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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倦听流水     兵法大圣txt下载     兵法大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7章 垓下歌纠纷

    此番景象,让苏仪感觉就像是在化妆。

    “请问常大师,这脸谱究竟要怎么画?”苏仪看了眼对方手中的画笔,问道。

    “你要我画出什么脸孔来?”常大师边画边问。

    “普普通通的就行。”

    “画的俊俏一些,能勾搭到许多青楼名妓,我经常干这事。”常大师开玩笑般说道,但神色十分认真。

    “我不想太惹人注目。”苏仪嘴角一扯。

    常大师没有回答,继续作画。

    一丝丝冰凉的触感好似细线一般侵入皮肤,凉意透肤,冷意入骨,让苏仪不禁打了个哆嗦。

    在提笔作画的这一刻,常大师眼中的狂色竟然一扫而空,屏气敛息、全神倾墨。

    这等神态,让苏仪心中对这个专业画师肃然起敬。

    常大师鼓捣了半晌,手中毛笔好似游龙舞凤,笔尖在苏仪的脸庞上游步走履,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后,他才收起笔来。

    “好了。”常大师丢下这俩字,开始收拾工具。

    苏仪站到屋中唯一的一块铜镜前一看,自己的脸还是原来的模样,哪有什么改变?

    正疑惑间,常大师递来一支褐色的石制手镯,说:“戴上去。”

    苏仪依言将手镯戴上,立刻,铜镜中的脸孔逐渐变化,变成了一位极其普通的青年脸孔,几乎可说是普通到泯然众人的程度,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而取下手镯时,苏仪的脸孔又恢复原状。

    “十天后再来补妆。”常大师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还真是妆啊?”苏仪嘀咕。

    项从流正等在院中,拿着先前的山水图细细品看。

    常大师见状,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怎么?你想要这个?五万两,我和这小子一人一半。”

    苏仪嘴角一抖,心想这大师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五万两,够买一屋子的普通字画。

    “我只买这首诗,至于你的画却早就看腻了。”项从流头都不抬,平淡回答道。

    常大师气呼呼地从他手中夺回了画卷,迅速将它卷了起来,然后丢给了苏仪。

    “送你的,这可是我当初的成名作,你这小子可得好好珍惜。”常大师扬了扬手,示意苏仪快点收起来。

    “这……小生何德何能……”

    苏仪刚想推辞,就见常大师一脸不耐烦说:“有什么德啊能的,叫你收下你就收下。”

    “诗画有价,但人情无价,你先前评价此画的那首诗,让这家伙备受感动,因此这是回礼,你可以心安理得收下。”项从流补充了一句。

    常大师翻了一个白眼,似是在说项从流话真多。

    苏仪经过点拨,有所领悟,于是便谢过常大师,将山水图收回了诸葛囊中,然后和后者告别。

    回去的路上,项从流什么都没说,而苏仪却隐隐猜到,前者与那常大师肯定有着许多孽缘。

    项从流一直将苏仪送到家门口,然后匆匆离去。

    苏仪也没想太多,回家带上苏诗儿,先去拜访了对面的刘别驾。

    刘别驾是一名冠军,长的普普通通,无威无严,平易近人,但苏仪总觉得这位大人对自己有些冷淡,但却不敢确定,更找不到原因,只得将心中的好奇压下,和前者谈起了今后的计划。

    待得苏诗儿从后院闺房拜访刘夫人归来后,苏仪起身告辞,然后前往全大人家。

    路上,苏诗儿扬了扬他的手,喜滋滋说道:“刘夫人待人真是热情,我只是报出了身份,她就立刻将这天山白玉手镯送给我,要知道,这可是她的嫁妆。”

    苏仪嘴角一扯,看苏诗儿高兴,不想扫她的兴致,只是在心中嘀咕道:“要换成别人,估计人家别驾夫人连见都不会见。”

    两人又敲响了全府的宅门,门房开门见到苏仪,顿时眼前一亮,向正院方向大喊了一声。

    “苏少爷来啦!”

    随后门房立刻引两人入内,热情到了极点;到了正院,老全带着三位女性出门相迎,笑意勃勃地和苏仪打招呼。

    经项从流的介绍,苏仪得知老全是一州的司法,上比京城的刑部尚书、下比县城的刑房书吏,掌管刑法要务,十分精明,有什么难题都可以向他谈论,因此为了日后能相处的更融洽,此刻的礼仪是不能少的。

    “小生苏仪,见过全大人,各位夫人,这位是我的待家。”苏仪立刻作揖,苏诗儿也行了个庄重的屈膝礼。

    待家音近待嫁,是兵锋大陆男子对自己未过门妻子的称呼;见到苏仪刻意提起这个称呼,老全笑着点点头,似是有所领悟,身后三女也微微屈膝还礼,望向苏诗儿,眼含羡慕与祝福。

    苏仪偷眼看向老全身后,除了一位女性保持着矜持的微笑以外,其他两人都各有气质,显然前者是妻,后者是妾。

    客套完毕,老全立刻给那位矜持的女性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说要给苏诗儿一点礼物,便与另外二女一同将苏诗儿带到了后院去。

    于是,院中就只剩下苏仪和老全二人了。

    “贤契在新房住了一天,可还习惯否?”老全一边将苏仪引入正堂,一边说。

    “嗯,小生随遇而安,在哪都住的习惯,多谢全大人担心。”

    两人分坐主次,下人们立刻上前倒茶。

    “你先前可拜访过刘大人了?”老全问。

    “已拜访过,只是刘大人对小生有些冷淡,却是不知为何。”

    老全苦笑一声,透过门口,看了看刘家的方向,又转过头来,说:“咳咳,这里没外人,我就开门见山跟你说,刘大人,其实是诸葛夫人的娘家人。”

    “诸葛夫人是……诸葛清的母亲?她姓刘?”苏仪一挑眉头,随后又微微蹙起。

    “嗯,我听说你和那诸葛清有些恩怨,后者还因为陷害你而变得疯疯癫癫,虽然在月旦评时,许识金将此事挑明,但刘家人并不信,以为月旦评主办方偏袒你,还扬言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老全摇了摇头,随后抿了口茶。

    “刺史大人可知此事?”

    “大人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刘大人保护你。”老全似笑非笑道。

    “这却又是何意?”苏仪问。

    “刘大人是家主,也是诸葛夫人的堂兄,也就是说,诸葛清是他的外甥;不过,刘大人此人公私分明、明察秋毫,不会像其他人那般蛮不讲理,只要你在随后的相处中,得到他的谅解与认可,应该也能缓和与刘家的关系……我猜刺史大人应该就是抱着这个打算吧,你看,刘大人可有为难你?”

    苏仪对项从流的心思细腻程度再次刷新了高度,点头说:“刘大人虽然对我有些冷淡,但的确是尽职尽责地和我谈论了许多公事。”

    “果然如此,刺史大人一向识人有术,他看准的人几乎都不会错,所以你只要搞好和刘大人的关系,你以前和诸葛家的恩怨定然能一笔勾销;倒不是说小小素水县诸葛家会危害到你,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份仇怨,你的前路都能平坦一份。”老全微笑着说。

    “小生明白,一定尽力扫除刘家对我的偏见。”苏仪点头。

    “你有这个心思就好,州城不比县城,虽然一展才华的机会很多,但此地人情复杂,险阻也同样多;我就听刺史大人说过,项门的一位名叫项承的天才,就对你有很大的意见。”老全无奈摇头。

    “啊?怎会如此,项门上下,我此前都没与任何人见过面,怎么就有人莫名其妙对我有意见了?”苏仪感到十分吃惊。

    老全面色古怪,说道:“听说还是那本《垓下歌》的原因。”

    “请大人明示。”苏仪拱手,诚心求问。

    “刺史大人没对你说,怕让你有多余的担心,我原本也不打算说,只是你明日入学后肯定会见到项承,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最好。”老全又饮了一口茶,说,“你肯定也听刺史大人说过了,这本《垓下歌》只有项门最顶尖的天才才能借阅,时长少则一月,多则一年;而项承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月的借阅机会,还没读上两天,就被门主征用,落到了你的手中。”

    苏仪哑口无言,感到十分无语。

    “这……听刺史大人说,将《垓下歌》借我一月,是项门门主与长老们共同的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怪到我头上吧?”苏仪无奈说道。

    “这件事谁都知道,项承估计也知道,我猜他只是不服气而已;项门主已经补偿过他,但《垓下歌》的借阅权岂是普通财物可以换取的?别说是项门中人了,就连我这个外人都对其垂涎不已;因此,明日你入学以后,恐怕少不了要面对项承的挑战,他可是一门心思要逼你将《垓下歌》拱手让出。”

    “我倒不如直接将《垓下歌》让给他,息事宁人,这又如何?”苏仪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是交出去,可能就没有第二次借阅权了,你甘心?”(未完待续。)

第148章 将门压迫

    (ps:前面搬家的几章确实有点水了,流水心中也有自觉,在此向各位战友道歉;流水会精简语言,加快进程,本书的剧情很快就会进入连续的**阶段,象棋大会、院试、九鼎山、瀛洲大会等等,定然不会让战友们失望!)……

    “不甘心。”苏仪摇头。

    老全笑了起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项门上下光明磊落,和冉闵、关羽世家一样,是勇战派的代表;项承从小就接受将门熏陶,勇战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挑战会有,但不会对你耍什么阴招,也不会有害你之心,倒是你要小心韩信世家之人。”

    “我又招惹到韩门了?”苏仪瞪了瞪眼。

    老全的面色更是古怪无比。

    “唉,你也知道,韩项两家势同水火,可以说,已经到了‘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程度;而你当日在县试中写下了《立志》一诗,充分表达了对项羽的敬慕之情,于是就被韩家打上了‘敌人’的标志。”

    苏仪只觉额头有冷汗流下。

    “也不至于吧,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以前和项门从未有过交集?”苏仪耸肩。

    “老一辈的人懂得分寸,知书识礼,倒不至于为难你,一些理智的人也会保持观望态度,只有那些不经世故的、冲动的年轻人会排挤你,但韩门是大世家,地位与规模在大陆都能排到前十,人力物力极广,门徒遍布天下,就算仇视你的只是这些年轻人,恐怕也就够你受的了;而且韩家是谋战派,这些韩门年轻子弟很可能对你耍一些小计谋,以此来打压你。”老全眼中隐隐有些忧色,说完还微微叹息一声。

    “我可真是前途多舛,但他们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仇怨就打压我吧?”苏仪眼皮一跳。

    “这可不一定,将门子弟中愤青可多的是,虽然平时会受到门规束缚,表现的很规矩,但背地里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还要记住,这些将门世家平时最讲究团结一心,内部几乎是铁板一块,你敲了这铁板的一头,另一头肯定也会震动,韩门的年轻子弟打压你,若是不危及你人身安全的话,那就能忍则忍。”

    “嗯,小不忍则乱大谋,小生明白。”苏仪点头,却感到心情有些郁闷。

    “你明白就好,州城水很深,有仇怨的不仅仅是韩项两家,许多名门望族也多有仇怨,只不过蛮族大军压境,他们不会轻易爆发恩怨,但暗地里的明争暗斗数不胜数,你要时刻小心,莫要误入泥潭。”

    苏仪点头应诺,心中默默盘算着日后的打算。

    “其实啊,仇院事十分欣赏你,你在州城遇到什么委屈,他肯定会追究到底,倒也无需担心过多,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就不会授人以柄;等你到了圣子学,到了外界、京城,你就会发现,外界的纷争比起州城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例如诸葛与司马世家、孙膑与庞涓世家等等,或多或少都有将门恩怨,而诸子百家之间甚至还有圣道之争,豪杰飞将说陨落就陨落,更是惨烈;还有蛮族方面……”

    苏仪默默地听着老全对州城民情风俗、人脉关系、著名景点的介绍,偶尔还会谈到东海瀛洲和北岸蛮族,因为南徐州乃前线重镇,对东、北两边的局势尤为敏感。

    老全叮嘱了很多,说了许多注意事项,苏仪一一记下。

    两人一直聊到子时左右,这才结束了对话,苏仪起身告辞,叫上苏诗儿一同回家。

    倒在床上,苏仪心绪如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得坐起来,一直读书到夜里一点多,这才将将入睡。

    “无论什么挑战、打压,为了安心学习我都会忍,但若是他们真不懂得下手轻重,我苏仪就算是玉石俱焚,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捏的软柿子。”睡前,苏仪心中闪过这个想法。

    第二天天刚亮,早上六点左右,江游和吴峡两人就已经等在门外了,两人都身穿武生服,背着书箱,腰挂佩剑,一股学子的气质毕露无遗。

    苏仪和两人交流了一下在南徐州的所见所闻,随后江游开始介绍兵锋大陆的学院体制。

    兵学院分为几个等级,供蒙童学习的称作‘蒙学院’,供武生学习的则称作‘郡学院’,顾名思义就是只在郡城以上设立的兵学院,而上去就是州学院、京学院和圣子学。

    从蒙学院到京学院,分别对应蒙童到行人的课程,而到了武士军衔,只有最顶尖的那批人才能进入圣子学,苏仪想了想,差不多就跟他前世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和研究院差不多,只是古代讲究因材施教,有的神童十几岁就会去京学院学习,而有天资愚钝的人甚至到老了还在读蒙学,就连同一间学院里面也分三舍,非常灵活,竞争也十分激烈。

