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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朱厚照看着眼前无边的草原,没有再看那个留情了一夜的大帐一眼,直接翻身上马,像是昨夜的一夜**也只是一夜好梦罢了。

    等梦醒了,他只记得还得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的威信已是暴增,所以当他从帐中出来,高高地坐在马上的时候,所有的牧人都不自觉地围拢了上来。

    朱厚照则是大笑道:“好啦,传令下去,大家歇也歇够了,我等在此留一个印记,证明我等来过,便打道回府,哈哈……”

    印记?

    众人不解,不过跟着这朱老大,倒是很痛快。

    朱厚照见他们不理解,心里忍不住骂这群大老粗不能意会自己的意思,于是便只好翻身下马来,解了裤子,撕拉一下,便一泡尿撒出来。

    噢,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却不约而同地道:“好,留个印记。”

    于是众人纷纷解了裤头,留下杏黄色的印记。

    那朱厚照早已又骑上了马,在马上,眼中带着领导者特有的自信,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豪迈地道:“从此之后,若是再有人敢招惹我们,我们还来,他们敢跨越咱们汉人的牧场一次,我们就杀进他们的大营一次,直到他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为止,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精神奕奕,心情欢畅到了极点,此时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飞去青龙,让叶春秋好好地瞧一瞧,看看他的厉害。

    随他一同回去的,却还有一千多个鞑靼的男人,其余被鞑靼人所掳掠的奴隶,也一并带走,除此之外,还有上万头牛羊,至于那些牧人是否私自藏了金银,却只有天知道了。

    而今,也算是满载而归,他们是牧人,自然知道草原上的规矩,这些人,自此之后,便算是他们的奴隶。

    人口……便是财富。

    朱厚照飞马先出了大营,抬头望天,天穹上万里无云,那蔚蓝的天空之下,仿佛这天上地下,只剩下朱厚照一人一骑的英姿。

    朱厚照禁不住心里想要狂笑:“哈哈,叶春秋啊叶春秋,你总说朕是纸上谈兵,那么朕就告诉你,朕不但纸上能谈兵,上马还能破虏,你以为朕十几年修来的兵马都是假的吗?朕今儿,就让你好好地开开眼界。”

    …………

    土谢部大济农带着四万精骑,已是抵达了青龙。

    此时,他对自己的老巢被端还是一无所知,他依然还沉浸在自己踏破青龙,从而得到父汗巴图蒙克欣赏的迷梦之中。

    所以他才倾其所有,决心来一票大的。

    齐特尔并不急着进攻,因为他发现这儿很奇怪,斥候们回报,汉人在青龙附近挖了许多的沟堑。

    就如朱厚照所知道得那般,齐特尔是一个很是谨慎得人,当听了斥候们的回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们要用沟堑做什么?这显然是匪夷所思的事。

    而且,青龙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眼下已没有商贾出入了,只是显然他们的人手很单薄,不过几千人防备罢了,这倒是令齐特尔不禁想笑。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啊,南人之所以人口是鞑靼人的百倍,可是鞑靼人每一户的男丁,都是天生的战士,而这些男人,数万户也不过是两三千所谓的官兵,凭着这点人手,怎么和鞑靼在关外对敌呢?

    他下令铁骑在十里之外就地扎营,接着下达了命令:“明日拂晓,攻破青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特尔的目中,掠过了一丝寒芒。

    ……………………

    只是在青龙的叶春秋,心情却有些糟糕。

    陛下不见了踪影,那鸿源牧场竟是没有人踪,根据许杰的回报,那张永已是去了,可是却没有发现陛下,照这样看来,岂不是陛下已经凶多吉少?

    一想到这个,叶春秋的心情就不禁沉到了谷底。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莫非……是自己错了?

    南人真的根本就不能牧马?

    自己明明错了,却自以为是,结果……才……

    而更可怕的却是,若是陛下……

    叶春秋不敢再想下去,他现在倒是没时间去顾忌后果,而是心底的那股油然而生的悲伤情绪涌上了心头,就像一根锋利的针刺痛着他。

    叶春秋背着手,站在指挥室外,抬头看着那一片天空,天空蔚蓝,犹如这草原一般,广阔无垠。

    在这一片天空之下,叶春秋吸了吸鼻涕,他突然感觉自己也有软弱的一面,他仰面,努力地不使自己湿润的眼角不争气地落下什么,可心里的遗憾和悔恨却是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浓烈。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要出关呢?若是陛下当真驾崩了,那么自己现在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起了这个念头,叶春秋不禁有些心灰冷意起来。

    没错的,事实不是如此吗?士为知己者死,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正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手足,叶春秋才愿意放弃那优渥,去为这个手足的打下一片天下,正因为有人孜孜不倦地在自己的面前纸上谈兵,说着如何灭胡虏的计划,自己才想冒险一试。

    可是现在,那个和自己一起对着舆图提出各种奇葩构想的人已经不在了,叶春秋便控制不住地感到灰心起来。

    “公爷……”

    站在叶春秋身后的唐伯虎,与叶春秋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多少也能感觉得出叶春秋的一点喜怒。

    唐伯虎本不敢去打扰叶春秋,可见叶春秋一直一语不发,眼眸带着几分寂寞,他终于还是上前,忍不住安慰道:“这毕竟不是公爷的责任,就算有人想要借此攻讦,也站不住脚,公爷但管放心,他们……”

    叶春秋抬头看了唐伯虎一眼,而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明白朱厚照于他的意义吧!

    叶春秋吸了口气,将脸别到了一边,才道:“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从不在乎别人的诋毁和攻讦,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看,鞑靼人来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碾碎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痛入骨髓!”(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以杀止杀

    叶春秋说罢,已是抖擞精神。

    心里有再多的憋屈,再多的不痛快,那么就将这些情绪,都化作力量吧。

    陛下若是当真死在关外,死在鞑靼人手里,死在这些土匪和强盗的刀下,那么……这些人统统都要陪葬。

    叶春秋侧目,看向唐伯虎。

    唐伯虎禁不住后退一步,因为那闪烁着一些泪花的眼睛,此刻却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深处,如此的尖锐,如此的可怕。

    带着一种渗人的光芒,单单一个眼神就能立即将人千刀万锅似的。

    叶春秋面容里透着冷色,紧紧的拧着眉头,徐徐的分析道。

    “他们……想必想要休整一夜,明日进攻,来的正好,告诉王守仁,将我们的利器准备好,本来,我还不想造孽杀人,现在……倒是该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了。”

    叶春秋接着却是沉默,唐伯虎这才意识到,公爷并不是因为害怕朝廷的责罚。

    陛下与公爷的友谊,他只略知一二,毕竟自己只是局外人,所以也难有什么感同身受,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叶春秋一眼,道:“学生知道了,公爷节哀。”

    “呵……”叶春秋看向天边冷冷的笑出声来,接着便轻声唤道:“伯虎兄……”

    “嗯?”

    叶春秋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你知道许杰汇报的是什么吗?回报的是鸿源以及周围的草场,已是空无一人,百里无人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唐伯虎心中抽痛不已,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学生知道。”

    “你不知道。”叶春秋却是严厉的看着他,好不容情的反驳他。

    “正因为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杀戮,看不到那屠刀高悬在人头顶时,那人的绝望,也听不到那最后的悲鸣,所以你无法想象,那金铁之器砍入骨肉的钻心之痛;还有那人之将死,万事皆休的恐惧;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无法感同身受,所以远在百里之外的我们,听到的不过是冰冷冷的数字,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每一个数字,就是他们的一切,是他们的生死荣辱,是他们的绝望和肺腑之痛,可是对他们,也只是数字,如此而已。”

    叶春秋面容里满是痛色,内心满是愤意,悲伤的闭了闭眼眸,满脑子都是那悲惨的画面,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眸,正色道。

    “从前,我爱纸上谈兵,伤亡,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数字,可是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到这锥心之痛和绝望了,这是因为,若是陛下遭受屠戮,我也能感同身受,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杀戮呢?”

    说到激动处,叶春秋的声音猛地转狠。

    “这是因为,这个世上总会有豺狼,总会有人想要不劳而获,这个世上,总有人掩饰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可是,还有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世上,那些受人欺凌的人,那饱受屈辱的人,总是不能奋发而起,不能迎向那些屠夫,告诉他们,你们会付出代价,所以归根结底,之所以世上会有杀戮,是因为豺狼被杀的还不够多,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痛,是因为他们只想到了JIAN,YIN掳掠的快感,付出的代价不够多,今日起,我就是这个要讨还血债的刽子手,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罪该万死。”

    叶春秋旋身,朝向指挥室的方向,只留给唐伯虎一个冰冷的背影:“我不会再有恻隐之心了,不会再有于心不忍,他们让我痛了,那么,我就让他们痛不欲生,后悔来这个世上吧。”

    唐伯虎还未从叶春秋的话语中感悟到他的痛苦,叶春秋已步入了室中,唐伯虎摇摇头,叹了口气,方才公爷的脸色很糟糕,仿佛浑身上下都透着某种掩不住的杀气,这种杀气,虽无形却仿佛又有质,令唐伯虎禁不住为之心速加快。

    唐伯虎甚至对那陛下有一丝小小的嫉妒,某种程度来说,公爷是个不错的人,与人相处彬彬有礼,甚至说话时,也绝不以势压人,偶尔会开一些不过分的小玩笑,这样的人,实在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唐伯虎觉得自己不像他的部属,反而更像是一个友人,君子之交淡如水,原本唐伯虎是以为如此,只是万万想不到,叶春秋也有这般为了友人情绪激动的一面。

    夜深了。

    壕沟的生员们做着临战的各种准备,在壕沟之外,是数万精锐蒙古铁骑,这是世上最强大的骑兵,没有之一,这支骑兵曾踏破无数国家,屠杀无数生灵,可是现在,他们就在壕沟之外,宛如一匹饿狼,死死的盯住了他们的猎物。

    天上的月儿很圆,若是时候不错,这个时候关内,也要临近中秋了,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可是大家却蹲守在这里,可是每一个人都没有怨言。

    只是这时,从指挥室里传来了笛声,笛声悠扬,又带着几分凄婉,夹在北风的怒号声中。

    这幽幽的笛音,在这临近中秋的的夜里,令人不禁想到关内的亲人,那一个个一直记挂在心底深处的温情不禁被唤醒,于是生员们纷纷竖起耳朵,默默倾听,那嘈杂的笑骂声不见了,唯有这清幽飘于战壕内外,平添离愁和思念。

    低音又仿佛带着夜鬼的低泣,恍如知音难觅,不愿附和这旷野中的其他声调,犹如人潮汹涌之中,虽是喧闹嘈杂,在这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中,却一个清冷的身影伫立其间,格格不入。

