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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七十八章:黄雀在后(第一更)

    看着得死去活来的刘瑾,朱厚照目光冰冷,偏偏又有些无话可说。

    天大的火气,现在似乎有点难以发作了,朱厚照便冷冷地道:“从今儿起,约束好那些中官,再有什么差错,朕剐了你。”

    刘瑾战战兢兢地道:“是,是……”

    朱厚照气愤难平地接着道:“记着,叶春秋那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活。”

    刘瑾心里微酸,却急忙道:“奴婢知道了。”

    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姓叶的这个罪责,肯定是脱不掉的,呵……陛下终究是心软啊。

    刘瑾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于是磕了个头,心中大定,而后道;“陛下,说起来,四川布政使的中官杨贺,倒是送了个稀罕的东西来,陛下看了,保准喜欢的。”

    朱厚照却是恶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意乱心烦地道:“滚。”

    “是。”刘瑾忙不迭地告退而出,心里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那姓叶的还想引火烧身,这不是找死吗?还真以为自己有圣宠,得陛下厚爱,就能借此整垮他刘瑾?

    刘瑾背着手,往司礼监去,脸上神色深沉,心里继续想:“咱在詹事府,从陛下记事起就侍奉于陛下左右了,咱身上的这些所谓罪责,哪一个不是和陛下息息相关?想要查新政,那就要从陛下查起,想要查中官不法,又何尝和陛下全无关系呢?这个叶春秋,还真是瞎了眼,现在病急乱投医,当真是找死!”

    心里这样想着,到了司礼监,刘瑾便坐下,他目光阴沉,想着叶春秋现在是万死之罪,若是锦衣卫那儿,再查出点什么,且看刘春秋如何地收场。

    姓叶的,想和咱斗,你还嫩着呢,咱什么样的风浪不曾见过。

    刘瑾仰起面,看着房梁,目光幽深而狠厉。

    现在的刘瑾,已经不再是当初随朱厚照入宫时那样稚嫩了,也不再是那个初掌司礼监时那个遇事就失措的刘瑾了。

    他心里慢慢思量着,还有那刘宇,他现在死了儿子,八成是抱着和叶春秋不共戴天的决心,嘿……他是都御史,管着这么多言官,只要厂卫这儿查出点什么‘料’来,接下来,就该他们登场了。

    只是……

    似乎还不够。

    刘瑾手搭在案上,他自觉得单凭厂卫的罪证和言官的蜂拥而上显然还不足以成事,想要真正让叶春秋死无葬身之地,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突然,刘瑾的眼眸张得更开,目光浮出了几分精光。

    差点忘了,还有宗室……

    似乎眼下,也只有宗室能迫着陛下痛定思痛了,天下是姓朱的,陛下是天子,代表的乃是数百上千宗室诸王的利益,这满天下这么多藩王,若是这时候,有人出来表个态,比如周王……那么……

    嘿嘿……

    刘瑾的唇边不由浮出了得意的笑容,脑海里已有了布局,心中大致已有了一些想法,便呷了口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的摇椅上。

    只是到了次日清早,却有人跌跌撞撞地找到他的跟前,惊慌失措地道:“公公,公公,不好了,不好了。”

    刘瑾昨儿值夜,就在这司礼监的摇椅上睡了一觉。

    此时,刘瑾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才道:“怎么了啊,天又没塌下来。”

    此人连忙道:“公公,外头沸腾了,沸腾了啊,今儿筳讲,东阁大学士杨廷和,翰林戴大宾,一齐当着陛下的面,弹劾新政,弹劾公公。”

    “什么?”刘瑾一轱辘地翻身起来,道:“弹劾什么?”

    “弹劾公公您啊。”

    刘瑾一下子明白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姓叶的那份供状,从一开始就不是去告御状的,也就是说,姓叶的肯定知道靠这个整不跨自己,姓叶的和陛下关系这样好,怎么会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呢?他在陛下面前告不倒自己,为何还要上这份供状?

    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不,叶春秋从来就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这时候,刘瑾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家伙真正的目的是给人提供一个口实。

    什么是口实呢?

    这个世上对于清流来说,还有什么比打太监更有吸引力?

    也就是说,刘瑾从进了紫禁城,掌了司礼监开始,其实就天生自带了一个嘲讽光环。

    那些清流官,虽然被死死压制,可是清流是压制不完的。

    本来大家也没想到这一茬来,或者说,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着跑去找刘瑾的麻烦,刘瑾毕竟如日中天,他下头有吏部,有都察院的爪牙,这些年更是布置了不知多少党羽在重要的位置上。

    可这就代表刘瑾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叶春秋的罪名,是杀刘芳,是擅自调兵,可现在叶春秋却将这些与刘瑾联系到了一起。

    为什么这样做,豺狼当道啊。

    豺狼在哪里,豺狼在宫里。

    刘瑾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要知道,大明朝从来不缺不怕死的大臣,因为很多大臣,本身就是没有权利的,一个没有权利的大臣,之所以能够位列朝班,靠的就是名声,这就是清流。

    现在叶春秋开了第一炮,打响了反对新政的第一枪,这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早就潜伏在朝中的反刘势力,岂不是正好趁热打铁?

    就比如这个杨廷和,素来就是和自己不对付的,他这挺身而出,会为他换来多大的名声?

    还有那个戴大宾,一介小小翰林,有几个人认得他,可是筳讲时这么一闹,便是一举成名天下知,顿时就成了刚正不阿的典范啊。

    呼……

    刘瑾想明白了这一切事情,倒吸了口凉气,阴沉着脸道:“陛下怎么说。”

    这人道:“陛下不喜,没有理会,那戴大宾骂得有些狠,陛下火了,要将他议罪……”

    朱厚照肯定不喜的,他本就因为叶春秋的事而恼火,现在这些人反对新政,这不就是反对皇帝吗?平时倒也就忍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可是,刘瑾打了个冷颤,脸色刹时灰败,随即道:“要糟,要糟了啊。”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章:为国除奸(第三更)

    都察院如此一闹,京师又沸腾了,紧接着,南京那儿,雪片般的奏报也到了。

    这南京各部和都察院,是最有意思的,他们都属于热心人士。

    别看大多数人都被送去了南京,可是对于京师的许多事,他们反而最是关注的,说穿了,作为后备的官员,他们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巴不得朝中政局动荡呢。

    大家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刘瑾若是垮了,就会有一大批人跟着遭殃,那么谁来补缺呢?这估计就是引起大家心里活跃的最大原因!

    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太明显了,而一旦关系到利益的事情,大家还不踊跃参与吗?

    所以一听到消息,南京那儿便是墙倒众人推,针砭时弊的时候到了哇,做忠臣的时候也到了哇。

    那杨廷和和戴大宾,已是名噪一时,清议之中,都将这二人列为了典范,甚至连最新出来的一集太白集,更是开始趁机登载了杨廷和和戴大宾的文章,那多是从各处搜罗来的,有他们考试时的八股,也有殿试时的策论,而真正让人眼红耳热的时候,那戴大宾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可是在刊载他的文章时,下头的简介却是翰林修撰戴公。

    戴公啊。

    什么人可以称为公呢?除了太监之外,至少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这个字可不是随意的称谓,若是胡乱称呼,不但被称呼的人不敢去接受,要自称惭愧,少不得还要被人讥讽一番,内阁和六部的部堂,这样的高官,可以称之为公,先人可以称之为公,年纪老迈道德高尚者亦可称呼为公,戴大宾被称作公,竟没人觉得违和,这是道德高尚,是因为他的壮举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这是真正的一举成名天下知,故而杨廷和和戴大宾的美名便开始在各州县传播,他们的文章一时成为所有人读书人争相一睹的目标,各大书店直接挂了牌子,杨公与戴公文集已到,只需一日,所有的书便销售告罄了。

    顺天府某判官,居然跑到了大街上,去烧制成刘瑾的草人,自称是为国除奸。

    在国子监里,因有读书人非议新政,有博士不满,训斥了几个监生,于是被无数的监生堵在了公房,差点连公房都被人拆了。

    这种道德上的绑架是最厉害的,它最令人可怕之处就在于,某些道德洁癖或是某些想要扬名立万的人第一个跳出来,接着便是寻求认同,你不发声,就是你心里害怕,你为什么害怕呢,那是因为你畏惧权奸,你畏惧权奸,所以你道德有问题,你是圣人门下,怎么可以害怕呢?

    若是你还不肯,那么你就肯定是想要攀附阉党,你龌蹉,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

    同僚取笑你,读书人痛斥你是****、阉贼,你的家里无缘无故会被人喷粪,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叶春秋打响了第一枪,杨廷和和戴大宾将事情推向了**,而邓健、陈蓉、张晋人等,则是利用自身的优势,或是在都察院,或是借助于诗社,真正地将这件事彻底地闹得人尽皆知。

    甚至在最新的一场廷议之中,朱厚照并没有参加,而主持廷议的内阁大学士居然被人当场质问,刘公对此有何看法?

    几个内阁大学士也是哭笑不得,却是发现满朝的大臣都是向他们看来,刘健很清楚,这个回答若是不好,就有可能会导致天下人的非议,想要积攒名声很不容易,可是想要让自己的名声被批倒斗臭,却也只是一夕之间的事,面对眼前的情况,刘健也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姓叶的家伙,还真不是东西啊。

    不过,刘健面对质问,只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轻废。”

    没有正面回答,却是立即让许多人狂喜起来。

    何谓祖宗之法,其实就是个招牌而已,太祖皇帝的法是祖宗之法,建文一上台就废了,于是文皇帝高举祖宗之法的大旗,把这个侄儿干掉,自己做了皇帝,可文皇帝虽然天天把祖宗之法挂在嘴边,实际上那大诰早就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了,之后历经的几个天子,也都学乖了,每天喊着祖宗之法,却大多是各行其是,祖宗之法里宦官不能当政,那么王振怎么来的?祖宗之法里生员不可言事,现在还有不言事的生员吗?

    本质上,越是祖宗之法当挡箭牌的人,十有**,就是祖宗之法的掘墓人,正所谓打着hong旗反hong旗是也。

    刘健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高明,他知道祖宗之法就是个笑话,真要恪守祖宗之法,贪官污吏是要剥皮充草,读书人是不能叽叽歪歪,甚至连他这个首辅,多半也只能恪守他的秘书职责,给皇帝润色一下圣旨之类,可问题就在于,刘瑾最大的失误,就是新政。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有些事可以说,但不可以做。

    这大明百二十年,祖宗之法的改动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可是有人在乎吗?你刘瑾倒好,你改就改好了,可你好大喜功,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非要敲锣打鼓地美名曰新政,这就有问题了。

    不少人的眼里顿时放光,刘公此话,显然是指导了未来的方向啊。

    其实真正的喷点,根本就不是残害百姓,不是什么中官徇私舞弊,真正的重点,是祖宗之法。

    祖宗之法不可废,至少这是大明朝,绝对算是最正确的政治正确,建文为什么完蛋?他的罪名就是擅改祖制,你改了祖制,就是不要祖宗,你连祖宗都不要,你还是人吗?

