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路遇饿虎
王贵人从袖口里掏出的是一张平滑的纸,灵帝脸上不由有些异样。
这是赵家最先研发出来的纸张,有如后世的宣纸。有了充足的资金,赵家的造纸厂技术突飞猛进,竟然连这么高质量的纸也能造出来了。
当然,饥饿营销的原理赵云还是懂得的,就是此次进贡给皇帝的,也不过只有区区二十张,灵帝爱若至宝。
他本身就是一个文青,喜欢写写画画,看到这样的纸张欣喜若狂,想不到王贵人随手就掏了出来。
刘佳起先还不以为然,等她迟疑地接过去之后,不由张大了嘴巴,连忙用手掩住。
灵帝心里有些痒,接过来一看,脸上的色彩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原本回来祭祖,他有心思要写一篇词赋,看到这首小诗,却再也没有了动笔的心思。
董太后尽管是小家小户出身,却还是识字的,她从儿子手中拿过去,竟然念出声来:“登高: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好诗啊好诗!”刘宏拍案赞叹:“一方面他写实,站得越高看得才越远。另一方面,说明这孩子已经充分做好了要去雒阳的准备。”
“是子龙哥哥给我的,你们谁都不许抢!”万年公主一把夺过去,生怕别人拿走。
宫殿里面顿时泛起笑声。
确实,赵云已经整装待发。
皇帝的祭祖,在他看来不过尔尔,和赵家的祭祖比起来,人数少了很多。
但是,祭拜的时间更长,跪在地上听着上面念着祭文,他很是奇怪,为何那些老臣们一个个跪着,却显得精神抖擞。
尽管内功已失,赵云的身体素质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后来才发现他们膝盖下面都垫着软绵绵的东西。
祭祖完毕,灵帝也做了些人事安排,主要是针对北疆的。
不得不说,当皇帝的人都是玩儿平衡的好手。
丁原自然是原地不动,袁绍另有任用,暂时到京里闲着。
他留下的烂摊子,刘宏把北地太守皇甫嵩抽调过来。
护鲜卑校尉的位置,不出赵云所料,落在了卢植的头上。
这样,一旦他不称职,旁边的皇甫嵩就可以随时去接替。
大汉境内的春天,终于怏怏来迟,沿途全是绿色。
赵云到雒阳,可不像大哥赵风一样把两位嫂嫂放在家里,三位娇妻全数带走。
一方面自然是生理需要,食髓知味;另一方面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们留在家中,和袁家女、甄家女勾心斗角。
人在旅途,赵云的登高诗再一次飞速传往全国各地。此次的传播者不是别人,而是回家祭祖的皇帝,他不无得意地对一些大臣说起了那首小诗。
大臣们惊疑不定,赵家麒麟儿都有了三位娇妻,难道还要做驸马都尉?
当然,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情,诗句浅显易懂,道理也十分明白,又是一首传世之作。
师傅童渊对徒儿失去内功十分自责,说什么也要跟着大家一起到雒阳。
看到往日里神采飞扬的赵云人越发沉静,老人终日里就在随行的马车中,只是沿途吃饭时才下车,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子居然是天下少有的高手。
童智童慧自然跟随,他们对童渊就像父亲一样,要想他们出来做事,除非老人百年之后才有可能,赵云不会强求,人各有志。
两位老丈人都要进京,没有和女婿一道,在皇帝的车队里。
灵帝对赵家已经起了防患,武力值惊天也就罢了,设若文事也成为全国的圣地,这是一个皇帝不能容忍的。
不过燕赵书院的名声已然传了出去,他们在不在关系不是很大,其他的博士水平早就得到了学子们的承认。
荀爽去担任尚书,刘宏真铁了心不让他继续辅佐赵家,连两千万钱都没提。
蔡邕官复原职,依然去当他的中郎将,和原本的轨迹有了变化。
早春三月,田野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农人们随处在忙活着,让从来没有见过此等情形的桑朵大开眼界,时不时掀开车帘观看。
虽然赵云的车队十分浩大,匆忙的农人们没有谁有兴趣看土豪们的生活,弯腰驼背在田间劳作。偶尔累了直起身,只是瞟一眼又把目光放在土地上。
荀妮和蔡琰极少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田园风光,就算不如桑朵那样随心所欲,时不时打尖也下马车来贪婪地观赏着。
不知不觉,车队到了陈留地界。
哪怕到了洛阳附近,这里的路和真定一带比起来还差了不少。
很多官道避开农田,要么沿着山边,要么干脆就在山野里。
毕竟每个地方的官府,都和当地的豪门大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汉以农为本,官府也不会与地主们过不去,能少占一些耕地就少占。
农忙时期,由于官道很多时候并不在人烟繁茂的地方,显得有些荒芜。
不少路段杂草丛生,要不是能看见明显的痕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官道。
好在赵家的商路网络遍天下,每到一个地方,都由当地的燕赵风味派出向导,不至于迷路。
这一日,车队到了一个山岭。
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仅仅中间有一条刚好一辆马车通过的官道。
“大家都打起精神!”领路的赵家部曲吆喝道:“此地为卧虎岭,据说经常有猛虎出山。经过一个冬天挨饿,老虎都很凶残。”
他只是照例喊一嗓子,其实根本不知道队伍中有童渊这样的猛人存在。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好意思说。
“哎呀!”他话音刚落,突然大惊失色:“戒备,有虎啸。”
俗话说,虎死不倒威。冬天老虎很少能找到东西吃,到了春天出来觅食,虎吼声仍然精神十足。
声音先是有些模糊,不一会儿竟然朝着车队的方向而来。
桑朵这个好战分子,自从恢复女装后还从来没有战斗过。
此刻,她换掉了自己的红妆,恢复以往的男子劲装,看上去英资飒爽。
本来有些忐忑的荀妮和蔡琰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姐妹二人也修习过导引术,听到虎啸紧张成这样子,不知道今后朵儿会不会笑话。
正在这时,一条不知名的野兽慌不择路,居然朝着众人的车队而来。
要在平时,野兽看到这么多人躲藏都来不及,哪有勇气过来?
在它身后不远,一纵身就是一丈远近的黑影不是老虎还是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典韦现身,外功极致
“老爷!”童智有些焦急,他甚少见到老人出手,车队人不少,对赵家部曲的战斗力他也不是很清楚,其实最主要是担心赵云。
童渊双眉低垂,耳朵忽而一动,眼皮都没抬,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声大吼传到众人耳中:“大白,你回来!”
赵云的车队正在戒备,发现那老虎竟然乖乖地夹着尾巴,温顺得如同一条小狗。
部曲们张口结舌,这时才看见一条大汉如飞而至。
我的天,如今的气候并不算多暖和,那汉子袒胸露乳,脚上就一双草鞋,光凭着脚丫子跑,健步如飞。
到了眼前,大家才发现,小兽不过是一条受惊吓的幼豹子。
“哎呀!”桑朵爱心大发,一把抓住豹子:“来,小狗狗,姐姐这里来。”
她眼睛瞪着恋恋不舍的老虎:“别看,不许吃他,多可怜!”
“兀那小娘,”大汉终于跑到老虎身边,他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冲桑朵嚷嚷:“这是我们家大白的早饭,还给我们。”
到了近前,赵云才发现这汉子长得真高真壮,他本人快到一米七五,估计也就到汉子的肩膀。也就是说,此人应该在一米九还多一点。
“这位仁兄,你家小白就是要吃血食而已。”赵云站了出来:“你看看,我们这里有新鲜的牛羊肉,还有活生生的牛羊,能代替吗?”
此刻,他离着汉子近一些,观察得更仔细,心中更是吃惊不已。
按说,来到这个时代十多年了,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任何人能比眼前的汉子更魁梧,看上去是标准的肌肉男。
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肉,看上去充满着爆发的力量。浑身像一块门板,能把自己给包起来。
“少爷!”童智和童慧的任务很重,除了要照顾老爷子的起居,也要保护好老爷的关门弟子,他们心目中的少爷。
“大白,你先胡乱吃点儿垫垫肚子。”汉子二话不说,自己看到的生肉丢了一块过去。
他冲两人招招手:“某从来还没和真正的武者动过手,看起来你们应该是武者,某想和你们好好打一架如何?”
“壮士,请问此处为何地?”赵云心中想起了一个传奇性的人物,又加上在陈留地界,不由自主地抬手制止了两人的冲动。
“此乃陈留己吾,”汉子满脸疑惑:“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请稍等,我们一定满足你打架的愿望。”赵云苦笑道:“听说这里有一位壮士名叫典韦,不知仁兄是否认识?”
“不认识!”汉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来来来,我们仨打过,你们谁先来?”
童智和童慧面面相觑,咋无巧不巧又遇到了战斗狂人?当初张飞那厮,可没少找他们打过架,每次都是鼻青脸肿的离开。
“再不出手我就先开打了啊,”汉子有些不耐烦:“我要先打你们不算是不讲信用吧。”
“不算!”遇到这样的混人,赵云没有办法,无奈苦笑道:“智哥你先上去和他过几招。无论如何,这汉子人不错,还望手下留情。”
他又劝慰道:“仁兄,我的两位哥哥功夫都在两支长枪上,要是没了武器,十成的功力去了六成,可你浑身上下没有武器,即便我们打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废话少说!就看你们有没能力打赢我!”汉子说着,一拳击打在童慧斜飞起来的枪上。
不管怎么样,童智童慧两人跟着童渊,就算学武的天分不行,还是到了三流武者的巅峰。
作为先被老人收留的对象,童智即将突破三流武者,当然,到二流武者也是他们的终点。
童慧有作为武者的骄傲,不屑于与赤手空拳的人动手。
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暗中发力,整个枪身犹如大铁棍。
只听梆的一声,枪身被他这一拳砸得飞了起来。
童慧闹了个大红脸,轻叱一声:“兀那汉子你别嚣张。”
当然,对方手上没有武器,他也不太可能使用一些精妙的招式,暗中运气缓了缓有些发麻的手臂,枪身呼的一声砸了过去。
“来得好!”壮汉兴奋地叫着,挥起沙钵大的拳头迎了上来。
又是梆的一声,和刚才的结果如出一辙,依然被他砸得飞起来,这一次飞得更高。
童慧气得吐血,若说第一次自己没有用心,第二次自己可是留意,功力布满了整个枪身的,和第一次没有任何区别。
他脸色一红,运功止住了气血翻涌,大喝一声:“休得放肆,刚才某并没有用力。”
“是吗?”壮汉眼睛一亮:“正好,某也不曾使力气,就是随手格挡。”
“怕你不成?”童慧恼羞成怒,使出吃奶的力气,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车队隔了一两丈远近,赵云站在最前面,额前的头发都在飞。
“嗨!”壮汉脸色也变得凝重,站了个犹如马步一般的架势,拳头毫不犹豫砸了过去。
梆、呼,一大群人觉得不可思议,向来有些神秘的童慧,手上的枪竟然握不住,被砸得脱了手,直接朝人群飞过来。
童智作为兄长,脸上挂不住,赶紧上前一步,使了个旱地拔葱,稳稳的把飞枪抓在手里。
“好!”赵家部曲可是觉得老丢脸了,被人空着手武器都砸飞,此刻忘情地为自己人鼓劲。
“智儿、慧儿,你们跟着老夫算是白搭了。”童渊幽幽一叹:“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这汉子就只有一股蛮力吗?”
