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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章:我打你,我光荣

    叶春秋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很有一副比干、魏征附体的风采。

    我打了人,而且还打对了。

    为什么呢,因为我打的是乱臣贼子,是阉贼,阉党是不能干涉政事的,大家要讲道理对不对,可是这个刘宇呢,他勾结阉人,你说他该不该打。

    孔圣人教导我们,遇到这种不要逼脸的人,你不打不成。

    洪武太祖高皇帝说过,宦官干政的,死。

    先皇帝弘治还曾立下碑石,明令禁止阉人干政。

    有道理吧,有道理!

    这是读书人的最高准则,对付这些不要脸的,三天不打他上房揭瓦,不但要打,而且要大打,打死了没鞭你尸体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就是这样清清白白、单单纯纯的想法。

    所以叶春秋说,我无罪。

    此时此刻,所有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时代毕竟不是一百年之后东林党专权的时候,那时候读书人最眼眉吐气,说你是阉党你就是阉党,不是也是。这个时代毕竟凡事要讲证据的。

    就比如焦芳,他和刘瑾有暧昧,可是他的脑门上毕竟没有写着阉党两个字,他更不会将这一层关系提及,虽然会有人怀疑他和刘瑾有一腿,可是至少面子上,他却还是和阉人们保持着距离的。

    现在的刘宇也是一样,他虽然走的是刘瑾的门路上的位,可毕竟刘瑾和他不过心照不宣罢了,难道还满世界嚷嚷不成?

    甚至有时候,刘宇为了撇清一些关系,偶尔还要上书弹劾几个专权的太监呢,你说刘宇是阉党就是阉党,真把大家当白痴不成?

    叶春秋话音落下,显然并没有平息大家的怒火,反而一个个怒目而视,打了人说人是阉党就完事了?

    朱厚照也呆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心里也佩服叶春秋这家伙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打了人,还如此淡定,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论,结果你就拿出这么个东西来?你逗朕吗?

    那刘宇一听,差点气的死去活来。

    他是阉党没错,可是自己和刘瑾的勾当都是在私下进行的,自己可是堂堂左都御史啊,言官的首长,位高权重,怎么可能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是阉党来着,现在你叶春秋打了人,还想给我扣屎盆子?

    刘宇立即滔滔大哭:“陛下……陛下……这叶春秋胡说八道,老臣乃是……乃是……”

    他话说一半,却被叶春秋凛然打断,正色道:“你还想抵赖,姓刘的,你这该死的阉党,无耻之尤,你身为言官之长,竟是投靠阉贼,天下之人,都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我叶春秋为了大明江山,为了社稷,今日便要诛了你这贼……”

    眼看叶春秋又要动手,朱厚照顿时头大,春秋这个表现,倒是很有正义感的嘛,他只好道:“且慢。”

    叶春秋这才稍稍作罢。

    朱厚照便只好道:“朕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刘宇乃是什么阉党,是奸贼,你……你可有证据?”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叶春秋胡闹的时候,却见叶春秋微微敛衽,然后十分平静到:“臣有证据。”

    居然还真有证据,满殿的大臣们此时都在翘首以盼,且想看看,这刘宇到底是不是‘奸贼’。

    却听叶春秋十分冷静道:“这是东阁大学士杨廷和杨学士亲口告诉我的,杨学士的为人,臣是知道的,他乃是我大明少有的忠臣……他的话,我信。”

    “……”

    所有人的目光,犹如一束束电光,俱都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杨廷和老脸很僵硬,从前那种老神在在的闲雅而今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郁闷。

    卧槽……

    想当初……杨廷和不过是挑拨离间而已,自然少不得要说一些漂亮话,他习惯了满口仁义道德,既然要在叶春秋面前搞臭刘宇,少不得就要揪着刘宇的小辫子,刘宇是左都御史,某种程度,能量比他一个杨廷和要大的多。

    而且,杨廷和一直都在注意这个人,因为他清楚,当他整垮了焦芳,那么想要脱颖而出,就非要和刘宇竞争不可,一直以来,他都将刘宇当做他的对手,也大抵看出了一点刘宇与刘瑾之间的蛛丝马迹,所以当着叶春秋,为了表现出自己并无入阁的私心,不过是因为不愿意让这恶贯满盈的刘宇入阁,这才对叶春秋说了许多阉党之类的话。

    本来嘛,大家心照不宣,你知我知就好了,反正老夫就是利用你,嗯,大抵就是为了正义,我们一起消灭刘宇的意思。

    可是杨廷和万万想不出,叶春秋玩出花来了,杨廷和起初还以为叶春秋上了自己的当,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伙给害死了。

    杨廷和左右张望,他看到了朱厚照身边站着的一个宦官,那宦官虽然只是个小太监,可是显然,却极为专注的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记下自己的名字和容貌,不消说,这种随侍太监,肯定是宫中大太监的耳目,杨廷和几乎可以想象,一个背后指使叶春秋去‘除阉党’的人,一定会让这小太监背后的宫中巨鳄们抓狂吧。

    还有张彩,张彩目光如刀子一般扫过来,若说此前,大家还只是竞争关系,张彩希望扶持刘宇入阁,将这个不起眼的杨廷和排挤出去,那么现在,张彩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这杨廷和在背后搞小动作,呵……呵呵……他偷偷说刘宇是阉党,只怕还在背地里,连带着自己的坏话也没少说吧,东阁大学士杨廷和……还真是小看了你啊,原来还以为,你不过内阁扶起来用来对抗和阻击刘宇的角色,却是万万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枉费苦心。

    张彩以下,更有许多眼睛,这些人,有早就暗中和刘瑾有勾结的,也有张彩和刘宇的党羽,大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廷和,似乎在这一刻,他们意识到,自己理应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东阁的大学士了。

    ……………………

    昨天的八更全部送到,好累,睡觉去了,睡觉起来咱们继续今天的八更,话说,有没有一点支持啊,最近好像不太给力,5555,老虎只是病了一下而已。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一章:害人终害己(第一更)

    杨廷和此刻的心情,简直犹如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一样不好受。

    他一下子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而那叶春秋却又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杨学士。”

    很普通的逻辑,杨廷和说刘宇是阉党,还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后一句话没错,因为这是儒家的最高典范,因为大家就应该做忠臣,奸臣祸乱国家,就该是忠臣挺身而出的时候。

    而前一句,是因为叶春秋听了杨廷和的话,杨廷和是叶春秋的上司,名声不坏,他既然说刘宇是阉党是奸贼,那么应当还是靠谱的,至少叶春秋觉得靠谱,所以叶春秋可以怒发冲冠,可以义愤填膺地把人打了。

    有错么?错还是有的,毕竟有点不拘小节,不分场合嘛,少年人不要这么冲动嘛。

    然后,没了。

    叶春秋像是没事人一样,退到了一边,因为接下来是杨廷和和刘宇的事。

    他看着脸上显得青紫的杨廷和,目光平静。

    想要利用自己?把自己当白痴?很好,杨学士,现在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接下来是你和刘宇之间的问题了。

    叶春秋甚至忍不住想吹个口哨,哼个《葫芦娃》的曲子,以此来为接下来的事助兴。

    他已经单方面宣告了胜利。

    朱厚照有点傻眼了,而后却是看向了杨廷和,道:“杨爱卿……”

    这三个字,对杨廷和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

    那刘宇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向杨廷和。

    叶春秋只是个小小打手而已,原来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竟是你杨廷和!

    他立即以头抢地,怒气冲冲地道:“陛下,杨廷和如此污蔑老臣,竟还纵人行凶……”

    “喂!”叶春秋这时候站不住了,什么叫纵人行凶,有点刺耳,叶春秋凛然正气地道:“刘都御史,下官非是受人操纵,实乃仗义除奸是也……”

    “……”

    叶春秋说得很明白,他不是别人的狗腿子,他只是个别人说啥,他信啥的清纯翰林。

    这一番话,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刘宇的心里发冷,他很清楚,杨廷和说自己是阉党是奸贼,这是很严重的事,堂堂的都御史,竟是一群太监的爪牙!

    虽然这是实情,可是一旦大白天下,他刘宇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朝中混下去?所以叶春秋的事,只能放一放了,叶春秋毕竟只是小鱼小虾,实在没有纠缠的必要。

    他怒视着杨廷和,厉声道:“杨廷和,我来问你,叶侍学的话,可是实情吗?”

    被人万众瞩目,杨廷和感觉很不适应,他只有一种ri了狗的心情,此时被问到了头上,若是矢口否认,这叶春秋肯定要跳出来说出时间地点,谁知道他会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什么不堪的事,何况这一次他和刘宇都是内阁大学士的有力竞争者,在别人看来,他若是搞出一点小动作,也不足为怪。

    一旦否认,问题只会更严重,堂堂东阁大学士,敢做不敢当,谁还看得起你?

    那么……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杨廷和是痛苦的,他蛰伏了这么多年,隐藏在阴暗之中,万万料不到,今儿阴沟里翻船,被那姓叶的给坑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朱厚照拜下,朗声道:“臣杨廷和,有事要奏。”

    叶春秋站在一旁,便知道杨廷和这是打算要杀出一条血路了,他眯着眼,很期待接下来杨廷和的表现。

    接下来,杨廷和义正言辞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刘宇此人,历经三朝,深受陛下厚爱,荷本朝之厚恩,委托重任,可是此人不思报效,反而勾结宫人,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祸乱国家,臣要弹劾刘宇十三罪,望陛下明察秋毫。”

    只能一口咬死刘宇了,到了而今,除了撕逼之外,杨廷和没有任何选择,他本想让叶春秋为他趟雷,可是现在……哎……杨廷和心里有一种悲凉,ri了狗了啊。

    一来就是十三罪,这分明就是要和刘宇不死不休的地步。

    满殿顿时乱了。

    看到杨廷和的出现,似乎也有人跃跃欲试,他这些日子,苦心经营,人脉还是有的,比如内阁学士李东阳就和他有很深地私交,除此之外,还有刑部尚书张璟人等。

    至于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当初刘宇拜在刘健的门下,之后却又改投了刘瑾,刘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深深鄙视刘宇的为人。

    而在另一边,张彩诸人的目光中已掠过了杀机,弹劾刘宇十三罪,这就是要整死刘宇不可了,可既然刘宇有这么多罪状,怎么可能和张彩这些人脱得了干系呢?

    所以弹劾刘宇,就是弹劾张彩,就是弹劾司礼监的刘公公,弹劾了朝中大大小小无数的‘阉党’。

    捅了马蜂窝啊这是。

    叶春秋在心里为杨廷和喝彩,杨学士果然厉害,要玩就玩一票大的,他这是身体力行,给自己做了忠臣的示范,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呵呵,想不到不但自己身上有这样的品质,连杨廷和也有。

    “杨廷和,你大胆!你族人在四川与人争地,打死了人,难道你不知吗,你也敢自称自己是什么忠臣,还敢污蔑刘都御史?”