    刘瑾的那些罪名,简直就是小儿科,小皇帝怎么会因为身边的家奴徇私枉法就处置了呢?可是一旦牵涉到了祖宗之法的高度,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陛下……您孝顺吗?先帝传了江山给陛下,陛下又是太祖皇帝的嫡亲血脉,怎么可任由刘瑾这样的人擅改祖宗之法,从而祸及国家呢?(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一章:御审(第四更)

    刘健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之后,便开始议政了,仿佛方才的话,和他一点关系都无。

    只是此时此刻,不少人在大殿之中,暗暗地相互对视,各自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在这场风暴之中,显然也有一些一直保持沉默的人,他们是新政的得利者,若无新政,他们或许现在不过是阿猫阿狗,可正因为刘瑾,因为新政,他们才有了今日的高位。

    张彩、刘宇,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是沉默缄言,可当那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轻废自刘健的口中漫不经心地念出之后,张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虽是极力保持镇定,心里却是非常明白,此事是不可善了了。

    廷议结束后,张彩也懒得避嫌了,他很清楚他和刘瑾是什么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毫不迟疑,急匆匆地直接赶到了司礼监。

    张彩素来也是个谨慎之色,刘瑾见他贸然而来,也觉得诧异,带着他寻了一个僻静之处,便道:“尚质,发生了什么事,何以这样紧迫?”

    张彩看着刘瑾,脸色难看,对刘瑾,不答反问道:“敢问刘公,外间的流言蜚语,还有那些弹劾,刘公知道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刘瑾显出了几分满不在乎,道:“嘿……放心,凭着这个就想绊倒咱,他们是痴心妄想,咱和陛下是休戚与共的,现在陛下满心思都在那叶春秋的身上,何况陛下是爱面子的人,他们状告的是咱,可在陛下的眼里,骂的也是他啊,你放心吧,到时,陛下真要是龙颜震怒了,梃杖了几十个人,自然也就无人再敢胡说八道了,且让他们先闹着吧。”

    张彩却是脸色越发凝重,语着忧虑,道:“不,这一次不对劲,以往也闹过,可是此次刘健开口了。”

    刘瑾依旧不以为然,唇边扯出了一丝嘲弄的冷笑,道:“这又如何,他们还能反了天不成?”

    张彩便道:“刘健今日在廷议之中,被问及此事,他的回答是祖宗之法不可废。”

    刘瑾先是想大笑,想狠狠地嘲讽这刘健一番,可是嘴巴才刚张开,脸色却是一下子苍白起来,带着几分愕然地道:“什么意思?祖宗之法?”

    张彩点头道:“对,祖宗之法。”

    刘瑾的神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脸上浮出了恼火之色,道:“早知如此,真该立即解决掉了这个刘健,想不到他这样戳咱的心窝子,他娘的,怎么最近几日,诸事都不顺,祖宗之法……”

    张彩正色道:“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真真是到了风口浪尖上,这分明是那个叶春秋的把戏,他想借此鱼目混珠,可是公公,若是公公有一日垮了,那姓叶的固然有滔天大罪,可以他的圣眷,还在刘健这些人的暗中庇护,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无罪了,姓叶的这明显是围魏救赵啊。”

    “咱懂。”刘瑾很干脆地点头,接着道:“这么说来,现在该……”

    张彩沉声道:“不能让他们再混淆视听了,公公应当立即去寻陛下,御审此案,陛下不是一直急着给叶春秋脱罪吗?那就御审,公公大可以说,朝中有人肯为叶春秋出力,说动了陛下之后,事情就好办了,公公可莫要忘了,叶春秋可是对自己的罪行都是供认不韪的,到了那时,只要有人跳出来要求治罪,若是连宗室那儿也是群情激愤,他叶春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保不住自己,叶春秋一旦获罪,公公再回过头来,自可以解决现在的麻烦了。”

    不错……

    刘瑾颌首点着头道:“好,倒是你想得周全,就这么办,不过,那刘健……”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眼中全然是恶毒之色。

    刘瑾只是顿了一下,随即又道:“现在先不急,我们现在不可慌,让下头的人稳住阵脚,厂卫那儿,会搜罗足够证据,还有刘宇那里,也有不少心腹,既然叶春秋已经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这事儿就好办,先御审吧,等审完了,咱再好生收拾一下这个刘健。”

    张彩颌首,心里总算大定一些,旋即匆匆告辞而去。

    ……………………

    叶春秋住进中军都督府,已有七八日,在这七八日里,叶春秋虽然挂念家中怀有身孕的妻子,也有点忧心叶老太公是否会因为他的事情而对年迈的身体有所影响,不过叶家那边倒是通过差役,将家里众人安稳的情况传递给他,让他在此不要忧心家里。

    被困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叶春秋想着王静初和叶老太公身边有许多人照顾,倒也是心安一些,于是心思都放在了枪械和子弹工艺的设计上。

    闭门造车也是不成的,所以他托了差役,将许多的草稿统统送去了研究院。

    研究院那儿想不到这位获罪被羁押的镇国公,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思玩这个,本来镇国府上下都是提心吊胆,若是镇国公完了,这镇国府多半也要玩完啊,这样下去,自己去哪儿讨生活?可是现在见叶春秋能如此淡定,反而让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一次见到枪械的结构,研究员里的诸人便觉得新鲜了,其实通过了钟表和造车,已经让他们对于机械的基础原理有了那么点儿朦胧的印象。

    原来各种东西将它们结合在一起,就可以产生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这后装枪的击发系统,与弹簧相连接,扳机一动,弹簧伸缩,而那上头的击锤便直接砸中弹仓,子弹的背部有易燃易爆之物,而这击打瞬间产生了火花,火花将子弹引燃,而后借助子弹火药的推理射出枪管,整个系统可谓是环环相扣,方便、简洁、高效。

    而这时代的火铳,九十一根管子,里头填上火药,而后再防止火绳引信,接着用火折子引燃火绳,这种简单的结构,和后装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二章:神兵利器(第五更)

    其实最令这些研究员有兴趣的,则是对膛线的概念。

    子弹从火铳中出来,里头自然该是一个圆管,可是有了膛线,将子弹卡在膛线之中,它射出时,自然会随着膛线的旋转而高速的旋转而出,这种子弹的杀伤力,似乎更大,而且更为精准。

    这就如同在半空高速旋转的箭矢,往往冲击力和精度要比寻常的箭矢威力更强一样,这也是为何在箭矢的背后为何会沾上羽毛一样的道理,有羽毛的箭矢在射出之后,会产生螺旋,飞行的姿态最为稳定,显著的提高箭矢的准确度。

    而高速旋转的箭矢或者是子弹若是射入人的体内,会造成更大的创伤,这显然也很合理。

    有了一些基础机械原理的人,要理解这些其实并不费力,他们开始尝试着召集一部分能工巧匠,开始试制草稿中各种的枪械来进行尝试,当然,其中免不了遭遇一些技艺和工艺上的问题,而这时候,此前造车和制造钟表的经验使他们开始懂得举一反三,去解决这些难题,众人集思广益,再加上又是镇国公特别交代的事,所以谁也不敢怠慢。

    而另一面,枪托的制造又和负责木质加工和皮具养护的研究员有些关系,他们亦开始尝试着按照式样弄出试制品。

    子弹的制造是最难的,不过只是单纯地制造几十枚倒是容易,大不了让匠人按照样式来慢慢敲打就是,生产出一百个废品,总有几个能达到标准,他们开始渐渐摸索了一些经验之后,一些难题和现实中的问题又想方设法地送到了叶春秋手里。

    似乎自从那刘瑾麻烦缠身之后,囚禁叶春秋的防卫也松弛了不少。

    叶春秋更加轻松了起来,得了这些研究院的回馈,叶春秋则开始宁心静气的想办法去克服某些难点,他是每日除了吃喝,便在思索中度过。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这天,那老差役过来,客客气气地对叶春秋道:“镇国公,朝廷择定后日御审镇国公一案。”

    “噢。”接过了老差役他送来的茶盏,叶春秋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呷了口茶,很是平静地点头道:“有劳你了。”

    老差役恭谨地道:“哪里的话,这是英国公特别交代的,若是镇国公在这儿过得不好,小的可吃罪不起。”

    他说的是实话,英国公确实有所交代。

    叶春秋便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点头道:“那么就有劳英国公。”

    英国公的态度,似乎透露出了什么,作为英国公,能延续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即便是示好,也不会表现得过于明显的,因为他对叶春秋好,就意味着他对刘瑾不好,这个世上没有两全的事,而英国公表露得如此明显,那……

    叶春秋慢吞吞地喝着茶,心里却是越发安稳。

    外头发生了什么,他可一丁点都不在乎,仿佛和自己全无关系一样,这可不是叶春秋完全不在乎自己眼下的麻烦,而是他很清楚上次自己叱责刘瑾和新政,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毕竟别看刘瑾风光得意,仗着宠幸大权独揽,可是大明的生态之中,骂太监简直就是读书人的传统项目,平时大家没想到倒也罢了,现在叶春秋都开了这第一枪,后头哪有不争相恐后的道理?

    后日就是御审,这才是接下来的关键啊,可以想象,这场御审,将会是众人瞩目。

    叶春秋在心里想着,过得依旧淡定从容,该吃吃,该睡睡,完全是一派一丁点万死之罪的觉悟都不曾有的模样。

    可是在御审的前一日,有人登门了,竟然是钱谦。

    钱谦一见到叶春秋,眼中露出几许意外之色,接着便咧嘴笑道:“外头都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倒是好,竟在此躲清闲。”

    口里虽是这样说,可他的脸上却还是有着担忧之色,最后,苦着笑道:“陛下命我来的,想看看你过得如何,哎……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陛下对你的关心啊,他还以为你在这儿过得很不好,想必非得要瘦几斤呢,可是看看你这样子……”钱谦摇摇头,很是感慨,回去之后都不好禀告了,难道说镇国公在都督府还明显圆润了一些,红光满面吗?

    可要是让他说叶春秋忧心如焚,大难临头,吃不下睡不香,等到了御审时,看到叶春秋这精神奕奕的样子,该怎样解释?

    钱谦一屁股坐下,道:“陛下很担心御审的事,因为御审的结果难以预料,现在他被搅得很不安生,大臣们闹得很厉害,陛下说了,他无论如何都会保你的性命,只是现在压力很大,你自己也要有所准备。”

    保住性命?

