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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财神爷

    听了孙琦的话,看着孙琦略带忧虑的脸色,叶春秋却反倒是信心十足。

    叶春秋浮出几分微笑,道:“没粮,那就买,先安定下来。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好说,只是一些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却还要诸位尽心,这一趟,我出关的目的,大家想必也知道,没必要瞒着大家,告诉他们,这关外可能会面临什么,愿意去的,叶家肯给予优渥的条件,可是不肯去的,也绝不强留。”

    要准备的事,确实不少,上上下下牵涉到这么多人,无数的钱粮,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发难料的后果。

    叶春秋与众人商议定了,过不多时,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安南国使阮正求见。

    叶春秋命人请他进来,过不多时,那阮正便走了进来。

    阮正见了叶春秋,纳头拜倒道:“见过镇国公,镇国公剪除反王,可喜可贺。”

    叶春秋带着淡笑道:“哪里,倒也有劳了你,若无阮国使协助,那宁王又怎会原形毕露呢?”

    阮正的污蔑,是叶春秋心理战中最重要的一环,只有沉重打击了朱宸濠,使他心里生出极大的不安,朱宸濠方才会乱了方寸。

    接着叶春秋便趁朱宸濠方寸大乱的时候,突然提及到书信,才使朱宸濠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这才不会去细究,而是以为自己已经步入了天罗地网,原形毕露。

    而阮正堂堂安南国使,之所以愿意协助叶春秋,无非是因为,他识趣罢了。

    道理很简单,大明的对外政策,一向是不干涉外藩,可是镇国府一出,却令安南国渐渐地感到,镇国府的坚船利炮,会大大地增加与外藩之间的交流,以往只要断绝了陆路,你想要交流都不成,现在好了,镇国府开埠通商,安南难道还能断绝与之交流吗?

    何况,安南深知他们真正的威胁,乃是佛朗机人,佛朗机人灭了满剌加国,已经导致了诸国的不安,安南虽是西洋第一强国,对此也有担心,因而急于练出强军,有备无患。

    正因为这个原因,阮正深受国内极大的压力,得罪了朝廷,他一个藩使,最多被驱逐出去,国主只需上书请罪,这件事就可以圆过去,而得罪了叶春秋和这镇国府,可就不太好说话了。

    阮正现在的心情颇为愉快,这一趟他虽然自首,可最终朝廷还是因为他迷途知返和检举了宁王,将功赎罪。

    算起来,现在反而是叶春秋欠了他一个人情。

    阮正也很直接地对叶春秋步入了正题:“镇国公,新军之事……”

    还不等阮正将话说完,叶春秋便道:“好说,两国一衣带水,这件事,叶某已想清楚了,只是这新军练兵,可不是靠着几杆步枪就成的,贵国既然愿意大肆购买一批枪械和子弹,可是单凭这个,怕是不够,不妨就循倭国例吧,你们挑选人员,择日至秦皇岛,再登陆至青龙进行受训,先受训一年,再回国听任你国国主调遣,如何?”

    阮正听到要挑选人受训,却也是早有所准备,其实安南国新军的忠诚问题,倒是能有所保障,毕竟新军花费巨大,能入选进入新军的人,一定是安南国的勋贵子弟,跑去叶春秋这儿接受训练,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一旦建起新军,阮正便很清楚,新军虽然强大,却无法自主。

    毕竟这步枪不只是步枪这样简单,其中还包括了火药和子弹,若无火药和子弹的供应,这新军就不堪一击了。

    所以安南国要建新军,就必须依赖镇国府,这几乎是已成定局的事,若不是西洋自佛朗机人入侵之后,从此多事,安南也不会急于筹建新军,在西洋,任谁都清楚,一场大变局已经开始,这种紧张和急迫感,绝不是中央王朝的中土所能感受的。

    阮正便道:“请镇国公见谅,下臣还需回去与国主好生商议一下。”

    叶春秋明白其实这已经算是达成了一致,含笑道:“这样好,噢。还有,过一些日子,我便要就藩,鄙国若有兴致,可以遣使至秦皇岛,秦皇岛已开埠通商,两国之间,怕是也有许多需要交流的地方。”

    阮正笑道:“这是自然的,下臣定会禀明我王,倒是而今,镇国公割据一方,亦是可喜可贺。”

    叶春秋抿抿嘴,割据一方,很可喜吗?理论上是很可喜的,只是那即将建立起来的镇远国,处在苦寒之地,面对的是强大的威胁,处处都是危机,真要说喜,却是言之过早了。

    招商局搬迁的章程,足足在半月之后才送到了叶春秋的案头,大量的新作坊和一些重要的军用作坊俱都要动身,花费巨大,前期的投入,就可能达到近百万纹银,而所需的匠人,至少是在九千人,工徒也需上万,再加上大量的土木匠,招商局的计划之中,所需的人数,将会达到三万。

    新军亦是扩大招募,从原先的八百,扩编至三千,再加上新军的其他文职以及后勤,人数怕也在五千之数,这近四万人,便是叶春秋此番出关的骨干,在镇国府这里,到处都是怂恿人出关的招牌。

    大多数年纪大的人,都希图一个安稳,自然不愿离开京师,前去远在他方的镇远国。可是对于不少年轻人来说,却是一个机会,镇国公当年带着大家有了今日,不知多少人跟在他后头改变了命运,而今镇国公打算出关,不少不甘现状的匠人和徒工,乃至于不少夹缝中生存的中小商贾,甚至是一个大的商行,也开始瞄准了青龙那一块chu女地。

    这时代的所谓商贸,本就简陋,根本没有什么所谓自发的市场,完全靠的是叶春秋的个人威望而兴旺起来,镇国公在许多的商人眼里便如财神爷一般,跟着他走,对许多人来说,是准没有错的。

    现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无数的名册落到叶春秋手里,叶春秋看到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有熟悉,绝大多数,不过是一群无名小卒,叶春秋心里沉甸甸的。

    这些人,自此要跟着自己出关,这对自己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同时也是千斤的重担。(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真情假意

    日子已渐渐迫近,大量的钱粮先行出关,无数的匠人和镇国新军生员也纷纷启程。

    此时已至开春,一纸诏书送到叶家,陛下召见。

    叶春秋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换上朝服,坐着仙鹤草赶到了紫禁城。

    白雪皑皑的冬日虽已是过去,可是天气并未转暖,暖阁里的地龙已是关了,因而阁内带着几分凉意。

    朱厚照的唇上,生出了两撇绒须,此时,他背着手,深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既已入春,万物复苏。虽是冰凉,却也带着几分生机盎然的感觉。

    朱厚照的嘴唇微微一合,徐徐对身后的刘瑾道:“刘伴伴,锦衣卫的奏报里,说是关外还在下雪,是吗?”

    “是呢,不过风已不大了。”刘瑾对于叶春秋就藩,心里也颇为高兴,经历了那么多,他已深有体会,他是斗不过叶春秋的,既然斗不过,那么当然是叶春秋这家伙离他越远越好。

    其实他哪里知道,正因为有叶春秋的存在,他才能活到今日。

    因为叶春秋的压制,使他无法随心所欲地弄权,也不会如原本历史上那般,日益骄横,越发狂妄,最后使他万劫不复,埋葬了自己。

    此时已到了正德九年,在这正德九年的初春,他依旧活着,不是因为他没有对手,而是因为他在叶春秋手上吃过了亏,使他心有所忌,正因为如此,方才处处的小心翼翼,这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噢,真好呢。”此时,朱厚照莞尔笑了,道:“风小了就好,春秋还未入宫吗?这个家伙,总是会迟一些,磨磨蹭蹭的,他就要远行了呢,朕哪,其实也挺想去看看的。对了,邓健入宫了没有?”

    刘瑾道:“陛下说是召见,奴婢当时就立即派人去请了,他来得早,不过不敢贸然来觐见,就在通政司等着。”

    朱厚照颌首:“罢了,不见他,见了他,谁晓得他会说什么难听话呢?其实,有时候真是世事难料,朕想躲的人,他偏偏不得不留在朕的身边,这家伙立了大功,真想将他外放出去,罢了,还是给内阁下个条子,让他升任翰林院大学士吧,不管怎么说,朕也该给他一个前程,他是个不坏的人。”

    难得,朱厚照给了邓健这么一个评价。

    不坏的人……

    当然,这不代表朱厚照对这个‘兄弟’有了几分亲昵。

    朱厚照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分忧郁,道:“可是有的人,朕是想留也留不住啊。”

    刘瑾眼珠子一转,却是笑嘻嘻地道:“陛下,是呢,镇国公若是肯留在陛下身边,陛下不就欢喜了吗。”

    言外之意,虽是为朱厚照着想,实际上,却是小小地摆了叶春秋一道,这意思就是告诉朱厚照,陛下,你看叶春秋每日都对你说着忠心,可还不是躲着陛下远远的吗?

    朱厚照突然回眸,很奇怪地看着刘瑾,语调徒然间多了几分冷冽:“你说什么?”

    刘瑾看着朱厚照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珠子,心里一惊,其实背后说一些是非,不过是他的‘习惯’而已,可是看到朱厚照这冰冷的眼睛,他顿时心里发寒,忙道:“奴婢万死。”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你这个奴婢,懂个什么,呵……朕是素知春秋的,春秋的志向和朕一样,你这奴婢怎么会懂呢?”朱厚照前半句说得冰冷,后半句却是渐渐地缓和下来,犹如这开春一般,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暖意,而后他又猛地叹息。

    就在此时,外头有小宦官匆匆进来,恭谨地道:“禀陛下,镇国公到了。”

    朱厚照将目光从刘瑾的身上收回,面露喜色。

    这也算是为刘瑾解了围,刘瑾忙道:“奴婢告退。”

    等朱厚照说去吧,他忙不迭地告退出去,出了暖阁,迎面正好撞见了徐徐而来的叶春秋。

    想着朱厚照刚才那差点又要发怒的样子,刘瑾惊魂未定,此时见了叶春秋,便挤出笑容道:“见过镇国公。”

    叶春秋朝他点头,按照以往,叶春秋素来是对他没好印象的,也懒得理刘瑾,今儿也许心情不错,语气难得很和睦地道:“刘公公好。”

    刘瑾笑了笑道:“陛下正在里头等着呢,陛下很不舍镇国公,镇国公……”

    他看了叶春秋一眼,带着几分惧意,他哪里想到,几年前他还想着将此人召入京师,想要好生利用的小小秀才,而今居然不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且还隐隐高过他的一头。

    想到这些,不免又令刘瑾心里发酸,却还是对叶春秋笑着道:“镇国公真是好福气,羡煞奴婢了。”

    “哪里。”叶春秋颌首:“我决定明日就走了,今日来向陛下辞行,刘公公与我,也算是有缘,将来,只怕再难相见了,说来,还真是令人觉得心里复杂,刘公公也保重吧。”

    他的语气之中,再不见从前的锋利,反而带着几分唏嘘。

    刘瑾狐疑地看着叶春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叶春秋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心思一转,旋即又露出了笑容,道:“是呢,奴婢在这儿,会好生伺候着陛下的,镇国公但管去就是了。”

    刘瑾猛地想到,是啊,和他为难做什么呢?人家都要去关外称孤道寡了,从此之后,能和自己有什么利益冲突?