    因为苏仪没上过郡学院,江游有私塾学习的经验,便一五一十地将兵学院内需要注意的事情倾数提出,苏仪一听,除了多了三舍升补法以外,感觉和蒙学院也差不多,于是便放下心来。

    又过了盏茶时间后,项从流手下的王书吏到来,和苏仪一行人一起上了吴峡的马车。

    在路上,王书吏更深入地说了说郡学院的规矩。

    “刺史大人已经提上了你们三人的名字,郡学院已经将你们记录在册,因为你们三人的学习进度都差不多,到了学院之后,你们会直接进入内舍学习。内舍的课程已经涵盖了所有院试项目,足以让你们备考了,说实在话,上舍也只是多了君子六艺的课程而已,能进则进,进不了也不必强求。”王书吏事无巨细嘱托道。

    苏仪三人点了点头。

    马车行驶了半刻钟左右,吴峡的车夫顺才说:“少爷,到郡学院门口了。”

    “好。”

    众人纷纷下车,背上书箱,整理衣冠。

    苏仪一眼就看到郡学院门口的两幅对联: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正是苏仪以前在陵亭村、与蒙学院的同窗告别时,写下的励志对联,此刻见到,想起了蒙学院的那一幕,唏嘘不已。

    “苏十筹,俺听说此对联是你在家乡所著,因为暗合兵家圣道而引动了气势奇观,是否是真事?”吴峡走上前来,问道。

    苏仪颔首而笑,正想说什么,却见到郡学院紧闭的大门徐徐开放,从中走出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来。

    “徐学正。”王书吏打了声招呼,走上前去,将一封举荐书交给了他。

    学正就是类似于苏仪前世学校中、训导主任一样的身份。

    只见徐学正拆开信封,扫了几眼,突然双眸一亮,随后看向苏仪三人,目光游移,最后定格在了苏仪身上。

    “这位可是苏十筹苏大人?”徐学正迎了过来,庄重作揖,呵呵笑道。

    苏仪一翻白眼,这才想起自己乃是朝廷赐封的从五品县男,而郡学院学正的官阶不过从九品,见到他自然要口称大人。

    “徐学正客气了,小生在外是县男,在学院中只是一名学子,还请用名字来称呼小生吧。”苏仪也回了一礼。

    徐学正点点头,又客套一番过后,带三人进了学院,王书吏独自离去。

    郡学院非常大,占地面积比陵亭村蒙学院大上数十倍不止,分为办公区、学习区等等,食堂、校场、宿舍也一应俱全,内部甚至还布置着假山池塘与柳树荷花,十分宁静雅致,清幽的环境极其适合学习。

    徐学正带着三人走廊穿桥,苏仪走了一会儿,打量着周围的景物,心想以后一定要多走走,熟悉一下院内的构造,否则肯定会迷路。

    “学习区位处最深处的幽静之地,上舍、内舍和外舍各有十斋,每斋三十人左右,你们三人被安排到了内舍第五斋;这里大多都是本地学子,也有一些外地人,但不会影响交流;下个月就是院试,考过之后就可以从郡学院毕业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分别之时,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三人点点头,苏仪想到“斋”就是班级,斋长和斋谕就是班长和副班长了。

    众人走过几道院门,绕过一处假山,来到了一间院子的拱门前停了下来,苏仪抬眼一看,门匾上书‘剑梅斋’三字。

    “这里就是内舍的第五斋,我让斋长出来……噢不用了,已经有人来迎接你们了。”徐学正看向院内。

    苏仪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长宽各十丈左右的院中坐落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学斋,屋外有树有亭有小池塘,一番别致景象,进入院中,如登春台。

    学斋门前,有二十几人正站在此地,伸长脖子往院门口望,好似望眼欲穿。

    “今晨先生说,苏弥天会进入我们剑梅斋就学,为何到现在还没来?”许多人嘟囔着,心中十分焦急。

    苏仪隐隐听见,面色古怪,便辞了徐学正,与另外两人一走进院中,立刻引起众人的高呼。

    “是苏弥天!”有位学子惊喜地指着苏仪。

    “咳咳,见过各位,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苏仪行了一礼,江游吴峡两人也照做。

    所有人哗的一声走上前来,将苏仪三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说道:

    “哇!是活生生的苏弥天!”

    “废话,难道还能是死的不成,你这乌鸦嘴!”(未完待续。)

第149章 放学堵门口?

    “苏弥天,我喜欢你写的那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正好这里是剑梅斋,你在此就读绝对是一种缘分啊!”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激动的手舞足蹈。

    “你在县试所作的那首《立志》,我直接写下挂在床头,日夜诵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最初的志向。”

    “那两首劝酒诗才叫经典啊,我爹每次饮酒都会高呼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龙城飞将》已经被选入咱们郡学院必读诗之一了,嘿嘿,真不愧是苏弥天,你前夜的救世英姿,我等都看的清清楚楚。”

    ……

    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感想,言语中充斥着一股崇慕的味道,态度狂热到就差没扑上来,撕苏仪的衣服收取纪念品了。

    几乎被众人遗忘的江游和吴峡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看见对方瞳眸中的无奈之色,以及那一抹淡淡的自豪。

    苏仪一个接一个回答,却全然应付不过来,额头上已经涌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颇感无奈。

    这时,终于有人帮腔了。

    “好了,你们让苏弥天困扰了,都静一静。”

    众人的身后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好似温润而泽,使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满场的议论声顿时熄灭。

    苏仪转头望去,只见两位儒雅青年翩翩走来,向他作揖。

    “苏弥天,久闻大名,在下是剑梅斋的斋长,宁采泉。”

    “在下斋谕保佳,见过苏弥天。”另一位踔厉风发的青年也拱手自我介绍道。

    “宁兄,保兄。”苏仪也一一回礼。

    其他人也按下了狂热的心情,摆正姿态向苏仪三人自我介绍,顺带还不忘闲聊几句。

    苏仪感受着在场的气氛,心生感慨,这些学子们大多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但也有几个三十多岁的年长者,言语十分真诚,人人都披心相付,因为能结识他而由衷的感到高兴。

    这里完全没有外界勾心斗角的气氛,让苏仪心境渐感放松。

    等到众人自我介绍的差不多了,有一位穿着行人军衔服的中年人从屋中走出来,许多学子叫他“殷先生”。

    苏仪一看这中年人的鹰钩鼻,心道真是人如其名,于是也恭恭敬敬地向他作揖。

    “殷先生,小生苏仪,今后请多多指教。”

    江游和吴峡两人也随之作揖,殷先生点点头,面色和善。

    “嗯,孺子可教也!在场的诸位从早上一直在等你们,怕是憋的久了,不过你们还是等到课后再聊,现在先——”

    殷先生话还没说完,便听剑梅斋院外传来一声大喝。

    “苏仪可来了?!”

    苏仪心道这究竟是谁,怎么火气这么大?

    其他人也都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堵住了院门口,当先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抱着双臂,缓缓扫视众人,最后停在了苏仪身上。

    “你就是苏仪?”那青年一挑眉毛。

    “正是在下,这位仁兄是?”苏仪拱手问道。

    “项承,你不会没听说过咱。”

    苏仪眉头一皱,的确,他是在昨夜听项刺史说过他的名号,只不过并不是什么好事。

    恐怕后者是来讨要《垓下歌》的,但苏仪不可能让给他。

    其他学子似乎也认识项承,宁采泉和保佳的脸色尤其难看,作为剑梅斋的代表,苏仪一入学就被人大呼名字,他们的脸上也无光。

    “项兄,你此来找苏弥天所为何事?”宁采泉黑着一张脸,问道。

    “采泉啊,咱这次不是来找你的。”项承一副对宁采泉兴致缺缺的样子,转头又看向苏仪,说,“苏仪,下午放堂后,咱在武校场等你,你不来,明天咱找到你家去。”

    众人火冒三丈,都以为这是项承的威胁。

    苏仪面色古怪,这是要放学堵校门?

    “够了,项承,这里可是圣贤脚下,注意你的言辞!”殷先生拂袖喝道。

    项承立刻一缩脖子,说:“嘿嘿,殷先生,您也知道咱的脾气,咱就想从苏仪身上要一样东西,光明正大,绝不挑事。”

    项承说罢,又看了一眼苏仪,眼中挑衅意味十足,随后带人离去。

    其他斋院的一些学生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剑梅斋的学子们尽皆面色不快。

    “哼,这个嚣张的家伙,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现在竟然欺负到了苏弥天头上,当我们剑梅斋的人不存在?”

    “要不是他出自将门世家,我肯定要他好看。”

    几名学子纷纷声讨项承,苏仪若有所思,宁采泉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都冷静点……对了,苏弥天,你和项承莫非是有什么恩怨?”宁采泉看向苏仪。

    “只是一点小事,我应该能独力解决,前天在君子会上……”

    于是苏仪将垓下歌的纠纷讲了一遍,南徐州就在项门脚下,他倒也不怕泄露《垓下歌》的所在。

    “原来如此,那你今后可有的应付了,《垓下歌》如此珍贵,你绝对不能让出去,但那项承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既然铁了心要讨回此文,就不可能善罢甘休;虽然他不会耍什么阴招,但你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好的办法是尽量避开他,等一个月过了,自然风平浪静。”宁采泉嘱托道。

    “就怕避来避去,会避出仇怨来。”苏仪发出一声叹息,又问,“项承是什么样的人?”

    “直肠子,是我在蒙学院的同窗。”宁采泉说,“他没什么手段,做事向来横冲直撞,单刀直入,但这恰恰也是他厉害的地方;六艺九术,他学了个遍,许多艺术都达到了一境,此外,论文韬武略,他也是郡学院内的佼佼者,不凭任何手段,就仗着他的能耐四处比试,横行学院,在是公认的这届院试魁首最有利的争夺者之一。”

    案首是县试的第一,而魁首则是院试的第一,后者的分量更重许多。

    “谢宁兄提醒,我一定做好准备。”苏仪点头。

    “我倒觉得你倒无需太过忌惮项承,他虽然总爱耀武扬威,但也没什么恶名,他若是挑战你,你输了,也只是交出《垓下歌》而已,不会受到人身攻击。”保佳插嘴道,“只是我还听说韩门也将你列为了敌人,这才是你最应该小心的地方,郡学院内就有许多韩门中人,年轻气盛,一心就想在长辈面前卖弄风骚,指不定怎么刁难你。”

    许多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苏仪听了许多,感受着同窗们的真诚,心中备受感动。

    说了一会儿,殷先生轻轻一咳,众人纷纷止言罢语,这才回屋上课。

    屋内是标准的学堂模样,充满着书香气味;地上铺着草席和坐垫,人人席地而坐,苏仪坐到了第二排,左边是江游和吴峡,右边是宁采泉。

    这堂课讲到了试策的总结部分,和季县令的教学方法差不多,苏仪很快就适应。

    因为担心苏仪三人跟不上课程,殷先生在讲解总结的要点时,还时不时地对三人进行提问;苏仪早已在季县令的教导下熟悉了试策的所有步骤,只差还没开始真正写试策了,因此对答如流,权当复习;而江游和吴峡两人也在私塾学习过一年左右,早已将试策烂熟于胸,比起苏仪的熟练程度只高不低。

    苏仪三人刚从县城来,剑梅斋的学子们一开始还担心他们跟不上课程,此刻见状却是松了口气,也不吝啬赞扬的言辞。

    一堂课从早上九点多讲到十二点左右,殷先生这才宣布下课。

    因为午时一点还有一堂课,中午的一小时是众人的吃饭时间。

    “这学院挺大的,我担心你们三人会迷路,倒不如让我们带你逛一逛院内,顺便去食舍吃午饭。”旁边的宁采泉说道。

    “好。”

    苏仪点头,和众位同窗一起出了门,大家一边往食舍走去,一边围着苏仪问东问西。

    “苏弥天,听说你儿时清贫,但还是拿到了双十筹,究竟是怎么读的书啊?”

    “那篇《自遣》真情流露,灵感来自何处?”

    “前几夜你引动万丈气势奇观,才有了苏弥天这个称号,那时你是什么心情?”