童智眼睛一亮,拿起枪正要刺过去,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比了,我童家的人丢不起这个脸,哪能真以枪尖对付手无寸铁的人?”
他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仁兄,力气不赖,到此为止如何?”赵云赶紧上前解围。
“你是好人,嘿嘿,我就是己吾典韦。”他憨憨一笑。
“既如此,典兄起先为何不承认?”赵云哭笑不得。
“那哪成?”典韦脖子一梗:“我要承认了也就没架可打。”
“不好玩儿了,周围的大猫都被我揍怕,又找不到人和我打架。”
“典兄力气神勇,一般的人只要敢和你对仗,说不定一拳之下就会一命呜呼。”赵云摇摇头:“真正的武者又不可能出手,你自然找不到对手。”
“你是谁?可是李家派来之人?”典韦一脸警惕,连正在漫不经心吃肉的白色老虎也停止了进食,做出戒备状。
“我是真定赵云赵子龙,”他满脸和煦:“典兄看来也未曾用过饭,何不留下来一起吃点?我们正好就此打尖。”
“赵云赵子龙?就是打鲜卑狗的赵侯家儿子?”典韦就是一个蛮汉,他可对赵家麒麟儿不感兴趣,再说一个平头百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徒儿,何必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下功夫?”童渊老爷子的话悠悠然飘了过来:“外功尽管练到极致,惜乎修炼不得法。”
“哪怕在山野间胡乱吃了些山珍,依然不得长命。”
啥?众人都愣住,想不到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大汉竟然活不了多久。
赵家部曲不由脸上露出怜惜,连赵云都觉得不知所措,典韦也在那里站着发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下马威么?
“求前辈救命!”典韦毫不犹豫,噔噔噔走过来,在老人的马车前砰砰砰磕头。
“师父,这位典兄可曾有救?”赵云也觉得于心不忍。
难怪在历史上,典韦尽管被后人描述成可力敌吕布的高手,却从来不曾正面去和别人打过几次,更多的时间作为曹操的护卫首领。
原来,他只不过修炼了外功,哪怕练到极致,也根本就不是一些顶级武将的对手。
但是作为护卫就不一样了,只要保护好曹操的安危,舍得拼命就成。
一个浑身是肌肉的近侍,不要说其他人,就是武艺高强如吕布之流,被他近身,也只能落一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让人暗自称奇的是,那老虎亦步亦趋跟着典韦,人性化趴俯在那里,嘴里发出呜呜声,似乎也在求情。
“哪怕你修炼不得法,活个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童渊始终没有从马车里出来:“找一个疾医,好好调理身体。”
“在你身体没有完好之前,不得与任何人动手,那样多活一些年份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你看我家的导引术可曾有治疗的效果?”赵云赶紧问道:“旭儿曾经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你看现在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和一般的小孩没啥两样。”
“是啊,师爷爷,旭儿很厉害的!”黄旭年龄都快十岁,心智不成熟,仍然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忍不住在一旁撒娇卖萌。
武者之间有不少禁忌,就算童渊是赵云的师父,他也只是教授了一些竞技之术,对赵家的导引术毫不稀罕。
他见赵云年龄幼小就已然筑基,赵家的导引术肯定不是凡品,也没有传授自己的导引术,免得引起冲突不好。
“试试看吧,”童渊无可无不可:“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
自此,车队里多了五个成员。典韦也是运气好,在两只老虎还不大的时候,就和它们经常在一起打架,并被他命名为大白小白。
想不到他母亲还活着,老人患了这个年代常见的鸡母眼也就是后世的白内障。
那只小豹子的家人不知道被谁所杀,反正典韦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它孤零零的四处游走,今天要不是两只老虎饿极了估计也不会拿它下手。
再说桑朵把它搂在怀里,一直小狗狗的叫着,估计就是它的父母在世也不会交还的。
车队再次出发,队伍中每逢打尖,多了欢声笑语。
桑朵给豹子取了个叫小花的名字,整天不是在她身边就跑到黄旭跟前。
偶尔见到大白小白,还示威似的露出自己的爪子。
等到老虎发出低吼,却又赶紧躲到两人身后。
黄旭倒无所谓,桑朵可是叉着腰在两只老虎跟前,时常把它们训得俯首帖耳。
天气一天比一天变得暖和起来,路上行人不少只穿着夹衣。
远远的,出现了雒阳的身影。
官道上的人逐渐变多,看到这支奇怪的车队,队伍里竟然还有三只猛兽当宠物,不由纷纷驻足。
不过,还没有遇到不长眼之辈,既然这群人能够驯服猛兽,必然有武者相随。
再说雒阳藏龙卧虎,没有谁敢随意出手,生怕碰到惹不起的主,给自己乃至家族带来天大的麻烦。
曾经在上一辈子也曾到过雒阳,不过,后世这里叫洛阳,只是一个普通的二三线城市。
要不是因为有洛阳的牡丹花会,估计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到这里旅游。
毕竟全国的旅游景点多了去,一个古都,连宫殿啥的都没能见到,不过是后世按照典籍的描述修建起来的地方。
在没曾到雒阳的时候,赵云一直在想象究竟是啥模样,还以为大不了和真定差不多。
毕竟随着赵家的崛起,商业日益兴旺发达,每天全国各地的商人云集。
到了京城边上,赵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首先,雒阳在面积上大大超过了真定,一眼望不到边,是现在地球上最大的城市。
其次,既然这里是首都,热闹程度根本就不曾逊色真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要说在城里,就是在城外,也能看到后世一般卖菜的卖杂货的,沿着官道形成市场。
“敢问前面可是赵云赵子龙先生的车队?”就在官道两边的人纷纷驻足,一行人骑着马奔到跟前。
“云在此,不知哪位相迎?”赵云在马上拱了拱手。
赵满在北疆战场上并不十分出彩,不过蜀郡赵家已然十分满意。
在封赏中也有他的名字,提前到了京城,不问可知,应该是赵温赵谦暗中发力的结果。
虽然官职不大,放在后世也是一个正科级或者是副处级的样子,赵家人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们可没想到自家儿子也有如此风光的一天。
满打满算,赵云只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熟人。
至于颍川学子,目前当以陈群之流在雒阳占据上风,双方之间并没啥交集,特别是在自己娶了荀妮之后,隐然有了一丝怨隙的存在。
“敢情好!”领头之人估计就是一个家族的护院首领之辈。
他赶紧下马,在地上恭敬施礼:“太学诸君听闻子龙先生抵京,早就准备了文会,只等先生一到。文会马上开始。”
“起来吧。”赵云端坐在马上不动。
欢迎文会?太学对鸿都门学看不惯,双方从开始就不对路,自己竟然要去鸿都门学当博士,自然要给一个下马威。
太学的人,说实话,赵云并没有放在眼里。
或许这些出身世家的人,从小耳濡目染,知识很全面。
谁知道自己的灵魂来自两千年后,要论全面不知道甩了他们好几趟街。
“不知先生可否先赐予墨宝?”那汉子不亢不卑,惹得一旁的典韦冷哼一声。
“有何不可?”赵云眉毛一挑:“我们把车队移到道边,别挡住其他人的路。”
我的天,竟然是赵家麒麟儿当面!
一个个商家巴望着,却也看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不敢出言相邀,怕惹到太学的人,心底里自然希望赵云能在自家店铺写出传世之作。
“哦?这家正好!”赵云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家,可曾借宝地一用?云拟在此写一篇文。”
“子龙先生大驾光临,令草庐蓬荜生辉,快请快请!”那掌柜的在旁边店铺的嫉妒眼神中,把一行人迎到了自家店面里。
至于来迎接的人,只好在店外等候。(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谁在对付赵云
说起来可笑,太学的学生聚集了约两三百人,竟然在赵家的燕赵风味消费,这里可是赵家的地盘。
不断有人飞报:“赵子龙离雒阳还有三十里。”
“二十五里!”
“二十里!”
“十五里!”
“十里!”
“拦住车队,等他写文章了。”
“诸位,就让我们来称称所谓的赵家麒麟儿有多少斤两。”一个人长身而起。
“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大家都提前准备好了自己的文章,等他当场来写。”
“哼,我等是全才,有几个文名卓著的?那小子有急智,每一次的作品,无不是当场做出来的,而且首首为传世之作,你和我能成吗?”
“反正我认为这么多人来和赵云相抗,本身就是不自信。”
“就是,大丈夫立于世,何须以众凌寡?胜之不武。”
“如何又旧事重提呢?刚才我等不是解释得很清楚吗?单对单,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长文兄何等样人?就连他在赵子龙面前,也只能退避三舍。他的文章你们看了,谁能比他写得更好?一篇《陋室铭》,他都不提笔了。”
“哎呀,忘了。刚才让他们去的时候,如何不规定下题材什么的,那样让赵云现场做出来,大家再来比拼一番才有意思。”
“元瑜兄,按说你的文才,在我们太学也是数一数二的,为何此次你竟然不参加?”一个声音有些怒气:“孔璋兄,你的文才居于太学之冠,是何道理?”
阮瑀还没开口,陈琳悠然说道:“此次你们要为难人家,事先可曾和我等商量过?”
“就是,”阮瑀:“到了此处,才明白你们要对付赵子龙,何不提前告知。”
“哼,我看元瑜兄是不屑于和我们为伍罢了,”那声音越发激昂:“不就是你曾就学于蔡伯喈处,怕伤了亲戚情分而已。”
“住嘴!”阮瑀平时不生气,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此刻站起来,指着此人骂道:“你是何东西,敢直呼伯喈先生名讳。”
他这话一出来,刚才那人的脸上变成了猪肝色。
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建议后,儒家书籍被奉为经典,法定为教科书,设专门博士官讲授,成为判断是非标准与决策依据。
儒学被定为官学,必须有一部标准本作为评定正误的依据,然而,皇家藏里的标准本“兰台漆书”却由于**而遭偷改。
现在的儒学经典书籍都是用手工传抄流传,错误很多,而太学的儒生们因为师从不同,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便因此互相争论。
甚至有人花钱贿赂兰台的官员,请求更改兰台藏书中的文字以符合自己的见解。
宦官李巡、议郎蔡邕均上书给皇帝刘宏,要求由官方来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统一内容,刻于石碑上。刘宏准奏。
于是,参校诸体文字的经书,由蔡邕等书石,镌刻四十六碑,立于洛阳城南的开阳门外太学讲堂前。
碑高一丈许,广四尺。所刻经书有《周易》、《尚书》、《鲁诗》、《仪礼》、《春秋》和《公羊传》、《论语》。
除《论语》外,皆当时学官所立。
石经以一家本为主而各有校记,备列学官所立诸家异同于后。
《诗》用鲁诗本,有齐、韩两家异字;《公羊传》用严氏本,有颜氏异字;《论语》用某本,有盍、毛、包、周诸家异字。
共约二十万零九百一十一字。这对纠正俗儒的穿凿附会,臆造别字,维护文字的统一,起了积极作用。
可以说,在天下士子的眼中,熹平石经的首倡者蔡邕的身份被无限拔高,神圣不可侵犯。
君不见蔡中郎获罪,出雒阳时,太学士子相送者不下三千人。
此时,石经依旧还在篆刻当中,历史上一直延续到后年才完工。但是蔡伯喈的地位,还是没有多少下降。
“琳一直有个疑问,希望诸君答我。”陈琳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很是突兀:“今日究竟是何人相邀?人家子龙何时与你等结仇?”