    明儿起,大家彼此是大路朝天,各种一边,难道还不识相不成?

    所以刘瑾也对着叶春秋用心地行了个礼,道:“镇国公此番出塞,这塞外苦寒,镇国公也要小心了,即便镇国公去了那里,陛下在京师,也是挂念得紧,镇国公在外,能否遏制鞑靼,倒无所谓,可是自身的安危,却要在意,将来在塞外,镇国公若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让人传一份书信来,奴婢能帮的,自然也会帮上,呵……”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刘瑾想,现在叶春秋走了,能威胁到他的,却不再是叶春秋,反而是……

    他眯着眼,却是朝向那御马监的方向看了看,旋即一笑,道:“镇国公,快进去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西出阳关无故人

    与刘瑾错身而过,叶春秋才大步流星地步入了暖阁。

    朱厚照此时已经没有站在窗前,则是坐在桌案前,脸上一副盼了很久的表情,一见到叶春秋来,朱厚照便抖擞起精神,道:“春秋,你来的正好啊,朕这几日,一直都在研究,来来来,你过来。”

    接着朱厚照身子一直,竟是掀开了舆图,目光炯炯地落在舆图上,手指着青龙的位置,道:“这青龙,北面驻着朵颜卫,这朵颜卫虽也是蒙古人,忠于朝廷,却也是桀骜不驯,脾气古怪得很,有时候,连朕都制不住他们,不过他们是实心实意的人,你倒不必担心,南边是山海关,山海关的总兵,姓陈,朕已给他下了旨意,会给你方便,青龙面向的这一片大的草场,土地肥沃,是个好去处,因而时不时会有鞑靼人来牧马,你却要小心了,历来只要鞑靼人不入侵,只是放牧……”

    “陛下,这些情况,臣弟都已经心中了然了。”叶春秋躬身道。

    朱厚照说的这些,叶春秋的确是早让人打探清楚,可是朱厚照的这份心,叶春秋却是明白的,只是叶春秋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形于脸上之人,心里虽有感激,却没有多说什么。

    “是吗?”朱厚照则是笑了,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呢,你看……”

    叶春秋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认真地听着,等朱厚照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眼看时候不早了,叶春秋才叹息了一声道:“其实臣弟,是来辞行的。”

    朱厚照的脸色便从方才的兴奋之中,一下子变得黯然起来。

    朱厚照苦笑道:“是呵,朕险些忘了,朕的话好像是有些多了,哈……如此的话,那么……想必你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朕也就不赘言了,哈,出塞之后,要好好地保重,那儿可不是京师,化外之地,一向是拳头说了算的,朕本想送你去的,后来细细一想,还是罢了,省得你有什么牵挂。”

    朱厚照坐下,将那舆图一翻,道:“往后哪,这舆图,只能是朕自己看了。”

    叶春秋始终面带着微笑,道:“臣弟并不想扰了陛下兴致,只是时候不早了,臣弟也该去向母后辞行了。”

    朱厚照理解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说,朕都忘了,这是孝心,该当的事,你去吧。”

    叶春秋便作揖行礼。

    朱厚照又道:“春秋,朕还在暖阁等你,你辞行之后,再来这儿坐坐。”

    叶春秋看了看天色,不由道:“只怕到时宫门……”

    朱厚照这恍然道:“哦,是的,你看看朕,哈……有时候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时候……确实不早了呢,也罢,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去吧,去吧。”

    叶春秋深看了朱厚照一眼,才是作揖告退。

    一路到了仁寿宫,叶春秋见了凤驾,张太后唏嘘不已:“真是的,小小年纪,就要吃这样的苦头吗?你呀,就是这样的操劳命,你拒绝了江西藩地的事,哀家也听说过了,若这天下人都有你这志气和忠心,咱们大明何愁不兴旺呢?”

    张太后唏嘘了好一阵,方才道:“哀家老了啊,老了的人,就不免触景生情,这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看着……真是令人难受,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有生就有死,有喜就有哀,有聚呢,就会有散,去吧,放手去走一番大事业,为了这个朝廷,也为你自己。”

    叶春秋的眼中不由有些湿润,抬眸看了张太后一眼,竟发现许久不见,张太后的脸上多了几分老意,眼角生出了几许细纹,原先的一头乌黑长发,亦多了几分白丝。

    说回来,这个贵为太后的义母对他也算是不错的,让自小就失去母亲的他,算是弥补了他自小没有的母爱。

    叶春秋强忍着想要涌上来的情感,却是风淡云轻地行礼道:“那么,儿臣告辞,母后……保重。”

    既然都是心有不舍,何必要表露悲伤,让人更伤怀呢?

    保重二字出口,叶春秋的身子立即旋开,不愿让人瞧见他脸上快要掩盖不住的伤感,毫不犹豫地踏出了仁寿宫的正殿。

    这紫禁城里,夕阳落下,万道霞光洒落,朱厚照扶着玉阶,披着一件猩红的大髦,远远地眺望。

    他看到了一个黑影,正徐徐朝着午门方向而去,那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帘里。

    身后的几个宦官,躬身垂立,刘瑾道:“陛下,外头风大呢。”

    另一边的张永亦是挤出笑容道:“是啊,陛下可要……小心了。”

    “西出阳关无故人,只是可惜,这里没有酒,人也已走了。”朱厚照叹了口气,又道:“他带着这么些人到了关塞,那里却有无数的马匪,数不尽的胡人,朕还是有些担心啊。”

    “陛下。”刘瑾道:“怕个什么,山海关就在他的身后呢,山海关那儿有十万精兵,那便是他的后盾啊。”

    “是吗?”朱厚照笑了笑,道:“父皇在的时候,说这世上哪,谁也不可信,不可信,是因为天家本该无情。天子手握国器,拥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这是何等让人眼红的财富,所以为天子者,既要如履薄冰,也要爱护臣下,可是却也绝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便是为君之道,朕当初,不懂这些话,可是后来,朕经历了安化王,经历了宁王,经历了焦芳,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人,终于懂了父皇的苦心,这世上,没有谁是可信的,可是朕依旧信着叶春秋,至于其他人,朕一个都不信,想必叶春秋也和朕一样吧,他在这世上能完全托付相信的又有几人呢,而今他去了关外,连朕都未必相信这山海关会成为他的后盾,他又怎么会相信呢?”

    刘瑾和张永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作为奴婢,听了朱厚照这番话,不禁有几分悲哀。

    张永的目中,掠过了一丝妒忌之色,刘瑾却是善意地朝他一笑,接着道:“陛下,奴婢有个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送行

    “什么法子?”听了刘瑾的话,朱厚照的眼眸不由一亮,饶有兴趣地回眸看着刘瑾。

    刘瑾笑吟吟地上前,低声在朱厚照的耳畔密语了几句。

    朱厚照先是皱眉,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张永的身上,口里道:“这样吗?”

    “陛下。”刘瑾道:“这虽非万全之策,可是张公公毕竟是宫里的人,总会比某些照章办事的人聪明一些,奴婢以为,此法可行。”

    “好吧。”朱厚照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接着道:“那么朕寻个空和师傅们商量一下。”

    说罢,朱厚照最后又往那午门方向幽幽地看了一眼,才是旋身而回。

    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张永却是一头雾水,待朱厚照先进了暖阁,张永不禁走到刘瑾的跟前,一脸不解地道:“刘公公,方才……”

    刘瑾一脸真诚地看着张永,道:“老张哪,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你我都是断了根的人呢,顶破了天,平时也就是在窝里横,现在不同了,你等着好消息,待陛下的恩旨下来吧。”说着,刘瑾嘻嘻一笑。

    刘瑾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张永依旧还是一头雾水,只看着刘瑾神秘莫测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正是叶春秋启程前往封地镇远国的日子。

    数十个镇国新军生员骑马开刀,十几辆仙鹤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这对于叶家来说,如此阵仗,依旧显得有些简朴。

    再加上几个女眷,和几个随行的男仆,以及一些家什,这便是叶春秋的行囊了。

    对此,叶春秋并不觉得低调,他第一次离家时,不过是背着一个小行囊而已,过惯了朴素日子的自己,倒是并不在乎阔气。

    出了城门,驿站里已侯了不少人,都是来送行的。

    内阁诸公,叶春秋已在昨夜跟他们辞过行,其余一些是叶春秋曾经的同僚,或和镇国府有关系的,今儿都来了。

    一见叶春秋的车驾来到,许多人围拢上来,纷纷作揖。

    叶春秋连忙下车,谦虚行礼,这些面生面熟的人,叶春秋以礼相待,双方各自开始寒暄,无非是说一些一路顺风,此去小心之类的话。

    叶春秋被许多‘大人物’们围着,却也没有傲慢,与人谈笑,礼多人不怪,这种礼并不过分。

    倒是在远处,却有两人孤零零的人站在人群外围,正是钱谦和邓健。

    说也奇怪,这二人一个戴着乌纱,一个是一身飞鱼服,一文一武,站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得避讳。

    只是这时候,邓健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对身侧的钱谦道:“哎,罢了,我们回吧,回去吧,心里祝他一路顺风也就成了。”

    “还是挤进去说两句话吧,否则春秋会怪我们的。”钱谦摇了摇头,搓着手,一脸懊恼。

    邓健露出傲然之色,道:“我们送他,是一份心意,不是卖乖讨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知,我们来过了,将这心送上也就是了,何苦要自己凑上去,讨这个没趣呢?他怪与不怪我们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我们心里真正望他路上平安,也就是了。若是我们也凑上去,与这些心口不一,逢迎讨好的人有什么分别?老钱,将马牵来,走了啊。”

    钱谦真是怕了他,乖乖地牵了马走到邓建的跟前,一边道:“你小心一些,伤还没好的,不如我送你辆仙鹤车吧,这样你出门也方便些……”

    钱谦居然也有大方的时候,平时这家伙,虽然置办了大宅子,却总是手紧得很的。

    邓健一瘸一拐的,要蹬上马背,这马是一匹驽马,总是一副没精神昏昏欲睡的样子,任何人看着都有想要踢它一脚的冲动。

    此时,邓健咬着牙,忍着痛,好不容易地跃上马,口里随即道:“罢了,养不起,仙鹤车得用健马来拉,要喂好的马料,哪里像它,有什么吃什么的好养活,哈,再说马车还得雇车夫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自己都要养不活了,你若是真嫌我穷,平时你府上糟蹋的蜡头、废纸,都送我吧,我夜里行书可用。”

    他一面说着,一面远远眺望着被人群包围的叶春秋,心里叹了口气,道:“哎……真愿他此去能顺心如意,走吧。”

    邓建刚才虽是说得正气,却是显得郁郁不乐的,其实来之前,本以为还能说几句话嘱咐,谁料那叶春秋一到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邓建摇头苦笑道:“他现在走了,你我难兄难弟,却要在京师相依为命了。”

    钱谦不好坐车,也只好骑马,一脸郁闷的样子道:“哎,别说,别说了,老子待会儿还要当值,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老爷,待会儿眼睛红彤彤的,可怎么的好,走吧。”

    二人各自打马而行,邓健浑浑噩噩地坐在马上,脑里想到许多的前事,眼里不禁酸涩。

    他又不由回头看着那攒攒的人头,竟是差点儿落泪下来,随即努力地板起了脸,似是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肠硬起来。

    邓建旋过头去,努力地只看着前往,这驽马跑不动,只能和驴子一般慢走。

    却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有人大叫道:“邓兄,钱老哥。”

    邓健和钱谦都不禁愕然,连忙回头,却见叶春秋竟是生生地排开了众人,快步而来。

    钱谦大喜,眼珠子睁大,笑道:“春秋还是挺讲义气的……”

    正说着,叶春秋已是飞快地跑了来,口里还轻喘着气,接着朝邓健和钱谦行礼作揖道:“方才左右看不到你们,却知道你们必定会来的,果然,你们躲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临走了也不道一句珍重吗?”