    大家蜷缩在壕沟里,看向那指挥室里的一盏幽灯,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人影即是笛,笛化为了影。

    那唐伯虎从指挥室里出来,猫着腰在壕沟里走了几步,恰好到了一处自行搭的棚子里,朝里头的许杰等人怒了努嘴:“让……让个位置,造孽哎,今夜公爷无心睡眠,我这瞌睡虫却是要来了,吹一夜的笛,谁吃得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战到最后一人

    次日拂晓。

    一道曙光如箭一般射破了乌黑的苍穹,于是金光初露,顿时将这青龙草场照亮。

    天气已愈发的冷了,仿佛这风中,都带着一丝雪絮,自壕沟里冒出头,大风扑面,这寒气似是冷进骨子里,使人禁不住地打起激灵。

    在壕沟里时不时往前往观望的许杰又把头缩了回去,接着瞪了瞪抱着自己大腿,眼睛闭着的唐伯虎,随即道:“老唐,老唐,快起来,远处有炊烟,鞑靼人埋锅造饭了。”

    “噢,噢,吃饭了啊,正好我饿了。”唐伯虎迷蒙地张开了眸子。

    他的下头垫着芦席,上头则是裹着厚厚的棉被,听到许杰唤他,唐伯虎睡眼惺忪地起来。

    许杰好气又好笑,正待要骂他几句,谁料这时候,竹哨响了。

    这是晨起的竹哨,尖锐无比,壕沟中各队的生员像是条件反射般,纷纷起了身,摘下架在壕沟上遮雨的棚子,收了棉被,他们本就是兵不卸甲,迅速地开始各队集结。

    王守仁已是一身戎装,带着亲卫在壕沟中巡查,接着便是热腾腾的蒸饼和马NAI送到了大家手里。

    叶春秋已是醒了,身上亦是换了戎装,这贴身修长的戎装乃是新军的新制服,为了保证行动的便利,所以以修身为主,用的乃是上等的羊毛面料,以较为鲜艳的深蓝为主要基调。

    暂时,新军还不必担心敌军有什么强大的远程火力,所以穿着深色的衣服更容易分辨出敌友,叶春秋甚至想用鲜艳亮眼的红色,若不是受时代局限,叶春秋实在不想让人觉得喜庆得过了头,最后只好折中为深蓝。

    昨夜,叶春秋只睡了两个时辰,从指挥室中出来,拿着自己的钢水壶装了一些马奶,就着蒸饼,随意地吃了。

    而这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一些动静,渐渐,这动静变得越加明显,是大地的颤抖声,尤其是身在这壕沟里,这种震动显得极为强烈。

    鞑靼人……要来了……

    警觉的生员已经吹起了准备战斗的竹哨,壕沟各处,各队开始进入战斗岗位,而叶春秋则出现在了王守仁身前。

    王守仁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草原的尽头,他徐徐道:“最先出现的,是一个万夫长,看来……这一次土谢部来势汹汹,从昨夜斥候报回来的蛛丝马迹来看,人数至少在三万,春秋,此战……怕是有一些凶险,若是当真让他们的骑兵冲杀过来,这青龙只怕就……”

    叶春秋抿了抿嘴,眼眸带着耀眼锋芒,在这严寒里,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冷起来,道:“我们的身后,便是无数愿意将性命托付我们的人,所以,鞑靼骑兵冲来,那我们就拿肉身去挡,直至战死到最后一人,传令下去,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得后退半步。”

    王守仁放下望远镜,看了叶春秋一眼,只见叶春秋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伤感,却又有几分决然。

    王守仁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传令兵努努嘴。

    命令很快传达,其实就算命令不下去,大家也深知责任重大,所以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每一个人都卧在壕沟里,屏息不言,悄然等待。

    ……………

    轰隆隆……轰隆隆……

    刺耳而沉重的声音仿佛在震动着整个大地,如滔滔江水一般的铁骑遮云蔽日,浩浩荡荡地抵达了最前线。

    无数的鞑靼人远远眺望着远处的壕沟,眼中杀气毕露,而他们目力所及,不过是一片模糊胡的影子。

    紧接着,大济农齐特尔便带着数十个金卫来到此处,所有鞑靼人用崇敬的目光看向齐特尔,乌压压的骑队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齐特尔所过之处,每一个人都不禁坐在马上弯腰欠身。

    在鞑靼人心目中,齐特尔不只是黄金家族中的一员,是大汗的儿子,更是草原上少有的勇士,他曾亲自与虎狼搏斗,曾在节庆时打败数个勇士,他臂力惊人,箭无虚发。

    若非他的母亲身份低微,齐特尔简直就是汗位不二的人选。

    齐特尔在曙光之下,肤色显得古铜,他扎着两个辫子,身上没有穿戴太多的铠甲,这是他的风格,他深信自己有苍天护佑,那沉重的铠甲只会给自己带来掣肘。

    所有人都看着他,而齐特尔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谓是简单而直接,鞑靼人作战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骑射,而在这里,显然骑射是无用的,这些汉人利用壕沟,将身子蜷缩在沙袋后,这能大量地减轻远程武器的伤害。

    不过鞑靼人还有一种更加直接的战法,那就是凭借着他们的战马以及他们人数上的优势,直接冲入汉军的阵中,只要冲进去,借助着战马,他们就必胜无疑。

    齐特尔深吸一口气,他自自己的箭袋之中抽出了一枚羽箭,接着双手执箭,咔擦一声,这箭矢便应声而断。

    在众目睽睽之下,齐特尔发出厉吼:“后退一步,犹如此箭!”

    这是鞑靼人最简单有效的动员,谁也不许后退,后退即死!

    无数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声音:“杀!”

    于是霎时间,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齐特尔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身上LUO露出来的肌肉爆出青筋,他将断箭抛掷在地,随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呼喝一声,座下的战马开始徐徐向前。

    骑队又轰隆隆地开始徐步缓行。

    慢慢的,齐特尔的马开始小步奔跑。

    轰隆隆……轰隆隆……身后洪流一般的鞑靼铁骑亦开始小步奔跑,无数刀剑出鞘的声音,哗啦啦的响彻一片,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杀气腾腾,他们没有再发出怒吼,而是死死地盯紧前方,牵动着战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齐特尔座下战马的步伐。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在草原上历经过生死,在他们的心目,鞑靼人都是草原上的无数危难锻炼出来得勇士,那胆怯弱小的汉人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再多的汉人,他们都无所畏惧。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得心应手

    轰隆隆……轰隆隆……

    铁蹄飞扬,人与马汇聚而成的洪流终于开始急速地奔跑起来。

    齐特尔置身最前,眼眸直直地看着前方,手上紧紧地持着长刀,他的身躯则是随着战马的起伏而起伏,而身后的四万精锐铁骑,一窝蜂地随着他排起了密集的冲锋队形。

    他们早已经经历过许多的磨练,可谓是身经百战,对于眼前可笑的‘障碍’,自然是不屑于顾。

    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关墙,而是草原,他们从来都自诩自己是草原上的王者。

    于是,在这严寒里,这浩浩荡荡的铁骑踏破了枯草,万千的马蹄印记甩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们一个个目光赤红,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将壕沟里的汉军放在眼里,他们的目光只是远远地眺望,看向那壕沟后,那一座用许多帐篷和许多砖石结构建筑起来的‘城市’。

    在那里,有无数的女人,有堆积如山的财富,有数之不尽的珍宝。

    这才是他们的目标,只要冲过去,冲过这个壕沟组成的障碍,那么,一切都唾手可得。

    只是想一想,便令他们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而这时,齐特尔振臂一呼:“杀!”

    “杀!”

    喊杀声冲破了云霄,无数人发出了巨大的怒吼,而很快,这声音便被无数的铁蹄所掩过。

    大地在颤抖,以至于壕沟里不少泥水簌簌的而下,让人灰头土脸。

    趴在壕沟里的生员,是最能感受这样的威势的,宛如地崩一般,连身体都随之在抖动。

    可是每一个人都依旧脸无表情,依旧没有显露出半点畏色,依旧没有动弹半分。

    作为镇国新军,他们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操练过这样的战斗,他们不厌其烦地打熬着身体,练习着步枪,他们为自己能够在新军而自豪,故此绝不后退。

    可是自壕沟中向上眺望那杀将而来数万铁骑,那宛如一片乌云遮掩而来的场景,即使脸上神色依旧,可事实上还是让人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此时,肃然着脸色得王守仁放下了望远镜,他显得很冷静,不为外界的喊杀所干扰,只是纷纷道:“下令,炮击。”

    “炮击……”

    于是,竹哨响起,炮兵的占地在后退,数十个炮台,足足七十余门火炮,折中炮管狭长,里头划了膛线的火炮射程在这个时代也算惊人,又因为材料学的突飞猛进,导致他们的炮弹当量越来越大,一枚炮弹,已经敢装四五斤药量了。

    炮兵是新军最新的兵种,因为舰船需要火炮,并且许多火炮在舰船上得以验证之后,这就使得新军配备火炮起来,十分的迅速。

    此时此刻,炮兵早已装填好了炮弹,并且进行了校准,那一门门黝黑的长管火炮高高抬起,形成仰角,所有的炮兵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操练,因而也得心应手。

    在得到命令之后,安静已久的炮兵们终于有了动作。

    轰隆……

    熟练而流畅的动作后,那如雷的声音响起,只在瞬间,便掩盖了一切的喊杀和马蹄声。

    犹如石破天惊,又如春雷,紧接着,整个炮兵阵地上硝烟开始弥漫,近百枚火炮宛若流星,在天空划过了完美的弧线。

    只是这巨大的响动,并没有让那数万铁骑有丝毫的退却,他们依旧勇往直前,他们实在有过太多太多作战的经历,与汉军作战,汉军最可怕的就是火器,只不过……

    他们也深知,那些所谓得火器看似是石破天惊,可是毕竟杀伤力有限,对付这种战术,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会他们,拼着受到一丁点的伤亡,只要冲到敌阵,他们便可掌控一切,只要能成为最后得胜利者,现在那么点得伤亡,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所谓。

    在他们的许多次经验里得出,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所以即便被火器打中,那也只能算是自己运气不济罢了。

    那带着尾焰的炮弹已是腾空飞来,鞑靼人的骑队过于密集,倒也从不担心精度。

    那只有手臂粗一些的炮弹,完全没有被鞑靼人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徒增一些伤亡罢了,齐特尔冲在最前,看到那流星一般的炮弹从自己头顶越过,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嘲笑。

    在他看来,这些汉人,只是一群只敢躲起来放一些烟花得懦夫,真以为这些烟花就能够抵挡得了鞑靼的勇士?