    从苏仪的儿时经历,到最近取得的成就,同窗们几乎是无所不问,江游和吴峡两人也感到十分好奇。

    受到这等轻松的气氛影响,苏仪也敞开胸怀,除了一些敏感问题以外,有问必答。

    虽然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苏仪的生平,但此刻经苏仪亲口讲述,更加深刻了解到他的刻苦用功,纷纷感叹: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其他人还努力。

    众人到了食舍。

    食舍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纵然此刻聚集了数百人,也仍显得空空荡荡。

    苏仪一进门,许多学子立刻停下筷子,好奇望来,交头接耳。

    苏仪三人在宁采泉的带领下,来到偏内部的长桌面前坐下,在这几十步的路上,“苏弥天”、“苏十筹”这词,他听了不下百次。

    项承在上舍区域的角落坐着吃饭,抬眼一看苏仪,也不吱声,自顾自地吃着。

    另外一个角落,几个上舍学子看着苏仪,有人神色如常,有人目露凶光,随后十分有默契地站了起来,往苏仪所在的方向走去。

    ……

    (ps:流水已经尽量精简过度情节,快要到**情节了t-t,说实话,流水写这种过度情节,心里比每位战友都急,比写龙城飞将之前的十多章过度剧情急的多,咳咳,言归正传,明天中午和晚上还有一章,请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150章 我出两个对子

    苏仪的桌上已经按照学号摆上了饭菜,所有人都是白米饭、萝卜汤外加一盘炒肉和一盘小白菜,十分朴素,但他也不介意吃食,拿起筷子便吃。

    还没吃上几口,就有三人过来问候。

    为首一位二十多岁青年文质彬彬,潇洒从容地向苏仪作揖。

    “请问这位可是苏弥天?”

    苏仪抬眼一看三人,愣了一下,因为在这青年身后竟然跟着韩乐山,便猜测到了这三人恐怕就是韩家子弟。

    韩乐山就是从前一齐与苏仪登摘星阁的韩门天才,只不过,他很有可能已经不记得苏仪了;除了这两人以外,另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其身后,只是他看向苏仪的目光并不友善。

    众人见到为首的青年,纷纷起身作揖。

    “修竹兄。”

    许多剑梅斋的学子齐声打招呼,并不似对待项承那般不客气,韩修竹也微笑着,一一回礼。

    苏仪猜测此人可能极有人望,因此也起身回礼,问:“在下正是苏仪,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在下韩修竹,苏弥天有礼了,指教倒没有,就是来与你道个歉。”韩修竹摇头苦笑。

    “道歉?”苏仪一挑眉毛。

    “在下知道韩门敌视苏弥天的流言在学院内传的沸沸扬扬,担心你受此影响,因此特来赔个不是,顺便澄清一下误会。”韩修竹说。

    苏仪左右看去,见到剑梅斋的许多同窗都面带微笑,因此也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修竹兄是想说,韩门敌视在下只是误会?不知你门内是如何看待我的?”苏仪诚心问道。

    “唉,你当日在县试写下《立志》一诗,传到南徐州,许多文人仕子都拍案叫绝,就连韩门内的许多老前辈都不例外,并不会因为你赞扬了西楚霸王从而敌视你;只有一些门内感情用事的年轻人对此心怀芥蒂,在四处宣扬你的不是,因此造成了很多人的误解,以为敌视你的是整个韩门;这些年轻人,在下必定多加管束,因此先来赔礼,苏弥天,希望你莫要对韩门抱有偏见。”

    韩修竹的言辞恳切,说完还郑重鞠躬,丝毫没有将门子弟的威风和做派。

    苏仪不明就里,于是看向宁采泉,见后者点头后,才回礼说道:“修竹兄实在多虑了,在下早已了解此事,并没有因此以白诋青,看扁韩门。”

    “如此一来便好,小双,上来给苏弥天道个歉。”

    韩修竹把身后那少年拉到了身前来,后者不情不愿地向苏仪一拱手,草草说了句“对不起”后,黑着脸回到韩修竹身后。

    剑梅斋的众人面色如常,只有苏仪神色有异,明白这就是韩修竹话中所说的“感情用事的年轻人”。

    不过苏仪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弥天、江兄与吴兄三人此来就读,在下作为院代表,理应为你们开个欢迎会,今夜戌时,大家结伴去建盐楼聚一聚,不知诸位可否赏光?”韩修竹微笑道。

    众人点了点头,苏仪一听,知道没有恶意,最多只是交流一下感情,但他却有一些难处。

    韩修竹见到苏仪为难的表情,细细一想,恍然大悟。

    “苏弥天莫非是不愿意抛头露面?这你大可放心,建盐楼位处僻静之地,晚上我再提前去包下酒楼,你的出现不会引起骚动。”韩修竹说。

    苏仪这才点点头,应诺下来。

    韩修竹走后,剑梅斋一行人重新坐了回去。

    “宁兄,这修竹兄谦谦君子,在下有意结识,可否通个门路?”苏仪转头看向宁采泉,意思就是请他介绍一下。

    “他是整个郡学院的代表,也是现任韩门主的孙子。”宁采泉说,“修竹兄为人表里如一,自小就知书达礼,是个真君子,因此你可以敞开胸怀去结交他;不过,他和项承一样,估计也会是你的劲敌之一。”

    “噢?哪方面的劲敌?”

    “院试和仕途方面,据说修竹兄的天资丝毫不逊色于当今五虎上将之首的陆不群,之所以二十多岁才考上武生,是因为他自小跟随恩师苦读,十五载后才出山,当年就击败州城所有天才,夺得案首;据说,他的老师是一位居住在某个小世界的、已故的元戎。”宁采泉神神秘秘说道。

    苏仪闻言,微微点头,州城的案首可不比小小县城的案首,能取得这般成绩,足以说明韩修竹是多么才华横溢了。

    小世界是由人族大能所创造的一种异世界,其主人在死后也能将心神留存在小世界之中,永世不朽,苏仪当初在摘星阁遇见的那位天文老人,可能也是如此。

    诸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诸葛亮的“八阵图”等等,都是属于个人小世界的行列。

    而能被大能以这种形式选为弟子,可见韩修竹的与众不同,苏仪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保佳缓缓摇头,补充道:“不仅如此,韩门还扬言韩修竹五年内便可中魁首、摘三元,登上五虎上将,直至就任武安君,是门内最为倾力培养的子弟,没有之一;而月旦评许家人也给了他充分的赞誉,认为他的才华足以取得这些成就。”

    “嗯,虽然苏弥天你的才华不容置疑,你若是再学习一年,魁首之位必然是你的,但今年的话,连项承这等天才都很难摘得魁首,就因为有修竹兄在。”宁采泉也说。

    “其他可有人能够媲美韩修竹?”苏仪好奇问。

    “有一两个,不过年纪很大,而且不在郡学院就读,日后有机会,我再为你介绍。”宁采泉说,“你摘魁首无望,但只要努力学习、尽力争取,以你的才能说不定能够挤进前十。”

    “前十有什么好处?”

    “和县试前五一般,有额外的奖励,而且九鼎山重新开放,项门已经发出通告,这一届院试前十的仕子,能够获得第一批进入九鼎山的资格;这资格可是万金难买,早一刻进入九鼎山,在圣道与仕途上就比别人更快一步。”

    苏仪听到宁采泉的说法,更加坚定了要在院试取得好成绩的决心。

    吃完饭,所有人回到学斋,殷先生准时前来教课。

    下午还是学习试策,郡学院是轮课制,一天专学一门课程,第二天学双射,第三天则学习舞刀,三天轮换一次。

    殷先生又讲解了许多生僻的要点,让苏仪不得不感叹正规学院的教学全面,虽然季县令讲的更容易理解,但一个人总归难以讲解到每个方面。

    三个小时的课程很快讲完,此刻天近黄昏,放堂后有十多人告辞回家,剩下无事可做的十多人则留了下来,聚到苏仪身旁。

    “苏弥天,你真要去应项承的约?恕我直言,那家伙实在是无礼之至,我们也没必要跟他客气,倒不如直接离开,晾着他,无需浪费那时间。”有人提议道。

    “兄台此言差矣,我若是爽约,事后一定会遭他怨恨,以后更难相处;大家都是同一间学院的同窗,何须闹的如此不愉快呢?况且,我细细推敲了项承的性格,觉得此事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苏仪微笑说道,随后站了起来,背起书箱,往门外走去。

    众人心生好奇,满面疑云,也纷纷跟上。

    在宁采泉的引路下,苏仪来到了院内的武校场。

    郡学院的武校场和县枢密院差不多大小,四周也有看台;因为今天没有武试的课程,所以武校场显得十分冷清,场地内只有项承一人站立其中。

    只不过,项承的手中提着一杆长枪,竖插在地面上,枪尖在斜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其他人留在了看台了,苏仪走入场内,站在了项承的对面。

    项承见到苏仪走来,浓眉一挑,说道:“苏仪,咱们都是明白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也无意与你结仇,只要你将《垓下歌》交还,咱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

    “项兄这又是何苦呢?取走原属于你的《垓下歌》,并非是在下本意,想必你门内的前辈也劝导过你了吧?你为何不遵从家门的安排?”

    苏仪不可能将《垓下歌》拱手相让,因为此文对他来说也极其重要。

    “是劝导过,只是咱仍然不服气,《垓下歌》的借阅机会,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凭什么说让就让?”

    “这也有可能是我一生一次的机会。”苏仪心中嘀咕。

    项承陡然抬高音调,说:“苏仪!咱屡次向长老们抗议,终于得到了他们的首肯!他们说了,咱只要胜过你,你就必须将《垓下歌》交还给我!很简单吧,咱也不耍什么阴谋诡计,正面挑战,来‘试剑’吧!”

    说罢,项承挺起长枪往前一刺,一点寒芒直射苏仪双眸。

    他的高声宣告在众人的耳际炸开,隆隆作响。

    苏仪嘴角一扯,偷眼看了看项承的武生服,心想项门那些长老可真是老奸巨猾,估计他们早已摸透了项承的性格,才答应后者来挑战他。

    此时此刻,项承显得自信满满,估计在学院中已经久不逢敌手,但苏仪现在已是将才,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输给一名武生。

    这是长老们给项承挖的坑啊!

    “虽说是勇战派,但耍起小伎俩来却一点都不差。”苏仪心头腹诽道。

    江游和吴峡两人也都面色怪异,他们可是在前天亲眼见过苏仪使出穷兵黩武、一招将一头锦鱼人海卒刺客砍成了两半的。

    即使是项承再怎么天才、再如何善战,但战力的悬殊摆在这儿,他很有可能连苏仪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苏仪早有心理准备,于是笑容满面说道:“项兄,这里是学院,圣贤脚下,我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见血就不好了,于是在下还有一个提议,项兄且听一听。”

    “说说看。”项承一挑浓眉。

    “在下也并非想要霸占《垓下歌》,只是希望能用和平的方法解决争端;又听闻项兄文武全才,六艺九术无所不精,其他杂艺也有涉猎,受到院内所有学子的崇敬爱慕,肯定不惧怕任何挑战,可对?在下便出两个对子,项兄若是能对上来,在下便心服口服,将《垓下歌》拱手相让。”(未完待续。)

第151章 颜勤礼碑,力透纸背(求月票)

    苏仪先说自己是和平爱好者,再把项承夸上了天,隐隐还用上了点激将法,阴阳并济之下,不愁项承不上钩。

    宁采泉却是眼皮一跳,其他众人也是面有忧色。

    “噢,对联啊?”项承莫名所以地笑道,“虽然我劝你还是换一个方法,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郡学院举办的数次对联比赛中,每次都拿到了冠军。”

    苏仪也是扬眉出鞘,看向看台处,却只见到宁采泉连连向他摇头,神色紧张,似是在示意他不要用这个方法。

    苏仪洒然一笑,转头看向一脸自信的项承,说:“无妨,这两个对子也不简单,我自己都对不上,若是项兄能对,就说明你比在下更有本事,我将《垓下歌》归还也有了理由,不丢面子。”

    “你原来是打算给自己找台阶下?倒是挺识相,我也不能落了下乘,出上联吧。”

    项承丢下长枪,满面傲气,抱胸说道。

    看台上的同窗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紧张,眼神中似乎都在说:这苏弥天还真打算学孔融让梨,将如此珍贵的《垓下歌》让回去?

    “咳咳,在下在迁来南徐州之前看过地图,见到城外有三条河流经同一村庄,便取此地之奇景为上联。”苏仪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开口吟道,“三河庄旁三条河。”

    看台上所有人一听,冷汗直流:这也太简单了吧?

    项承轻笑一声,立刻说:“你取景为联,我自然也要效仿;在南徐州东边有一山,我也以此为下联:五峰山上五座峰!”

    “立刻就被答出来了,苏十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真不要《垓下歌》了?”江游眼皮剧烈跳动。

    “真打算息事宁人啊?”吴峡也狐疑道。

    “唉,在看看吧,或许第二联会难一点。”宁采泉面色凝重。

    见自己的对联被对上,苏仪不惊不乍,眼有笑意,继续说道:“项兄果然大才,瞬间就对出下联;原本在下打算出个极难的第二联,但思来想去,恐怕也难不住你,于是就往第一联上加几个字,成人之美算了。”

    看台上众人叹息不已,苏仪这是打算放弃了。

    项承高傲一笑。

    “这第二联,我只加三个字,原意没有任何改变,项兄且听好了:三河庄旁三条河,河、河、河。”苏仪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有何难?我也会加字:五峰山上五座峰,峰……”

    项承说到一半,愣了一下,他总不能连说五个“峰”字吧?