    邓健和钱谦一道落马,钱谦红着眼睛上前,肥硕的身子狠狠地朝叶春秋的胸前轻碰,手搭上叶春秋的肩,道:“出门在外,记得钱要带够,这天底下,什么都不重要,唯有银子,却是分文不能少。”

    叶春秋也是拍了一下钱谦的肩膀,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道:“春秋受教。”(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故布疑阵

    邓健下马,一瘸一拐地上前,看着叶春秋,突然笑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是明显地多了几分湿意。

    邓建道:“别听老钱胡说八道,这个家伙,最是误人子弟。春秋,你记着,莫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三五年前,你用心苦读时立下的志向,可莫要忘了。”

    “啊……”叶春秋愣了一下,三五年前,自己的志向是什么呢?好像是好吃好喝,有个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的功名吧。

    农夫山泉有点甜?

    邓健见叶春秋呆呆的样子,不禁摇头道:“你已忘了是吗?你从前的鸿鹄大志呢,难道就没有凌云壮志?”

    叶春秋一脸苦笑,道:“不瞒邓兄,我那时真没有什么壮志,但求温饱而已,说出来令邓兄见笑了;我历来是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有什么能力,办多大的事,不是有一句话叫穷则独善其身吗?”叶春秋深深地看着邓健,很认真地道:“那时候我也挺穷的。”

    邓健忍不住瞪了叶春秋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你穷也就罢了,为何要加个也字?”

    呃,这个……

    叶春秋觉得自己只是口误,想不到竟是无意间伤了邓健的自尊心了,却不免道:“邓兄,此番你为翰林学士,这是极好的机会,望你也能借此一飞冲天……”

    叶春秋顿了顿,突然笑道:“咱们这朝廷,内阁中枢之中,如邓兄这般较真的人,实在不多,这涓涓清流若能注入庙堂之巅,未尝不是好事,时候不早了,我若是再耽搁……”

    叶春秋说着,看着身后许多来相送的人,叹了口气,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不动身,今日就别想走了,邓兄留步,有朝一日,咱们兄弟总会又相见的,到了那时,再来聆听邓兄教诲。”

    叶春秋吸了口气,竟有些鼻涕,忙是侧脸,快步而去。

    在众人拥簇之下,叶春秋登车,回头一看,邓健和钱谦二人还骑在马上,远远地眺望着自己,他们远远离着人群,可是叶春秋的眼眸中,这天地一线,竟只有这二人二马的影子,二人停马伫立,宛如木雕。

    叶春秋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舍,最后还是决然地进入了车内。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冲开禁锢,道:“镇国公,镇国公……”

    几个禁卫似乎没有将人截住,令这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叶春秋隔着玻璃一看,不是唐伯虎,是谁?

    唐伯虎背着一个破旧包袱,冲到了车驾的跟前,几个来送的官人见状,面色一冷,正待呵斥。

    谁料这时候叶春秋竟是又下了车来,看了唐伯虎一眼,道:“唐兄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已经送了你盘缠,让你先回南直隶了吗?而今你已恢复了功名,正该回乡先录入学籍,用功苦读,再入京赶考。怎么还没有走?”

    唐伯虎气喘吁吁,却是猛地拜倒在地,昂首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小生想清楚了,小生不考了,官场倾轧,非小生所长,小生细细思来,当初沦落到那般境地,正是因为如此,有一个举人功名傍身,生活无忧,也就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小生现在并无生业,乡中的父母早已不在,也没什么必要回去的,而在京师人生地不熟,也不愿久待,只是这些年,镇国公要出关去做大事,小生其实没有什么才能,愿做镇国公的刀笔吏,随镇国公出关,镇国公,你若不嫌,就收了我吧。”

    唐伯虎这样的人,虽是才子,可是到了实际上的用处却并不大。

    可是唐伯虎此时跪着,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这家伙……

    连官都不想做了?

    叶春秋抿嘴一笑,道:“走吧,这一路可颠簸得很,你就带了这些行礼?出了关,没有几件大衣可不成,好吧,你先上车。”叶春秋目光一扫,道:“还是与我同车吧,正好交代你修一些书信。”

    “好勒。”唐伯虎大喜,喜滋滋地上了车。

    车子终于动了起来,叶春秋看着窗外,在车外的那些熟悉的人影越来越远。

    车里的沙发自是让给叶春秋的,唐伯虎则是蹲在车中的小几子边,从车厢边的小抽屉里取出了文房四宝,虽然车里颠簸,不过捉了笔,手竟是稳健得很,他抬头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也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唐伯虎道:“你可不要反悔,我是当真将你当做刀笔吏用,往后我私人的公文和书信可就交给你了,私交归私交,公务是公务。”

    唐伯虎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畏官如虎,只求活个自在。”

    叶春秋点了一下头,便板起面孔,直接步入了正题,道:“这第一封信,是写给巴图蒙克汗的。”

    “啊……”唐伯虎愣了一下,显然让叶春秋话里的这个名字吓了一跳。

    只见叶春秋似是只全心地思索着书信的内容,徐徐念道:“巴图蒙克大汗钧鉴,弟与大汗一别经年,虽在关内,却尝闻大汗一统大漠诸部,可喜可贺,今弟出关,率匠人三万,精卒三千,屯驻青龙,与大汗为邻,久闻大汗好围猎,你我一别经年,弟甚是想念,若大汗有闲,不妨率所部二十万控弦之众,来青龙一会,会猎于此,不亦快哉……”

    唐伯虎虽然很是意外叶春秋的第一封书信是给大漠里这么个有分量之人,但是还是很快进入了状况,开始还是生怕叶春秋不知自己的能耐,UU小说笔走龙蛇,可是写到一半,又是愣住了,不禁抬眸狐疑地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不是我多嘴,这好像就是镇国公平时所说的作死。”

    叶春秋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道:“巴图蒙克历来多疑,他是枭雄,当初的时候,曾在京师吃过我的亏,对我颇有忌惮,我们的人马已开始一批批进驻青龙,他怎会没有细作报知呢?若是我们遮遮掩掩的,说不定他的铁骑也就来了,可若是这一封书信送去,可就未必了,以他的性子,未必敢轻举妄动,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有杀气

    听了叶春秋的话,唐伯虎不禁笑了,这笑却是带着佩服!

    唐伯虎之前虽是被舞弊之害,被革除过功名,可他的才学是实打实的,但是每每对着叶春秋,他便不禁有种才不如人的感悟,而总能叶春秋身上感悟到的才学和智慧,都令他情不自禁的钦佩!

    唐伯虎听完叶春秋的话,很用心地撰写了书信,而后上了火漆,等到正午的时候,趁人吃饭,便叫人先行送了去。

    事实上,京师到青龙并不远,只是一个是在关内,一个是关外,相隔不过五百里而已,相当于后世两百余公里,而且北地并没有太多的山岭河流,都是一片坦途,即便是步行,也不过是三天的功夫,可若是骑行,一日就可抵达。

    只是因为车队里有女眷,那青霞和曼玉正乖乖地坐在后队的车里,所以行进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花费了一天的功夫,方才出关。

    一出了关,这寒意就更甚了。

    京师毕竟在北部,有连绵的大山阻挡那来自西伯利亚地寒气,可是到了关外,则是全然不同了,地上的青草连绵,竟是看不到尽头,在这空旷的地面上,那风儿显得有些刺骨。

    车队徐徐而走,偶尔倒也能遇到商队。

    现在那青龙可谓是商机无限,再加上镇国府移青龙,小皇帝已下旨,不得刁难出入关禁的过往商旅,因此不少商贾便蜂拥而至了。

    叶家的银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旦这些银子流动起来,莫说只是关外,便是刀山火海,亦是无数商旅络绎不绝。

    后队的仙鹤车里,那玻璃后的帘子总是掀起来,曼玉总是忍不住捏起帘子好奇地往外看着那茫茫草原。

    这时,青霞便吩咐道:“曼玉,莫要如此。”

    “是,姐姐。”曼玉乍了乍舌,便放下了帘子。

    曼玉笑吟吟道:“姐姐,此番夫人让你一起跟着少爷出关,这是成全你呢,夫人真是好。”

    青霞面色嫣红,道:“哪里,其实夫人是成全少爷罢了,这男人迟早还是要娶妻纳妾的,夫人心如明镜,所以……”

    “不过……”曼玉低声道:“姐姐要小心了,听说那王书商家的王小姐也要来呢,上一次,我听孙掌柜和少爷在厅里说话,说是要抽调一批男女大夫至青龙去,在青龙开设新的医馆,要建立什么新型的医制,孙大掌柜说,同济医堂的大掌柜王小姐,呀,就是羲之啊,她会亲自领着数百个培养出来的大夫出关,我总觉得少爷和那王小姐是有情谊的,你别不信呀,少爷的心事,我都晓得的。”

    青霞不禁瞪了曼玉了一眼,道:“你这丫头少说这些,少爷出关去,是要办大事的,何况少爷喜欢谁,与我们何干。嗯?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而那前队的唐伯虎心急火燎地下了马车,手上拿着一沓书信和公文,去和几个骑快马人说着什么。

    数十个镇国新军生员纷纷下马,还有几十个叶家的仆从纷纷将一些要用的行装卸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北风凛冽,大风一起,青草便开始摇曳,呼呼的大风犹如拉风箱一般,吹起漫天的草屑。