“没错,”阮瑀斩钉截铁地说道:“瑀求学于蔡师,子龙为吾师弟。汝等为难于赵云,就是与瑀为敌,谁第一个上来!”
陈琳本来和赵云没有任何交情,可谁叫海商的事情上,徐州陈家除了陈登他们那一家外,还有陈琳这一家。
先是海西徐家鼓动,后有徐州首富糜家参与,可以说,整个徐州,只有极少家族没有参加,陈家自然不在其列。
不管是太学的士子也好,鸿都门学的士子也罢,说什么都不可能与家族对抗。
在以孝立国的大汉,要是和家族背道而驰,就会被安上不孝的罪名。
若陈琳今天敢在这里对付赵云,改日陈家的事情暴露出来,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楼上的包间里,刚才趁机扇阴风点鬼火的人,此刻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让你去组织下学子,不是让你自己出头,你是何人,敢于领导太学士子?”那人气急,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他扭头转向一旁:“长文兄,此事看来只有你亲自出马!”
“也好!”陈群长身而起,不多说话,拱拱手出门。
“主公,”此人尽管挨了一巴掌,却没有半分尴尬:“陈长文的文才稍显不足。”
“某知道!”这人一脸凝重:“然则他的家世,不是你等所能比拟的。颍川陈家,可是天下少有的大家族。”
“陈家开枝散叶,把势力从颍川扩张到徐州,端的不可小觑。”
“苦也!”在座一人直拍大腿:“我等如何在此处?下不去也,要被堵在当场。”
“乐兄,你和我在太学士子面前估计一点名气都没有。”旁边一人慢条斯理地说:“倒是袁兄,你在太学里可有不少熟人。”
人都是这样的,哪怕自己的处境也不好,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立马就觉得心情舒服多了。
乐兄深以为然,笑盈盈地看看袁兄:“某和贾兄稍事乔装改扮一番,大摇大摆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发觉。”
“既如此,乐兄,我们走吧。”贾兄心里直打鼓:“不然,太学士子上来,发现我们就麻烦大了。”
“是啊,袁兄,乐某就先告辞了。”乐兄拱拱手:“此后毕竟要和赵家小子同僚,被别人说出去就不好看了。”
两人一前一后,把帽子拉得低低的。
看着他们的背影,那太学士子不由紧张起来:“主公,我们也收拾一番走吧。”
“蠢货!”袁兄轻叱:“他们是十足的蠢货,你也一样。这里是燕赵风味的包房,谁敢上来?”
说着,脸上连连冷笑。(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停车驻马再当文抄公
“诸位,大家都知道,太学和鸿都门学从来都是对立的。”陈群一下到大厅,双手轻压,场间马上就安静下来。
颍川本身就是文人的汇聚之所,陈家能与荀家相提并论。
要不然,陈群在颍川之时,也根本就没那个勇气要去追求荀妮。无他,在陈群看来,除了颍川陈家,还没有任何家族的年青一代能把小娘娶走。
谁知赵云从中截胡,那边陈家早先也曾派人提亲,荀妮不是很喜欢一般的士子,被荀爽轻飘飘一句孩子还小给挡回去了。
徐州陈家,尽管陈琳不是出自陈登那一家,与颍川陈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下陈家,大抵是当年陈国国君的后裔,而以陈国旧址即颍川一带为尊。
自己家里是家族,颍川陈家一样也是家族。没有陈家人的情况,他会对赵云施以援手。有陈家人出头,他自然不好再说话。
当下,陈琳默不作声,四处探询的目光也视而不见,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坐着喝茶。
“敢问长文兄今日以何身份?”阮瑀乜着眼问道。
他这话很有讲究,颍川书院尽管因为荀爽的离去,流失了不少人才。
有的跟随北上,有的则出仕,有的觉得自己学业有成,干脆隐居起来,著书立说。
然则荀家八龙的身份摆在那里,并不会有一龙离开,就让让荀家的威名坠落下去。
现在的颍川书院,依然是不少没有门路进京求学的士子首选,至于燕赵书院?还是看看再说吧,除非是寒门士子。
陈群本身就是颍川书院的学子,后来随着求亲失败而回家,如今在太学里面度日。
可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任何一句自己已从颍川书院出来的话,身份也是含含糊糊,别人从来不曾计较,还有不少其他书院的学子到太学,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如果他是以颍川书院的学子身份,赵云不仅出自那里,岳父还是前祭酒,同窗之间闹内讧的名声就出去了,今后颍川书院的学子对他恐怕就没有啥好脸色。
“元瑜兄此话何意?”陈群故作惊讶:“我等士子,同为孔圣人门下,我们不管是出自哪里,今天在这里只为学问。”
“长文兄自比子龙贤弟文才如何?”阮瑀没啥顾忌,既然撕开脸皮,口舌之争不落下风,一句紧似一句:“颍川书院偌大名声,总不能靠子龙一个人撑着吧。”
在角落里有一桌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声。
此刻,荀谌忍不住了:“公达,原来雒阳的士子就是这样的么?看来对我们颍川书院的人很不友好啊,连陈群到了这里不几天就开始攻讦。”
“叔父见谅,实在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姑父太能惹事儿,人还没到雒阳,名声早就过来了。”荀攸侃侃而谈:“试想下,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人能服气?”
“再则叔父刚才没听出来吗?那阮元瑜说的啥话,什么时候我们颍川书院的名声需要靠赵子龙姑父来支撑?其缪也哉!”
“少顾左右而言他!”荀彧面沉似水:“人家阮瑀是因为子龙贤弟为他曾经的座师伯喈公的女婿,我们荀家人按捺不动?”
荀攸呆住,他一直以来对赵云的名声也有些嗤之以鼻,文章做得再好能有啥用?
颍川书院出来的学子,并不是以文才出名,而是以治国安邦之道闻名于世。
但是此刻阮瑀摆明车马,代表蔡家人支持赵云,总不能荀家人按兵不动吧。
“元瑜兄,子龙姑父代表不了颍川书院。”荀攸沉声道:“长文公子,攸也甚是疑惑,为何你和我姑父在书院同窗几载,如今反目相向。”
阮瑀早就看着他们这一桌不顺眼,你荀家人好歹放个屁呀,总不成我一个人来对付这么多人吧,大家都是太学学子。
他见目的达到,不再说话,只是冲荀家人那一桌拱拱手。
“公达说笑了,”陈群脸色不变:“吾等此来只为文学,为真知。”
“原来如此!”荀谌冷笑道:“我还以为我们颍川书院得罪了太学的人,专门在此拦截呢。”
今天的燕赵风味很是奇怪,以往总是要吵着嚷着去包厢的学子们,都纷纷在大厅驻足,整个大厅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
其后的火药味渐浓,太学的人很多,陈群只是出来站站台,并不会孤军奋战。
同时,颍川书院或者出自颍川、冀州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要是赵云在这里,他一定会笑出声来,正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宦官。
此刻,他所在的店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桑朵抱起了她的小狗狗,看到此等盛况有些迷惑不解。
“朵儿,你还小,根本就不知道夫君在我大汉的名声之大。”蔡琰一脸花痴相。
“人家不小了啊,夫君说我的最大。”桑朵歪着脑袋好奇地说:“我看这些人来者不善,好像都是针对我们夫君的。”
蔡琰脸上挂不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然,天知道这个不更事的丫头会说出些啥私房话出来,那就丢人丢大了。
荀妮满脸忧色,平静地磨着墨。
今日的情况在出发之前从来没想到,旅途中游山玩水,根本就不曾料到人未到雒阳,已经引起如此风浪。
本来在正常的情况下,赵云压根儿就不会搭理这些看上去就是护院一类的人。
赵家如今隐然也是顶级家族,些许护院,怎么可能放在他眼中?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由不得自己,设若不震慑下宵小,说不定在进入雒阳的过程中,不知道又有啥幺蛾子。
不就是写一篇出来么?自己当文抄公的道路看来一片光明,这职业本来还准备藏着掖着,现在就让它发扬光大吧。
雒阳可不是乡下地方,京畿之地,岂容这么多人阻塞交通?
赵延这个城门校尉也不是吃干饭的,哪怕宫里有兄长赵忠撑着,别的事情可以含糊,要是有人聚众谋反那可是大事。
经人汇报,大吃一惊,打马赶到现场。
可惜他的身份在这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干脆让兵卒把他给抬起来。
赵延看到里面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正做沉思状,旁边有一女子在磨墨,身后还有两个女子候着。
此刻,赵云终于开始动笔,他决定了要抄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挥毫写就拂衣去
“诸位,里面那人可是赵云赵子龙?”赵延总不能一直让兵卒支撑着,看了一眼就下地。
一个大头兵,可能在战争时刻有人或惧怕或崇拜,你又不是后世的城管,再说这些人只是吃西瓜的观众,也不是小商小贩。
“你是外地人?”终于有一个人看不过眼,斜着眼睛多了一句嘴:“一个当兵的,还谈什么赵云赵子龙?是你叫的吗?”
擦,赵云不是雒阳的好不好!赵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还是耐着性子赔笑:“实不相瞒,子龙是我从没谋面的侄儿。”
“这倒奇怪了,一朝闻名天下知!”另一人没好气地说道:“天下姓赵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如今真定赵家家大业大,又有名声又有钱财。”
周围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他们站在此处干等,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兄台,千万别说子龙先生是你侄儿。”一个好心人劝慰道:“某也知道,有很多赵家人,此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现今也去认亲。”
还别说,真被他给蒙对了。不过真定赵家反正不差钱,只要是拿着族谱前来认亲的赵家人,都是和颜悦色。
毕竟一个家族的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比别的人用着放心。
“诸位,某真不是胡乱攀亲!”赵延脸上越来越尴尬,再让他们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出啥话来,赶紧堵住:“你看看,这还是子龙侄儿给某写的信!”
说起来也很难为他的,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平时在雒阳城也是威风八面,此刻却被一些升斗小民看不起。
“咦,还真是?”一个认字的人手快夺了过去:“落款是侄:子龙!”
大家认字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个寒门士子吃惊地看着赵延:“我说啊,你这个当叔叔的真不称职,想想子龙先生何等身份?”
他的手往里面指了指:“刚才的情形我也看到,几个护院模样的人,竟然逼得他当场要写文章才能过去,太不像话!”
“左右!”赵延一听大怒,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身带着五十个兵卒:“前去拿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人敢为难我侄子!”
不管在哪个年代,不明真相的群众往往都会群聚在一起看热闹,此刻也不例外。
此处是交通要道,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这时根本就过不去,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啥?赵云赵子龙?赵家麒麟儿么?”
“天下间还有另一个赵云赵子龙么?不是他还能有谁?”
“此事透着蹊跷,为何被堵在此处?难不成那些宦官连他也不放过么?此前赵家人可没有和雒阳的学子有啥交集。”
“慎言,慎言!据说子龙先生的伯父可是当今那位身边的人。”
“那就更不应该呀,赵忠怎能陷害自己的侄子?还不去报官?”
“谁说没有报官?你不曾看见那些当兵的挤不进去吗?”