    想到这里,齐特尔的唇边情不自禁地浮出了一丝带着嘲弄意味的笑意,随即振臂,正待要高呼一声喊杀。

    只是这时,还在他们头顶上半空的炮弹,居然爆炸了。

    一般情况下,鞑靼人所遭遇的汉军,他们所用的火炮,大多都是实心,说不准还在炮膛里塞一些钉子碎石之类,所以所谓的爆炸,不过是利用炮膛的爆炸来推动炮弹射出,而炮弹,则只是像弹弓里的碎石而已。

    可是……炮弹自己炸开,却是前所未有。

    轰隆……

    无数的硝烟弥漫,爆炸在自己身边和远方是完全一个概念,只这爆炸所发出来的气浪,顿时让许多人人仰马翻。

    而那破碎的弹片,更是飞溅开来,立即横扫了一片。

    这一下,实在令人心有余悸,只顷刻之间,这些悬浮在半空引爆的炮弹杀伤力惊人,顿时数百人遭殃,以至于整个冲锋的骑队为之一滞。

    身经百战的齐特尔倒是没有顾忌许多,伤亡虽大,可是他们完全有机会冲过去,自己人多,完全可以承担得起这个牺牲。

    呵,只要冲过去,便让你们……

    可是……他念头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

    因为这时候,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爆炸开来的炮弹升腾起了浓烟,没错,是浓烟,浓烟带着淡黄,有一丝丝大蒜的气息,起初,谁也没有在意,因为幸存下来的人依然目标一致。

    杀过去……只要杀过去,便有许多的女人,便有无数的财富,这些汉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只是……

    ……………………

    没办法了,看着战斗激烈的月票榜,老虎只能来求票了,可有支持的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兵败如山倒

    当那淡黄的浓烟开始弥漫,无数的惨呼声传了出来。

    齐特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发现身边的一个人突然发出了如丧考妣的声音。

    明明这个人还骑在马上,明明他身上并没有流血,可是他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眼中突然浮出了惊惧,他猛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只见手臂上似乎有一点焦黑的痕迹,而这痕迹,却是开始不断地扩大开来,很快,他的手臂开始冒烟,森森的白骨渐渐可见。

    齐特尔心里骇然,他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的火苗,却见身边的这个亲卫竟无端开始自燃起来,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以至于撕心裂肺的不再去管顾战马,而是拼命地扬着手。

    只见他的眼珠子睁得很大,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皮肉俱都焦黑,最后露出手骨。

    即使是自誉为草原上得勇士,可眼前所发生的,是何等可怕的体验,他显然是疼痛到了极点,因为这燃烧还在继续,于是他疯了一般,竟从马上跃了下来,只是很快,便被后队的骑兵直接碾压而过。

    这个人的哀嚎一下子不见了,可是更多的哀嚎却是此起彼伏。

    无数的哀嚎声,在骑队的每一个角落。

    那炮弹所留下来的气体,宛若致命一般,仿佛在半空中,隐藏着看不见的火焰,而这火焰,却疯狂地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显然,这些鞑靼人并不知道,这些是磷弹。

    所谓磷弹,自然炮弹之中藏着白磷,而白磷这种东西具有强烈的刺激性,其气味类似于大蒜,燃点也是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发出黄色火焰的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烟雾。一旦开始燃烧,一般温度可以瞬间达到一千度以上,足以在有效的范围内将所有生物体消灭。

    白磷弹的危害性非常大,如同那些受到磷弹之害的鞑靼所展现的那般,只要它碰到物体后,便会不断地燃烧,直到熄灭,因此,当它接触到人的身体后,肉皮会被穿透,然后再深入到骨头。

    白磷燃烧弹即应用此性质,是非常厉害的燃烧弹,沾到皮肤上的话,很难及时去除,燃烧温度又高,可以一直烧到骨头,同时产生的烟雾,对眼鼻刺激极大。

    王守仁给炮兵发出命令后,上百枚磷弹一齐向鞑靼人骑队射出,一枚磷弹的气体可弥漫一百五十米的范围进行燃烧,更别论是上百枚的效果了,而更可怕的是,你只需沾到哪怕只是一星点,都足以让你致命。

    若是单纯这样的杀伤范围,已经足够恐怖,而更恐怖的却是鞑靼人在密集的发起冲锋,无数的人乌压压的高速移动,会将杀伤范围大规模的增加,这就如游戏中的一滩毒气,一群无畏的人却统统从这毒气中穿越过去。

    如此一来,它所形成的杀伤,就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了。

    空气中,淡黄的火焰肉眼难辨,可是在这乌压压的骑队,大片大片的人却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呼摔下马,那些遭遇到烧伤的战马亦是疯了一般开始四处乱窜,整个骑队,竟是顷刻之间混乱不堪起来。

    到处都是惨呼,而恐怖和杀伤更是远远地超出了鞑靼人的认知范围,他们从来不害怕炮弹,也不害怕刀剑,因为在他们看来,草原上的男儿,本就该如此凛然无惧,可是这种杀伤,当他们看到有人整张脸已是不见了皮肉,只剩下了一个头骨,当有人痛到疯狂的举刀要砍断自己的手臂,当有战马疯了一般地朝你撞来,而更可怕的是,你却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沾染到那些可怕的东西。

    于是,这密密麻麻的骑队顿时混乱不堪,所有人如见了鬼一般。

    而在此时,炮声又响了。

    流星般的火炮飞射而来,又砸入了混乱的鞑靼队伍中,这一次,却不是磷弹,磷弹的制作成本不高,可是懂其秘方的匠人却被严格控制,产量却是极低,而且保存极其不易,因而,镇国新军此次并没有奢侈地豪砸磷弹,而接下来,则是最普通的榴弹。

    可即便是榴弹,这种落入阵中便开始炸开,随即无数地铁丸和弹片横飞,一个弹坑形成,周遭无数人如被麦子一般的割倒,也足以在此时加深恐怖。

    到处都是残骸,到处都是混乱,到处都是呼喊,战马无情的将马上的骑兵摔下,因为此时此刻,战马也已经疯了,它们肆无忌惮的践踏着曾经的战友,它们横冲直撞,而疯狂的骑兵,他们虽然幸存下来,可这时候,被这恐怖的气氛所感染,便不禁也开始放肆的勒马狂奔。

    齐特尔感觉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打,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一心想要邀功请赏而精密布置下的一场行动,竟是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后果。

    在草原上,人口便是一切,在这纵横千里的荒漠和草场上,每一个人,每一个勇士,都是非常的珍贵,可是现在,他这个土谢三万户部的大济农,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得勇士倒下,那火炮的轰鸣震耳欲聋,只是这时候听来,却犹如死神的狞笑,令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该怎么办?

    齐特尔回头一看,身后的骑兵,竟只是在转瞬之间,已死伤过半,其中最大的伤害,竟不是炮弹和那可怕的黄火灼伤,大多数竟都是恐惧的鞑靼人相互践踏所致。

    完了……

    齐特尔第一次有了这样令他感到可耻的念头,他甚至想到,自己连青龙都没有摸到,却是损失如此惨重,父汗将土谢部交给他,而今这堂堂的三万户部,却只成了一个万户……

    齐特尔不由打了个激灵,他很清楚,若是就这般灰溜溜地回去,只怕……从此之后,这草原上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一个被汉军击溃的鞑靼人,即便是拥有黄金家族的血统,也只会被人嘲笑,从此在这草原上,再也抬不起头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胜利的曙光

    齐特尔此刻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他非常清楚,此时想要后悔也已不成了。

    那流星般的炮火依然不绝于耳,一枚炮弹毫无预警地在他二十多丈外炸开,无数的尘土和扑面而来,一枚弹片打在他的脚上,他顿时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这股疼痛却是更刺激了他,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到了而今,已经输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样呢?退是死,那么索性,就冲过去吧,冲过去,或许还能将功折罪,能够弥补自己的过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特尔得眼睛已经刺红一片,狠狠地看着前往,猛地发出了一声厉吼,声调里不免带着几分悲壮:“杀!”

    接着,齐特尔座下的马,宛如草原上的脱缰野马一般,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哒哒哒……

    身后慌乱的鞑靼人在连环的炮弹轰炸后,在一连串的惊恐里,一开始没有了主心骨,心中胆寒到了极点,正在进退维谷之间,却见齐特尔奋力勒马前冲,再回头看,却见身后已是大乱。

    这时许多人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悲愤,自成吉思汗起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大败,就算是草原上那口耳相传中,中山王和文皇帝当年横扫大漠时,也从不曾遭遇这样的大败,更不必说,自蒙古崛起,再到一统大漠,此后即便从极盛时被灰溜溜的赶回草原,鞑靼人和他们的祖先,也一直都是这草原上的主人,而现在……

    有了齐特尔做表率,即使心里有着多大得恐惧,可作为草原勇士的荣光,不容许他们退缩。

    于是许多人又举起了长刀,又轰隆隆的骑马迎着火炮冲杀。

    而这时,他们倒是学聪明了,不再是密集冲锋,而是分散开来,漫山遍野,朝着那青龙狂冲而去。

    七八千人马不停蹄,俱都疯了一般,发出最后的冲刺。

    只是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刺耳的枪声响了,那无数的步枪喷出了火舌,紧接着,那马上得奔驰而来的鞑靼人,又一个接一个地中弹落地。

    哒哒哒……

    这颇有一些像骑士们最后的悲鸣,他们突然察觉到自己即将淘汰,突然发现原来纵横草原的自己,在这钢铁面前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可是这时候,他们心头依然还环绕着先祖的荣光,他们奔马向前,依然用他们祖先们擅长的长刀,依然还是同样的方式,疯狂的奔进。

    两百步……

    无数的子弹在半空如梭子一般射出,洞穿了那彷如纸扎的皮甲,洞穿了身体,战马发出嘶鸣,斯鸣声带着悲意。

    每一个鞑靼人,依然红着眼看着前方,他们似乎依然还自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主人,只需像祖先们一般骑射,便可征服一切。

    一百步……

    只有越来越多的人落下马。

    更多人心里只剩下了悲凉,可是希望却还是在他们眼前。

    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冲过去之后,这些胆小如鼠的南人就会抱头鼠蹿。

    他们深知身后已经死去了许多的族人,此时,不再只是要抢夺到更多的财富,他们的心里还多了一种叫仇恨的东西。

    这报仇,不只是因为族人的生命,还有今天死伤如此惨重的耻辱,必须要用这些汉人的鲜血来清洗。

    他们死死地盯着前往,比起那巨大财富的诱惑,他们更想将这些如鼠一般的汉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只是枪声就如炒豆一般,这短短的距离,已是尸积如山。

    许多的尸首上,那子弹留下的孔洞依然还留着硝烟,只有那稀稀疏疏的铁骑依然向前,这些久经战阵的人,比谁都更清楚,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胆怯和逃跑,只会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任对方杀戮。

    这种已经熟练了举着屠刀屠杀别人的强盗,某种意义来说,此刻心里越是畏惧和害怕,越是拼了命的向前冲刺,他们疯狂的揣着马腹,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有人终冲上了前,他们的心里不由大喜过望。

    到了,已经到了,只要冲过去,这些汉人就会吓破胆,将要赢了,他们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此时,便连天光在他们眼前也变得更亮了一些,他们抖擞精神,策马跨过最后一道距离。

    只是……

    不好,是地钉,许多的钉子洒落在壕沟前,与那拒马、钢丝圈交错在一起,那菱形的三角钉被马蹄踩中,顿时马腿扎破,马上的人立即失去平衡,便直接飞落下来。

    这些鞑靼人非但不惧,反而大喜,因为他们只想着……

    只要冲过去,冲过去就好!