    这显然是朱厚照唯一能做到的了,这么大的罪,后果肯定是很严重的,若是对此都视而不见,势必会引起极大的非议,到时候可能叶春秋更加倒霉。

    就如那刘瑾那般,陛下越是反抗大臣们对于新政的非议,大臣们的反抗只会更加激烈,越是想压下去,却反而会变成一锅沸水,最后失控。

    叶春秋的情况也是相似,对这样的罪行不闻不问,只会落人口实,显然已经有许多人虎视眈眈了,这件事连朱厚照都明白,有些压不下去。

    叶春秋反而露出一丝浅笑,嘴:“请告诉陛下,臣弟多谢陛下的美意,既是御审,陛下理应公允,不必偏帮着臣弟,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无论任何结果,臣弟都肯接受。”

    “你……”面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人,钱谦不由有些恼火,却最后还只是笑了一声:“我可不会这样回去禀告,我只说我见到镇国公之后,见镇国公忧心忡忡,满是焦虑,食不甘味、夜不能寝,足足瘦了一圈,等听到我转达了陛下的音讯,镇国公闻言大喜,对陛下的关照闻之落泪,感激涕零,一再说臣无忧了,自此也就宽心了不少。”

    呃……

    叶春秋有点无语,不过他没有去驳斥钱谦,他知道钱谦乃是好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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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厚待(第六更)

    钱谦并不急着回去,看了叶春秋一眼,叹了一声,接着道:“其实你的问题,根本就在于,本就掌着兵,已经让人诟病,却又敢在京师调兵遣将,还杀了天子亲军,破了都御史的门,你想想看,这是何其严重的事?历朝历代,这样的事,都是杀头的大罪啊,哎……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抵就是如此吧,你别笑话我,我是粗人,可能有些话,词不达意,你莫要笑话。”

    叶春秋理解地对他点头,很认真地道;“你放心就是,无妨的,明日御审,我有我的办法。”

    和钱谦说了几句闲话,这些时日,钱谦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显然刘瑾掌了厂卫后,他这锦衣卫中的大红人也开始被挤到了一边,名为入宫站班,看上去很优渥,却等于是高高挂起。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该叮嘱的话都叮嘱了,钱谦也只好起身告辞离开。

    叶春秋反而是气定神闲,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次日清早,没想到英国公张懋竟是亲自过来了,他穿着朝服,神情不怒自威,却是给叶春秋带来了国公的蟒服,道:“镇国公,请立即换衣,便随老夫入宫吧。”

    叶春秋颌首,英国公待自己很不错,这令叶春秋心里更加踏实,于是他更衣,整理了一番仪容,便随这张懋出了中军都督府。

    囚车的待遇显然是没有的,马车倒是早已备着,一前一后,两辆仙鹤车,也不见什么卫兵之类,显然张懋愿意为叶春秋背书,绝不担心会有叶春秋潜逃之举。

    自然……可以想象,若是这件事传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某些和叶春秋不对付的人,少不得对这位偏帮叶春秋的张懋有些意见了。

    张懋历经三朝,几乎从未和人生怨,这一次却如此偏袒,颇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待到了午门,午门不远的御道,早已一长溜地排满了仙鹤车,蔚为壮观。

    叶春秋刚刚下车,那英国公张懋已到了车门前,朝叶春秋道:“随老夫进去,不可与人随意招呼。”

    叶春秋颌首。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午门外,此时早有不少人在此等候了,众人看着叶春秋,再看一旁同样穿着蟒服的张懋。

    外间都有传言,说是英国公对镇国公多有关照,叶春秋这些日子随是被囚禁在中军都督府,过的却是吃香喝辣的日子,这些事虽只是流言蜚语,不可尽信,可是现在见叶春秋一身得体,面上有光的样子,也不由得不信了。

    紧接着,午门大开,众人鱼贯而入,既是御审,自然有人专门负责,而此次负责御审的人很有意思,竟是朱厚照。

    朱厚照早已穿着冕服在此等候,昨夜他琢磨了一宿,想了许多为叶春秋开脱的措辞。

    而刘瑾显然也早已来了,这些日子,他已成了众矢之的,某种程度来说,他是支持朱厚照亲自审问的。

    理由很简单,陛下对叶春秋越是偏袒,越多人看到叶春秋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依然还被如此包庇,心里会怎样想?

    只怕有不少人会义愤填膺吧,何况……这场戏,根本就不是做给别人看的,重点是给宗室们看的。

    宗室们的担忧,刘瑾怎会不知道?大明是宗室的大锅饭,社稷在,宗室们才有饭吃。

    现在一个叶春秋掌着兵马就在京师,而且还是一个胆大包天之徒,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哪天反了呢?

    镇国新军的实力,在宁夏之战已经有了见证,这若是真的反了,天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现在若是看到朱厚照如此包庇叶春秋,多半周王殿下就是会率先火冒三丈的那个吧,若是不弄死这样的‘权臣’,周王在开封,怎么睡得着觉?

    这位在宗室之中年岁最长,且德高望重的藩王,何况又是当今陛下的亲伯父,他若是开了口,到时宗室必定响应,陛下这儿,只怕必定是吃不消了。

    宗室就是如此,只要不谋反,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若是为了江山社稷有所打算,真要说了什么话出来,谁也不敢忽视。

    何况周王的性子,刘瑾是略有耳闻的,那位之素有贤王美称的周王,完全属于那种真正忧国忧民,极有担当的人。

    众臣入殿,几个入朝的亲王、郡王以周王朱睦柛为首,站在了前列,此后便是内阁大臣与几个国公,再之后是各部部堂。

    众人分班站定,接着便有宦官道:“宣镇国公叶春秋入殿。”

    叶春秋徐徐入殿,他菜迈入殿中,便已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而此时,朱厚照远远地眺望着他,脸上带着忧色。

    这几日,因为忧心于叶春秋,朱厚照的心情都很糟糕,可是,当见到叶春秋竟是红光满面的时候,就不由有点意外了,却还是咳嗽了一声,等叶春秋行了大礼,道:“罪臣叶春秋,见过陛下。”

    朱厚照便道:“且给叶春秋赐坐吧。”

    赐坐也是情理之中,属于天子对臣子的优待,既然是御审,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叶春秋至少还属于清白之身,这倒没什么。

    只是,殿中诸人,还是觉得天子有些过份了,这么多人都站着呢,你却给戴罪之臣赐坐?这不免有点厚此薄彼了吧。

    好在也没有什么人诟病什么,反正陛下的性子,大家也是熟知的了,大抵也只有刚刚入朝的周王人等眉头皱了皱而已。

    可是……

    当几个宦官气喘吁吁地搬了个大沙发来的时候,满殿人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赐坐……原来是这样的坐法?

    细细看去,只见那大沙发由真皮打制,两边是楠木的木质手柄,下头十六跟弹簧承托,又铺有棉絮之类所谓软垫,宽大厚实,啪嗒一声,几个搬动的宦官累得几乎直不腰来,才将这沙发往殿中一放,满朝的文武,都不约而同地有一种揪心的疼。

    叶春秋再一次体验了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奔过的痛感……陛下,你这绝对是坑我啊!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四章:罪在朕躬(第七更)

    叶春秋一肚子的郁闷,显然,朱厚照大概是不懂叶春秋此时的心情的,只见他带着淡淡笑意道:“叶爱卿在中军都督府囚禁,很是辛苦,朕听说叶爱卿吃了不少苦头,今日御审,叶爱卿就坐着答话吧。”

    叶春秋当然明白朱厚照也是好意,但是他可没有此时此刻在此坐沙发的胆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简直就是找死啊。

    于是叶春秋躬身行礼道:“臣不敢,臣弟站着就可以了。”

    朱厚照噢了一声,挑了挑眉,显得很是遗憾。

    刘瑾在一旁笑吟吟地提醒道:“陛下,现在该问案了。”

    朱厚照便点点头道:“不坐便不坐吧,叶爱卿,朕来问你,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的供状,可属实吗?”

    朱厚照满心等着叶春秋为自己争辩,那他后面也好为叶春秋说话。

    谁料叶春秋很有气概地直接点头道:“陛下,属实,一切的错,都错在臣弟,锦衣卫副千户刘芳,实是欺人太甚,臣弟义愤填膺,是以……”

    “好了。”朱厚照连忙打断,不禁有些难办了,他很希望叶春秋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偏偏,叶春秋无论如何也不肯为自己辩护,对这个罪名,他很直接地供认不讳。

    “依着朕看,不对。”朱厚照道:“你说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对吗?”

    叶春秋道:“正是。”

    朱厚照正色道:“可是明明当时朕也在场,你的意思是,你还可指使朕了?”

    “什么?”叶春秋惊诧地看着朱厚照。

    却见朱厚照振振有词地道:“朕就在场,那一夜朕出了宫,是也不是?英国公,你来说,朕在不在场?”

    英国公张懋不禁无语,他万万料不到,对于叶春秋的事情保持沉默的朱厚照,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为叶春秋翻供。

    只是朱厚照就在当场,这确实是许多人见过的,根本无从抵赖,张懋只好出班,行了个礼,道:“不错,臣看到了陛下在场。”

    “那么,你来说,当时有没有朕一份?”朱厚照步步紧逼道。

    只是……满殿哗然了,大家万万料不到,这个主审,突然玩了这么一出。

    张懋很是无奈,只好道:“这个,臣就不知了。”

    “那朕就来说好了。”朱厚照豁然而起,他居然显得很激动。

    显然对朱厚照来说,他很清楚加在叶春秋身上的罪名是什么,所以他顾不上了,这几****有过深思熟虑,知道自己在这里一番胡闹,肯定又让许多人痛心,可现在……去他娘的吧,他只要保住叶春秋,其他不管了。

    朱厚照难得地肃然道:“今日殿中诸卿,都是我大明的人杰,想必也不难猜测,朕当时在场,一个小小的镇国公,敢指使朕吗?所以,真相就是,这一切都是朕的谋划。刘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镇国新军,这镇国新军的生员,都是我大明的功臣,朕听说以后震怒,连夜出宫,勒令叶春秋调兵围了刘府,先是用火药将他家的门炸开,而后调兵进去,杀了刘芳,这些真相,朕是本不愿说的,可是想到镇国公替朕承担这些过失,朕不免心中不安,所以……朕还是决心勇于承担,今日就是御审,这个御审,朕审不下去了,你们还是另谋高明吧,可是要审,依着朕看哪……”

