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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三十一章:热血沸腾(第三更)

    焦芳在跑,他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依然不能停下来。

    对于许多人来说,焦芳是主心骨,于是他疯狂地逃,其他人也跟着他逃,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体力便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那刚刚还不见踪影的镇国新军诸生,竟在这时又从黑暗中出来!

    他们又出现了,不疾不徐的,颇有几分龟兔赛跑中,那乌龟的淡定。

    而焦芳诸人悲催地发现,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

    没错,绝对都是疯子,仿佛不管自己如何逃窜,对方都是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追赶,可当自己跑得气喘吁吁地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却又很快,这些人又出现了。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逃,逃得筋疲力尽,逃到几乎要窒息。

    累得几乎虚脱的焦芳,此时让一个壮仆背着,其余上百个族人和倭人以及参杂其中的佛郎机人,每一次看到了一丝可以喘息的希望,想要停顿,想要小小休憩一下,黑暗之中,那铠甲和钢矛所发出的幽光又出现了。

    这些人……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竟是没有任何的疲惫感,焦芳等人哪里知道,镇国新军的诸生,每日穿戴着这厚重的铠甲,清晨起来,就是长跑数公里,再加上上午操练的炼体术,或许他们未必个个都是刀剑的高手或者是名家,可是他们的协作能力,他们的纪律,他们的体力和耐力,绝对冠绝天下,现在莫说只是追击一伙筋疲力尽的残寇,便是此时此刻,让他们从这里马不停蹄地赶去天津卫,他们也绝对会按时抵达。

    一个单独的镇国新军生员或许只是数人敌,可是十个新军的生员凝聚在一起,就是百人敌。

    终于,尾随在焦芳身后的数十个倭人实在忍受不住,有人高呼一声,便咆哮着朝着后队追来的一个镇国新军小组冲杀而去,其他数十倭人也是一拥而上,他们疯狂地爆发着最后一点体力,想要以多胜少,将这追来的五人杀个干净,至少自己死之前,可以宰几个镇国新军生员,也算死得其所。

    而这时,一看到他们的动静,小组中居中的人立即吹响了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铁哨。

    刺耳的声音立即划破了夜空,一长一短,这是求援的声音,紧接着,小组中的五人立即挺矛,蓄势待发,他们宛如沉默中的饿狼,不疾不徐,有条不仅,而后一起肩并着肩,开始向前徐步前行,身子微微前倾弓起,待那些倭寇一杀到,不需口令,各自已有了默契,五根钢矛一齐刺出,顿时一股血雨飘洒而起。

    数个倭人便倒下。

    后队的倭人依旧杀至,那五名镇国新军依旧镇定自若,没有胆怯,继续突刺。

    此时已有一个倭寇趁机包抄而来,狠狠地斩在了一个镇国新军钢盔上,铿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后,火花四溅,而此时,附近的两个小组已经挺矛而来,形成了三面包抄的局面。

    几乎每一个镇国新军诸生都在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没有急于冲杀而来相救,而是迅速地散开,组成一个网子,开始缩紧包围,厮杀的小组依旧突刺……突刺……

    十几个倭人顿时倒地,其余倭人大惊失色,不得不又开始想要奔逃,而此时,包抄来的两个小组杀到,轻车熟路地将人截住,长矛一处,血雨腥风。

    这绝对是一面倒的屠杀,这些平时凶悍无比的倭寇,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新军的战法,简直没有一丁点的还手之力,就好像是一支现代军队即便没有先进地枪炮,可是回到了古代,面对着一群所谓的精兵,阿富汗战场上,英国派遣的军队其实并不畏惧和kb份子短兵相接,因为拼起刺刀,这种训练有素的军马,即便面对数倍的敌人,也可以做到完成,他们所畏惧的,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流弹,或是莫名其妙的地雷。

    而现在,面对这种武装到了牙齿,体力充沛且训练有素的镇国新军生员,所谓不可一世的倭寇,就如一群羔羊,哀嚎声很短促,战斗进行得也非常快捷,因为三个小组十五人,没有一个人闲着,各自行使着自己的职责,自己的战斗方位在哪里,接下来该怎么做,与附近的小组如何配合,这些都属于战术操练的内容。

    在夜课之中,叶春秋和王守仁,已经不止一次进行讲解了,每日都会专门抽调出一个时辰进行操练,这些对他们来说,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叶春秋还编练出了一本本的作战手册,让他们进行默写和背诵,他们的生命,仿佛都与杀戮联系在了自己,这已是他们至高的信仰,各种作战的方法,通过最枯燥无味的操练和课堂讲解,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他们就是杀戮的机器。

    解决掉这些人,继续追击,没有热血和激情,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场战斗,就如每一次操练一样,都是枯燥无味,热血沸腾离他们相去甚远。

    而此时,焦芳诸人终于跑不动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肺都就要炸开了,而后头的镇国新军诸生却依旧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宁愿束手就擒,也不再愿意跑了,于是所有人都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却是透着浓浓的悲凉。

    镇国新军诸生们已经上前,他们迅速开始包抄,而后一个个上前,不会有什么怜悯,地上的人,统统都是猎物,踩住地上盘膝而坐的人,长矛狠狠地插下。

    呃啊……

    骚动又开始……

    有人蹒跚着想要起来,被镇国新军们一脚踹翻在地,依旧还是那个动作,狠狠刺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焦芳和其子焦致中已是身如筛糠,他们看着身边的杀戮,鲜血溅在他们的身上,焦芳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只是这种恐惧,使他滋生出陌生的绝望,他发现,他完全无法去抵抗,他的所有人生经验和所谓的智谋韬略,在这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通天之能(第四更)

    似乎这些镇国新军是知道焦芳和焦黄中的身份的,当他们身边尸横遍野的时候,镇国新军却没有对他们动手。

    过不多时,冷峻的叶春秋就来了。

    焦芳看着叶春秋,叶春秋似乎受了一些伤,面色略带几分苍白,却神色冰冷。

    此时已到了拂晓,天虽阴沉沉的,远处的河水怒涛翻滚,呼啦啦作响,焦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终于绝望!

    还是输了,输得令他有些不明白,到现在,他依然不明白镇国新军为何会在这里。

    叶春秋已是上前,他匆匆地看了焦芳一眼,已有一个生员到了叶春秋的身旁,低声做着汇报。

    叶春秋感受到一股倦意,可是事情不尘埃落定,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看着焦芳,见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叶春秋声音清冷地道:“焦公,认罪伏法吧。”

    焦芳瘫坐在地,无力起来,显得狼狈不堪,哪里还有方才的狂妄,现在……

    他只是道:“老夫有一事要问……”

    叶春秋反而泛出了一丝淡笑,道:“焦公想问的是,镇国新军何以在这里?”

    这个谜底若是不揭开,想必焦芳是死不瞑目。

    他败得太惨太惨了,呕心沥血的筹谋,最后却是一下子输掉了所有的本钱和筹码。

    焦芳仰着布满憔悴的脸,咬咬牙,重重地点头。

    叶春秋淡淡道:“很简单,你勾结倭人,这些倭寇如何才能接应你呢?”叶春秋接着笑了笑,继续道:“焦公确实好算盘,知道想方设法伪造成佛郎机人入朝,大明从大食商人之处,确实略知一些佛郎机的消息,只是那是万里之外的番国,所以,对他们也只是耳闻而已,于是,焦公就想了这个诡计,让人寻了一些散落在大洋上的零散佛郎机人来,打着投递国书的名义,来一个使节入朝的筹码,是吗?”

    焦芳自以为这是天衣无缝的布局,毕竟大家只听说过佛郎机的大名,却从未见过,这佛郎机,确实距离大明太远太远了,虽然在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些佛郎机人,可是佛郎机的官方,却从未与大明,乃至于大明的藩国有过接触。

    这就给了焦芳可乘之机,没有人知道佛郎机人什么样子,想要伪造他们的国书,便易如反掌,再寻一些佛郎机人打头,倭人便可以以他们奴仆的名义进京,市舶司那儿……想必是有焦芳的人为内应,因为所有人都会有个固有的印象,大家都会认为,既然市舶司已经认定,那么就没有继续核实的必要,更何况,连万里之外的佛郎机人都仰慕大明而愿意入朝岁贡,这本身就是可喜可贺的事,遇到了喜事,谁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焦芳脸色惨然,皱着眉头继续问:“可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叶春秋平静地道:“很简单,因为国书有问题,国书使用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乃是拉丁文,而该国自称是佛郎机葡萄牙,佛郎机的贵族,确实是以拉丁文为尊,大量地使用了拉丁文,可是葡萄牙却是例外,他们早年曾遭遇了大食人的侵略,被侵占了诸多土地,因而孤立无援,被压迫在面向大洋的一隅之地上,所以他们使用的正式公文,却不再是用教皇所推出的拉丁文;除此之外,上头自称其国王是阿方索五世,呵……这阿方索五世早已作古,而今葡萄牙的国王乃是若昂二世,敢问焦公,若当真是国使,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吗?”

    叶春秋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第一次葡萄牙人正式出现在大明,是在几年之后,叶春秋不相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蝴蝶效应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就算这个时候,自己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事,那也绝不可能影响到那么遥远的佛郎机,毕竟这个时代,船队的来回可是数年的功夫,几年之前,自己还只是个小小庶子呢,大明官方,第一次记载佛郎机人,乃是在正德九年,那一年葡萄牙的航海家到了远东的中国和日本。开始与大明朝廷有了官方的接触。

    叶春秋继续慢悠悠地道:“既然我猜测这使团是假的,可是何以市舶司会予以确认呢,这就说明这些假扮了使团的人,在大明内部,一定与人与他们勾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不动声色,能有这个能耐的人,必须得有很深的人脉,当时,我还未想到是焦公,只是请了锦衣卫的朋友,暗中盯梢这支使团,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图谋。”

    “可是根据回报,这些北上的‘使团’居然在沿途循规蹈矩,并没有作乱,这时候,我反而疑惑了。他们既然假扮使团,那么势必是有所图,这些人既然不是使团,那肯定就是倭寇,那么问题来了,劫掠江南,比劫掠京师,难度不但小了很多,而且还少了许多麻烦,为何他们不就地劫掠,而后再扬长而去呢,却反而当真将自己当做是使团,竟想跑来京师这龙潭虎穴之地?”