    几十个镇国新军生员很快寻到了一处背风的小山丘,寻觅了水源地,接着便开始扎营。

    若是仔细去看,不难发现几个商队远远跟着这支队伍,他们晓得这是镇国府的车队,跟着一起走,便能安心不少,却又不敢上前惊扰,所以只是远远地尾随,叶春秋这些人停下,他们也在远处安营。

    叶春秋的帐房已是搭建好了,一些人依旧从载货车里拉出木料,搭建临时的马厩和围栏。

    草原里狼多,何况偶尔也有马贼出没,不过对于这些职业的军人,却并不在乎。

    另一边的仆从们则升起了许多团篝火,开始埋锅造饭。

    叶春秋也跟着上去帮忙卸下一些生活用具,按这速度,明日差不多就可到青龙了,所以明日清早也不必急行,迟一些出发也好,叶春秋带来了不少书,亲自一箱箱搬下来。

    本来唐伯虎背着手跟在叶春秋的身后,是以为要跟着镇国公巡视一番的。

    谁料叶春秋竟是亲自搬东西,唐伯虎禁不住苦笑,叶春秋都如此了,他自是不好呆立一旁了,便小跑着上前道:“呀,公爷,小生来帮你。”

    说罢,唐伯虎抢着要夺过叶春秋手里的书箱,又道:“分内的事,分内的事。”

    叶春秋倒是不客气,也不愿意惯着他,手一松,唐伯虎却顿时感觉吃不消了。

    方才看叶春秋搬着轻巧,哪晓得竟这样的沉,他顿时感觉自己腰酸得厉害,踉踉跄跄地晃悠了几步,差点栽了一个跟头。

    最后总算小心地将书箱放下,唐伯虎不禁吐出了一口气,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冷不防身后传来了咯咯笑声。

    唐伯虎回头一看,却是个小婢正打着清水往这儿过,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算是小家碧玉。

    唐伯虎晓得这是跟来的叶府婢女,想到自己刚才那样子被这女婢看了去,不禁有点丢脸,便觉得该拿出男子汉的气概,于是发了狠地又将书箱搬起,歪歪斜斜地朝着帐子去。

    “错了,搬错了。”那婢女已经笑岔了气,接着道:“该往那儿帐子去,那个棚子有篝火,不然书会受潮的。”

    “呀。”唐伯虎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不由苦笑道:“敢问妹子高姓?”

    “我没有姓,也不知父母是谁,是小姐自小收养了我,而后跟随小姐陪嫁到了叶府,此行,小姐让我跟随曼玉和青霞两个姐姐来好生照顾姑爷的,我叫秋香。”

    “啊……噢……秋香……”

    小姐?姑爷?

    呃……原来是镇国府夫人身边的丫鬟!

    唐伯虎倒没有将重点放在秋香的身份上,第一个想法是觉得这名字挺庸俗的,却也不敢说,只好忍着那巨大的疼痛,继续搬着箱子,一步步挪着朝那仓房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来者是谁

    唐伯虎用尽了全力搬着箱子,脚步却是走得艰。

    “那秋香似乎还在看着我?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今儿这样被人嘲笑,真是丢脸丢到关外了。”

    唐伯虎感觉很丧气,好不容易做完了事,到了叶春秋的大帐,叶春秋已经忙完了事。

    唐伯虎心情郁闷,一身疲累地走进去,口里边道:“公爷……”

    “嘘……”叶春秋朝唐伯虎轻嘘了一声。

    唐伯虎愣了一下,看着叶春秋带着点说不出的神秘,不禁感到奇怪,上前低声道:“公爷,这是怎么了?”

    叶春秋含笑道:“今日这一路走来,你没有发现有蹊跷的地方吗?没发现有几个商队一直跟着我们,既不上前,也不敢离得太远?”

    唐伯虎眨了眨眼,实诚地道:“这不是合情合理吗?公爷想必是多心了,他们毕竟只是商贾,出门在外,不过是跟着公爷的车队方便安全一些。”

    叶春秋又笑了,道:“可为何他们不上前来搭个话呢?”

    唐伯虎也笑了,道:“公爷这就不知了,镇国公在此,而他们身份卑微,怎么敢上前打什么话?公爷是不知道啊,小生就出自商贾之家,多少晓得一些……”

    叶春秋见他说得认真,却是道:“你错了。”

    “嗯?”唐伯虎看着叶春秋,还是觉得叶春秋小心得过份。

    叶春秋慢悠悠地道:“那么,他们怎么知道这是镇国公的车队呢?”

    叶春秋话音刚落下,唐伯虎身躯一震。

    唐伯虎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

    他陷入了某个思维上的误区,而叶春秋的这句话却是提醒了他。

    对啊,他们的车队也没打出镇国公的旗号,在外人看来,本该是镇国府寻常的车队罢了,一个寻常的镇国府车队,那些商贾怕个什么?

    唐伯虎对镇国府的事也是略有耳闻的,镇国府现在的买卖做得大,而且和不少商贾都有联系,这些商贾应该倍感亲切,上来搭话,或者打个招呼也是有的。

    除非,他们本就知道这是镇国公的车队,所以不敢来。

    可问题在于,明明他们是半途相遇的,又怎会知道这和镇国公有关系?

    叶春秋则是徐徐道:“他们已经跟了我们一天,明天,就差不多要到青龙了,若只是打探我的行踪,没必要派商队来,因为人多嘴杂;既然是几个商队,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更大的图谋,明日我到了青龙,他们就失去机会了,所以今天晚上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我若是猜得不错,今夜,他们应该就会原形毕露了。”

    “是刺客?他们是什么人?”唐伯虎吓了一跳。

    叶春秋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我也是想不到什么人对我如此有兴趣,此番我出关,按理来说,和关内的许多人已经没有了冲突,他们不至于害我,那么,这些人应当是关外某些人授意的,只是,这关外谁要和我过不去呢?”

    唐伯虎急道:“公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想着今夜……今夜……”

    叶春秋含笑着道:“是啊,该是先解决这个,可是怎么解决呢?我对他们一无所知,除非,去刺探一下他们,你看,现在夜快深了,不妨如此吧,不如叫一个人,备上几车酒肉,送去他们的营地去,名义上是上去打个招呼,犒劳他们,实际上,则是去刺探他们的底细,可是谁去呢?”

    唐伯虎心里咯噔了一下,还去打探人家底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哎呀,这是作死啊。

    唐伯虎苦笑道:“就怕去了,对方动了手,岂不是……”

    叶春秋道:“虽然有风险,不过我依然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唐伯虎心里便敲起鼓来:“镇国公既已有了主意,那么……小生便去吧,带着数十个仆人,准备一些东西,去试试看,若……若……哎,若是小生回不来……”

    他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很主动地跟叶春秋说自己前去。

    叶春秋见他虽是显出几分害怕,可单这份担当,不由令他感到欣慰,叶春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边浮出一抹笑意。

    带着唐伯虎出关之前,其实叶春秋一直将唐伯虎当做怂货来看待,这可是出关,出关之后不知会面临多少危险,若是连这份勇气都没有,可是不成的。

    叶春秋道:“很好,那么唐兄就速去准备吧。”

    就算心里害怕,可既然说了前去,唐伯虎便定了决心,不敢多有怠慢,连忙出去准备。

    叫了人准备了几辆载货地车,唐伯虎带着一行人出发,前往附近的营地。

    对方显然也一直在观察着镇国府这边的动静,一见到唐伯虎带着人来了,便有个汉子出来,高声打话:“来者是谁?”

    “我……我奉命来犒劳诸位,大家行在路上,相互照应,虽素未相识,却也是缘分……”

    对方立即受宠若惊地道:“啊,镇国公实在是太客气了,谢镇国公恩典。”

    唐伯虎一听对方说镇国公,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果然啊,对方果然知道叶春秋就在车队里。

    这些人,竟犯了如此低下的错误,果然是一**徒!

    唐伯虎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一行人押着车进入对方的营地,他一路走马观花,只见一个商贾带着一行人迎来,看着,大腹便便的样子,哪里像是刺客?

    唐伯虎又不禁想,这些人伪装得倒还真是好。

    他带着和善的笑容上前,与对方相互行了个礼,对方道:“敢问先生乃是镇国公座下何人?草民有礼,我等得知镇国公在此,一直不敢靠近,便是生怕冲撞了镇国公,不曾想到国公如此客气,真是令小人们惭愧得很。”

    唐伯虎愣了一下,道:“什么,谁告诉你们,这是镇国公的车驾?”

    这为首的商贾道:“出关的时候,一个吴姓的旅人说的,怎么,难道错了吗?哎呀,不知尊驾是谁?”

    唐伯虎此刻,脑子却是嗡嗡作响,竟是一时之间,完全懵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杀

    听了这商贾的回话,唐伯虎感到震惊,这个回答,与他之前所以为的情况差太远了。

    若是这些人是被人告知这是镇国公的车驾,那么他们的反应就可以自圆其说了,也就是说,这极有可能是镇国公多疑了。

    那么新的问题就出现了,这些商队是半途上被人告知的,那告知他们的又是何许人也?他又是怎会知道镇国公就是……

    又是一个问题。

    唐伯虎的心里回转过许多的思绪,回眸看了一眼远处镇国府的营地,禁不住低声道:“不好。”

    …………

    此时,叶春秋正安静地端坐于大营。

    他在静心养气。

    大营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草莽,黑乎乎的,辨识不清事物。

    狂风吹着劲草,发出呼呼的声音,掩盖了许多的声音。

    帐中的油灯冉冉,叶春秋突然眉头一挑,端起了跟前桌案上的茶盏,茶盏中的茶水有些凉了,可他仍旧一饮而尽。

    待他将茶盏放回桌案上,猛地,他突然一拍案牍,道:“出来吧。”

    出来吧,这是对着虚空说的话。

    叶春秋在说话的同时,眼眸中掠过如刀锋一般的锐利光泽,而他这一拍,在案上的破虏剑竟是跳起,在半空中,长剑出鞘,那通体黝黑的破虏剑,便直直地插入地下,入土三分。

    帐中依旧没有动静。

    叶春秋的脸上反而浮出了笑意,他不急着去拔一边入土的长剑,而是站了起来,背着手,淡淡道:“阁下是何人?既然来了,何故要如此鬼鬼祟祟?”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

    叶春秋继续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我的车队似乎都有人跟踪,当然,镇国府的车队,不可能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你们很聪明,你们利用了商队,在山海关之时,你们就偷偷向人透露,这是本国公的车驾,那些商贾虽不敢上前来打交道,可是你们很清楚,这些商贾跑商,最担心的就是沿途的危险,所以定会一路尾随而来。”

    “你们这样的做法,是想故布疑阵,好让本国公将那些刺探和盯梢的人怀疑到这些商贾的身上。这既可以方便你们布置,又可使本国公将注意力放在一群蜂拥而至的商贾身上,如此的好算计,阁下也算是高人。”

