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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三十四章:世袭罔替(第二更)

    大明的战争,素来是胜多败少的,其中最大的惨败莫过于土木堡之战,可是很快就被北京保卫战挽回了局势。

    可是似这一场平叛的胜利,却是足以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现在叶春秋言之凿凿,细说各种有力证据,那么这件事想必是**不离十了。更是可以想象,这是何等大的功劳。

    即便是堂堂都御史的刘宇,在觉得事情不对劲之后,便立即拜倒认错,这也绝不只是因为他软弱所为,而是因为,若果真如叶春秋口中所说,那么他方才所质疑和污蔑的,就是一群大明朝真正的大英雄,质疑英雄和忠烈是需要勇气的,说不好,就可能担上罪责,所以刘宇毫不犹豫,便拜倒在地,匍匐着说出了臣万死之罪四个字。

    本来叶春秋平安归来,朱厚照便一扫之前的幽暗心情,现在叶春秋口中所说证实了战果的可信性,朱厚照便龙心大悦。

    朱厚照已将朱寘鐇恨透了,可是想到那朱寘鐇处心积虑的谋反,结果竟是一夜之间就被镇国新军击溃,朱厚照甚至在想,这朱寘鐇临死之前,一定是绝望到了极点,可惜,他已经死了,否则,押解到了京师,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不过,朱厚照这时候还是收敛着内心的激动和痛快,眼眸冷冷地看着刘宇,他觉得刘宇这个家伙有些讨厌起来,冷哼一声道:“那么依卿之见,这追封的镇国公,刘卿还有意见吗?”

    叶春秋这时听到追封镇国公,也是吓了一跳,自己还没死呢,怎么就追封了呢?

    却听刘宇乖乖地道:“且不说叶侍学功劳甚大,本就该重赏,更何况陛下已开了金口,圣谕也已昭告天下,若是食言而肥,不免引起天下人的猜忌,只是……臣……”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朱厚照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此时此刻,他仿佛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堂堂都御史,居然犯下如此致命错误,这极有可能会使自己陷入了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所以他必须小心应对。

    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这其实还是颇有科学依据的,要知道,好人总有底线,会有自己的原则,当他坚持了自己底线和原则的时候,就可能给自己带来祸端。可是王八不同,似刘宇这种人,一旦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他便会立即见风使舵,一切都以自身利益为考量,所以这时候,他的话锋一转,便道:“只不过,若是加封国公,据臣所知,大明尚没有国公拜为学士和公卿的先例……”

    这里的所谓公卿,是指文官的系统,也就是说,一旦成为了镇国公,就意味着叶春秋这侍学之职也就没了。

    自然,侍学和国公孰轻孰重,大家心里都有概念,这国公可是与国同休的爵位,和一般的侯爵和伯爵不同,他们往往对朝廷有极大的影响力,与宫中休戚与共,而侍学的顶点,终究只是内阁学士而已,而即便是宰辅,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乞老回乡,子弟们至多,也不过是有机会进入国子监里读书而已,而国公不同,国公的儿子还是国公,国公的次子,至少也可世袭一个指挥使,这是真正的豪门。

    也正因为国公与侯爵与伯爵的不同,所以大明对于公爵一向吝啬,延续至今,各种亲王、郡王多如狗,可是真正的公爵,也不过是魏国公、英国公、定国公、黔国公、成国公这五大公族而已,大明自开国的所谓六大公爵,硕果仅存的,怕也只有黔国公和魏国公,而到了靖难之役之后,方才有了定国公、英国公、成国公,分别是徐氏的魏国公和定国公,张氏的英国公,朱氏的成国公还有沐氏的黔国公。

    此后一百年,虽然朝廷追封了不少公爵,可是这玩意都不是世袭罔替,和叶春秋的追封一样,不过是死后的荣誉。

    也正因为如此,当追封出来,结果大家发现叶春秋还活蹦乱跳的,才会滋生出恩荣太重的争议。

    除了似刘宇、张彩这些人,对叶春秋有提防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国公乃是大明至高的荣誉,一旦加封出去,必是大为不妥。

    这大明历史上,多少功勋卓著之人,那开国的功臣更是如过江之鲫,可是能封为国公的,也不过区区六个而已,还被朱元璋砍了几个,因为即便是六个,老朱都嫌多了,可见这国公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其他五个公族,几乎都是大明的支柱,有的镇在云南,有的世代守在南京,有的专司五军营,监督天下军马,他们大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经过数代之后,无数的子弟和亲族已经渗透进大明系统的方方面面,他们的子弟无论远近,第一时间往往就是先进入亲军,历练了一些年之后,再封了官职,镇守各地。

    尤其是那云南的沐家,在整个云南,十个武官,至少有三个可能和沐家沾上关系的,每一个公族,都是庞然大物,他们绝大多数和重臣,甚至是皇室有联姻,甚至可以说,他们本就有皇亲国戚的身份。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保持文官系统的纯洁性,他们和他们的子弟,一般是不经过科举,也不会进入文管系统的。

    因为他们的权势已经太大了,而叶春秋一旦被封为镇国公,虽然只是公一代,这镇国公的体系还未经营出来,可是镇国公的系统,因为此前是天子的爵位,所以经过两年的经营,早就自成体系了,从研究院到镇国新军,从镇国新军再到那个什么劳什子招商局,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虽不似其他公族一样开枝散叶,却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刘宇提出这个,这一次倒不是为难叶春秋,他现在没有胡搅蛮缠的胆子了,反而属于绕着弯,认了叶春秋这个镇国公的爵位,镇国公啊,这姓叶的算是真正的发迹了,可你还想做侍学,就真是疯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名门世家(第三更)

    朱厚照见此,似乎也有犹豫,一旦叶春秋不是翰林侍学,往后入宫可就没这么方便了,从此之后,他的老窝就是那镇国府,想一想,挺不便的。

    不过,他还是乐意,在他看来,叶春秋是自己的兄弟,不过不是宗室,既然不是宗室,自然也就无法封王,若是不能封王,算什么兄弟手足呢?

    可是一旦叶春秋不是翰林,那么就不能参加隔三差五的莛讲,也不能隔三差五入宫了,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郁闷的事。

    他便看向刘健道:“刘师傅意下如何?”

    他希望刘健能有个转圜的办法。

    刘健便上前道:“刘都御史所言不差,陛下已经昭告天下,虽是叶春秋幸存,可是他立下大功,何况陛下若是食言而肥,天下臣民不免侧目,所以以老臣愚见,叶春秋这镇国公可谓是实至名归,只是……”

    他在这里故意地顿了顿,而后才继续道:“镇国新军屡立大功,尤其是这一次,大破贼军,是否也该予以恩赏呢?”

    对啊,新军这一次立的功劳绝对是不小的,为朝廷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可这该如何是好呢?

    朱厚照道:“愿闻刘师傅高见。”

    刘健便道:“此前就有先例,立功的镇国新军,可赐予功名,那些新兵,都赐个生员吧,可是此前的生员再有什么恩荣,只怕要另行斟酌了,这事儿……不急。”

    刘健抿嘴笑着又道:“至于镇国府的参事王守仁,他亦是屡立奇功,难道不该给个名分吗?依着臣看,既然镇国新军中生员诸多,自然免不了要设立讲官,不如就让叶春秋罢去侍学之职,封为镇国府提都督,王守仁为镇国府学正,如何?”

    一时间,整个殿中又议论纷纷起来。

    刘健说的倒是没错的,在大明,任何一个学生都是需要进行管理的,就好像在国子监里,会有专门的国子监祭酒,会有学正,会有博士,而在各省则有提学都督,府里会有学正,县里也有教谕一样的道理。

    这功名,你赐给了人家,当然要进行管理,这即是所谓的学政。

    现在镇国新军也是一样,一个镇国新军里这么多的生员,你总不能撒手不管吧,可镇国新军的体系和其他的学政体系又有一些特殊性,因为人家主要的任务是操练,是上阵,真正适用的是军规,而不是学规,学政既然管不了,那么索性就让镇国公兼任学官,以叶春秋的学问,足以担当了,至于王守仁,资历上也足够成为学正。

    你看,问题解决了,这个学官的体系是在镇国府里的,是镇国府的官职,就好像王府里的长史一样,可是不管怎么说,牵涉到了学政,那么理所应当,也还是清流的身份,大明的学官其实还是很吃香的,比如筳讲,除了翰林之外,学官也要参加。

    刘健终究还是存着私心,他想拐弯抹角地将叶春秋纳入官僚的体系之内,无论怎么说,此人是状元,若是当真弃文从戎,不免有些可惜。

    这等于是设立了一个模糊的地带,你说这个提学都督是学官嘛,它又不是,它属于镇国府的系统,你说他是镇国府的武职系统嘛,可它又和学政沾亲带故,在大明,但凡是沾了一个学字,就属于圣人门下的事了,可以归入教化系统,跟教化沾边的人,不是清流也是清流。

    朱厚照颌首,显得十分满意,随即道:“既如此……”

    “陛下。”此时倒是有人急了,却是兵部侍郎杨坚站出来:“陛下,既然叶春秋为镇国公,这镇国新军毕竟战力强大,是否将其归纳入五军营……”

    真正的问题来了,镇国公原先是朱厚照的,所以镇国新军理应属于皇帝的私人卫队,性质大抵和勇士营差不多,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既然镇国公已经换了人,这镇国新军岂不是成了镇国公的私兵?这显然是兵部不能接受的。

    所以,现在终于有人开始讨论镇国新军的归属问题了。

    关乎于这个问题,满殿又陷入了沉默。

    倒是这时候,站在朱厚照身边的刘瑾却是突然发话了:“奴婢有句话,本是不该说的。”

    刘瑾按理,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建言,可是他毕竟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却听他笑吟吟地道:“只是奴婢想问一问,这镇国新军每月军费几何?”

    满殿的人大眼瞪小眼起来,那兵部的侍郎一时也是愕然。

    叶春秋听到有人想将镇国新军纳入五军营,心里不禁有些不喜,无论怎么说,这镇国新军是自己带出来的,算是自己的孩子,现在要分出去,就因为自己成了镇国公,不免有所遗憾。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刘瑾这个时候要横插一竿子,也不知这刘瑾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是道:“而今镇国新军有六百之众,每月从装备的保养,到操练和给养,一月下来,大致靡费白银五万两上下。”

    五万两上下,此言一出,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真正金子打造出来的军马啊!

