧。”

    叶春秋还想行礼,他摇摇头,却是音量不小:“叶春秋,你到底犯了什么小人……”

    这声音很大,喊得整个内阁都听得见。

    叶春秋一脸懵逼,按说谢公虽然性子直,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莫非这话不但是跟自己说,还要跟其他人说的?

    叶春秋忙道:“谢公,不知怎么了?”

    谢迁拿着一份奏疏丢在案牍上,道:“你自己看吧。”

    叶春秋上前去看,一下子,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这是一份弹劾奏疏,而弹劾的对象就是他,至于弹劾的人,竟是那位翰林院的朱学士。

    这个朱学士还真是和自己卯上了啊,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味。

    只是这一次,他弹劾的理由更加充分,而弹劾的罪名也更加严厉。

    他弹劾叶春秋的罪名是:“巧言谄上,炼制丹药,毒害天子。”

    前头一句是不重要的,中间那一句也不重要,而最重要的则是最后四字,毒害天子。

    他说叶春秋打着给天子治不育的名义,作为一个翰林,却是专心于丹药,居然还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丹药给天子吃,而如今,天子病重,只怕与这丹药息息相关,要求都察院彻查此事。

    叶春秋猛地明白,为何谢迁要故意高声痛骂自己招惹了谁了。

    这翰林的朱学士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啊,这样严重的指控,若是背后没有人点拨怎么可能?

    再加上那个焦黄中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没了状元,后来连翰林待诏都没了,而今还被发去了南京,这幕后的凶手可想而知。

    叶春秋将奏疏放下,反而平静下来,他朝谢迁行了个礼,道:“学生告退。”

    “你……你走什么,你说实话,你的药有没有问题?”谢迁显得很气恼,他知道叶春秋说要告退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是觉得这个指控实在太严重,不愿意牵连到谢迁,或者说,这件事结合陛下病重,是非查不可的,而一旦启动调查,谢迁也未必就有能力为他解困,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波及谢迁为好。

    叶春秋正色道:“下官堂堂正正,所为的也是朝廷,是为了天子,这份奏疏全然是捕风捉影……”

    谢迁正色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冷面道:“你不必怕,身正不怕影子斜,真要查,老夫不敢保证别的,却能保证没有人能冤枉得了你。你安心办你的公。”

    谢迁的眼睛微微阖着,放低了声音,对叶春秋道:“春秋,老夫已经在刘公面前极力为你辩护,这一次主持彻查此事的御史是……邓健……而今他恰好上任,因为刚直,所以拜为都察院佥都御史,他是个两袖清风之人,绝不至冤枉了你。”

    邓健……

    叶春秋想不到,他已经进入了北京的都察院,还成了佥都御史,这算不算是官运亨通?

    想到是他来主持这一次彻查,叶春秋反而放宽了心,不再犹豫了,道:“既如此,多谢谢公。”

    他告辞出去,却冷不防那焦芳迎面而来,焦芳笑容可掬地道:“可是叶编撰吗?”

    叶春秋行礼道:“正是下官,下官见过焦公。”

    焦芳捋须笑道:“不必多礼,你是犬子的同年,论起来,老夫不是你的官长,反而是你的长辈,你的事……”他笑呵呵地道:“老夫略听说了一些你的事,嗯,后生可畏,了不起。”

    叶春秋没有多说什么,只朝他作了揖,便告辞而去。

    回到待诏房,叶春秋不露声色,等下了值便到了翰林点卯,他想了想,还是决心去寻那朱学士,这朱学士实是欺他太狠了,屡屡刁难自己不说,现在竟还做这样的事。

    到了朱学士的公房外,恰好朱学士迎面出来,二人对视一眼,朱学士微微一笑,和叶春秋招呼道:“怎么,叶编撰寻我有事?”

    叶春秋看着他,却是道:“朱学士的那份弹劾奏疏,我已看了。”

    “哦。”朱德海只是从容地捋须点头,满不在乎的样子道:“那你自求多福吧。”

    他动身要走,叶春秋却拦住他,道:“下官自来了这翰林院,不曾得罪朱学士,朱学士何故屡屡刁难?”

    ………………

    今天是七夕,祝大家节日快乐,哎,老虎就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码字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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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