“不行,此事要再发展下去就不可收拾,谁能和我一起去面见雒阳令?让他老人家加派人手,务必保护好子龙先生。”
“那敢情好,雒阳令赵温大人是子龙先生的本家,总不至于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吧。”
“谁有马?设若我们走路过去,连黄花菜都凉了。骑马的赶紧去报信,不能让子龙先生受到一点损伤。”
不能不说,普通人的心中,对太学和鸿都门学没有啥概念。
太学或许在豪门大户的年青一代眼中是学习的圣地,他们天生就有资格进去求学,而后有个机会能举孝廉为官。
普通人可没有这样的机会,鸿都门学的出现,给了寒门士子一片曙光。
被众人围住的赵子龙是啥人?那可是即将担任博士的年轻人,可别让人给陷害了。
不能不说,雒阳是首都,与其他地方的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哪怕是普通人,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或许一些小人物小官僚大家不清楚,大人物们每个人都如数家珍。
今后普通家庭的孩子们,还等着有机会进入鸿都门学,那可是自家孩子将来的座师,不能怠慢。
“不用,那里有当兵的,估计就是赵大人派来保护他侄子的。”
“你眼瞎啊,他们与我等一样,都被挤在外面进不去。”
此时,赵延身边的人纷纷吆喝:“闲杂人等散开,雒阳城门校尉办事拿人!”
“城门校尉好了不起呀?”一些没有能挤进去的人火冒三丈:“啥时候雒阳东郊也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哼!”赵延一声冷哼:“有反贼在里面,你们这是要阻挠我们抓人么?再聒噪连你们也一起抓了,速速闪开!”
老百姓并不清楚,雒阳的城门校尉到这里执法是不是越界,民不与官斗,谁都不敢担当反贼的罪名。
说来奇怪,人群本来围得水泄不通,听到他的话,居然让出了一条道路。
至于起先那些护院,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啥角落。
外面的纷纷扰扰,和此刻静寂的商铺里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没有任何人吩咐,谁都不曾踏进一步,规规矩矩地守在外面,除了赵云与他的家眷们,还有满脸警惕的童智、童慧,其后则是憨憨厚厚的典韦。
甚至连老爷子和黄旭都还留在外面的车队里,童渊早就没了那副慵懒的样子,尽管还闭着眼睛,耳朵时时在动。
相信不管是谁有啥异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徒弟的身边。
赵延不由讶然,说好的侄子被人欺负呢?看他眼前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写着字。
越是靠近里边,人群越安静,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脑袋伸得长长的,以图看到在写什么。
“写好了?”荀妮看着自己的夫君,满脸温柔。
“恩,”赵云微微笑了笑:“好像现在写字没有以往的精气神,就写了这么一点点字,觉得好累。”
“你要累就回马车上休息。”蔡琰挺着有些出怀的肚皮:“走,夫君,我们回去继续赶路吧。”
他们就这样大模大样走了出去,人群不由自主又闪出了一条道路,看到典韦旁边的两只老虎,不由自主又让了让。
“子龙侄儿,我是你叔父!”赵延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见这孩子的。
安平赵家的后辈读书也不尽人意,他对读书人有一种敬畏。走到商铺外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想要挤出去谈何容易?(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悄无声息入雒阳
直到赵云一行见不到人影,围观的众人才想起来,此子是在商铺写了一篇文的。
当下,一个个虎视眈眈,看向仍然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纸张。
别以为赵云进的商铺是胡乱选择的,文房四宝本身就算是高雅的东西,经营赵家纸张的商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诸位别抢!”掌柜的适时站了出来:“子龙公子的墨宝,等某先裱糊下。”
“赵掌柜所言极是,说不定这又是一首传世之作。”围在最里面的都是文人,大字不识的老百姓才没有多大兴趣呢,看看热闹即可。
“什么说不定?”旁边马上就有人反驳:“从子龙先生的佳作面世以来,何曾有过平庸之作?让某来先睹为快!”
“闪开!”赵延既然挤不出去,干脆就护着墨宝:“此为我侄儿的作品,让某带到城里,是要给皇上看的,你们想做甚?”
“原来是四老爷!”掌柜的此时才认出来:“子龙公子的墨宝还没干,请稍候。”
“你们这样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寒门士子大声说道:“子龙先生是鸿都门学的博士,某就是他的学生,今天定要让此等佳作传遍天下。”
“你待如何?”赵延也没了主意。
此刻他有些两难,一边想去追上赵云一行,一边又想在这里护着他的大作。
“反正作为学生来传扬先生的作品,是我鸿都门学学子义不容辞的责任。”此人说话连自己都感染了,慷慨激昂。
“这位先生,要不你现抄一遍?”赵掌柜适时站出来:“先生要不嫌麻烦,就多抄几份。”
“不麻烦不麻烦!”此人大喜过望:“不要说一份,就是十份百份,某也愿意,为子龙先生抄写,是学生的荣幸。”
赵延心急火燎的,看到那鸿都门学士子抄写,尽管对字不是很懂,看得出和侄子赵云的是一种字体,顿时觉得有一种自豪。
“四老爷,裱糊好了。”赵掌柜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一出门,赵延马上就问随行的兵卒:“我侄子呢?”
“大人,子龙先生出门后就和车队走了。”那士卒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等根本就没有机会,实在是围观的人太多了。”
是啊,刚才要进商铺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吧。
不去说赵延如何回去给大哥赵忠报喜,赵云一行分成了好几拨,经过刚才这件事,大家有些后怕,人太多了,要是在城门口来一次,名声就会瞬间传出去。
当然,那名声究竟是恶名还是好名声,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毕竟你还没有走马上任,造成如此轰动,在老一辈的眼里显得不够稳重。
在雒阳城的中东门,起先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看到车队过来就上前询问。
在这些人看来,赵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论如何不会隐姓埋名。
“请问,可是真定赵云先生的车队?”那些人很有礼貌,每次都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啥?赵云就是那个赵家麒麟儿吧,他来雒阳了?”
“估计你家里也没啥关系,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晓?赵子龙先生即将到鸿都门学担任博士,今后那些学子有福气了。”
“好吧,反正今日也没啥事儿,就在这里等候一番。说不定能面见赵先生,能求来他的墨宝。你根本不清楚,他的墨宝如今是重金难求。”
“谁要?你不会是在哄我吧?重金难求?”
“我要骗你天打雷劈!太学的那些个士子,别看都是昂着头走路的,千万别说出去呀,那些人就是他们安排的。”
“你是说?”
“对!太学的人对赵先生的名声很不服气,准备一到这里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暗地里又出了高价,谁能拿到他的墨宝,一个字五金!”
“我的天,这么值钱?我家大小子也会写字,赶明儿让他写字卖钱!”
“算了吧,虽然不清楚你家公子的才学如何,肯定比不上赵先生的。据说要是整篇文章的,价格出到了一千金!”
“你这个情我领!鄙人金三,人称金三胖,在金市有一家专门卖首饰的铺子,仁兄日后路过那里可一定要进去喝杯水酒!”
“那就多谢金兄了,鄙人张五,在夏门外有一个小小的田庄,每天都给一些有钱人提供上好菜蔬。金兄日后但有需要,差人说一声就是。”
“好,我们不说话了。只要发现是赵先生,定当在第一时间冲过去。你要先到求两幅,一副归你一副归我。我也一样。”
说起来挺可笑,名闻天下的赵家麒麟儿,之所以吸引小老百姓夹道相迎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要求一幅字而已。
那些学子们身边的人都急得不行,他们尽管身后有公子老爷们小有名气,雒阳城门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驻足的地方。
“是不是我们堵错地方了?此处有中东门,那边是上东门,下面还有耗门。你们认为子龙先生会不会从其他两门进城?”
“不太可能吧,想想他老人家是何等身份?必定要走堂堂正正的大路,上东门那边主要是水路,没听说他们坐船而来。耗门就更不可能了,那可是全国各地的郡县进贡出入的场所。子龙先生尽管没有到过雒阳,绝不会降尊纡贵走那里。”
此时,恰好另一个车队刚好被士卒放行。
“请问,可是子龙先生当面?”一个下人赶紧上前恭敬地问道。
“不是!”车夫的脸色都没变。
“智哥,不是过了门禁吗,难不成还要查一次?”车帘掀开,露出里面一老一中年一年轻人的面孔,那年轻的显得不耐烦。
“对不起,打搅了尊下!”那下人忙不迭离去。
“子龙啊,今后在任何地方你都当注意!”马车行了好一段路,童渊睁开眼睛:“你知道有多危险?”
“那么多人围着你们,设若有人出手,为师顶多只能救下你。”
“你的三位妻子,为师就无能为力了。记住,如今你不是一个人,有家有室,马上要当父亲了。”
“是徒儿的错!”赵云马上道歉:“师父,天子脚下,没人胆敢刺杀。否则穷极天涯,官府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哼,说你还顶嘴了!”童渊低斥:“到时候人都没了,把凶手找出来又有何用?”
“师父说的是!”这次,赵云诚心道歉。(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千古名作《将近酒》
就在赵云的马车过去不久,几匹马狂奔而至,到了中东门给守城士卒看了看令牌,没有丝毫减速,继续打马前进。
不过,毕竟是京城,那几匹马的速度稍微放缓,要是一不小心撞到了人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起来,太学和鸿都门学之间的怨恨,就是一件件小事累计起来才到了今天互不相容的地步,其中之一就有纵马伤人这一项。
太学学子,来自全国各地的世家,同窗之间的网络关系遍布全国,就是在雒阳城不少达官显贵的公子们都在那里就读。
不要说学子们本人,就是他们的家奴部曲下人,偶尔在闹市有急事赶路,奔马撞到了平头百姓,连马都不会停下来,扔一金两金在地上完事。
久而久之,这些人养成了闹市纵马的恶习。
无巧不成书,有一次恰好撞着了鸿都门学学子的下人,对方不依不饶,闹到官府。
一边身后是世家,另一边身后则是宦官和他们笼络的寒门。
可以说,双方之间的较量,就像是党锢之祸的第二个战场。
结果,太学学子们大败亏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平时也就说说而已。
现在你们的家仆在闹市纵马伤人,必须要认罪伏法。
结果就悲催了,以往不过是随意的行为,那一天骑马的几个家仆,全部被腰斩弃市。
几个家仆无关紧要,关键是脸面,好一段时间,太学学子本人出行,都不敢鲜衣怒马。
前车之鉴,让太学的人憋了一口气,却根本就吐不出来。
“刚才的人不是守候子龙先生的人吗?”城门口等候的那些人有几个眼精。
“对呀,是不是他本人就在后面?”
“胡说,起先那些人不是告诉我们,赵先生的踪迹都找不到了吗?”
“都别说话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找出子龙先生。到时候马上通知公子们,由他们亲自来迎接到燕赵风味才算交差。”
那些骑士们小心翼翼地在闹市穿行,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样子,才到了燕赵风味的大门口。
只见领头的骑士不等马静立,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噌噌噌几步跑了进去。
“公子,子龙先生的作品拿到手!”他单膝跪地呈上去。
“不对呀!”第一个接到手的公子刚一打开纸张,脸色微变:“这根本就不是赵子龙本人书写的,你们在那里找了来糊弄我们?”
“禀公子,子龙先生的墨宝被城门校尉赵延大人裱糊后拿走。”那骑士心中惴惴:“小的花了一百金,从一个鸿都门学的学子手中买的他的抄品!”
“赵忠那老狗没出面,他家的小狗就把你吓成这样?”那公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赵延不过是一个城门校尉,有何资格拿走赵子龙的亲笔书?”
“张兄,不要为难下人了。”旁边的一个人马上过来劝解:“你下去吧。”
他回头又轻声说道:“不要说下人,就是你我遇到赵延,当有勇气和他抗争?”