    此时,已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黑材料,大家都有,就看大家肯不肯抛出来罢了,刘宇作为都御史,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不等他辩解,就已有御史跳了出来。

    又有人道:“杨公即为东阁大学士,可是东阁屡屡遗失诏书,杨公责无旁贷。”

    杨廷和如今已成了箭靶,可是他只能咬紧牙关,说什么都要迎难而上,他随即道:“臣早已搜罗了刘宇诸多罪状,恳请陛下过目。”

    这一次所来,杨廷和也早已想过了最坏的结局,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份弹劾的奏疏,本以为这份奏疏不会用得上,可是万万想不到,却成了他最后的杀手锏。

    “陛下。”有人出班:“臣也要弹劾,要弹劾杨廷和不法之事。”

    “陛下……”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二章:两败俱伤(第二更)

    双方显然都已经卯足了劲。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为了争权夺位,讲究的是如何打击敌人,同时又保存自己,不至于把脸皮撕下来,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现在,却完全是你死我活了。

    刘宇若是输了,就是阉党,就是奸贼,一旦戴上这个帽子,他莫说入阁,连都御史都要保不住,既然他是阉党,那么和他平时交好的张彩等人呢?

    挖出萝卜连带泥啊。

    而杨廷和也万万不能输,一旦输了,势必就是污蔑都御史之罪,还有挑唆‘愣头翰林’痛打刘宇之嫌,后退一步,满盘皆输。

    “陛下……”

    “陛下……”

    弹劾之声,此起彼伏。

    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朝中的关系往往是错综复杂,相比于先前责备叶春秋的一面倒,这刘宇的仇人和朋友可都不少,许多人几乎是疯了一般跳了出来:“臣要弹劾刘宇……”

    “刘宇与张彩……”

    “臣要弹劾李东阳与杨廷和……”

    只是疯了的节奏。

    叶春秋忍不住抚额。

    失控了……

    想要整死刘宇,吏部尚书张彩是永远绕不过去的坎,二人实在太亲密了,想当年焦芳还只是自成体系,而现在这位刘宇,本就是张彩的狗腿子,只要弹劾刘宇,就会牵涉到张彩。

    杨廷和这儿也是一个道理,他出自李东阳的门下,李东阳算起来是他的老领导,想要掰倒杨廷和,李东阳也绝对是没跑的。

    就如同当初刘瑾曾想要整杨廷和,便摘取《大明会典》中的小差错,扣下杨廷和与大学士李东阳的二级俸禄。

    若只是争权夺利,自然大家就事论事,可现在都你死我活了,谁还顾得了这么多。

    叶春秋却只当没事人一样,安静地站在一边,似乎没什么人追究自己了,叶春秋也终于明白,为何那杨廷和喜欢躲在幕后了,原来站在不起眼地地方,无人关注,然后看着大家撕得你死我活,见到一个又一个的人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又或者口出高论,引经据典的骂娘,这种感觉,很爽。

    至于杨廷和和刘宇,在他眼里,都不是好东西,他们相爱相杀,和叶春秋没关系。

    只是……叶春秋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杨廷和的能耐,今日在场的,除了御史、翰林,其他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本来这些平时不露声色的人物,现在纷纷跳出来,支持杨廷和的人竟有不少。

    还是小看了他啊,料不到他竟有如此大能耐。

    叶春秋目光贼贼地朝殿中看去,耳边俱都是嘈杂的声音,却见恰在这时,李东阳怒气冲冲地朝自己瞥了一眼。

    呃……李公似乎对自己有些恼火,可是……真不怪我来着。

    李东阳的确气得差点吐血,本来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杨廷和入阁,将会成为内阁中的新生代,他对杨廷和是历来器重的,万万想不到这一次竟是横生枝节,他是何其聪明的人,细细一想,这叶春秋哪里是单纯,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早就挖好了坑,把杨廷和和刘宇二人一道踹了进去埋了。

    而更可怕的是,至少原本还维持着表面平静的朝廷,现在却因为这个导火线,一下子彻底爆发起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似乎任何一个什么人,都想经过这一次来一个总清算。

    犹如狂风来袭,满堂的文武,竟没有几个人能置身事外,谁也不知道风暴过后,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整个保和殿,已是跪了一地的大臣,这些平时淡定的人们,一个个控诉着什么,次序已经消失,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牵涉到身家性命的事,哪里还有什么客气?

    平时的温文尔雅,显然在威胁到了自己生存面前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令叶春秋不由想到了后世一个流行的词儿,‘一言不合就开干’。

    朱厚照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了,眼眸复杂地看了一眼叶春秋,叶春秋这家伙没多久前在紫禁城这里差点没把刘宇揍得xing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居然一下子躲到了无人的角落,像个安静的乖宝宝一般看着眼前撕逼得你死我活的人们,而那些人竟然完全没有心思再去计较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这……

    朱厚照服了,这一次是真的服了,怎么平时朕煽风点火,就总会成为众矢之的呢?再看那叶春秋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眨着清澈的眼睛,还一副很为满朝文武的相互挞伐而忧心的模样,朱厚照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因为现在最麻烦的,反而成了自己。

    闹到这个样子,双方势同水火,作为天子的朱厚照,无论是偏袒任何一方,都可能引起更激烈的争端,而至于双方狗屁倒灶的事,他压根就不想理。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朱厚照再次一脸郁闷地看向叶春秋,只见感应到他的目光的叶春秋朝他眨了眨眼,然后龇龇牙。

    朱厚照懂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朱厚照无论做任何选择,都可能糟糕,张彩这些人对自己言听计从,若是将这一批人列为奸党,将来自己可就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而李东阳这些人,哪一个份量都很重,一旦听从了张彩这些人的建议,只怕连刘健都坐不住,非要出面来说道说道不可。

    谁都不能整,所以朱厚照顿时露出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猛地拍案。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朱厚照怒不可遏地吼道:“朕还以为,诸卿家是要廷推大学士,万万料不到竟是相互攻讦,你们可有大臣的样子吗?”

    一下子,大家都哑了声音,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朱厚照难得能像教训孙子一般训斥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人一顿,感觉其实还挺好,他又厉声道:“真是不像话,杨廷和是吗,还有刘宇,你二人,自证清白吧,朕今日是要来问入阁的大学士人选,诸卿还有什么人选吗?”

    ……………………

    我刚想在《龙武2》创建角色,发现我的大名已经被人抢注了,快说是谁干的?据说有人的昵称叫“老虎快更新”,真的是...听说还有人想去对面阵营,专门追着我pk,太小看我了吧,23号你面对的可是整个老虎大军!(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三章: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三更)

    朱厚照的话在这殿中回荡。

    无论是刘宇还是杨廷和,此时此刻都是面如死灰。

    你们要斗,那是你们的事,皇帝老子管不着。

    什么奸贼、什么阉党,甚至是什么纵容家人横行不法,又或者是收受了谁的贿赂。这些毕竟距离朱厚照太过遥远,可是呢,很抱歉,你们已经没有资格入阁了。

    而事实上,朱厚照虽然只是一时负气的话,却也是实情。

    经过了各种踊跃的弹劾,现在两个人浑身都是污点,各自被人指责是奸贼、贪官的人,还有私生活不检点的人,怎么有资格入阁呢?

    内阁大学士,可是代表着无上的权柄和荣耀啊,很抱歉,至少现在,这个大门已经对他们关闭了,朕不会追究你们被攻讦的罪名,但是朕当然也不可能让一个浑身都是污点的人进入内阁,参预军机大事。

    杨廷和的老脸垮了下来,当初他为了整倒焦芳,在背后做了无数的准备,他在东阁,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这奋力一跃,可是万万想不到,一切都搞砸了,这一跤摔得很狠。

    叶春秋,老夫遇到你,真是见了鬼了。

    可是……他心里虽是万念俱焚,却是清楚,接下来,他是不能去寻叶春秋麻烦的,甚至他还得乖乖地和叶春秋打好关系,理由很简单,他已经登上了前台,已经万众瞩目,也成为了阉党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无论对于是刘瑾,还是张彩,又或是刘宇来说,你杨廷和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跟咱们玩阴的,不弄死你杨廷和,还能让人安心地睡觉吗?

    至少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杨廷和都不得不走在悬崖边,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被这些人抓住一丁点把柄或者是机会,杨廷和都可能会被他们撕成粉碎。

    李东阳那儿,也得好生巴结住,叶春秋那儿,更是不能得罪,叶春秋背后可是谢迁啊,一旦内阁分裂,谁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保自己。

    一旁的刘宇,也是面如死灰,挨了揍不说,连入阁的门票都没了,本来摩拳擦掌,还想再进一步,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眼角恨恨地斜视了杨廷和一眼,心里暗恨,这笔账,肯定要跟杨廷和算的,倒是揍他的那个叶春秋,却早已被他遗忘了,大家不是傻子,总要分清什么是主要敌人,什么是次要敌人,叶春秋虽是搅屎棍,可为了对付一个小小侍学,而花费这么多的功夫,当然是不值的,不弄死你杨廷和,我特么的刘宇跟你姓了。

    只是这一锤定音的口谕,却一下子打乱了所有人的盘算。

    却听朱厚照继续道:“明日,请内阁诸位师傅,还有各部部堂来暖阁,再另行商议内阁大学士的人选吧,今儿,朕也乏了,退朝吧。”

    至少有一点,朱厚照的决定还是让人松了口气,两个人虽然都不能入阁,可至少其中一人没有入阁,杨廷和若是入阁,张彩等人肯定要铁了心地反对,若刘宇入阁,李东阳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而今矛盾已经明面化,再不是从前的含情脉脉、斗而不破,既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就算不能把你拉下马,也绝不能让你们身居高位。

    出奇一致的,朱厚照的话竟是无人反对。

    众人鱼贯出了保和殿,叶春秋随着人流走出大殿,想不到此时竟已正午了,日头上了三竿,他的眼睛被阳光刺得有些眩晕,忙是偏头去适应了一下,那杨廷和一脸铁青地和他擦身而过,叶春秋却是一脸很清纯的样子道:“杨学士。”

    其实这个时候,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所以出来时,除了细碎脚步,并没有人寒暄,此时叶春秋这么一叫,反而令人瞩目起来。

    杨廷和只得勉强露出几分‘轻松’的样子,捋须驻足道:“噢,是叶侍学啊,叶侍学好。”

    叶春秋心里想笑,他能感受到杨廷和的心情,其实若不是当初杨廷和将自己当做棋子来利用,叶春秋或许不会坏他的好事,可是偏偏,这个人想让自己做马前卒。

    叶春秋笑吟吟地道:“杨学士好,方才……哎……下官没有做错什么吧。”

    没有做错什么?做你大爷的,本来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不是你坏老夫的好事,老夫入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杨廷和的心在下沉,不断地下沉,犹如跌入进万丈深渊……