    要知道,朝廷一年下来的银税也不过两三百万,这就等于是,你要养这六百人,得拿出国库两成的银子来供养这区区六百人,有这个银子,朝廷完全可以给上万的官员发薪俸了,这么看来,这镇国新军能打胜仗,说穿了就是生生用银子砸出来的。

    刘瑾便笑了,然后徐徐道:“你看,若是纳入五军营,兵部养得起吗?噢,话又说回来了,要将这镇国新军与镇国府剥离出去,就不免连带着招商局要剥离出去,镇国公,奴婢说的总没有错吧,可是奴婢又听说,那镇国府的研究院对于招商局的用处甚大,这样一来,是不是又该将研究院一并剥离呢。若是统统剥离,这也没什么不可以,问题又来了,若是招商局和研究院没了镇国公,还能获利吗?咱们朝廷哪,也不是没有造作局,可是大家都看到了,这些造作和织造局,最后的结果,哪个给朝廷挣了银子?没让朝廷填银子就算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六章:权贵中的权贵(第四更)

    刘瑾的一席话,却是说了一个道理。

    镇国府是和镇国新军密不可分的,叶春秋本质上就是镇国府的大脑,没了叶春秋,就不会有镇国新军,就不会有招商局,若是这口锅甩给了兵部或是户部,试问,这镇国新军还是镇国新军吗?

    所以………镇国新军必须在镇国府的名义之下。

    叶春秋听了刘瑾的话,不禁愕然,这刘瑾疯了吗?怎么开始为他说话了?

    只是刘瑾确实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满殿文武,竟是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朱厚照见状,也是笑了,道:“嗯,刘伴伴说的很有道理,镇国新军和招商局的差,料你们也办不来,只得让镇国公来办,此事不必再议了,就如此吧。”

    朱厚照说到这里,便打了个哈哈,随即道:“今日廷议,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去。”

    众臣只好告退,叶春秋却被留了下来。

    叶春秋的心里,还在想着刘瑾刚才所说的话,刘瑾这个家伙,今儿也太不寻常了。

    他总在心里隐隐觉得,刘瑾的那番话是别有目的的!不能怪他多疑,实在是刘瑾往日给他的印象太灰暗了!

    可是随即一想,他倒是没有继续往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终究,对于这个镇国公赐封,叶春秋算是意外之喜,想到这个,心情不免愉悦。

    公族啊,这可是大明朝真正的顶级豪门,从今日开始,他叶春秋算是真正地迈入了权贵的行列了,而且还是权贵中的权贵。

    待着群臣一散去,朱厚照便端坐在御案后,却是板着脸,狠狠地瞪视着叶春秋,想必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叶春秋这家伙的一拳之仇。

    叶春秋见这殿中除了自己和天子,便只有笑呵呵的刘瑾,却忙是向朱厚照行了礼。

    朱厚照冷哼一声,气冲冲地道:“朕算过了,你是二月初一从宁夏回程的,到现在,已过了十二天,这两千里路,十二天确实紧迫一些,可是呢,朕知道快马的话,七八天就可以到了,你看看你,在路上耽搁了多少时候。”

    还真是只要想来找茬,就不怕没有理由啊,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是,臣万死之罪。”

    朱厚照还等着叶春秋‘狡辩’呢,然后自己用无法辩驳的理由来呵斥他一顿,怎么也料不到这家伙很直接的认怂了,可你特么的为什么认怂了呢?

    朱厚照的嘴巴嚅嗫了一下,竟发现不知说什么好,和他嬉皮笑脸吗?这家伙可是揍了自己一拳的,朱厚照自觉得自己该睚眦必报,于是长身而起,下了殿,到了叶春秋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了叶春秋的肩上。

    这一拳,不算轻,但也绝对不重。

    朱厚照收了拳头,这才眉毛一挑,笑了:“好了,现在两清了,往后再敢和朕动手动脚,朕双倍……不,十倍奉还。”

    呃……

    叶春秋有一种无语的感觉,想了想,却也是笑了,便道:“陛下圣明。”

    这话听在朱厚照的耳里听着,有些不得劲,怎么说呢,怎么像是讽刺?朕只是报复而已,你说朕圣明?不是讽刺那才见鬼了,他很想恼怒,偏偏人家说自己圣明,也寻不到什么借口,可是想到这个家伙终究是平安回来了,还是不禁失笑起来:“呵呵……呵呵……”

    叶春秋见他笑,而且是那么明显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不禁被他感染,一起跟他笑起来。

    这一笑,总算把所有的尴尬气氛统统一扫而空,朱厚照便禁不住又想一拳砸叶春秋的肩窝,边举起拳头,边道:“真有你的。”

    可惜手未触碰到叶春秋的肩窝,叶春秋的身子已微微一侧,堪堪躲过,朱厚照便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道:“快,拿舆图,刘伴伴,去拿来,朕要春秋和朕好好说一说这宁夏之战。”

    刘瑾站在一旁,他心里想什么,看不出来,可始终都保持着笑容,听到朱厚照的吩咐,他忙是低眉顺眼地点头,匆匆去取了舆图来。

    这舆图很大,所以没有桌案可以放,便直接铺在了殿中,朱厚照就这样趴在绢布摹下来的万国舆图上的宁夏那个位置上,看着这里的一个个城池和据点,道:“天狼堡在哪里?”

    面对这个喜欢纸上谈兵的家伙,叶春秋这时倒也不迟疑,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臣之所以选择夜战,便是因为夜战对新军尤为有利,这些叛军,许多人营养不足,所以都有夜盲症,一到了夜里,就难以视物,就如瞎子一样,而且一旦他们出现混乱,在这夜间就难以约束和组织,可镇国新军不同,镇国新军每日操练的内容,除了体力,其实就是教授他们协力作战之法,无论任何时候,他们都能做到挥如臂使,臣要做的,就是夜战之中制造叛军的混乱,而一旦混乱开始,就会蔓延和扩大,这时候,镇国新军再趁势冲杀,叛军必定相互践踏……”

    朱厚照听得如痴如醉,他方才知道,所谓的练兵,可不只是让人操练这样简单,操练的本质,在于如何将千万人拧成一根绳子,使他们永远保持组织。

    “用手雷啊?”朱厚照不由抚摸额头:“朕竟没有想到,原来是用手雷破的城,此后呢,此后呢……”

    叶春秋说得口干舌燥,却很有成就感,朱厚照只是用心静听,偶尔发表一些惊叹。

    朱厚照此时一门心思地想象自己就在宁夏,带着镇国新军以一当百,顿时热血沸腾,忍不住羡慕地看着叶春秋道:“朕若是春秋就好了,可惜朕是天子。终有一日,朕也会和你一样,走上沙场……”

    “陛下,我们还是继续纸上谈兵吧。”叶春秋很不合时宜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朱厚照只好摇摇头,确实挺灰心丧气的,看来这辈子也只能纸上谈兵,假装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

    “呀……”倒是这个时候,朱厚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春秋,朕竟忘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做爹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归心似箭(第五更)

    还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朱厚照此言一出,叶春秋顿时也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忍不住抬头惊道:“陛下不说,臣弟竟是忘了。”

    实在也是不能怪他,一路上,他心里是一直记挂王静初的,既是为王静初怀上身孕而沾沾自喜,又是为王静初的身体担心,回到京都后,本是想进宫复命后就立即回去看王静初,可没想到进宫后,就又面对了一次的人生考验,还好最后是有惊无险,而且,竟意外的成了镇国公。

    不过,成为镇国公是惊喜,可想起怀了身孕,身体抱恙的王静初,他还是不免又忧心起来。

    此时,连朱厚照想到这事,也立即捶胸地道:“朕真是该死,忘了如此重要的事,宁夏的事,明儿说,明儿说,咱们……先去看弟妇。”

    呃……为什么是咱们……

    却听朱厚照理直气壮地继续道:“早就听说了弟妇有孕,你又不在京中,朕想去瞧瞧又觉得不妥,现在你回来就好了,朕正好瞧瞧小侄儿去。事不宜迟,快快走吧。”

    呃……

    怎么是比他这个亲爹还要着急?

    叶春秋只好匆匆地和朱厚照出了保和殿,外头早有一辆车在等了,这车巨大,镶金带银,用的乃是紫檀木,又刷了一层清漆,可依旧露出了那纹理,更有一只五爪金龙盘踞在车顶上,前头有两匹马来拉动。

    叶春秋知道,这是车坊专门为朱厚照定制的车,想不到已经完工,多半是孙琦命人直接送来宫中的。

    “这车好,大气、舒服。”朱厚照得意洋洋地道。

    他的评价确实没有什么吹嘘之处,事实上这辆车不但外观惊艳,彰显了尊贵,便连里头的内饰,也是奢华到了极致,车厢里的每一处都蒙了一层特殊处理过的虎皮,由于车子宽大,所以里头的沙发也是厚实无比,前头的几子有一米长,五寸宽,完全可以在里头办公,玻璃窗很是宽大,只要拉开帘子,车子便宽敞明亮,因为车大,所以车辆减震和平稳性更是惊人,坐在其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

    朱厚照现在出入,都用这辆‘龙车’,因为这是现下车坊的技术结晶。

    其实制造龙车,既是车坊的政治任务,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叶春秋刻意为之的手段。

    龙车虽是车坊打制,实际上却是研究院的机械所进行专门的设计,几乎不计任何成本,而为了供应宫中,龙车三年一换,这就意味着,每三年的时间,研究所都要拿出浑身解数,来对新一代的龙车进行各种提升,如何做到更加舒适,如何减少阻力,如何加强车身的结构,如何做到更加奢华,这就意味着,每一次的提升,都会出现很多‘小心思’,或者是新的设计,甚至是提高技术和工艺的水平,某些技术,在减少成本的情况下,又可以下放到新一代的仙鹤车中去。

    故步自封是不可行的,因为仙鹤车的出现,虽然有跨时代的意义,可问题就在于,再如何跨越时代,迟早还是有人可以模仿出来,想要真正打造成精品,永远保持领先的地位,不断地进行技术储备,和不断的改进制造的工艺,可谓是必不可少的。

    这龙车,倒是颇有些像是后世不计成本的所谓概念车,是叶春秋培养研究人员的重要手段。

    朱厚照舒舒服服地坐上车,却是朝叶春秋招呼,想让叶春秋同车而行,叶春秋在这点上却是显得极为谨慎,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愿意步行。

    朱厚照也没有坚持,便很惬意地坐在车中厚实的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陷了下去,这车子虽然动了,可是坐在这宽大的车厢里,竟没有一丝感觉,他现在心情格外的好,自然觉得什么都好,拉开车帘子,那巨大的玻璃悬窗便出现了,外头有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叶春秋则在外步行,朱厚照便索性让车夫故意放慢了车子的速度,省得叶春秋走得急。

    数百个侍卫相伴,少不得又让京师鸡飞狗跳一番,尤其是这龙车车厢宽大,几乎占了半条街,因此龙车所行之处,车辆统统避让。

    如此扰民,叶春秋是不喜欢的,却也没什么可劝谏的,待到了叶家,他归心似箭,便朝朱厚照行礼道:“陛下,臣先去看看。”

    “去吧,去吧。”朱厚照唇边浮着笑意,很理解地挥挥手。

    叶春秋这才小跑着到了叶家门口,门子早就听到一些风声,晓得少爷已经回京了,所以一直在外张望,一看到叶春秋回来,立即大喜,朝里头招呼了一声什么,叶春秋刚刚跨入门槛,便见叶老太公带着一家子人站在这儿,似是久候多时了。