    “可是,你们以为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就瞒得住叶某人吗?我叶春秋从一介小小书生,从而到了今日,靠的可不是手里的剑和运气,凭的是脑子,既然我发现有人盯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便会想到,敢图谋我的人,绝不会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小贼,所以从一开始,本国公就不相信会和那些商贾有关。”

    “于是本国公将计就计,命了唐伯虎以犒劳的名义带了一队车前去商贾的营地,为的可不是真的给他们送去酒肉,而是将叶家的家仆,还有一些女眷偷偷地转移出去,你以为那一队车里,真的只是酒肉吗?呵……”

    说到这里,叶春秋轻蔑一笑,才接着道:“而且我还知道,到了明天,你们动手的机会便不大了,所以你们今夜一定会动手,可是你们在明,而我叶春秋在暗,主动权在你们,这倒是很麻烦的事,所以我让唐伯虎带了车队去,你们一定在怀疑,我已决心对那些误认为是贼人的商贾动手,所以你们会认为那车中,藏的不是酒肉,而是我的卫兵,你们也一定认为,这是我想要先下手为强。这个时候,在你们看来,恰是这个营地最为空虚,守备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我知道,你们这时,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动手。”

    “所以……”叶春秋徐徐握住了剑柄,却没有立即将破虏剑自土中拔出,而是面带微笑道:“所以,现在女眷已经转移,而你们这时候,理应也开始动手了,那么,来吧。”

    说话之间,已有七八个蒙面人滚了进来。

    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叶春秋的耳朵极为灵敏,心中暗暗猜测,这些人应当在百人上下。

    外头早已戒备的数十名镇国新军生员立即吹起了哨子,有人大叫道:“迎敌。”

    叶春秋看着这悄无声息闯入的八人,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一定在想,为何在我的账外没有卫兵,因为他们都去对付你们的小喽啰去了,至于你们,就交给本国公吧。只是不知,你们是受何人差遣?能否见告。”

    这八人面面相觑,叶春秋所说,确实无误,其实刺客混到这个地步,确实有些失败。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叶春秋是蝉,他们乃是螳螂,谁料到这螳螂转瞬之间成了麻雀。

    为首一人在震惊之后,已是提刀上前一步,他的声音雄浑:“镇国公果然文武双全,名不虚传,今日一见,令人佩服,鄙人与众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怕不便见告,可镇国公就有这样的自信吗?在这大营周遭,有一百三十多个骑手,而我等八人,手底下也有一些功夫,镇国公孑身一人,竟想要挑战我等八人,不免太过自信了一些。这里可不是关内,关内的所谓好手,都不免沾了一点儿文气,可是到了这儿,多少人是以杀人为生,一旦动了真格,镇国公就晓得厉害了。”

    叶春秋拔剑,破虏剑在手,神色却是带着几分豪迈,大笑道:“一齐上吧,你们这等蟊贼,叶某人还真未必看得上。”

    “好胆。”那为首之人,身子已如捷豹一般的掠出,那手中的长刀显然也是神兵,随他身形一齐划过一瞥惊鸿。

    其余七人的动作也是不慢,他们仿佛是有了默契一般,竟都如飞蝗一般同时举着诸般兵器一道杀来。

    这些人,果然非他们口中所言,绝非寻常武夫,出手的速度极快,而且简洁、高效,且狠辣无比,步法刁钻到了极致。

    “杀!”八人一齐发出一声低吼,帐中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滞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这里的主人

    这八人显然都是绝顶的高手,也绝对属于顶尖的刺客。

    他们不似寻常的武人那般,专精于招法,每一个人出手都只讲究实用,招招快、准、狠,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显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不必指挥,竟是八人互不干扰地各自攻向叶春秋的各处要害。

    而这,仅仅只在一息之间。

    一息之间,杀气迫近,那八人的眼眸里,俱都掠过狰狞之色,他们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杀气,心意相通,这最平凡的刀剑,看似平淡无奇,却无一不是直取要害。

    为首之人发出大笑:“哈哈,素闻镇国公剑术无双,今日正要见识,且看镇国公是否有三头六臂。”

    叶春秋手拿剑柄,却是剑尖往下,看起来没有挥动破虏剑的意思,看似只是在静静地等候着他们的招数,脸上甚至依旧带着笑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只是他的眼眸,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锐利。

    这八名蒙面人自不同方向杀来,手法刁钻,却俱都是要取叶春秋性命,根本没有给叶春秋留下半分的退路。

    可是……叶春秋依旧一副不急之态。

    此时,叶春秋口里却是道:“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这话显然有羞辱的意味,但他的冷静,却还是令这八名蒙面人佩服到了极点。

    若是单打独斗,他们或许还忌惮于叶春秋,可是八人组成杀阵,一起杀去,这镇国公居然还显得如此的悠闲,没有半分的畏惧,甚至还没有挥动手上的剑。

    要嘛是疯子,要嘛就是绝世高人,不,即便是绝世高人,想必也没有如此的气度,没有如此的信心吧。

    那为首之人一咬牙,目露杀机,发出冷笑道:“那么,现在就可领教。”

    此人声音刚落下,手中长刀一抖,人在空中飞跃,已是刺出的长刀却竟是抖出无数道虚影。

    他的剑锋很强劲,长刀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杀!”叶春秋自洁白的一排牙缝之中,蹦出一个字。

    可是……长剑未出。

    在叶春秋身后,却是突然一排人猛地地冲出。

    原来这帐篷,竟是留了一个缝隙,数十个黑乎乎的影子,就这样出现在叶春秋的身后,平举着步枪,子弹上膛,黑黝黝的枪口,宛如毒蛇一般对准了这些刺客。

    这刺客一惊,未来得及躲避。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

    帐中火花四溅,硝烟弥漫。

    那高速射出膛线的米尼弹更快,在半空疯狂旋转,紧接着,直接没入黑衣人的身体,无数的哀嚎声传出,一个个创口出现在黑衣人的身上。

    六人直接倒地,竟是死得不能再死。

    那为首之人肩骨中弹,却并不致命,连忙收刀,向后疾退,他厉声道:“好卑鄙,好无耻!”

    叶春秋看着此人和另一个完好无损的黑衣人,一脸很奇怪的表情,道:“是有一些,不过你们又何尝不卑鄙不无耻?你们与外头的马队里应外合,我方才麻痹你们,外头的哨声,也只是我命人吹的,至于外头的所谓镇国新军生员,都是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仆役假扮,你们若是光明正大地来向我挑战,我自然奉陪,说实话,我已很久没有和人比剑了,倒是很有兴趣一试身手,只是可惜,卑鄙的是你们这些小人,你们一行人贸然杀入我的帐中,试图想要以众击寡,现在却说本国公卑鄙无耻,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叶春秋说着,手飞快地挥动了一下,轻巧地举起了破虏剑,那剑尖的锋芒在灯烛的照耀下,格外的生辉。

    叶春秋前行走了两步,接着道:“现在既然是你们伏击在先,那么自然本国公要先解决掉你们,再将外头的马队统统杀个干净。好吧,现在我们不妨来说说看,你们是愿意束手就擒呢,还是要负隅顽抗?”

    “杀!”那蒙面黑衣人首领爆喝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一手持刀,与另一个刺客一齐杀来。

    “不自量力!”叶春秋说着,身形已动,若说方才这些刺客快如捷豹,那么叶春秋现在的速度,可谓是对捷豹进行吊打了。

    甚至那刺客只是眼睛一花,只看到银光一闪,一柄长剑便已刺中他的手腕。

    呃啊……他嚎叫一声。

    而另一个刺客拼死杀来,却在这时,他的胸前已被叶春秋的破虏剑穿心而过。

    扑哧……

    狠狠贯穿他的身体,而后抽剑,收剑,入鞘,下一刻,叶春秋已是背着手,身子幻化了虚影,站在了那为首的刺客面前。

    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为首的刺客方才受了叶春秋一剑,手腕竟被生生切下,他捂着自己的断掌,正弯腰躬身惨叫。

    叶春秋快速地到了他的跟前,却是很不客气地一脚飞来,狠狠揣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便往后倾,仰面躺下,不待他翻身而起,叶春秋已是再次伸出脚,狠狠地踩住了他的前胸。

    叶春秋依旧背着手,身上显然毫发无损,冷冷地道:“我早说过,你们是不自量力,这种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国公跟前班门弄斧?现在,时候不多了,本国公还需去解决那些马贼,倒是你,我耐心不足,你是想我一片片剜下你的肉,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还是烦请你告知,是谁在背后主使你来行刺本国公?”

    “呵……”这人冷笑一声,虽是疼得额上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打抖,却是轻蔑地看着叶春秋道:“你所说的幕后之人,既然他能让我等今日来袭你,明日,照样还可以派出更多的人,在关内,你是镇国公,尊贵无比,可到了关外……”

    叶春秋已是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他狠狠一顿脚,这人的肋骨顿时断了一根,咔擦一声,这人发出惨呼,几乎要昏死过去。

    “现在,可能是如此,不过过不了多久,就不同了。”叶春秋竟是抿嘴一笑,接着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谁会是这里的主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非礼勿视

    说着,叶春秋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提剑火速冲出账外,数十个的新军生员亦是提着步枪,紧紧尾随。

    叶春秋左右四顾,远处依旧还有马蹄声,再远一些,便是商贾的营地,身后的生员吹起了竹哨子,大叫道:“准备迎敌。”

    大风吹起,篝火的火焰摇曳,还有那无数夜色下的杂草,被风吹得发出呼呼的声音。

    叶春秋却看向黑暗,眼睛一动不动,他这一次,竟比方才更紧张一些,突然,他大叫道:“高人既来了,为何不现身?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人被我杀了个片甲不留,难道你还想躲吗?”