    他面上却是莞尔一笑,甚至如沐春风的样子:“呀,你说的是方才的事?老夫很佩服叶侍学的勇气,叶侍学做的对,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叶侍学仗义除奸,老夫不如也。”说着,很郑重地朝叶春秋一揖,很是佩服的样子。

    叶春秋多半是要出名了,外间有许多闲言碎语,说叶春秋想要谋夺东阁大学士之位,可是怎么样?人家在紫禁城把左都御史打了,且不说这左都御史到底是不是奸人,可是这份勇气,谁还敢说叶侍学是个贪恋权位之人。

    高大的形象就此树立起来,不说其他,就说这不畏强bao,就足以让许多打了鸡血的读书人为之折服。

    叶春秋笑了笑,很谦虚地道:“其实刚要打的时候,下官心里也有一些害怕,真的,可是想到杨学士那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教诲,下官顿时勇气百倍,庙堂之上,豺狼当道,下官身为侍学,深受杨学士教诲,就该奋力一搏,方才不失本心,只是可惜,还是让那刘宇老贼脱身了,下官真是……遗憾啊……”

    这绝对属于伤口上撒盐……

    叶春秋说到听了杨廷和教诲才打下了手的时候,杨廷和的老脸抽了抽,心在淌血,他装模作样地捋须,笑脸很是僵硬,却不得不露出温文尔雅的样子:“哈哈,满朝诸公,皆不如叶侍学也,叶侍学的行为,振奋人心。”

    这夸得让叶春秋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挠挠头:“惭愧,惭愧的很,都是杨学士教的好。”(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四章:气晕了(第四更)

    杨廷和此时真的不愿意和叶春秋继续在此打交道了,看着这张纯洁的像一张白纸的脸,他便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无奈何却还要笑脸相迎,说着连一向虚伪的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恰在此时,有宦官脚步匆匆地过来道:“叶侍学,陛下请叶侍学去暖阁见驾。”

    杨廷和顿时感觉松了口气,巴不得叶春秋这厮滚得越远越好。

    叶春秋很是遗憾地看了杨廷和一眼,道:“杨学士,下官……”

    “去吧。”杨廷和保持着淡然的表情,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

    “那么,下官告辞,到时再来请益。”叶春秋作揖,便告辞而去。

    杨廷和微微笑着目送他,见叶春秋走远,正要抬步,没来由的,突然感觉自己心绞得厉害,脑子一时眩晕,竟是眼前一黑,却也不知是不是怒火攻心,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竟是一下子栽倒在地。

    “呀,杨学士昏倒了。快,快,太医,太医……”

    已经走远了的叶春秋并不知道杨廷和面临了怎样的悲剧,不过……他的心情不错。

    脚步轻快地到了暖阁,刚刚踏进去,便见一个人影冲过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摇晃:“春秋,你差点害死朕了,你……你……”

    叶春秋故作哑然道:“陛下,且注意君仪,怎么了?”

    很无辜的样子。

    朱厚照气得吐血:“你……你打人,打了人却让朕来收拾这个残局,你知不知道,往后朕不知得有多少头痛的事……”

    叶春秋立即绷着脸,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道:“臣乃是仗义……”

    “仗义个屁!”朱厚照忍不住口出恶言,别人会因为你这家伙的年少所迷惑,朱厚照却是对叶春秋早有领教,嘲弄地道:“朕打死都不相信,你当真这样傻,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叶春秋却是很认真地朝朱厚照行了一礼,道:“臣是真傻,别人说什么,臣弟就信什么。”

    呃……

    朱厚照无词了,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好懊恼地摇摇头,随即坐回御座,拿了茶盏,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本来以为这入阁的人选,今日就能选定,谁知道又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让人头痛,却不知诸位师傅们,这一次又要推举谁了,也罢,朕索性不管了。”

    叶春秋很能理解朱厚照的心思。

    内阁大学士不是朱厚照一个人能做主的,他虽有否决权,却没有选择权,因为任何一个入阁的大学士,都需要有很深的资历,并且要得到相当多数人的拥护。

    一个没有自己班底的人,即便是被天子强行放进内阁,他也无法服众,最后只会成为摆设,成化朝的教训殷鉴不远呢,当初万贵妃当权的时候,许多人讨好万贵妃而得以入阁,结果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威信可言,反而成为了天大的笑话,皇帝要交代的事,就没一件能够办得成的,小小的侍学都敢和内阁大学士顶牛,内阁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当做笑话来听。

    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廷推的制度重新得以加强,没有得到廷推来认可的内阁大学士,连内阁的门都别想摸到。

    可问题就在于,朝中有资格的人,或者说符合资历、人望等条件的人毕竟不多,大学士的空缺悬而不决,这样下去,朝廷少不得要再三廷议,朱厚照别的事都可以躲,唯独这种事是躲不掉的,非要他出面不可,想到未来不知要参加多少廷议,朱厚照就觉得恼火。

    好在他旋即又高兴起来,脸上带笑道:“起初听到春秋打了人的时候,吓死朕了,想不到你这样滑头,哎……真是让朕操碎了心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摇摇头,此时他已经忘了自己以往做的事如何让人操心了,接着道:“不过,往后还是少掺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镇国新军才是最要紧,朕还等着镇国府的奏报呢。”

    叶春秋作揖道:“臣遵旨。”

    从朱厚照那儿告辞出来,叶春秋旋即便去了东阁,谁晓得东阁空空如也,倒是一个小翰林来此当值,叶春秋奇怪地道:“杨学士呢?”

    这翰林检讨便道:“叶侍学,杨公发了心疾,昏倒了去,已被送去御医院救治了。”

    杨学士身体这样差吗?叶春秋摇摇头,果然身体是geming的本钱啊,没一副好身体也跟人去撕逼,你看,这就糟糕了吧。

    不过他还是摆出了一副关心的样子道:“现在如何?”

    “已经醒了,只是尚需调理。”

    叶春秋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醒了就好,待会儿我折道去御医院看看他。”

    在东阁里随手处理了几份诏书,叶春秋便坐不住了,交代了这检讨一些公务,旋即去了御医院。

    御医院有专门的病房,步入这满是草药味的房里,便见杨廷和气若游丝地躺在病榻上,叶春秋忙是上前,忧心如焚地道:“杨学士,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

    杨廷和显得很是虚弱,但还是勉强地露出了几分笑容,道:“不打紧,不打紧,只是小事,小事而已,咳咳……难为叶侍学来探望。”

    叶春秋与他寒暄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了,道:“下官告辞了,杨学士要好好地注意身体,铲除奸贼尚未成日,下官与杨学士还需努力。”

    杨廷和脸不经意地抽了抽,却还是含笑道:“好,好,去吧。”

    叶春秋信步而出,过不多时,那御医院里又传出声音:“杨学士又心塞了,快,快……”

    叶春秋忍俊不禁,一直以来,杨廷和的心理素质都蛮好的,可是现在呢,怎么就如此脆弱了呢?

    他出了宫,回到了家中,便见门子束手立在门前,身子微微前屈,再往里走,一排家中男女奴仆站成一列,远远见到叶春秋,俱都行礼道:“少爷回来了,给少爷见礼。”

    叶春秋不免受宠若惊,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这府中上下,一个个这样?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五章:内阁人选(第五更)

    恰好官家叶东就站在队首,叶春秋将他叫到一边,带着一脸狐疑之色问道:“叶叔,这是怎么回事?”

    叶东古怪地看他道:“老太公吩咐的,他说叶家是高门,就要有高门的规矩,要有气派,往后啊,无论是少爷回来,或是家里来了贵客,都得……”

    叶春秋顿时打了个冷颤,这所谓的高门规矩,怎么整得跟后世娱乐场所一样的调调?

    还好叶春秋的心理素质一向还好,快速地镇定下来,道:“告诉他们,不必如此,各行其是吧,规矩是要有,却不必这样矫揉造作。”

    叶东忙道:“这可不敢,老太公知道了,可是要行家法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毕竟……少爷隔三差五在外,老太公却天天在家里盯着呢,少爷是不知道,老太公起床后,除了会客之外,就是围着咱们的宅子转悠,每天都要转个十几圈……”

    呃……

    叶春秋叹口气道:“好吧,我尝试着去说一说。”

    叶春秋先是回到了卧房,王静初正在让一个丫头教自己女红,见了叶春秋回来,忙是放下针线,让小丫头离开,对着叶春秋嫣然一笑道:“夫君回来了?”

    叶春秋先是和王静初说了几句家常,然后将叶老太公的事说了。

    王静初柳眉微微一舒,忍俊不禁道;“老太公就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夫君去劝,他反倒认为是夫君想要赶人呢,他最是要强的,既然他喜欢,那就随他去吧,府里内外,也总得有人唱红脸,何况,虽然是折腾了一些,贱妾也已有了打算,等到过年的时候,给这府里内外的人多一些赏钱,如此一来,便皆大欢喜。”

    叶春秋才是颌首,觉得很有道理,便轻轻地搂着王静初,在她的臀上轻轻拧了一下,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道:“哎呀,为何天还未黑啊。”

    他这话意有所指,王静初不禁郝然,道:“夫君这……如何如此急……色……”

    叶春秋却是义正言辞地道:“这是什么话,我若是那什么,何至于还要盼天黑来着。”

    正要调笑几句,不妨这时外头有人道:“禀少爷,谢公来访。”

    能在叶家称得上谢公的,除了内阁大学士谢迁还会有谁?叶春秋只是小小侍学,料不到谢迁亲自到访,叶春秋不敢怠慢,却被门子接下来的话差点没噎死:“老太公催少爷快些去。”

    “……”

    叶老太公又待客了,待的还是谢公。

    叶春秋嗖的一下,便朝前堂狂奔,倒让王静初觉得好笑,很是忧心地在后头道:“慢一些。”

    慢个毛线,天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刻不容缓啊这是。

    叶春秋气喘吁吁地到了前堂,就听到叶老太公爽朗的笑声,等进了去,便见谢迁和叶老太公都坐在首座,一左一右,相谈甚欢。

    叶老太公见了叶春秋,便道;“春秋啊,怎的喘气得这么急,谢公固然是尊客,可是你这样,也太不像样了,行礼如仪,你知道吗?也幸赖谢公乃是你的长辈,不会因此而见怪,若是到了外头见了别人,还会这样大度吗?”

    叶春秋只得敛衽一礼,道:“见过大父,见过谢公。”

    谢公便捋须而笑道:“少年人是如此的,老哥不必苛责他。”

    叶老太公竟是受了他这‘老哥’的称呼,笑吟吟地道:“好吧,你们且说公事。”说罢,一脸很得意地起身告退。

    叶春秋很是郁闷,等叶老太公走了,谢迁捋须道:“春秋啊,你这大父很有意思。”

    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别有深意,叶春秋忙道:“谢公,大父没有说什么吧?”