    他们疯狂地提着刀,穿过拒马,直接扑进了壕沟里。

    他们发出了怒吼声,心中更是喜不自禁。

    在他们跃入壕沟之前,哨声已起。

    步枪停息,揣着步枪,端着刺刀的生员没有退缩。

    事实上,鞑靼人最大的错误可能并非是没有预料到汉军的火炮犀利,也不是汉军拥有步枪,他们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们居然认为眼前的汉军胆小如鼠,犹如边镇的军户一般。

    而当他们跃入壕沟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抱头鼠窜的汉军,没有看到有人吓得屁滚尿流,更不曾看到有人后退半步。

    迎接他们的,是雪亮的刺刀,三五人一组,训练有素的汉军士兵一齐杀来。

    不等跃进来的鞑靼人发挥他们的短兵交接的长处,长刀还未挥出,那刺刀便狠狠地扎入了他们的身体。

    又或者有鞑靼人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挥出刀去,一人挺着刺刀上前,格挡住他的刀,另一人已是斜着刺出刀来。

    这些人,没有呼喊什么壮烈的口号,只是三五成群的,各有分工,沉默之中,却是带着无穷的杀意,他们宛若收割者,各司其职,却是处处取人要害。

    越是靠近这些人,越是有一种绝望的心思,那些侥幸冲进来的鞑靼人,带着太多的希望,可是当希望破灭,看到了更为冰冷残酷的事实,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绝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汉军。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斩尽杀绝

    鞑靼人徒劳地挥着刀,疯了似地想要负隅顽抗,可是得到的回报,却是被逼到墙角,身上被刺刀穿出一个孔洞。

    一切都已结束了,至少在齐特尔看来,当他冲进壕沟的时候,这绝不是开始,而是一个可笑式的悲剧。

    面对合作无间的新军小队,齐特尔即使武力再强,也避免不了受伤,于是很快的,他的身上便多了很多的伤口,左右的亲卫则都被斩杀殆尽。

    汉军们自壕沟们爬出来,也是疯了似地开始进行追击。

    而依旧还在壕沟里的齐特尔,则被三四柄刺刀顶着,他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

    他的眼中露出了绝望,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如一个小丑,明明自不量力,却是带着人冲到了这里,最后的结果,却是被人像羔羊一样的斩杀。

    即使被许许多多的蒙古人称誉为草原英雄的他,现在却没有气力了,长刀已不知被磕飞去了哪里。

    可他却没有继续顽固抵御,而是索性坐在了地上,大笑道:“我乃巴图蒙克汗之子,你们的镇国公,一定会对我有兴趣的。”

    是啊,当然会有兴趣,黄金家族的血脉,这绝对是汉人们梦寐以求的,毕竟,一个朵颜部都可以被大明招降,想尽办法拉拢,自己这这黄金家族的血脉,自然比那花当有价值得多。

    然后,他被人如死狗一般地拖着到了叶春秋面前。

    此时,他身上的沉痛已经渐渐地麻木,当他在泥泞中翻滚,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个穿着蟒袍的青年。

    这个就是打败自己的家伙?

    齐特尔大笑,这时候反而没有了太多的畏惧,只是这笑容中却是带着一些讽刺,像是在讽刺自己,自己竟然输在这么个人手里。

    接着,他瞪着叶春秋,等着叶春秋说话。

    叶春秋背着手,伫立着,眺望着远方,等他收回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齐特尔一眼。

    这个鞑靼人没什么不同。

    “有什么话要说吗?”叶春秋的语气淡淡的。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天上的一边上,在这严寒里,阳光挥洒在他的脸上,却是依旧没办法融掉他脸上的冷漠。

    只是这张略带几分微黑的脸,五官却依旧俊秀,修长得身段,少了几分大多武者的孔武有力的气息,他抿着唇,像是吝啬着每一个字。

    齐特尔却是道:“我服了,我服了。”

    他的汉话并不太好。

    叶春秋却是笑了。

    这笑声也和齐特尔方才的笑声一样,隐含着讽刺,只是齐特尔是讽刺自己,叶春秋则是讽刺齐特尔。

    叶春秋很奇怪地看了齐特尔一眼,随即道:“当年,文皇帝还是燕王的时候,曾奉太祖之命,出关作战,他追击到了一伙北元的残军,此时敌弱我强,只要文皇帝一声令下,便可使这伙残军灰飞烟灭,可是文皇帝是何等的雄韬大略,他非但没有下令出击,反而亲自前去招降,于是,这伙北元的残军深为感动,至此之后,便归降依附,他们……其实就是朵颜部的前身。”

    这个故事,叶春秋知道,一边的王守仁知道,齐特尔又怎么会不知道?

    叶春秋斜视了齐特尔一眼,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想必,这个典故,大济农也略知一二吧。”

    “是,我愿效朵颜之例,尽心……尽心……依附……大明……”齐特尔毫无迟疑地道。

    事实上,齐特尔依然有所不甘,堂堂鞑靼人可汗之子,败在一个汉人的手下,甚至俯首称臣,这是何等大的耻辱!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土谢部已经死伤无数,这么多人遍体鳞伤,甚至他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这个汉人的手上,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保存自己,保存整个土谢部。

    叶春秋则是轻笑道:“你很聪明。”

    他随之又道:“可是你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齐特尔惊愕地看着叶春秋,叶春秋说话慢条斯理,甚至声音与草原人相比,显得过于轻柔,叶春秋徐徐道:“当年文皇帝这样做没有错,分化北元,这才有了而今的朵颜部和鞑靼部,还有曾经的瓦剌部,我汉军毕竟不善骑射,所以招降朵颜部,可谓是大功一件,自此之后,大明终于有了一枚在关外的棋子,可以随时制衡你们这些北元残部。”

    “朵颜部之所以能有今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叶春秋说到这里,轻轻一顿,却是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齐特尔,道:“只是因为他们有被利用的价值,可是现在的土谢部……呵……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你们的骑射已经再难动摇我大汉了,而你们赖以生存的手段,却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你明白了吗?我大汉可以养着一头猎犬,朵颜部就是猎犬,可是现在,纵然你的精锐铁骑死而复生,对我来说,又有什么作用呢?所以,当初文皇帝招抚朵颜部是文韬武略,可是……时至今日,攻守之势已变,而你,和你的部族,却已没有了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

    齐特尔虽然汉语说得不好,可叶春秋的话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他的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叶春秋的这番话,给他的是一种无尽的悲凉。

    叶春秋淡然地对身后的王守仁吩咐道:“传令,对待土谢部余孽,尽都按这草原里的规矩来办。”

    齐特尔的瞳孔开始收缩。

    草原里的规矩?

    草原里的规矩一向残酷,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所以历来,一旦获胜,就绝不会对方喘息的空间,老弱统统杀死,年轻力壮的则成为奴隶,自此之后,当牛做马,受尽一切凌辱。

    齐特尔忙道:“我……”

    叶春秋已拔剑,他这彬彬有礼的外表之下,却依旧保持着硬如钢铁般的心,手中的剑只是很不在意地随手比划,看似轻松写意,可是那长剑的剑尖,便已刺入了齐特尔的咽喉。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出手要快,下手要狠

    叶春秋的神色依旧淡漠,甚至看不到半点的动容,而他的动作看起来很轻盈,可是那手上的剑却如毒蛇一般,轻易地破开了齐特尔的咽喉,那剑尖自肌肤而入,如闪电一般,自他的后颈洞穿而出,出手之快,下手之狠,人所未见。

    以至于一旁的王守仁,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齐特尔只有在那剑尖刺进咽喉的前一刻,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叶春秋根本不给他丝毫机会。

    在此之前,他是草原上高高在上的可汗之子,却在这一天,做了一件件愚蠢之极的事,先是带着三万部众轻易地败于镇国新军的手下,而后落在叶春秋的手上后,他则愚蠢地过于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他自誉有着高贵的身份,自认为自己还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却是不知,当今的世界已变,叶春秋所订立的关外经营方略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他土谢部的容身之地。

    讨价还价,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本,而他的身份,在叶春秋的眼中,不值一分。

    而经历了这一战,几乎可以确认,鞑靼人已不再有资本来握手言和。

    事实上,在几天之前,朱厚照若不是生死不明,又或者双方还没有真正开战,鞑靼人尚还有言和的本钱,若是巴图蒙克愿意与镇国公井水不犯河水,可能还有一些转圜的空间。

    而如今,当这场战斗开始后,注定了两者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这里,再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那么,既然他们用了野蛮的方法对待其他各族,叶春秋并不介意教会他们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新军生员们漫山遍野地开始清理战场,年轻力壮的人俘获起来,受了伤在地上唧唧哼哼的,却是被刺刀狠狠刺下,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这里已是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王守仁则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而他本是个读书人,目睹此情此景,也不禁有些感触。

    本质上,读书人的情怀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丝软肋,固然这些强盗可恨,可此时还是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王守仁只好将目光错开去,不再看这地面上的断臂残肢,而是心绪复杂地眺目看向天际,而天际在他的眼下望不到尽头。

    青龙已是沸腾了。

    这里的利润很高,其实从京师输送货物到这里并不远,而且中途没有阻碍商道的河流和山川,至多也就是途径山海关罢了,可是如此高的利润,本质上是因为任何一个出关经营的人都清楚,关外很危险,入行需谨慎。