“秦兄说的是!”另一人脸上有些凝重:“茂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几位,不管是谁誊写的,只要是赵子龙的文就行。”旁边桌子上过来一人,他劈手夺过纸张开始念诵。
“咦?!将近酒,这是啥诗名?大家听好了,某来读一遍,诸君细细品味。如能超过他的作品,说什么也得闹到金銮殿。”
是啊,要是赵云写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有何资格去当鸿都门学的博士?他们针对的不仅仅是赵云本人还有皇帝的走狗宦官们把持的鸿都门学。
当然,还有一句话他是不会说的,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好彩!”起先斗嘴的两拨人偃旗息鼓,阮瑀高声道:“我师弟的第一句就已经先声夺人。别人瑀不清楚,反正本人是写不出这么大气的开句!”
他这一句话说出了学子们的心声,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大家的眼界有些局限。
要么就是书写孝道,难免有前人的遗风在里面。
要么描写景物,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此句的经典磅礴。
念的人本人都受到了感染,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清了清嗓子,他接着念到:“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咦?第一句那么大气,转换自如啊,马上就写到了岁月的流逝。在铜镜中看自己,翩翩少年瞬间就到了老年。
“好彩!”这一次是陈琳,他也端起面前的酒盅,遥对着阮瑀:“阮兄,此句当浮一大白。”
“是啊,不知不觉,瑀到京城已十年有奇。”阮瑀的眼神迷离:“惜乎岁月如梭,时至今日,瑀仍旧一事无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刻,就连有些不屑的陈群都哑然,他默默举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
其实在大堂里,除了他以外,每个人都做着相同的动作。
燕赵风味的大掌柜赵青文知晓这些太学的学子都是来对付自家三公子的,吩咐其他商肆的人今天全部打烊到这里聚集。
尽管他们毫无办法,却也想为赵云做些什么。
此刻,赵青文一脸喜意。对于诗词什么的,他不是很懂。
然则看到满堂人的脸色,他知道,自家公子的崛起势不可挡,一个人就能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更为高兴的是,今天太学学子包场,卖出的酒菜比平日有增无减,相当于几天的收入。
他吩咐机灵的小厮,看到哪桌没有酒了速度添上。
“**************,千金散尽还复来。”那人念到这一句,忍不住呵呵大笑:“拿酒来!赵君此言,甚和吾意。”
男人们都喜欢那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然而作为士子,却又时时有无形中的规则在限制自己等人的言行。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一口气连干了好几盅。
随着一声“嗝”,那人竟然喝得酩酊大醉,伏在案几上打起呼噜来。
“让瑀来!”阮瑀此时当仁不让,几步走到茶几边,发现纸上有几滴酒渍,不影响观看。
他蔡邕徒弟的身份没有人质疑,今天貌似只有他才有资格来诵读。
只不过去堵人的,是别的世家子弟派出去的人,要不然他早就自告奋勇上来了。
阮瑀看着面前的诗句,眼睛有些湿润,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师弟的胜利已然到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雒阳纸贵只为君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阮瑀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师弟好豪气,三百杯呀,就是三十杯瑀也只有伏案酣睡如此君!”
一众太学学子的脸上甚是难看,大家都在这里等着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赵云,让他知道,不来太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谁知事情瞬间就出现了反转,他们在怪别人不争气的同时,也在扪心自问。
就是自己上去读赵云的诗作,估计心情激荡之下,做出的事情恐怕也会很出格吧。
大家当然知道赵云这一句三百杯是夸张的手法,在阮瑀的嘴里念出来是那么的刺耳。
陈群一次不小心说漏嘴,太学的人早就听说过,在颍川书院,赵云喝酒从来没有醉过。
就是号称神仙醉的高度白酒,他一样拿着像喝白开水一样,永远都不知道他酒量的极限究竟在哪里。难道我们太学的人,连喝酒这件事都比不上他吗?
阮瑀自然不会去体谅别人的心情,他继续读下去:“蔡夫子,荀爽公,将进酒,杯莫停。”
按说先生的年龄比荀公要轻,阮瑀也懂得把荀公放在后面只是为了押韵,但师父的名讳在前面是不争的事实。
曾经梳着羊角辫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喊师兄的小丫头为赵家妇,他心里有些感伤。
荀家女的家世比蔡家不会差分毫,赵子龙一个人娶了两位妻子,哪怕一直都是对外讲地位平等,真正如何,阮瑀只是个外人不得而知。
只是分外想念那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他对蔡琰没有男女之情,仅仅是如父如兄的情谊。
毕竟蔡邕的平妻所出的都是庶子,尽管也曾打过交道,阮家的家世,自然不会让阮公子的目光在庶子身上停留。
蔡伯喈得到嫡女的时候,已到中年,蔡琰反而对大不了几岁父亲的大徒弟有一种慈父的情怀,一有空就在他身边,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
此刻看到赵云把师父写到前面,阮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改天上门去看看丫头,是不是真正受到宠幸,哪怕啥都做不了,至少要表明一种态度。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他心里感慨万千,师妹究竟嫁了一个怎样的奇男子,才能有如此才情?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平原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读到这里,阮瑀心情十分复杂,这师弟究竟是不是酒鬼?
旁边的人马上不乐意了:“凭什么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想想我们儒家的孔子,一生中有七十二贤者,纵横天下。”
“你喝多了吧?孔子一生郁郁不得志,自己的施政纲领得不到发挥。”
“那又如何?至少在今天还有诸君一起在学习圣人的一切,到现在都不过时。”
“不得不说,这赵子龙确实有些大条,凭什么战果四君子,他只是写了平原君。”
“你说凭啥?赵云姓什么?平原君又姓什么?他对自己的先祖缅怀一下又如何?”
“确实有些不像话,在诗句里面,他全部是用的与自己有关的人。伯喈君就不用说了,石经一事,他担得起。”
“是啊,荀爽老先生号称荀氏八龙之一,从来没见他有啥像样的东西拿出手。”
人只要一喝酒,平时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荀家的一桌人脸色气得铁青。
荀攸原以为自己在雒阳好几年,名声也渐渐闯了出来,就是太学士子们经常还有人来自己这里请教学问,想不到竟然在此处数落自家叔爷。
“公达,你要做甚?”荀彧看到他要站起来,抬手止住:“是非功过,自有人去评述,何必在意这几个跳梁小丑?”
“叔父,侄儿有些气不过。”荀攸重重地坐了下来,犹自鼻息粗重。
“公达,难不成到了雒阳几年,有一点小成就,修身养性就不记得了?”荀谌也在一旁轻叱:“即便他老人家在这里,不过哈哈一笑,唾面自干。”
大厅里的声音尽管有些嘈杂,阮瑀充耳不闻,依然在抑扬顿挫地念着:“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哈哈哈哈,好诗啊好诗啊!”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旁边自有人给他把酒添满:“师弟之才,吾不如也。”
“店家,拿纸墨来,吾得马上誊写,不然过一会儿这诗作不知道会被谁拿走。”
对呀!经他这么一提醒,在座的纷纷要小二准备纸墨。
赵家本身就以武立族,燕赵风味最开始的一批人,纯粹就是一些粗通文墨的莽汉,哪有多少人识字?
随着赵家的渐渐崛起,特别是赵云横空出世后,燕赵风味慢慢转变了些风格,各地的建筑,往往参考当地文豪的建议。
再怎么着,燕赵风味就一家酒肆,只不过规模稍微大一点,平时能准备三五套已经很不错了。
阮瑀先拿到手,陈琳自然会要一套,荀家爷仨就是没有也要准备,那可是亲家。
其他的,对不起,爱莫能助。起先不是一个个要刁难咱家公子吗?
说起来这批士子们也很倒霉,一个个提前准备好了诗稿,还指望着赵云一到,纷纷亮出自己的诗作,杀他个措手不及。
往日里出游,也会带着文具,特别是出城踏青,更是必备之物。
今天压根儿就没准备啊,谁想到好几百人,连面都没见到,一首誊写的诗作已然没有人敢于冒头。
下人小厮们原本在院子里等候,以前他们的主子坐楼上,大厅本身是他们的场所。
谁知道这些老爷公子们如何想的,竟然呆在平时自认为下等人就食的地方。
一个个命令发了出去,下人们纷纷出动。
“店家,来一套文房四宝!”
“这位爷,你看要哪种?鄙店在雒阳已经开店两百年,尽管店面不大,确实为京城首屈一指的最精品集聚地。”
“废话少说,这是十金,把最好的真定纸也拿两张!”
做生意的下人们都是察言观色的,他们如何不知道买者忒着急?手脚麻利的包好。
还没等喘口气,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连十多个人闯进店里,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张口就要同样的物事。
这下,连掌柜的都惊动了,问明了缘由之后,马上吩咐小厮把店里的货物提高一倍。
反正这里本身就是雒阳繁华之地,不管啥东西的价格都比其他地方要贵一成还不止。
我的天,依然来买的人络绎不绝,所有的价格再翻倍。
刚开始只是在燕赵风味的太学士子们,后来知道消息的士子们毫不示弱,赶紧找渠道来抄下诗作。
以燕赵风味为中心,方圆十里的书斋今日生意意外的好。
其他家不说,单是赵家自己的店,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把雒阳周围的店铺差点儿都搬空。
饶是如此,仍然供不应求。
既然太学的学子们都在追捧,鸿都门学的士子怎肯让他人平白沾光?(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朋友和敌人
今天的雒阳,士子们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疯狂。
事件的主人赵云压根儿就没有去管这些闲事儿,径直来到自家的府邸。
别以为赵家在真定不懂房地产,家族在赵云的建议下,在雒阳囤积了大片房屋。
既然接下来的黄巾起义不可避免,那就为家族捞点儿小钱。
赵云这套房子,离着鸿都门不过二十丈远近,和鸿都门学紧挨着。
房屋的外面,有不少小商小贩,没有任何人知道,名闻天下的赵家麒麟儿竟然住在这里。
皇帝还没回雒阳,京城实行宵禁,燕赵风味也准备打烊了。
在大厅的角落里,一直有一桌人默不吭声,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赵云的人说话,他们只是在那里默默坐着吃喝,此刻也准备站起来结账。
“请问可是曹公子当面?”赵青文率先抱拳,对着几个充满戒备神色的人微微一笑。
“正是曹某,汝等从何而知?”曹操有些奇怪,在京城中随着自己得罪宦官一党,如今有些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架势,双方不讨好。
“子龙公子已经在上面等候!”赵青文笑盈盈地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大兄!”
“孟德!”
与座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意欲阻止。
“回去吧,”曹操喝了不少酒,眼睛还是很明亮:“我早就想见见子龙贤弟了。”
阮瑀和陈琳今天算是惺惺相惜,尽管平素早就认识,双方都有文人的孤傲,从不打交道,下午也算是并肩作战。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除了那些二流以上的武者,一般的人能喝个三五杯都成了醉猫。他们有些醉意了。
“啥?”阮瑀今天很高兴,他喝得不少,笑对着陈琳道:“这人说赵子龙要请我们。”
刚说完,他猛然一惊,酒劲醒了太半,赵子龙不就是今天自己一直在维护的人吗?
陈琳本身就没他喝得多,句句都听得很清楚,他温和地笑笑,让小厮头前带路。
两人到里面时,曹操恰好刚进去,他声音不大:“想不到操区区薄名连子龙贤弟也知道了,就不清楚是恶名还是善名?”