    还是那满满的套路,以叶东为首,几十个家人一齐行礼:“恭候少爷大驾。”

    叶春秋不禁吐舌,接着便见叶老太公捶胸跌足道:“春秋啊,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啊,哎,你好端端的,跑去宁夏做什么,你还要不要命了?哎……可算是回来了,总算还活着,若是当真有什么意外,这个家还维持德下去吗,你不为老夫想,也该为静初想一想,你现在是成家立业了,都是快要做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想事,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啊。”

    叶春秋忙是朝老太公作揖诚心认错。

    这叶老太公还要抱怨,却听有人道:“说的不错,确实是气死人了,他还打朕呢,朕不让他去,他居然拳脚相向,这样的人,非要好好教一教他什么叫君君臣臣不可。”

    叶老太公本来见到叶春秋平安回来,其实心里是很欢喜的,刚才那么骂一通,也不过是履行以下程序罢了,毕竟那事儿,他也略知一二,现在想来,实在是害怕得很,生怕叶春秋再做什么冒险的事,可是当他听到一句朕,再看叶春秋身后,有几个宦官拥簇着一个人进来,叶老太公顿时之间,眼睛都直了。

    是……是陛下……(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忠孝无双(第六更)

    叶老太公见到了朱厚照,如同见了鬼似的,他万万料不到,天子竟与叶春秋一同来,也是忙不迭地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

    朱厚照笑脸迎人地搀叶老太公起来道:“朕就喜欢你,朕和你是感同身受啊,这叶春秋,当真可恶……”

    “陛下……”

    朱厚照自觉得自己寻到了同道中人,正待要和叶老太公一道狠狠将地叶春秋批判一番,谁料到他才刚开口,叶老太公便连忙打断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春秋自幼就听话的,读书刻苦,做人忠厚,最重要的是,他还很有孝心,陛下若是不信,便寻人去河西打听打听,谁不晓得我家春秋乃是少年俊杰?且不论他的文章,单说这品德,却是高洁无比的,陛下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对,便天打雷劈,万箭穿心,春秋好啊,绝没有陛下说的这样坏,哈哈……哈哈……他是最晓得君君臣臣的道理的,拳脚相向……陛下一定是误会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是忠良之后,还请陛下明鉴啊,这其间一定会有什么误会。”

    朱厚照瞪大了眼睛,脑子有点发蒙,还以为找了个志同道合的盟友的,谁料这叶老太公翻脸比翻书还快,似乎还生怕朱厚照不信,这说话的时候,叶老太红竟还伸出食指和中指伸向天空赌咒发誓,大有一副绝无此事,若当真有,自己愿意割jj的凛然姿态。

    朱厚照郁闷地道:“可是朕方才听到你说春秋气死人了。”

    叶老太公抿了一下嘴,而后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接着很认真地道:“陛下一定听错了,草民说的是,春秋是个好孩子。”

    朱厚照是个较真的人,一听,顿时有些恼火,道:“谁说的,朕明明听见了,这么多双耳朵呢。”

    叶老太公依然很肯定地道:“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春秋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

    叶春秋也是醉了,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朱厚照和自己的大父竟然争执起来,而且这争执的话头……

    这两个人一个较真,一个急于要遮掩,叶春秋便道:“好了,大父,不知……”

    “且慢。”朱厚照不肯罢休,道:“先让朕理论完了再说,叶太公,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后头的话没有说,朱厚照还是带着几分敬意的,总算没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接着便道:“来,朕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说春秋总算回来了,若真有什么好歹,可教人怎么活是不是?”

    “对,草民是说过这句话,草民不敢妄言。”叶老太公老脸有些发红,他眼珠子转着,心里有些害怕,可是一想方才朱厚照说到君君臣臣,他便吓了一跳,春秋这是犯了什么天条啊,陛下让他学一学君君臣臣,这不是说他不忠心吗?于是他犹如古之谏臣一样,仰面忍着心中的畏惧凛然面对:“这话,草民认。”

    朱厚照便继续道:“然后你又说,叶春秋就算不为叶太公想,也该为他的夫人想是不是?”

    “没错的。”叶老太公颌首,活了一大把年纪,都差不多成精了,什么叫做虚虚实实,什么叫做避重就轻,叶老太公是信手捏来。

    朱厚照松口气,看来不是老糊涂,他便乘胜追击道:“此后你又说,他气死了人,已经成家立业,都快要做爹的人了,还不懂事,这话难道还是朕冤枉了他?”

    “陛下,草民没有说,草民冤枉。”叶老太公红着脸,满肚子委屈:“草民分明说的是,春秋忠孝两全,是个好孩子。陛下不信,草民宁愿请陛下把草民的心剖开来看看,草民不敢欺瞒啊,草民冤枉哪。”

    一大把年纪,居然开始抹泪了,眼泪毕竟是煽情的作用。

    朱厚照突然感觉自己竟被打败了,都说讲道理,可是遇到这么个叶太公,却是半分道理都没有,换做别人,朱厚照早就掀桌子翻脸了,可是见叶老太公开始抹泪,他只好道:“好了,好了,不追究了,先进去坐坐,乏了,要喝茶。”

    叶老太公一听,喜上眉梢,自觉得自己为叶春秋办了一件大事,忙是将朱厚照迎入了厅中,亲自给朱厚照斟茶,或许是觉得方才有些无礼了,少不得陪坐一边,说了许多好话:“陛下高额宽面,一看就是福相呢,这是有福之人哪,哎呀,陛下方才那一句妙语,实是教草民佩服,草民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能一见天颜,实是三生有幸,祖宗积德了。”

    叶春秋怎么看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人真真是活宝,也懒得理他们了,心里挂念着王静初,便匆匆地赶去后院。

    刚到自己的卧房门前,恰好王静初的近身婢女从里面出来。

    一看到叶春秋,秋香便惊喜道:“哎呀,少爷回来了。”

    她这样一叫,厢房里的小窗便推了开来,那刚刚就在窗边的王静初,一张俏脸便从窗里露了出来,直直地看向叶春秋,娇媚的美目顿时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那两边脸上的酒窝逐渐加深,从樱桃小嘴里轻柔柔地吐出两字:“夫君……”

    “我回来了。”叶春秋看着那张一直在自己心里如太阳般温暖的小脸,努力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房间里。

    只见站在窗边,任由轻风吹着耳边碎发的王静初,唇边依然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连眼眸也像是在诉说着她的柔情,她身上所穿的衣裙显得有些宽松,却依旧显得亭亭玉立。

    叶春秋可以想现在肚中的孩子还小,所以还不见王静初的腹部隆起,只是显然的,王静初比从前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光彩,她挽着高鬓,面上带着少妇特有的恬然,一见叶春秋进来,她便急急地走向叶春秋。

    叶春秋却是吓了一跳,怕她摔倒,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搂住:“小心一些,莫要摔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鲤鱼跃豪门(第七更)

    叶春秋轻轻地搂住王静初,想到妻子怀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既是欢喜,又是显得小心翼翼,甚至连搂着王静初的手也不敢太用劲儿,生怕会让王静初不适。

    “好呢。”听着叶春秋的叮嘱,王静初喜滋滋地应着,沉溺地将脸抵在叶春秋的肩上,恋恋不舍地倚着,才接着道:“他们都说你去了宁夏,也不知几时回,这几日可奇怪了,父亲登门了一趟,只问了孩子,没有问你就走了;还有太公,也不知……”

    叶春秋不由在心里感念岳父的用心良苦,便抿嘴笑道:“泰山想必是公务繁忙吧,大父……嗯……他总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王静初幽幽地道:“可我觉得他有些不喜的样子,总是说心绞得痛,我想请大夫来,他又不肯。”

    叶春秋便想,多半是宁夏的事搅得他心痛,哎……倒是真难为了他,叶春秋便道:“大父没事的,你先坐下说话,莫要动了胎气。”

    边安抚着王静初,边搀着王静初侧卧在榻上,叶春秋不免嘘寒问暖一番,这可是孕妇,尤其是收到书信时,居然隐隐还有腹痛,叶春秋知道若是不好,可能会有小产的危险。

    来到这个世界,从一无所有到而今大富大贵,从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到身边有了许许多多值得自己去关怀和保护的人,想到自己即将要有个孩子,叶春秋便感到自己的人生满是色彩,一切的辛苦和努力,在眼下对叶春秋来说,都是再值得不过的。

    叶春秋的目光变得越加柔和,不免又叮嘱道:“你现下是两个人的身子了,往后要小心些,之前大父书信里说你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就该更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情都吩咐家里的人就行了!”

    叶春秋眼中和话里都是关切和在乎,令王静初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喜笑颜开地道:“已是好了,宫里来了御医,随时候命呢,是陛下亲自吩咐的,要在咱们叶家常住,直到分娩了才能回去复命。还有舅父那儿,也亲自来了,女医馆的那两位女大夫都来了伺候,青霞和曼玉二人,医术都很老道,无时无刻地诊视,便连吃什么菜,什么时辰该喝什么,她们都是要亲自过问的,据说她们是女神医的高徒,是舅父亲自叫来的,说这是天大的事……”

    “呀,青霞和曼玉来了?”叶春秋不禁觉得惊喜,自己当初还是个落魄小秀才的时候,将她们买下来,从来没有将她们当做奴婢看待,更觉得她们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当然,青梅竹马四字不太恰当,说是叶春秋将他们视为妹妹那般看待也不为过,故而他偶尔也会惦念起她们,只是彼此殊途,天各一方,却不料她们也进京了。

    王静初笑盈盈地道:“我就知道夫君认识,那曼玉总是提到你,嗯,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看。”她面上带着促狭,倒是让叶春秋不禁有些不安了,便道:“曼玉是最爱搞怪的,不过她性子烂漫一些,青霞更稳重,现在有她们照料,我心里也就好受多了,静初,你面上越光洁了,嗯,根据我的理论,这面上光洁的,必定生的是女儿。”

    “是吗?”王静初嘟着嘴儿道:“我却觉得是儿子,儿子好呢。”

    叶春秋便讪讪然的笑了,突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生男生女都一样。”

    细细说了几句话,叶春秋猛地想起:“是了,陛下还在前堂。”

    王静初柳眉微沉道:“那为何不早说?我是命妇,理应去拜谒的。”

    叶春秋便小心翼翼地搀她起来,与她一道到了前堂厅中,王静初行了礼,朱厚照一见到王静初,立即不和叶老太公说话了,却是笑嘻嘻地道:“弟妇,朕送来的一些膳食可吃了吗?那赵太医可还高明吧?若是不成,朕这就给你再换一个,无妨的,朕高兴哪,哈哈……春秋……嗯,帮着朕生了六个孩子,现在弟妇有喜,朕真愿你们赶紧将孩子生下来,朕想看看,是不是第二个春秋。”

    叶春秋在旁咂咂舌,谦虚地道:“陛下的孩子是自己生的,臣不敢居功。”

    朱厚照刚才说的时候倒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可是听叶春秋这么一说,顿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了,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王静初毕竟是出自王家,举止得体,行礼如仪,嫣然笑道:“多谢陛下好意,臣女的身子已是好了,亏得那位赵太医呢。”

    “这样就好。”朱厚照颌首,呷了口茶,才道:“看着没什么岔子,朕也就放心了。噢,春秋刚回来,朕本不该扰了你们的,其实朕也就是来看看,嗯……其实是透透气,哈哈……你们现在是公族了,将来迟早会体会朕现在的处境的,好啦,话不多说,朕这就回宫了。”

    说罢,朱厚照长身而起,于是叶家诸人纷纷来送行,到了中门,朱厚照坐上他那拉风的龙车,旋即带着众侍卫扬长而去。

    叶春秋看着那龙车远去,轻轻地吐了口气,回头搀住了王静初,正想回府里去,却发现叶老太公在一旁深深地皱着眉头,一直站着不动了。

    叶春秋便道:“大父,外头风大,咱们进里坐吧。”

    “不对。”叶老太公眯着眼,显得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父,这是怎么了?”叶春秋略带担心地看着叶老太公。

    叶老太公脸色凝重地看着叶春秋,肃然地道:“方才陛下说什么来着?”