    叶春秋的目光依然在焦芳的身上,看着他渐渐复杂的神色,接着:“所以啊,几乎不用去想,他们必定有比劫掠更大的图谋,你看,焦公……这时候我就开始往这一层去想了。其实很多事,联想起来并不难,京师里既然有人想要勾结倭寇图谋大事,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寻常的小官吏,他们没有这个格局,更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意愿,似乎……想来想去,也只有焦公了。”

    顿了一下,叶春秋又道“其实,我以为他们只是来策应焦公,所以一直命人盯梢他们,他们即刻要到京师,驻扎在京外,只要他们凡有一丁点的轻举妄动,我就已密令新军,随时动手。”

    “可是万万还是没有想到啊。”叶春秋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焦芳的眼眸冰冷了许多:“万万想不到,我只以为焦公的目的只是勾结倭寇作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焦公居然有通天之能,劫持太子!”(未完待续。)

关于请假和更新

    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留言,基本就是让老虎好好休息,不要急于码字,看得老虎又感动了。牙痛是昨天早上开始了,到了后来,痛得有种头都要快炸开的错觉,以至于连思维也不行了,于是老虎只能不得不的请假,吃了药,就睡觉了,可是睡了几个小时,就给痛醒了,老虎不知道怎么跟大家形容那种痛感了,反正后来是愣愣的让老婆带去了医院,看了医生,又打了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了,不过幸好的是,过了半个小时候后,渐渐感觉好些了,想到老虎的请假,于是去看了大家的留言,哇,真的好多呀,都是不约而同地让老虎休息,真的很诚恳地对大家说声,谢谢大家对老虎的体谅和理解,但是老虎更明白体谅和理解都是互相的,既然感觉好些了,老虎就不能松懈了,请了一天的假是迫不得已,大家喜欢看老虎的书,是老虎的荣幸,老虎也能理解大家在等待看书更新的心情,由于不舒服,码字也慢了一些,忙到今天早上九点,老虎才码出了四章,然后又花了两个小时修改,想到大家会希望一口气看的,老虎也就一口气更了。老虎实在太累了,感觉也说得有些语言错乱了,就是想告诉大家,大家的留言,老虎看到了,谢谢大家理解和支持!好了,老虎终于可以去好好睡一觉了,睡醒,老虎继续干活!(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三章:恶人自有恶报(第五更)

    倭寇伪装成佛郎机人,这一点,叶春秋早已得知,所以事先也做好了埋伏,这些倭人一有动静,立即便出动了镇国新军。

    只是叶春秋不曾料到,焦芳会劫持了太子,还专门设有密道,狡兔三窟,若非在这里已经埋伏了镇国新军的人马,手雷炸掉了渡船,使这些人陷入短暂的慌乱,只怕焦芳的奸计还真有可能得逞了。

    此人真是狡诈无比。

    焦芳看着叶春秋,却是显得出奇的平静:“可是单凭这点,叶侍学就可以一口咬定了这些倭人与老夫有关吗?”

    他的话不无道理,有这个能耐的是他,有这个意愿的是他,可是却依旧少了一些什么。

    叶春秋却是抿嘴一笑,他能看出焦芳的不甘心,却是道:“其实焦公还出了一个破绽。”

    “嗯?”焦芳不相信,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会有如此多的‘破绽’,输了,固然可悲,可更可悲的却是自己曾经的骄傲,自以为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智谋,竟也如此不堪。

    叶春秋淡淡道:“当焦公知道无力回天之后,四处前去求人,去求刘瑾,去求张彩,找所有可以找的关系,想要借此挽回这糟糕的局面,可是……焦公,你的马脚也已露出来了。”

    “焦公是什么人?焦公这样做,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在我看来,这分明是刻意为之的掩饰,以焦公的性子,难道不会知道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事吗?无论是刘瑾,又或者是其他人,焦公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只会急于和焦公撇清关系?世事的冷暖,别人不知,难道焦公会不知道?在我看来,聪明如焦公,绝不可能不明白这些,既然焦公明知道刘瑾和张彩不会理睬你,甚至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那焦公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叶春秋看着焦芳,露出一抹淡笑:“那么在我看来,焦公的理由想必只有一个,那就是欲盖弥彰、掩人耳目,焦公想借此示弱,毕竟焦公已经被厂卫盯紧了,只有让许多人知道,焦公已经无计可施,居然昏聩到做这样的无用功,那其他人才能对焦公放松戒备,而焦公则可以在暗中,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事,该问焦公,下官的猜测,没有错吧。”

    焦芳的脸色一变,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确实是四处求告,借此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可也因为如此,反而露了马脚。

    别人可以认为焦芳是急了,是狗急跳墙,可是在叶春秋看来,却从不相信焦芳会这样的愚蠢,因为叶春秋了解他,正因为一直将焦芳当做自己的对手,这才将他的行事作风摸得一清二楚,焦芳是个狐狸,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一只狐狸,即便是到了绝境,也不会做蠢事的,他做蠢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为达到一个目的,那目的就是故意示弱,以此麻痹别人。

    所以……种种的迹象联结在了一起,一场阴谋大概也就被叶春秋猜得**不离十了。

    叶春秋唯一的失误就是宫中,因为从宫中偷窃出太子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之事,叶春秋更是怎么也想不到焦芳居然在宫中布了那么多的眼线和棋子,抓住了宫中那么多人的把柄,却正因为如此,才使叶春秋差一点就马失前蹄。

    叶春秋笑吟吟地看着焦芳:“事到如今,焦公可心服口服吗?”

    焦芳瘫坐在地,竟是一时间感到羞愤难当,所谓奇谋远虑,原来早被人看穿了,可笑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还为此而沾沾自喜,原以为自己不会输,可现在却是输得一败涂地,他不由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万万料不到老夫竟输在小儿手里,真是可笑,可……”

    他正说着可笑的时候,突然后腰猛地传来疼痛,他骇然回头,而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变故。

    因为此时此刻,焦芳的次子焦致中竟是捡起了一柄死去倭人遗落下来的短剑,狠狠的一剑扎在了焦芳的后腰。

    焦芳方才还在大笑,笑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他自觉得自己洞悉人心,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自觉得自己老谋深算,所以他肆无忌惮,可是这样的他,最后却还是输给了叶春秋。但是现在……他回过头,看着狠狠一剑提刃刺入焦芳后腰的焦致中此时双手瑟瑟发抖,手中的匕首因为拿不稳,于是匕首在后腰搅动,疼得焦芳几欲昏死。

    “致中……你……”焦芳的眼中除了绝望,还有惊愕,这一刻,他完全明白是自己高估了人心,这个狠狠刺向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啊。

    焦致中脸色灰白,惊恐至极,却是哆嗦着嘴道:“我……我……爹,这怪不得我,我……我要活下去,你才是乱臣贼子,我……我不是,我……我……我已幡然悔悟,我……我这是戴罪立功,斩杀了你这个乱党头子,我……我才有机会活,爹……你……不,焦芳老贼,你这皓发匹夫,竟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呵……呵呵……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的罪状,罄竹难书……我要检举,要检举……你这老狗,畜牲不如的东西,你……你……奸yin妇人,你……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不要脸的老狗,我呸……”

    一口吐沫狠狠地吐在焦芳的脸上。

    后腰的绞痛,只怕怎么也比不得自己的心痛了,这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啊……

    焦芳眼中露出悲意,欲要大笑,只是一张嘴,一口血水自他的口中喷出来,他此时恨不得立即速死,他计算了这么多人,可是万万料不到,竟是死在最无防备的亲子手里。

    焦致中抬眸,看着叶春秋,已是整个人身躯一震,然后他立即如狗一般趴在地上,拜倒在叶春秋的脚下:“叶侍学,小人……小人是无辜的,一切……一切都是这老狗的主意,这老狗猪狗不如,他……他的罪行,小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小人愿意揭发检举,这个老狗……”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四章:儿臣万死(第六更)

    叶春秋没有理会焦致中,依然看着焦芳。

    焦芳只是不断地在咳血,犹如风中残烛,可是焦致中的每一句话,都如后腰的匕首在搅着他的心,很疼,疼得几乎要抽搐。

    这个结局,比千刀万剐还令他疼痛,他阴冷地朝焦致中一笑,干涸的嘴唇嚅嗫,道:“杀……杀了我吧……,给老夫一个痛快,叶侍学……”

    叶春秋却是对左右道:“立即带焦公去救治吧,尽力救活他,陛下要他活着。”

    说着,叶春秋抽出了腰间剑,看向了焦致中,焦致中方才脸上还露着谄媚的笑,可是此时此刻,笑容却是僵硬,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叶春秋,身如筛糠,道:“我……我是弃暗投明哪,我……”

    叶春秋却又将长剑收回了腰间,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可惜,你的弃暗投明却是想要杀死本官的要犯,来人,带走焦芳,了结了他吧。”

    镇国新军们已是一拥而上,手提着长矛,毫不客气地将焦致中踹翻,几根钢矛一齐扎下。

    焦芳看着这一幕,眼见没有死透的焦致中还在发着哀嚎,心已是凉透了。

    ……………………

    就在不久前,在京师的内城里,无数的官军已经冲入了焦家。

    可却是空无一人,而后,当有人发现了密道的时候,却发现密道出口已经被人用大石堵死。

    人跑了……

    焦芳带着叶春秋,带着太子,竟是不知所踪。

    搜检的官军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这岂不是说,叶侍学进了焦家,非但没有换回太子,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这搜检的官军不禁战栗,忙是匆匆地赶出去向朱厚照禀报。

    “陛下……焦府之中的人不知所踪。”

    朱厚照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所踪?