“善如何?恶又如何?”赵云站起身来抬手一引:“我辈做人做事,但凭对得起大汉律法天下黎民,问心无愧就成。”
“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曹操可是一个武者,当太尉的父亲找了一些导引术,曹家家传的也有一些。
他这人胆子颇大,就是在导引术的修习上,也是博采众长,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惜乎他早年有些放荡,真正要习练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时间,这辈子估摸着到三流武者就是极限。
曹操悚然一惊,不是说赵云的武艺深不可测吗?连张温的侄儿都给宰了,怎么看上去和普通人一般无异?
他可不敢试探,双方初次见面,再说坐在那里不言不动的老人,哪怕眼皮都没抬,给了曹操一股无言的压力。
“多谢孟德兄今日前来!”赵云已然落座。
他仔细打量起历史上著名的枭雄来,刚才进来时,他发现曹操的身高比自己还矮了半头,大约是后世的一米六五左右。
皮肤略显黝黑,一双略显彷徨的眼睛,同时也在打量自己。
“可是子龙师弟当面?”阮瑀有些激动,加上喝了不少酒,爬了两三层有些气喘。
“正是!”赵云给了曹操一个道歉的眼神,心道,哥们儿,咱要挖你的墙角咯,建安七子?恩,自己再组建一个啥组合好呢。
嘴上他毫不迟疑:“元瑜师兄安好,岳父他老人家随着皇上的御驾随后就到。”
“哈哈,师父还记得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儿?”阮瑀眼睛一亮,冲曹操拱拱手:“孟德兄捷足先登啊。”
“好说好说,元瑜兄请!”曹操屁股还没落座,又站了起来,再对后面的陈琳拱拱手:“孔璋兄,想不到你今天也为子龙说话。”
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尽管心里对二人有好感,却知道如今的自己如论如何是招揽不过来的,先把好话说了出来。
荀家爷仨最后上来,只是对曹操先到有些诧异。
两位叔叔还好,他们本身就是为燕赵书院草创奠定基础,随着书院逐步走向正轨,如今功成身退。
主要是荀爽要出仕,要带挈几个子侄一起在官场打拼。
荀攸目前的级别在后世来讲,不过是一个主任科员而已。
他对始终不曾见面的姑父感到十分好奇,见曹操、阮瑀、陈琳这些人都和赵云看上去哪怕是初次相逢都如同老友觉得十分惊讶。
起先一直在枯坐焦急等待消息的那些人灰溜溜的离去,此刻到了另外的地方相聚。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方圆有一里地左右,在寸土寸金的雒阳,着实有些势力。
“乐兄,贾兄,想不到啊!”主位上的人一声叹息:“太学学子全是草包!”
“按说赵子龙如此优秀,我等应该高兴才是。”乐兄苦笑着说:“可我如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是啊,”贾兄也满脸苦恼:“谁知那么多人,雷声大雨点小,反而助长了赵家麒麟儿的威名,早知道我们何必去整这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太学的人不行,而是赵云此人太妖孽?”袁兄愕然。
世家豪门哪一家不是挖空心思为后辈歌功颂德?譬如他自己,大伯父去世,啥都没做,一样被家族上表朝廷为大伯守孝三年。
“袁兄,你们袁家本身就是天下少有的家族。”花花轿子人人抬,贾兄不忘恭维对方的家世:“你家学的都是治国安邦。”
“对诗词歌赋,某还是稍有研究。赵家子的诗词,至少某永远不及。”
“不要说某,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是有人自觉能超过赵云的,早就跳出来了。”
袁兄满脸阴狠:“家里已经把两个妹妹许配给赵家,我们是姻亲关系,然则赵家一个乡下的小家族,如何能配得上我四世三公的袁家?”
“稍安勿躁!”乐兄一声冷哼:“他不是要来鸿都门学教学吗?”
“一个新人博士,定一些规矩,让他明白,在学校里,他什么都不是。”
“妙啊!”袁兄一拍大腿:“到时候还可以给皇帝建言,说他不能胜任博士的职位。”
三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私晤荀公达
雒阳城外的一个田庄里的,一个中年人在小心翼翼地擦剑,他擦得很用心。
此人目光温柔,看着剑就像看着自己的情人一样,在上面期轻轻摩挲。
“进来吧,二号!”他头也不抬,依然在专心致志地擦剑。
“禀告主上!”一个浑身黑衣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确定赵子龙刚一进雒阳,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燕赵风味。”
“恩,”此人鼻孔里哼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眼睛盯着雒阳方向:“身边可曾有扎眼的人出现?去酒肆有几个人?”
“他身边有两人,看上去是三流武者的样子。还有一人,身高体壮如铁塔般,不过此人今晚没去,那两人也没跟着。”
“看来赵家麒麟儿很自信啊,一个小小的二流武者,真当京城没有高手敢于杀他么?都准备好了吧。”
他起先都是自信自语,最后一句是对仍然跪在地上的人说的。
“回主上,弟兄们全部就位,只要得手后,马上就把所有的痕迹消于无形。”
夜色越来越暗,此人也是一袭黑衣,在暗夜中几若不见。
“死了的麒麟还是麒麟吗?”反正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啥脸色。
皇帝没在雒阳城,此刻,名义上最大的首脑是谁?
很可笑,没有人,按说一般是太子监国,可当今灵帝到现在都还没有立太子。
要是在京城发生了啥紧急情况,只有雒阳令赵温和留守的太尉杨震一起处理。
从皇帝离开雒阳的那一天起,京城就实行宵禁。
近些年来,大汉四处不平靖,经常就是各种反贼横行,这边被镇压下去,那边却又起来。
各种势力的探子在京中交错,赵温遵照皇帝临行前的安排实施宵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每一个时代,总会有那么一群特权人物。
赵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赵云,但他却给燕赵风云这边留下了一块通行令牌。
据荀攸所知,这种令牌自打皇帝出京后,拥有的人不超过五个。
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有些慵懒的姑父一眼,年龄看上去比自己还幼小,如何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是荀攸自己都不可能弄到一块。
今天在大厅里面,荀家的人喝酒最少。特别是荀彧和荀谌两人,着急妹夫的事情,生怕马前失蹄,一不小心刚到雒阳就栽了跟头,哪有心情喝酒?
不过,此刻哥俩是醉得不能再醉,被人送到客房里去了,和他们作伴的还有曹操、阮瑀、陈琳三人。
其中曹操本来不该醉的,可惜赵云拿出来的酒岂是一般?那是在地里埋了四五年的老酒,出窖之后直接埋进去。
北方空气尽管没有后世那般干燥,每坛酒挖出来也就剩下小半坛。
不要说曹操这种功夫不深的人,就是武艺高强如师父童渊,每次在不用功力抵御的情况下,也只能兑些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姑父,你是故意的?”许攸发现自己的酒也好歹喝得与其他人差不多,酒量和他们相较不可能自己大多少。
“是也不是,”赵云扬扬眉:“公达,你和我是第一次见面,我能感觉出来淡淡的敌意。”
“咱是一家人,希望你有啥事情摊开来说,不要藏着掖着,免得外人看笑话。”
“姑父说笑了!”荀攸眼睛一缩,想不到对方居然给自己反冲的时间和余地都没有。
“我不说笑,特别是在和自家人时。”赵云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黑黢黢的窗口:“要是外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姑父,你非得要和当今天子作对么?”荀攸不再否认,低声问道。
赵云倏地转过身来,沉声问道:“公达此言何意?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宣之于口。我父亲是大汉真定侯,本人也在北疆浴血,直至武功全失!”
陈寿在郭嘉这撮人的结语中给出了答案:
“评曰:程昱、郭嘉、董昭、刘晔、蒋济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虽清治德业,殊于荀攸,而筹画所料,是其伦也。”
在他看来,荀彧、荀攸、贾诩,是属于“德才兼备”,而程昱郭嘉,在品行方面,至少是在风评方面就不及那三人了。
面前这货就是个传奇。
他非常聪明,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察言观色,竟发现了一个深藏不露的杀人在逃犯!
年轻的时候,这小子更加有胆识。董卓烧毁洛阳迁都长安之后,他曾经主谋刺董,并计划辅佐皇帝、号令天下,成就齐桓晋文的霸主之业!
这个家伙的想法是在是尼玛太超前,太劲爆了!!!
显然在那个时候,荀攸就已经看出天下分崩、王权旁落乃大势所趋,而且还敢身体力行的要当齐桓晋文!
应该说荀攸才是三国时期“挟天子以令诸侯”政治思潮的奠基人。
然而毕竟是年少轻狂,这孩子后来让董卓抓起来了。
此时荀攸又表现出常人难及的明智与豁达,反正要死了,不如每天开开心心,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也真是他命大,恰好不久董卓被刺杀而死,他自己也就因此免罪。在此之后,《三国志》上有一句话触目惊心:
“攸以蜀汉险固,人民殷盛,乃求为蜀郡太守!”
大家都明白,这孩子见失去了当齐桓晋文的机会,便要跑到一个绝对保险的地方,随时准备割据自立。
然而他最终成为别人的谋主,而不是自立门户,也是由于这种激进的性格。
即便不是因为道路阻隔无法到达蜀郡,荀攸也终将被真正的领袖收服。
不过,或许正是年轻时的这些变故,将中年的荀攸打磨成一个德才并重、近乎完人的优秀人才。
在成为曹操的谋主之后,曹操对荀攸的评价,是对所有谋士评价中最完美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敢说自己不忠于刘家,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当然,赵云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敢小觑天下人,现在的历史与自己熟知的早就偏离了方向,更不敢断言未来的走向。
“或许是侄儿太敏感了,”荀攸叹了一口气:“其实,姑父,我荀家家世比起赵家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不······”
这小子编不下去了,他想拉拢别人,突然发现家族拥有的一切在赵家面前不值一提。
唯一值得称道的,不过是颍川书院,现在连祭酒都跑去燕赵书院,还得意个毛啊。
赵云一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公达,你也看得出来刘家天子不仁。”赵云笑得像个孩子。
荀攸默不作声,心里剧震。就这么几句话,对方就知道了自己想要成就一番皇图霸业的想法,反正自己是后辈,赖皮一点无所谓。
“目前的黄巾道,将会愈演愈烈!”赵云再次展开了神棍的那一套:“此后,那位就会警醒,可惜悔之晚矣。”
“他想把天下的财富聚在自己手中,与民争利的主导思想不变。只等他一走,天下就会四分五裂。”
“那位酒色过度,宫中的****传闻想必你也曾听说过些风言风语。实话告诉你,能流传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真的。他还能活多久?不超过十年!”
“乱世出英雄,乱世需要的是强大的武力,荀家有么?赵家有!”