    谢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老夫今儿亲自登门,一来是看看,其二呢,是有事相商。”

    说到有事,叶春秋就不敢大意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道:“还请谢公赐告。”

    谢迁也摆出肃然的样子道:“今日朝堂上的事,你怎样看?”

    叶春秋道:“现在两个最重要的人选都入不得阁,朝堂不得不重新遴选了,只是现在倒有个麻烦,而今大家撕破了脸,想必内阁推举出来的,吏部天官那儿是拼了命也不肯赞成的,可是张彩诸人推举的,内阁多半也是宁死也不愿放其入阁了。”

    这是实话,本来重要的人选失去了资格,其他人要嘛资历差一些,要嘛就是威望不足,何况现在庙堂上的是势同水火,谁也不肯让步,本来这政治乃是妥协的结果,结果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了,反正都已经开撕了,索性就撕到底吧。

    可是这样悬而不决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朝廷一直围着这件事绕圈子,其他的事还要不要做了?

    叶春秋料不到谢迁居然亲自跑来和自己商谈这样的事,他不禁道:“只是这样的事,下官一介侍学……”

    谢迁却是摇头道:“不,老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寻你,就是因为此事与你有关。下值的时候,刘公问了老夫一句,老夫才来的。”

    叶春秋愕然道:“刘公莫非已有考量了吗?”

    谢迁含笑道:“刘公只说了一句,王公如何?”

    呼……

    王公?以刘健的资历,他都要称呼为公的人,除了叶春秋的岳父王华,还能有谁?

    王华是老资格,状元出身,又是帝师,还做过吏部尚书,虽然是南京的,可是这一份履历,可谓是完美,而真正可怕的则是,他是个完美的人。

    什么是完美的人呢,那便是你廷推的时候,你推荐任何人,在这种势态之下,都可能饱受攻讦,满朝的文武,没一个是吃素的,谁要入阁,人家都能把你狗屁倒灶的事统统深挖出来,批到斗臭了先。

    而王华的身份却不一样,他是帝师,皇帝的老师,想要批判的人,就少不得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你总不能说皇帝的老师私德有问题吧,更不能说帝师xing生活不和谐吧。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六章:岳父入阁(第六更)

    当初即便是刘瑾要整王华,也不敢在朱厚照面前说王华如何如何,只是大大地夸赞王华一番,然后告诉天子,南京吏部尚书这样的尊位更适合帝师的身份,而朱厚照呢,也怕内阁里再出一个‘爹’,隔三差五地跑来训斥自己一顿,所以还是选一个听话的人入阁最是妥当,这才同意了此事。

    也就是说,王华必须是道德完人,谁在这上头做文章,都是作死。

    何况王华的资历,比当初的焦芳都更有资格,现在焦芳已垮,王华这样的资历和声望,若是刘健等人在背后推一把,谁能挡得住?

    叶春秋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自己的泰山大人不就是眼前最合适的人选吗?

    刘公和谢迁的小算盘,打的可真是精啊,自己竟都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叶春秋的心思热了起来,这一次自己没有成为东阁学士,确实有些遗憾,可若是能因此而换来岳父入阁,这是何等的好事啊,有个岳父在内阁里,叶春秋还担心自己的前途吗?

    谢迁见叶春秋意动,便继续含笑道:“现在的问题倒不在宫中,而是在王公的身上,王公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是心灰意冷,想要回乡去颐养天年了,哎……了而今是朝廷多事之秋啊,王公怎么能如此撒手不管呢?老夫这才来寻你,老夫去劝,不合适,你是他的乘龙快婿,若是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对他劝说一番,此事应该就好办多了。”

    叶春秋终于明白了谢迁的意思,这事儿就算谢迁不交代,自己也要极力促成的,入阁的岳父啊,倒不是叶春秋名利心重,可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万颠不破的道理。

    叶春秋没有犹豫,忙道:“下官尽力为之。”

    “嗯……”谢迁莞尔一笑道:“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春秋啊……”他呷了口茶,抬眸看着叶春秋,接着道:“你说实话,你与东阁大学士可有什么嫌隙吗?”

    谢迁这样一问,叶春秋反而踟蹰起来,可能有人看不破此事,可是内阁诸公,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点端倪来呢?叶春秋这摆明是把杨廷和坑惨了,可若是承认……

    未等叶春秋回话,谢迁却是哑然而笑道:“好吧,你不必答了,这种事,也是老夫不识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不过,杨廷和与李公有旧,你懂老夫的意思吧。”

    叶春秋明白,这一次自己不只是坑了杨廷和,顺道把李东阳也坑了。

    谢迁看出了叶春秋忧心,便道:“过几日呢,老夫去给你向李公说和一下,但愿他不要怪你才好,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李公是有海量的人。”

    谢迁说罢,已是长身而起,叶春秋忙是将他送了出去,等谢迁上了马车,叶春秋在中门伫立了片刻,想了想,便让门子准备车马,直接往王家而去。

    到了王华的宅院,门子见新姑爷来了,也不必去通报,忙是迎他进去。

    王守文和王守俭两个舅哥听说叶春秋到了,便先出来迎接,叶春秋想了想,觉得还是和两个舅哥先商量一下比较好,便将他们拉到一边道:“今日登门,是有要紧事,两位兄长,现在泰山大人,是否执意要致仕?”

    王守文想不到叶春秋问这话,不禁道:“噢,家父确实已年纪老迈,早有了乞归之心。”

    叶春秋皱了皱眉道:“若是朝廷请泰山入阁呢?”

    入阁……

    王守文和王守俭面面相觑,入阁可是位极人臣啊,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一直有退隐的心思,多半是与正德二年时被焦芳阻击有关,也正因为如此,也就开始灰心起来,南京吏部尚书,虽然也是位居极品,可是入阁和没有入阁,完全是两个层次。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王守文觉得事态重大。

    叶春秋含笑道:“是谢公亲自说的,就怕泰山不肯。”

    王守俭却是大喜过望道:“怎么不肯?不肯也要肯的,家父堂堂帝师,临末了竟只是南京吏部尚书而致仕,我这做儿子的都为其不值,他现在已上书乞归了几次,朝廷虽然没有准,可是宫中那儿,似乎有所松动了……要劝就赶紧劝。噢,是了,家父乞归,其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余姚老家,亲自督导四弟的功课,家父是指望四弟争一口气,咱们王家好再出一个进士……”

    原来是想回去教育王守章,想到王守章那个熊孩子,叶春秋便懊恼地抚额,不过幼儿总是能让父母多些疼爱的,老泰山有这想法并不奇怪。

    似乎在泰山的心里,再教出一个进士,比入阁的吸引力还大一些,这倒是头痛的事,不过王华已在堂中等了,没来得及多想,只得和王家两个兄弟一起到了前堂去。

    王华见了叶春秋来,很是高兴,倒是王守文最快,率先将入阁的事对王华说了。

    王华微微皱眉道:“哎……入阁?老夫老了啊。”

    叶春秋忙道:“泰山大人哪里老了,分明正值壮年。”

    王华便笑着捋须道:“你休要拿这话来诳我,其实当初老夫也曾有过宏愿,可是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已磨平了菱角,这件事还是罢了吧,你去和谢公说,老夫与他乃是多年的知己,只是这一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叶春秋倒是有些急了,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却听一旁的王守俭道:“爹,方才春秋还和我说了一件事呢。”

    王华奇怪地道:“何事?”

    王守俭笑吟吟地道:“章儿这不是学业未竟吗?春秋是他的姐夫,心里也是急得不得了,生怕四弟被误入歧途,所以春秋方才对儿子说,想让四弟搬去叶家,好传授和教习他功课,督促他学业。”

    卧槽……这坑妹婿的大舅哥,我也是醉了。

    叶春秋满心郁闷,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不妥。这不但扫了王守俭的面子,而且姐夫督促一下小舅子,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那王守章……哎……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七章:兄弟之爱(第七更)

    王华的眼睛微微一眯,来了一点兴趣,王守章的功课不好,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这是自己老来得子,对他不免宠溺了一些,自己对着他也不可能像对其他儿子一样的严厉,所以这王守章不免不太听管教。

    可若是让叶春秋去管,似乎会好一些;而且叶春秋的学问,是决计不在自己之下的,叶春秋也是状元出身啊,当初叶春秋那八股文章三百首,可是足足地震撼了江南,有这么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在,只要真肯费些心思,就是一头猪,怕都能教出来了。

    王华的目光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只是见叶春秋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再看王守俭,王守俭竟朝他眨了眨眼。

    一下子,王华全明白了。

    他打起了精神,这时候岂能给机会让叶春秋辩解?

    王华忙是笑容可掬地道:“呀,春秋这样有心吗?其实章儿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用不到正途上,若是春秋肯督促,这便好极了,守文,你这两日给章儿收拾一下,到时把他送到春秋那儿去。”

    王守文忙道:“是。”

    叶春秋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细细一想,似乎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吧,就这么一个人叫自己姐夫的,权当是尽义务吧。

    叶春秋的眼睛眨了眨,却是巴巴地看向王华,道:“泰山大人,只是这入阁的事……”

    既然我负责教王守章学问,那么这入阁的事,你总该松口了吧,叶春秋心里想着。

    王华捋须道:“噢,这件事呀,再看。”

    叶春秋就知道此事算是大功告成了,再看的意思,其实就是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叶春秋也深知,这个时代地士大夫,大多时候都希望能施展一些抱负,机会就在眼前,泰山大人不可能不动心,只是心里有些顾虑也是正常的。

    叶春秋在王家吃过了饭,王夫人不由埋怨道:“本来一家人吃饭该多好,只是守仁最苦,虽也在京师,却是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天天在军中和士卒们同吃同睡,上次回来,看他都消瘦了。”

    “那是精壮。”叶春秋边吃着饭菜,边安慰道:“岳母大人是不知道,那镇国新军中的官兵,身子都好着呢,都是练出来的,苦是吃点苦,却不必有什么担忧。”

    王华也觉得王夫人的话说得不妥,便咳嗽一声道:“这是公务,他这一次回京,也是将功折罪,现在吃这点苦算什么,当初在贵州岂不是更吃苦吗?老夫觉得这样很好,没什么可抱怨的,你看春秋,里里外外忙这么多的事,又是在职的翰林,又有传奉官的兼差,也不见说累,年轻人当如是。”

    王守章拔弄着碗里的米粒,便笑嘻嘻地道:“姐夫为何不将姐姐带来?我不喜欢你。”

    夫人正待要教训王守章几句,却见王华不吭声,朝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就不做声了。

    叶春秋看在眼里,大致明白王华这是给自己一个考验,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治住王守章,他便笑呵呵地道:“章儿乖,虽然章儿不喜欢我,可是姐夫喜欢你。”

    王守章见此,嘟嚷着嘴,一副不肯接受‘姐夫’好意的样子。

    然后叶春秋风淡云轻地继续道:“等过几日,章儿去了姐夫那里读书,自然会喜欢姐夫的。”

    王守章愣了一下,讶异地道:“去……去读书?”