    便连凤撵里的张太后和夏皇后听到这话后,也是彻底地慌了。

    不知所踪就意味着焦府将所有人都耍了,这个老狐狸狡兔三窟,岂不是说……

    不肯抛头露面的张太后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掀开了帘子,露出了她冷峻的脸,这可是自己的孙儿啊,还有叶春秋……他舍身去替换太子,这份勇气,足以让人感动。

    而现在……焦家的人却都跑了个干净。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太后颓然,她万万料不到,刚刚有了得皇孙的喜悦,就又要经历失去的痛苦,锥心的疼痛令她无法呼吸,身侧的夏皇后也是娇躯一震,终于不再有所顾忌,放声抽泣起来。

    失魂落魄的朱厚照,此时脑子嗡嗡的响,他木然地到了张太后面前,张口想要说什么,张太后却是眼眶通红,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起了手,狠狠地煽了下去。

    啪,这一巴掌打得很瓷实,这天底下,众目睽睽,竟有人敢对天子下手。

    有人不禁发出了惊呼。

    朱厚照白皙的面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他忙是捂着脸,眼泪涌了出来,只听张太后厉声道:“你做的好事,你偏生要让这样的乱臣贼子位列庙堂,让这样狼子野心之徒居于帝侧。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先帝在天有灵,祖宗们若是泉下有知,似你这样荒唐,似你这样糊涂,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你……不配做皇帝,不配做先帝的子嗣。”

    这句话可谓极重。

    此时的张太后已是怒火滔天,素来聪慧和历来慈和的她,今儿却是全然不顾什么形象了,想到不知所踪的孙儿,素来雍容的她变得歇斯底里,全然不管这所有的人会怎么看。

    朱厚照心中大悲,又觉得惶恐,见张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又怕张太后在盛怒之下,身体有个什么好歹,他哀从心起,先是自己的儿子,接着又是叶春秋,竟是都不见了踪影……

    朱厚照一下子拜倒在地,道:“儿臣万死。”

    张太后咬着牙,厉声道:“都死了吗,你们统统都死了吗,这么多人,这么多文官武将,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所有人都给哀家去寻人,挖地三尺,也要将那恶贼搜出来,叶春秋和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不要活了罢,统统去赔罪!”

    愕然的禁卫和文武大臣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人道:“去清理那密道。”

    又有人道:“搜索各门。”

    无数人疯了一般地散开。

    只是在这时,一股惊雷自朝阳门外传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

    紧接着,焰火升腾而起,竟是照亮了半空。

    惊雷……是惊雷?

    朱厚照还跪在地上,却是扭着头,看着那半空升腾起的火焰,他一下子想起,是手雷,是手雷的声音,那里……那里怎么会有手雷?

    朱厚照直直地看着夜空下的另一边传来的电光,猛地身躯一震,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在紫禁城里,他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声音,而现在,同样是这个声音,尤其是夜深,这……这……

    朱厚照没有再多迟疑,直接站了起来,厉声大叫:“马,取马儿来。”

    有人牵了一匹马来,朱厚照再不顾任何人,直接翻身上去,整个人犹如疯了一样大叫:“去朝阳门……去朝阳门……”

    对朱厚照突然的举动不明所以刘瑾连忙在下头劝道:“陛下,此刻……此刻……”

    朱厚照已是提了马鞭子,狠狠地一鞭子抽打在刘瑾的脸上,刘瑾哎哟一声,捂面在地上打了个滚,而这时,朱厚照已是绝尘而去。

    百官和禁卫们还未反应过来,却有人惊叫:“快,护驾……”

    于是无数人如疯了一样,有人骑马,有人步行,疯了一般尾随着朱厚照呼啸着朝朝阳门方向而去。

    朱厚照骑在马上,顾不得马上的颠簸,他整个人只恨不得立即出现在朝阳门外,坐在马上,他浑身哆嗦着,脑中划过了无数的念头。

    可能在其他方面,他十分幼稚,可是关乎于这种事,他却是绝顶聪明。

    何以那里会出现手雷?有手雷,就一定有镇国新军,那么……镇国新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五章:喜极而泣(第七更)

    朱厚照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埋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心里猛地升起一丝恐慌,若是……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朱厚照竟是发现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心中生出了悲意,也不知是为了朱载垚,还是为了叶春秋。

    这一次,怕是真正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又涌出了一股恨意,他想杀人,想要杀很多很多人,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受命于天,原来自己什么都无法保护,什么都不能如意。

    而恰在这时,一匹快马竟是自朱厚照的身边越过。

    竟有人策马脱缰,比朱厚照的还要快上一些。

    朱厚照有些恼怒,是谁这样大胆?

    这是天子的本能反应,因为对方实在有些纂越了身份,可是等朱厚照侧目看时,却发现一道风景。

    还真是令人忍不住目瞪口呆,只见邓健骑在马上,他显然不会骑马,竟是不敢去抓缰绳,脚踏在马磴子上无所适从,坐下的战马疯狂地奔跑,邓健便如扬起的篮球一样,颠一下,又狠狠地落回马鞍上,他死死地抓着马儿的鬓毛,每一次,都让座下的马儿吃痛,于是马儿奔跑得更加迅捷。

    此时的邓健,面色惨然,方才朱厚照说到朝阳门的时候,焦灼的他顿时也意识到可能叶春秋就在朝阳门外,他对叶春秋的印象……有些糟糕,看不惯,可是这些年的相处,既是结拜了兄弟,却也令他心中不禁牵肠挂肚起来。

    于是本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邓健也顾不得许多,焦急下,抢了一匹马就跑,谁晓得,这骑马远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清闲自在,一下子,他被马甩飞在半空,又自由地落体。惊魂未定,那座下之马的力道又将他狠狠地摔起。

    他给吓得有些面色苍白,看着前头的朱厚照,口里大叫:“让开,让开,要死了,要死了……”

    紧接着,马儿带着他,已是呼啸而去。

    朱厚照终于在这惊鸿一瞥之中,看清了邓健,他的心里不免有了一丝的暖意,想当初,三人在大同的返程中结拜,他不喜欢邓健,可是见邓健性急如此,令朱厚照又想起那一日结拜的情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是湿润润的。

    脚下的快马带着朱厚照飞快地奔腾,泪水被风儿吹干,然后他看到了洞开的朝阳门,果然……果然是在朝阳门。

    朝阳门的守备官兵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外头的异样,这才开了城门要出去巡查,现在见两匹马冲来,前头一个,如疯了一般,马上的人只是大叫:“让开,要撞了。”

    后头的人也分不清是谁,等官兵们惊魂未定的功夫,还未反应,两匹马就已呼啸着穿越了朝阳门的门洞。

    而在后头,他们惊愕地看到了乌压压的人马,无数的铁骑和数不清的人影朝着这里奔跑而来……

    砰……

    就在此时,邓健的战马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而后打了个趔趄,马上的邓健浑身的骨头已经散架,便如抛物线一般,被狠狠地栽倒在一丈之远,黑暗中,他发出了哀嚎:“哎呀,腿断了……”

    朱厚照已经勒住了马,这里没有任何的人烟,已有守备朝阳门的官兵到了,他们举着火把,等朱厚照勒住马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竟是无数的残尸,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而在远处的码头,许多艘的渡船依旧还在燃着余烬,朱厚照飞快地下马来,天色昏暗,即使是有人拿着火把,他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踩着一具具的尸首,也辨不清到底是谁。

    于是朱厚照像疯了一样,弯腰一个个地去检视,一个,又一个,不是,依旧不是……

    他心里冒着寒意,手脚冰凉,他已经不忍心寻找下去,他害怕自己翻过的尸首,会是熟悉的面孔。

    而邓健亦是一瘸一拐而来,他知道自己的腿折了,好在已经有过无数次折腿的经验,所以他忍着剧痛,看着这一地的尸首,禁不住想要滔滔大哭。

    死了?难道叶春秋这一次是死定了?

    这里当真如人间炼狱一般,谁也料不到,只是短短一些时间,这儿已成了人间地狱,邓健的心里冒出着可怕的念头,面如死灰。

    朱厚照渐渐地无力寻找下去,也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他抿着嘴,咬着牙,悲从心起,就在几月之前,三个人还在对天盟誓,虽然邓健是被绑着的,或许未必当初的盟誓都如朱厚照所想的那样美好,可是现在……三人只剩下了两个人……

    噢,还有皇儿朱载垚,我的天……他是朕的骨肉啊。

    即便是再怎样的没心没肺,令好不容易有了子嗣的朱厚照都将自己的骨肉看着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已经不只是他吹嘘的资本,而是他本性之中,本就有重情的一面,虽然这一面掩藏在他的玩世不恭之下,可是现在,想到那悲戚的后果,朱厚照无力得只想抱头痛哭。

    浩浩荡荡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朱厚照大叫:“搜,搜吧,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他感觉自己已经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看着同样面色惨然的邓健,他心中绝望地想,若是叶春秋当真死了,他还未成婚,是不是该烧十个八个美女给他?他在地下没有兄弟,这老二倒也算是深情厚谊的人,不妨一道……

    突然,在这拂晓时分,天色最是晦暗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响彻。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打断了所有的思虑,然后支起了耳朵。

    声音很熟悉,很亲切,犹如天籁之音。

    朱厚照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然后前方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银光。

    银光越来越多,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传出,朱厚照目瞪口呆地看着,看到在这一队队的人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

    在这熟悉的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襁褓,啼哭之声自是那襁褓中传出的。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第八更)

    是谁……

    对方的面目不甚清晰,可是这身材,这衣饰,令朱厚照愣了一下,他身如筛糠,然后喜出望外。

    是叶春秋,还有朱载垚。

    抱着朱载垚的叶春秋已是疲倦到了极点,他一步步走过来,认清了是朱厚照之后,有些头痛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朱载垚,这孩子,又哭了,而且襁褓里臭烘烘的,想必……

    把屎把尿,显然不是叶春秋的强项,叶春秋只得尽力地屏住呼吸,而看到了孩子他爹,他直接上前,一个箭步,便将朱载垚塞入朱厚照的怀里,呼……好受多了,终于可以闻到新鲜的空气。

    叶春秋贪婪地吸了口气,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朱厚照,叶春秋于是拜倒在地道:“焦芳谋逆,勾结倭寇,聚众七八百人,妄图劫持太子,臣幸不辱命,已将太子殿下救回,贼人死者十之**,其余逃窜之贼,已有镇国新军诸生员继续追击,明日大致便有捷报传来,幸赖陛下洪福,逆贼焦芳已为臣所擒获……”

    朱厚照死死地抱着朱载垚,他不嫌臭,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襁褓里扑腾挣扎和哭泣的朱载垚,还是感觉有些闹心,孩子这东西哪,远之不免想念,近之又嫌闹心,不过朱厚照依然喜悦,他呵呵……呵呵……的傻笑,看着还在努力挣扎,想要挣脱朱厚照的朱载垚,他那本是暗淡绝望的眼眸亮了:“叶爱卿,朕……朕担心死了。”

    他说着,目中泪光闪烁地道:“平安……平安……就好,好,很好。”他的声音颤抖,竟不知该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而此时,金鸡鸣晓,一道曙光如箭一般射破了阴霾,天光微亮,君臣人等,尽都狼狈,朱厚照这才看清了地上的尸首,有倭人打扮,有焦家的仆人打扮,他突然咬牙切齿地道:“那老狗在哪里,老狗在哪里?”