    朱厚照徐徐地步下了金殿,然后很是从容地坐在了殿中的沙发上。

    这一下,所有人算是恍然大悟了,我去,陛下说是赐坐,那叶春秋哪里敢坐,敢情这是陛下给自己准备的啊。

    朱厚照的身子陷入了沙发之中,他这个人就是如此,一旦打定了主意,也就无所畏惧了,什么教条,什么规矩,都去见鬼去吧。

    接着,所有人只有目瞪口,其中也包括了叶春秋。

    朱厚照此时一副很无赖的样子,架起了腿,而后接着道:“那么……谁要审,要审先审朕吧,千错万错,其实都错在朕的身上,朕这几日也有过反省,噢,来人,拿叶春秋的供词来。”

    刘瑾已快步去拿了供词送到了朱厚照的跟前。

    朱厚照拿过供词,对着供词念:“这叶春秋的供词,其实就是朕的供词,里头问,是否有带兵围了刘府,嗯,这一条朕是有了,是谁杀了刘芳,这一条……朕也是有了,又问朕是否知道后果,朕……就是知道啊……”

    说到这里,朱厚照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接着道:“就因为知道,所以当初才想将一切推诿到叶春秋的身上,他是朕的臣子吧,君为臣死,理所应当之事,可是朕现在又良心发现了,朕不能这样做,王师傅教导过朕,身为天子,要有所担当,这指挥使石文义问得好,句句都戳中了朕的心窝里,来吧,大家议个罪,嗯,就让刘爱卿来议。”

    说罢,朱厚照看向了刘健。

    可以说,刘健差点要晕倒过去,陛下……这若是传出去,还真是贻笑大方啊。

    说你不是昏君,都没有天理了。

    叶春秋一脸错愕地看着朱厚照,想过许多种在这御审里要面对的状况,可却是没想到朱厚照的这一出,这状况太突然了,以至于叶春秋没办法一下子适应。

    却见朱厚照不经意地朝叶春秋露出一笑,而后眨了眨眼,叶春秋心里摇头,很为先皇帝而悲哀,这生的是什么玩意呢。不过……

    叶春秋的心里还是感动的,不过朱厚照突然这么一出,等于是将他的所有计划全部打散了,原本针对刘瑾的弹劾,只怕全数无效,因为这个时候……显然许多人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目标。

    “陛下……陛下……”这时有人含泪而出。

    不是左都御史刘宇是谁?刘宇已经心痛到了极点,经过了丧子之痛后,刘宇这几日都是过得浑浑噩噩的,今日就盼着为死去的儿子报仇,可是万万料不到,半途杀了个程咬金出来。

    刘宇哀痛地道:“陛下啊,臣分明看到是叶春秋带兵进了府邸,分明是叶春秋……陛下……”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五章:杀人偿命(第八更)

    刘宇心知,除了一口咬死叶春秋之外,若是让朱厚照来担着这个干系,刘芳就属于死有余辜,他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于是刘宇匍匐在地,痛哭流涕,一口咬定了是叶春秋所为。

    朱厚照显然对他的悲鸣不为所动,很不客气地道:“难得朕良心发现一回,你还想颠倒黑白?朕来问你,当初夜黑风高,你如何知道朕没在其中?”

    这一句诘问,令刘宇有些懵了,他期期艾艾地道:“这……这……”

    他确实回答不上来啊。

    是啊,你总不能说他有火眼金睛吧。

    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抢着要认罪,你拿他怎么办?

    陛下都开了金口了,你还能说陛下是骗人的吗?这是诽谤君上啊。

    虽然这个君上就好似筛子一样,浑身都他娘的是缺点,想要挑出点好来,还真不容易,可君就是君,跟天子辩论孰是孰非,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愚蠢的行为。

    刘健、谢迁、李东阳、王华,此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某种程度来说,当年先皇帝大行的时候,将朱厚照托孤给这些老臣,这些人是怎么也料不到他们培养出来的是这么个逗比的,每一次朱厚照胡闹,他们总是在想,无妨,无妨,小错而已,再过些日子,等陛下再成熟一些,自然而然也就稳重了,可是今日他们才发现,照这么个趋势下去,明天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倒是刘瑾,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事实上,他早就知道陛下会来这么一出了,陛下的性子,自己怎会不知呢?前几日陛下虽然忧心忡忡,却没有过多地过问案情,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因为若非陛下早就有了主意,怎么可能只会心情烦躁,而不过问此事呢?理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是陛下早就决心胡闹到底,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而朱厚照的举动……却是对刘瑾十分有利,所以自始至终,刘瑾都没有阻止,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纵容了朱厚照这样做。

    陛下越是偏帮叶春秋,宗室就会越是忧心,宗室越是忧心,反弹就会越是厉害。

    所以由始至终,刘瑾都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甚至当张彩朝他投来一个眼神的时候,刘瑾会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朝周王怒了努嘴。

    张彩似乎有了一丝觉悟,便继续抿嘴不语。

    刘宇的滔滔大哭声打破了一切的宁静,儿子死了,结果陛下却玩了这么一出,本来刘芳还是含恨而死,现在倒好,却成了死有余辜。

    刘宇厉声道:“陛下,陛下啊,这分明是叶春秋……是叶春秋进了谗言,我儿无罪,无罪。”

    既然皇帝咬死了是他下达的命令,刘宇还能说什么,他不能把罪责推到朱厚照的身上,只能继续往叶春秋身上招呼,就算是陛下所为,可也是叶春秋怂恿的,是叶春秋进了谗言,带坏了天子。

    姜还是老的辣,刘宇也不是吃素的。

    而此时,满朝文武也有不少人愤慨了,无论怎么说,这件事确实过份的是天子,可是大家不能骂皇帝,皇帝就算错了,那也是皇帝身边有了小人,现在一群镇国新军,居然半夜里把人家的府邸炸了,还直接冲进去杀人,总得有人承担吧。

    为数不少的人跳了出来,拜倒在地道:“陛下,无论如何,镇国新军也是千错万错,陛下受人蒙蔽,情有可原,可是叶春秋胆大妄为,不知规劝,竟还怂恿陛下,实乃万死之罪。”

    叶春秋只冷眼看过去,心中大抵就明白,他们许多都是刘瑾的党羽,其中几个,甚至叶春秋都算认识。

    现在见他们一个个跳出来仗义执言,令叶春秋不禁觉得好笑。

    反而许多御史却是沉默不言,这就是当初叶春秋放出消息的原因,叶春秋一口咬定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阉党欺人太甚,是因为要反对新政,而新政确实害了不少大臣,因此这几日朝野沸腾,偏偏陛下又按住不置可否,这使得不少反新政和刘瑾的人有些后怕起来。

    他们原本以为,一鼓作气,就可以整垮刘瑾,谁晓得刘瑾屹立不倒,那么接下来,理应就是打击报复了。

    当时上书弹劾,自己可有份啊,刘瑾现在掌握了吏部、都察院和厂卫,这三个机构都可监察官员不法之事的,将来若是反攻倒算,岂不是身败名裂,甚至有性命之忧?

    此时,大家冷静下来,却似乎明白了,若是镇国公还在,还能牵制刘瑾一二,可若是镇国公没了,可就真正完了。

    无形之中,叶春秋将自己和反对新政和反对阉党的人绑在了一起,现在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跳出来落井下石?

    不过此时,却有人站出班来,话锋一转道:“刘芳胆大包天,侮辱殴打生员,亦是死罪。”

    顿了一下,这人继续道:“刘芳一介锦衣卫副千户,何以有这样的胆子,竟敢殴打生员?镇国新军生员,乃是国家的大功臣,刘芳如此所为,莫非背后有人主使吗?”

    一下子,整个朝堂边的剑拔弩张、水火不容起来。

    那些在弹劾刘瑾过程中默不作声的刘党,一口咬定叶春秋蛊惑皇帝。而反新政的大臣官员也不客气,倒也没有为叶春秋开脱,而是一口咬定刘芳死有余辜。

    双方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起来。

    “刘芳当诛!”

    “即便诛杀,亦该明正典刑,镇国公连夜调兵,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陛下的意思。”

    “既如此,叶春秋是否接到了诏命。”

    “口谕即诏命。”

    “陛下是……”

    下头的御史已经争论不休,那戴大宾胆子大,直接破口大骂:“阉贼祸国,人人得而诛之!”

    刘宇万万料不到,本来这叶春秋板上钉钉的罪,现在却是惹起了争议,他已是怒不可遏,此时又听戴大宾怒吼,突然发狂地大喝道:“你是何人,小小御史,也敢大言不惭吗?”说着,竟是双目赤红,面向叶春秋,眼带恨色道:“叶春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六章:叶春秋无罪(第一更)

    “陛下……”面对这乱糟糟的局面,却有人出班,正是吏部尚书张彩。

    张彩正色道:“陛下,今日之事,争议巨大,臣以为,非要德高望重之人辨明是非曲直不可。臣举一人,可以主持公道。”

    保和殿里总算安静了一些。

    某种程度来说,这样的争吵确实没有什么意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实在有些不像话。

    只见张彩抿嘴一笑,继续道:“周王殿下德高望重,即是宗室,又乃陛下尊长,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何不请周王殿下议罪呢?”

    这个要求是无法拒绝的。

    因为张彩不说也罢,可一旦推荐了周王,朱厚照若是摇头,不免显得对宗室刻薄。

    何况周王确实是德高望重,自文皇帝以来,周王世系都是皇帝在宗室中倚重的力量,凡是历代天子有什么对宗室的政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往往就是周王,何况当代的周王更是赤胆忠心,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否则朱厚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召周王入京。

    无论是刘瑾,或是张彩,其实都明白这是一笔糊涂帐,唯有周王殿下出了面,代表了数百上千的宗室来施加一些压力,这叶春秋才方能被钉死。

    朱厚照迟疑一下,才道:“好吧,准了,就请王叔来辨明是非吧。”

    他这一准许,刘瑾、张彩和那刘宇顿时大喜过望。

    他们很清楚,叶春秋的罪不在于他做了什么,也不在于是否得到了天子的宠幸,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宗室们对镇国府有所疑虑。

    周王殿下心忧社稷,接下来就……呵呵……

    周王朱睦柛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是经历过风浪之人,也不急于表态,只是今日上演的一幕,让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在开封时,总听到许多天子胡闹的传闻了。

    作为王叔,朱睦柛对朱厚照也是无言以对,可是天子就是天子,你就算有所不满,又能如何?