    正因为这种高风险,商品的价格是京师的一倍不止,而商贾们也趁此赚了个钵满盆盈,商贾们要出关,需要雇佣伙计,也因为关外的风险,所以伙计们拿了丰厚的薪水。

    这里的薪水,也至少是关内的一倍以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新军上,当那鞑靼的兵锋指向这里时,想必那些腰缠万贯的商贾,那些薪俸丰厚的伙计,那些随之而来的匠人,那无数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心里都是有些后悔的。

    银子是赚不完的,可是赚到再多得银子,也得有命花啊。

    他们的忐忑,足足维持了数天,这数天里,每一个人都是寝食难安,辗转难眠,总有着大难临头的感觉,于是所有人藏匿了自己的细软,市面变得异常萧条,就连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无精打采。

    可是现在,当这场跟土谢部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有了沸腾的理由,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活了下来,他们不但挣了银子,还保住了自己性命,这些关内人眼里胆大妄为的人赌对了。

    他们现在只剩下庆幸,庆幸自己抢占了先机,在这里先占据了一席之地,而后来者,显然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新军火速送来的捷报,在巡警们口里开始不断传播,也是借此宣告,有新军的青龙,是绝对安全的,它与京师,与杭州,与宁波,都没有任何的分别,这里稳若磐石,根本就没有安全上的担心。

    起初,还有人不肯相信,可是当那些鞑靼俘虏垂头丧气地被绳子串着,衣衫褴褛地被人看押着进入了新军大营,看到那些精神奕奕的新军凯旋而还,此时,再没有人怀疑镇国公和镇国府的承诺。

    这座关外的新兴城市,到处燃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络绎不绝。

    而对于新军的生员,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场战斗而已,甚至,接下来的苦头却是有的吃了,因为很快,镇国府就会对这一战进行总结和反思,炮兵与步兵的协同是否有问题,壕沟在实战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接着,针对相关的问题,新的操练也即将开始。

    叶春秋回到了自己那座破旧的镇国府,这一场大捷,并没有使他的心情好一些,本以为复仇能够解恨,只是当那破虏剑抽出,刺入那齐特尔咽喉的时候,叶春秋看到那黝黑的剑身流淌着鲜血,鲜血溢在剑的血槽上,叶春秋却是在那一刻猛地想到,这柄剑乃是双剑,而它的另一个兄弟,却在另一个人手里,只是那个人,现在身在何方?

    叶春秋坐在沙发上,沉吟不语,他闭着眼睛,似在假寐,以至于唐伯虎来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唐伯虎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可是一见叶春秋如此,立即收了笑容,他蹑手蹑脚地放了一杯茶盏,正待要走。

    身后却有人叫住他:“伯虎兄。”

    “公爷有何吩咐?”唐伯虎旋身,朝叶春秋作揖。

    叶春秋已经张开了眼眸,带着几分倦意,温和一笑,道:“只怕要劳你费心了,要准备上一封捷报。”

    唐伯虎连忙点头道:“是,学生这就去润色。”

    叶春秋张开眸的时候,虽是流露出复杂,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朝唐伯虎勾嘴浅笑道:“要写得花团锦簇一些。”

    “呀。”唐伯虎有些错愕,道:“这……公爷以往不是最不喜欢……”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雀占鸠巢

    看着唐伯虎不解的目光,叶春秋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关外之地,在从前人人谈虎色变,想要说服别人,就要告诉他们,关外与关内一样安全,告诉他们,镇国府一定会维持关外,这就少不得要夸大其词了,这本就是一场大捷,浮夸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噢,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唐伯虎的脸有些红了,我唐伯虎好歹也是才子一枚好吗?可谓是书画无双,想当年,那也是吊打江南诸生的。这样夸大其实和润色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这公爷居然还想起一个人来?这人是谁,难道比我唐伯虎还擅长文墨吗?

    唐伯虎有些不服输,虽是人生跌宕,可是说到遣词造句,他骨子里依然还是自傲的,甚至可以说,不将寻常人放在眼里。

    唐伯虎道:“敢问公爷,此人是哪位高士?”

    唐伯虎问的很认真,这已经牵涉到有人来抢食的问题了。

    叶春秋却是摇摇头,愁绪在这一刻似是莫名的冲淡了一些,失笑道:“噢,只是从前的一些往事罢了。”

    “公爷,还请明示,学生将来若是撞见,也好请教。”唐伯虎在这一点上,却是出奇的执拗。

    叶春秋看着唐伯虎脸上很是坚决的表情,磨不过他,便道:“乃是从前市舶司里的一个曹公公。”

    曹……还公公?

    唐伯虎的下巴都要落下来了,一时竟是瞠目结舌。

    一个死太监,竟也能……

    唐伯虎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心里气愤不已。

    哼,下一次,若是真遇到这么一位曹公公,倒是很想去‘讨教’一下。

    叶春秋却是在此时突然打断了唐伯虎的思绪,道:“伯虎兄,你说,陛下是不是还活着?”

    “嗯?”这叶春秋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唐伯虎微愣,他随即道:“公爷且宽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活着。”

    “哎,但愿吧……”叶春秋皱起眉,他又怎么不知道唐伯虎是在安慰他呢,也许他刚才这么问唐伯虎,其实就是想到这种安慰的话吧,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心里期盼着朱厚照还好好地活着的。

    叶春秋吐出了一口气,似是想要将心里的沉重也吐出来,而后轻轻地靠在沙发上,双目半阖,才又道:“陛下于我有知遇之恩,何况他……罢了,我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了,继续派人去找吧,那些俘虏,也要严加审问,且看看有没有眉目,我就权且用‘祸害遗千年’来安慰自己了。”

    祸害遗千年?

    唐伯虎愣了半响,不由咋舌。

    叶春秋浅笑道:“好了,你忙去吧,对了,将我的舆图拿来。”

    唐伯虎不敢怠慢,连忙给叶春秋取来了舆图。

    叶春秋则将舆图置在膝盖之间,折叠出一条,露出关外的地形,聚精会神地看。

    唐伯虎依旧站在一旁,忍不住道:“公爷莫非还有什么计划?”

    计划?

    叶春秋心里哂然一笑,计划是不会有了,眼看就要入冬了,入冬后的草原,还能有什么计划呢?

    只是……他想要找回熟悉的感觉罢了,看着舆图,就不禁令他想起从前的许多往事,想起跟那个人的在一起围着舆图说的滔滔不绝的情景。

    他伸出手,在大漠的每一个草场驻地轻轻摩挲,却是抿着嘴,缄口不言。

    若是陛下还活着,他现在如何了呢?会不会有可能被人绑了,成了奴隶了?

    这草原上的贵族,也有不少特殊的癖好,他细皮嫩肉的……

    叶春秋脸色越加深沉,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

    在孤山草场上。

    一处营地已被攻破,这里是个鞑靼的小部族,不过数百户而已,他们万万料不到,一群汉人……不,一群马匪突然袭击了他们的部落,很快,这些人便雀占鸠巢。

    而后自然是将人关押起来,汉人们升起了篝火,很是愉快地唱歌喝酒。

    留在这里的鞑靼人,大多是老弱病残,绝大多数青壮都已经被大济农征调走了,留下的人,在这些马匪面前,可谓是不痛不痒。

    这些人对一切都很熟稔,舒服地睡着他们的帐篷,也很愉快地将当地千夫长的所有私藏都劫掠一空,尤其是那个满是络腮胡子,一身金光闪闪的黑脸汉子,更是一丁点都不放过。

    马匪不是别人,正是朱厚照的人马,他们很快发现,土谢部的各处驻地几乎没有丝毫的防卫力量,都如纸扎的一般,他们在此可谓如鱼得水。

    其实一开始,大家还是很小心谨慎,可是连续袭击了数个大小部落,便胆子更大了,甚至敢于深入数百里的大漠,偏偏,这些家伙就有这般的运气,所过之处,可谓是势如破竹。

    众人披着各色的皮质袄子,自然,大多数身上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良民锐变成一群穷凶极恶的强盗总需要一个过程,一开始,做这勾当的时候,不免有点脸红、心跳加快、热汗渗出,可是渐渐的,也就得心应手起来。

    当然,这主要是归功于朱老大调教的好,朱老大总是能说出一些典故,什么蒙人南侵时如何如何,他们入关之后,统治汉人将天下人分为四等,我们汉人如何饱受奴役,再此后,土木堡之变,我们如何受辱云云。

    呀,这样一听,心理上的负担也就小了,原来只是单纯地想拿点好处,往裤腰带上的褡裢上塞一点东西,原来竟还成了义士。

    人就是如此,没了罪恶感,心理负担减轻,用钱谦的话来说,自从决心不要脸之后,做人都变得轻松多了,自然也就变得更加野性起来。

    此时圆月高挂,除了夜里卫戍的人,喝酒吃肉已是大家的常态,醉醺醺的人少不了咋呼几句,唯有朱老大,永远是不合群的,他愈发的神秘了,似乎心里有心事,偶尔,他会提及几句青龙之类的话,许多人不解,却唯有钱谦知道一些内幕,只是这些,他不能说,陛下似乎想要驰援青龙。(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大英雄

    这里的人不知道朱老大的底细,钱谦却是知道的,自然猜想得到朱老大为何想要弛缓青龙,更猜想得到朱老大为何依旧还按兵不动。

    这些人虽是都会用骑枪,甚至这些天跟着朱老大身后攻破了一个个鞑靼的小部族,可谓是威风八面。

    可即使如此,若是去了青龙,面对数万身经百战的蒙古精锐铁骑,不啻是送死罢了。

    朱老大显然是不想带着他们去死,有时他自信于叶春秋一定会解决这个难题,有时却又变得不自信起来,这令朱老大开始离群索居,而恰恰……

    想到这里,钱谦就感觉自己的心肝儿疼,鞑靼的女人,总是这样没有是非的观念啊,我们明明是土匪,是强盗,你们能不能要一点脸?