    叶春秋已是站了起来,他看着朱厚照,道:“陛下,此时理应前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报平安,陛下也该将太子殿下送回他的祖母和母亲那里。”

    朱厚照猛地醒悟,焦芳显然是逃不掉的,不错,说的不错,现在应当去见母后,把孩子交给担忧心碎的太后和皇后才对。

    朱厚照大叫道:“车,取车来。”

    还真有车,过不多时,有人牵了一辆车来,正是仙鹤车,朱厚照上了这四轮马车,旋即朝叶春秋道:“叶爱卿,随朕同去,待会儿母后必有话说。”

    远处,有人哎哟哎哟地发出哀痛声。

    朱厚照这才想起一起而来的邓健。

    这个家伙……朱厚照现在又觉得他挺讨厌啊,现在喜事临门,失而复得,这是多开心的事,你嚎叫什么?

    朱厚照最终却道:“来人,去搀邓爱卿上车,他腿折了。”

    “啊……邓兄的腿又折了……”叶春秋感觉惊诧,似乎邓二哥的腿,永远都和这位兄长过不去似的,叶春秋已经搞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有人搀扶着邓健上车,邓健虽是痛得嚎叫,脸上依然忍不住地有着惊喜之色,只是想到和天子要同车,又开始闹别扭,君臣岂可同乘一车?

    他便哎哎呀呀地道:“陛下,臣乃……”

    “好了,你可以滚下去了,步行吧。”朱厚照低头逗弄着朱载垚,板了个脸,毫不客气地道。

    邓健打了个哆嗦,然后红着脸,见叶春秋已给他放了一个位置,他只好挤了进去,低声地哎哟哎哟叫疼。

    马车动了,车里臭烘烘的,三人在这狭隘的车里,车上的玻璃窗外,可以看到无数的人流蜂拥拥簇着马车前行。

    朱载垚似是又熟睡了过去,只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朱厚照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只知道晕乎乎的,嗯,一下大悲,一下大喜,竟是茫然无措,显然是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可一边的邓健总是揉着腿,眼泪啪嗒啪嗒,哎哟直叫,令他不好说什么,只好板着脸道:“噤声。”

    邓健便咬紧牙关,一脸苦楚,不再做声了。

    反是叶春秋忙是蹲下来,捏起邓健的腿给他检视,然后道:“无妨,只是骨折了,回去用了白药,好生歇息一个月,大致就可痊愈了……”

    邓健点了一下头,幽幽叹口气,很是惆怅。

    叶春秋蹲下背对着沙发上的朱厚照时,朱厚照却发现,叶春秋的后襟竟被血水浸透了,身后是几个被火铳打的窟窿,也不知有没有伤得很深,可是鲜血还在缓缓溢出,朱厚照禁不住道;“老三,你受伤了呀,怎么不早说。”

    邓健惆怅地把脸别到一边去,这时候,他居然心里有了几分酸酸的感觉,自己的腿折得这样厉害,陛下也是冷言冷语,可是看到叶春秋受伤了,就……

    只是想到叶春秋伤了,邓健又不禁关心地看过来。

    叶春秋露出几分微笑,道:“无碍的,臣还受得住。”

    受得住……朱厚照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怎么受得住?这一看就是火铳打的,朕亲眼看到神机营的火铳能将人打死,你倒是无事……”

    倒是叶春秋这才看清了朱厚照,却见朱厚照的脸上,有一道鲜红的手掌印。

    呃……

    “陛下……的脸……怎么了?”

    朱厚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估计还有些淤肿,方才母后情急,想必是已经彻底地慌了手脚,一丁点的面子都没有给他留,这一巴掌倒是打得当真是干脆利落。

    朱厚照只好捂住脸,一脸郁闷地道:“无妨,蚊子咬的……哎,你的伤要紧。”

    叶春秋反而道:“还是让邓二哥赶紧去接骨为好。”

    邓健却是龇牙咧嘴地道:“陛下要紧,陛下要紧,陛下若是再不消肿,有失君仪……哎哟哟……哎哟哟……”

    而这时,马车里又传来了朱载垚的啼哭声,他又醒了。

    马车徐徐过了朝阳门,无数的军民拜倒在了道旁,眼看着圣驾过去,听着那马车里的婴儿哭啼声愈发嘹亮。

    …………………………

    看到大家对老虎的关心,特意又给老虎投月票和打赏,还有那许多的留言,就是为了告诉老虎,好好休息,大家都一直会支持,老虎真的很感谢,谢谢大家能理解老虎,打针吃药后,老虎的牙痛已经好些了,虽然大家叫老虎休息,但是老虎也不好把请假当习惯,就算昨天请假,也是迫不得已之举,今天醒来后,虽然牙还是痛着,有点晕晕的,但是脑袋总算还能思考的,大家体谅老虎,老虎也不能借此就懒惰,今天写得比以往更慢更累些,总算又是八更完成了。现在老虎也能安心地去休息了,最后还是很感谢大家!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七章:大悲大喜(第一更)

    此时,天已经大亮,京师之中次序渐渐稳定下来,马车没有去焦府,而是折道紫禁城,张太后和夏皇后已经得知了消息,若一直呆在焦家附近,终究是不像样子。

    等到朱厚照的马车过了大明门的时候,便已有人在此等了。

    朱厚照下了车来,众人纷纷拜倒行礼,他手中抱着的孩子顿时成了万千人瞩目的对象。

    张太后已经在大明门这儿等着了,夏皇后则是搀着她,此时听到那嘹亮的哭声,张太后身躯一震,已是箭步上前,一把将朱厚照怀中的朱载垚抢过,见朱载垚在襁褓中挣扎,天知道这一夜受了多少苦,一时泪眼便止不住地泪如雨下。

    朱厚照和叶春秋上前对张太后行了礼,张太后抬目,看了一眼朱厚照,再看叶春秋,只是泪眼带笑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好得很,好得很哪。”

    说罢,又将朱载垚抱得更紧,恨不得将朱载垚连在一起,永远离不开自己的视线,盼了这么久的皇孙,差点以为没了,如今失而复得,这种大悲大喜,起起落落,令她对朱载垚更加的怜惜和疼爱。也只有紧紧地抱住朱载垚,才感觉皇孙是真的平安回来了,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眼泪又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是先帝的血脉,是皇帝的太子,是咱们大明朝的希望,从此之后,再不容有任何的闪失了,以后就让他在寿宁宫吧。”深吸一口气,张太后继续道:“往后要小心照看,定要小心,一丁点都不容有失,要有五个奶娘在侧,随时相互监看着,让小橙子专门负责盯紧他,小橙子……”

    这小橙子而今乃是张太后心腹的心腹,此时听到让自己去伺候‘皇嫡长子’,心里一阵激动,跟在太后身边固然是好,可是谁都知道,跟着未来的万岁,这才是真正的前途在望,他忙是趴在地上,匍匐着道:“奴婢敢不尽心竭力。”

    张太后抬眸,迎着那高高的城楼,城楼后曙光初露,炫着光晕,使张太后的面颊上滑落的泪也多了几分彩色,她xiong脯起伏,旋即咬着下唇道:“皇帝,你的脸上无碍吧,是哀家不好……”

    朱厚照一脸懊恼地摇摇头:“儿臣无碍的,是儿臣以前误信了焦芳,而母后只是忧心太子情急,哎……”

    张太后抿抿嘴,目光才落在叶春秋的身上道:“叶爱卿,你是如何?”

    在这大明门,确实不该是说话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张太后紧紧抱着朱载垚,却又不肯摆驾,叶春秋只好大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期间有太多太多的惊心动魄,却是被叶春秋用平淡的口吻说出来,即便如此,却也足够令人揪心,一旁也陪着张太后的张鹤龄禁不住道:“叶贵人真是有皇天护佑啊。”

    叶春秋抿嘴,忙道:“是太子殿下洪福齐天。”

    “是啊,是啊,我家的垚儿洪福齐天,将来哪,一定能福泽天下的。”张太后喜不自禁,有了孙儿,就自然也就顾不得儿子了。

    朱厚照的心中还真是有着微酸。

    说也奇怪,这朱载垚到了张太后的怀里,也不再闹腾了,竟是奶声地发出咯咯笑声。

    张太后凤颜大悦,朝向叶春秋道:“叶爱卿,陪哀家去仁寿宫坐坐吧。”

    说罢,她摆了凤驾与夏皇后抱着孩子同撵而坐,朱厚照也就不坐车了,和叶春秋步行,其余人自是告退,唯有寿宁侯和建昌伯二人跟着要凑热闹,上次叶春秋让他们兄弟二人狠狠赚了一笔,足足几千两。

    不过这笔银子,叶春秋却觉得花得值得,面对这么个大金主,张鹤龄一副很‘幸福’的样子跟着叶春秋,时不时地傻乐,一旁的张延龄捅捅他的腰,大概是自己不好说什么,想让张鹤龄说几句,张鹤龄便笑嘻嘻地道:“春秋真是贵人啊,真是贵人啊……”

    他反复地说着,又觉得没什么话头,待到了仁寿宫,朱载垚自是被人抱去洗浴和喂食了,叶春秋坐下,便见张太后幽幽叹口气道:“现在事后想想,还是觉得吓人,那焦芳,可拿住了?”