    剑梅斋的同窗们双眸一亮,拼命忍笑。

    苏仪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洒然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项承杵在原地,风中凌乱。

    离开武校场,身后几人跟了上来,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捧腹不已。

    “哈哈哈,苏弥天你可真机智,竟然能用这种歪联难倒项承。”有一人对苏仪竖起了大拇指。

    “说什么呢,这可不是歪联,正经点。”虽说如此,宁采泉的脸也憋得通红,显然是忍笑已久。

    “不过项承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等他解出此联,必要向你再次挑战。”保佳对苏仪提醒道。

    “没事,他解不出来,就算是解出来,我也有更难的对子准备给他。”苏仪淡然一笑。

    这两幅对联乃是华夏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所出的绝对,苏仪用其改了改字面,但格式并没有变:上联出“三”这个数字,下联就只能用其他数字,而再在第二联添上三个字,下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的上。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项承给对出来,又怎能叫千古绝对呢?

    苏仪一解释,众人立刻抚掌大笑,簇拥着苏仪出了学院。

    一走出院门,苏仪便看到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路旁,前座上坐着季安。

    苏仪走上前,问道:“这是?”

    “老爷,这是刺史大人托人送来的代步,他说州城这么大,没辆马车可不行;有了车,主母夫人就让我来接你回家。”季安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

    苏仪心中感激项刺史的细心关照,便回身对众人说:“此刻天色还早,请容许在下先回家一趟。”

    “嗯,俺对州城比较熟,过会儿再来接你去建盐楼。”吴峡说。

    “有劳了!”

    与众人辞别后,苏仪上了车,季安立刻挥动鞭子,驱赶马匹往前走。

    行驶片刻后,季安又说:“对了,老爷,刺史大人还说了,让你晚上有空去枢密院拜访院事大人。”

    “嗯。”苏仪应了一声。

    回到家,苏仪和苏诗儿说了说家常话,又稍微吃了点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已经被收拾齐整,家具的摆放几乎和素水县一模一样,苏仪心中有些感动。

    苏仪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走到书桌前,一看文房四宝已经摆放齐整,便往墨砚中倒了点清水,拾起墨锭,开始磨墨。

    “我的学习已经进入正轨,因为晋升到将才,练兵场时间流逝更加缓慢,我每天又多出了几个时辰的学习时间,有了一些闲暇,便拿来练习书法吧。”苏仪心想。

    书法也是君子六艺之一,苏仪迟早都要学习,倒不如趁现在开始临摹名家画作,争取形成自己的风格。

    一手好字几乎代表着自己的脸面,能在与人交际时留下最好的印象;听说高境界的书法不仅能升华UU小说的文章和画作,更能直接用于杀敌,也不知道是何种特效?

    苏仪提起毛笔,心神进入练兵场,从烟海碑中翻出了一本书法贴,乃是颜真卿的《颜勤礼碑》拓印本。

    颜真卿乃是华夏的历史长河中,少数能与书圣王羲之比肩的书法大家,其为人笃实耿直、刚烈不阿,而在他UU小说的书法作品大多是悲愤时所作,不仅端正庄重、遒劲郁勃,还隐隐透着一股悲愤与锐气,令人见之生畏,实在是非常适合兵家仕子临摹的书法。

    而《颜勤礼碑》,是颜真卿晚年的得意作品,更显得雄浑大气,被后世评为他的代表作。

    苏仪提起笔,细细观摩《颜勤礼碑》的每一笔、每一划,感受其中蕴含着的茫茫真情、凛凛骨气,许久,才提笔开始临摹。

    然而,当苏仪写下“唐”字的第一点时,却听得咔的一声脆响,手中毛笔应声而断。

    “这……”

    苏仪瞠目结舌,心中暗骂奸商不良,居然做出这等粗制滥造的毛笔。

    不得以,苏仪又取了另外一支三羊七狼的兼毫笔,又铺开一张纸,蘸饱浓墨,提笔就写。

    咔……

    第二支笔竟然再次断裂。

    “怎么回事?”

    苏仪一头雾水,细细一看断裂处,竟然光滑如镜,好似被人用利器拦腰砍断。

    正常的毛笔断裂是不可能有如此整齐的切口的,苏仪心中被疑云笼罩,拿开洒了墨的纸,忽然双眸一凝。

    书桌上,竟然留下了一道食指头深的痕迹,形状正是苏仪先前所写的那一点。

    “这,力透纸背不是书法二境才能有的异象吗,为何我书法未曾有过境界,却能产生这等异象?”

    苏仪百思不得其解,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一亮,似有万道霞光涌出。

    “颜真卿的‘颜体’从未在兵锋大陆出现过,也属于一种创新,莫非,我要是能将颜体临摹出来,就会立即成为书法二境的作品?不过历史上没有这种例子,不能轻言断定……”

    苏仪又看了看手中的断笔,一咬牙,又取了一支新的笔,继续练习颜体书法。

    顿时间,屋中响起了一连片的木材断裂声来,苏仪仅存的十支毛笔全部阵亡,就连御赐的那一支也不能幸免,就只剩下最后一支毛笔了。

    苏仪看向这支毛笔,几乎就是一根木头塞上一簇毛,光秃秃的笔杆,参差不齐的畜毛,显得那般破败不堪。

    但苏仪的眼中却涌出一丝怀念之意来,神色略有些恍然。

    在儿时,苏仪刚刚进入蒙学院学习,没钱买笔墨,苏诗儿就在半夜偷闲跑进苏家柴房,费尽心思削了一根笔杆出来,然后塞上这些天收集来的杂毛,权当毛笔;随后又碾碎了一些木炭,撒入水中搅匀,于是,墨水也有了。

    就是这般简陋的条件,苏仪度过了第一年的苦读,后来经过同窗的介绍,苏仪这才进了包子铺打了个零工,每月拿点工钱,这才解决了笔墨纸砚的问题。

    而最初的碳墨早已用光,但这支笔,却被苏仪郑重地收了起来,时至如今见到它,不免有些唏嘘。

    “我一定要努力向上爬,给诗儿姐更好的生活!”苏仪暗中下定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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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象棋大会预热

    书法已经练不成了,苏仪可不舍得拿这支纪念之笔去练,于是只得进入练兵场读书,并且默默打定主意,要去挑选一些更坚固的毛笔来。

    六点半左右,吴峡与江游上门拜访,苏仪和两人一起出了门。

    三人有说有笑,都说了说自己的第一天在郡学院的所见所闻,交流了今日的学习心得,不多时,来到城北的建盐楼。

    听吴峡说,此楼是一位盐商所设,一开始用于商人的交流,后来盐老板附庸风雅,学文习武,于是渐渐转变为供仕子们交流的场所。

    建盐楼不大,就十来个座位,二楼也没有包厢,郡学院的三四十名学子们聚集在一楼,一见苏仪进来,立刻停止了高谈阔论,纷纷起身作揖,打个招呼。

    苏仪也微笑着一一回礼,随后缓缓扫视全场,发现有一半人都是剑梅斋的同窗,另一半人都不认识。

    韩修竹微笑地招了招手,苏仪点头,与江游和吴峡一同坐了下来,宁采泉也在这桌。

    经韩修竹的介绍,苏仪这才知道,这些生面孔都是上舍风河斋的学子,中午那位名叫韩双的少年,是韩修竹的堂弟,小小年纪就得以进入上舍学习,也算是天资非凡了。

    韩修竹不仅是风河斋的斋长,还是整个郡学院的代表,韩乐山却不在风河斋中,因此没来参加这次欢迎会。

    众人自我介绍完毕,苏仪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所有人的脸孔和名字都记了下来。

    突然,有一位王姓学子站了起来,高声道:“难得我们两斋学子齐聚一堂,倒不如就开一场辩论会吧!在场诸位多修兵家,也有辅修其他百家学术的人,就辩论百家哲理,输的一方便罚酒!当然,赢的那方有彩头,我出!”

    在场众人顿时哗然起来。

    “哈哈,王兄,我们都知道你家是巨富,可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在场诸位只不过是备考院试的武生,能说出什么大哲理来?要讨论百家哲理,等我们有机会进‘稷下学宫’再说吧。”有人摇头笑道,随后自饮一口酒。

    “稷下学宫是?”苏仪问道。

    “是一个特殊的学府,专门教习百家学术;此学府内四处都有百家学术争鸣,即使是各家的内部都有学派之争,例如儒家的人性善恶之争、法家的律条冲突等等,学风极其浓厚;而且,许多百家经典,例如《田子》、《宋子》甚至是鸿篇巨著《管子》等等,都是出自于此。”韩修竹笑着回答。

    苏仪点点头,韩双见到自己的堂兄竟然对外人如此热情,绷着一张脸。

    这时,又有人说:“这可不行,要开办这种辩论会,彩头岂不是都得被精研道、法两家的修竹兄取走?而且,今日的聚会乃是为三位新学子接风洗尘,搞什么比赛的话,就太不友好了!大家都有争胜之心,可不应该表现在这里,等到了下月院试前举办象棋大会,大家再来火拼也不迟!”

    众人语笑喧哗,纷纷称是。

    “诸位,在下刚从素水县来,许多人都跟我提到象棋大会,就是不知道这大会如何举办?”苏仪起身,拱手一问,随后坐下。

    “嗯,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毕竟象棋大会一年才一届;此会由韩项二家主持对垒,每一届的胜负,都决定了两家下一年将享有的培育资源份额,意义极其重大,所以两家在赛前都会拼命地拉拢行人以下的人才,让人们报名参加棋局,助两家一臂之力。”宁采泉介绍道。

    “一盘棋局,别人也能参加?”苏仪更觉讶然。

    “嘿嘿,南徐州的象棋大会可不比其他地方,规模极其宏大,规则也让人大跌眼镜,每个参赛者都能扮演棋盘中棋子,虽说全盘棋局由将帅指挥,但起到最关键作用的,还是棋盘中的棋子啊!嘿嘿,俺就说这些,免得你知道太多,到时候就不新鲜了。”吴峡神秘兮兮问道。

    在场的诸位州城本地学子笑不可仰,笑容中噙着一抹不可名状的意味,苏仪经宁采泉的暗示,这才知道,这是南徐州本地的风俗,对于象棋大会的介绍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故意钓外地来客的胃口。

    苏仪对象棋大会更感好奇了。

    “咳,无论如何,苏弥天你只要知道,象棋大会不仅仅是一场娱乐比赛而已,其中还有韩项两家的恩怨浓缩于其中,胜者王、败者寇;而且,若非是有这象棋大会发泄两家的心头积怨,以两家的血海深仇,恐怕早就已经开始你死我活的火拼了。”韩修竹说着说着,摇头叹息,神色唏嘘不已。

    “哼,以我韩门的底蕴,已经强了项门不止一星半点,要火拼,南徐州早就没项家了,还有那些跟项家修好的人,都……”角落里,传来韩双的低声呢喃。

    有几人听见,撇了撇嘴,根本不当一回事。

    韩修竹看了看苏仪,欲言又止,宁采泉接过了话头。

    “总而言之,每届象棋大会的结果非常重要,不仅影响韩项两家的局势,更影响着‘楚河汉界’两边居民的生活和福利,东边的盼着项门赢,西边的盼着韩门赢,每年大会一开办,东西两边居民的和谐气氛顿时荡然无存,犹如楚汉争霸时针锋相对,令人十分无奈。”宁采泉说。

    “我倒觉得这种竞争氛围很好,有利于刺激城市的发展、和人民的向上之心,就是不知,韩项两家历来谁赢的多?”苏仪问道,又看向韩修竹。

    “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好,韩门对项门的胜率是六比四左右。”韩修竹耸肩,回答道。

    “嗯,而且项门最近几年已经连败五阵,非常尴尬。”保佳也说道。

    众人沉默下来,有人立刻机灵地调节气氛,说:“罢了罢了,在场有人支持韩家、也有人支持项家,而且当着修竹兄的面说这些话题也不好,就此按下吧;对了,苏弥天,你到时候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随便加个阵营去体验一下身临其境的棋战氛围,可刺激了。”

    这人只是随口一提,却立刻引得许多人看向苏仪,神色好奇,都想知道苏仪对两家的态度。

    苏仪眼皮一跳,心想着绝不能深陷泥潭,于是微笑说:“我初来乍到,有很多规矩都不懂,今年的象棋大会只想当个观众,看一看热闹就好。”

    众人纷纷表示惋惜,也有人对苏仪明哲保身的态度表示理解,毕竟在场的大家只不过是武生,将门之间的水太深了,涉足容易,抽身难。

    象棋大会的话题说完,正好餐前茶水也喝完了,韩修竹叫唤酒楼伙计开始上菜。

    酒菜上桌,在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从南徐州的民情风俗聊到庙堂的政局,从哪家青楼的艺伎最有才貌、聊到哪位大人逛窑子又被内人捉了,甚至还聊了聊自己各自的往事,极大地增进了在场众人间的感情,觥筹交错间,让苏仪有一种回到了前世同窗会中的错觉。