    偏偏这些女人是奔放的,即便是对待自己的‘仇敌’,也大抵如此,而偏偏,这世上的事总是逃不过‘女人爱俏’这句话,不得不说,朱厚照虽已是皮肤黝黑,却既年轻,又有英姿,在这群人里,五官算是俊秀的,所以无论到了哪里,似乎都会是某些帐篷里的常客。

    若是将这事告诉叶春秋,估计他可能都不信,都是那些鞑靼女人先主动的。

    钱谦永远不会明白,那双眉总是带着一点点愁绪,眼里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忧伤的陛下,怎么就如此受人欢迎,居然还跨过了种族的界限。

    他一边喝闷酒,一边看着远灯火冉冉的帐子。

    帐子里,朱厚照已是和衣起了,铺上有个女人,盖着皮毛酣睡。

    他趿鞋挑灯,坐在胡凳上,拿出了珍藏在身上的舆图,而他的目光很准确地落在了青龙的方向,双目渐渐出神。

    青龙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可是现在的他,历经了磨砺,却早已成了一只小狐狸,他深知钱谦和赵老大这些人的能耐,自然不能带着他们去死,他只能寄望于春秋的运气了。

    “但愿……他顶得住吧,不过……连朕在这里都是风生水起的,春秋没有理由会遇到危险的,哎……”

    这已经不知道是朱厚照第几次幽幽地自言自语了,此时,他带着愁绪,紧了紧身上和着的披风,心情依旧低落。

    事实上,他喜欢这里,喜欢这种对酒当歌的生活,甚至连那本是不争气的隐疾,竟也在这里神奇般的痊愈了,他甚至自觉得自己是从笼中飞出来,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的鸟儿,如果可以,他真不愿回去。

    可是,这世上总有那么几根若有若无的线牵扯住了他,想必,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羁绊吧。

    很多次,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圆月,他会想到自己的母后,会想到朱载垚,会想到皇后,想到叶春秋。

    呼……

    像我这样讲义气的人,这个世上已经不多见了吧。

    不知……

    朱厚照忍不住地想:“不知那叶春秋,是否也如我这般……”

    正在思绪飘飞的时候,却不知何时,那睡在帐中的女子却是起了,双手热情地自后环抱住朱厚照,娇滴滴地道:“我的大英雄,叶春秋……快……快……快来,我……我又……”

    哎……

    “来了,来了……”朱厚照一拍额头,露出了几分厌烦。

    有些时候,女人太多,忙不过来,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啊,宫里如此,这关外也是如此。

    …………

    在朵颜部这儿,花当一大清早就接到了不太好的消息。

    从一开始,居然没有碰到大明皇帝,就令花当心里暗道可惜,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他火冒三丈了。

    在朵颜诸部附近,出现了许多的败兵,这些败兵穷凶极恶,居然袭击了朵颜部的多处草场。

    其实这很可以理解,三万多铁骑,虽是说全军覆没,却还是有数千上万人趁机逃了出来。

    这些人数百上千的扎堆,在经历了和汉人的战斗后,却再不敢去触碰汉人牧场和青龙,那里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地狱,可是想到冬日就要到来,若是过不了冬,就意味着去死,在死亡和抢劫之间,他们自然选择了后者。

    既然不能招惹汉人,朵颜部终究还是没有火炮和那令人恐惧的地狱之火的,至少大家还只是刀剑的碰撞,箭矢的飞射。

    又恰恰朵颜部还真有一些横财,比如前些年和大明的互市,让他们在草原上,算是相对的富足,再加上此前镇国府给的百万纹银,这个目标虽然及不上青龙,却也完全能吊起许多人的胃口了。

    这些散兵游勇,反而成了朵颜部最大的危害,朵颜部的草场里,许多牧人的营地都被袭击,而且这些惊魂不定的鞑靼人极为凶残,更没有道义可言,一言不合就奔袭,杀进了营地就开始屠戮男人和JIANYIN妇女,便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令整个朵颜部焦头烂额,因为对方散过多股,虽然朵颜部已派出人去追击,可是破坏性依旧不小,泰宁部就遭遇了袭击,一夜之间,死了九百多人,其他三三两两,汇总起来竟有数千之多。

    而当青龙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却不啻是给花当浇了一盆冷水。

    土谢部袭青龙,三万多铁骑,几乎全军覆没,战死一万多万余,被俘也是七八千之多,这个数目,令花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很快意识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朵颜部的草场没了。

    不错,他之所以肯租借草场给镇国府,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汉人无法在草原上立足,有一天,这些汉人始终在草原上销声匿迹,所以在他心里,自己虽然得了银子,可是这草场,终究还是自己的。

    可是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当他得知镇国新军打败土谢部铁骑的消息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些该死的汉人,不但可以在关外生存,而且还对土谢部进行了吊打。

    没错,是吊打,因为这是一场几乎超出了常规的胜利。

    而从斥候口中的描述来看,这完全是一场花当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战争。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乱臣贼子

    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刻板的印象,花当也是如此,在他的观念里,他的祖先们是怎么战斗的,他就是如何的战斗的,而这样的战斗,花当早已耳熟能详,甚至一直引以为傲。

    可是现在,当花当发现,战争的形式在这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花当就觉得自己的心肝有点吃不消了。

    对于花当来说,土谢部铁骑并不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可是三万多的铁骑一下子被镇国新军打得落花流水,这就……

    某种程度来说,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队友。

    因为关外只有朵颜三部能够立足,所以他才成了朝廷眼里的香饽饽,他并不惧鞑靼人,大不了鞑靼人来进攻的时候,自己避开就是。

    这里是草原,天高地阔,今日虽是损失一点草场,可明日再抢回来便是,这本是草原生存的常态。

    可是突然让他认清了这个镇国府后,却令花当开始不安了。

    而花当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镇国府的军事力量,而是他的草原。

    草场的事怎么办?傻子都明白,当镇国府维持了关外的局面,至少靠近长城一线的草场会变得安全,到了那时,怕是会有更多的汉人出关吧。

    一想到无数的汉人疯狂地自山海关涌出来,然后在自己的草场上安顿下来,每天都在这片土地上放着马喝着小酒,打着边炉唱着歌,花当就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

    花当生性贪婪,自是喜欢银子,当初与叶春秋谈妥协议,得了叶春秋的一百万纹银的时候,可谓高兴至极。

    可是他并不傻,怎么不明白,没银子,可以慢慢挣,可在这草原上,银子却从来不是生存的必需品,而草场却是,因为在这关外,只有草场,才可以滋养更多的人口。

    花当越想越感到可怕,一脸的忧心忡忡,想了一下,连忙又叫了人四处去打探青龙的消息。

    其实,当初花当还真是不怎么将青龙当一回事,这时候,他才真正地重视起青龙来,谁能预料,那镇国府从前诸多可笑的事,而今却都成了让人致命的弊病呢。

    刚刚吩咐完,却又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边喘气边道:“福余部遭受了袭击,两千多土谢人突然杀至,死了九百多人。”

    “什么。”花当大喝一声,瞪大了眼睛,顿时暴跳如雷地道:“让人去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些畜生赶尽杀绝,快,快,快带人去追,他们往哪里逃了,去了哪里……”

    ……………………

    在北京的紫禁城里。

    今日乃是筳讲之日,而今太子监国,筳讲的对象,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太子殿下。

    翰林院,乃至于内阁首辅大学士李东阳,对于太子的教育问题是历来上心的,尤其是在陛下生死不明的时候。

    那张永已经传了捷报来,得来的消息,令李东阳几宿都没有睡好。

    他隐隐预感到,要变天了,若是陛下当真已经……那么该如何呢?

    堂堂天子驾崩,竟连尸骨都寻不到?这是何其有失国体之事!而且,太子殿下势必是要克继大统的,可是太子毕竟年幼啊,虽然要接近五岁了,可一个五岁的孩子……

    除了这些,令李东阳最为忧心的,则是文武百官的态度。

    虽然现在绝大多数人都默不作声,可是李东阳觉得,似乎已经有人在打藩王入京的主意了。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些人想借此机会从龙,若是太子登基,这从龙的好处就自然少了许多,可是迎立之功,却是非同小可啊。

    李东阳不敢怠慢,他很清楚,张太后将太子托付给他,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也决心做好万全准备,就在昨日,他已见过了几个国公。

    事实上,国公们都已经齐聚京师了,除了在外镇守的黔国公和镇国公之外,便连英国公也从南京赶了回来。

    这些国公虽然大多担任的只是虚职,可是在军中都有着很大的人脉和威望,有他们的支持,倒不担心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可是对于太子的教育,李东阳却是绝不敢忽视了。

    因而这一次筳讲,他刻意地放下了许多事,亲自组织。

    在这崇文殿里,翰林官已经就位,李东阳今日特意穿了朝服,静静地站在一侧。

    朱载垚是被仁寿宫的刘喜抱着来的,到了殿中,他嚷了嚷:“刘伴伴,本宫要下地。”

    于是刘喜放下他,他才徐徐升座,却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锦墩上,随即看向李东阳道:“今日讲授的是什么?”

    李东阳没有开口,倒是翰林侍讲朱岩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子殿下,今日讲的是王莽篡汉。”

    朱载垚小眉毛一皱,疑惑不解地道:“王莽是谁?”

    “王莽……是曹操……”朱岩迟钝了一下,觉得找到了一个契合的形容。

    朱载垚歪着脖子又道:“曹操又是谁?”

    “呃……”朱岩憋了老半天,寻不到词,最后道:“曹操是胡惟庸。”

    胡惟庸,太子殿下你总会知道了吧,太祖时期的大奸贼,妄图谋反作乱的那个。

    朱载垚想了想,道:“本宫听着耳熟,还是不知是谁。”

    这一下子,就有点难以解释了,朱岩只好道:“太子殿下,王莽是乱臣贼子,他撺夺大汉的江山,自立为伪帝,倒行逆施,开创王莽新制,却是引来天怒人怨,百姓困苦,最后终是覆亡。”

    朱载垚很认真地听,不禁道:“这个,本宫知道,乱臣贼子嘛,总是倒行逆施的。”

    “不不不,这王莽新制,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朱岩连忙纠正道。

    朱岩觉得朱载垚的理解过于简单了,其实朝廷对外,也就是说在教化上,确实是用这么个套路,篡位的人当然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可诛,若是不诛,噢,大家等着完吧。

    这是通知需要,可是太子殿下却不是被统治的愚民,他可是将来的天子,自然不能这样浅薄的理解,否则要翰林何用?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明君

    朱岩耐心地对朱载垚解释道:“其实那王莽新制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这王莽将天下田改曰王田,以王田代替私田;奴婢改称私属,与王田一样,均不得买卖。其后,又改革币制、官制,规定盐铁官营,山川河流收归国有;同时,与民休息。按理来说,也算是善政,只是他这改制,却终究还是办错了,非但没有与民休息,反而是害民过甚,从而导致民间私铸钱币盛行,钱不值钱;豪强门阀,巧取豪夺;加之“天灾**”,大量百姓,食不果腹。割据者奴役百姓,百姓居无定所。这才覆亡。”

    朱岩说罢,不由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这些东西,已经过于高深了,朱载垚当然是听不甚懂的。

    而朱岩此时则是继续道:“殿下,其实这世上,何尝只是这王莽好心办了坏事呢,很多时候,国策并非不好,只是不合时宜,就如……就如镇国府的关外政策一样,臣固然知道镇国公此举,实乃是为朝廷考量,所谋深远,镇国公也是不可多得的忠臣,可是那关外政策真正论起来,却实在有些可笑。”

    朱载垚听到这里,却是呆了一下,眉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显然有点不大高兴了。

    好端端的王莽、曹操和胡惟庸,居然聊到了叶叔父的身上?竟然还说叶叔父所推行的政策可笑?