    叶春秋道:“已经拿住了。”

    “这就好。”张太后冷着脸道:“此次镇国新军有大功,哀家呀,只是个女人,也没什么可赏的,命人犒劳吧,噢,哀家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一些酒食,命人给送去。”

    叶春秋一脸错愕,呃,虽然能吃到太后的做的菜,那可算天大的赏赐,可是这让叶春秋不禁想起了许杰包的饺子,吃了保准不会想吃第二次的玩意,这张太后乃是太后,她做的饭菜……

    见叶春秋那古怪的表情,张太后却是笑了,道:“你倒是放心,当初先帝在的时候,要节省宫中用度,宫里要做出表率,哀家可是亲自领着宫娥下厨和织布的,总不会让你们受苦即是。”说罢,她侧目看了夏皇后一眼,道:“皇后也去,镇国新军救的是皇后的孩子呢。”

    夏皇后已是调整了心态,站了起来,到了叶春秋面前,竟是屈膝要行个福礼,吓得叶春秋忙是站起,又不敢搀扶她,忙是侧身要避,便见夏皇后郑重地道:“多谢贤弟,否则垚儿若有不测,本宫也没法儿活了。”

    叶春秋只得还礼道:“皇嫂莫要如此,臣弟万万不敢当。”

    朱厚照反而在旁笑了:“不必对他客气,朕和他是兄弟,这是他该当的,呀,春秋的伤如何了,得叫御医看看才好。”

    张太后和夏皇后方才知道叶春秋身上带了伤,忙叫了御医来,到一旁的侧殿里诊视,朱厚照也跟了去,便见御医将叶春秋的上衣脱下,那防弹的里衣颇为厚重,几个铅子嵌在里衣里,不过后头的肌肤却已是烫伤了,有一枚铁丸破了礼衣,嵌在了叶春秋的背脊上,鲜血将他的伤口和里衣黏在一起,撕下来的时候,叶春秋不由龇牙咧嘴,朱厚照在一旁背着手踮脚来看,也是触目惊心。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八章:圣眷(第二更)

    待处理了伤口,敷了药,在仁寿宫陪着张太后用了早膳,叶春秋已是又困又乏,看起来非常的憔悴疲倦,朱厚照便道:“要不,老三就在暖阁里将就着打个盹吧。”

    叶春秋想了想,却是道:“臣去东阁里歇一歇吧。”

    告辞之后,叶春秋径往东阁,此时杨廷和已来当值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关心地道:“昨夜的事,老夫也听说了,叶侍学再立新功,可喜可贺。”

    叶春秋只是平淡地朝他拱拱手道:“下官在这里将就着歇一歇。”

    杨廷和很是善解人意地道:“噢,这样也好,我请人去将隔壁的书阁收拾一下,就怕委屈了叶侍学。”

    他忙是热情地寻了两个宦官,命人去收拾,道:“叶侍学要不要喝一口茶水?”

    叶春秋已是疲惫不堪,摇摇头,要去隔壁的书阁,走了两步,叶春秋突然驻足,他回眸一眼,道:“杨学士。”

    “嗯?”杨廷和抬眸,朝叶春秋笑了笑:“不知何事?”

    叶春秋只是道:“杨学士理应……对焦芳很是了解吧。”

    “啊……”杨廷和料不到叶春秋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依然行礼如仪,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噢,多少了解一些。”

    叶春秋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往书阁去了。

    杨廷和一定是很了解焦芳的。

    他在东阁里,一直在觊觎进入内阁的机会,显然资历最浅的焦芳,就是他的目标,叶春秋深信,杨廷和一直惦记着焦芳,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时机,似他这样的人,一定将焦芳已经琢磨透了,这天底下,若说还有人真正了解焦芳,那么就非杨廷和莫属了。

    既然如此,叶春秋心里想,那么杨廷和会猜测到焦芳会狗急跳墙吗?理应会的,连自己都察觉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怎么可能全然不知?

    那么……叶春秋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何……杨廷和事先没有任何的示警?自始至终,他都像是没事人一样。

    叶春秋想到这里,心里生出了寒意,杨廷和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心机更加要深许多,他不是焦芳那般,虽也精明无比,却因为聪明过了头,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属于那种自鸣得意的人。

    叶春秋什么也没有说,此时过于疲倦,直接和衣睡下。

    隔壁的东阁,在这很普通的小公房里,杨廷和照例又和往常一样提笔练字,可是笔蘸了墨,那毫尖却是落不下去,他若有所思,低声呢喃:“倒是很有意思……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他抿抿嘴,方才落了笔,只是今日的字,写得似有不顺。

    ………………………………

    叶春秋起来时,已到了正午。

    暖阁那儿有宦官来,道:“陛下请叶侍学去进膳,是小厨张罗的。”

    叶春秋起来,请人取了清水和青盐洗漱之后,方才动身,少不得还要去向杨廷和告辞,杨廷和很是欢喜地道:“叶侍学的圣眷实在令人羡慕。”

    叶春秋莞尔一笑道:“杨学士谬赞。”

    接着动身抵达暖阁,暖阁里已上了酒菜来,朱厚照却趴在案牍上提笔皱眉,抬目见了行礼的叶春秋,道:“你来,朕正要问你。”

    叶春秋便上前道:“陛下怎么了?”

    朱厚照道:“朕在琢磨镇国新军的徽章呢,你上次不是说镇国新军要有别于人,需设军旗以示区别吗?朕左思右想,也没个好主意,是你和他们救了垚儿,朕不能再懈怠这件事了,嗯,朕再想想。”

    却见朱厚照的御案上,已是绘了许多的草稿,有老虎、有豹子,朱厚照捡起那张豹子的草稿道:“朕本来最喜的是豹子,可是自老三空拳打死那只豹子后,朕就觉得豹子不厉害了,用在镇国新军那儿也不合适了,嗯……朕还要再想想,再想想才好。”

    他眯着眼,继续道道:“狮虎也不妥,朕不喜欢狮虎,太愚钝了,狼吗?狼如何?”

    叶春秋想了想,道:“一切凭陛下做主。”

    朱厚照搁笔,皱着眉头道:“那也不好,不妨……”他想了想,哂然一笑:“朕再思量思量,先用膳再说。”

    朱厚照心情显得颇好,进膳时不免说到邓健:“那个家伙,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瘸了,哈哈……在御医院嗷嗷的叫,像杀猪一样。”

    叶春秋悻悻然道:“臣弟该去看看他。”

    朱厚照立即道:“别去看,看了他不乐意的,他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丑态的,权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春秋不禁抬眸看着朱厚照,心里想,在这一点上,朱厚照倒是也有熟谙人情的一面。

    进过了午膳,吃了几口茶,叶春秋便要告辞了,朱厚照却是叫住他,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老三……”

    “嗯?陛下有何吩咐?”叶春秋朝朱厚照行了个礼,只见朱厚照的反应很是别扭。

    朱厚照突然释然一笑,道:“朕谢谢你。”

    呃……

    很难得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真挚的话,叶春秋双手一揖,只莞尔一笑,便扬长而去。

    叶府这儿,早已是炸开了锅,从叶老太公到叶景,再到各种的亲戚,一直都在中门前等着叶春秋回来,王家和谢家的人也早已经派人来问了,等叶春秋坐着车回来,下了车,平日连走路都显得颤一颤叶老太公,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忧心地在叶春秋的身上摸索,边道:“没事吧,没事就好啊,真真是吓死了,来,进里头说,都让开,让让。”

    众人拥簇着叶春秋回到宅里,还未歇下,便有个管事打扮模样的人来道:“我家老爷和谢老爷一直催问,叶姑爷回来没有,叶姑爷无碍吧,若是无碍,小人正好回去复命。”

    叶春秋便道:“烦请告知恩师和谢公,就说无碍的,请他们不必担心。”

    这主事方才匆匆地离开走,叶春秋抬眸,看着叶老太公、叶景、三叔诸人都围做一团,一个个热切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感动,却又有些烦恼,话说……亲戚太多,似乎也是一个麻烦。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九章:欣欣向荣(第三更)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少不得家人们的嘘寒问暖,好不容易从家人们的‘关怀’下摆脱出来,身体依然疲倦的叶春秋终于能好好地歇息一番,在家歇息了一日,叶春秋的伤倒也大好了。

    叶春秋的身体好,一些皮肉之伤,休养了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到了第三天清晨,起来漱了口,照例是练剑,一般情况下,正气喘吁吁地练完剑的时候,叶东就会如往常一样,大致地将家中的事禀告一遍。

    不过今儿一早不太一样,叶东带来了叶家阖族的人丁簿子,各房现在已将人丁汇报,由叶东造册。

    而所有的人丁,尤其是年轻的男子的意向也在其中。

    这个时代,你要做什么,当然不是想当然的,大多是长辈们来决定,所以那些后辈虽然多在浙江,可是真正做主的却是在京师的叔伯。

    他们的意向让叶春秋感到有些奇怪,叶春秋原以为,许多人会选择让自己的子弟去读书,毕竟读书进学,得了功名,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选择,可事实上,一百三十九个叶家子弟里,愿意让他们去读书的也不过七八个而已。

    至于其他的,有人想让自己的子弟去医馆,有的宁愿让他们去镇国府里当差,有人想去镇国新军,有的想去亲军,不一而足,绝大多数人都很‘现实’。

    看过之后,叶春秋不禁莞尔笑了,其实功名之路,虽能改变命运,却也是最难的,三年一考,也不过百来个进士而已,而大明的读书人何止是数十万,若只是想得个秀才,为此努力半辈子似乎也不值当,相对来说,去做武官,或者依托于镇国府、医馆去做些买卖,似乎不算是糟糕的选择。

    叶春秋大致地看过之后,便把人丁簿子交回给叶东,道:“这件事,你来安排吧,他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只是,得从底层做起,别把人养得骄横了就是。”

    叶东颌首:“是,少爷。”

    他是个很忠厚的人,转身便拿着簿子准备离开忙事情。

    叶春秋突然道:“东叔。”

    “啊……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叶东愣了一下,随即回身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便抿嘴笑道:“东叔不是也有两个儿子吗?也在名册中吗?”

    叶东便笑道:“是,我是不指望他们进学的,太调皮了,不是读书的料子,一个有幸中了县试的童生,就想让他去镇国新军里历练,另一个打算让他去镇国府里做事。”

    叶春秋颌首:“好吧,谁都想金榜题名,可是好高骛远也未必是好事。”

    叶春秋说罢,便动了身,赶去镇国新军大营,镇国新军的操练依旧没有搁下,只是现在的操练,不再只是起初时的炼体和刺杀了,而今又多了许多项目。

    等到操练解散,众人纷纷来见礼,叶春秋一一应下,正午的时候,宫中的赐宴便到了,几十个宦官,提着一个个的食盒到了营中,众人都知道是宫中的赐宴,心中不免兴奋不已,只是长期在营中守规矩,倒也镇定地摆出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如往常那般各自安静地蹲着用餐。

    叶春秋也尝了这宫中的美食,似乎口味还过得去,这令叶春秋不禁感慨,张太后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过一人也张罗不了这么多,怕是有不少人做帮手吧。

    这几日都在镇国新军和镇国府里忙碌,极少去宫中,镇国新军的招募已经摆上了日程,叶春秋打算将一百人扩编为五百人,兵贵精不贵多,这是他的原则,至于挑选兵源,却是慎之又慎之事,除了一部分叶家的子弟,还有一些优先招募的人手,比如大同府的生员就要优先招募,那儿遭了灾,不少读书人生活窘迫,优先招募大同府的读书人,也算是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镇国新军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需要求爷爷告奶奶来招募新兵了,而如今,招兵的榜文放出去,应募的地方顿时一副水泄不通之景,这招募的标准,自然也就变得严格了一些,宁缺毋滥,这是叶春秋的原则。