    叶春秋愕然,小皇帝说了这么多话,自己哪里知道叶老太公问的事那句话。

    叶老太公看着叶春秋愣愣的样子,连忙又道:“公族……公族是什么意思?”

    这叶老太公的敏锐,实在让叶春秋佩服得五体投地,叶春秋不敢隐瞒,便道:“孙儿今日回来,朝廷给孙儿钦赐镇为国公爵,连父亲,也钦赐为大理寺少卿……”

    叶老太公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显然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叶家好端端的,就成了公族。

    ……………………

    今天的内容比较不好写,更得有些晚了,老虎抱歉,等会还有第八更,大家要是累了,早些睡,明天再看,天气凉了,大家也多注意身体!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名门世家(第八更)

    公爵?

    公族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是异姓王啊,不不不,大明没有异姓王,而这公爵的含金量,却足以秒杀那多如狗的王爷们了。

    在那宁波,莫说是公爵,便是侯爵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侯爵虽好,却并不是不能争取,而这国公,虽和侯爵只差了一个等级,却犹如不可逾越的天堑。

    封侯容易,封国公……呵……大明开国也就六个公爵呢,靖难之役也不过是加了三个公爵,满打满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等到了文皇帝之后,近百年来,却从来没有封过任何国公,除了追封之外,即便是追封,都是普通人家可遇不可求的待遇,这意思是,朝廷享受好处的异姓实在太多,养五个国公已经很费劲了,所以啊,知道你功劳大,不打紧,给你加一个追封,等你死了到阴间去做国公吧,反正增加不了朝廷的负担,就算有负担,那也是阎王爷的事。

    叶老太公虽是久居乡下,可哪里不知道这封为国公是何其的不易?甚至可以说,这是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啊。

    所以叶老太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哆嗦着嘴唇道:“你的意思是拜为公卿?噢,不会是太子少傅,或是少师吧?”

    叶老太公的问题是很有道理的,这少师、少傅什么的,其实也算是公,当然,这是文官的虚职,一般到了部堂这个级别,大抵就会有这么个荣誉职位了。

    至少在老太公的心里,这少师什么的,对于叶春秋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而至于国公,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叶春秋却是苦笑道:“孙儿哪里有做少傅的资格,是国公,镇国公……”

    呼……

    叶老太公捂着自己的心口,然后一头栽倒在了门廊前。

    叶春秋吓了一跳,忙是将叶老太公抱起,一面大叫:“去把赵太医请来,快……要快。”

    说罢,便抱起叶老太公,冲进前堂,将桌子拼了,让叶老太公横躺在桌上。

    过不都时,那赵太医与青霞和曼玉都来了,故人相见,偏偏却是这个时候,叶春秋满面焦灼,也只是朝姐妹二人点点头。

    那赵太医给老太公号脉,随即道:“这是前些日子,老太公心有成疾,再加上情绪异常,这才如此,无妨,老夫扎几针就好了,细细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说罢,他拿了银针,扎在了叶老太公的后颈上,果然叶老太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便如痴如狂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我叶日田也会有今日,想不到我们叶家也会有今日啊……公族啊,这是子子孙孙的金饭碗,与国同休的公族啊,将来这子子孙孙都是穿金戴玉,吃用的都是金勺子啊,哈哈……哈哈……我叶日田这辈子值了,值了啊……”

    说着,叶老太公竟是老泪纵横。

    这不由得他不激动,前两年还只是个小地主,这才几年,真是越来越顺风顺水,简直就是农奴翻身把歌唱,是泥腿子上了岸,一下子成了富家翁。

    叶春秋第一次听到叶老太公的名字,呆住了。

    叶日田……嗯……甚或者是……叶日天……卧槽,这就难怪自己如此走运了,有大父如此霸气的名字在,想不发达都不成啊。

    却见老太公依旧如痴如狂的,一旁的静初有些担心,扯住叶春秋的胳膊,低声道:“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太医都说,不可再情绪激动了。”

    叶春秋也是无计可施,只见叶老太公哈哈大笑,又的捶胸,又是哇哇大叫,显然是刺激得太狠,叶春秋在旁劝了几次,竟也是全然无效。

    叶春秋倒是渐渐害怕起来,大父不是真疯了吧,若是如此,那可真就是喜事变丧事了,他只得求救似地看着赵太医,赵太医只是摇头:“这个……这个……”竟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间,叶春秋竟也茫然无措起来,这是精神上的问题啊,他还真难以施救。

    叶老太公癫狂得更加厉害了,这时竟是捂着肚子狂笑,一会儿又用头抢地,要磕头,口里念念有词:“列祖列宗们保佑啊……”

    正在这时候,身后却有人轻轻拽了拽叶春秋,叶春秋回头,正是曼玉用水汪汪的眼睛朝他眨啊眨。

    曼玉长大了,眼眸里依然带着狡黠,亭亭玉立地站着,愈发的可爱,不过或许是女孩儿长大的缘故,所以这时见叶春秋,带着几分生涩,她道:“少爷……我……我想来试试。”

    叶春秋古怪地看着曼玉,万万料不到曼玉竟有办法,话说,曼玉不是学的是妇科吗?她还能治精神问题?

    带着一丁点狐疑,连一旁的青霞也轻轻地扯了扯曼玉,含羞道:“妹妹,不要胡闹。”

    “我才没胡闹,我……我是真有办法呢。”

    叶春秋便抿抿嘴,见老太公愈发的癫狂得厉害,这时候也是顾不得什么了,忙是朝曼玉道:“那就试试看吧。”

    这曼玉却是好整以暇,徐徐走到了叶老太公的跟前,上下打量叶老太公,而后把双手朝后一牵,身子微微前倾,轻轻踮脚,这才勉强和桌上的叶老太公齐头,她低声道:“太公……太公……不好了呢,谢家的阁老,就是大学士谢迁特来拜谒。”

    这也叫救治?

    叶春秋哭笑不得。

    可是奇迹发生了。

    突然一下子,叶老太公身子一顿,居然也不哭不笑了,却是身子猛地一震,而后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那大喜大悲的脸竟是松弛下来,紧接着便露出几分风淡云轻的样子,他把手轻轻一撘,一下子锐变成了一个名门豪族,具有大家风范,且兼具修养与威严的老者,然后他抿了抿嘴,这嘴角勾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自然,这笑容很吝啬,只显露一丁点,宛如那身居山林的闲云野鹤,又如名门望族中的尊长,他口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噢,原来是谢贤弟来访,迎客吧,你们都看着老夫做什么?名门世家,要晓得礼数,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一章:高门巨族(第一更)

    叶老太公,当然,也可称之为叶日天,此时,一脸威严,不怒自威,满堂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叶春秋更是下巴都要掉下来。

    似乎……

    叶春秋看了看身边的王静初,也不知这对胎教是好是坏。

    叶老太公有些恼了,已是起身道:“春秋,迎客啊,还愣着做什么,平时老夫是怎样说的?怎么又不懂规矩了!”双手拢在后头,背起来,板着脸,接着道:“不可让谢贤弟久等,高门巨族,知书更要达理。”

    叶春秋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抚额,一声叹息。

    倒是王静初忙是恬然上前,为叶老太公解释,关于这一点,王静初倒是真正做到了高门巨族的精神,宠辱不惊,其他人都是面色怪怪的,唯有她举止如常。

    叶老太公认真聆听之后,皱起了眉头道:“呀,原来谢贤弟没来?”,接着吹胡子瞪了叶春秋一眼,道:“噢,早说呢,吓我一跳,老夫要静养一二,叶东,你到我卧房来,老夫有事交代。”

    似乎觉得挺尴尬,叶老太公匆匆去静养了,不过他日理万机,叶东苦笑着看叶春秋一眼,叶春秋等叶老太公走了,方才对叶东叹息一句:“难为了你。”

    叶东显得无措:“不曾为难的,少爷,我去了。”说罢,脚步匆匆地跟上叶老太公去。

    叶春秋忙是搀王静初回房去,王静初面色依旧如常,这一点叶春秋很佩服她,到了卧房,让她躺下,忍不住感慨道:“静初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不如也。”

    王静初却是嗔怒看他一眼,幽幽道:“好了,不要再提此事了,我不能大笑的,对胎儿不好,这是赵太医说的,好不容易憋住,你还要旧事重提。”

    叶春秋忙是咋舌,也是憋住笑,心里想:“早说,还以为静初名门闺秀出身,天赋异禀呢。”

    孕妇贪睡,叶春秋陪着说了几句话,王静初就睡着了,看着王静初睡得香甜,叶春秋才起身走出卧房。

    只是,才刚踏出卧房,便差点和要进来的青霞撞了个满怀,青霞已有十七岁了,高了一些,大抵只差叶春秋半个头,她身上药香和体香混杂,见叶春秋出来,忙是脚步细碎地后退半步,拢了拢前额的几丝乱发到了脑后,便忙不迭朝叶春秋行礼:“见过少爷,不知少夫人睡了吗?”

    叶春秋朝她眨眨眼道:“青霞现在见人还害羞吗?”

    “呃……”青霞缳首,一时答不上来。

    身后却有个倩影过来,压低声音道:“姐姐,少夫人定是睡了,不然少爷如何说这样的怪话。”

    叶春秋不禁莞尔,忍不住道:“曼玉,你来,我有事问你,你何以知道太公……”

    还没说完,曼玉便已没了方才在堂中的羞怯,轻轻抿着嘴,旋即道:“呀,太公只要听到了有客来,便是如此的呀,天塌下来了,都要人行礼如仪的呢。”

    叶春秋想到这曼玉才来几日,就把叶老太公的性子摸透了,不禁很佩服曼玉的机灵劲,旋即一想,禁不住道;“那我问你,我若是疯了,你说什么能治好?”