    叶春秋吟吟笑着看他,淡然的表情道:“我当初读书很吃苦的,我爹,你知道吗?为了督促我读书,将我的头发吊在梁上,动不动就拿鞭子抽我,所以姐夫才得以金榜题名,我爹很好,很喜欢我。这是父子之爱。”

    王守章打了个冷颤,忙是低头,不敢做声了。

    吃过了饭,叶春秋陪着王华在厅中喝茶,王守章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进来,笑嘻嘻地对叶春秋道:“姐夫,我喜欢你。”

    “喜欢就好。”叶春秋笑了笑道:“喜欢就好生教你读书。”

    “是不是父子之爱的那种?”王守章紧张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抿抿嘴,随意地拿起了茶盏,呷了口茶,才道:“我没有我爹凶,至多就是兄弟之爱罢了,做不完功课,扒了裤子去游街而已。”

    王守章瞪大了眼睛,浑身无力地离开,心底已经吓了个半死。

    对付这种小屁孩,叶春秋太特么的得心应手了,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恰恰是最要面子的时候,你揍他,他或许还会说一声好呢,咬紧牙关,总能表现出一点骨气出来,可你要是让他‘丢面子’,他就噤若寒蝉了。

    吃过了茶,叶春秋便坐车回去。

    次日一早,叶春秋便至东阁,东阁这儿算是自己做主了,杨廷和的病还没好呢,他命那翰林检讨寻了一些诏书来看,等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人来道:“叶侍学,陛下请叶侍学去暖阁。”

    叶春秋也不耽误,动身直接往暖阁赶去,才进暖阁,便看到暖阁里已坐了不少人。

    看起来,这是一个小圈子的会议,除了朱厚照,便是内阁的几位学士,还有各部的尚书,一共九人,而叶春秋敏锐地发现,这里没有待诏的翰林在此伴驾,这就意味着,朱厚照是让自己以待诏翰林的身份来参加的。

    朱厚照朝叶春秋眨了眨眼睛,叶春秋却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不敢表现出什么不妥。以待诏翰林的身份站在了一边,也不落座,便听刘健开了话匣子:“而今武英殿大学士出缺,可国事如麻,老夫与于乔、宾之三人终究是年纪老迈,一时也兼顾不来这么多事,所以今日陛下特召我等,再议一个人选。”

    众人虽是不做声,显然却各有盘算,张彩笑了笑,吏部天官权柄不小,几乎可以和内阁分庭抗礼,他慢悠悠地道:“我看哪,户部左侍郎刘玑可以。”

    户部左侍郎刘玑和张彩是儿女亲家,作为户部的二号人物,资历是肯定够的。

    ………………

    看来这两天我得勤点更新了,听说因为更新少,不少书迷打算23号去《龙武2》【惊涛】区和我约架,我们说的可是一起打天下,不是打我啊...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八章:敬畏有益身心(第八更)

    坐在一旁的李东阳却是突然笑了,道:“刘侍郎,老夫是略知一二的,他终究不是庶吉士。”

    李东阳直接一票否决,不是庶吉士,就说明他没有在翰林院里担任过职务,而是靠着地方官升任起来的。

    翰林入阁,这是传统,因为庶吉士进入翰林之后,会经历过许多专业的培训,无论是进国史馆、待诏房或者是詹事府,这些学习的经验,都和治国平天下有关,所以非翰林不入内阁,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张彩却是面无表情地道:“李贤也非翰林。”

    李贤乃是英宗时期的内阁大学士,他就不是翰林出身,而且此人入内阁之后,官声很好,张彩便借此反驳。

    李东阳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和张彩对着干,他微微一笑道:“李贤提《正本十策》,虽无翰林之名,却有翰林之实,敢问侍郎刘玑可有此学识吗?”

    张彩皱了皱眉,一时语塞。

    李东阳又道:“吏部右侍郎梁储,时二十四岁,便应戊戌科会试中会元,殿试二甲第一名。金殿传胪,入翰林为庶吉士。此后于弘治四年累官至翰林学士,又转任吏部右侍郎,曾主持过科举,为人清正,素有官声,陛下,臣以为梁侍郎可以。”

    朱厚照对他们提议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印象,却也没什么主意。

    张彩便笑了:“梁储是去岁转任地吏部右侍郎,臣与他也算是同僚,不过他在京察之中,却多为懈怠,臣以为,此人不宜入阁。”

    这张彩和李东阳就好像是卯足了劲,非要拆台不可,双方你来我往,但凡是任何的提议,大多都予以否决。

    朱厚照听着头痛,眼看就要到正午,也不见有个适合的人选出来,叶春秋看在眼里,却只关注着刘健,因为自始至终,刘健都没有发言。

    时候不早了,朱厚照只好灰心丧气地道:“天下之大,难道连一个人选都没有吗?今日就议到这里,明日再说,朕要用膳了。”

    “陛下……”正在这时,刘健终于开口了:“臣有一个人选。”

    众人打起了精神,纷纷聚精会神地看向刘健,毕竟是首辅大学士,他的意见本就是举足轻重。

    朱厚照正恼着明日还要继续为这种事而烦心,现在听到刘健有人选,不禁急道:“不知是谁?”

    刘健淡淡地道:“臣以为,南京吏部尚书王华可以。”

    一言既出,满殿就没人做声了。

    谢迁和李东阳诸人显然是认可王华的,对他们来说,这至少是最不坏的选择。

    可是此时,张彩的脸色却是一沉,他猛地感觉到有些不妙了,竟是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王华是帝师,你能挑出什么错呢,何况无论是资历还是出身,王华几乎都是无可挑剔的人选。

    想了想,张彩只能道:“王公?他前几次致仕,都说年纪老迈,体弱多病,臣担心……”

    叶春秋见到了机会,因为他看到了朱厚照松了口气的样子,这就说明朱厚照已经厌烦了,现在只求有一个各方面能够接受的人选就好,而这几乎等同于是张彩唯一一次否决的机会,张彩只能用身体来做文章。

    叶春秋立即道:“有劳张公关心,泰山大人身体很结实,何况他正在壮年,哪里来的多病?”

    张彩的脸不由地抽了抽,人家女婿都跳出来说话了,你还能说什么,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

    朱厚照见状,打起精神道:“王师傅啊,可以,那么就他了,既然诸卿在此都无异议,那么过几日,就廷推做最后的决断吧。”

    叶春秋已松了口气,虽然还需要经过一次廷推,才能把这个程序走完,可是现在,张彩等人已经推不出更好的人选,即便是极力反对,也找不到理由,那么这件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了。

    大功告成!

    叶春秋心里不由雀跃,他几乎可以肯定,刘瑾若是知道王华入阁,多半会气死不可,其实从一开始,刘瑾、张彩几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叶春秋的这个已经被赶出了权力核心的岳父大人,在此时屡屡上书乞归致仕,他们便一直没有将王华当做过威胁,可是万万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却因为杨廷和与那刘宇的两败俱伤,而让王华轻松上位。

    不容易啊。

    从此之后,自己就是武英殿大学士的女婿了。

    既然议定,众人便纷纷告退,朱厚照独独留下了叶春秋,道:“春秋,陪朕进膳。”

    叶春秋不敢怠慢,留下来陪着朱厚照吃过了午膳,朱厚照的神情有些懊恼,道:“其实当初杨廷和或是刘宇入阁都好,王师傅入了阁,朕的心里就感觉有些毛毛的,哎……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接着,他便朝叶春秋笑道:“朕没有对你的泰山不敬的意思,他也是朕的恩师呢,只是,春秋,你见了自己的恩师,难道不会害怕吗?”

    只有陛下这样的人才会害怕吧,叶春秋心里想,却是随即道:“陛下,人懂了敬畏,是有益身心的。”

    “嗯?”朱厚照愣了一下,道:“这是什么道理?”

    叶春秋道:“历代亡国之君,亡国的理由有许多种,却多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不知敬畏,商纣王不敬畏比干,所以周代了商,二隋炀帝却是常常对人说,他不喜欢别人提出批评的意见,那些地位高还想藉由批评来博取清名的家伙,他是很看不惯的。至於地位低的人批评他,虽然可以稍微原谅,但最后也不会放过。陛下,你看,这二人都是没有敬畏之心,难免自负,最后亡国身死,岂不可叹?”

    朱厚照听得云里雾里的,愣愣地道:“这和王师傅入阁有什么关系?”

    叶春秋真有一种想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装着的是棉花还是沙子的冲动,可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陛下,臣在夸你呢,历来的暴君,多是不知敬畏,而陛下能敬畏家岳,岂不正说明陛下乃是圣天子吗?”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新人新气象(第一更)

    “是夸吗?”朱厚照又是愣了一下,旋即恼怒道:“朕听着不像,怕王师傅,还让他入阁,朕就是圣天子,朕若是不怕他,或是不让他入阁,朕就成昏君了?噢,左右都是你家泰山要入阁,朕还得敬着怕着,对吧?”

    叶春秋翻了个白眼,无法沟通啊,脑洞太大,还是不要往这个死胡同继续深究的好了。

    眼看就要入冬,庙堂上总有许多稀罕的事,杨廷和的病好了,自然乖乖地回去东阁当值了,对待叶春秋的态度依旧是友好,只是少了许多套路,却多了一些真诚。

    显然是上一次受了教训,这一次终于知道叶春秋不是吃素的,因而虽然是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却不敢再在叶春秋面前说什么除奸之类的话题了。

    叶春秋也懒得理他了,该客气自然客气,他知道杨廷和与李东阳过从甚密,对此,谢迁也有过警告,所以叶春秋倒也没有和他恶言相向。

    镇国新军的招募总算是有了眉目,五百个新卒入营,叶春秋亲自抵达了镇国新军营,镇国新军的章程和军规已经有了,叶春秋带着众人先至明伦堂拜了至圣先师,入营的前三日也不操练,只是每日召集起来训导。

    训导的内容便是军规,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军法森森,触犯者必定受到责罚,每一个人都需将这军规牢记于心,再之后便是让他们慢慢地熟悉环境。

    营房是早已收拾好了的,军服、军被乃至于靴子、武器也一一分发了下去,统一制式,甚至是锅碗瓢盆,连吃饭的筷子都是如此。

    叶世宽算是叶家的远方亲戚,只中了一个县考,自此连府试都不中,而今在家中长辈的催促下,只好一路北上从戎了。

    镇国新军在江南的名声不大,听到从戎,叶世宽便不免心有戚戚,若不是因为家中的长辈严词厉色,叶世宽是怎么也不想来的。

    只是到了营中,倒是让叶世宽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因为这营中虽也朴素,可是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

    宁波那儿的卫所,他大致是知道一些的,那儿给人的感觉就是臭烘烘的,其实想也想得到,毕竟是一群大男人厮混一起,能干净到哪儿去?可是在这里,竟还分配了专门漱口用的青盐,除此之外,还有毛巾、刷子、皂角,这刷子不但要刷靴子,他还见那些老卒们操练之后便细心地拿着刷子刷铠甲,非要将铠甲刷得油光发亮不可,除此之外,还要拿油去拭刀,即便连刀剑的血槽都不能放过。