    只有韩双一人默然无言,独喝闷酒,韩修竹眼角余光瞥见,微不可查地摇首而叹。

    众人又聊到下月的院试,很自然地就将话题引到了魁首的争夺上。

    有人问韩修竹摘得魁首的把握,后者看了一眼苏仪,随后又迅速收回目光,笑了笑。

    “若是往日,我有九成把握可摘得魁首,但苏弥天来了以后,我只有五成把握。”韩修竹慢慢喝了一口酒。

    全场哗然,韩修竹乃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就算是称呼他为南徐州的“武生第一”也丝毫不为过;虽然众人都承认苏仪有大才,但院试不比县试,项目多且难,苏仪才学习两个月,又怎能和厚积薄发的韩修竹比拟。

    就连苏仪自己都觉得韩修竹是在抬举他。

    “修竹兄说笑了,在下自己都没什么信心,能通过院试就实属不易,前十都难以奢求,又怎能与人争夺魁首之位。”苏仪笑了笑。

    苏仪只是粗通试策,而舞刀一项更是极大的短板,他自己都没有多大的信心能拿到舞刀的五筹合格分。

    所幸双射和舞刀是共同计算平均筹数的,否则若是单项计筹、一项不合格就淘汰的话,苏仪连能否通过院试都不敢说。

    但韩修竹听见苏仪的回答,却是笑而不语。

    大家又聊起别的话题,直到夜里九点多,兴致渐消,于是韩修竹叫来伙计,令他呈上压轴酒。

    苏仪好奇地看着伙计抱来一坛酒,仅仅是开封,酒香入鼻,馥郁纯正,让在场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伙计为在场众人倒了一杯,苏仪初一品尝,便觉丝滑润喉,滋味芳醇,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好酒”。

    韩修竹见状,淡然一笑,说道:“苏弥天,此酒可是这座建盐楼的镇店之宝,乃是兰陵郡特产,加入了蜂蜜与郁金香酿造而成,口味香醇,实在是百年不得一见的佳酿,听说兰陵郡的那位公主也颇爱此酒;但因其工序复杂,产量很少,因此限制了出口,若非掌柜的和兰陵郡太守有旧,还真得不到此等美酒;不过今年也只得一坛,为了我们特地拆封,以供诸位品尝。”

    苏仪转头看去,见到柜台内的掌柜对他颔首而笑,便起身作揖。

    “谢主人家厚待。”苏仪高声道,其他人也纷纷拱手相谢。

    “无妨,苏弥天此来,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本店虽小,也不能落了人情。”

    掌柜微笑着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无需在意。

    宁采泉提议道:“此番若非是为你们三人接风洗尘,我等还真尝不到这等佳酿,你们三人不如评一评此酒,以谢店家。”(未完待续。)

第153章 兰陵美酒郁金香

    “对,不仅要评,而且要评的精彩,普通的评语可不行,你们得吟诗作赋,或者弹瑟唱曲才行!”

    有人一起哄,众人纷纷附和。

    三人面面相觑,江游与吴峡一脸难色,连连给苏仪使眼色,好似在说“你上,你上”。

    苏仪无奈,只得说:“那在下就作《客中行》一首,以助各位雅兴。”

    “好!”韩修竹带头鼓掌,场内彩声如雷。

    随后,苏仪低下头来,轻轻摇晃掌心大小的青瓷碗,见到淡金色的酒液在烛光映照下显得略有些昏黄,摇晃出蜂蜜色的细碎光芒;之后又想起自己远在他乡为异客,却受到了如此热情的款待,心中略有所感。

    半晌后,苏仪才开口吟道: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话音落下,竟然十里飘香!

    屋内的酒香瞬间冲出房门,好似奔涌的江河一般,瞬间弥漫了州城内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处人家。

    许多人闻到此香味,精神为之抖擞,更有许多人深深沉醉在这香味之中,久久回味。

    “这、这竟然是兰陵香的味道?没想到我隔了三四十年,竟然还能闻到这怀念的酒香……”

    许多老人心中感慨,眼眶微红。

    建盐楼中,香味满堂,在场的学子们贪婪地呼吸着,神色如痴如醉,也不知是酒醉,还是为此诗之美而醉。

    宁采泉颔首微笑,连声感叹。

    “原本苏弥天开口说出《客中行》诗题时,我还以为他要作诗来表达自己对故乡的离别之愁,但未曾料到,苏弥天竟然如此潇洒飘逸,这首诗,一扫身处外地他乡的悲苦情绪,情思愉悦,真当出人意料。”

    “嗯,前两句之美,丝毫不逊色于《自遣》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而后两句,又与‘醉卧沙场君莫笑’各有千秋;《自遣》的后两句,豪情壮志、激怀凌云,而此诗的后两句,却是放荡不羁、本色深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韩修竹拍了拍手,说完,闭眼低吟,沉醉其中。

    “此诗几欲美杀我。”保佳也附和道。

    苏仪轻抿一口酒,略带微笑,此诗乃是诗仙李白、在迁居到他乡时所著名篇,以赞美美酒、感怀主人的热情,来侧面表达了他乐在他乡、流连忘返的不羁之豪情,素为后世所称赞,此刻出现在这场酒会中,丝毫不显得突兀。

    又听江游扼腕感叹。

    “唉,我离了故乡,原本心情有些低落,但今日见到苏十筹的此诗,方才知道我的这点悲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大家作为主人来热情招待我们三人,我们又怎能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呢?昨日见苏十筹《前路行》的上进心,今日又见《客中行》之洒脱豪情,不得不感叹我自己差了苏十筹何止些许。”

    “噢?《前路行》又是何诗?”韩修竹问。

    “是苏十筹在启程时,与素水县故人的道别诗,我念给众位听……”

    随后江游将苏仪临行前所作的《前路行》吟了出来,顺带还描述了高山坠石的神奇异象。

    众人一听,纷纷鼓掌叫好。

    “‘蝮蛇一螫手,壮士即断腕。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好,好!此勇此志,真当令人发聋振聩,耳际轰鸣。”有人拍案而起。

    “苏弥天总能给人如此多的惊喜,《前路行》与《客中行》,有此二首大作在,世人还需要谈什么离愁?我断定,这两首诗,必将传唱千秋。”宁采泉对苏仪竖起大拇指。

    “还用得着你断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韩修竹丢了一个白眼。

    众人哄堂大笑,苏仪不禁莞尔。

    有了两首诗助兴,众人的兴致再抬一斗,许多人纵情高歌,敞怀阔论,到了夜里十点多才散会。

    两斋学子们互相辞行,苏仪在吴峡的陪同下,往枢密院赶去。

    在另一辆驶向西城的马车中,韩家堂兄弟静坐其中,韩修竹闭眼回味宴会上的所见所闻,心中越发钦佩苏仪,但韩双的脸色却是很阴沉。

    后者在宴会中一言不发,因为心中早已将苏仪列为敌人,后者越是风光,他的心中就更是憎恨。

    韩修竹睁眼看到韩双的脸色,瞳眸微眯。

    “小双啊,你觉得苏弥天此人如何?”韩修竹笑着问。

    “苏仪此人才情具备、年轻有为,却又性格随和、待人诚实,的确是韩家的劲敌。”韩双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韩修竹似笑非笑,摇了摇头。

    “可苏弥天并未把韩家当成仇人。”

    “这世上派类有别,没人能置身事外,我听说苏仪与项家刺史来往紧密,交情如铁,俨然已是项家盟友,日后必将成为我韩家的一大阻碍。”韩双眼中射出一缕寒芒,道,“堂兄大人,我知道您是打算劝我放下对苏仪的芥蒂,您以为我是意气用事?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年纪虽小,但也想的通透,为了韩家,我当扫除一切外敌,不惜此身!”

    韩双越说,口气越是慷慨激昂,与他稚嫩的脸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修竹明白,这个堂弟从懂事起就接受将门的熏陶,同仇敌忾的精神已经在心底深深埋下、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这,便是将门子弟的觉悟啊。

    “唉,这般的将门氛围究竟是对,是错?我在这种大势所趋的潮流之中,又该如何前进?”

    韩修竹心想着,这个绝世天才的眼中竟然涌起了一丝迷茫。

    ……

    吴峡的马车披着夜色,在街道中行驶。

    临近深夜,但州城钟往来行人仍然很多,因此马车又费了大半个小时时间,这才赶到了州枢密院的门前。

    枢密院占地广阔,其内楼阁林立,门前也是一片广场,此刻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辞别吴峡之后,苏仪走到门前,刚想抬手叩门,大门却呼的一声自动打开,从中涌出一阵暖风来。

    风中,夹杂着一道沙哑的男声。

    “进来吧,直走四十步,左转。”

    苏仪一扬眉,踏步而入,身后大门再次关闭。

    按照声音中指示的方向走去,苏仪来到一间小屋子门前,抬眼一看,“玉上堂”三字横卧在门匾之上。

    屋内灯火摇曳,苏仪抬手,轻轻叩门。

    “进来。”

    苏仪推门进屋,立刻见到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案桌后面,微笑地看着他。

    这中年眼眸细长,即使是微笑,但仍有一股仇红色的杀意从双眼中冲出,在空气中跳跃着,让苏仪心中凛然。

    “可是州院事仇大人?”苏仪小心翼翼地拱手问道。

    “是我,不必拘谨,进来再说。”仇英彦点头。

    苏仪回身关上门,走到桌前,眼角余光一扫桌面,顿觉愕然。

    仇英彦的桌面上堆积着大量的文书,座位面前却很干净,只有两张纸,其上写着苏仪的《客中行》与《前路行》两首诗。

    “这……”苏仪欲言又止,《前路行》出现在这里倒没什么奇怪的,但《客中行》他才刚刚在酒楼出吟出,怎么就被这院事大人抄下来了?

    看见苏仪的满面疑云,仇英彦说:“无论是谁,在城内引出任何异象与奇观,我的虎符都能有所感应。”

    苏仪恍然大悟,随后恭敬行礼,向这位总管州城军教重任的院事恭声问候。

    仇英彦是十足的行动派,因此话很少,只是点点头,将一本红色的折子递了过来。

    “这是?”

    苏仪接过,只见这折子的题签上写着“军功簿”三字,双眸便是微微一亮。

    迫不及待地,苏仪展开军功簿,第一页写着苏仪的名字、军衔与户籍,以及朝廷与枢密院的敕号,此刻只有“素水县开国男”的爵位,苏仪也不在意,又看向后面。

    在这本折子中,详细地记录着苏仪的每一项贡献,从成为天择仕子,直至写出《龙城飞将》救世、与创造了“高山坠石”奇观,一应俱全,比苏仪自己记忆中的还要详细。

    每条贡献之后都记录着或多或少的军功数字,在最后面则有个总计,一共是十一万五千点。

    苏仪不知道这究竟是算多还是少,于是悄悄看向仇英彦,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

    “咳咳,院事大人,您当初救回百万难民时,得到了多少军功?”苏仪小心翼翼问道。

    “二十点。”

    “这么少?!”苏仪吃惊极了,这可是一百万条生命啊。(未完待续。)

第154章 赌一把

    “嗯,因为我擅离职守,功过相抵。”仇英彦神色如常。

    苏仪轻咳两声,连忙换了个话题。

    “这军功点有何用处?”

    “可以在国院换取许多物品,价值低到一些字画古玩,高到某些古战场的历练机会,总而言之都是不可多得的珍瑰,等你以后到京城,去国院问一问就懂。”

    苏仪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此事,将军功簿收入了诸葛囊中。

    随后,仇英彦上下打量了一番苏仪,颔首微笑,少见地说了一大段话。

    “此番找你前来,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岸已经开始调查前几夜的救世大贤了,一日之内素水县便捉拿了三十多名在周边地区活动的倒戈军;因为有老元戎瞒着,《射经》的作者他们调查不到,但《龙城飞将》的作者,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无论是报仇、还是为了斩断你的未来,蛮族都必要杀你。”

    “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苏仪嘴角一抖,蛮族势大,全体人族合力都无法阻挡,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小小将才。

    “小事。”仇英彦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苏仪刹那间心领神会。

    仇院事的弦外之音估计就是:南徐州与所有主战派将倾尽全力保护他,苏仪大可不必担心过多。

    苏仪感到心境略有些放松下来,心中感谢主战派为他付出的一切。

    又说了一些琐事,苏仪正欲告辞时,又听仇院事开口。

    “来月,你可要参加象棋大会?”

    “听闻象棋大会是韩项两家的争雄之会,甚至还影响到东西城居民的生活,小生初来乍到,打算置身事外。”苏仪立刻回答。

    “明智的选择。”仇英彦颔首而笑。

    随后,苏仪辞别仇院事,走出枢密院,季安早已驱车等候多时。

    回了家,苏仪和苏诗儿聊了聊今天的所见所闻,心中默默决定,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陪苏诗儿聊聊天,让她不会感到太寂寞。

    两人坐在亭中闲聊,苏诗儿听着苏仪谈天说地,偶尔插上两句,俏脸微暖,如春绽放。

    得到了苏诗儿早点睡的嘱托之后,苏仪回到自己房间。

    回房后的第一时间,苏仪取出《垓下歌》,虽然此文已经黯淡无关,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力量,但文中的豪迈与柔情却丝毫不减。

    领略着文中情怀,苏仪开口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立刻,苏仪经历了一场长达三个时辰的幻境,虽说历经的垓下战场和第一次完全一样,但在这次,苏仪察觉到了更多的细节,感觉体悟更加深刻。

    退出幻境后,苏仪便清晰感受到,四面楚歌和破釜沉舟两颗将星的熟练度有了长足的提升;虽然没办法形容提升的程度,但苏仪隐隐感觉,只要连续不断念诵一个月,两颗将星至少能提升到二阶巅峰!