    曼玉蹙眉道:“这个可不好说,并非是什么人都像少爷这样,少爷这样的人是不会失心疯的。”

    青霞轻轻掖了掖曼玉,怕曼玉胡说,曼玉却笑嘻嘻地道:“少爷太镇定了,像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人,我可想不出有什么能让少爷失心疯的,似少爷这样的人,要疯太难,所以一旦疯了,那便无药可医了。”

    咦?这是夸我吗?

    叶春秋便笑了:“别叫我少爷,不然将你嫁出去。”

    曼玉吓得咋舌。

    叶春秋道:“以后依旧还**秋吧,你这话,我听着很舒服,不是故意吹捧我的吧?”

    曼玉便道:“我可不敢叫少爷春秋,让老太公听着,不知会变什么样子呢,这叫上下尊卑,少爷是尊,我是卑,只能俯首帖耳才好,老太公有些话是有理的,家族中这么多人,数以百计,若是少爷只论亲疏,亲近的**秋,远了的叫少爷,这样岂不是乱套了吗?少爷在这家里,就如天子,少爷见过天子会没有不怒之威的吗?曼玉可不是吹捧少爷呢,少爷和别人不同,我也说不上,少爷做秀才的时候,在宁波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枯坐想心事,那时候我就在想,少爷心底有多少事儿啊,心里有事的人,就既有近忧,也有远谋,这心,早就似钢铁了,怎么会轻易疯了?”

    叶春秋想,这天子还真没有什么不怒之威,不过他居然觉得曼玉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的叶家,既不是几个长工和几房亲族这样简单,也不是当初自己和老爹相依为命,而今这里,已有数百口人,有近亲也有远亲,更有不少仆役,想要家庭和谐,似乎还真需要次序。

    他很欣赏地看了曼玉一眼,道:“你们来这里住得惯吗?”

    青霞怕曼玉又会胡说,忙是道:“住得惯,少夫人和蔼,待我们都很好。”

    曼玉却是道:“就是有些冷。”

    青霞腼腆道:“曼玉胡说,不冷的。”

    曼玉立即道:“冷呢,清早起来我便禁不住打哆嗦的。”说罢,为了增强自己口中的可信度,便故意呵了一口白气,跺跺脚。

    叶春秋无奈地看着这一对性格迥异的姐妹:“若是冷,就加一身衣衫,嗯,睡觉时加一床被褥,可莫要静初还好,你们却是病了,这些日子有劳了你们。”

    他心里暖暖的,故人相见,想表现出一点亲昵,却又觉得不妥,终究是男女有别,禁不住关心道:“这几日,我让人出去采购,有什么事,直接来和我说……”眼中带笑,看着青霞,接着道:“我倒不担心曼玉有委屈会藏着掖着,就怕青霞什么都藏在肚子里,我……”叶春秋想了想,旋即道:“我还是那个春秋,身上的衣衫变了,在别人的眼里,或许也变了,可是我心没变,还是曼玉口中的那个小秀才,我走了啊,你们进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二章:忠孝两全(第二更)

    王静初和腹中的孩子平安,叶春秋便放下心,在家里有叶老太公管着家,现在镇国公的恩旨还未出来,做过翰林的叶春秋知道这恩旨的程序很是复杂,倒也不计较,只是此时却是罢了翰林侍学,一下子无官一身轻,竟是觉得无所事事起来。

    次日一早,叶春秋便入宫,先是去了仁寿宫,张太后自然知道叶春秋已经平安回来,可是再见他,却也是惊喜无比,拉着他在仁寿宫里说了许多话,叶春秋则是说了一些宁夏的见闻。

    张太后便道:“春秋啊,哀家知道你,千里救父,嗯,这一次算是出生入死,不过好在,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你这孩子,哀家是真喜欢的,若是有一日呢,哀家遇到了危险,却还不知皇帝做不做得到你这份上,人有孝心,这就是天大的美德,再坏啊,也坏不到哪里去。可若是不孝之人,即便再好,大抵也是好不到哪的,哀家喜欢你,便是因为这一点,只是下次若有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好,否则……”

    她摇摇头,一声叹息。

    叶春秋连忙应了,其实张太后的话是不错的,这个时代对于人的道德标准很好,其中孝的要求更是到后人看来难以忍受的地步,甚至某些时候,孝是唯一的标准,譬如汉朝的选官标准就是举孝廉,到了这个时代,甚至变态到儿子不得忤逆父亲,父亲死了,儿子需回乡守制三年。

    可话又说回来,虽是极端,可是这孝推为百善之先,确实有它的道理,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敬爱之人,怎么指望他能亲近左邻右舍,能和睦同僚,能对天子效忠呢。

    叶春秋心想,此次之所以能顺利成为镇国公,反对的力量并不强力,某种程度来说,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吧。

    陪着太后聊了小半天,叶春秋从仁寿宫告辞出来,却有宦官在仁寿宫外头探头探脑,一见到叶春秋,便道:“陛下请镇国公去暖阁。”

    叶春秋却很谨慎地道:“恩旨未下,请公公慎言。”

    这小宦官只是讪讪着不知怎么答才好,而叶春秋也没有过于纠结,径直到了暖阁。

    朱厚照在暖阁里,正看着舆图发呆,他背对着叶春秋,似乎听到了叶春秋入阁的脚步,便喃喃道:“最新的奏报,那巴图蒙克汗听说宁夏的朱寘鐇反了,立即带了五万铁骑想要侵犯边关,前几日得知朱寘鐇已是伏诛,便又退回了大漠去,真是奇怪,这巴图蒙克汗,似乎对朝廷的举动了若指掌,不过这一次,算他识趣,迟早有一日,朕要亲自击败他。”

    叶春秋对此倒是并不意外,只是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那巴图蒙克觑见了机会,怎会无动于衷?陛下要解决大漠的问题,首先是要安定关内,否则,即便击溃了巴图蒙克,也没有意义。”

    朱厚照回头,奇怪地看着他道:“嗯?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春秋话里有话?”

    只要谈到了巴图蒙克,朱厚照便正经起来,他是真正将巴图蒙克当做他的试刀石,将他当做真正的对手看待的。

    叶春秋道:“汉武帝征匈奴,历经数十年,横扫大漠,可是这又如何?大汉可曾从这大漠得到了一寸疆土?反而是关内空虚,到了汉武帝驾崩之后,国力枯竭,上次臣弟就说到了这件事,若是征战无益,谁会希望陛下穷兵黩武呢?那汉武帝将文景之治所营造的无数钱粮统统做了军需之用,无数的百姓被征募着去作战,于是田地荒芜,百姓困苦,可是大汉对于匈奴数十年历经了数代的打击得来的是什么?”

    朱厚照皱眉道:“你继续说下去。”

    叶春秋道:“得来的不过是短暂的和平而已,不久之后,鲜卑崛起,再之后,照样还是五胡乱华,此后又是突厥,是契丹,是金人,而后又成了蒙古,若是大漠不能为大明所用,那么……陛下就算击败了一个巴图蒙克汗,就会出现一个臣图蒙克汗,陛下击溃了鞑靼人,大漠里就会崛起瓦剌人,击溃了瓦剌人,就会有人其他部族,这是顽疾,绝非只是一场征战就能解决的。”

    朱厚照听罢,显得有些灰心,幽幽地道:“这么说来,朕永远不能向他们动兵了?”

    叶春秋摇头,微笑道:“陛下,问题的关键在于,大漠的土地是否可以为大明所用。”

    “嗯?”朱厚照抬了抬眼眸,显出了几分浓厚的兴致,接着道:“你继续说。”

    叶春秋便缓缓说出心里所想:“大明不需要这么多畜牧,因为关内本就人满为患,臣弟在宁波,绝大多数大富之家,宁可让佃户去为他们耕种土地,也不喜欢用牛马,出行的话,宁可让人抬脚,也不愿意坐车,大明有丝娟,有棉布,所以也不需要皮毛,或者说,对其的需求并不大,正因为如此,所以大漠对于关内来说,毫无意义。”

    叶春秋顿了一下,看了认真凝听朱厚照一眼,又接着道:“可是若有一日,牛马的需求大增呢?若是有一日,人力的价格变得高昂了呢?到了那时,还有人会雇请人去抬轿,会有人驱使佃农去租种土地吗?依臣之见,这样的现象会有,却会大大的减少,到了那时,对于牛马的需求只怕要大增了,一旦畜牧的价格居高不下,就会有人铤而走险,愿意去大漠放牧,当然,这个前提是,大明能够击溃鞑靼人,夺取他们的牧场,只要夺取了,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出关去蓄养牛马,因为这是生财之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有汉民进入了大漠,只要明军能够弹压诸部,只要关内对于牛马的需求旺盛,那么陛下打击鞑靼人,对于鞑靼人的战争,就成了一件值得称道,即便耗费了钱粮,未来也是极有收益的事,甚至可能福泽子孙万代,一举消除大明对北方异族的隐患。”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三章:圣明(第三更)

    叶春秋所揭示的,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无非就是利益而已。

    因为有了利益,大家才会趋之若鹜,因为趋之若鹜,那些渴望皮毛和牛马的既得利益者,就希望影响朝廷对鞑靼人用兵,而一旦用兵,大明若是大捷,就能暂时控制住大漠,而这个暂时,就意味着无数落魄的汉人在利益驱使之下疯狂涌出关去,当他们创造了财富,就会吸引更多人出关,更加渴望朝廷能扩展大漠的疆域,打击异族。

    身为翰林的叶春秋,可不相信老祖宗们是因为仁义道德才和大漠的异族玩安抚、和亲之类息事宁人的国策,本质上的原因,其实就是这群该死的穷鬼很惹人厌,动不动就跟你拔刀子,人家对你拔刀子是因为你富有,死了再多的人,可是若是能干上一票,就足够他们狠狠的爽个几年了,而老祖宗们难道要吃饱了撑着,去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去抢这群穷鬼不成?他们有什么?除了畜生就是畜生,可是畜生引入了关内,是需要吃草料的啊,说穿了,我特么的养着这些畜生都要糟践自己的粮食,你说带回来屠宰了吃肉,很抱歉,运输条件有限,这几百乃至于上千里的路,一群人想要把牛马带回来,你特么的就把它吃了,这绝对是亏血本的买卖。

    没有好处,才是问题的关键。

    而一旦有好处,那么想一想汉朝的疆域,再对比大明现在汉人的势力范围,当初那南方和西南,乃至于河西走廊百族林立,从发源地的河南开始,所谓的东夷和百越乃至于三苗,都去了哪里。

    本质上,汉人是农业文民,农业文民的本质就在于,它需要疯狂的掠夺耕地,所以大明的两京十三省,几乎囊括了所有肥沃的土地,至于其他都司,不过是大明的边防地而已,都司是作为拱卫两京十三省的存在,两京十三省负责进行生产,而大漠……很抱歉,它不能种地,种不出粮食,自然也就没人费尽心机去打主意了。

    叶春秋禁不住感叹道:“若是固守现在,大漠就永远是大明的顽疾,想要解决大漠,甚至解决现下的所有难题,需要改变的,是整个大明,无论是经济基础,还是生活的方式,呃……陛下听得懂吗?”