    洗澡有专门的浴桶,便是入营睡觉,还要先提水洗了脚才可以睡。

    叶世宽在训导课中,听到最多的几个词除了忠诚、勇敢之外,便是自尊和自爱,这自爱里头就包括了军容的整洁,人就是如此,当你注意自己的仪表时,便会自然而然的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一个不在乎别人怎样看的人,某种程度和烂泥没什么分别,只有在乎,方才会力求做到最好。

    这些东西,叶世宽也不甚懂,只是知道这军规不少,三天下来,勉强能背熟,到了第三日傍晚,便是分配的时候,每个老兵领五个人走。

    叶世宽分在了一个叫许杰的手里,夜里用过了饭,这许杰露出一种很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今日就早些睡吧,明日……”说到明日的时候,他拉长了尾音,却不继续说下去了,似乎特意留有了某种悬念,只是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让叶世宽觉得有些古怪,贼贼的,细细回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许杰便进入了他们的营房,黑暗之中,厉吼一声:“起来了,恩师亲自督促操练,立即披衣带甲到校场集结。”

    说着,许杰已点起了马灯,将马灯悬在墙壁上,叶世宽忙不迭地起来,匆匆地穿了衣,却见许杰竟是全副武装,身上至少三十斤重,他们现在倒是没有这个待遇,总算还轻快一些。

    一个个被许杰驱赶着到了校场,只见叶春秋正背着手,与王守仁站在一处低声说着话。

    看着这些‘弱鸡’,叶春秋抿着嘴,带着一丝恶趣味。

    各队开始清点人数,叶世宽远远地看到叶春秋,有些失神,这个就是自己的‘堂侄’,嗯……辈分上来说,是的,叶世宽觉得这个家伙,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在他失神的时候,许杰在他面前突然厉吼一声:“打起精神,在想什么?”

    许杰的样子很恐怖,叶世宽忙是站直,不敢再有怠慢。

    等各队纷纷汇总了人数,叶春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先跑一个时辰吧,跑了一个时辰再说。”

    很轻松,也很惬意,比如许杰这些人,就一丁点也不觉得诧异,而接下来,叶世宽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夜许杰会意味深长地说出那番话了,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叶世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爹娘还真够狠啊,竟把自己生在了这个世上。

    累,无休止的疲倦,从晨跑到炼体术的操练,这完全是一种骨头散架的感觉,方才他还有许多的想法,还有一些好奇,偶尔还会想到自己的爹,到了后来,脑子里嗡嗡的响,就再没有什么意识了,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只剩下了自己,剩下了这个军营,剩下了那个叶侍学,还有那总是眼中带笑的许杰。

    正午的午饭很丰盛,可是太淡,叶世宽依旧是狼吞虎咽,他是饿得狠了,吃饱喝足,只有小小休憩的时间,低声的议论却是不免传来,有几人私底下抱怨:“那叶春秋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早知如此,我们就不来了……”

    聚在这里的都是新兵,那些生员们在督促他们用过餐之后才去用餐的,一上午下来,许多人筋疲力尽,抱怨在所难免。

    叶世宽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若不是那叶春秋是他的堂侄,多半也早就骂开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再生父母(第二更)

    来这里的毕竟都是读书人,家境困苦的有,可是相比于真正的劳苦大众,生活却还是要优裕一些,现在被如此地折腾,半辈子的苦就在今日吃了,不跳起来骂娘就不错了。

    可是这时候,却有人跳出来,厉声道:“你骂谁?”

    说话的人,一脸的愤怒,带着明显的北地口音,捋着袖子就要动手。

    那刚才调侃着说叶春秋不好的话的人迟疑了一下,有些畏惧,却还是壮着胆子想继续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又有一些人站了起来,只瞪大着眼睛,对这人怒目而视。

    这人立即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便埋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叶世宽不由愣了一下,他明明看到站起来的几人方才也是累得跟狗一样,就差点没趴下了,怎么反而维护起了自己那远房的堂侄了?

    这时候,却又有人低声议论:“这些是宣府大同的人,别惹,招募来的五百人里,有七十多个都是大同人,进了营,逢人就说叶侍学乃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在他们的面前,谁敢说一句叶侍学的不是,人家是要拼命的。”

    叶世宽恍然大悟,之前的确也听说过大同天花、地崩之类的话,这些事,他多少有些印象,不过记忆不大清晰,毕竟那大同的天崩地裂、瘟疫流行距离宁波过于遥远,很难感同身受。

    正午用过了饭,小憩一番,紧接其后,便是那许杰凛然入账,将一个个浑身骨头要散架的人拎起来,而后一个个被带去校场继续操练。

    依旧还是炼体术,他们只是简单的炼体术,可即便如此,却依旧让叶世宽百爪挠心,痛苦不堪,许杰虽是在旁监督,却也一起操练,只是炼体术的动作,却比那些新兵的难了不知多少倍。

    一日操练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已筋疲力尽到了极点,好在饭菜供应却是充足的,倒也不至于营养跟不上。

    到了夜里,便是夜课,众人席地在明伦堂坐着,由叶春秋亲自开讲,讲授的无非还是军规,仁义礼智信之类,只是和起初三天的听讲全然不同了,前三天不需操练,所以大家的心思还甚是活跃,虽是坐在那里,可有人思乡,有人想着与人打交道,有人满脑子想着如何钻营讨好老兵,可是现在,至少叶世宽觉得,自己脑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是一种疲惫到脑子都不想动的感觉,所以今日夜课的灌输,和前几日不同,前几日有人教授什么,叶世宽还会在心里颇有微词一下,这条军法也太严苛了,噢,凭什么非要死战到底,我不过是拿钱当差而已,犯得着拼命吗?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与其说是讲授,倒不如直接说是灌输,粗暴而简单,最是疲累不堪,也是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内容,足以让人牢记于心,不再有任何的心理抵抗。

    读书人的花花肠子,此刻都被消磨了个干净。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每日累得生不如死,从起初的惊喜,到后来的抱怨,再之后,就只剩下了麻木,因为他们发现,每一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天罡拂晓张开眼,叶世宽就能听到许杰熟悉的声音,他一声厉喝,所有人迅速起来,接着是晨跑,是炼体术的操练,一日又一日,时间对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叶世宽感觉自己是隔绝于世间的,人生只剩下了操练,操练再操练。

    那叶春秋在他们的眼里,也变得无比的敬畏起来,这成了一种身心上的本能,只要听到叶春秋的名字,每一个人都条件反射地会站直或者坐直一些,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家并不知道,仿佛入了营,理应就是如此,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最休闲的时光,就属饭饱之后小憩的功夫,叶世宽听这许杰讲故事了。

    故事很多,吊打各种人,也不能分辨真假,只是许杰说出来的时候,口里不免带着傲然。

    叶春秋隔三差五都要来,对这批新兵,他是寄以厚望的,因为这是镇国新军第一次扩张,从前第一批的镇国新军,人数不多,所以叶春秋可以亲力亲为,那百来人的老兵,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可是现在,人数增多了,整个镇国新军营已有六百多人,这就意味着一个人已经无法兼顾得可这么多了,即便加上王守仁也不成。

    那么……整个镇国新军的架构就会发生变化,原先的垂直管理,变成了金字塔形,而真正带兵的人,从叶春秋,也就成了许杰这种老生员,那么新的问题随时都可能发生,叶春秋要随时在营,而后做出决断。

    幸好,事情还算顺利,除了因为苛刻的操练消磨了任何不安分的因素之外,镇国新军生员们的举止也在渐渐地感染每一个人。

    就如叶世宽一样,他会渐渐地佩服起许杰,因为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任何举止都是一丝不苟的,操练时亲自示范,甚至比他们所操练的更多,却从不喊苦喊累,而且许杰与他们同在一个营房,便连营房里的被褥,即便操练得再累,他也会清洗干净,许杰这样的人,身上有太多太多闪光的地方,因为许多人无法做到,所以才使人觉得他令人敬佩。

    或许还是有所怨言,可是有人和你吃睡一起,处处来做你的典范,而绝不是像寻常官长那样对你吆三喝四,自己享着清福,却是对你刻薄对待。

    当然,年龄也是最重要的,大家年岁都差不多,也都有相同的经历,文化水平也基本相同,大家虽是来自于天南地北,却总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倒不至于有什么代沟。

    新兵和老兵之间的相处,虽然偶尔也有摩擦,不过渐渐的,却也培养出了感情,所谓的感情,本就是用时间堆砌而出的,每日在一起,同吃同睡,可能你不觉得身边的人有多好,可是一旦没了这个人,就不免会处处觉得不习惯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繁荣昌盛(第三更)

    军中的板甲一律都是定制的,会有专门的人来丈量新兵的身高,而后送回工坊去。

    此时的镇国府终于算是真正落成,虽是初冬,可是当卯时的钟声响起,这里的万家灯火便点了起来,宽阔的水泥道上,在这钟塔之下,人流便如织起来,上工的人是最要求守时的,现在工坊的效益极好,至少这仙鹤车的产业建了起来,所以虽然对于匠人和学徒来说,劳累固然是劳累,却也值得。

    相比在乡下做佃农,甚至是寻常有几十亩地的小农,这里的待遇显然要好上许多,月俸也不赊欠,若是好的匠人,到手就有七八两银子,在白银还未泛滥的这个时代,七八两银子,足以买上半亩地了,而学徒则少一些,不过三两银子而已,却也让人感到满足。

    他们大多穿着工坊里发放的短装工服,卯时起来,辰时上工,因为车坊的需求大增,仙鹤车的销量不断刷新着高度,乃至于他们的生意已经不再局限于京师,而是向各地州县辐射,以至订单依旧是多不胜数,一日生产量已高达一百多辆之多,而且几乎都是转手之间便销售一空,据说京师三百八十八两一辆的仙鹤车,在江南,这仙鹤车的价格可以卖到五百多两,纯属暴利。

    在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之下,车坊几乎是日夜开工,而且又已开始进行研制新型地车辆,研究院那儿牵了头,除了想要在仙鹤车上进行改进一些性能和舒适性之外,还打算推出一款较为廉价的平民车,价格控制在八十两之内,新的廉价车作坊也已经开始建造,要到明年年初完工,除此之外,他们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载重车辆的研制了。

    这是叶春秋亲自主抓的工作,载重车辆是重中之重,不但可以给车坊大量的效益,最重要的是,能提高运力。

    运输,就如一个社会的血液一般,货物的运送,更是决定一切的根本,就如各家作坊收购的原料,甚至只是不值一钱的石头,可是进了作坊,价格也是居高不下,根本的成本其实未必就在采石和石头本身的价值上,而在于运输的环节,几百斤石头需要用车马运来,偏偏这时代的道路崎岖难行,一个车夫赶着一辆车,即便是一百里路,那也需要几天时间,这一路上的吃用,还有骡马的草料花销,都是不菲的。

    那么,假如同样的马,原本只能拉动百斤,现在却能拉动三百斤乃至于五百斤呢?