    于是朱载垚奶声奶气地道:“怎么可笑?我看你才可笑。”

    小孩子就是这样,不赞同别人,就会直接反驳,即使是当今太子,在朱岩的严重,其实依旧是一个接近五岁的孩童罢了。

    朱岩并不生气,而是继续耐着性子道:“太子殿下,镇国公倡议南人牧马,若是南人能如鞑靼人那般精于骑射,这镇国府的策略倒是没有错的,可问题的关键却在于,南人擅农耕而不精于骑射,现在镇国府却是鼓动大量的青壮出关,这大漠不比关内,无险可守,一旦鞑靼人袭击,势必会尸横遍野,死伤无数,这样的策略,岂不是陷民于死地吗?殿下,这大明的百姓,便是陛下与殿下的子民,若是子民横遭屠戮,敢问殿下,这是善政还是恶政呢?”

    朱载垚小脸憋着,显然心里有气,却是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便看向李东阳道:“李师傅意下如何?”

    李东阳沉眉,淡淡道:“殿下,朱侍讲言重了,不过老臣也以为这非善政,现在各州府不少士绅都是怨声载道,陛下啊,我大明是以农为本,而今许多百姓却是纷纷抛荒,导致乡间田地荒芜,殿下啊,这样下去,可是要坏事的啊,农乃是根本,一旦根本动摇,便是国本动摇,这是取祸之道,还请殿下三思。”

    朱载垚的小脸一副很不悦的样子,道:“可是叶叔父从未有过……”

    那朱岩却在此时连忙道:“殿下,是人就会犯错,臣下哪里敢非议镇国公,只是……臣既食君之禄,遇到这样的事,怎可不仗义执言呢?臣下绝非针对镇国公,实是国家已到了危急万分的地步,臣……”

    “好了,好了。”朱载垚打断道,他实在不想继续听朱岩继续说他的叶叔父的坏话,随即道:“若是叶皇叔错了,难道父皇是昏君吗?”

    呃……

    小孩子的逻辑,总是让人不懂。

    朱岩苦笑道:“陛下乃是圣明之君。”

    朱载垚便肯定地道:“那就不会有错了,你们多虑了,父皇不会有错,叶皇叔也不会有错,我们继续说王莽吧。”

    这一下,朱岩目瞪口呆了。

    李东阳的脸上却是透着深深的忧虑,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太子殿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少翰林都是暗暗摇头。

    事实上,这一次南人牧马,还真是伤害了不少士绅,而这些士绅的非议,自然而然地折射到了清流之上。

    本来这种非议,其实倒也不是问题,偏偏就出在现在国无主君上头,太子殿下此时正是该笼络人心的时候,至少他虽然年幼,使人担心,却可以给人一点希望。

    于是李东阳便含笑道:“陛下年幼,还是先筳讲吧,国家的大政,不是这个时候说的。”

    众翰林也就不好继续往刚才那话题说下去了,耐着性子又说起了王莽新政,而朱载垚则是面带愠怒,像是小孩子置了气,好在他很有修养,虽是年幼,却没有表现出来。

    等到筳讲结束,朱载垚已是饿了,正待要回后宫吃NAI娘的母RU,他年纪不小了,却还爱这调调,也算是保持着童真。

    谁料翰林们退去,刘喜正待要抱起他,李东阳却是刻意留下,微笑道:“殿下可以听老臣一言吗?”

    朱载垚挥手让刘喜退下,道:“刘师傅有什么要说的?来,刘伴伴,给李师傅赐坐。”

    刘喜给李东阳搬了个小锦墩来,李东阳坐下,捋着须,带着几分慈爱地看着朱载垚,旋即道:“太子殿下,老臣已经伺候过几代天子了,太子殿下想必也听说过弘治先皇的事迹吧,先皇在时,对臣下总是如沐春风,让人铭记在心啊,哎……”

    朱载垚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大家都说先皇好,可先皇好在哪里呢?”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朱载垚一眼,便道:“先皇无论臣下是否失言,都绝不会严词厉色,素来温文尔雅,于是臣下们才敢放言,即便先皇不采纳他们的建议,也使人能体会到先皇的慈爱之心。”

    朱载垚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不由道:“噢,本宫明白了,是不是方才本宫就算是不喜朱师傅的话,也不该对他严厉,是不是?”

    太子很聪明,孺子可教,李东阳又是个极耐心的人,这一点上,谢迁和刘健都远远不如他,李东阳颌首,接着笑道:“太子真聪明。”

    “可是……他们……”朱载垚虽然懂了李东阳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服气。

    李东阳却是笑容可掬地道:“而至于镇国府的事,臣民疑虑,也是情有可原,殿下,治大国如烹小鲜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凤临

    李东阳看着朱载垚不甚高兴的脸色,却是露出微笑,耐心地继续徐徐道:“正因为每一项国策都牵涉甚大,影响到的,是万千百姓的生计,故此,为政者才不能等闲视之,说起镇国公在关外所推行得政策,南人牧马还是太出格了啊,太子能明白吗?太子殿下很聪明,一定会理解老臣的话的。”

    听完李东阳的话,朱载垚的脸色却是没有半点缓和,皱着小眉道:“为何你们说话都和那杨师傅一样。”

    所谓的杨师傅,自然是指杨廷和。

    李东阳又是莞尔一笑,道:“那是因为介夫是个爱民之人,正因为他爱民,方才会口不择言,这并不是他的过失。”

    朱载垚心里依然还是不服的,可是他和朱厚照的性子却还是有个共同点的,至少对李东阳这样的三朝老臣,却是不敢放肆。

    朱载垚闷闷不乐地点着头道:“本宫知道了。”

    眼见朱载垚如此,李东阳知道想要一下子说服太子很不容易,若是说得多了,反而会使太子生出逆反心理,便道:“太子殿下,是非曲直,老臣也不敢多言,不过介夫的话,引人深思,杨廷和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他既敢言,就必有他的道理,现在……哎,眼下陛下不知所踪,太后也已经出关,而据称,鞑靼人已经开始袭击关外各大牧场,老夫倒是担忧那些关外汉人的安危,更是担心陛下的安危,等到几日之后,有消息传来,太子殿下就知道南人牧马之策有多大的弊病了,老臣言尽于此,殿下也是累了吧,早些去歇一歇吧,老臣告退。”

    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却很令人动容,朱载垚禁不住想,难道父皇真的错了,叶皇叔也错了?

    他的心情很不好,心底的信念第一次有了些动摇。

    ……………

    此时,浩浩荡荡的人马保护着张太后自山海关出来,跟随而来的百官和宦官、女官足有上千之多,再加上勇士营和山海关的骁骑,竟是足有数万,无数的斥候在附近游荡。

    而此时,镇国府得到了消息,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叶春秋依旧放下所有事务,马不停蹄地亲自带着镇国府上下人等,飞马南下迎驾。

    在距离青龙六十多里的地方,叶春秋终于迎到了张太后。

    他一身蟒袍,疾步走到凤驾前,这凤驾已被无数人众星捧月一般地拥簇,叶春秋在阔地前拜倒,正色道:“儿臣叶春秋,见过母后,儿臣未能远迎,万死之罪。”

    凤驾的帷幔被侍女轻轻掀开,露出了张太后的真容。

    张太后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儿子音讯全无,张永已经派人找了,却依旧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不过从厂卫那儿得来的许多消息来看,似乎这一次,是真正的凶多吉少。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坐得住呢,心里有着忧虑,又周居劳顿,故此,这些时日,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看着这凤辇外的蓝天绿草,在她眼里,却仿佛没有生命一般,当看着叶春秋,更不由地想起了朱厚照,心中更是郁郁。

    张太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春秋,可有什么消息吗?”

    叶春秋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所有的俘虏,他都已经命人盘问,可是所有人都是一无所知。

    镇国新军也开始出发,准备夸大范围去搜寻踪迹,可是现在整个草原都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流寇和一些鞑靼牧人,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马匪,而许多牧场,也几乎和青龙失去了联系,这里实在是太辽阔了,想要寻一个人,不啻是大海捞针。

    而真正的问题却不在于此,而在于为了防患未然,所以无论是厂卫还是新军又或者是张永在寻人的时候,绝不敢透露陛下的信息,他们只能去寻一个叫朱寿的人,为的,就是不想过于大张旗鼓,而引起鞑靼人的警觉。

    若是陛下还活着,鞑靼人又知道了这些情况,只怕也会疯了一样地寻访,那陛下只会更加的危险。

    叶春秋沉默不言,只显出沉重的脸色。

    张太后的目光变得灰暗起来,她当然清楚叶春秋不言是因为什么,便苦笑着道:“你看,又一个希望落空了,哀家啊,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升起一个又一个希望,可是最后呢,最后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或许就是命吧,命里注定哀家要受这样的磨难,或许是哀家做了什么孽,这才会有今日,可是……哀家若是做了孽,老天爷为何要惩罚哀家的儿子?皇帝是什么人,哀家这个做母亲的会不知吗?”

    说到这里,她凤目已是红肿,眼泪便落了下来,泣声道:“他哪里有春秋半分的聪明,成日糊里糊涂的,哪里吃得了什么苦,自己的儿子,哀家心如明镜,他吃不得苦啊,他平时舞刀弄枪,却都是侍卫们让着他,他呢,还自鸣得意,不晓得好歹,不知是非,你们成日说陛下圣明,圣明,这下好了,他不知天高地厚,跑来了这里,这里多凶险哪,天啊,他只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哎……哀家从不曾希望他有什么丰功伟绩,只求他这一辈子能安安生生的,哀家是晓得他不成材的。”

    张太后老泪纵横,双鬓已是黑白参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此时,最后一些希望也断绝,令她这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再不见踪影,看起来,与最寻常的村妇,没有任何的分别。

    也许是思虑太久,可是在那宫中却没有一个人能为她分忧,见到叶春秋,却是令她有了宣泄的缺口。

    此时,张太后又继续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这历朝历代,这样多的天子,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他这一胡闹,人都找不到了,而今该怎么办才好?哀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春秋,你是他的兄弟,你得把你的兄长找回来,无论什么时候,也得将人找到,你说是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忠臣

    看着张太后憔悴而布满泪水的脸,叶春秋心里并不好受,而张太后的话,更是听得心酸,心里不由暗恨起朱厚照这个渣渣不懂事。

    其实张太后说的倒没有错,大抵总结起来,就是说你朱厚照,分明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渣渣,可你吃饱了撑着,不好好地做你的皇帝,非要偷跑出来,你躲在紫禁城里不就好了吗?