    朱厚照抚额,一脸郁闷地道:“朕很想说朕听懂了,可是确实一知半解,你能再说得明白一点吗?”

    叶春秋便笑道:“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造车,卖更多的车,让大明需要更多的马,然后雇佣更多的匠人,让无数的佃农来谋生,若是如此,乡间充裕的人力就不足了,他们只能选择用更多的畜力去取代,车子需要皮料,需要大量的钢铁,嗯……大致就是如此吧。”

    朱厚照终于眼眸亮了,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朕懂了。你为何不早说?非要绕着弯子……可是……消除大漠的隐患,就这样简单?好吧,朕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叶春秋叹口气道:“很多事,道理并不复杂,解决的办法,也是轻易,可是真正要做,而且做好,却是难上加难了,臣弟这些年为官,越是如此,越知道其中的不易,很多时候,即便只是一桩救灾的小事,看似简单得很,无非是赈灾,无非是督促官吏赈济,可是真有这样容易?钱粮如何输送,如何甄别灾民,如何防止差役上下其手,嗯,就以监督官吏来说吧,朝廷有很多冗员冗官对不对,那么要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呢,刘公公从前建议推行新政,这新政确实很好,也提出了解决冗员冗官的办法——裁撤。你看,连刘公公都知道怎么解决吏治问题呢。”

    叶春秋娓娓动听地说来,用这刘瑾的新政举例,显然是意有所指。

    他接着道:“你看,裁撤多容易,可问题来了,谁是冗员,谁是冗官呢?毕竟要裁撤,就得把这冗官和冗员揪出来,于是乎,为了裁撤这些冗官和冗员,刘公公就想了一个办法,派遣中官去监督地方,陛下,您看,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朱厚照颌首道:“对啊,如此不就解决了冗员和冗官的问题吗?”

    叶春秋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成,一个中官到了地方,一个人怎么能监督这么多官吏呢?所以他要把差事办好,就少不得要招募人手为他效命,难道要让中官一人监督吗?你看,这样就出现了许多幕友和办事的文吏,可问题在于,谁能保证这些幕友和文吏可靠,不会和地方上的官吏勾结呢,那么中官大人是否还要请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对他们进行监督?好吧,这一切都是建立于这位中官大人清廉自守的情况之下,谁能保证中官们都清廉呢?朝廷是不是需要多几个御史巡按四处巡查,明察暗访,去监视中官的操守?御史多了,少不得又要在这之上再设立一个僉都御史专门督办中官的巡视,可是陛下,这冗官和冗员还没有裁撤呢,可是因为新政,却又出现了无数的中官、幕友、文吏,敢问陛下,这些人算是冗官冗员吗?”

    朱厚照的眉头皱起了起来,渐渐的皱得更深,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认知。

    叶春秋趁机继续道:“就这,其实还是较为理想的状态之下,真正到了地方上,更为复杂,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陛下看内阁刘学士诸人,看上去不温不火,处理政务慢条斯理,这其实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啊,臣弟非是妄议新政,只是想要告诉陛下,做事之难,难如上青天,这处理天下的事,绝非只是几个区区清流,喊几句如何如何变可海晏河清这样简单,凡事不可过火,只能徐徐图之,否则大祸将至,悔之不及,诚如那宁夏之乱,难道起初也不是因为当初朝廷的好心,想要裁撤冗官冗员所引起的吗?”

    …………

    看着岌岌可危的月票排行榜,老虎不得不再次求点票儿,虽然这几天更新有点晚,总算老虎每天还算是勤奋,一直坚持八更不少的,看在这份劳苦上,也有求票的资格吧,希望有票儿的,也别浪费了,老虎在此拜谢!(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四章:长期饭票(第四更)

    听完叶春秋的话,其实朱厚照还是有点一愣一愣的,他终究只是温室之中生长出来的人,而这样的人,大抵都是想当然的。

    叶春秋说的话里,没有什么大道理,不过是用最平白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就如谈心一样,不使人反感,而以朱厚照的领悟和接受能力,岂会不明白?

    所以朱厚照不由又露出了几分郁闷之色,道:“你这样一说,又要让朕灰心了。”

    叶春秋反而笑了:“历朝历代,其实最不乏的就是悲天悯人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往往把事情办的糟糕透顶,甚至引发灾难,若以人的好坏而论,臣弟以为,许多人都是好人……如那王莽,如那王安石,甚至臣弟斗胆而言,便是那建文天子身边的如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等,更是人品高洁,从一而终,恪守着自己的理念,他们看出了病症,洞悉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是呢,他们把事情一切都想当然了,于是等到他们真正去做事,反而会引发灾难,往往能做事的,反而是一些浊流,他们熟谙人情世故,做事徐徐图之,绝不空口说什么大话,更没有什么振聋发聩的言论,新政虽好,却是空中楼阁,和这王莽改制,和神宗变法,甚至是和方孝孺所提出的新制并没有什么不同,陛下若是想要改变,既然无法去更改,那就去凭空创造,要改太难,我们就另起炉灶,这也是当初镇国府的初衷,我们建新军,是要有别于诸卫和京营,陛下与臣弟办招商局,是有别于户部和工部,陛下,我们摒弃那些繁文缛节,还有那无数的掣肘,去办一件恒古未有的事,这就是臣弟方才所说的改变经济基础和生活方式。”

    说完这些,顿了一顿,叶春秋又道:“可是也不能学那些变法一样,想要一蹴而就,陛下与臣弟都不能过急,不但不急,反而要缓,不要让人感受到什么,只求每日进步一些,每日改变一些,等到有人警觉了,蓦然回首的时候,想要扼杀,可就不容易了。”

    朱厚照不禁乐了,似乎因为终于明白了叶春秋所说的话的精髓,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道:“噢,原来你说来说去,是让朕废除新政,而专心去重新办你的新政。”

    新政?

    叶春秋怔了一下,这算新政吗?

    叶春秋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对,他从没想在制度设计上进行改变什么,叶春秋只在乎经济基础,在一群地主里,你振臂一呼,来一句老子今日开始,要开始资本主义****了,从此以后重商抑士,这种人,绝对是神经病,脑子绝对抽风了,不用两天,就算给你十万镇国新军,那也会被天下人揍得xing生活不能自理。

    任何事,本质就是需求,因为商业的繁荣,就会诞生新的食利阶层,新的食利阶层壮大,自然而然会开始要求更多的权利,有了更多的权利,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去选择更有利自己的制度。

    地主和商贾,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本质上,都是一群食利阶层,而之所以商贾取代了地主,新的体制淘汰了旧有的体制,与其称之为进步,倒不如说是更适应生产力的需求。

    从某种程度来说,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若是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堆在商贾的身上,这无疑就是犯罪,可是一旦生产力有了发展,却将人力和资源都放在食利的地主身上,同样也属于犯罪,人无好坏,同样是那些人,昨日还是修桥铺路的士绅,明日可能就成了禁锢人身的万恶劣绅,这并非是人变了,只是与时俱进罢了。

    叶春秋所说的,朱厚照其实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可是他信任叶春秋,便没有再过多纠结,狠狠地点头道:“可是朕信得过你,你是朕的兄弟。”

    呃……有些热情得让叶春秋无所适从。

    叶春秋与朱厚照又大致地谈了一些事之后,这才告辞出宫。

    安心地在家中等了两日,终于有了重新加恩的敕命来,来的乃是礼部的官员,等于是新晋的第六大公族不只是获得了宫中的确认,更是得到了内阁和六部的支持。

    自文皇帝之后,对于任何的爵位封赏,内阁和百官的态度向来是苛刻的,说穿了,爵位就是长期饭票,是铁饭碗,可问题在于,朝廷已经养了许多的王公贵族,尤其是那宗室子弟,更是数不胜数,负担一直很大,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想混入长期饭票行列的人,都不免被朝廷用最苛刻的手段去检视,尤其是国公,这含金量太高了,就更不必提了,以至于从文皇帝到崇祯在煤山上吊,竟无一个公爵,只是到了南明,遭遇了亡国之祸,为了抵抗南下的清军,这才到处分发长期饭票。

    见来的是礼官,叶春秋长长地松了口气,能让朝廷和宫中做出一致的决定,其实是挺不容易的,那些官僚,倒不是说当真连一个国公都养不起,最怕的却的开了先例,此例一开,岂不是那各种公猴要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滋长出来?这可就真正让人没法活了。

    叶春秋能得这个镇国公赐封,实在算是运气,一方面因为此前已有昭命追封,宫中和朝廷也没有料到叶春秋会活着回来,这才闹了这个天大误会,另一方面,却也是叶春秋这桩功劳实在是太大,以一己之力平定了叛乱,可谓旷世之功,也不算开了先例,毕竟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够模仿。

    叶春秋接到了旨意,心中感慨万千,叶家……算是真正的迈入豪门了,叶老太公努力装着一副镇定模样,却依然激动得手都是抖着的,幸好那礼官还在,倒也不担心他又陷入癫狂的状态。

    那礼官将圣旨交付到叶春秋手上,随即笑道:“镇国公,恭喜了,噢,这里是宫中御赐的银印和赐服,还有银带、铁卷,也请镇国公一并接收吧。”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五章:实至名归(第五更)

    叶春秋将所有恩赏统统接了,而后才将那礼官送了出去。

    而素来总说要礼仪待客的叶老太公,此时倒是没了顾上那礼官的心思,已是忙不迭地拿了圣旨,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看下去,叶老太公的眼睛有些发直,而后便躲去了堂中,还让人寻了叶东前去,想来是跟叶东说设宴请人来吃酒的问题了。

    叶春秋对此,倒是并不上心,他关心的是这个镇国公是否如此前所言的那样,对于镇国府有完全的掌控能力。

    在京中为官已有一些时日,怎么不知道朝廷里头,都是一些老油条,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里头设什么陷阱呢?