    这就意味着成本将会剧烈地暴跌,不但各处的工坊得到好处,便是提供原料的各地土豪也能分一杯羹,甚至是那些车夫也能获利。

    而未来各个作坊所需的原料越来越多,若是能提高运力,也不必担心未来运料运输不及。原料收购是如此,商品的贩运也是如此,大明的运河,主要的职能是漕运,寻常的商贾是没有资格走这条水道的,货物的贩运,主要走的还是陆路,若是一车货送去其他地方,如水晶或者丝绸之类,同样是一车货物,一个是百斤,一个是三五百斤,这其中的运输成本不知下降了多少。

    如此一来,就免不了导致两个情况,一个是商人贩运货物时,成本降低,能牟更多的利,既然能挣钱,自然就会引来更多的商贾趋之若鹜;而另一个好处就在于,能够降低商品贩运之后的价格,原先卖三两银子的水晶,若是在江南价格跌到了二两,那么原先无法消费水晶的小富之家,此时也可购买。

    货物卖得越多,生产的需求就越大,工坊这儿就不免需要扩张,就有更多人纳入这个体系中来,这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匠人,更多的学徒,更意味着镇国府越来越繁荣。

    对于车辆的载重,叶春秋自然是在两个方面下功夫,一个是减小车辆的阻力,这在仙鹤车里已经得到了验证,使用更平滑的钢轮,采用滚珠转轴,可以将这阻力降到最低,而另一方面就是载重量了,这就需要在底盘上下更多力气,仙鹤车的底盘着重于舒适度,所以研究院要尽力改进结构,弄出一个载重更大的底盘。

    叶春秋现在是镇国新军营和镇国府两头跑。

    今日却是完全不同,宫中已有旨意,陛下要带着群臣来镇国府避寒。

    显然……这是套路。

    无非就是朱厚照想出来逛逛罢了,偏偏没什么名目,现在趁着刘健等人急着让王华入阁,这才提出无理的要求。

    不答应是吗?那就慢慢耗着吧,只要旨意不出来,看你们怎么办?

    朱厚照不但懂军事,他的聪明更在于,总是能寻到无数种方法去和人讨价还价,一切的事都可以成为他的筹码,各种手段越来越溜了。

    内阁那儿,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不支持也不反对。

    不过据说,已经有一些御史摩拳擦掌了。

    这很可以理解,自从叶春秋得罪了那刘宇之后,刘宇作为言官的头头,下头不知多少御史想给他们的上官出出气呢,毕竟你找点小毛病骂骂叶侍学,人家也未必会和你认真,却总能投上官的喜好。

    因为这一次是皇帝巡游,还要在镇国府下榻两日,所以有不少大臣要陪驾,此事非同小可,因而不少非议也开始传出来。

    叶春秋大致地从钱谦那儿得了一些消息,无非就是这一次自己的岳父入阁,那原本卯足了劲、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内阁的两个最有力的竞争者,却是折戟沉沙,等到王华入阁的消息传出来,大家回过了味来,我去,被你叶春秋给耍了。

    虽然大家都十分恼火,偏偏又不能将叶春秋如何,人家圣眷正隆着呢。

    不过钱谦也是晓事的,他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担忧道:“现在不少人就等着挑叔父的刺呢。”

    叶春秋听到叔父就不舒服:“叫春秋吧。”

    钱谦却很是认真地摇头道:“不可,规矩就是规矩,要讲辈分。”

    ………………

    听说你们为了催我更新还在《龙武2》【惊涛】区建了个“打老虎党”?你们呀,总是想要搞个大新闻。我真想看看9月23号那天到底是“打老虎党”的大军强还是“老虎党”更厉害!(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相依为命(第四更)

    叶春秋看着钱谦肃然坚持的样子,一时间也是无话反驳,只是抿嘴看着钱谦。

    钱谦也看出叶春秋郁闷的脸色,只是笑了笑,便又转入正题道:“现在已经有人将镇国府比作是行宫了,你看,镇国公不就是陛下吗?这镇国府和行宫又有什么分别?现在大家就等挑你的错呢,我已派人偷偷地打探过了,那个刘宇,甚至是杨廷和,似乎都在背地里……”

    背地里……

    叶春秋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很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刘宇对他的怨恨,自是不必说的,而杨廷和,估计已经完全品味出叶春秋在那场内阁大学士之位争端里的角色,而这一次不正是刘宇和杨廷和给他找麻烦的好时机吗?

    怎么说呢,现在叶春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若是这镇国府太寒酸,皇帝看了,不免心中不喜,刘瑾和张永这些人少不得要背地里说几句坏话,当着朱厚照的面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刻薄了天子,虽然朱厚照也未必会肯听,可是终究会让朱厚照心里留下遗憾。

    想当初建立镇国府,朱厚照可是出了大力的,地是他从寿宁侯那儿倒腾来的,大臣们反对,是他咬着牙力排众议,所需的匠人也是他屡屡催促着户部拨发钱粮,工部征募匠人。

    可以说,没有朱厚照,就绝不会有这镇国府。

    若是这个时候,让朱厚照大失所望,即便朱厚照不会怪在他的身上,可以小皇帝的性子,多半也要闷闷不乐很久。

    叶春秋深知朱厚照对于镇国府所寄以的厚望,更明白这一次小皇帝给他足够多的信任,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小皇帝满意。

    可是对于文官来说,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有人将这镇国府当做是行宫,那么叶春秋是行宫建造的主要负责人,皇帝要建行宫,历朝历代,文官都是不同意的,那些负责监造的人,几乎没几个人有好名声的,因为你满足了皇帝的私yu,投了天子的喜爱,就不免要被人戴上一顶逢迎谄媚的帽子。

    想想当年给武则天修建明堂的薛义,想想当年给宋徽宗主持花石纲的蔡京。

    这些人不一而足,却都成为了奸臣的代表人物。

    现在有人将镇国府比喻为行宫,摆明着是让叶春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奢华,那就是讨陛下的欢心,若是简朴,皇帝又不高兴。

    而最重要的是,宫里据传已经许多人不满了,不满的也不只是刘瑾和张永,还有一些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太监,本来陛下是打算建豹房的,一旦营造豹房,从宫里到工部,不知有多少人可以上下其手,更不知有多少人能从中得利,这可是无数的钱粮啊,现在倒好,营造镇国府了,而且一切都是叶春秋负责的,一个子儿都落不到他们的口袋里,想一想,实在令他们觉得心酸。

    别看这宫中的那些小太监不起眼,可是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的,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厉害不厉害?个个都是金榜题名的进士,比地方上的那些胥吏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结果还不是被一群胥吏耍得团团转?

    叶春秋抿抿嘴,对钱谦道:“有劳你来告知,这件事,我会注意的。”

    钱谦咧嘴笑了,他朝叶春秋很暧昧地看一眼,才道:“我们的关系不同,自是让你小心一些,我现在已经撒出了人去四处打探了,会立即来禀告,叔父好自为之吧。”

    送别了钱谦,叶春秋的心情还算淡定,果然这个世界,你得到了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啊,拱着老丈人入了阁,将来的好处自然是不可限量的,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不免要遭很多人的记恨了。

    世上的事,果然永远没有两全其美的。

    钱谦一走,叶老太公却在堂外探头探脑的,叶春秋见叶老太公那鸡贼的样子,不禁无语,道:“大父,怎么了?”

    叶老太公巍颤颤起来,讪讪道:“方才看到个锦衣卫来,我啊,心里冷得慌,生怕…哎,东窗事发啊…”

    叶春秋不禁哭笑不得,只得道:“孙儿堂堂正正,两袖清风,哪里来的东窗事发?”

    “呀。”叶老太公板着脸道:“可不要这样说,那些被拿了的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是说自己两袖清风的?弘治年间,宁波有个知府,也说自己奉公守法,逢人就以清廉自诩呢,结果如何?从他河南老家里,抄出来的银子可以堆砌出一个屋堂了,春秋啊,听大父的劝,即便是贪赃,也要有技巧,不能贪婪无度,不要什么人的银子都拿,得先看人,再看事,这有的人啊,人前对你笑呵呵的,一旦出了事,转手就把你牵扯出来,这样人品卑劣之人,切切要小心才好。”

    叶春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懒得解释了,只是道:“孙儿一定谨遵大父教诲。噢,大父,听说大家要准备回乡了?”

    叶老太公道:“是啊,你也成家立业了,大家看着高兴,可是毕竟这儿不是家啊,他们自然要回去的,听说你爹也准备有新的差事了,大概就是这些日子又要外放了,从此往后啊,这座大宅子里,也就老夫和你们夫妻两相依为命啰。”

    叶春秋听着有点不对,脑子有点晕晕的,相依为命?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大父不走呀。”叶春秋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惊诧地看着叶老太公。

    叶老太公坐下,然后把腿轻轻一翘,道:“本来是要走的,可是不放心,你啊,什么都不懂,家里家外的事,没有人拿个主意怎么成?大父啊,心里放不下你呢,所以就想着,只让你三叔他们回去,你的媳妇儿好是好的,可毕竟才是跟你成婚没多久,只怕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老夫毕竟操持了几十年的家业,谁欠咱们的租子,哪家的长工做事出力多,心里都是有数的,这都是人生几十年的宝贵心得啊,不能荒废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留在京师了。”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知恩图报(第五更)

    叶春秋本想说,大父,不打紧的,这儿除了静初,还有叶东呢,可是叶老太公突然感慨,捋着胡须道:“哎,老夫啊,也没几年活了,现在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庸庸碌碌了大半辈子,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孙子,大父欣慰啊,现在就没别的盼头了,只想着趁还有这么一口气,尽一尽心,老了啊,有什么法子呢,也只有这么点念想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春秋只好笑起来道:“孙儿……孙儿确实不太会过日子,大父肯留在这里,真是好极了,哈哈……哈哈……孙儿也免了一层担心,本来孙儿早就想请大父留下的,只是怕大父在这儿住得不惯而已。”

    叶老太公听了这话,很是满意,不由欢喜地颌首捋须道:“无妨,老夫在这里倒是住得惯,结识了不少的朋友了,走了也觉得可惜,往来啊,这迎来往送的事就交给老夫,你呢,就专心在外吧。”

    叶春秋只好堆笑着迎合道:“是,孙儿知道了。”

    哄得叶老太公心满意足了,叶春秋不由擦了擦满额是汗的额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而小皇帝即将临幸镇国府,还要住上一晚,又有这么多人陪驾,这镇国府附近早已到处布满了锦衣卫了。