在这里,赵云也不妨吹一吹牛:“鲜卑人何等强大?我赵家攻之而下。惜乎都是用我家的钱,来为刘家人粉饰太平,家父毅然隐退。”
如果说以前的荀攸对赵云还有些看法,此刻却已刮目相看,至少在年轻一辈中,没有谁像他这么有远见卓识。
俗话说:茂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说明赵家的情报系统比之荀家,不晓得要强出多少倍。
自己只是觉得这个朝廷腐朽了,荀家必须要做好一些准备。
颍川书院在文才和治国安邦方面不缺人才,差的就是赵家这种军事巨擘。
现在的赵家韬光养晦,很明显就是在等着灵帝去世的那一天,就是没有荀家,人家一样可以趁势而起。
这个年代的人不管有如何聪明,还是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不可能料到后面的变化。
特别是黄巾道这种街头田边的小团体,竟然可以动摇大汉的基础,在荀攸看来有些不太确定,他还想观察下,毕竟到了京城后一直以来都在扩大影响力,做着人才贮备的工作。
双方的第一次交流,也算不上不欢而散,荀攸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主公,此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贾诩从暗影里踱出。
师父很放心,没有在包间里作陪,也不晓得他老人家到哪儿去了。
贾诩的关键词与荀攸的特点雷同,事实上他的综合评价确实不如荀攸。
毕竟这个家伙几度易主,而且一句话就能搅得天下天翻地覆的。
然而在几度易主的过程中,贾诩所展现出的“经权达变”的修为,又是荀攸所不及的。
正如《三国志》里所说:“权以济事”,也就是应对事故、应对人事。
李傕、郭汜、段煨、张绣,这些位土匪大爷哪个是省油的灯?
然而只要贾诩一说话,他们保证都听话。
他善于细致入微的体察说话对象的身份、处境、性格,采取适当说服或者应对方式,让对方乖乖的顺着自己的话做。
他不仅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而且是“说什么人听什么”。
这不能不说是贾诩能够深刻抓住矛盾的本质,用最实际管用的说辞说服对方,而绝不会拘于自己的城规。
也正是这种明察秋毫、务实应变的思维方式,贾诩在战术上还曾经让曹操小小的尝到败果、让马超和韩遂这两个稀里糊涂的家伙一败涂地。
贾诩长于应对,能够根据既有的情况找到最佳的应对方案,所以贾诩处事永远是被动的、低调但聪明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期在魏国越混越好的原因,这种低调隐忍,为他的风评加了不少分,因而得以和二荀同列。
需要看到,由于贾诩的这种思维方式,使得他很难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他看问题往往有根有据,然而事务的发展往往是不可控的,是需要亲力亲为来引导,而不是因势利导而应对。
所以虽然贾诩在战略展望方面的言论往往没有说服力,他一般只是说应该怎么准备打,而说不出来到底如何打。
尽管赤壁大战、曹丕南征两次失败,都从侧面说明曹氏父子没有听他贾文和是错误的,但也并不能说明贾诩在战略策划上有多高明。
其实说到底,在这点上与荀氏兄弟的差距,症结就在是否“知己知彼”。
中原那些人物,荀氏家族作为世家大族,那是很掌握了一些资料的,荀氏兄弟自然也有机会了解曹操的敌人。
但是对江东就不一样了,贾诩并不了解江东的情况,所以人家也没办法提出具体的战略。
说白了,对江东的攻略,换做二荀,不一定照样不行,但难度也会空前加大。如此看来,贾诩就足以与二荀比肩了。
在赵云的心里,这家伙要不是不喜欢抛头露面,他都想把其当成谋主。
当断则断,三人相对,毫不犹豫从张郃身边撤出来。
甚至赵云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失势,贾诩另攀高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在三国里面的风评并不好。
然则,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能给他别人给不了的利益,那就可以掌控,除非他想自立。
“他们叔侄俩都是王佐之才啊!”赵云叹息道:“惜乎有些事情,只有和文和分享。”
“谢主公信任!”贾诩脸上古井不波:“荀攸想自立不足为奇,荀彧可是个忠君人士啊。”
不能不说,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能看出荀彧,并不是因为他比对方高明多少,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所谓王佐之才,就是“辅佐君主成就王业的人”。
这里的“王”,恐怕不能简单的理解为“君主”、“君王”,它的内涵更偏指“王道”,即依靠“圣王仁义教化”治理国家的方式。
当然,纯粹的“王道”是不可取的,乱世治世都不可以,尤其是在乱世。
实际上荀彧也不是那种固守“王道”的儒家卫道士,但至少忠君、仁义、德政的思想在荀彧的政治思想中占据主导地位。
基于这样的思想结构,结合乱世务实的现实需要,荀彧必然会成为一个全能型,而且处事细致的智囊。
他看问题往往非常深刻,是五人中最体大思精的一位。
他年轻时曾经预言,家乡颍川由于处在版图的中心地带,早晚会遭到掳掠,应该尽早迁到外地。
可以说,燕赵书院的成立,他功不可没。正是因为他在荀家上下游说,才让荀谌也答应北去,让赵家的文事方面更上一层楼。
荀彧的论断,综合了他对地理、人情、时事的了解和推断。
张邈与陈宫在兖州叛乱的时候,豫州刺史郭贡领兵来到荀彧镇守的城下,说要求见荀彧。
夏侯惇劝阻,认为非常危险。荀彧却认为,郭贡和张邈关系一般,他仓促来到城下,显然没有成熟的打算。
这个时候前往说服他,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以让他保持中立。
如果这个时候怠慢他,郭贡一定会怒而攻城。
结果荀彧轻身入敌营,郭贡见荀彧没有惧意,认为城池一定难以攻打,于是引兵退走。显然,基于对人情、时事的精准掌握,荀彧再一次建功。
在之后辅佐曹操攻略吕布、袁绍、刘表,迎奉天子的过程中,荀彧每每进谏,往往会从大势角度,撷取影响战争胜败的诸多因素中最关键的那些部分,对曹操进行劝谏。
比如建议曹操先攻吕布,后取徐州的时候,荀彧就从人心、粮饷、战略、战术等多个方面进行了论述。
建议攻打袁绍时,荀彧引用楚汉相争的故事,从用人气度、决策、治军、德行四个方面论述了战胜的可能性。
对时局一贯全面客观精准的论述,在其他谋士那里是找不到的。
可惜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始终有一份忠于汉庭的心,让赵云一时之间有些惆怅。(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暗杀?
“文和,你看是否做一些事情让文若对汉室产生怨恨?”赵云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
“主公!”贾诩有些莫名的感动,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很少见。
想想吧,那边荀彧是赵云的舅子,他是什么人?投入到麾下刚刚没多久的时间。
让贾诩来算计舅子,本身就是对他的信任。不管荀彧和赵云关系多好,仅仅是私交。
那哥们儿从来都不是一个因公废私的人,从这一次灵帝省亲他马上就拉着荀谌屁颠屁颠跑过来就知道,荀彧对汉室有一份愚忠。
刘宏本身就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这次忍痛不让荀爽和蔡邕给钱,让他们到朝廷做事,其实质就是防患于未然,怕真定赵家继续发展壮大。
结果荀爽本人还半推半就,不过为了家族的利益,只好答应。
不曾想这边荀彧拽着荀谌就跑了,据说在京城找了个芝麻官。
“要文若对汉室有怨恨,其实很简单。”贾诩苦笑道:“设若让朝廷对荀家有怀疑,你觉得颍川荀家还有何好下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不管是荀彧还是荀谌、荀攸都得不到好。”
赵云脸色一变,如果要把荀彧拉过来,需要整个荀家去陪葬,还是算了。
那边,贾诩还在分析:“主公,要是我们放出消息,就说荀家一直在秉承着儒家的思想,认为当今的施政不合他们家族的意思。”
“再说了,无风不起浪,颍川书院为何要建立?不就是为了荀家的人来笼络人才吗?”
听到这话,赵云一身冷汗,妈蛋,难怪都说这家伙是毒士。
“打住打住,文和!”他赶紧站起来,连连摆手:“荀家是我岳家,刘宏本身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和他的宏字不沾边。”
“到时候真要把荀家给整下去,你想想我们赵家的结果会如何?”赵云乍一分析,自己冷汗连连:“荀家肯定有人眼红,说不定就是颍川本地的家族都会出手。”
“墙倒众人推,党锢之祸灭族的大家族还少么?不差荀家一个。”
“赵忠这些年在朝廷很是树立了不少敌人,随着权威日盛,敌人也就更多了。”
“只要荀家倒下,对方携着大胜之威,他的敌人发力,我们真定赵家的覆灭也就在眼前!”
此时的贾诩,还永远不是在历史中出现的人物,考虑事情也没有那么全面。
经赵云这么一说,他有些懵圈,唇亡齿寒,赵家和荀家哪怕颍川本家不再相助,还是在相互依存。
荀家女是赵家媳,到时候朝廷要是连荀妮也要拉出来,依照赵云的性格,根本就没有妥协的余地,肯定是护定了自己的女人。
“对不起,主公!”贾诩脸上色变,赶紧躬身道歉:“是诩考虑不周。”
“没关系的,文和。”赵云宽慰道:“即便没有荀彧,难不成一旦时局有变,我们不能成事?文有文和、元直、大兄,武有黄家兄长、姊夫、翼德、子义。”
“人才总是越多越好吧,”贾诩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前也有些不好意思,迅即正色道:“主公,目前在京城我们才刚刚起步,你看鹰眼这边?”
“文和,你我名为主公,实则兄弟。”赵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交给了你,那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放心大胆去做,一切有我!”