    北风呼啸,冷风刮面,可是没有人回应叶春秋。

    叶春秋却是盯着远处的一处方向,栅栏之后,是一片黑乎乎的杂草,没有半个人影。

    叶春秋却依旧看着那个地方,大笑一声,又道:“果然是鼠辈。”

    叶春秋收了剑,正色道:“犯我营地的,尽诛无赦,不必守卫辕门,统统在此整装戒备,你们且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遵命。”生员们轰然应诺。

    说罢,叶春秋身形一动,提剑如飞蝗一般射出,他疯狂地奔跑,却只是脚尖掂住地面,整个人便借力弹起,这种感觉,给他一种浑身舒畅之感。

    在关内的时候,即便是自家的后园,也难以施展开,可是在这旷野,叶春秋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一个肌肉和骨骼乃至于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让叶春秋感受到了畅快淋漓。

    几个起跃,已至栅栏处,叶春秋也不攀爬,脚尖狠狠一顿,整个人凌空飞起,越过栅栏,便如飞箭一般,朝着对面营地狂奔而去。

    到了商贾的营地,还未等守卫的人问出是谁,叶春秋已跃入营中,而在这里,熟悉地声音响起:“要出事了,请诸位兄台照看着这些眷属,学生出去探一探。”

    说话的是唐伯虎,一听到马蹄声,他便感觉不对劲,等到叶春秋的大营方向传来枪声,他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此后才发现,自己带来的车队,根本不是所谓的酒肉,竟是青霞、曼玉、秋香诸人。

    顿时,唐伯虎急得如热锅蚂蚁,正待急匆匆的要冲出去看看,眼前一花,叶春秋却已到了他的跟前。

    “呀,公爷……”唐伯虎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呼了口气,道:“不必出去探风了,就在这里静候吧,我担心女眷们有危险,那些刺客尽都被我杀了,外头策应的马队即便是来,镇国新军也可以对付,唐兄尽管放心,事情已经结束了。”

    唐伯虎这才松出了一口气,擦拭了额上的汗水,口里道:“原来是公爷故布疑阵,我还以为公爷没有防备,遭遇了袭击,没事就好,这些狗贼,真是可恶至极……”

    叶春秋的身子也松弛下来,将剑收回鞘中,却是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营方向,那马蹄声如雷一般依旧哒哒哒作响,却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显然这些人感觉到了情况不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

    “进退有序,这些人,绝不是一群单纯的马贼,他们从我们出京就已经开始盯梢上我们了,而且一路上还做了这样多的布置,绝不只是一群宵小之辈。”

    唐伯虎面露担忧之色,而后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没有伤到公爷分毫,只要没事就好。”

    “不。”叶春秋看着远处的苍穹,犹如一片黑幕,天空中没有半分星辰,夜雾升腾而起。

    叶春秋道:“其实方才,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手。”

    “还有?那么……”

    “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可是这个人到底藏匿在哪里,我竟也没能准备地感知到,只是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时机,先是有八名刺客一同朝我下手,我若是和他们缠斗一起,只要稍有一点疏忽,想必那暗中潜伏的人就会抓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对我痛下杀手。所以他们真正的杀招,不是这些马贼,也不是那八个刺客,而是隐匿起来的另一个刺客,这个人,比那八人可怕得多了。”

    “连公爷都觉得这人如此厉害?那么……”唐伯虎后怕不已,随即道:“他为何没有出现?”

    “因为我没有给他机会呀。”叶春秋突然笑了,方才还一副很冷酷的样子,却是突然失笑,朝唐伯虎眨了眨眼,接着道:“功夫再高,也怕步枪,镇国新军生员们早就埋伏好了,那一轮齐射,八个刺客猝不及防,瞬间便死伤殆尽,那人见寻不到破绽,便不愿意冒险,而后消失无踪。”

    “不过,这个人的武功绝是在那八人之上,他到底是谁呢?又是谁背后主使他们?”叶春秋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在问唐伯虎,却是在问着自己。

    叶春秋一脸懊恼之色,随即又道:“这一趟出塞,看来并不只是表面这样简单,或许是京里的人,也可能,敌人是在关外,总之,就是有人不愿意我到青龙去就藩,好吧,带着人,且先回营,他们应该暂时不敢再来冒犯,今夜好生睡一觉,明日到了青龙,再做打算。”

    唐伯虎点了点头,指挥着女眷和几个前来护卫的生员动身回程,又与几个商贾告别。

    行到半路,突然有人哎哟一声,唐伯虎很热心,一听便道:“怎么了,是谁脚崴了吗?”

    黑暗中,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唐先生,是我脚崴了。”

    “哎呀,是秋香啊,你怎的这样不小心,早就叫你到车里去的,这虽不是座车,是用来拉货的,是脏臭了一些,可总胜过夜行吧,你真是不晓得照顾自己,来来来,伤在哪里?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拿个绢儿给我,我隔着娟儿给你正骨,我略通一些医术,这样的小疾,却是不在话下的,是在这里?你脚真大,将来保准嫁不出去的。别拧我,你是闺秀,怎可对人动手动脚的,这是非礼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百业待兴

    在营中安顿了一夜,好好地歇息了一番,次日清早便又启程,那被拿住的两个刺客,当然也一并押解而行。

    有了昨晚的一幕,今儿倒不再耽误时间,行至正午,青龙县便到了眼前。

    与其说是县治之地,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堡垒。

    和欧罗巴的封建风暴一样,一个巨大的堡垒在正中,方方正正的。不过作为军事用途,麻雀虽小,却是该有的则有,有衙门,有一个小校场,几个库房,以及一个粮仓。

    而在堡垒之外,则是屯田之所,大抵情况,就是平时的时候,军户们都居住在城塞之外,而一旦到了战时,大家则躲入堡中防守。

    这里的城墙,经过无数岁月的腐蚀,早已痕迹斑斑,那用夯土修起来的城塞,亦是灰头土脸的,外头屯的一些田,大多已是荒芜,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农耕,现在大批的人马进驻于此,却变得热闹起来。

    工坊要修建,所以已有了先建起了砖窑和水泥作坊,一切的原料,都可从山海关那儿运输而来,砖窑已经冒起了浓烟,显然已经开始烧制。

    大量刚来到这地方的人,只能暂居帐篷里,一个个匠人们新奇地看着这荒芜的新世界,不得不说,眼前的场景和他们当初所以为的,有着很大的落差,眼下这里能吃的,也只有干粮,住的,不过是棚子,平时在镇国府他们养尊处优,而今,却要应对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衣衫褴褛。

    可是来都来了,幸好绝大多数人是苦过来的,谁都熬过穷日子,倒也不至于娇贵。

    留下来的理由也很简单,至少他们的薪俸更高,至少这里的每一天,都在朝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农民和匠人之间的区别很大。

    至少孙琦就是这样认为的,孙琦这个大掌柜,早就提前赶到这里了,自己外甥的事,他能不上心吗?

    招商局的事,已上了轨道,所以这一次,孙琦亲自跑来了青龙县,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而这里的一切都令孙琦感到很欣慰,若是指挥着一群农民进行开发,少不得会有诸多的瓶颈,可是这些匠人却是截然不同,这里的匠人,大多识字,所以指挥起来也轻松一些。

    更重要的是,匠人的工作,本就是依靠团结协作而完成,他们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动性,眼下是从无到有,要负责挖井,要负责先搭建起重要的设施,要安顿抵达的人马,还要防止这里有什么宵小之辈作乱,还有粮食的分发,每一件事都急不来。

    有了人,一切都好办了,何况这里的人还都有钱,那么衣食住行的事,倒是暂时不必孙琦去操心,因为随之而来地商贾,如苍蝇一般,早就瞄准了镇国府的匠人和学徒们手里的银子。

    几乎在京师里主要的商行里有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许多货郎和商人就在外头,自己画地,上头搭一个帐篷,帐篷前便摆上各种的货物,从棉衣到笔墨纸砚,还有热腾腾的蒸饼、汤面,耍把戏的,雇车出行的,便是一些女眷的胭脂水粉,连瓜果,都有人自山海关运了来,当然,这里的价格往往贵一些。

    不只如此,蹴鞠也有,一些随着父兄来的半大小子们,买了蹴鞠,直接寻了野外的草地,便是嗷嗷叫着闹腾。

    各种车辆都在外围,有人索性用载货的大车将这里围了一个类似于城墙的障碍,夜里在四处点上火把和篝火,就可在帐中睡了。

    这里的口音可谓天南地北,却极少发生偷窃之类的事,倒不是这儿的人都是良人,实在是绝大多数人,都有稳固的薪金,不屑如此罢了。

    何况,大家都是以各家作坊的形式定居,造军械的匠人和学徒将自己的帐子凑一起;造水晶的和泥瓦匠也大抵相同。

    这里经过了半月的磨合,早已自发地形成了数十个团体,各自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

    镇国新军则是驻扎在外围,每日依旧如在京师那般发着号令操练,偶尔枪炮声大作,一开始大家觉得新奇,后来也就习惯了。

    砖窑里,一车车的砖出窑,而今这东西真正是紧缺到了极点,混同着水泥,便开始搭建各处作坊,生活上的设施,反而暂时只能搁置一边了,大家只能先将就着。

    听说叶春秋在半途遇刺,王守仁和孙琦诸人都不免紧张,连忙派了人在数里外迎到了叶春秋的车驾,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迎了叶春秋到这小小的城塞之中,叶春秋下了马车,看了这满是疮痍的地方,倒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出了关,能有这么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是很难得了。

    众人纷纷来见了礼,叶春秋则是先吩咐身边的唐伯虎道:“那两个刺客,你去审一审。”

    “我?”唐伯虎愣了一下,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叶春秋会给他这么一个任务。

    怎么就是我了呢?我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哪!

    唐伯虎很想让叶春秋另请高明,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代表着叶春秋对他的信任吗?

    唐伯虎便对着叶春秋点了头,与几个镇国新军生员,押着那已半死的刺客,寻了个地方审讯去了。

    叶春秋则是直接步入了这里的衙署,青龙县衙的招牌已经撤了,而今这里已换上了镇国府的金漆招牌,也不知这是谁的主意,叶春秋觉得,在这地方,其他地方都是破败不堪,唯有这个招牌,总算是给了青龙一个新气象,崭新无比,沾着一点喜气。

    里头显然已经过简单的修葺,正堂改为了一个小厅,厅里布置了几个沙发。

    叶春秋在厅中的沙发上坐下,众人也是随之而坐。

    王守仁阴沉地脸色,先道:“春秋,到底是谁要刺杀你?”