    叶春秋命人布置一番后,做好了迎驾的准备,迎驾不是开玩笑的,这也绝不是什么微服私访,这种正式的巡幸,甚至要记入史册,会有专门的人员记录经过,譬如‘帝临镇国府’之类的话语。

    所以叶春秋绝不敢将这件事当做是儿戏,到了当日的清早,他早早地自午门入宫觐见了。

    此时已到了十二月,天寒地冻的,前几日还下了雪,叶春秋穿着朝服,却也不觉得冷,只是金水桥下的御河上头却是浮了一层冰,万物像是进入了死寂。

    暖阁里,也早已烧了地龙,丝丝的热气自地底冒出来,朱厚照在暖阁里并不觉得冷,尤其是他的心情,比这地龙还要热乎一些。

    镇国府总算竣工了,据说所有的建设都已完毕,除了镇国府、钟塔、研究院、新军署、招商局这一类主要建筑之外,还有工坊十三座,仓库数十,此外竣工的还有码头,以及一些民居建筑,那儿颇有些像是自成体系的小城,至少叶春秋的奏报中是这样说的。

    而作为镇国公,朱厚照虽然讨薪不成,可是至少,镇国府给了朱厚照一些盼头。

    那方圆十里之地,其实开发得并不多,只占了三成罢了,大致也就是小县城的规模,可是朱厚照想到当初叶春秋与自己一起制定的图纸已经化为现实,几乎兴奋得一宿都没有睡。

    上次他去过一趟,不过所看到的只是道路和一些零星的作坊罢了,却是不知现今如何了。

    朱厚照黑着眼圈,却是显得精神奕奕,听到叶春秋来了,一面让宦官赶紧给自己戴上通天冠,一面让叶春秋进来说话。

    叶春秋步入暖阁,便见朱厚照已是穿戴一新,虽是脸有几分憔悴,不过精神却还算不错,朱厚照心情愉快地对叶春秋道:“怎么样,朕听外检人说,这镇国府便是朕的行宫,哈……这倒是说到了朕的心坎里了,朕哪,一直就是将它当是朕的行宫看待的。”

    一旁的刘瑾也是一脸带笑的,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是呢,陛下平时待叶侍学如自家的亲兄弟,叶侍学知恩图报,想必没少在这行宫上头花费心思的,叶侍学,是不是?”

    见刘瑾笑面如花一般地看向自己,叶春秋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嘴。

    他又怎么不清楚刘瑾的心思?刘瑾现在倒是不敢随意说自己坏话了,怕招致朱厚照的不满,可是这样的吹捧,未尝也不是做一个铺垫,若是到时候镇国府那儿过于寒酸,难以满足行宫的标准,全然没有半分所谓的‘心思’,刘瑾大可以说他对陛下没有用心思了。

    朱厚照毕竟是少年心性,冲动易怒,被他这一挑拨,却不知会怎样想。

    叶春秋道:“不知陛下何时成行?”

    问到这个,朱厚照收敛起了笑意,一脸郁闷地道:“本来清早就走,奈何伴驾的大臣还在准备呢,说要择定吉时,真是让人厌烦啊,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朕不过是去镇国府走一趟而已,又不是没有去过。”

    他显得一丁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叶春秋却为之莞尔,他很能理解朱厚照的心情,朱厚照本来就是个讨厌规矩约束的人,可是偏偏,他是天子,天子总有无数的条条框框在约束着,天底下的人都以为皇帝老子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能随心所欲地活着。

    却是不知,正因为是天子,所以自幼开始便要学着如何做人处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走路要如何走,坐着要如何坐,便连用膳,甚至是行房,都得按着规矩来,朱厚照厌恶这些繁文缛节,可想而知。

    正说着,却有人来道:“刘学士与诸大臣求见。”

    朱厚照便颌首:“等朕换了冕服吧。”

    叶春秋便暂避出去,在廊下等候,正在这时,刘瑾却是后脚跟了来,刘瑾笑吟吟地道:“恭喜叶侍学。”

    叶春秋冷脸看着他,唇边泛起一丝不喜,不冷不热地道:“不知何喜之有?”

    “叶侍学是大喜临门呢。”刘瑾嘿嘿笑着:“这其一嘛,是恭喜叶侍学的岳父入阁。”

    提及到王华的时候,刘瑾可是恨得牙痒痒的,想当初自己刚刚跟着朱厚照入主紫禁城,那时候也算是风光得意,渐渐开始有人巴结了,可是那王华呢,却是仗着自己是帝师的缘故,对他吆三喝四,从不将他放在眼里,想到往事历历在目,那王华绷着脸轻蔑地看他的样子,这便是连刘健都不曾做的事,刘瑾心里就难受地很,可是谁能想到,这王华又咸鱼翻身,而今又入阁了呢?

    他现在倒是恨不得让那杨廷和入阁来,也比这王华不知好多少倍。

    ………………

    兄弟们,慢更了别怪我,主要是我媳妇也看上了那个游戏《龙武2》,还吵着让我带她去玩,搞得我都没心思码字了。嫂子带队,兄弟们敢不敢入伙,去的赶紧去【惊涛】区和我一起组老虎大军,别在这瞎等。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圣驾(第六更)

    叶春秋这个时候反倒露出了微笑,道:“噢,泰山大人本来不愿入阁的,是下官屡屡相劝,这才回心转意的,说是喜,也谈不上,毕竟他老人家早已心灰意冷,一直想要乞归。”

    刘瑾的脸色微微一僵,乞归,乞个鬼啊乞,这话说地倒是漂亮,咱还就不信了,这大明朝里还有不肯入阁的人?

    刘瑾感觉刘春秋这是故意在自己跟前炫耀,心里很是愤恨,却还是拼命忍住怒火,笑道:“哎呀,王公品德高尚,咱不及也。这第二喜,也是大喜呢,叶侍学费心尽力为陛下营造了行宫,待会儿陛下去见了,必定龙颜大悦,叶侍学不就更简在帝心了吗?”

    他这样说,不管话语还是脸上,都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在刘瑾看来,姓叶的非要弄个什么镇国府,还要挺身而出一手包办,这绝对是一件愚蠢的事。

    刘瑾每日伴在朱厚照的身边,怎会不知朱厚照的秉性?这紫禁城够奢华了吧,可谓极尽奢侈,你要壮阔也好,精致也罢,这紫禁城各宫各殿,可谓是包罗万象,陛下什么宫室没有见过?说地难听一些,就算是你叶春秋当真是花费几年的功夫,砸出大笔的银子出来,每日费尽心机,也未必能营造出一个令陛下满意的宫殿,一个每日吃惯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的人,会稀罕你的一碗粥吗?

    所以刘瑾这番话,分明是在讽刺叶春秋这镇国府到时候被朱厚照见了,势必会有所不满,到时候就你怎么收场。

    刘瑾将朱厚照的心思算是摸透了,这镇国府,从起初营造的时候,陛下就寄以厚望,这一年多来,几乎每天都在掐算着日子,可是殊不知,有些失去是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你叶春秋就算是鲁班再生,想要令这挑剔到了极点的天子满意,可就难了。

    而营造行宫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你费尽心机,也未必能让皇帝满意,可同时呢,文武百官只怕心里也颇有微词的,在他们看来,陛下已经有了紫禁城,已经有了这么多行宫别院,南京、北京、中都,到处都是宫室,你叶春秋身为翰林,居然还要为陛下督造宫室?这不是浪费公帑,靡费民力,是什么?

    尤其是许多人,甚至直接将营造行宫当做是亡国之君来联系一起的,他们的逻辑很简单,历来亡国之君都爱营造宫室,所以……营造宫室的人就是亡国之君。

    你看,就是这样的简单粗暴,这是底线。

    本来叶春秋所建造的名义是镇国府,大家也就没什么说辞,现在很多人将这镇国府比作了行宫,这底下的百官也就有些成见和看法了。

    你叶春秋今儿啊,反正就是左右都不讨好,哼哼,今儿的好戏,才刚开始呢。

    看着刘瑾贼贼笑着的样子,叶春秋只是淡然地背着手,不予理会,这样的小人,没什么好和他说的,只是很平静地道:“刘公公,陛下更完衣了吗?”

    刘瑾见叶春秋如此,当他是心虚,道:“还早呢,其实咱呀,也很期待这镇国府的行宫,据说外头的建筑格局是小一些,不过咱可不会因此而小看了叶侍学,叶侍学别具匠心,想必一定会让咱大开眼界的。”

    说着,他又快意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刘健诸人已经到了。

    以刘健为首,身后是几个翰林官,还有李东阳、谢迁,甚至连新入阁的王华也来了。

    叶春秋与王华不露痕迹地交换了个眼色,王华的眼里隐隐透着几分担忧。

    那刘宇也在此行大臣的其中,只是呵呵笑着看了叶春秋一眼。

    想不到今次,伴驾的队伍这样浩大。

    不过小皇帝要外出,最重要的是居住,那么就必须得有一套班子跟在陛下左右,随时可以咨询和请示政务,这就等于是,这一两日,要在镇国府那儿建立一个******。

    刘健复杂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其实他大致是知道叶春秋的镇国府是为了镇国新军之用,他对镇国新军的印象不坏,而且镇国府的水晶和马车,也可弥补镇国新军的军费不足,某种程度来说,镇国府是个很大胆的尝试,只是他也不知为何这几日会有心人将这镇国府和行宫联系在一起,这叶春秋……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刘健甚至心里想,今日让他吃一点苦头吧,那刘宇可是恨透了你,就等抓你的小辫子了,他下头这么多的御史,到时候,免不了许多人要做你的文章,说你逢迎天子,浪费民脂民膏,极尽奢侈来满足皇帝私欲了。

    刘健怎会不知,这种事是两面不讨好的,那就让你摔一个跟头吧,也好长一长记性。

    刘健在心里想定了主意,而刘瑾已经进去向朱厚照禀告了,接着刘健入内,向朱厚照请示之后,朱厚照便颁布了口谕‘起驾出宫’。

    宫中的步撵和仪仗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陛下的口谕,除此之外,还有随侍的宦官、侍卫,足足百人,大明门外,亦有护军封锁了一些重要的街坊,便是此时此刻,镇国府那儿亦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朱厚照本不想坐步撵,他想坐车,奈何坐着和大臣一样的仙鹤车,不免有失规矩,而叶春秋为他专门打制的御车还不曾送来,眼下也只好将就了。

    朱厚照坐上了步撵,在众人的拥簇下,旋即自大明门而出,浩浩荡荡的人群犹如蜿蜒的长蛇,朝着那镇国府方向而去。

    叶春秋伴在步撵一侧,走到一半,却有人走上前几步道:“春秋。”

    叶春秋侧目而看,见是王华。

    王华的年纪有些老迈了,这样地步行,让他轻喘着气,叶春秋想要搀扶这个老丈人,王华却是压压手,示意不必。

    王华脸上露出几分淡笑,只是那笑意中又带着几分忧虑,道:“你呀,为何总喜欢出风头呢?”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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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