今天晚上的雒阳,分外沉静,看不到半丝白天的喧嚣,私下里只能听到偶尔有打梆子的吆喝声与士卒巡逻的踏踏声。
至于赵云与师父童渊,是不会在燕赵风味住宿的,毕竟自己有家,家里还有三个娇妻在等候自己,不能让她们担惊受怕。
尽管蔡琰原本就在京城住着,如今的她身怀六甲,再说已经是赵家妇,一般情况下不再抛头露面,其余两人对京里两眼一抹黑,自己就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四下里一片寂静,时不时有些灯光洒进来,映着贾诩略显坚毅的面孔,赵云想着得用尽一切办法给鹰眼也整一张通行卡。
今后在京城立足,有些情报需要夜里传达甚至出城进城,殊为不便。
“主公,此处甚好!”贾诩的记忆力不错,看到白日里为鹰眼准备的总部,他准备下车。
“文和,一切草创,此处四通八达,遇到事情也可以安全撤退。”赵云略微沉吟说道:“狡兔三窟,必须要有其他的地方。”
“主公放心,诩争取在旬日之间就把一切准备好。”贾诩抱抱拳,消失在暗影之中,两个鹰眼的人看到他们的首领安全回来,迅速隐去。
“师父对不起啊。”赵云歉然道:“还要劳动你老跟着徒儿四处奔波。”
“说哪里的话!”童渊原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或许是年龄大了,话就多了起来。抑或是因为刺杀了檀石槐以后,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和自己的关门弟子在一起,话总是要多一些。
“为师本身就是强自要跟着你来的,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他捋了捋胡须:“再说京城之中藏龙卧虎,老夫不跟来委实不放心啊。”
赵云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面暗暗感激年近古稀的老人,惜乎他没有子嗣。
对于他的后代,赵云从来没有过问,或许就像自家的一些武痴一样,终生不娶。
“恩?”童渊猛然间站了起来,衣服无风自动。
“何事,师父?”赵云也十分惊讶。
老人家哪怕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也相差不远矣。
就算在一路上看上去就是一个糟老头子,那只是因为他把一切气机都收在体内的缘故,从来没有如此凝重的时刻。
“师父老啦!”童渊逼着眼睛,神识在四周扫了一圈才收回来:“兴许是老夫过虑了。”
他又喃喃自语:“天子脚下,哪怕那个皇帝没啥用处,却也不是一般的武者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承担汉庭的怒火。”
“师父,你是说有人要对我们出手?”赵云一惊。
不会事情就这么凑巧吧,今天白天在城外就早到了别人的拦截,晚上竟然还有人来刺杀。
“可能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武者,”童渊摇摇头:“兴许是一路上始终紧紧绷。”
赵云眉毛一扬,赶紧用神识四处逡巡。(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一箭,一剑
“你的神识竟然还能外放?”童渊愕然。
哪怕不是刻意,但是身边有人用神识他还是能辨识出来,气机出自眼前,除了自己的宝贝徒弟还能有谁?可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老人觉得难以置信,马上就探出手来,在徒弟的身上仔细探询着。
既然是师父,赵云也就没有必要抗拒。再说以他目前连武者都不是的拳脚,也根本就不可能是老人家的对手。
看他刚才伸手的架势,就是自己全盛时期,都得费尽心思才能对付。
“好奇怪!”童渊的眉头紧随:“明明你身上已经没有半丝武功的痕迹,可为师老是觉得事情出乎了老夫的预料,好像又有功力的样子。”
“有武功如何?没武功又如何?”赵云早就想开了。
在前世,自己本身也算是一个文弱书生,社会的发展从冷兵器到了热兵器,也没看到哪个拿着枪弹的人找上门来。
再说,起先他对贾诩说的那番话,不是信口开河,真要有历史上的那些事件发生,手下这些人都是及其牢靠的。
何况在他心目中,相信张郃并没有因为贾诩的离开而对自己产生一点怨恨。
张家父子本身即使非常重情的人,一辈子不变心可能太长,至少眼前不会对赵家有啥害心,刘宏接见他们的风言风语自己还是知道了少许。
“唉,想不到啊,云儿,到得最后,为师还需要你来安慰!”童渊喟然一叹:“整来整去,没放心的是老头子我,而不是你啊。”
他确实始终都没有放心,经常在自责,设若自己也跟着赵家的军队出塞,焉能有赵云武功全失的地步?还连累应该是世间唯一的先天强者都陨落了。
“师父,曾经汉高祖说过,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赵云若有所思:“同样的,徒儿也认为打天下并不是武功越好的人就越占便宜。”
“真要如此,那大家就出来比试一下武艺,谁最好谁就当皇帝好了。”
“当年的楚汉相争,根本就没有刘邦什么事,楚霸王的武功高出他太多。”
车厢里有气死风灯,赵云看到老人的脸越来越阴沉,赶紧闭口不语。
毕竟有汉以来,大家都当自己是大汉的子民。
他这番话,本身就有些大逆不道,老人虽然不是一个十足的忠君者,却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去反叛朝廷。
“大胆!”童渊一声暴喝,人破车而出。
可惜,身上没有一点武功,赵云心里急得不行。
老人这么慌张地跳出去,很显然,就是刚才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他的脑袋转得很快,究竟是谁居然敢真的在京城行凶?那不啻于是打皇室的脸面。
所认识的人物,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袋里面一个个迅速放了出来。
张温肯定要算一个,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好像南阳张家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啥出色的武者。
除此以外,又是一个南阳人何颙,自己当初夺去了导引术,让他在袁绍面前脸面全失。
现在他宁愿跑到哥哥那边去当一个军师,也不想继续在袁本初帐下效力。
对了,袁家,或许只有袁家,或者是级别相若的家族才有这个能力,也能招揽到武艺足够高的武者来对自己实施暗杀。
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赵云前世的一些思想渐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说其他的,就是武艺、导引术什么的,在前世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赵云看来,好像都已经进入到仙侠的范畴,武者的破坏力竟然是普通人想不到的强大,宛若神仙之流。
一支床弩带着呼呼的风声,划破空气朝马车而来。
童渊在箭支刚好要射出来的瞬间就已发现,本来从马车顶上破顶而出,打算是准备去杀死那些在床弩后面操作的人,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也不知道啥时候他的剑就到了手中,看着箭的来路,毫不犹豫用气全身的力气,奋力朝前一斩,当的一声。
两边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周围一些已进入熟睡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何方鼠辈?”童渊用足全身力气,才堪堪把射过来的箭支拦下,人被巨力射得不由自主往后面一退好几步。
“藏头露尾的东西,出来!”他惊魂未定,大声喝道。
“巡逻的士卒呢?”没有师父在身边,赵云心底里还是有些面对死亡的恐惧。
在离赵云他们大约三十丈左右的位置,有一所黑黢黢的房屋,里面根本就没有电灯。
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黑衣人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他不由低声骂道:“蠢货,怎么把这老头子给引出来了?不是说只有两个中年人吗?”
他一跺脚,低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尽最快的速度撤走!”
说完,率先冲出房门,消失在黑暗之中,唯恐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另一人拿出一只竹哨,嘘嘘一吹,他们埋伏的人悄无声息地退走。
不能不说,禁军的战斗力虽然不咋的,维护京城的治安还是兢兢业业。
童渊的吼声何其之大?不要说正在巡逻的人,就是附近的居民只要是睡着的,早就被那一吼给惊醒。
听到犹如夜枭的声音此起彼伏,老人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敢追出去。
本身就是为了保护赵云而来,要是自己离开,天知道在暗中会不会有人继续发射床弩。
刚才因为自己在徒儿身前挡住一箭,要是自己追出去,还有何人能够抵挡?
“何人惹事?”巡逻的兵卒就在闹哄哄的声音中赶到了现场。
很显然,面前赵云这辆马车就是受到袭击的地方。
一个眼精的人马上奔上前,抓住已经被宝剑砍得有些变形的箭支。
“我的天,是床弩,此等武器何时流落到民间?”
“是啊是啊,那不是我军队的守城武器吗?”
“你的意思是怀疑太尉他老人家?”
“瞎说,太尉大人胸怀宽广,怎会贼喊捉贼?”
看到围过来的士兵瞬间都快把宽敞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童渊气得直跺脚,往一个方向直追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京城震动
不见童渊怎么作势,人如大鸟在空中飞过,瞬间飘出二三十丈远近。
我闭目四处感应着,刚才那射箭之人的气息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老夫昔年北军校尉童渊!”他舌炸春雷:“我徒儿赵云赵子龙刚至雒阳,竟然受到文武两方的攻击,是否不把北军放在眼中?”
北军?好遥远而又陌生的名词,那是大汉的骄傲,更是大汉的耻辱。
想当年,太尉陈蕃和大将军窦武,联合远在鲜卑山的胡人,意图剪除北方的威胁。
当是时,大汉专门组建了一支军队,名为北军,和胡人们一南一北,进攻匈奴。
军队中,有不少武者脱颖而出,冀州童渊、幽州赵无极、并州李彦、荆州王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对匈奴人的战争中往往斩将夺旗。
后来,朝廷里面出现了争斗,窦武与陈蕃和宦官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曾经火热的北军无人问津,成了谁都不管的孤魂野鬼。
要不然,匈奴人固然失败,也不可能失败得那么彻底。有点儿像后世的北宋一样,联合金国消灭了辽国,自己却成了砧板上的肉。
当然,鲜卑人本身就不多,有点儿像蒙古族,四处征战,每到一地,有降军就成为附庸携裹着继续前进。
再则,每一个仍然健在的鲜卑贵族们对汉人的武者武力值记忆犹新,那可不是普通军队所能剿灭的,完全可以万军中取对方首脑首级的存在。
不少官兵各自投奔了新的主子,特别是在两人失败被杀汉灵帝继位以后,唯恐沾染上任何与窦武陈蕃相关的东西,北军更是成为一个禁忌。
谁知道今天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昔年的身份。
一流巅峰武者何等厉害,几乎整个城里的人,哪怕已经睡着,都被从梦中惊醒。
“我的天,是这个杀神,他如何到了雒阳?”
“怎么啦?难道这个叫童渊的很厉害吗?二半夜鬼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何止厉害,当年都是以一当百的武者。这么多年过去,武艺早就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你认为我很厉害,在他手底下根本就走不过一招。”
“嘶,难道是传说中的先天?那岂不轻易就能摧毁雒阳城?”
“先天倒不至于,不过也相差不远矣。刚才那一声断喝,我曾运功相抗,差点儿都受了内伤。记住,今后与高级武者见面千万别和对方抗争,否则小命不保。”
“童校尉,某牛大柱,当年承蒙你从匈奴人手中救出我这条贱命。”一个须发皆白的武者跳了出来:“今天唯你马首是瞻!”
“校尉好!”又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穿衣服费了些时间,被柱子抢了先。卑职甲曲丙屯什长周三前来报道。”
今夜的雒阳,平时难得一见的武者纷纷从自家中走出,有的是叙旧,有的则是来帮童渊的,昔日的战友徒弟受了委屈,必须要还一个公道。
“兄弟们!”他的嗓子有些哽咽:“老童在此多谢各位。”
执行宵禁任务的士卒们傻了眼,因为不少就是他们自家的老人,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拿人吧?
没办法,一个个装着没看见,在赵云附近的,紧紧围着那一辆马车,生怕再有宵小之徒又来袭杀,否则自己家族不惩罚就是上官也必然会责罚自己。
“程五,你是斥候出身,马上去查清刚才究竟是谁,竟然敢用攻城弩来对付老夫。”童渊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谁的家族在各个城门附近?给老子布置部曲前去堵截,刺客还在城中没有出城。”
“其余人等,随老夫一起把这藏头露尾的东西给找出来。”
他再一次爆喝:“暗中的贼人你听着,老童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把雒阳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赵云惊呆了,想不到师父的名气在老一辈武者当中这么大,就一声吆喝,瞬间跳出来不下五十条人影,貌似一个个在京城还混得可以。
要不然,士卒们不可能无动于衷,早就有人围上去喝问或者直接抓走。
从睡梦中惊醒的赵温心里一惊一喜。
吃惊的是竟然有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自己的族侄,所幸好像人没有受到伤害。
喜的是这孩子竟然不声不响到了雒阳,也不给自己打一声招呼。
赵忠本来就没有休息,赵云的亲笔诗到了他这里,马上就给交好的人说了这件事来显摆。
尽管到了他这个层面,寻常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拜访,光是宦官内部前来的人都络绎不绝,现在都还和他叙话喝酒。
当然,赵忠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批人,认为他们都看不懂本家侄儿的诗。
童渊的第一声喝叫,让他身边的武者一个个寒毛直竖,马上就围着上来保护。
听说赵云受到攻击,赵忠勃然大怒:“城门校尉是干什么吃的?”
“大兄,我管的是中东门!”赵延期期艾艾地说道。
“禁军呢?”赵忠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饭桶。皇上走了以后,他们的职责是什么?宫里那些女人们,谁敢去碰她们一个指头?”
得,这位爷发话了,连刚刚从北疆回来的蹇硕都不敢怠慢,赶紧去吩咐一队禁军马上开出宫里,到城中参与搜捕。
看到效果不错,赵忠的心头舒了一口气,他指着赵云的诗作犹自不解恨:“毫不夸张地说,那些太学的老学究都不敢跳出来指责,那就说明我侄儿的诗还有可取之处。”
“就在要走马上任鸿都门学博士的前夕,他居然受到不法之徒的袭杀。”
“请侯爷放心!”蹇硕陪着笑:“子龙贤弟本身就是上天赐给皇上的,要不然连鲜卑那么高强的武者都没能奈何得了他?”
“就是,侯爷放宽心思!”一众宦官连连安慰:“北军不复存在,当年那批老人貌似今夜一个个都冒出头来,贼子定然逃不出去。”
今夜的雒阳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