    他是翰林出身,所以对公文和诏书是最熟悉不过的,大致默默地回想了一番方才的旨意,觉得并没问题,这才安下心来。

    只是心里不免感慨,镇国府是他一手拉扯出来的,可怎么也想不到现如今,自己成了它的主人,可也觉得算是实至名归了。

    叶春秋当日便去了镇国府,这镇国府方圆只有一里,现如今,却已是人满为患了。

    当叶春秋坐着仙鹤车进入镇国府‘境内’,几乎不必下车和掀开帘子,他便知道,地头到了。因为其他地方的路面,即便是御道,也是砖头铺就,即便仙鹤车的减震性再强,也不免从底盘处能传入一些微微的颠簸,虽然这颠簸被沙发进行过滤,人在车中依旧又舒适感,可是当真正将车子驶入水泥路面,这种全然不同的感觉就出现了,很平稳,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晃动,这相比于其他道路几乎可以用光滑如镜的道路,乃是镇国府的特色,甚至京师里有不少人特意跑来参观,纯属是好奇心作祟。

    马车未到镇国府,叶春秋便命人停下,接着步行,他的推测是对的,镇国府不能一手包办,正因为他选择不给匠人和学徒们工作餐,也不提供衣饰,从而使得镇国府这里已经开始初见了繁荣。

    在各个工坊之间,道路的两侧,竟是一座座的楼宇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对于任何酒肆、茶肆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他们的淘金地,京师固然繁华,可是毕竟面积很大,有东市和西市、城隍庙和文庙的各种市集之外,最重要的是,那儿绝大多数人未必会有消费力。

    可是在这里,就全然不一样了,数万的匠人和学徒,因为需要做工,所以不可能自己生火做饭,而另一方面,他们又有不菲的工钱,于是乎,各种的饮食也就林立起来,几乎任何一个饮食的店面,只要开张,没有生意不火爆的,也就让更多人趋之若鹜的带着银子来此购买土地,建起他们商铺,招募了伙计,开始经营。

    许多低廉的饮食店,一顿饭加上一点菜,不过是十几文钱,这个价格,若放在其他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算是不菲了,可是对于连学徒都可以每月领到二两银子的镇国府,价格也不是让人难以接受,何况他们上工,非要用餐不可,也正因为如此,生意可以用火爆来形容,正因为各种店面的入驻,少不得需要招募许多伙计乃至于厨子,却又出现了一个颇为有意思的现象。

    叶春秋至少在几家的店门前,都看到外头悬着告示,大致是招募各种人工,从洗碗碟的,到掌勺、迎客的,价格居然不低,便连洗碗的,竟也是包吃住之外,再加七百文打底,这个薪水,几乎等同于京师的一倍了。

    究其原因,其实大抵是可以理解的,一方面是这里生意实在太过火爆,商贾们从中获利不小,当然,你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什么良心,真正让他们肯割肉的,终究是这作坊里也会招募学徒,其他的商家也在陆续登陆,若是价格过于低廉,只怕也未必肯有人登门来应募,那掌勺的师傅,现在挂牌的价格竟有三两银子呢,按铜钱折算,这已接近三千文了,再加上包吃包住,大致和寻常的匠人待遇差不多了。

    除了价格低廉的餐馆,便是五花八门的成衣店铺,这时代成衣较少,也只是因为女衣馆出现后,在江南出现了一股成衣的潮流。

    男耕女织的时代,女人们自己在家做女红,就算不肯自己织布,那也是扯几块布来自己缝制衣物,可是这里却不同,生活节奏太快,除了做工,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男耕女织了,镇国府这儿,已经出现了两个成衣的作坊,还三家织布的作坊,请了许多匠人的女眷去做绣娘,缝制成衣,而后在店中兜售。

    高档的酒楼和客栈亦是不少,距离镇国府不远,叶春秋便看到了那大大的昌宁大客栈,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建筑,而建筑的标准也是用砖砌起的大楼,足足五层,占地七八亩,同样也都是一个个窗台,采用的是水晶玻璃做的窗。

    叶春秋只看那昌宁二字,就不禁哭笑不得,傻子都知道,这是寿宁候和建昌伯鼓捣出来的,他们二人,自在这里尝到了甜头,昨日叶春秋还听人说,二人日夜流连这里,想不到这两个家伙,干了一票大的。

    单看那窗的数目,叶春秋便大抵估算出这大客栈的客房数目有两百之多,这种火柴盒似的砖石小楼虽然并不美观,最大的好处却在于能够最大地节省空间,同样一块地,可能不过是开辟出住上七八户人的独门院落,而在这里,弄出几百间客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叶春秋不由叹道:“这两个家伙,吃了枪药还是打了鸡血了啊。”

    叶春秋真真是为之咋舌,可是当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招商局,一切就全部明白了。

    昌宁大客栈就开在招商局的对门,细细一想,这样一块土地,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也难拿下来,而以寿宁侯和建昌伯二人的能耐就简单了,而他们二人之所以拿地,原因只有一个,这是一个聚宝盆。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原来是这样(第六更)

    说是聚宝盆,其实一丁点都没有错,因为招商局附近的土地,至少叶春秋的书信之中,叶春秋大抵知道,已是寸土寸金了。

    招商局不只是总揽着工坊的管理,同时也负责生产计划和订单。

    毕竟商贾要购置货物,或者是来这里兜售原料,若是各家工坊去谈,不免麻烦,于是孙琦索性让人直接来招商局洽商,几乎每日都有无数的商贾在此盘桓,有的人是听说这儿收购原料,有人是那些卖车的铺子想来订车,也有外地走货的商贾在此下定,至于水晶、沙发,亦是商贾们争相订购的目标,所以只要从清早开始,招商局大门一开,外头就有数十上百个商贾等候了。

    其实许多洽商,一次是谈不完的,到了这儿,少不得要打尖吃饭,而商贾恰恰是最有消费能力的群体,就在招商局对面,一座大客栈应运而生,其生意的火爆可想而知。

    那寿宁侯和建昌伯二人,可谓是躺着把钱挣了,隔着大客栈不远,就是一个青楼,而且还是颇为高档的那种,乃是寿宁侯据说是从江南和倭国搜罗来的,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叶春秋倒是真正佩服这一对兄弟,还真是无孔不入。

    叶春秋抵达了镇国府,刚要进去,便有人叫住自己:“春秋。”

    叶春秋回头,不是张鹤龄,是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张鹤龄今儿穿着一身簇新的袍子,在他身后,则是一辆显然经过了装饰的仙鹤车,整个人带着一股暴发户的格调。

    叶春秋也是醉了,好生生的一个贵族,还是皇亲国戚,怎的像是天生就有暴发户基因似的?

    叶春秋却不能怠慢,朝张鹤龄行礼,显得很是欢喜地道:“想不到这么巧,竟撞见了舅父,舅父好。”

    张鹤龄便也朝叶春秋笑了,道:“嘿嘿,就知道你接了旨意,今日准来的,候你多时了。”

    叶春秋心里发寒,他是怕了这姓张的了。

    叶春秋在心里叫苦不迭,可脸上也只能带着笑,邀这寿宁侯进了镇国府。

    六楼那专供朱厚照的办公地,叶春秋心里倒是打算继续保留着的,于是只在五楼一处开阔的公房里招待了张鹤龄。

    二人各自坐在沙发上,这张鹤龄身子有些肥胖,顿时半个身子便陷入了沙发里,旋即他呵呵笑着道:“哎……这镇国府好啊,和我昌宁大客栈一样,舒服,高档!”

    边是说着,张鹤龄边朝落地的玻璃窗里指了指远处那昌宁大客栈的建筑,继续道:“看到了吗?那便是我新建的客栈,一切都是仿镇国府建的,里头的装饰嘛……”他嘿嘿一笑,左右打量这公房一眼,接着道:“也借鉴了这镇国府的装饰,说起来,现在这儿都风靡这种风格,假山流水固好,可现在不都是寸土寸金吗,谁折腾得起这个,哎……细细想来,你这镇国府的地,本来还是我家的呢,罢了,伤心事就不重提了,结果现在本候却还需跟你们购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自然,舅父是心胸开阔的人嘛,所谓宰相肚子能撑船,现在春秋成了国公,真真是可喜可贺啊,实话跟你说,我来,是有要紧的事和你说的。”

    他笑得有点贼,叶春秋的心里却是在打着鼓儿,自然对他有所防备,脸上则是一派随意道:“愿闻其详。”

    张鹤龄便道:“嗯,怎么说呢,这是一桩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先得说好,我现在可是冒着天大的干系来知会你的,你要如何谢我?”

    叶春秋很受不了这个家伙的调调,只是道:“舅父先来说说看。”

    张鹤龄便笑道:“周王要入京了,你可知道吗?”

    周王?

    说起这个周王,叶春秋也是凛然,这周王属于洪武皇帝所封的诸王之一,又是文皇帝朱棣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文皇帝靖难成功之后,则被封去了开封。

    这周王世系,在宗室之中颇有声望,这一代的周王朱睦柛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他和几个藩王被诏入京师的事,叶春秋也是有耳闻的,还是为了那朱寘鐇的事,朱寘鐇叛乱,小皇帝现在将朱寘鐇从宗谱中革除出去,少不得需要几个德高望重的王爷出面来负责这件事。

    总令府的事,虽然一切都是以皇帝马首是瞻,可是程序上来说,若是不寻几个老王爷来背书,不免会引起宗室内部的猜忌,毕竟要让朱寘鐇一系剔除出宗室的门墙,不免让人不安。

    只是叶春秋想不明白,怎么从寿宁侯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像是这周王和一些老王爷入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似的。

    “嘿嘿……”张鹤龄似是也看出了叶春秋的疑惑,笑了笑,随即道:“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从宗令府得来的消息,周王已在路上,可是这时候,京里已经有人出发了。”

    叶春秋便道:“出发?去哪里?”

    张鹤龄眯着眼,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道:“出发的人和都御史有些关系。”

    都御史?也就是刘宇了,一听到关于刘宇的消息,叶春秋便把眼眸眯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事实上,他和刘宇之间,也算是不共戴天了,叶春秋明白这一点,刘宇也明白这一点,现在叶春秋刚回京师,还顾不上他,可是迟早,叶春秋是要和他刺刀见红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父子二人,差一点被他害死了。

    叶春秋沉声道:“请舅父继续说下去。”

    见叶春秋脸色慎重起来,张鹤龄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道:“春秋可记得上一次廷议时,刘瑾说所的话中,希望春秋继续掌控镇国新军吗?”

    一下子,叶春秋露出了一副深究的样子,而后像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终于有所顿悟。

    他终于明白,刘瑾上一次为何会如此的古怪了。

    当日刘瑾居然一改态度,非要将镇国新军留在镇国府不可,一副像是为他说好话的样子,果然还是居心不良啊。

    ………………

    看了下月票榜,果然是团结的力量最强大,谢谢大家对老虎的支持,这几天有点事,更得晚了些,很抱歉,等会还有两章还会更上来的,希望大家早些睡吧,明儿看也不累,顺道儿,在这里为十月求点保底月票,依然还在双倍月票期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虎,老虎继续努力干活,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七章:包藏祸心(第七更)

    叶春秋在心里沉思了一番,不由道:“周王殿下据说是有名的贤王,理应不会被那刘瑾和刘宇所挑拨吧?”

    张鹤龄则又是嘿嘿一笑,道:“这个可不好说啊,你也知道,这人哪,没有远虑,就有近忧,周王是宗室,他总要站在诸王那边的,人家可是想着千秋万代呢,春秋,想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一切其实不难理解。

    镇国新军的战斗力,现在人所共知。

    虽然任谁都知道,凭着这几百人,即便当真宫变,也是于事无补,可是叶春秋当初在乱军之中取了朱寘鐇首级,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过于震撼。

    若是镇国新军从镇国府剥离出去,倒也罢了,可刘瑾却非要镇国新军留在镇国府不可,显然是包藏祸心。

    对于诸王们来说,大明是他们的铁饭碗,这个铁饭碗即便只有一丁点的风险,若是叶春秋敢发动叛乱,都有可能把他们的锅砸了。

    小皇帝相信叶春秋,朝廷对此事也表示了默许,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会没有这个担心。

    周王这些人,是可以容忍叶春秋成为镇国公,甚至很愿意跟这位朝中的新贵打交道的,甚至只要叶春秋愿意,即便是烧黄纸做兄弟,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交情嘛,不就是一来一回,慢慢培养出来的吗?