    王守仁平日虽是主要负责操练镇国新军,但是他也是一个很机智的人,听到叶春秋遇袭,便想到这背后绝不是这么简单。

    就怕那些人往后会打上这青龙的主意,这里的安危就是一个大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够狠

    叶春秋看了王守仁一眼,便也想到王守仁所担忧的问题。

    叶春秋道:“不知道,不过既然他们如此急于要将我置之死地,那么……”叶春秋顿了顿,旋即道:“那么这些人就绝不会罢休的,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不希望我来青龙呢?鞑靼人当然有可能,可是吧,料来鞑靼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叶春秋说罢,便不由失笑,倒是显得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旋即又道:“先审审看吧,既然已经让唐兄去审了,想来多少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

    一旁的孙琦不禁苦笑道:“春秋,我说实话,这唐先生虽是才子,可看着不像……”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种事,唐伯虎这种书生,只怕是办不成这样的事情的。

    叶春秋沉吟了一下,道:“我自然知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而今他既跟了我来到这个地方,那么就少不得要磨砺磨砺他,他现在也急于要表现,这个时候,该多给他试炼的机会,唐寅这个人,心术不坏,也算是有才学之人,我带他出关,也未必只是因为想要抬举他,而是人在外头,总需要身边有个人负责书启的人,寻常人,可靠的未必有他的文采,有文采的,却未必有他可靠,说回来,其实他个是极聪明的人,只是一生跌宕,缺少机会罢了,什么事,以他的聪慧,都能上手很快,这也算是为我分忧,舅父和王兄都是独当一面的人,不能时不时在旁协助我,这个唐寅,我觉得很有意思。”

    孙琦便微笑捋须道:“春秋喜欢便好。”

    这时,叶春秋便问起了他最是关心的事情,道:“现在这里,各有什么难处?你们尽管说出来吧。”

    说到这个,王守仁就不免抱怨了:“新军征募了三千人,步枪是足够的,新兵的操练也在有序地进行着,唯独这弹药,却需从京师那儿运来,隔三差五的,总有延误,眼下这是关外,储备的弹药不足,一旦有事,可就不妙了。还有就是,新军虽然来了,可是教授新军的教授和博士却不肯跟来,而今夜课的人手,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听到王守仁说到弹药的事,孙琦便道:“我已督促匠人先将弹药的作坊办起来,不过真正要生产,至少还需一个月的功夫,这已是以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只怕会有隐患。”

    叶春秋便道:“那么,招商局这儿,只得尽力加快一些;至于夜课的事……”叶春秋想了想,才道:“那我们自己教吧。”

    王守仁不由微楞。

    叶春秋便道:“王兄就是现成的大儒,从前我们教授夜课,都是循规蹈矩的,很多时候,学的都是四书五经,而今这里是关外,这片土地叫做镇远国,自然,圣人是该尊的,谁若是敢污蔑圣贤,我便第一个不肯;可是对于新军,可以教授一些我们自己的知识,未必就要灌输,只要开启他们的思维即可。”

    王守仁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人,叶春秋这么一点拨,他就明白了,他徐徐道:“我可以试试,先编撰一本教材来,先请春秋过目。”

    叶春秋点了点头,不由伸了个懒腰,感到了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口里道:“虽说我们是在化外之地,有诸多的不便,可是这儿,却再无那些条条框框,也无人再束缚我们的手脚,我们想到的事,可以尽管去尝试,不必再担心有人闲言碎语,这岂不是一件快事?自秦汉以来,我大汉固有自关内出击,驱逐胡人的;可是真正如我们这般,带领大批的汉人来这大漠定居,将这里视作我们未来安身立命之所的,却是一个也没有。胡人入关定居容易,汉人出关定居却是难上加难,今日,我就要试一试,寇可入关,我亦可出关,我也知道,现在是万事开头难,可也正因为这个难,因为这个不易,方才有了难得二字,我们现在做的,是破天荒的事,成了,就是福泽万世,败了,无非就是给这塞外多添几副枯骨而已,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必在此留下石碑,上书大明镇国公叶春秋经略于此。”

    孙琦和王守仁诸人听罢,不禁开怀地笑了,显然都被叶春秋这玩笑所感染,心里也不免有些澎湃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唐伯虎却是匆匆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身上的一袭儒衫,竟是染了斑斑血迹,他显然很怕血,所以嘴皮子不断地颤抖哆嗦。

    等进了来,见了叶春秋,唐伯虎这才定了神,随即道:“公爷,审过了,都不肯说,为首的那个,熬不过刑,死了。”

    叶春秋不由无语,道:“你是如何用刑的?”

    “我……我……我……”唐伯虎胀红着脸道:“我戳了他。”

    “用什么戳的?”

    “生员手里的君子剑。”

    叶春秋叹了口气,道:“不该用剑戳,要寻那种只有小指长的断刃去扎,这样既不会死,也会疼,若是再撒点盐,效果就更佳了。”

    唐伯虎听罢,不知道是让叶春秋的提议给吓着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如叶春秋聪慧,脸色顿时煞白,感觉自己有种想崩溃的冲动,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下来,口里边道:“哎,小生真是该死。”

    叶春秋反而不甚在意,道:“这些作刺客的,本就是硬汉,何况,以我估计,对方既然行刺,也绝不可能让刺客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些人,不过是背后之人的工具罢了,能知道多少东西?无妨,死就死了,另一个刺客呢,可有透露一点其他的口风吗?”

    “也是不肯招。”唐伯虎的脸色缓和一些,不过依旧还是有一些窘迫:“不过小生,却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叶春秋不由笑了,道;“来,先别急,先坐下吃一口茶,唐兄,这位是王守仁,想必你是听说过的,是我的妻兄,还有这位是孙掌柜,是我的舅父。”(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不情之请

    唐伯虎依言坐定,缓缓地呷了口茶。

    方才一番刑讯,那人打死不肯开口,唐伯虎倒是有些急了。这一次镇国公委托他重任,总不能和这种刺客讲道理吧。

    于是唐伯虎便下了狠手,最后那人被唐伯虎亲手杀了。

    这是唐伯虎第一次杀人,感觉……自然不会太美妙。

    这一路过来,他感觉有些窒息,透不过气来,好在渐渐地定下了神,心头的沉重感渐渐轻了几分,想到往后跟随镇国公,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凡事都有第一次,可不能一直的胆小怕事。

    唐伯虎稍作沉吟,接着道:“这两个刺客,所说的都是带着河北一带口音的官话,由此可见,他们理应是汉人,否则,就算胡人入关,大多学的也是较为纯正的官话,绝不会带着乡音。若是胡人雇佣他们,却又不对,这些人训练有素,不似寻常的小蟊贼,理应是有人在暗中专门栽培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有主人的,而他们的作用,估计就是专门为他们的主人扫清障碍,尤其是这两个人,有些动作的举止都是一样的,可见他们平时都是一起潜藏起来,同吃同住,相互影响,所以才有此默契。”

    听到这里,叶春秋颌首点头道:“那么唐兄的意思是,背后主使的他们的,不是胡人?”

    唐伯虎虽然做了一番分析,可还是不太确定地道:“这是学生粗浅的猜测。”

    叶春秋笑道:“这不是粗浅的猜测,这是事实。”

    “啊……”唐伯虎倒是愣了。

    叶春秋含笑道:“其实唐兄所说的,我也早已看出来了,在此之前,他们袭击我的时候,就大抵能看出一些端倪,比如他们围攻我的时候,极有默契,而且招法显然同出一源,若是胡人主使,肯定是临时招募,将一群人凑在一起,而这些人,显然是专门被人圈养着的,胡人不可能有余力去专门蓄养一批刺客,那么就是汉人了……呵,这就有意思了,到底什么人,如此急着要置我于死地呢?”

    王守仁皱眉道:“莫不是宫里的某些人?”

    宫里的人,指的是宦官,众所周知,叶春秋一直与宫里的宦官不和,而这些宦官位高权重,完全有蓄养刺客的实力。

    一旁的孙琦一听,脸也拉了下来。

    叶春秋反而笑着摇头道:“不会,我此番出塞,这些宦官是求之不得的,自我出塞的那一刻起,便算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了,他们不会冒险作这样的事。”

    孙琦不由道:“这就更加可疑了,既要有通天之能,又是将春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思来想去,还真是屈指可数,可偏偏,却难有头绪;春秋,你可要小心了,往后出入,得加派一些护卫,守仁,这件事你来布置,新军之中,要随时挑选一队人保护春秋。”

    王守仁正待点头。

    叶春秋却又是摇头道:“不必,敌在暗,其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越是小心谨慎,他们按兵不动,反而不好,倒不如留个破绽给他们,让他们浮出水面,好一劳永逸地将他们解决掉更为妥当,那八名刺客,都算是高手,而且在这八人身后,显然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敌人,连我竟都无法发现他的藏匿所在,能调动这些人的人,绝不会是寻常之辈,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叶春秋顿了一下,脸上浮出几分笑意,接着道:“大家各自做自己的正经事要紧,眼下这样多的人要安顿,新军营那儿,新兵也要加紧操练,这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和伯虎来处置。”

    好说歹说,总算将依旧忧心忡忡的王守仁和孙琦劝了出去。

    唐伯虎看了叶春秋一眼,低声道;“公爷,这杀人,无非就为了谋财和仇恨,公爷都出了关,若说有什么仇家,何必要等出关之后动手?小生思虑再三,极有可能是谋财了,可他们杀了公爷,难道还能从镇国府得到什么吗?小生越想,越是觉得蹊跷,觉得匪夷所思。”

    叶春秋微微一笑,道:“其实,也可能是我挡了别人的财路。”

    “财路?”唐伯虎不解地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谁不晓得,公爷乃是财神爷?怎么可能会挡到别人财路呢?”

    “有得才会有失,这世上哪里有皆大欢喜之事。”叶春秋笑了,此时,他心里又想到昨夜里感受到的那股黑暗中的杀气,却是道:“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眉目了。唐先生也是辛苦了,早些去歇息吧,我叫人烧水给你沐浴。”

    唐伯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立即露出一张苦瓜脸,连忙应了,正待要告辞,突然想起什么,道:“公爷,那个……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叶春秋见他窘迫的样子,笑道:“但说无妨,何必这样婆婆妈妈的。”

    “那秋香昨夜崴了脚,她挺可怜的,自小就无父无母的,本来这次夫人让她随公爷来,自是伺候公爷起居的,端茶递水,也是她应尽的本份,不过这几日,她怕是难下地了……”

    叶春秋觉得好笑,不由道:“似乎唐兄对秋香格外的热心啊。”

    “不,不不不……”唐伯虎连忙辩解道:“这……这话怎么说的,我只是觉得她身世可怜,和我一样,学生心里有恻隐之心。”

    叶春秋立即道:“唐兄,我自幼便没了母亲,和老父回到族中,也是被人奚落嘲笑,论起来,我的家世也很可怜哪。”

    “啊……”唐伯虎有些懵了:“我的意思是,学生……哎,公爷莫要取笑学生了,学生当真只是怜惜秋香,她有个兄弟,当初还想卖她去窑子里呢,若不是遇到夫人那样的好主子,估计更加悲惨。”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春秋反而怔住了,下一刻反应过来,连忙道:“唐兄,你和秋香都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我记得你昨夜才和她接近一些,这种女儿家羞于言齿的事,她也对你说了?昨夜你没有睡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位高权重

    唐伯虎呆住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唐伯虎五彩缤纷的脸色,叶春秋有点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唐伯虎的错觉。

    显然,跟这种老实人开玩笑,实在有些伤不起,于是叶春秋便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眼下于叶春秋来说,虽然万事开头难,可是要解决的问题很多。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交通。

    这里距离京师其实并不远,距离关隘,也不过骑马半日的路程而已,可是陆路的交通毕竟有不便之处,若只是去京师,经过陆路倒也罢了,可是要去其他地方,还能走陆路吗?