    心里叹息一声,接着他冷静出班,一丝不苟地朝朱厚照行了大礼,才道:“臣何德何能,岂敢擅专?恳请陛下另请高明。”

    朱厚照自觉得这是一笔糊涂帐,也不知会闹到什么时候,心说既是王叔,就你了。他看向朱睦柛,努力朝他使眼色,而后道:“久闻王叔贤明,王叔不必客气。”

    朱睦柛也就颌首,没有再惺惺作态了,这件事,本来宗室是不该管的,可现在闹到这个境地,实在该有个收场不可。

    他长身而起,目光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这目光略略有些严厉,叶春秋便朝他作揖。

    接着朱睦柛又看向刘宇,刘宇目光赤红,一副怀恨在心的模样,可是见朱睦柛看来,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朝他一礼。

    刘瑾笑嘻嘻地看向朱睦柛,满心拭目以待的期许。

    反而是一直没有做声的王华忧心忡忡,显然,朱睦柛的决断,理应是最后的裁决了。

    宗室对于刘瑾当权,一直没有太大的争议,谁都清楚,刘瑾不过是个奴婢而已,陛下胡闹无妨,毕竟刘瑾这样的人,陛下只需一道旨意,就可以赐死。

    可是朝中对叶春秋的争议却是颇大,隔三差五的,总会有一些抱怨出来。

    周王所代表的,自然是宗室的利益,他会秉公而断吗?

    只见周王此时笑道:“恳请陛下升座。”

    朱厚照还坐在沙发上呢,这朱睦柛多半也是见朱厚照坐在殿中的沙发上,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好。”朱厚照倒也干脆,便起身升座,高高地跪坐在御案之后。

    周王则朝朱厚照拜倒道:“臣今受命,陛下既授予全权,那么是否容请陛下一言而断?”

    朱厚照迟疑了一下,看向叶春秋,有些犹豫不决。

    叶春秋却是一脸冷静,不发一言。

    朱厚照这才像是下了决心般,道:“好,朕也准了。”

    站在一旁的刘瑾终于舒出了一口长气,唇边浮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大局已定。

    这一次,且看你叶春秋怎么死。

    此时,朱睦柛脸上现出几分肃然,沉声道:“刘芳一案,不可再论!”

    朱睦柛一言而出,语气显得尤为的坚定,却是让所有人无法反驳。

    刘芳的事确实不能再吵了,再吵,就牵涉到了天子,你们这些做臣子的,难道要让天子作为笑柄吗?

    这第一句话,就极力维护了天子的威严,下一刻,朱睦柛又脱口而出:“再有论刘芳者,当以诽谤君上论处,诸公……以为如何?”

    不论刘芳的罪,某种程度就是,叶春秋那一夜杀刘芳,也就不能继续追究了,无论是刘芳罪大恶极也好,是叶春秋胆大包天也罢,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

    内阁诸公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倒是刘宇一听,心里满是委屈,不得不看向张彩。

    张彩却是在心里赞叹周王高明,作为亲王,插手朝中的事是有很大忌讳的,现在首先就先巩固皇权,一下子使他在这件事上,处在了一个超然地位,让任何人挑不出刺来。

    张彩便朝刘宇颌首,刘宇心里想,周王既出了面,这叶春秋肯定是要倒霉的,只要叶春秋最后没好结果,这件事,再继续纠缠也罢。

    就是此时,朱睦柛特地走到了刘宇面前,捋须道:“刘公以为如何?”

    既然心里有了计较,刘宇只好苦涩地道:“一切凭殿下做主。”

    朱睦柛便又点头,道:“既不论刘芳,那么接下来,叶春秋自是无罪,叶春秋……”

    无罪……

    刘瑾、张彩和刘宇有点懵了,心里说,这是不是欲擒故纵?先说无罪,再论其他的罪?

    叶春秋上前,朝朱睦柛行礼。

    朱睦柛则是看着也叶春秋道:“你铲除安化王叛乱,功在社稷,承蒙陛下青睐,而今即为镇国公,理当效忠天子,勤恳用命,切不可仗着年少,切不可居功自傲,而目空一切,知道了吗?”

    叶春秋深深地看朱睦柛一眼,作揖道:“谨遵殿下金玉良言。”

    朱睦柛那方才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几分微笑,道:“小小年纪,能知所进退,很是难得。”(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七章:聚宝盆(第二更)

    朱睦柛的一番话,令刘瑾脸色骤变。

    这是什么情况,分明……分明……

    他分明以为,此时此刻,这周王理应针对着叶春秋的啊。

    可是……

    面对朱睦柛的夸奖,叶春秋却是作揖道:“殿下谬赞了。”

    谬赞,嘿嘿,当然是谬赞,刘瑾心里火冒三丈,按理来说……按理……

    可是接下来的事,根本就不可用理喻来形容。

    却听朱睦柛道:“陛下,臣以为,今日多事,根源在于新政,若无新政,哪里来的这么多中官,臣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些年来,中官残害地方,臣也是多有耳闻,安化王谋反,已是敲响了警钟,臣请陛下裁撤新政,以安人心。祖宗之法,不可废也。”

    朱睦柛说罢,拜倒在地。

    又是满殿哗然,这周王跑来主持御审的,结果三下五除二,就为叶春秋开脱了罪名,而后矛头一转,竟是直接朝向了刘瑾的新政。

    这一下子,可谓打得刘瑾和他的党羽一个措手不及。

    反而不少人精神一震,磨刀霍霍起来,立即有人拜倒道:“请陛下裁撤新政,以安人心。”

    许多人拜倒,宗室已经表态,现在还等什么,自然是趁热打铁才好,这殿中竟有半数人拜倒在地,便连刘健等人,亦是不能免俗。

    刘瑾差点没气晕过去,他被周王坑了啊。

    他哪里知道,这周王翻脸比翻书还快,此前还对叶春秋和镇国新军心怀戒备,这才让刘瑾他们那么胸有成竹地认为搬出周王,必能搬倒叶春秋,怎么转眼之间就……

    反新政……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祖宗之法,呵……

    刘瑾小心翼翼地看向朱厚照,朱厚照也是愕然,脸上浮出讶异之色。

    朱厚照想到周王认定叶春秋无罪,也是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随即周王居然要反新政?

    朱厚照登基后,内帑的银子,可多是新政来补充的,周王此举,在朱厚照看来,不外乎是抢钱啊。

    朱厚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是这保和殿里,近半数的大臣拜倒,纷纷陈述新政之害,朱厚照意乱烦躁,只得道:“此事,从长再议吧。”

    他虽这样说,可是周王却道:“陛下,祖宗之法……”

    “好了。”朱厚照连忙打住他,别看朱厚照平时傻萌萌的,可是自己的钱和国家的钱可是分得一清二楚的,抢自己的钱,这就是犯罪,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瑾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这周王突然翻脸,却还是令他心里一痛,这一次,本是整垮叶春秋的好时机,可惜,太可惜了。

    朱厚照已经长身而起,便决心要走,谁料这时,突然有人朗声道:“陛下,臣有一事奏请。”

    朱厚照看过去,竟见叶春秋凛然拜倒。

    朱厚照有些意想不到,道:“叶爱卿有什么事要奏?”

    叶春秋道:“陛下先前赐臣镇国公爵,臣虽有尺寸之功,只是臣窃以为,陛下此举,恩荣太过,臣弟无福消受。”

    “什么?”今日有太多的讯息,令朱厚照一时难以消受。

    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这时有人醒悟到,重头戏真正的来了,何以周王突然翻脸,开始维护叶春秋,何以突然会矛头指向刘瑾?

    在场之人都是精明的人,此时他们隐隐有着预感,接下来,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却见叶春秋昂然道:“镇国府独掌招商局、研究院、新军署,权柄实在不小,臣弟年纪尚浅,无福消受,就说招商局,一年的盈余,尽高达两百万两纹银……”

    两百万……

    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的盈余,几乎和国库的白银收入相当了。

    朱厚照早知道招商局挣银子,可是万万料不到这个数目竟是这样大。

    满殿都是窃窃私语,每一个人都为这个数字而吃惊。

    叶春秋却是很直白地说了出来,事实上,大家之所以震惊,只是因为招商局的岁入增加得太快,去年不过数十万两,今年就如滚雪球一般的递增,大家对招商局的概念,还只是停留在去年的阶段而已。

    叶春秋继续道:“除去必要的开支,还有镇国新军之用,招商局的纯利,依然可有百万之巨,而且随着许多工坊的扩建,明岁这个数字还会增长。”

    呼……

    不少人眼睛都红了,这简直就是聚宝盆啊。

    叶春秋之所以肯说出来,是因为迟早这个数字根本就隐瞒不住的,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索性当着所有人的面多说出来。

    叶春秋道:“镇国府实在过于关键,而陛下待臣弟甚厚,赐臣镇国公爵,臣愧不敢当,只是而今既为镇国公,看到这数目触目惊心,因此,臣有一个章程,今日想趁着陛下与宗室以及文武大臣都在,在此提出。”

    众人奇怪地看着叶春秋,很是诧异。

    却见叶春秋徐徐道:“镇国府从此往后,可将其分为万份。”

    “……”

    镇国府也可以分吗?

    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第看着叶春秋,唯有周王朱睦柛显得很是淡定,自然,还有那英国公张懋,一脸沉默。

    叶春秋沉声道:“这万份之中,臣即为镇国公,可独占三成,而至于宫中,亦是理所应当,占住两成,以供内帑之用,其余三成,大可兜售诸宗室亲王、郡王,以及诸国公,到时自然以股份的形式,任凭大家采买,最后这一成,方才开放寻常人购买。”

    说完这些,顿了一下,叶春秋想着大家有可能不大明白,便接着道:“所持股者,即可享受镇国府纯利的分红,若镇国府今年纯利百万,则占有两成的,大可以从中得二十万两,以此类推。除此之外,便是股权,所持股份占百分之一者,即可参与镇国府的议事,研究院、招商局、新军一应主官的选调,都需先由镇国府推荐人选,再由各家进行协商敲定,从此之后,镇国府非一家一姓所有,不知陛下与诸公以为如何?”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八章:大家一起发财(第三更)

    如果镇国府是个实体的话,那么这个新出现的实体随着它的壮大,势必会成为所有人眼红耳热的对象。

    之所以引人忌惮,是因为它的特殊结构而已。

    这是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体系,完全独立于朝廷之外,它拥有自己的实业,拥有自己的财源,拥有自己的军队,如果非要给这个机构寻一个相似的集团出来,那么叶春秋只能用英属东印度公司和荷属东印度公司来类比。

    没错,这就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实体,可是这个利益实体现在完全操持在了叶春秋的手里,这是一件何其可怕的事。

    现在还只是宗室有所顾虑,那么将来等它壮大之后呢?百官难道不会有顾虑?即便是宫中,难道在它滚雪球一般壮大的时候,不会有所顾虑吗?