    镇国府那儿,也已有了新气象,太后以修建寺庙的名义,令工部征发了一些民力,而这些人力却被镇国府劫为了私用,用于建设镇国府,有了充裕的人力和匠人,一些重要的工程很快便修建完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钢铁的作坊,一个木艺作坊,一个沙发作坊,一个机械加工的作坊,还有漆坊。

    有了这个,就意味着车坊这儿可以开始卯足了劲头生产了,因为之前就已经培养出了一批匠人,而且这里的作坊待遇不低,所以一旦开始招募学徒,亦是万人空巷,银子只要给够,自然不愁没有人力,数千上万的学徒搭配上七八百个熟练的匠人,开始充斥在造车的产业链上,快速地生产起来。

    学徒虽然初来乍到,不过各个作坊采用的是流水生产的方式,这就导致每一个工位大致只需做一件事就可以了,有人负责拧螺丝,有人负责装弹簧,有人负责装轮,这样的工作,其实并不需要三年五年的时间去适应,基本上老匠人们指导几天,就可以独当一面。

    正是因为人满为患,导致整个镇国府显得有点乱哄哄的,不过到处是忙碌的人们,倒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一些工坊附近的土地,而今也开始租售出去,城里的一些商贾,也愿意在这儿用高价买地,这儿可和其他地方不同啊,无论是匠人还是学徒,可都是有薪俸的,或多或少而已,他们成日要做工,其他的事暂时也顾忌不上,这和农户不一样,农户且不说没钱,就算是有钱,大多数也是自给自足,一年到头,到市集里买的东西,大概也不过是一些针线,几匹布,或者是去铁匠铺子里修一修自己的农具,可是在这儿,一个学徒的消费能力可能抵得上十几家农户。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章:大礼(第四更)

    一群年轻力壮的人下了工,都喜欢喝两杯水酒解乏,有的人想给家里的女人寄一些时兴的绣花鞋或是扯几匹布回去,甚至连卖书的也有,这儿的学徒愿意识字,倒不是因为好学,只是在这儿,识字和不识字不一样,会算数和不能算数也不同,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看些能看得懂数据和图纸的匠人,往往薪俸很高,待遇也是不错,做事也轻省,反观寻常的学徒,两眼一抹黑,只有做苦工的命。

    因此不少人自发地去读书写字,这儿的夜校一到夜里,就是人满为患,虽然教授知识的只是一些老童生,没什么前途,许多人授馆在其他地方不过是得几斤腌肉而已,而在这里,却是另一种方式,许多老先生赶到这儿,随便租赁一个屋子,门口放一个碗,进来愿意听课的,便丢几枚钱进去,足足讲一个时辰,便散课,明日你来不来,也与他们无关,不得不说,有了这个需求,倒是让不少授馆的穷先生寻到了一个出路,现在镇国府这儿,各种名目的夜课班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虽然教授的都是一些粗浅的知识,基本的识字和算数而已,可在这儿,却是很受追捧。

    造车养活了许多人,而这些养活来的人,同时也渐渐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叶春秋一直忙着学堂和研究院的事,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半月之后。

    这个时候,大婚之期已至,接着便是礼部的官员登门,自是安排礼仪的,毕竟是赐婚,是天下人的表率,怎可轻忽怠慢?因而现在的叶家,已有礼部的官员入驻,这儿该做什么,那儿要装饰什么,指手画脚的,倒是叶老太公很稀罕这位礼部来的大人,毕竟人家除了为了宫中的,也算是为了叶家的体面嘛,于是整日在这府里跟着那礼官瞎转悠。

    越是这个时候,叶春秋越是无语,婚礼的前一日,叶春秋心情不免激动,却受命入宫,朱厚照早已精神奕奕在此等候了,他在暖阁里,显得格外的神气活现,道:“老三,婚礼筹措得如何了?”

    叶春秋道:“陛下,已经妥当了。”

    “这就好。”朱厚照颌首道:“明儿就是你的大婚之期,朕这个做兄长的啊……”说到兄长二字,朱厚照不自觉地抬头挺胸,挺得意的。

    心里不免转过许多的思绪,虽然朕不如你,可朕是你的兄长哪,有一句话不是说吗,长兄如父,咦,好像这个是得等你爹过世之后才能说的,话又说回来,朱厚照突然有个莫名的猜想,这若是将春秋的爹弄死了,岂不……

    这个好像很有诱惑力啊,不过也只是一想而已……

    朱厚照总是脑洞很大,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自己跳跃式的思维了,倒是适时地想起了正事,忙端正自己的思绪,对着叶春秋笑道:“三弟,为兄平时也没给你什么好处,倒是尽都仰赖你为朕鞍前马后,朕就在想,明日该给你一份大礼,你不必多问,你现在问,朕也不告诉你,总而言之,你明儿等着接恩旨吧。”

    朱厚照想到要送给叶春秋的大礼,很得意开心地露出个大笑脸,旋即又想到一件事,转而收敛起几分笑意,认真地道:“镇国新军要扩招了是吗?”

    叶春秋也不知朱厚照所谓的大礼是什么,他倒是不敢有什么期待,反而有点儿……

    怎么心里凉飕飕的,但愿不是什么胡闹的东西,这是婚礼啊,人生三大得意的事儿之一,请来了这么多宾客,若是小皇帝又来玩一票大的,那就真的坑死了。

    见朱厚照又正经起来,叶春秋方才松了口气,道:“是啊,打算扩编五百人,臣弟已经上了章程了,陛下没有看吗?”

    朱厚照便道:“自然是看过,五百人太少了一些了,不过无妨,一切由你,朕信得过你嘛。”

    和朱厚照又说了一些镇国新军的事,叶春秋便动身告辞,婚礼要忙的事多着呢,想到从此之后,王静初便过了门,不用如以前那样见个面也千难万难的,叶春秋便乐呵呵的,心里想到那张端庄而娇俏的脸,不由生出一丝暖意,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临走之时,朱厚照禁不住又提醒:“记着啊,等朕的大礼。”

    叶春秋又是汗毛竖起,后襟发凉,吓得叶春秋腿肚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朱厚照是个什么人呢,历史上偷偷溜去关外打仗,躲到街上去劫掠民妇,大致上,属于那种永远只会给人惊,却很难给人喜的人。

    不过……正经起来,其实也还算正常,可是不正经起来……那就是个十足的坑货了。

    叶春秋一肚子的又惊又怕,很不想自己的婚礼之中有什么遗憾,可是想到朱厚照说到大礼时那贼贼的样子,而且如此慎之又慎的提醒,叶春秋有种莫名的预感,明儿必定是要大吃一惊……

    造孽啊这是。

    对于朱厚照,叶春秋很多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匆匆地回家。

    回到叶府,只见那礼部来的周郎中正在堂中一再告诫着迎亲的事,如何迎亲,应当说什么,叶老太公要在哪里等,叶景当如何,这炮仗放多久。

    叶老太公倒真的是听得如痴如醉,想不到有这么规矩啊,比乡下的规矩还多,这规矩越多,他越是喜欢,气派啊,小门小户迎亲有这么多规矩吗?当然没有,此次婚礼,就是叶家向人宣告的时刻,咱们叶家,发迹了!

    叶春秋回来,先作揖朝叶老太公行礼。

    老太公便绷着脸道:“春秋呀,你这样作揖是不对的,理当将右手往外翻一些,拇指要翘高,身子再倾一些,这是周大人说的,周大人的话,很令人服气啊,咱们叶家啊,现在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噢,不对,用周大人的话,叶家也算是高门巨族了,这行礼如仪的规矩,得立起来,你要做起表率,从此往后啊,叶家的子弟……”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一章:抱得美人归(第五更)

    “大父,孙儿乏了,得去歇一歇。”叶春秋遇到这种问题,就不免头疼,高门巨族……我去,换做是自己以前的脾气,非要打死这个周郎中不可,什么不好教,教大父这东西,往后受罪的肯定是自己。

    叶老太公倒是关心起来,不由道:“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叶春秋忙是摇头,敷衍了几句,乖乖地回到后园去。

    “这孩子。”叶老太公又恢复了一脸风淡云轻的‘尊贵’样子,呷了口茶,才慢吞吞地对坐在一旁的周郎中道:“他呀,除了爱读书,乖巧了一些,其他的呢,就乏善可陈了,好在品行尚可。”

    这周郎中早就摸透了叶老太公的脾气了,故意‘压一压’自己的孙儿,不就是等着自己‘反驳’吗?

    周郎中已经反驳过几百次了,跟着这位叶老太公交涉,其实挺折腾人的,却不得不表态度了,忙道:“破虏侯实乃人中龙凤,文武双全,太公实在太谦虚了。”

    “呵呵……”叶老太公很谦虚地笑了笑:“是吗?谢周郎中夸奖。来啊,换茶,将王家昨儿送来的那岩茶取来,招待尊客。”

    周郎中当然知道王家指的是谁了,不过倒是有点懵逼,他现在才知道,这叶老太公居然还藏了一手,真正尊客的茶还没拿出来呢。

    次日清早,叶春秋便被人催促着起来了,才只是三更天,他便被人催着换了新郎的新衣,一切礼仪都是准备好了的,他不过是经人提点走一遍程序罢了,看着天色还早,所以洗漱之后,便穿着新衣先陪叶老太公等人吃了一碗面,而一些叶家平时交好的人,也早就来了,

    这儿不是乡下,所以也难寻什么左邻右舍帮衬,因此张晋、陈蓉便带着一干同乡来了,里里外外做好招待,厨房那儿也已冉冉的升起了炊烟,因为要大宴宾客,至少是上百桌的酒菜,所以从昨日就开始生火,不断地做着酒菜,而后再用蒸笼装着,等到上菜时热一热就好。

    叶景显得很高兴,见叶老太公把张晋、陈蓉二人拉了去,说着待会儿陪叶春秋去迎亲时的一些规矩,父子二人才很难得地有了一些独处的时间,叶景满心欣喜地看着叶春秋,手拍在叶春秋的肩头道:“终于要成家立业了,不容易啊,春秋,爹真的很高兴,看着你如此,爹……高兴啊……”

    他说着,眼眶发红起来,似乎想到了许多的心事,叶春秋深深地朝他作揖:“没有父亲,就没有儿子的今日,养育之恩,纵使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父亲……今儿是高兴的日子,请不要再哭了,理应笑才是。”

    叶景还真的破涕为笑了:“爹这是喜极而泣,这可不同,好吧,快去将静初接回来,咱们一家人啊,往后好好的过日子。”