    这里距离秦皇岛,不过两百里,倒是有一条支流,以秦皇岛为出海口,镇远国的领地,自秦皇岛至青龙县,脸面四百,大抵是在六千平方公里左右,也就是说,未来的青龙,完全可以将秦皇岛隔海相望的地方当做出海口,如此一来,无数的物资就可以从青龙至秦皇岛,再经由秦皇岛转运。

    只是这一条支流,勉强行一些小船和承担生活用水倒是可以,想要走大船,却是并不容易。

    那么唯一的办法,显然就是拓宽河道了,修筑一条运河,将附近的河流统统引入这运河之中,这显然是个大工程,花费很是不小。

    可是一旦建成,自此之后,无数是数百斤还是数千上万斤的货物,只需一天多的时间,就可送到秦皇岛,秦皇岛的物资和人员,亦可朝夕至青龙。

    而叶春秋的这两处领地,方才能密不可分。

    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事倒是不急,至少现在来说,得先把匠人们安顿好,一些必须的民生物资,要赶紧的生产出来,这里距离山海关不远,所以也有一些山峦,理应让人去探矿,还有这附近的杂草,也都需要平整一下。

    叶春秋在这里住下,这是他在青龙县这个地方度过的第一日,感觉……其实并不太好,一切都太过朴素。

    即便是叶春秋的下榻之处,也没有华而不实的东西。

    青霞去给叶春秋泡了壶茶,说了曼玉带着女眷们收拾屋子的事。

    想到古灵精怪的曼玉,本是一脑子烦心事的叶春秋,心情总算爽朗了一些,不由露出莞尔微笑。

    此时,他见青霞有些局促,不禁道:“秋香和唐寅走得近吗?”

    青霞的脸上升起了几分绯红,道:“少爷总是为别人想,秋香崴了脚,唐先生自告奋勇,给她治伤,我……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罢,无妨的。”叶春秋带着浅笑道。

    青霞变嚅嗫道:“我听他们治伤的时候,各自说出了自己的身世,都是红着眼眶的唏嘘,唐先生还念诗呢。”

    叶春秋不禁多了几分好奇,道:“不知什么诗?”

    青霞便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好像是唐先生从前是有妻室的,却是因为他戴罪之后,妻子便离他而去了,他正说起此事,就不禁吟起了少爷以前所作的诗了。”

    叶春秋道:“他们身世都可怜倒是真的,其实我们的身世也可怜得很的,为何就无人疼惜我来着,哈……”

    青霞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又将想说的话吞进肚里,幽幽地道:“夫人就很疼惜少爷的,来时还再三关照……”

    听青霞提起王静初,叶春秋的脸色有着落寞,心头不禁想念,道:“是呵,却是不知……”

    之前只想着烦恼的事情,可是现在提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叶春秋既有思念,也有心疼,为了照顾家里老小,王静初不得不跟他分隔两地,留在京师的家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决心好好地在此拼搏,这样才能尽早跟妻儿团聚。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伯虎在外探头探脑的,一脸急色地朝堂中的叶春秋使眼色。

    叶春秋见了,便顿住方才的话题,对着门外的唐伯虎道:“唐兄,怎么了?”

    青霞连忙敛袖而起,朝唐伯虎福了福身,道:“我给唐先生斟茶。”

    “不,不必了。”唐伯虎方才见到青霞和叶春秋说着话,心里不由发虚,生怕二人背后说了自己的什么‘是非’,不过想起正事,他又打起了精神,道:“山海关总兵官陈述陈大人以及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听闻公爷遇袭,特来求见。”

    叶春秋来时,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此番遇袭,作为相邻不远的山海关总兵官陈述前来拜访,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镇国公位高权重,现在出了差池,虽然和他无关,于情于理,却还是需要拜访一下。

    至于朵颜卫指挥使花当来拜访,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说起这朵颜卫,和大明可谓是息息相关,他们本是蒙古人,因为斗争失败,不得已之下,内附于朝廷,于是朝廷便在这山海关和宣府以北,命他们驻扎,平时的时候,朵颜卫确实为大明立下不少功劳,大明屡屡征发瓦剌或是鞑靼,往往朵颜卫充当先锋。

    只是虽然如此,朵颜卫对朝廷的态度,有时也是若即若离之态,反叛也是时有发生,至于这朵颜卫的指挥使花当,也是豪杰,本来朵颜三卫,分为三个部落,大家互不统属,可是这朵颜部地花当却隐隐已成为了三卫的首领。

    这些年来,朵颜卫与大明互市,关系也是一直和睦,只是花当上位之后,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在正德二年,鞑靼汗巴图蒙克要将女儿嫁给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虽然在此之前,这朵颜卫和鞑靼、瓦剌人也有一些暧昧,可是迎娶了鞑靼汗之女,至少对朝廷来说,这显然是很犯忌讳的事。

    只是蒙古人之间相互通婚,本也是习俗,朝廷也是不好干涉,只等着这花当自个儿上表,奏报这件事,然后将这门婚事拒了,也算是皆大欢喜。

    谁晓得这花当很实在,他……居然同意了,不只如此,还大张旗鼓地跑去了鞑靼人的金帐里迎亲,自此就成了那巴图蒙克的女婿。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要钱不要脸

    这个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就这么成了巴图蒙克的女婿了,据说那时候,整个朝廷,自正德到礼部的一个小小职官,都有点傻眼了。

    显然,这个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真是一丁点都不谦虚啊,本来朝廷还是要点脸的,不好说什么,以为你花当会懂事,晓得怎么处理,谁料到你玩出这么一套来。

    虽然自此之后,花当依旧按时入京朝贡,可往自己的老丈人巴图蒙克那儿跑的次数也是不少。

    这就是个蛇鼠两端的家伙,相当于是大明和鞑靼两大帝国伺候着他,一边和老丈人商量着得一些肥沃的草场放牧,另一边却又和大明进行互市。

    想到这个花当有着这么复杂的背景,叶春秋便不由在想,现在这个家伙跑来他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就只是对他表示一下关心之意?

    虽然从此之后,这朵颜卫算是镇远国的近邻了,可是如此的勤快,实在让叶春秋不得不怀疑这个花当的居心了。

    心头虽是一肚子的疑问,但叶春秋没有太多迟疑,便对唐伯虎笑道:“请他们来吧,待会儿唐先生也在此旁听。”

    唐伯虎点点头,便匆匆而去。

    过不多时,唐伯虎便带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山海关总兵陈述,生得倒是挺拔高大,眉目间透着几分英伟,虽是作为高级的武官,比一个都指挥使却要上得了台面一些,不过另一边的那个身材矮小,甚至鼻头有些塌陷的花当,却属于羁縻指挥所。

    所谓羁縻,本就是带着笼络的意思,相当于是云南的羁縻州土司一样,这种指挥使各自统领自己的部族,朝廷对他们的控制力并不强,因而在身份上,花当比陈述反而高一些。

    叶春秋见了他们,便起身作揖。

    总兵官陈述连忙道:“听闻公爷遇刺,下官心急如焚,便连夜赶来,虽是得知公爷已逢凶化吉,可是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担心,而今亲眼见到公爷无恙,总算是放心了,下官陈述,有礼了。”

    花当也表现得很客气,道:“想不到在这里,竟还有这样的凶徒,我已在朵颜、泰宁诸卫吩咐下去,命他们四处打探,一定要查出凶徒。”

    叶春秋道:“二位都太客气了,来,先请坐。”

    一旁的青霞在叶春秋的示意下给二人上了茶水,便安静地站到一旁。

    叶春秋坐下后,便继续道:“其实不过是区区几个蟊贼罢了,没什么妨碍的,倒是令花当指挥使和陈总兵官如此费心,叶某人心里很过意不去。”

    陈述便笑道:“哪里费心,今日也算是好巧不巧,这关宁一带,朝廷的三支定海神针,朵颜部、镇国府、山海关而今都在此聚首,不正是一桩好事吗?这几年啊,那瓦剌虽没有打山海关一带的主意,可是那巴图蒙克,在大漠已一统诸部,我看哪,往后大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叶春秋也跟着笑了起来,陈述此话说的很有道理,方圆千里之内,拱卫京师的就这三支力量,今儿这二人来拜访,也算是把人给聚齐了。

    边笑,叶春秋则边是很用心地去观察那花当的神色,在陈述说起巴图蒙克汗的时候,花当的面色依旧很平静,似乎不为所动。

    叶春秋便道:“正是,那巴图蒙克野心勃勃,迟早要南侵,我等要有所准备才好。”

    陈述便道:“公爷所言甚是。”

    自始至终,花当都没有发言,陈述似乎看出了叶春秋的心思,便朝花当笑道:“朵颜卫历来是我大明藩屏,劳苦功高,一旦那巴图蒙克来,下官倒是不担心,有朵颜卫协助,必使那巴图蒙克铩羽而归。”

    叶春秋不禁为这陈述的察言观色而佩服,这家伙显然也是想试探一下花当的态度,毕竟花当这孙子两头吃好处,实在不太靠谱,陈述作为山海关总兵官,守卫关宁一线是他的职责,朵颜卫的态度,也是和他息息相关的。

    陈述故意如此说,分明是想趁机摸一摸花当的底细。

    花当则是一点尴尬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大笑道:“巴图蒙克不过是疥癣之患,朵颜部倒是并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却是内患,镇国公和陈总兵有所不知,这几年,大漠里连年天灾,去岁过冬的时候,雪灾便来了,朵颜部折损牛羊十万,冻死冻伤亦有万人,而今朵颜三部没米下锅,一个个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实是惨不忍睹,那巴图蒙克汗听闻此事之后,念在朵颜卫与他同胞份上,倒也送了些牛羊来接济,自然,我本是不肯接受的,朵颜部与鞑靼部势同水火,怎么可以接受他们的财物呢?可是又怜悯族人困苦,这才只好接受了。前几日,我已上奏朝廷,奏请朝廷接济一些钱粮,好使朵颜部能够度过难关,等到朵颜部解决了内患,能够吃饱喝足,区区巴图蒙克,还有那鞑靼数十万铁骑,朵颜部也不会放在眼里。”

    卧槽,你家伙……

    在叶春秋的印象中,这蒙古的汉子大致是一些豪爽之辈,是不玩心眼儿的。

    特别是叶春秋出关之后,见到沿途遇上的牧民,也大多淳朴,可是面对这些蒙古人的首领,却令叶春秋感到,真真是一个比一个鸡贼,那巴图蒙克狡诈倒也罢了,这花当的一番话,弦外之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这纯属是要钱不要脸啊。

    陈述顿时尴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好,钱粮的事,他也是做不了主,而且也是读出了花当的意思,索性住口不言了。

    叶春秋抿嘴一笑,沉吟了片刻,道:“朝廷历来与朵颜部互市,年年也另有一些赏赐,怎么,朵颜部还是不足吗?”

    花当则先是叹了口气,而后道:“若是寻常的年份,倒也够了,这是朝廷的洪恩,朵颜部上下,心里感激得很。只是这今年天气变化无常,灾情一年胜过一年,朵颜三部近六万户,怎么吃得消?苦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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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