    要打消所有人的顾虑,那么现有的组织结构,显然是无法解决当下问题的。

    叶春秋只好用一种最原始的股权结构来将所有人容纳入这个利益实体中来。

    宫中独占两成,叶春秋则独占了三成,另外的五成,除了三成由宗室皇亲与勋贵去购买股权之外,最后两成则让给了民间。

    宫中等于是躺着收钱,保证了内帑之用,而叶春秋的三成,亦保证了叶家在镇国府中的超然地位,至于宗室和皇亲,还有勋贵,他们原本是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个食利的机会,至于最后这两成,表面上是给民间,任其去购买,其实说白了,这时代的商多是以官商为主,这些商人的背后,却是朝中某些特定的人士。

    分红,总是一件愉快的事,毕竟躺着挣钱的买卖,谁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而真正打消大家顾虑的,是投票权的问题。

    按照大家的股比,可以插手镇国府的事务。

    对于独占两成股份的天子来说,就有了随时干涉镇国府的权利,周王这一次突然反转,也正是因为叶春秋当初留下给他的那封关于镇国府收益分配股权的信。

    想想看,叶春秋不过占了三成而已,也就是说,这镇国府,单单是天子和宗室,就几乎掌控了五成以上的话语权,叶春秋此举,等于是将镇国府的权利,拱手让给了朱家。

    这对周王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利好,可以说是具有难以拒绝的诱惑,而且叶春秋在私下里承诺,周王府采购的股权将占据全部股安全的百分之三。

    可别小看了这百分之三,因为叶春秋已经明言,现在的镇国府虽是两百万的盈余,可将来还会继续暴涨,周王府不但有了一份额外的收入,与此同时,这个本来无所事事的宗室藩王,现在却有了那么一丁点干涉镇国府的权利了。

    可是对叶春秋来说,他也很满足于现状,因为他很明白,这个股权越是分散,独占三成的叶春秋,其实控制力只会更强,因为只要自己不谋反,宫中、宗室和勋贵就不可能团结一致地对叶春秋进行反对,本质上,他们不是铁板一块。

    看上去,叶春秋的股权没有占了半数,可实际上,叶春秋却依旧是镇国府真正的掌权者。

    而且在将来,每隔一年,占了百分之一股比的人都将可以参加未来的会议,决定镇国府未来的方向,镇国府的盈利以及未来的方向都将抛出来给这些大股东进行检验,比如扩大镇国新军的问题,比如未来某些人事权,当然,任谁都知道,镇国府绝是离不开叶春秋的,而镇国府上下的人,绝大多数是由叶春秋提拔出来的,股东会议,也只是让大家表个态,隔三差五地来点个头,做一回主人翁而已。

    可若是叶春秋一毛不拔,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死抱着镇国府不放,镇国府的未来能走多远呢?

    显然是走不远的,镇国新军已有六百人,可你想扩大到六千乃至六万?宫中会同意吗?即便宫中同意,王公大臣呢?社会的舆论呢?

    将来镇国府将来若是需要扩大生产,需要更多的土地,需要更多的人员,与士绅们产生了矛盾,又将会如何?

    本质上,叶春秋给镇国府下了一个紧箍咒,却同时又放开了手脚,他给了宫中和王公大臣们一个否决权,同时用分红对他们进行了赎买,得到的,却是一个稳固的后方,因为对镇国府来说,在两京十三省的锱铢必较显然没有必要,出了关,出了海,镇国府所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有更广褒的土地,更丰富的资源,有着无限的可能。

    就好像一口锅一样,当人的眼睛只局限于锅里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为了多吃一口粥,而与同锅吃粥的人同室操戈,可是当你发现你走出这个屋子,有着数之不尽的食材,你还会在乎这锅粥,谁吃得多一些,谁吃得少一些吗?

    这些,将会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而不是当下。

    叶春秋知道,单凭这个,还是不足够吸引人的,任何一个‘公司’,都需要给自己股东们描述更好的前景。

    看着殿中大多数人闪过欣喜的神色,于是叶春秋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继续道:“今岁的二百万两银子盈余,除百万纹银需要投入生产,以及镇国新军军费和工程靡费之外,可供分红的银两,则有百万之多,每年的年末,镇国府将成立一个股东局,邀请股比超过百分之一的人进入,成为该局董事,股东局下,将设检察,检察的人选,将由股东们一起选出,检察负责查账,以及纠察新军不法之事。”

    这显然是一个具体的措施了,设立一个检察,专门负责查账,以防镇国府报了假账,忽悠大家。叶春秋给的可不是空口的承诺,显然是给了大家一个定心丸,账目每年都会算清楚,大家该得多少,一文不会少,查账的人员,则是由大家一起选一个可信之人。

    大家一起发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九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第四更)

    叶春秋现在所提出来的,其实不过是个初步的构思而已,更完备的体系,未来自然会配套而出。

    可即便是这新奇的想法,也足以让人啧啧称奇,因为大家不得不佩服叶春秋的是,这一手,确实很漂亮。

    因为很明显的,这么一个体制,显然保障了许多人的利益。

    比如天子,天子这是空手套白狼的节奏啊,自然是高兴的。

    真正会死心塌地支持叶春秋的,怕就是宗室和勋贵了,他们本来在大明之中,是当猪一样地养的,现在却平白得了好处,怎么不沾沾自喜?

    而某些大臣也动了心思,他们的下头,可也有不少的‘家奴’在外头做买卖的,这镇国府显然是个聚宝盆,若是能从中得一点股份,必定是稳赚不赔的。

    英国公张懋对叶春秋开始的态度是中立,此后却变得偏袒起来,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叶春秋给其他五个国公也都许诺了百分之一的股权,百分之一,看似是很少,却恰恰有了进入股东会的资格,而且是落地分红,有什么不好的呢?何况从知道叶春秋的这个决定开始,张懋就明白,一旦叶春秋将这个提议抛出来,肯定会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到了这个时候,这姓叶的,必定会无罪,身为英国公的张懋,也是个聪明人,当然是要趁机结交叶春秋了。

    之前,张太后那儿,周王屡屡前去拜见,其实不是去告叶春秋的状,而是在讨价还价,寿宁侯会占百分之二,而建昌伯能得到百分之一,百分之一二,相加起来,就是一年平白得到三万两银子,只要镇国府能兴旺发达,张家将来就算没了张太后,也照样吃香喝辣的节奏啊。

    越是勋贵,越是讲究的是稳当,毕竟一个家族生根发芽,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如日中天,所以聪明的人,往往会在家族最强盛的时候,谋划自己的后路,所以有人四处购买土地,有人到处购置宅邸,有人收买人心,可是土地再多,也可能会遭遇败家子。

    可是这种股权结构,却很对张太后的胃口,张家兄弟是什么货色,张太后怎么会看不清?将来若是自己当真走了,失了圣宠,张家靠什么维持呢?依着这两兄弟折腾劲,天知道会如何!可是镇国府不一样,股权是不可以变现的,你只能每年领钱,这总算是一条后路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靠着这个,也能维持张家的衣食无忧了。

    而对于所有人来说,包括叶春秋在内,他们真正喜欢这个体制的,是因为这个体制的稳定性。

    因为这个股比之中,一旦如此分配,就意味着镇国府内牵涉到了许多人的利益,将来任何人都别想一家独大。

    叶春秋若是想一人将镇国府吃下,宫中不是吃素的。而皇帝若是想独揽镇国府,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因为陛下这是砸大家的锅啊,这么多宗室,这么多的皇亲国戚,这么多的勋贵,还有背后许许多多的世家大族,皇帝想要靠着一纸诏命就想吞并镇国府,简直就是笑话。

    在这镇国府里,显然是一个天子与叶家,会同王公士大夫共治的结构,这种超稳定的状态,可以使叶春秋完全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打自己黑枪,因为任何人抱有什么野心,即便这人是未来的天子,到了那时,最急的恐怕未必是叶家,多半会是这些宗室和皇亲,还有各大国公以及不少隐藏在民间资本背后的士大夫,他们必定是第一时间就要跳出来为叶春秋保驾护航的。

    在所有人还在震撼之中,只听叶春秋继续道:“今年,镇国府将扩大车坊,还将推出诸多新车,除此之外,还将进行大量的投入,明岁,纯利有望突破三百万至五百万,到了后年……”

    又一波的利诱砸出来……

    钱啊……这都是钱啊。

    叶春秋的大话,有人可能不信,可是有人却是信的,仙鹤车怎么来的?水晶怎么来的?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要说谁能挣银子,你非要对这位镇国公服气不可。

    而至于镇国府的镇国新军,似乎也不必有所担心了,因为虽然镇国公几乎掌握了镇国新军的全权,可是在理论上,镇国新军属于镇国府,而镇国府是大家的,叶春秋只是占了多数的股比,拥有最大的话语权而已,所以至少在理论上,镇国新军可以属于宫中,也可以属于叶家,甚至可以属于宗室,可以属于任何一个股东。

    这就暂时排除了造反的嫌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了。

    朱厚照的脑子已经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了,若是五百万两纹银,即便投入三百万去再生产和各种镇国新军的军费,那么至少也有两百万的分红,宫中占了两成,那就是独得四十万啊。

    张家兄弟混杂在其中,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们觉得有些眩晕,前几日,张太后召他们觐见,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些,当时张家兄弟还不大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现在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了,这种感觉,真有点从天上掉下钱砸在他们身上的既视感。

    而周王面带微笑,似乎这位德高望重的贤王,现在也处在某种大圆满的快乐情绪之中,其实藩王有地有粮,这没错,可是说到钱……

    还真不多,这是大明特有的经济体制决定的,叶春秋给周王的许诺最多,其他的藩王,其实所占的,只是一星半点,而周王府一家就占了百分之三,百分之三啊,躺着六七万两纹银入账,这还只是开始呢。

    英国公张懋也不禁露出了一点微笑,当初,叶春秋将书信给了徐鹏举,让他传书给了南京的魏国公,而魏国公毫不犹豫地开始与英国公、黔国公、定国公进行友好的磋商,除了那黔国公离得太远,一时也通知不上之外,各公族将能在这里机制里得到不少的便宜,这显然是很愉快的事。(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章:大局已定(第五更)

    没有人怀疑镇国府的未来,因为前两年,大家已经亲眼见证了,从无到有,再到如今叶春秋抛出了足以令人惊心动魄的账目。

    只是……有心人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叶春秋在排排坐、分糖果,可问题在于,似乎有的人,却完全被排斥在了这个体系之内。

    陛下得了好处,他的内帑问题解决了,镇国府照旧练他的兵,照旧拿出钱来继续发展,可是多余出来的分红,也足够弥补内帑的不足,陛下什么都不需操心,只管躺着挣银子也就是了。

    宗室得了好处,不消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钱。还有贵族和大臣,都还能或多或少从中分一杯羹。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刘瑾呢?

    又或者说,宦官呢?