    叶春秋点头称是,便注意到了叶老太公板着脸正在给陈蓉和张晋二人洗脑:“到了王家那儿,要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王家也是高门巨族……最在乎规矩的,来来来,我教你们如何行礼作揖。”

    张晋挠挠头道:“这个我会啊。”

    叶老太公和张晋、陈蓉二人早就熟稔了,基本也是当自家子孙那般看待,也就不会对二人讲究什么客气:“你们懂什么,这行礼如仪,和你们平时那样泛泛的作揖不同的……”

    叶春秋咂咂舌,忙是装模作样地一旁去和叶东交代一些府上的事,叶老太公眼尖,便朝他招呼道:“春秋啊,你也来看看,老夫要亲自做典范,我这儿还有许多规矩呢。”

    叶春秋假装没有听到,还在和叶东咬着耳朵。

    张晋本在那苦着个脸,现在见这火烧到了叶春秋的身上,立即喜上眉梢,也加大音量道:“春秋,春秋,你大父叫你呢。”

    声震瓦砾,叶春秋恨不得立即把张晋这孙子埋了,却只好乖乖地到了叶老太公的跟前,却见老太公正色道:“不许苦着脸,要笑,可也不能学你这同窗这样的笑,此人笑得太猥亵了,哎,生得不好,太粗犷了,有辱门楣,他就不必去迎亲了吧,王家人看到,只怕要吓着的。”

    张晋不笑了,脸憋得难受,道:“其实我不丑,别人都说我有魏晋之风,竹林七贤就是我这样的,太公,你说话该委婉一些。”

    叶老太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竟脱口下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只好道:“哎,丑一些好,丑了好着呢,你看我家春秋这样俊秀,其实也有诸多的烦恼,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冲之;行高于人、人必非之也,就因为生得好,惹来多少事,乖,别气了,丑了好,老夫就喜欢丑的,话又说回来,就算丑了,那也与你无关,那是你爹的事,尔父娶了丑媳惹的祸……”

    滔滔不绝的叶老太公完全没看到身边几人,额头上那不约而同皱起的黑线。

    闹腾了足足小半时辰,叶春秋感觉这真是比练习炼体术还要难受一些,好在这时候吉时差不多到了,叶东带着人点了炮仗,叶春秋才带着一干人出去。

    门口早就备好了高头大马,而且还是当初朱厚照赐给叶春秋的那头大白马,这白马今儿挂着喜庆的红绸布,显得既神骏无比又亮眼,陈蓉和一脸郁闷地为牵马,其余一干人拥簇,本来邓健也该跟着去迎亲的,可惜瘸了腿,倒是钱谦早就来了,忙里忙外地帮衬着,他年纪大一些,所以没有跟去迎亲,只跟着躲在小厅里的邓健那儿闲坐喝茶。

    一路上,敲锣打鼓地往王家而去,好不热闹。而王家那儿,在京中也有别院,是当初王华在这儿为官时就置办的,王静初刚来京师的时候,因为宅子许久没有人住,所以一直借住在谢家,现如今因为大婚,王家人又好生地将这宅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到处也是张灯结彩,喜庆无比。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二章:天作之合(第六更)

    王家的几个兄弟也已到了,绝大多数的朝中大佬也到了王家中聚集,他们毕竟和王华的交情好,自然作为女方的宾客,一干人也是好不热闹,谈天说地的,专等那王家的新姑爷来。

    叶春秋在众人拥簇下到了王家门前,接着又是繁琐的礼仪,那周郎中早已是急得挥汗如雨,匆匆地赶到叶春秋身边‘指导’,这是什么礼,过门槛的时候又当如何,头头是道,叶春秋自觉得自己如提线木偶,这周郎中怎么说,他便怎么做,等进了门,便见到里头有许多熟悉的人,不少人上前,抱拳恭喜。

    叶春秋一一回礼,才踏入王家的大堂,在这大堂里,王华和王夫人各自高坐,两侧坐着重要的宾客,王家的几个舅哥以王守仁为首,都站在王华身侧。

    叶春秋很认真地上前,拜下朝王华和王夫人行礼:“见过泰山大人,见过母亲。”

    王华很欣慰地看着叶春秋,这个人,既是自己的门生,现如今,也已亲上加亲,他很喜欢叶春秋,也早已将他当做了半个儿子,忙是道:“不必多礼,起来,快起来。”

    王夫人也是满心欢喜,奈何这时候少不得要装作端庄的样子,很是难受。

    叶春秋又一一去向堂中高坐的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行礼,除此之外,还有刑部尚书张璟诸人,众人皆是面带喜色,一一说了句恭喜。

    谢迁不禁笑道:“春秋,老夫丑话说在前头,静初若是过了你家的门,受了什么委屈,你的泰山不好出面说什么,老夫的性情,你是知道,到时候少不得要寻上门去理论的。”

    叶春秋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忙道:“是,下官谨遵教诲。”

    刘健也不禁呵呵笑了:“快去迎亲,莫听他胡言乱语,你于乔要寻他麻烦,王公倒是第一个找你算账。”

    谢迁闻言大笑起来。

    李东阳则是很认真地看了叶春秋一眼,道:“春秋啊,今日是你成家立业之日,望你从今日起,要较之过往更稳重一些。”

    这是金玉良言,叶春秋忙是应了。

    拜见了王公和王夫人之后,叶春秋便在一行人的拥簇下到了内宅。

    这才是重头戏,到了闺阁下头,早有不少女眷在此相侯了,张晋便上前,叉着手道:“快请王家新娘子下来,新姑爷来了。”

    他吼声如雷,震撼全场。

    那阁楼上有人推窗,露出许多女眷的倩影出来,一个个咋舌:“呀,竟寻了一个这样丑的做伴郎。”

    张晋的脸就僵硬了,很是受伤,嗫嚅着退回去,陈蓉便文质彬彬地上前,斯文有礼地道:“新姑爷来迎亲了,只恐错了吉时,还请弟媳出阁。”

    那窗台后的女眷便笑道:“叫新姑爷来。”

    叶春秋便榻前几步,有礼地道:“春秋在此。”

    众人便夸赞:“新姑爷真是俊俏,才子佳人,正是天作之合,新姑爷可有喜钱吗?若是有喜钱,贱妾人等便少不得多费一些口沫,再多夸赞几句。”

    周郎中在后头,作为督导婚礼的礼官,他忙是上前,低声对叶春秋嘀咕道:“这……王家不合规矩呀,叫他们快一些,莫要错过了吉时……这是赐婚,不是寻常百姓家那样……哎呀,王公太放纵他们了,万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叶春秋只好道:“且等我去说一说。”

    “我来。”周郎中显得豪气干云,摆出了吏部郎中的架子,板着脸到了阁楼下道:“合卺之礼在即,吾乃礼部主客司礼郎中周伟弘也,佳期吉日,不可……”

    他说到一半,猛地天上突然泼下了一盆水来,直接灌顶,周郎中愣了一下,立即成了落汤鸡,周郎中呆着了,后头的话说不出来了,直接懵逼了。

    张晋便在旁哈哈大笑起来,道:“哎呀,周大人,这是我们浙江迎亲的习俗,哈哈……哈哈……”

    周郎中捶胸跌足,歇斯底里地跺脚道:“哎呀……怎可如此,此官配也,又非乡下嫁娶,需按周礼……”

    “又来了……又来了……”

    便见那窗台上,几个女眷果然又泼水下来,周郎中狼狈不堪,吓得屁滚尿流地来不及抱怨,连滚带爬地逃开。

    上头便传出一干女眷咯咯的笑。

    叶春秋怕闹出什么事来,只好上前道:“有喜钱的,就请诸位姐姐搀静初下来,到时自有厚谢。”

    “这才听话。”阁上有人银铃般笑着,须臾的功夫,一干女眷便搀着凤冠霞衣的之王静初下了阁楼。

    叶春秋为了不想继续节外生枝而误了吉时,连忙让人上前封了喜钱,又有人给他和王静初的手上送上了连在一起的红绸,叶春秋这才松了口气,在许多人的恭喜声中领着王静初出了阁,只是此时也看不清王静初的面容,在众人的嬉笑中,赶紧地出王府,好回家里拜堂。

    好不容易出了王家,搀着王静初上了花轿,叶春秋搀住王静初的时候,王静初身躯微微一颤,却很快适应,待上了轿子,叶春秋重新骑了马,又是敲锣打鼓地打道回府。

    而这时,接亲的队伍便壮大起来,起初是叶家人跟着叶春秋,而回去时,王家的不少亲眷也纷纷影从,一时街道上热闹非凡,叶春秋骑在这高头大马上,颇觉得春风得意,想到身后是跟着自己回家的王静初,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到了家里,门口早有许多叶家的亲戚在此等候了,接着鼓乐声响起,叶春秋下了马,待喜娘背了下了轿子的王静初,二人手上又拉着那根红绸,等进了叶府的大门,喜娘将王静初放了下来,喜娘这才伴在王静初的身侧。

    叶春秋和王静初并肩站着,接着,二人拉着那根红绸,身后随着起哄的众人,一路无阻地到了叶府主厅。

    主厅这儿,长辈们早在此久等,叶景坐上,那礼官周郎中已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地过来,扯着嗓子道:“吉时已到,拜天地了。”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三章:重赏(第七更)

    紫禁城里。

    张太后今儿也是早早起了,这是叶春秋和王家成亲的日子,张太后早对此期待已久,不过叶春秋明儿才能带着新妇来谢恩,所以今日这喜庆却离张太后很远。

    好在清早的时候,夏皇后过来作陪说话,倒是为张太后排解了不少寂寞。

    “那王家的小姐,性子温良,倒是和叶贤弟是良配,母后这桩赐婚,倒是好呢。”

    夏皇后笑吟吟地说着,说的都是一些喜庆的话,张太后便笑起来,道:“是呢,不过早听说他们是情投意合,哀家呀,不过是趁热打铁。不过……”张太后呷了口茶,绣眉轻轻皱着,继续道:“哀家总觉得,为何这清早起来,眼皮子总是跳呢。”

    夏皇后一听,忙说:“这是跳喜呢,春秋成婚,不正是喜事吗?”

    “是,你说的没错。”张太后也这样想着,却总觉得有那么点点儿不太对,却忙是掩了这一点点不对,正待要笑着继续跟夏皇后说话,却见那小橙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惊慌失措地道:“娘娘,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句大事不好,让张太后的脸色立即拉了下去,她立即拉长了脸,愠怒道:“这是怎么了?这样一惊一乍的?”