    在平时,若是想将奇谋从二阶初级提升到高级、直至巅峰,少说也得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磨练,可见这上品军文《垓下歌》的作用有多么巨大。

    “难怪项承失去了《垓下歌》的使用权,会这般暴跳如雷,我现在能理解他的心情,也许该想个办法弥补他。”苏仪心想。

    奇谋的威力和效果会随着军衔一同提升,而在此之外,奇谋本身每提升一个阶级,也会额外增强效果。

    例如说,苏仪身为将才,持有二阶的破釜沉舟,恢复的士气量能和行人的一阶破釜沉舟比肩!

    若是他持有三阶破釜沉舟,其效果甚至可以比肩武士,因此,由不得苏仪不心生雀跃了。

    听说到了后期,每个军衔的实力差距增大,但高阶的奇谋仍然是一种巨大的提升。

    读完垓下歌,苏仪进入练兵场,看了看新增的敌人列表,深吸一口气,心情隐隐有些振奋。

    “当日在君子会上的那些水寇也能够被模拟出来了,我有了更强大的陪练人偶,战斗水准必能得到更快的提升。”

    在君子会的那天,水寇入境,欲杀苏仪;其中从虾兵蟹将、锦鱼人,直到鲨人和鲸人,种类极其丰富,而且实力等级也从浪人、海卒直到千夫长,不一而足。

    苏仪的练兵场,简直变成了陪练人偶的宝库。

    按下心头的躁动,苏仪挑选了一头锦鱼人海卒,将其呼唤出来,正是当时的刺客。

    这刺客吐出一道水弹炮,随后立刻叽哇大叫着迈开脚步,手中双刃直刺苏仪的心窝。

    水弹炮和人族的穷兵黩武、蛮族的战嚎一样,是海妖的二阶能力。

    虽然海卒的水弹炮看起来只有篮球大小,威势也不足,但苏仪知道,这其中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于穷兵黩武,同阶级的人挨上一发,非死即伤。

    然而苏仪拥有四道奇谋的绝大优势,每场模拟战斗都可以使用一次,又怎能被这种遭到流放的水寇打败?

    金蝉脱壳一闪,苏仪瞬间转移到锦鱼人刺客身后,手中苗刀爆发出金光,趁敌不备,一道一丈长的穷兵黩武横扫而去。

    锦鱼人刺客下意识喷涌大量灵力,想要撞开穷兵黩武;但苏仪暗渡陈仓的奇谋爆发,手中的刀刃避开了防御,将对方的首级斩断、身首异处。

    “挑战性还不够。”

    随后苏仪又唤出一头鲨人千夫长,这才感觉能够与他旗鼓相当,带给他最大程度的锻炼。

    苏仪一直在练兵场战斗到夜里十二点多,直到精神力耗尽,才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苏仪还未醒来,朝廷上就已经吵翻了天。

    百官将一些琐事上奏完毕以后,立刻就有一人站出来,张口高呼道:“殿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此人满脸络腮胡,正是兵部尚书萧上座,于是立刻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在龙椅的一旁,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美艳女子,此时她黛眉微蹙,冷冷看向萧上座。

    “萧爱卿何事要奏?”坐在龙椅上的四岁小储君发出机械般回答,音调奶声奶气。

    “臣连日来,闻苏仪救人族于水火,挽社稷于倾颓,每每想起,便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这等功臣,于情于理,都应该大加封赏,若非如此,岂不是寒了天下仕子的心?以后,他们又会有谁肯为朝廷卖命呢?”

    萧上座的声音更是高扬三成,隐隐透着一股撼山拔树的威势,但他在说此话时,却并为看着小储君,而是如虎狼般盯着龙椅旁的那位女子。

    群臣中立刻就有一人反驳道:“兵部尚书大人此言差矣,苏仪上次取得微薄功勋,朝廷已对他大肆封赏,甚至于还将他实封为素水县开国男,位居从五品,已是我大梁开国以来的武生之最;要知道,太祖当年为武生时,也只得个县男的爵位,苏仪已与太祖并驾齐驱,是何等的荣耀?此番他立下不世奇功不假,但若是再行封赏,岂不是要冒讳太祖的名号?”

    此人言语铿锵有力,字字如刀,众人视之,正是御史大夫朱阳。

    朱阳位居正三品,统领所有御史,对百官行监察职权,连三省宰相都可以弹劾,根本不把同位阶的兵部尚书放在眼里。

    “一派胡言!太祖当初选贤用能,正如当初刘皇叔对待先贤诸葛孔明一般,受世人仰慕,曾有言:后世若有能者则居上,岂是冒讳?太祖当初从未立下‘后世武生封爵不得高于县男’的宪条,莫非是你想替太祖立下此律?此实乃乱臣贼子僭越之举!”有一位主战派官员突然加入了争执。

    “黎侍郎言重了,忠君乃是臣子本分、尊圣乃是仕子本分,并非是我等要为太祖立下规矩,而是……”

    众人吵成一片,话题丝毫没有进展,尚书令徐立人微微摇头,中书令周学书闭目养神,门下侍中范居安若无其事,这三省宰相似乎全都打算置身事外,任由手下官员拌嘴斗舌、喋喋不休。

    小储君已经躺在了龙椅上呼呼大睡,他身旁的女性面无表情。

    百官们吵了盏茶时间才渐渐停歇,这时,礼部尚书开口说了一句,这才让众人偃旗息鼓。

    “诸位稍安勿躁,我等并不是不给苏仪封赏,只是提议稍作推迟而已;来月便是院试,待得苏仪通过考试,得到武庙承认,再行封赏也不迟,何必急于一月呢?那时,苏仪受封便不再冒讳太祖,毕竟太祖于将才时已然身为郡公;不过,这个前提是苏仪能摘得魁首,取得文武试任意一门的十筹,取得与太祖一样的成就,才能服众。”

    朝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一众主战派官员冷笑连连,他们又怎能看不出来、主和派这是准备刁难苏仪?

    苏仪考上武生才一个多月,就算接下去的一个月埋头苦读,也不可能力压所有天才夺得魁首,可以说,主和派提出这个建议,几乎是吃死了苏仪。

    但有些人总觉得主和派的目的不仅仅是如此,因此都不敢贸然开口。

    半晌之后,满头灰发、年过半百的尚书令徐立人才缓缓启齿。

    “苏仪的封赏本就是他应得的,理应在通过院试之后授予他更高的爵位;至于魁首、十筹一事却不应该拿来当成封赏的条件,老夫另有一提案,请文武百官倾听。”徐立人说。

    “尚书令大人请讲。”御史大夫朱阳微笑道。

    “众所周知,老夫生性嗜赌,此刻我便带领所有主战一派的官员,就拿南徐州魁首一事与诸位赌一把,如何?”

    说罢,徐立人淡淡扫过每一位主和派官员,他的目光明明平静如水,但有几十人却好似被尖刀刮过一般,纷纷打了个寒颤。(未完待续。)

第155章 争魁首

    虽然在朝廷上公然开口赌博有些不严谨,但徐立人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后者也因此时常放任他的嗜赌本性;如今圣上只是卧于病榻,并非逝世,其他官员也不好指责徐立人。

    主和派官员们齐齐看向周学书和范居安两人。

    “徐大人要怎么赌?”周学书缓缓睁眼,开口问道。

    “就拿苏仪是否能摘得魁首、取得单科十筹为赌局,老夫出‘丝绸之路’的六十六个村庄为注,押苏仪可以取得这两项成就,可有人愿意与老夫对赌?”徐立人再次扫视全场。

    众人面色一惊,就连周学书和范居安两人都显得神色凝重。

    丝绸之路有许多养蚕纺丝的作坊村,每一村都能提供巨大的利益,但这个世界战火纷飞、蛮族肆虐,主和派在此地争不过主战派;除了被民间力量占有的部分村落以外,主和派只占据了二十多村,但主战派却占了一百多作坊村,而且其中有许多是大型村落,人口几乎比得上一座县城。

    正是由于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主战派才能广纳贤士、保持良好的运营,若是割让出三分之二,主战派的后勤与经济必将遭受到致命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再也别想跟主和派分庭伉礼。

    换言之,徐立人这是拿命在赌啊!

    这些村落并不是徐立人的私有财产,而是主战派的共同产业,一众主战派尽皆面有忧色,嘀嘀咕咕:徐立人就这么相信苏弥天?

    但主战派的团结令人难以想象,除了几个人抱有不满以外,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服从徐立人的决定,他们都知道,这位尚书令大人必然是经过了深谋远虑,才提出了这次的赌局。

    反倒是主和派却犹豫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大蛋糕,他们却没人敢伸嘴去咬。

    徐立人押了这么重的赌注,也就是说,他们主和派也必须跟着押上相应价值的赌注才行。

    周学书的面色仍然古井无波,似是天崩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徐大人真是豪情万丈,你莫非不知,若是真赌苏仪能否取得魁首与十筹,你的赢面很小?”周学书说。

    “赢面小?对老朽来说,任何赌局都只是输与赢的五五开而已,毕竟凡事无绝对。”徐立人洒脱一笑,宰相心胸展露不遗。

    “信马由缰,莫过如此。”

    周学书说了句和话题完全无关的话,只有少部分人听懂,这是在讥讽徐立人太过信任苏仪。

    “闲话不说,赌也不赌?若是你们不赌,那便莫要借机压制对苏仪的封赏,这般咬着魁首与十筹一事不放,牙疼否?”徐立人收敛了笑容,目光如剑,一副随时都会撕破脸皮的模样。

    主战派官员们点点头,都意识到这是徐立人的避实击虚之法,借由荒唐的赌局来保证苏仪的封赏,不过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一众主和派官员却是面面相觑,连范居安都微皱眉头,没人敢轻易接下。

    “我出‘他山’中的一百三十二座连峰,与你对赌。”周学书缓缓启齿道。

    在场所有官员面色齐齐一惊。

    “他山”和丝绸之路、烽火台一样,都是属于大世界的一种,和兵锋大陆一样都属于无主之地。

    他山最初由蛮族发现,但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一块平地,蛮族难以立足,再加上廖无人烟,毫无征服的价值,很快就被他们抛弃;但人族却发现了其中的价值:这里盛产一种名为“他山石”的石料,是作为城墙的绝佳材料。

    《诗经》有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石的特性就是雕琢生物的野性,并且还有平息怒火的作用,人族带上他山石首饰,可以更轻易地保持冷静;但蛮族却是唯恐避之不及,毕竟他们的怒气就是力量的来源,若是被他山石所平息,就跟人族士气尽丧一样,会立刻失去战斗力。

    因此,烽火台的万里防线、以及兵锋大陆边疆的许多城池,都用了他山石来堆砌城墙,效果十分显著:一定阶级以下的蛮族在接近他山石城墙后,会立刻失去战斗力,高阶蛮族也会多少受点影响。

    他山被主和派官员世代苦心经营,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后花园,内有两百多座山峰,如今周学书一出手就以三分之二他山作为赌注,不可谓不是大手笔。

    不过许多人明白,主和派的底蕴更加丰厚,不似主战派一般有了点家底就跟蛮族拼命,因此大半他山的价值虽重,但主和派并非承受不起。

    但,这对于主战派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

    若是能将大半他山收入囊中,主战派少说也能恢复点元气,争得与主和派的天平均势。

    这回,先前那几个对赌局略有不满的主战官员也露出了骐骥的笑容。

    大多主和派官员脸庞憋的好似苦瓜一般,他们或多或少都和他山有着利益牵扯,现在心疼的好似被割了一块肉。

    赌局成立,周学书和徐立人对视一眼,纷纷扬起不可名状的笑容来。

    “疯了,都疯了。”门下侍中范居安微微摇头,心中嘀咕道。

    ……

    散朝后,朝堂上的惊天赌局立刻传遍了江南。

    许多好事者都围绕着苏仪能否摘得魁首与单科十筹、展开了或大或小程度不一的对赌,一时间,盛况空前,赌风横行。

    这一切暂时没有传到苏仪的耳中,在早晨七点左右便闻鸡而起,洗漱过后,让季安载着他去学院。

    郡学院的门口,学子们来来往往,见到苏仪纷纷拱手问候,苏仪也一一回礼。

    只是,刚踏进院门,立刻就有一道疯狂的吼叫在苏仪的耳旁爆开。

    “啊啊啊!这对子要怎么对!究竟要怎么对!喂,你对不对的出来!”