    许多宦官能够得势,是因为他们是陛下的贴心小棉袄,因为陛下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总需要他们去完成。

    就比如朱厚照,他要玩,花钱大手大脚,可是他没钱,国库的钱是不会给他轻易动用的,毕竟这涉及到了国计民生,所以这个时候,太监就出现了,又或者说,刘瑾就出现了。

    出于对刘瑾的信任,朱厚照便将这些事交给刘瑾去办,刘瑾呢,则趁着陛下需要钱,则狐假虎威,跑去外头找钱,打着皇帝的名目,说是新政也好,说是其他也罢,反正谁要是挡路,你就是给天子难堪,所以就收拾了你,你能奈何?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被刘瑾打倒了,也有人因为攀附上了刘瑾,借此飞黄腾达,中官只要攀上了刘瑾,无论在地方上再怎样的胡作非为,那也没关系,你要告状就告状好了,人家可是给天子办事的,你告中官横征暴敛,不就是骂皇帝贪财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厚照依旧支持新政,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小钱钱过不去,小皇帝自觉得自己太穷了,毕竟即便是天子,也有发家致富的愿望。

    可是现在呢?

    现在满殿的大臣,为数不少都在高喊着祖宗之法不可变,反对新政。就在朱厚照忧心于钱的问题的时候,叶春秋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宫中内帑的问题,陛下,只要镇国府的生意做得好,陛下的内帑便可保无忧。

    你看,这新政……

    新政的效率很低,放出这么多中官,贪墨的钱财不知多少,先是办事的差役从中得了一层好处,之后就是中官从中谋取了一层利益,接着还要孝敬某些重要的人物,最后才会送进朱厚照的口袋里,所以虽然惹得天怒人怨,可是每年所增加的内帑,也不过是二三十万两纹银而已。

    现在所有人看着朱厚照,而站在朱厚照一旁的刘瑾差点没一屁股瘫下去。

    这……刘瑾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这等于是皆大欢喜,就自个儿触了眉啊!

    刘瑾努力地朝张彩挤眼色,想让张彩出面说上几句,可是张彩不傻,这个时候,你出来说任何话,所面对的不只是叶春秋,也不只是内阁的大学士,不只是那些御史,便是连今日站在班中的诸位宗室藩王,便是其他几个国公,怕也未必答应。

    没有人知道镇国府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大家却是知道,现在叶春秋所提出的,对那么多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张彩不敢触这个眉头,所以很聪明地,选择了装聋作哑。

    终于,朱厚照很愉快地想通了,似乎……朕暂时也不缺钱是不是?似乎……

    他眯着眼睛,然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接着道:“朕没有想到啊。”

    先是做了这么一个开场白。

    然后他微微仰面,徐徐站起,背着手,踱了两步,显然,以前为了中官,朱厚照是没少背黑锅的,现在他决心不背了。

    “朕万万想不到,中官之害竟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啊。”

    他的语气悲痛而有力,当年他就是这样忽悠诸位师傅们的,现在只是情绪照搬办了,道:“先帝将江山交到朕的手里,朕以为祖宗之法,致使弊病丛生,于是让刘瑾开了新政,原以为可以天下清明,可以裁撤掉冗员、冗官,可以效仿先帝一样,建一个清平世界,可是朕看了许多奏报,真是触目惊心,朕……朕真是有错啊,苛政猛如虎,这是王师傅教诲朕的话,朕今日方才幡然醒悟,这些中官,朕如此信任他们,谁曾想,他们竟如此恣意胡为,如此胆大包天呢,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宫中,都代表了朕啊,他们残害一个百姓,即是朕的过失,朕真恨不得下诏罪己,好生检讨自己的过失,传朕的旨意吧……”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肃然道:“立即召回所有中官,废黜新政,对于那些危害一方的,统统都要严惩不贷。”

    呼……

    这回,是真正的大局已定了。

    叶春秋先是挑起了百官对新政的怒火,先行煽风点火,让反新政的力量浮出了水面;接着又收买了宗室和勋贵,使他们也成为了祖宗之法的捍卫者,而在这巨大压力之下,镇国府的分红,成为了压垮新政的最后一棵稻草。

    现在……总算情势一面倒了。

    没了新政,就没了中官,那些在地方上权柄极大,作威作福的中官,某种程度都是刘瑾和张彩这些人爪牙,叶春秋等于一剑将他们的爪牙都斩断了,而接下来,中官召回,势必要严惩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刘瑾的徒子徒孙,可以想象,接下来若是攀咬出了点什么来,那……

    叶春秋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刘瑾。

    刘瑾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控制住了内帑,就控制住了陛下,而显然他失算了,这一跤摔得很惨,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报复,因为此时此刻,报复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想着怎样自保才最重要,他整个人萎靡不振,一下子扑倒在了朱厚照的脚下,惶恐地道:“陛下,奴婢万死。”

    (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一章:陛下威武(第六更)

    现在,刘瑾跪下请罪,并没有让太多的人感到意外。

    刘瑾当然是万死的。

    当初的时候,刘瑾和朱厚照是命运共同体,有钱大家赚嘛,所以新政有再多的弊端,大家也是肝胆相照,刘瑾办事,朱厚照收钱。

    朱厚照收了钱,当然打死不能承认新政有什么问题了,你们闹吧,朕就不松口。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当大家一致认为新政祸国,朱厚照缺钱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那刘瑾和朱厚照还存在那稳固的关系吗?

    于是,在眼前形势之下,朱厚照想明白了,终于开了口,要裁撤新政,既然要裁撤新政,就必须有理由,理由是什么呢,当然是中官残害百姓。

    那么问题就又来了,是谁纵容中官残害百姓呢?

    一般人想背这个锅还真不容易,虽然方才朱厚照痛心疾首地说这是朕的过失,可是……

    别开玩笑了,皇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新政害了这么久的民,而陛下是天下之主,这个锅,陛下可以背吗?

    皇帝不背,谁来背?

    刘瑾一脸惨然地拜倒在朱厚照的脚下,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新政是他提出来的,事儿也是他办的,中官的人选,有不少也是他推荐的,好嘛,你能说陛下这几年来,唯一的施政,也就是这所谓祸国的新政,都是皇帝的错吗?

    当然不能,刘瑾除了主动说出自己万死,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似乎便别无他法了,因为他是奴,朱厚照是主,主子不能有错,要错,就怪身边的女人,或者……是身边的太监。

    很不幸,朱厚照此时身边没有可以怪责的女人,那当然就是你这个太监了。

    刘瑾满肚子的悲催,算是真情流露地痛哭流涕道:“奴婢恳请陛下降罪奴婢,奴婢该死啊。”

    朱厚照看了一眼刘瑾,冷着脸,却是没有说话。

    早知道叶春秋这儿能解决内帑,还用得着那么费事,让你这奴婢四处胡搞瞎搞,搞得满天下人骂朕。

    想不到这些,朱厚照便怒从心起,他正待要怒气冲冲地发泄一句,可是看到刘瑾这个样子,却不免又一次心软了。

    终究……朱厚照其实是个重情之人,否则刘瑾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于是朱厚照皱着眉头道:“让厂卫和有司,好生查一查这些中官吧。”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朱厚照也没了心思继续这场廷议了,便长身而起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朕想静一静,众卿家都散了吧。”

    无论如何,叶春秋算是安然无恙了,这使朱厚照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过……朱厚照狠狠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旋即起身道:“叶春秋,你来暖阁。”

    此时满殿之中,有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雀跃,自然也有人忧心忡忡,叶春秋看着依旧还跪在那儿的刘瑾,心里知道,这一次刘瑾只怕要焦头烂额了。

    刘瑾之所以在陛下面前得宠,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本身和陛下是有感情的,而其次就是,陛下的许多事要倚重着他,很明显,现在第二条已经化为乌有,刘瑾对于陛下来说便可有可无,现在要看的,就是这个感情可以维系多久了。

    叶春秋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废黜了新政而显得狂喜,见朱厚照已经举步去了暖阁,便也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暖阁而去。

    等叶春秋抵达暖阁的时候,朱厚照已坐在了这里,愣愣地发着呆,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叶春秋进去后,故意咳嗽了一声,朱厚照方才抬眸,笑道:“你这家伙。”

    叶春秋却很认真地朝朱厚照行了个礼,道:“今日若非陛下,臣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起来,若不是朱厚照主动承认是他下的命令,叶春秋的罪责是跑不掉的。

    朱厚照并没有觉得得意,而是显出了几分肃然,突然道:“其实……朕现在回想了一下,嗯……若是方才朕没有挺身而出,其实你也可以脱罪的,是不是?”

    “额……”陛下越来越聪明了,当叶春秋给周王交了底,再加上之前反对新政而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一次御审,虽然不能轻松过关,可至少也不会太过严重。

    叶春秋道:“臣没有想到陛下……”

    “这是应该的。”朱厚照毫不犹豫地道:“朕没有让你吃亏的道理。”

    他很认真地看着叶春秋,接着道:“不过……现在朕心里挺难受的,哎,刘伴伴到底是坏呢,还只是办事不利呢?”

    叶春秋只是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种事,他自觉得自己不宜插口,只能让朱厚照自己去体悟了,倒不是因为叶春秋恪守什么不愿背后说人是非的道德底线,只是他很清楚,几句非议,是很难改变一个人印象的。

    见叶春秋没说话,朱厚照则是失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朕现在虽然并非是镇国公,可是呢,却也是镇国府大股……大股什么?”

    叶春秋带着浅笑,接口道:“大股东。”

    “对。”朱厚照终究是个总能让自己开心的人,他很快就忘去了心中的不快,面带笑容道:“朕都已经想好了,既然是股东,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呢?你是股东,周王是股东,连姓张的那两个混蛋,也可能是股东,朕怎么能和他们相同?”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叶春秋也觉得自己确实有所疏漏了。

    皇帝就是皇帝,皇帝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呢?

    只是……想要解决这个身份的问题,似乎很不容易。

    叶春秋一脸踟蹰的功夫,朱厚照的眼眸中却是闪过得色,兴致勃勃地接着道:“朕已想好了,朕要封自己为‘镇国府总督军政大股东’,嗯,就这样办了,这名儿好不好?是不是很契合朕的身份?不许不说话,要立即回答。”

    “呃……”叶春秋有点懵逼,他始终觉得朱厚照才是一个穿越者,这思维还真是………

    “快说!”朱厚照瞪大着眼睛看着叶春秋,连连催问。

    (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二章:锦上添花(第七更)

    叶春秋有点不知说什么好,老半天,才很艰难地道了一句:“陛下圣明。”

    天地良心,这样违心的话说多了,不知会不会鼻子变长。

    朱厚照便哈哈笑道:“如此,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办了,朕命人刻金印,你是状元出身,觉得这‘镇国府总督军政大股东’有没有不妥之处?不然,再改一改?”