    小橙子哭丧着脸道:“方才……方才陛下说要抱太子,而后……而后……而后就抱着太子跑了……跑了啊……”

    张太后听了,倒是没有动怒,只是带着几分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道:“这皇帝啊,年纪也是不小了,而今也已为人父了,却还像是未长大的孩子,你看看,看看……就是喜欢这样荒唐,吃饱了撑着,赶紧哪,好生叫人看着去,他喜欢逗垚儿玩,就让他好好地玩,抱着跑就跑吧,先帝在的时候,也喜欢……”

    “是真的跑了。”小橙子欲哭无泪,拼命地解释:“一溜烟就走了,奴婢起初也只以为是玩玩,谁晓得……不见了踪影,打探之后方才知道……陛下带着太子出宫去了……”

    张太后刚刚还是哂笑的模样,一下子,脸上僵住了,朱唇还张着呢,竟是怔了很久才记起合拢,然后她豁然起来,惊慌地道:“这……这又是怎么了?这是跑去哪儿了……出宫……天……”张太后有些眩晕,几乎要支撑不住,忙是扶额:“哎……哎……哎……哀家的头痛得厉害,去找啊……去找啊,去叶家找,肯定在那儿,莫又要个什么闪失……哎……去叶家……”

    “奴……奴婢遵旨……”小橙子缩了缩脖子,很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责罚,忙是一溜烟地去了。

    夏皇后开始听说朱厚照带着太子出了宫,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可是听到张太后肯定地说是去了叶家,这才心中渐安了一些,无论怎么说,抱走朱载垚的是他的父亲,只是她这皇儿,不晓得会受什么苦,他父皇肯定是不靠谱的,自然……

    这倒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危,想到陛下出格的举动,再联想叶春秋成亲,多半是跑叶春秋那儿凑热闹去了,她虽然心里有些担心,却想到小橙子立即会带人去,也就安心不少,便忙是一把搀住张太后,道:“母后,你没事吧,母后先歇一歇,垚儿那儿,想必是不必担心的,陛下不会让他有危险的,何况有小橙子在……”

    “这做的是什么孽,哎……”张太后哀叹了一声,只能无力地坐了下去。

    ……………………………

    此时,叶春秋和王静初拜过了堂,差不多就该大宴宾客了,不过眼下却是到了叶春秋最是期待的环节,接下来该入洞房了。

    人生三大喜,其中便有洞房花烛夜,叶春秋此时有些激动,眼看着众人要拥簇着新人入洞房去,虽然叶春秋待会儿免不得要出来待客,可是想到待会儿的独处,叶春秋充满了期待。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道:“有圣旨,有圣旨来了。”

    一听圣旨,叶春秋倒是松了口气,他是怕了朱厚照,那份大礼,他可不敢要,小皇帝不靠谱啊,可既然是圣旨,这就不同了,说明陛下没来,只是委派了人来放旨意。

    可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却又听那声音继续道:“快,快,一对新人来接圣旨。”

    叶春秋只好领着王静初出去,只是……领头的一个,不是朱厚照是谁?他的身后则是刘瑾,此时一脸郁闷的样子,手上抱着一个孩子。

    叶春秋呆了一下,才满心惊讶地道:“陛下。”正待要行礼。

    朱厚照却是板着脸道:“朕……我乃镇国公朱寿,奉陛下之命,特来传旨意。”

    镇国公朱寿……又玩换马甲这么个把戏。

    叶春秋的脸已绿了。

    只见朱厚照进入了大堂,叶景忙是起身,不敢高坐。

    朱厚照却是正儿八经地拿了一份旨意来,念道:“敕曰:御弟叶春秋并命妇王静初者,天作之合也,御弟成亲,朕喜不自胜,心中又生隐忧,御弟有子乎?”

    这种半文不白的奏疏,叶春秋只要脑子没坏,就知道这多半是司礼监自己草拟的,和待诏房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叶春秋的心里此刻感觉像是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话听着很刺耳啊,这圣旨的大致意思是,虽然皇帝听说他这个御弟成婚了,不过皇帝心里却是生出一股疑问,入了洞房之后,叶春秋你能生孩子吗?

    叶春秋立即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听朱厚照接着道:“朕思虑再三,乃得一计,今赐朕之子朱载垚与御弟,乃诈称御弟之子,既为朕对御弟之大礼,亦乃是祝福璧人早生贵子也,只限一日,明日归还。”

    堂中的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这话的大致意思是,皇帝为此很担忧,所以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决定把自己的儿子朱载垚赐给叶春秋和王静初做儿子,你说是冲喜也好,说是其他也罢,嗯……限期一天,一天之后,儿子收走。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四章:洞房花烛夜(第八更)

    “陛下……”还未等叶春秋谢恩,堂中的邓健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了,顿时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吼,捶胸跌足道;“陛下……这太儿戏了。”

    邓健这个气啊,太子是什么人,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啊,储君怎么能送人做儿子呢?莫说是一天,就是一个时辰都不成啊。

    邓健真是气得想吐血,此时拜倒在地,恨不得想要滔滔大哭,陛下望之不似人君啊,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他是个有底线的人,只是这个底线,却被朱厚照一次次无情地撕开,每一次都如被强bao一般撕心裂肺。

    把自己儿子赏赐给叶春秋,亏得这天子想得出来。

    朱厚照却是板着脸道:“陛下?陛下在哪儿呢?陛下现在还在暖阁呢!我乃镇国公朱寿,是来传旨,顺道儿吃酒席的。”他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接着朱厚照朝刘瑾努努嘴,刘瑾会意,只好将怀中的朱载垚塞到叶春秋的手里。

    叶春秋下意识地接过硬被送过来的朱载垚,脑子还是有点发懵,不得不说,自从陛下说过要给自己送礼,自己就一直在琢磨送的会是什么礼,以朱厚照的尿性,多半不是送把刀就是送把剑,叶春秋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若是脑洞大开,送一匹豹子来,自己也认了,大不了作为新郎官的自己,再上演一出新郎打豹的戏码。

    可是叶春秋还是大大地低估了朱厚照的脑洞,他感觉自己永远跟不上朱厚照的思维啊。

    怀里的朱载垚,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旋即咯咯地笑起来,叶春秋傻不隆冬地看着他,他睁大眼睛亦是看着叶春秋,伸出粉粉的拳头朝着叶春秋要抓,叶春秋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儿子赐你一天……这算是冲喜吧。

    不过……叶春秋很悲哀地想,接下来理应会有许多人捶胸跌足,甚至……要撞柱子吧。

    真是难为了他们啊,叶春秋甚至想,若不是自己两世为人,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多半自己也受不住这样的折腾,看着朱载垚,心里有点疼,他妹的,你爹不管你了啊,你爹不是东西。

    哎……

    朱厚照此时,已是捋着袖子,心情愉快地道:“开席了吗?还不快请新郎入洞房?哎呀……锣鼓呢,锣鼓打起来。”

    接着锣鼓喧天,大家拥簇着叶春秋和王静初往洞房去,而叶春秋手里还抱着朱载垚,嗯……洞房花烛……虽然你很可爱,可是怎么看着,像是抱着一颗手雷一样。

    叶春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不容易捱到了洞房,叶春秋与王静初进去,进去之前,叶春秋抱着孩子,想塞给一个女眷,这女眷却睁大了眼睛,竟是一时找不到话,老半天才道:“奴……奴不敢的……”

    “……”看着其他人也是避之不及的样子,叶春秋只好认命地抱着太子进去。

    把门一关,深吸一口气,叶春秋决定不出去陪酒了,把朱载垚放到了新床上,朱载垚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叶春秋无语地看了笑得没心没肺的朱载垚一眼,视线终于落到了也坐在新床上的王静初身上,只见王静初的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叶春秋那本是带着郁闷的眼眸顿时变得柔和了几分。

    还是先揭开头盖要紧……

    叶春秋将身子微微挨近王静初,鼻子里能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很是惬意。

    叶春秋轻轻地揭开了头盖,一张绝美的容颜便乍现在他的跟前,本就天生丽质的王静初,今天作为新娘,经过了一番精致的装扮,更是娇艳无比,令叶春秋也有点看呆了。

    终于被掀开头盖的王静初,此时眼中如一泓秋水,盈盈地看着叶春秋,见叶春秋痴呆地看着她,俏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官人……”

    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在叶春秋的耳中听得心神荡漾。

    叶春秋已是挨近她,想要说点什么,只是……

    “咯咯……咯咯……”

    奶声奶气的笑声传来,王静初凝神,美目才落在了榻里一些的朱载垚身上,她眼眸里顿时焕发光彩:“这就是方才……”

    叶春秋感觉刚才的一切美好被那一声天真无邪的笑声给拉回了无奈的现实,忍不住抚额,叹口气道:“不错,是太子殿下。”

    “呀,好可爱。”王静初顿时生出了母性的光辉,一把将朱载垚抱起:“他身上很好闻呢,呀……他还对我笑……”

    “是呵……他对谁都笑的……”

    王静初没有被叶春秋的‘挑拨离间’而嫌弃朱载垚,反而称赞道:“呀,一点都不怕生吗?难怪是太子。”

    王静初说着,轻轻地将朱载垚搂在怀里,轻轻地摇着,朱载垚笑得更开怀了,咯咯乱踢。

    “呀,怎么湿湿的?尿了……尿了……快寻一块布来。”

    “噢,噢,好。”叶春秋忙是去寻了一条手绢,王静初替朱载垚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眨眨眼,开心地道:“这孩子很喜欢我呢。”

    由刚才,叶春秋不无嫉妒地看着朱载垚躺在王静初的怀里,现在又见王静初温柔无比地用手绢擦拭着朱载垚,有一种想冲出去把朱厚照揍一顿的冲动。

    深深地吸一口气,叶春秋才勉强装出一点从容道:“是呀,这孩子挺好的,嗯,快哄他睡觉吧。”

    王静初缳首,似乎听出了叶春秋的弦外之音,便又将朱载垚小心翼翼地抱起,在手上轻摇,接着道:“若是他夜里饿了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叶春秋叹口气,道:“饿了再说,总有办法的。”

    王静初这才垂低眼帘,充满母爱地看着朱载垚,边道:“陛下说,今夜他是咱们的孩子,这是圣旨呢,总得要悉心照顾的,莫要让太子殿下……嗯吃了苦头才好,他将来是君王,是未来的天子呢。”

    手忙脚乱之中,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外头的锣鼓声依旧没有停歇,天色总算暗淡下来,朱载垚总算是被哄睡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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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