    可是周王这些人绝不容许一个拥有镇国新军的镇国府,显然,这犯了他们的大忌,而且恰好,他们现在就要入京。

    现在刘瑾一面将镇国新军留在镇国府,却又是一面跑去周王和诸王那儿挑拨离间,这居心,难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此时,诸王就不再是反对一个镇国新军了,而是为了以防不测,多半是连带着叶春秋一道反对,一个周王,固然未必有这样大的能量,可若是他的身后,是数百上千个宗室呢?

    宗室不能干政,可是宗室散落各地,镇守各方,虽然已经大大地削弱,可问题就在于,他们可是有钱有粮,甚至有护卫的人啊,数百上千个这样的人集合起来发出来的怒吼,朝廷还能无动于衷吗?

    叶春秋想到刘瑾和刘宇在背后玩的这个小花样,不由冷笑,其实他在朱厚照面前提及了新政的弊病,某种程度,就是说了刘瑾的坏话,当时叶春秋还颇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小人,可现在来看,自己的无耻和卑劣,和这刘瑾与刘宇相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他们处心积虑,还真是想要和自己过不去。

    张鹤龄笑呵呵地看着叶春秋,道:“这事啊,如何解决,我却是不知了,说实在话,镇国新军确实是烫手山芋,不过现在离周王和诸王入京,还有小半月呢,这位周王殿下,可是德高望重,是真正诸王都信服的人,何况又是陛下的族叔,他说的话,分量却是很重的,春秋要及早准备才好。”

    叶春秋明白张鹤龄的好意,这家伙平时很不靠谱,不过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叶春秋便道:“有劳舅父了。”

    张鹤龄大笑,挥挥手道:“这是什么话,春秋就这样和我生分了吗,且不说这是举手之劳,即便这是刀山火海的事,难道看着春秋有了难处,我会无动于衷?说这样的话,春秋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们是一家人啊,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叶春秋傻乎乎地看着张鹤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古人特么的就没有一个傻的啊,怎么一个个都贼精贼精的?

    自己有钱是没错,现在镇国府是真正的家大业大,而今这里成了自己的家族产业,叶家现在说是首富都不为过,可是我特么的才刚刚得了镇国公,你就打上主意来是什么鬼?

    叶春秋却是故意装傻起来,假作自己没有听出这弦外之音。

    张鹤龄则是豪气干云地接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而言之,将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春秋说一句,我和那不成器的兄弟,肯定是尽力要帮忙的。”

    叶春秋便抬眸看他:“舅父和周王有交情吗?”

    “这个啊……”张鹤龄踟蹰了:“认识倒是认识,就是……”

    见他扭捏,叶春秋心说,我可是办正事,你踟蹰什么?

    张鹤龄的脸憋得难受,最后道:“就是这周王一向以宗室尊长自居,不太瞧得上我。”

    这倒是大实话,叶春秋心里想,他若是瞧得上你就日了狗了。口里却道:“若是认识就好,能否能周王殿下入京之后,烦请舅父穿针引线,引荐一下?”

    张鹤龄露出为难之色道:“这……我可未必能帮上忙。”

    叶春秋倒是无所谓:“只需引荐就可,不过是牵线搭桥而已,其他的事,交给我就是。”

    张鹤龄脸上露出苦色,道“你是不知,这周王哪,历来是食古不化的,谁的情面都不肯给,最是喜欢拿架子,谁见了都要憷他几分,你不是想要巴结他,使他不针对你吧?你这就错了,这就是那都御史刘宇的如意算盘啊,周王殿下,可是一心为宗室谋划的,怎么可能因为你的花言巧语,就……”

    叶春秋心里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破刘宇和刘瑾的局,只能从这方面入手,他正色道:“舅父,实不相瞒,没了镇国府,你这昌宁大客栈,只怕……”

    “我懂!”张鹤龄叹息摇头,而后道:“既如此,那就试试看吧,不过我觉得周王不是省油的灯,想要说服他,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你还是另想其他办法较好,那刘瑾和刘宇,岂是笨蛋,怎会轻易……”

    叶春秋摇头浅笑,却是道:“我说了,成与不成,这是我的事。”

    张鹤龄也就没有再劝,话锋一转,道:“对了,这些日子,镇国府这儿来了几个佛朗机人,哈哈,都是红头发,蓝色的眼睛的,吓死人了,走在街上,犹如妖孽一样,幸好舅父现在没心思修仙了,若是以往撞见,少不得要将这些人收了,噢,据说春秋半年前放榜在求什么东西,是吗?喂喂喂,你到底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快快说来。”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八章:天材地宝(第八更)

    张鹤龄现在算是明白了,只要叶春秋但凡有什么鬼主意,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自己不趁着抹点油,吃不香睡不着啊。

    只是张鹤龄方才的话却是令叶春秋一直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佛朗机人已经来了?

    叶春秋顿时感到惊喜,当然,叶春秋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见过佛朗机人的,那焦芳就曾勾结过倭寇,而这倭寇之中,也有一些流浪的佛朗机人混杂其中。

    佛朗机人不稀罕,可是这佛朗机人手里的某些东西,却是叶春秋十分稀罕的。

    现在佛朗机人的技艺水平还很低,这时候他们所用的火铳和火炮,甚至是造船的技术,说句实在话,叶春秋还真未必看得上。

    叶春秋真正求的,是一些大明没有的宝贝。

    叶春秋忙是摇了铃,外头便有文吏进来,恭敬地道:“公爷有什么吩咐?”

    叶春秋道:“请我舅父来。”

    还有一个舅父……很尴尬啊。

    张鹤龄虽是面不改色,心里却有点郁闷,他是晓得孙琦的,可同样是舅父,人家帮着叶春秋打理着招商局,那真正是风光得意啊,这招商局一年的流水,就是几百万两纹银呢,换成铜钱,那是数十亿,我的天……再想想自己,还在琢磨着自己的大客栈,钱是挣了,就是不得劲。

    孙琦很快来了,面带笑容,先给叶春秋打了招呼,而后看到了张鹤龄,便向张鹤龄见礼。

    孙琦是认得张鹤龄的,这人一下子摆着侯爷的谱,一下子又笑嘻嘻地和自己拉关系,叫自己老哥,没脸没皮的,偏偏孙琦又不敢得罪他,招商局门口的地,就是这么被贱价卖了去的,到现在心还疼呢。

    叶春秋便道:“放出去的榜文,果然有佛朗机人来了吗?他们可将东西带来了?”

    孙琦正色道:“前几日确实有几个佛朗机人前来,听说春秋在高价求购,他们自称是藩人将消息带去了马什么甲,一听说春秋万金求种,便不远千里地来了,是在天津那儿登陆,就这,还差点被天津卫的海路巡检拿住,幸好他们报了春秋的名字,天津卫就派人来问,我便亲自去了天津卫一趟,将人带了来。”

    孙琦又道:“只不过……他们带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春秋所要的,我也拿不定主意,自然不会贸然将悬赏给他们,毕竟是纹银万两,所以就让他们在此盘桓,只要春秋回来,验过了东西,方才……”

    叶春秋已是长身而起,显得迫不及待地道:“噢,那就赶紧去验吧,请他们几个来。”

    孙琦知道叶春秋对这东西很看重,因为很早的时候,就通过了藩人的使节代为传出消息,尤其是那吕松和真腊国的使者,据说这两处与某些南洋的佛朗机人有些交流。

    只是最令孙琦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叶春秋要求的居然只是种子,开价高昂,一口气就是纹银万两,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叶春秋则是很庆幸,他原本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可是万万料不到事情居然有了眉目,这使他不由精神振奋。

    细细思来,一方面是这东方的某个贵人对于那些爱冒险的佛朗机人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他们早就想通过马六甲继续东进,或许是马可波罗的原因,使他们自觉得东方遍地是黄金,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相信这个悬赏吧。

    自然……到底如何,叶春秋也说不上来,不管怎么样,重点是东西总算是送来了。

    不过……到底这些种子,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呢。

    那孙琦已是去安排了,张鹤龄却是瞪大着眼睛道:“春秋啊,你说实话,你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哎……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买卖?你实说好了,我不占你便宜,我们是一家人嘛。”

    叶春秋却是抿嘴微笑,逐而道:“噢,这个啊……银子倒是挣得不多,却是利国利民。”

    一听利国利民,张鹤龄顿时没了兴趣,身子倾倒,便又陷入沙发之中,摇摇头,叹息道:“春秋有此天赋,不好好想着发家致富,却是去利国利民,可惜……可惜了啊……”

    叶春秋已经决定放弃对张鹤龄的治疗了,这厮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过不多时,便有几个佛朗机人穿着新买的绸衣进来,他们个子其实并不高,这时代的佛朗机人并不如后世的那般高大魁梧,大抵和汉人差不多,不过眼窝深陷,鼻子高耸,身穿着汉服,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为首的那人还戴着一顶水手的三角帽子,再配上他的汉服,呃……

    叶春秋觉得这人是在玩行为艺术,却见他此时将帽子摘了,而后拿着帽子按在胸口,对叶春秋躬身行礼。

    叶春秋依旧坐在沙发上,人性大抵如此,太过热情只会给人不安,反而是这般高高在上,能令他们产生敬畏,越发深信这是东方的贵人。

    叶春秋听了那人说话的语言,不似是英语,多半不是葡萄牙语就是拉丁语,法语也有可能,大致……自己是无法和他进行沟通了,便朝舅父使了个眼色。

    孙琦便与那佛朗机人进行笔画,佛朗机人也连忙笔画起来,双方都很认真,用双手和眼睛还有面部的表情进行了两个文明之间的接触,自然,友谊是不会有的,对方怎样认为,叶春秋或许不知道,但是叶春秋却是深知,敢在海上到处乱窜的佛朗机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鸟,甚至是干过杀人买卖,打家劫舍也是必不可少。

    这佛朗机人在这里倒是很老实,深蓝的眼睛眨着,很认真地交流之后,便不断点头,而后他朝身后的一个佛朗机人交流了几句,那人过不多时,便解开身上的背囊,这背囊一打开,顿时有东西滚落了下来。

    叶春秋便看到了自己在后世最常见的东西,玉米……番薯……马铃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种子。

    叶春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很清楚,这一次显然是物超所值了,这些……可统统都是天材地宝啊……

    ………………

    第八更终于送上,再次求点新的月份的保底月票,好了,老虎也去睡了,大家晚安了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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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