    “不必。”叶春秋努力地扯出了几分笑容,道:“这名儿好极了,诚如那美人一样,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里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玄妙,臣弟佩服之至。”

    果然做了镇国公就是好啊,马屁可以随便拍,若是清流,那就有点糟糕了,这么恶心的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天晓得会是被人骂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点头,欢喜地道:“你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嗯嗯,这样最好,不能多也不能少,朕决心再赐你‘镇国府总督军政副股东’之称,你不必拒绝,朕是大股东,你必定要做副股东的,你我是兄弟,怎么能少了你的份。”

    “……”叶春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早知如此,实在不该将马屁拍得太狠,几乎可以想象,将来自己头顶着一个‘镇国府总督军政副股东’的名头出现在了史书上,会是什么光景。

    他最后还是莞尔一笑,却也没有拒绝,其实很多时候,朱厚照不过是喜欢威风罢了,他喜欢威风,就让他闹一闹就好了,这种细枝末节,实在没有去扫他兴致的必要。

    毕竟就在一个时辰前,这个家伙还对自己尽力维护呢。

    叶春秋很承他的情,因为他很清楚,想要让一个要面子的皇帝出来承认一桩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干系,是何其不易,可是朱厚照义无反顾地做了。

    所以叶春秋决定改变态度,至少暂时这段时间之内,暂时不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他添堵了,至少三天之内决口不说请陛下注意君仪。

    很显然,朱厚照对此甚是热心,接着又道:“那张家兄弟,得了多少股份?”

    叶春秋便道:“寿宁侯百之有二,建昌伯百之有一。”

    “这样啊。”朱厚照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的样子道:“这样啊,朕挺嫌弃他们的,这两个窝囊废,若是也进了股东局,就怕坏事啊。”

    叶春秋笑了,道:“陛下不必担心,他们的股份,实是杯水车薪,镇国府的真正两大股东,就是陛下和臣,其他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朱厚照倒是认真起来,道:“朕很承你的情,其实你就算不给,朕也不会问你要的,朕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担心将来有人打镇国府的主意,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你忘了还有朕呢,不过你既然愿意给朕分红,朕也就收了,这是朕应得的,哈哈,你的就是朕的。”

    他厚着脸皮又笑起来:“不过虽是如此,这镇国府的事,朕可不管,一切听你的,股东局里若是有人不识相,你和朕说,朕来收拾了他。”

    叶春秋也很认真起来,道:“陛下,股东局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像陛下这样随意收拾人啊。”

    “啊……那岂不是有人上房揭瓦也没人管了吗?”朱厚照觉得叶春秋的话没有道理,恶声恶气地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叶春秋苦笑道:“股东局里,一切都凭着股份说话,谁的股份多,谁的话语权就大,可不能仗势欺人,否则,要股份做什么?现在大股东只有陛下和臣弟,只要陛下与臣弟同心,其他人就是想要闹,也是闹不起来的。”

    朱厚照觉得这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不过他是个思维很发散的人,不由道:“若是……若是有一天,朕驾崩了,那么……朕是说假使,假使朕的子孙,和你不一致呢?”

    对于朱厚照这令人无语的想法,叶春秋再次感到服了,而后无奈一笑,才道:“这个嘛,自然还是靠股权说话,若是不一致,就要靠其他股东偏向哪边了。”

    “他们敢不偏向宫中?”朱厚照孜孜不倦地问。

    叶春秋很认真地道:“若是两大股东不一致,就看谁的方案能给镇国府挣更多的银子,谁有本事,股东们为了自身的好处,总会……”

    朱厚照眯着眼,沉思了一下,才道:“居然很有道理,至少朕就知道,朕若是和你有不一致,你能挣更多银子,张家兄弟那一对混账肯定会……”朱厚照摇摇头,似乎觉得也挺不错,开心挣钱嘛,闹什么闹,谁挣钱多,谁做主,这岂不是更好?何况本来这镇国府就给叶春秋了,现在叶春秋拿出来,算是回馈自己,已经很仗义了。

    朱厚照突然贼贼地道:“朕终于明白了。”

    叶春秋露出狐疑之色,道:“陛下明白了什么?”

    朱厚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朕终于知道你为何要将这么多人拉进股东局了,这就是为了防范朕的儿孙吧。”

    居然当真被朱厚照一眼看破,叶春秋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你想啊,朕这副德兴,嗯……嗯……朕也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说,朕的儿孙,做糊涂虫的可能理应多一些,若是到时候,朕的儿孙们做了天子,若是胡闹,单凭你,怎么阻止呢?可是拉了这些人进来就全然不同了,哎……这些家伙,其实朕也制不住。”

    这是实话,后世人对皇权的印象大多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穿了,无非是辫子戏看多了而已,至少在大明朝的中后期,情况却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历史上,明朝灭亡时,国家因为连年用兵国库空虚,崇祯皇帝四处向大臣借钱,结果如何,大臣照样懒得搭理,结果闯王杀入京师,从无数大臣的府中抄出金银无数。

    由此可见,什么所谓的君君臣臣,别看某些人喊得震天响,真牵涉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或者说自己的小钱钱的时候,连皇帝都是不认的。

    (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三章:请陛下拭目以待(第八更)

    愚忠的思想,到了满清才抵达了最高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几乎成了口头禅。

    而至少叶春秋所处的正德朝,天子的权利显然是受到极大约束的,除了那些真正打天下出来的太祖和文皇帝,皇帝一直都受了诸多的掣肘。

    等到了成化皇帝之后,渐渐内阁学士开始真正成为宰辅,天子想要一手遮天,就更加难了。

    叶春秋拉进股东局的人,从宗室藩王,到皇亲国戚,再到开国和靖难的五大公族,还有无数民间资本背后的那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两个,天子或许还可以对付,可若是天子在股东局里触犯的是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几乎就等于和满天下的权利作对了。

    叶春秋之前倒没想到,他的用意会让一向胡闹的朱厚照看破。

    只是被朱厚照戳破,叶春秋竟也没有惶恐,而是很有耐心地解释道:“陛下,臣弟确实有这心思,镇国府就是一碗水,臣弟要做的,就是一碗水端平,如此一来,每一个人想要闹事,影响了大家的挣钱大计,就会使其他所有人利益受损,无论是谁,若是随意枉顾其他股东的利益,都可能遭致极大的反弹,这就使任何想要从中滋事的人,都需掂量一二,不敢过份,因为唯有大家团结一心,拧成了一根绳子,才能将镇国府做大。”

    朱厚照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本就不喜欢闹哄哄的争吵不休,还有各种明争暗斗,而叶春秋的这个办法,的确能避免以后很多有可能发生的纠纷。

    朱厚照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很有道理!不过……做大?怎么做大?挣银子是吗?”

    朱厚照的眼睛都明显地亮了几分,感激自己似乎又捉住了一个重点。

    叶春秋笑吟吟地道:“要做的事多着呢,这些日子,股东局会挂牌成立,等局面打开了,下月初一,股东局就要开第一场会议,这个会议,还是陛下来主持吧,臣呢,则将一年之内,镇国府的账目、计划统统献上,供大家议定。”

    朱厚照显得兴致勃勃,点头道:“朕倒是颇为期待得很,朕才不在乎那些账目,朕最在乎的是镇国新军。”

    叶春秋微微笑道:“陛下放心,镇国新军自然会进行强化,这也会在计划书中拟出一个专门的章程。”

    朱厚照饶有兴趣地道:“你的意思是,继续扩招镇国新军?”

    叶春秋却是摇头道:“不,是装备火器。”

    “火器?”朱厚照倒是对火器的印象不是很好。

    大明有许多火器,喜欢舞枪弄棒的朱厚照俨然算是半个火器专家,现在听到叶春秋要装配火器,反而一下子没了多少兴致。

    倒是叶春秋神秘一笑,道:“届时,自然可以让陛下大开眼界。”

    对于镇国府,朱厚照显然有很浓厚的兴趣,偏偏叶春秋又卖了关子,此时,他的胃口也就被钓了起来,于是颇为期待地道:“那么朕便拭目以待吧。”

    二人在暖阁里聊得兴起,足足待到了日头偏西,叶春秋这才意犹未尽地告辞而去。

    叶春秋刚出了暖阁,就见到刘瑾死气沉沉地侍立在外头,想必是感觉自己可能大难临头,现在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死抱着朱厚照的大腿不放。

    对于刘瑾,叶春秋只有厌恶的心情,没有理他,变径直而去。

    只是与刘瑾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刘瑾打了个激灵,朝自己笑了笑。

    叶春秋只当没有看见,便快步而去,自午门出宫。

    结果出了午门,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竟发现不少人在此等着自己了,都是各府的宦官和仆役。

    一个宦官率先上前,堆着满脸笑容道:“见过镇国公,周王殿下想请镇国公前去鸿胪寺一会。”

    叶春秋扫视其他人,朝他们耸耸肩,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这些人倒也识趣,知道周王殿下开了口,也不好争抢了,各自报了自家主人的姓名,约定了日子,接着叶春秋便上了车,直接抵达了鸿胪寺。

    令叶春秋更想不到的事,周王朱睦柛竟是亲自从鸿胪寺中出来,一改平日严肃的态度,如沐春风地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我们又见面了。”

    叶春秋忙是行礼,回以淡淡笑意道:“殿下太客气了。”

    朱睦柛与叶春秋一同进了鸿胪寺,到了朱睦柛下榻之处,分宾主落座,接着命人上茶,叶春秋坐在下首的位置,与朱睦柛寒暄。

    朱睦柛感叹道:“这股东局,实在是妙不可言,本王当初看了镇国公遗落的书信,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世上竟有如此有意思的事。”

    叶春秋很清楚,这种现代公司的雏形,又或者说英属东印度公司的组织结构,别看只是一个权力结构的变化,而里头的妙用却是无穷。

    这种所有人承担风险,可与此同时,又是所有人都可分一杯羹的结构绝对属于划时代的,某种程度来说,这东西的出现,不亚于枪炮那般横空出世,意义重大,因为只有这样的组织架构,才能稳定后方,减少内耗,同时可以让镇国府专心致志地不断拓展。

    朱睦柛的感叹,并不为过,而事实上,他绝对属于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虽然只是百分之三的股权,得到的钱财眼下不过是几万两而已,可最重要的是,镇国府给予了一个原本开封周王府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个平台,使他这个本来不能做事,也不敢做事的人,多了一个机会。

    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被当猪一样养着的,现在好了,虽然在镇国府里人微言轻,股权不大,却依然可以偶尔做一点小小的决策,人老了,总该找点事热热身嘛,偶尔查一查镇国府账目,派人去考察一下镇国新军什么的,其实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他笑吟吟地看向叶春秋,见有人端了茶水来,便笑容可掬地道:“来,喝茶,这茶是陛下赏下来的,镇国公尝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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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