    就因为你这胡闹之举,令多少人都不好受?

    可是这样想着,叶春秋心里又不禁唏嘘了,虽是满腹的责怪,可是太后的另一番话说的也没错,朱厚照就算是触犯了天条,就算是龟儿子养的,可他是朱厚照的兄弟,他能拿朱厚照如何?就只能继续找,就算是找到天荒地老,找到天涯海角,也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儿臣从没有放弃过要寻找到陛下,陛下也一定是个有福之人,必定会安然无恙的,母后且宽心,母后路上奔波多日,辛苦了,儿臣已经……”

    张太后面带梨花雨落,还没等叶春秋把话说完,却是勉强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带着无数的辛酸,她打断道:“就不必劳你安排安顿了,就在此扎营吧,百官和将士们随哀家出关,也是乏了。”

    叶春秋看着张太后憔悴而疲累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诸人安营扎寨,设了大帐,张太后旋即移驾进了大帐,接着又命人宣叶春秋前去陪驾。

    叶春秋徐步至大帐,在大帐之外,只见谢迁、王华、杨廷和三人已带着百官在此等候。

    叶春秋与谢迁和王华对视一眼,各自的目光都露出了几分无奈,只是当叶春秋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心里却是一沉。

    叶春秋自练了炼体术之后,目光已是极为敏锐,虽只是一扫,他能清晰看到杨廷和愁眉苦脸的样子,却依旧感觉到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其他时候,若有人幸灾乐祸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叶春秋确实曾狠狠地坑过杨廷和一把,可是眼下的情况却不一样,陛下生死不明,但凡心里对这朝廷有所担心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落井下石。

    恰恰这杨廷和,本就是一身的清名,谁不知他是个清流中的清流?读书人之间,不少人甚至将他比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直臣,只是……

    叶春秋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默然无声地朝王华和谢迁作揖,二人颌首受了,等到了杨廷和,叶春秋朝他作揖,一面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杨公入阁,可喜可贺。”

    杨廷和悲恸地道:“而今陛下不知所踪,何喜之有?哎……”

    叶春秋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正在这时,账内传出张太后的声音:“春秋到了吗?进来。”

    叶春秋便舍了三个大学士,徐步入账。

    大帐中已生起了炭火,跟外头的严寒刺骨相比,这里温暖如春,而张太后依旧泪眼朦胧,静静地端坐在小塌上,两边各有宫娥和宦官垂立,地上则铺了大食的毛毯。

    叶春秋走到了帐中,正待要行礼,张太后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坐下吧。”

    张太后虽依旧看起来一脸的倦意,可情绪似是恢复了一些。

    听了张太后的话,叶春秋也不客气,欠身坐在一个已准备好的小凳上。

    张太后旋即道:“你说,陛下还找得着吗,你说实话,不必安慰哀家。”

    叶春秋心里叹了口气,自得知朱厚照出关开始,他便没有停止过让人寻找朱厚照,可是先是得知朱厚照在牧场,而后又得知牧场上所有人消失无踪后,叶春秋即使不想承认,可还是不得不的面对真实状况,现在草原上,各处都很混乱,寻找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叶春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道:“儿臣没有把握。”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张太后一眼,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的缘故,张太后的脸色显得有些木然。

    张太后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道:“继续找吧,没有消息,代表总还有一线希望的,哎,他也不像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这些日子,哀家一直在做梦,都是噩梦,梦见了先帝,先帝厉声质问哀家,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呢,春秋,有时候,哀家心寒透了,真不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没有了陛下,天就要塌下来了啊,可是天塌下来了,哀家不顶着,谁来顶着呢?哀家真的怕,夜里醒来的时候,只有几盏灯,连身边几个伺候着的奴婢,哀家心里都怕,先帝没的时候是如此,陛下没了,也是如此,哀家叫你来,除了和你说这些,是还有事要问的,哀家进了这帝王家,就不能是寻常的妇人,寻常的妇人但可以痛痛快快的伤心,哀家却不能……”

    说到此处,她看了叶春秋一眼,又道:“陛下现在不知所踪,也不知何时才能寻访到,可是而今,京师里只剩下太子殿下了,载垚,你是知道的,他这样的年幼,内阁里的几个学士,哀家并非是信不过,文武百官,哀家也不是信不过,可是哀家还是怕,这世上有多少说不准的事呢,安化王和宁王可都是宗室吧,不是照样说反就反?焦芳也曾是清流吧,可还不是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别的人,哀家信不过,所以哀家叫你来,为的就是这个万一。”

    叶春秋顿时明白了。

    现在陛下寻访到的几率已经越来越低,可是实际情况却一丁点都不容人半点大意。

    而太子确实太年幼了,实在给这天下增添了无数的变数,这朝野内外,哪一个看起来都是竭力装作是忠臣的样子,可是他们肚子里想着什么,谁说得清楚呢?

    还有某些藩王,难道就一丁点都没有动心吗?

    国朝百五十年,出过多少野心勃勃的人,又有多少人卖主求荣的?这一桩桩的事,哪一件容得忽视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反其道而行

    张太后年纪老迈,又是女人,虽然能勉强镇得住朝局,可毕竟只能干等在后宫之中,而太子朱载垚却是十分年幼,还不到可以懂得决定国策的时候……

    现在张太后说了这些话,意思已是十分明显了,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相,张太后需要有人帮忙镇住场面。

    而这个人,必须与宫中息息相关,既不能靠宗室,因为宗室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最不可信的,毕竟人心隔肚皮,何况他们都是姓朱,都是皇家人。

    至于内阁诸学士,虽然也可以依赖,却一方面是文臣,另一方面,怕是和读书人关系更近一些,张太后心里也有些悬。

    其他张家的兄弟之类,就不必提了,自己的兄弟,张太后会不知吗?他们就等于是混吃等死的主儿,靠他们,实在是靠不住。

    而至于刘瑾这些人,张太后也有一些提防,毕竟现在是群龙无首,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想要从龙,得个迎立的大功劳。

    说到既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意愿巩固太子之位的,怕也只有叶春秋了。

    叶春秋终究和朱厚照是穿着同一条裤子,自成了镇国公,与读书人也开始疏离了,和宗室的关系,自诛了宁王和安化王,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者太子登基,本就对叶春秋的利益最大,若非叶春秋,说不定太子还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这才是真正的从龙之功啊。

    再者说,张太后对叶春秋可谓是知根知底,自然也安心一些。

    叶春秋知道,这时候便是表态的时候了,更别说,他一直对朱厚照没有私心。

    此时,他忙道:“若陛下真有那么一个万一,臣立即入京,觐见太子。”

    虽只是觐见,说的像是很轻巧,可实际上,言外之意就是,若真有了什么紧急情况,镇国府的所有力量,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太子这边。

    有些话,并不必说的太透,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张太后对叶春秋的回答是满意的,却是露出了几丝苦笑,道:“你看,这皇帝自己胡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丢给我们,可是我们能不收拾吗?哎,春秋,你一直都对皇帝忠心有加,哀家知道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叶春秋道:“母后且放宽心,更要保重凤体,而今,这宫禁之中是离不开娘娘的。”

    张太后又是苦笑,突然抬眸认真地看着叶春秋道:“你说,陛下真的找得回来吗?他是不是还好好地呆在这草原上的某个地方?”

    自见到叶春秋后,其实这已经不是张太后第一次问叶春秋了,可是……大概她只是想多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吧!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心里也是郁郁不乐,道:“这个问题,儿臣在心里也问过无数遍,可是……这大概是天数吧,一切只能看天命了。”

    张太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咳嗽一声,高声道:“几位卿家都不必站在外头,进来说话吧。”

    这是对账外的诸学士说的,于是王华、谢迁、杨廷和三人徐步进来,拜倒在地道:“见过娘娘。”

    张太后便道:“都不必多礼,方才哀家失态了,几位爱卿切莫往心里去,而今陛下已不见踪影,几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叶春秋只默默地站在张太后的一边,默默地保持着沉默,他的态度不言自明,自然是百分百站在太子这边的。

    现在张太后让其他三人表态,说是征询,倒不如说是试探。

    而能入内阁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谢迁则是率先道:“娘娘,老臣别无他想,眼下还是找到陛下要紧,而今太子监国,又有李公为辅,料来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张太后点头称是,显然对于谢迁的表态颇为认同。

    王华看了叶春秋一眼,接着道:“老臣与谢公一个意思。”

    现在只剩下杨廷和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杨廷和的身上,张太后道:“杨卿家以为呢?”

    杨廷和迟疑了一下,才道:“老臣也不敢多做他想,不过眼下群情汹汹,老臣倒是有些担心。”

    “嗯?”张太后看向杨廷和,道:“担心什么?”

    杨廷和道:“陛下是在关外走失的,可陛下为何要出关呢?已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认为这和南人牧马之策有关,这么多人出关,而如今却都成了鞑靼人刀下的亡魂,连陛下竟都不能幸免,而今朝中不少人都对此深为忧虑,娘娘,老臣忠言逆耳,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是朝野内外都认为南人牧马之策,不但误了陛下,更害了百姓啊,而今国无主君,群臣非议,士林疑惧,百姓惶恐,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平息这些流言蜚语,朝廷该废除南人牧马之弊,如此,天下方能安定,否则,老臣只恐祸起萧墙之内,若是有人生出不满,从而勾结宗亲藩王,这……是要动摇国体的啊。”

    杨廷和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大义凛然。

    王华和谢迁二人,却都是沉默。

    因为他们很清楚,杨廷和在这里唱反调,绝不是他大胆,实在是他代表了朝野许多人的愿望。

    所以这看似是大胆的举动,实则却令杨廷和隐隐之间,已成了清流的领袖,成为了不少大臣和读书人马首是瞻的人物,他资历虽然不高,却很擅长运用舆论。

    张太后陷入了沉默,她显然对此,有些怫然不悦。

    杨廷和胆子不小呢,要知道,他这话里话外,隐隐有几分以民意相要挟的意味。

    这里的人又怎么不明白杨廷和话里的意思,现在这么多人都反对南人牧马,而恰恰又在这时,国无主君。太子监国,想要稳定人心,不正应该拿南人牧马来开刀吗?

    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定然会得到朝野的极力支持,可若是反其道而行,不免使人离心离德,而一旦臣民们对太子失望,接下来,这正德朝就可能要平添几分变数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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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