    项承在假山之间横冲直撞,犹如一颗自我移动的蝉鸣珠;此刻的他披头散发,神色萎靡,一道黑眼圈挂在脸上,衣服还沾着些许晨露。

    苏仪心中嘀咕,这家伙莫非是留在了武校场思考那千古绝对的对法,然后就这样呆了一夜?

    项承逮到人就问“怎么对”,众人唯恐避之不及,苏仪也连忙绕道走,但还是被项承发现。

    “苏仪,你别得意!等咱把那上联给对出来,你就一定要把《垓下歌》交还出来!”项承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咳咳,在下没有得意,只是项兄你执念太深了,可别走火入魔啊。”苏仪耸耸肩。

    项承的双眸这才恢复了些许冷静。

    “哼,不用你说。”项承拂袖而去。

    见到两人的对话,一些学子面色好奇,几个知情人士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才令他们恍然大悟。

    项承,这是被苏仪给难住了啊。

    只是,当他们试着对苏仪所对的上联时,无论如何苦思冥想,也对不出相应格式的下联来,更是赞叹苏仪的大才。

    今天是双射课程,苏仪出门没有背书箱,径直往武校场走去。

    负责内舍的教射先生早已到了武校场,指挥着几名差役摆放箭靶,而一干学子正在看台上等着开课,有说有笑。

    今天所学的项目是步射,顾名思义,就是边走边射,因此和平射的规则有颇多不同。

    平射要求在一百二十步距离、九射七中箭靶红心才能得到十筹,但步射只要在六十步距离、七射四中即可拿到十筹,虽说要求下降,但难度却加大了非常多。

    在武校场中央有几块方形的场地,每块场地都被分割成了九九八十一块立足点。

    这些立足点只有两尺长宽,将将只够一人站立;而在考生张弓射箭时,脚下的立足点会不规则地变成红色,踩中红色立足点、或者踏出场地外就记一次失误。

    三次失误,步射项目立刻就会被判不合格。

    立足点由白变红的过程只有一息,发现变红前兆就要立刻挪动脚步;一边要集中精神瞄准,一边又要注意脚下,难度剧增。

    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立足点变红的频率会随着时间逐渐变高,到了百息之后,全场地变红,根本无处立足,立刻就会被淘汰出局。

    因此,速战速决才是合格的关键。

    虽然总结了许多心得,头几轮试射时,苏仪还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虽说他此前粗浅学过步射,但县城根本没有这么专业的设备,脚下的立足点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显得狼狈不堪。

    但苏仪已有神铁弓,空余时得以在练兵场内练习步射,又兼得到了教射先生的指点,进步非常快。

    见到苏仪渐练渐熟,许多人都连连点头,认为苏仪在院试前必能熟练掌握步射项目。

    一堂课很快结束,苏仪只觉浑身酸痛,一边活动着筋骨,与剑梅斋的同窗们一起去了食舍。

    食舍内已经聚集了不下百人,而且还有人源源不断赶来。

    苏仪一走进门,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苏仪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词语就是“苏弥天”和“魁首”。

    “这是怎么了?”苏仪一头雾水。

    “坐下再说。”宁采泉脸色有些古怪。

    苏仪点头,和同窗们一起就坐。

    眼前摆着和昨日略有些不同的饭菜,苏仪还没拾起筷子,旁边一桌就有人高声叫嚷起来。

    “苏弥天,我们都在赌你院试能不能摘得魁首,你能不能给个准话啊,究竟有没有信心争第一?”

    ……

    (ps:国庆中午和晚上还会有四更,求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第156章 一心二用

    听到这声叫喊,食舍内所有人都把视线抛了过来,神色好奇。

    苏仪毫无心理准备,心想着这怎么就赌起来了?

    见到苏仪的满面疑云,宁采泉开口解释道

    “你来的晚,可能还没听到消息,就在今天凌晨,主和两派在朝廷上为了你开了一场惊天的赌局,赌注大到你我无法想象,几乎可以说是押上了各自的命脉;散朝后,消息立刻传到了南徐州来,大家都按捺不住,都想在你身上赌一把,听说韩项两家也已经开赌了,赌注丝毫不比朝廷上众官下的小。”

    苏仪这才理解,但却又感到难以理解。

    实话说,苏仪并没有信心能取得魁首,这赌局一开始就无法成立,在他身上下注的几乎必输,究竟是谁这么信任他?

    一转眼,苏仪看到食舍内众人明显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心中颇感无奈。

    “诸位说笑了,你们还不如去问问,修竹兄、项承兄等人愿不愿意把魁首之位让给我。”

    说罢,苏仪摇头,也不再理会别人,拾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话中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众人一听就懂。

    “我说了吧,苏弥天虽有大才,但准备时间太少了,断然不可能摘得院试魁首,你输了,快交出赌注。”

    “喂喂,院试都还没到,怎能断定结果?说不定苏弥天又能引发什么奇迹……”

    “别死鸭子嘴硬了,院试项目又多又难,奇迹怎能随唤随到?”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食舍内各处蔓延开来。

    同桌吃饭的人摆出无奈的神色,因为要顾及苏仪的脸面,他们并没有参加赌博,只是担心苏仪会受此影响。

    然而他们多虑了,苏仪的心境稳如泰山,对周遭的动静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吃饭。

    下午仍然有一堂步射课程,苏仪经过这一天,已经能熟练驾驭脚下的八十一块立足点,只是准头还差一些;箭靶就摆在三十步开外,然而苏仪射出上百箭,竟然只命中十箭不到。

    “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磨练,虽然离院试只有一个月不到,但也无需心焦气燥,按部就班练习即可……这步射也不比舞刀简单,若是能掌握‘一心二用’的能力,步射项目几乎十拿九稳。”

    “一心二用”是拥有两颗军心后、有极小概率获得的协同能力,几乎是所有仕子梦寐以求的技能之一。

    对普通人来说,一心二用可以让他们在在锻炼身体的同时背诵经典,也可以读书的同时思考其中的含义,应用非常广泛,举一天的例子都举不完。

    而对苏仪来说,这能力更是如虎添翼:别人无法在练兵场中读书,但苏仪却有烟海碑的存在,随时随地都能读书,而且效率比在现实中高上六倍!

    若是掌握了一心二用,等于说,苏仪手头无论在干什么事,都能分心进入练兵场读书,甚至分心进行模拟战斗提升战斗技巧。

    如此一来,他的仕途必将更加顺畅。

    而对于目前来说,一心二用能帮助苏仪一边瞄准,一边选择立足点,配合他的射术,定然能取得步射高分。

    心中的骐骥占据了苏仪的心田,但很快就被他压制到了心底。

    “一心二用并非随手可得,我不能总想着一蹴而就、好高骛远,只要按部就班地练习,不愁无法通过院试。”

    苏仪默默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练兵场内,智之军心的光辉更是绚丽几分。

    与此同时,在雕像的头顶上,有几颗黯淡无光的碎屑悄然浮现在智之军心旁边,并没有引起苏仪的注意。

    下午的课程一晃即逝,剑梅斋的学子们聚众往院门口走去。

    一种同窗七嘴八舌地聊着,苏仪偶尔说上两句,大多时候都只充当听众。

    “唉,这步射真是难,我感觉我再练一个月,也拿不到五筹。”一位少年唉声叹气。

    “莫要妄自菲薄,一个月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定,无论如何都理应努力,争取合格。”宁采泉立刻指摘道。

    “话虽如此……唉,算了,斋长你说的没错,我回家就努力练习,至少要让这届院试不留下遗憾。”

    宁采泉含笑点头。

    “如此便好,对了,今晚便是《国学》的发售日,大家有空都可以去各区的玉莱书行分店看看热闹,建议都买一本收藏,学习一下其中收录的诗赋,为未来的乡试做准备。”宁采泉说。

    “今年有南徐州同胞登上《国学》么?若是没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有人立刻说。

    许多人立刻看向苏仪,保佳顶了前者一肘子,笑骂道:“你倒是忘了苏弥天就是南徐州之人?”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苏弥天正巧在定稿日之前写下《立志》与《醉酒死战》二首诗,必然能上《国学》,今年我一定要买一册收藏!”

    “嘿嘿,咱们一起去。”

    “苏弥天可要一同前去?”宁采泉转头看向苏仪,问道。

    “咳,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毕竟军业很紧,改日我让下人捎上一本给我。”

    苏仪立刻摇头,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买自己的诗文来收藏,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可不行,往年的《国学》都是抢手货,稍微有钱点的都会买来收藏,今年有了你的作品,恐怕一小时之内就会被抢购一空,哪能留下什么库存?你不去,我多买一本送你!”保佳说。

    “那就有劳保兄了。”苏仪拱手称谢。

    江游听到众人的对话,托着下巴,连连点头,喃喃自语。

    “虽然我囊中羞涩,但也一定要买一本收藏。”

    众人出了院门,各自告别。

    苏仪回到家,和苏诗儿一起吃晚饭。

    因为担心新下人的手艺不合苏仪胃口,有几道菜是苏诗儿亲手准备的,苏仪吃的津津有味。

    陪伴了苏诗儿一个月的宠物、小乌龟慢慢也爬到了桌上,但它对满桌的饭菜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散步般地在桌上爬来爬去。

    “诗儿姐,以后我们每天晚上出门去逛一逛吧,顺便熟悉一下州城的环境。”饭桌上,苏仪提议道。

    “诶?但这样一来,肯定会耽误你的军业吧?还是不要了。”苏诗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关系,我懂得安排时间的;而且这届院试考不上,明年仍会举办,军业也是随时都可以操办,学习哪有陪你重要。”

    “就你嘴巴甜!这张嘴啊,不知道得骗到多少女儿家!”苏诗儿佯嗔道。

    “那你受不受骗啊?”苏仪一挑嘴角。

    “我、我……就当我是三岁小女孩好了!”

    苏诗儿笑靥如花,这才点了点头。

    “那咱们每天晚上一起出去走一走,不过不能走太远,不然就要耽搁太久了,咱们就只逛半个时辰。”

    “好,就依你。”苏仪点头。

    小乌龟连忙伸长脖子,目露恳求之色,似是在说我也要出门。

    苏诗儿见状,双眸凝笑,纤纤玉指戳了戳小乌龟的背甲。

    “咱们也带慢慢出门,给它找找吃食吧?每天喝墨也不好。”

    “嗯。”苏仪点头。

    当晚,苏仪戴上了易容手镯,乔装成一位普通人,和苏诗儿一起出门逛街。

    许多人见到苏诗儿的容貌,顿时惊为天人;无论是路摊小贩、还是文人旅客,见到苏诗儿纷纷驻足,看到失神。

    众人又一看苏仪平凡到极点的脸,纷纷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苏诗儿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显得有些害羞,但见到众人看低苏仪,又显得有些生气。

    苏仪对旁人的指指点点一笑了之。

    因为早就问过了吴峡,得知了州城具体的布局,苏仪很快找到了商业街的位置,带着苏诗儿四处闲逛。

    苏诗儿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四处看,苏仪则是逛了逛书铺,买下了一些品质优良的毛笔,以及许多从未读过的书,让掌柜往指定的地址送去。

    苏仪肩头上的小乌龟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对路旁的吃食没有任何感觉,让两人颇感无奈。

    逛着逛着,两人来到另一条街,苏仪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一愣。

    这条不长也不宽的商业街,此刻竟然人潮涌动,苏仪粗一看去,感觉不下五百人,热闹非常。

    再一看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一间店铺的门额上写着“玉莱书行”四字,苏仪立刻想到这些人都是来买《国学》的。

    “没想到这么巧逛到这儿……”苏仪低声嘀咕。

    “怎么了?”苏诗儿一脸好奇。

    于是苏仪将《国学》发售一事说了出来,只是他没想到来购买的人会这么多。

    苏仪了解到,《国学》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衰落期,正是秦始皇在焚书坑儒时立下了《挟书律》,禁止平民收藏违**籍;但从汉朝建立、吕后废除《挟书律》后,《国学》再次兴盛起来,其销售权由枢密院逐渐转移到了各地的书铺书行手上,更加亲近平民。

    光南徐州的一间书行分店都聚集着这么多人,全州、全国得有多少人来买《国学》?

    苏诗儿听完,瞳眸中异彩闪烁。

    “既然是跟仪儿有关的书,我一定要买一本当纪念!”

    “不用买,会有的。”苏仪一笑。

    两人又走近了一点,苏仪听到前方的几人在交头接耳。(未完待续。)

第157章 棋会前夕

    “怎么还没开卖,我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急什么,《国学》又不会插翅飞走。”

    “话虽如此,就怕抢不到啊,每年这家分店的《国学》只有两三百本,这里足足五六百人……听说苏弥天在县试所作的两首诗都会登上《国学》,要是买不到,岂不是要后悔一年?”

    “你倒还好,我家小姐特别喜欢苏弥天的诗,我要是买不到今年的《国学》,少不了要挨一顿板子。”

    “别说了,开卖了!”

    所有人全都休舌遏嘴,看向书行门口,只见几位伙计在门口摆上一张桌子,然后把《国学》一摞一摞地搬上桌面。

    许多人立刻吵嚷着往前挤,生怕抢不到书。

    “哎哟,别挤,都别挤,桌子要倒了!”一位伙计立刻大声嚷嚷道,“这次的进货多,人人都有份,有份!”

    客人们这才站定了脚步,开始整齐排队。

    处于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喊道:“店家,这期的《国学》有没有苏弥天的诗啊?快给我们先透露一下呗!”

    “嘿嘿,你们买了就知道了。”那伙计神神秘秘笑道。

    “奸商!”许多人齐声笑骂。

    其实不用问,大家都知道苏仪的诗不可能不登上《国学》。

    第一人付了五百文钱,将《国学》揣入怀中,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借着路旁的灯笼,开始翻看。

    苏仪远远一看,目测此书仅有三百页,但却要卖五百文,心中揶揄国院也够黑的。

    这人翻书如飞,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半晌后,双眸飞上一抹金光,连连翻开几页,立刻满脸通红,神色激动到好似穷人捡了一万两银子,扯开嗓子就大声吼叫。

    “天呐!苏弥天的诗不止两首!竟然是五诗齐鸣,天塌啦!”

    “不会吧?《国学》历来都是每年每人限制两篇作品,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排队的一人立刻提出了质疑,以为前者哗众取宠。

    “我的亲娘,这哪能看花眼啊!除了《立志》和《醉酒死战》以外,苏弥天另有三首诗也被收录《国学》之中,《龙城飞将》也在其中!”那人养着手中的书,激动到语无伦次。

    闻言,满场哗然,就连苏仪也扬起了眉梢。

    听到《龙城飞将》,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这可是传说中的救世诗啊!

    一时间,队伍再次大乱,许多人拼了命的往前挤,都想马上证实一下前者所言是真是假。

    “哎哟,别挤、别挤啊,桌子倒了,倒了!”一名伙计发出惊呼。

    轰的一声,书桌应声倒塌,几百册《国学》撒了一地,许多人立刻上前哄抢,取了书以后丢下手中的一串钱,然后挤出人群,连忙哗哗翻书。

    伙计们收钱收的焦头烂额。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口沸目赤大吼起来。

    “果然是五诗齐鸣,苏弥天之雄才领略无遗!”

    “在哪呢在哪呢?!”

    “就在二百七十多页,其他人的不用看了,直接翻去看苏弥天的五首诗!”

    许多人翻到后面,立刻沸腾了,群情昂扬,激声如雷。

    “咱们南徐州一共七篇作品,苏弥天一人独占五篇,我的娘啊,生为南徐州人,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何止是死而无憾,我恨不得马上带着这书去投胎,让苏弥天的这五首诗成为了心神的一部分!”

    “哇,《龙城飞将》居然还有老元戎亲笔点评,那位蒋孺子还评价此诗为‘神品’。”

    “那是自然,这可是救世诗,这要不是神品,还有什么能称之为神品?”

    众人齐声感叹,交口称赞。

    “咦,这首《自遣》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引发了四响晨钟奇观,但这首《夜射虎》却是闻所未闻,真是苏弥天所著?”

    “是他所著,下面还有广州黄老飞将的点评。”

    一些人细细一看点评,结合自己的理解一读《夜射虎》,更觉此诗其中精妙。

    “竟然也是初一当夜所著……‘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妙啊,妙啊!不是石面、不是石背,箭矢偏偏射入石头的尖角之中,更显先贤李广射术之高超!”

    “而且夜里射出一箭,当时不去查看,直接就走,到天明才发现,淋漓尽致地描写出了射者的自信。”

    “一夜之中连作两首名篇,恐怕连蒋孺子本人都很难做到吧?”

    ……

    众多买客手握《国学》,细细品味、止不住地称赞苏仪的这五首诗。

    受到这条街的骚动影响,有许多人也得知了苏仪五诗齐鸣的事,纷纷聚拢而来。

    这条街的人越来越多,苏仪都已经没有安稳站脚的地方了。

    “我们走吧?”苏仪转头看向苏诗儿。

    “嗯!”苏诗儿轻轻点头,但俏脸却是微红,听到众人如此夸耀苏仪,她的心田仿佛绽开了花。

    由于苏仪是易容过的,因此没人注意到他。

    苏仪走后,有几人谈起了另外的话题。

    “能看到苏弥天五诗齐鸣,真当让人兴奋难眠,只是飞文阁怎么突然改规矩了,往日的限制不都是二篇?”

    “《国学》的最后一页写着呢,因为人族文风越发鼎盛、经典作品层出不穷,因此取消了篇幅限制,未来每年说不定还有可能增刊。”

    “原来如此,苏弥天是赶上了好时代啊。”

    多数人大为感叹,但有一人却是神色古怪,嘀咕道:“我怎么总感觉、是飞文阁为了苏弥天特地取消的篇幅限制……”

    ……

    又在街上逛了半个多小时,两人这才回到家去。

    苏仪回到屋中,立刻开始练习颜真卿的书法。

    但结果令人颓唐,苏仪又弄断十支毛笔,却连《颜勤礼碑》的第一个字都临摹不出来,不得以,只得读书。

    在没日没夜的学习中,苏仪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三月。

    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中,苏仪白天在郡学院学习,顺便与同窗交流心得,沟通感情,而回家后则埋头读书,抽空与苏诗儿一同逛街。

    苏仪每次逛街,都会去不同的书铺买几支毛笔回家,隔天苏诗儿收拾屋子时,总能发现许多断裂的毛笔。

    苏诗儿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很不幸的是,没有任何毛笔可以承受得住颜体书法的悲愤肃杀之力。

    苏仪的书法提升缓慢,于是就心生借鉴历史的想法。

    但他查来查去都没能查到,王羲之当初究竟是用的是什么毛笔,竟然可以承受得住他自己的书法之雄劲。

    再次搁置了书法后,苏仪将睡前的时间用于模拟战斗,士气的凝实度虽然提升缓慢,但一个月累积下来,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用具体数值描述的话,新晋武生士气一开始的凝实度为一分,达到巅峰以后为一百,那苏仪正处于十分左右,这个月的锻炼,让他的士气凝实了五六分有余。

    他的试策、双射与舞刀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有信心全得五筹合格。

    而苏仪的住处很快在一些高层官员、以及部分顶尖豪门世家的耳中传开,许多人都遣人送来请柬或拜帖,但苏仪以备考为由,一一婉拒。

    很快到了三月的最后一天,苏仪刚从兵学院回到家,便收到了项门的请柬。

    苏仪拿回房中一读,内容是现任项门主项华容、邀请他前去项家府上一叙。

    苏仪正考虑要不要去,忽然季安来报:项刺史已经亲自在门外等候了。

    “得,看来不去也不行了。”

    苏仪耸肩,站起身来,简单整理了衣冠后,出门迎接项从流。

    一走出宅门,苏仪立刻双眸一亮,眼前竟然是一辆配有八匹麒麟马的豪车,比季县令的豪车都奢华数倍。

    “用这种车来接我,岂不是更难拒绝?”

    苏仪心中顿感无奈,但还是保持着笑容,向项从流作揖问候。

    项从流仍然挂着他那招牌的温和笑容。

    “此番项家门主欲邀你私谈,因此发来请柬,你要不要去见他老人家一面?”

    “大人您亲自来接,小生也没办法拒绝啊。”苏仪苦笑说道,倒也不客气。

    “我是故意的。”项从流笑道。

    苏仪翻了一个白眼。

    上了这辆豪车,苏仪立刻开口询问。

    “刺史大人,果真是项门主相邀?为何这一个月以来都不见风声,偏偏要在象棋大会前夜邀请我,要谈什么事?”苏仪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嗯,本来在你一来到州城时,项门就该设宴款待你,但你操心军业,门主担心会打搅你,于是才选了今日才来相邀;明天便是月初,全国的学院都会例行放假,你也应该有了空余吧?”

    苏仪点点头。

    “至于是所为何事,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一些,具体的还是到了门内以后再说吧。”项从流说着,用手指敲击着坐板,也不知在考虑什么。

    苏仪也没有多问,而是挑开窗帘看向窗外。

    此时刚刚入夜,州城内炊烟袅袅,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麒麟马豪车还是放慢了速度,以免撞到人。

    有许多人见到这辆车,立刻微微低头行礼。

    ……

    (ps:晚上还有两更)(未完待续。)

第158章 国运争夺

    到了项家门口,两人下了车,苏仪见到眼前的景象,心中略感震撼。

    项家的宅院很大,大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宅院”的地步了,南徐州东城区有三十二块方形区域,项宅独占一块,面积几乎比得上半个县城。

    宅门是三对开的黑漆大门,中间的一扇门大开,似是要迎接贵客。

    苏仪也没在意,跟着项从流进了宅门。

    项门大宅中有山有水有林,让他仿佛产生了置身于大自然的错觉。

    跟着项从流往僻静的深处走去,苏仪沿途见到许多小院落,很多项门子弟在园林中散步;这些人见到苏仪,有许多人立刻双眸一亮,上前作揖问候,也有部分人呆在远处嘀嘀咕咕。

    这一路走来,苏仪受了不下二十次年轻女性的暗送秋波。

    “这便是将门的气氛,团结、和谐,同仇同欢。”苏仪感慨着,心中隐隐有一丝向往之情。

    但他也明白,将门子弟享受着得天独厚的学习条件,但也承担着更重的使命和责任;他们有将门的荣耀,但也有各自的苦恼,有时候还是身为平头老百姓更加幸福,苏仪自己也更喜欢后者无忧无束的生活。

    来到一处竹林中的院落前,项从流站到了院门一旁,点头示意苏仪进入。

    苏仪带着好奇心进入院中,还没等敲响房门,就听的背后竹叶沙沙作响,呼的一阵风传来,将房门推开。

    平复心中的惊奇,苏仪正冠而入,屋中很是简洁,除了一张床、一道书橱以外,就只有一张书桌了。

    书桌后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面如冠玉的老人。

    见到苏仪进屋,老人放下手中的书册,面带微笑。

    “可是写出《立志》一诗的苏贤侄?”

    “正是晚生,请项门主多多指教。”苏仪恭恭敬敬地拱手。

    “需要问安的是老朽才对,无需客气,坐。”

    苏仪坐到书桌对面,又听项华容嘘寒问暖。

    “苏贤侄在南徐州住的可好?生活可有不便之处?原本老朽应该多派人照顾你的起居,但又担心人多了,会影响你的军业,就连会面也拖到了今日,望请谅解。”

    “项门主多虑了,正是晚生才要感谢您的照顾。”

    就这么一会儿,苏仪已经汗流浃背,项华容作为名门家主,本应要有相应的做派,但他对待苏仪的态度,却像是民间普通的老人对待自己的孙儿一般和蔼,让苏仪完全捉摸不透对方心中究竟在作何打算。

    只是觉得这位项门主应该没有歹心。

    双方客套一会儿,忽然,就见项华容缓缓起身,向苏仪郑重鞠躬作揖。

    苏仪心头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道:“项门主这又是何意?”

    “这一礼,有两个原因。”项华容直起身来,目光炯炯,道,“第一,你唤醒了项门先祖的意念,使九鼎山重新开放,老朽无论是代表项门,还是先于整个人族,都应该向你表达谢意;九鼎山对人族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不说能否让人族崛起,恢复往日雄风,但至少可以止住不断衰弱的势头。”

    两人重新坐下,苏仪开口询问。

    “九鼎山究竟是何种地方?能得到什么?”

    “此地乃是考验一个人‘器量’的地方,你的器量越大,就能攀上更高峰,举起更重的鼎;当你举起一鼎时,此鼎化为你练兵场中的器物,能助你储存一种特殊的物质。”

    “什么物质?”苏仪问。

    “是这天地间最为神奇的物质之一,比精神力、比士气更加特殊,它是一个国家的根基,也是万民的命脉所在。”项华容打了个哑谜。

    苏仪心中一凛,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猜测。

    “九鼎山因你而开启,我作为项门家主,自然要给你一些方便,原定的第一批参与试炼的名单是二十年内的历届院试魁首、以及本届院试的各地前十,但无论你院试成绩如何,都能得到进入九鼎山的资格;不过,若是你能考上前十、堂堂正正取得资格,届时,我再给你一样东西,能助你更容易通过考验。”

    苏仪明白其中的利害,也知道项门主是打算趁此激励他,于是拱手谢过。

    “第二件事又是什么?”苏仪问。

    “就韩门仇视你一事,老朽要向你道歉。”

    “啊?韩门子弟会仇视我,不是因为我写了《立志》一诗吗?项门主又何须道歉?”

    “《立志》一诗只是开端,归根结底还是韩项两家积怨已久,再加上你与我项门走的近,很自然地就引起了韩门的误会;而这误会经过一些好事者的添油加醋,很快升华为了仇恨。”项华容摇头道。

    “只是心中憎恨倒是不要紧,我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授人以柄,他们应该不会故意寻找借口来为难我吧?”

    “若是平时的话,韩门子弟要顾及将门的脸面,不会为难你;但现在韩门正处于关键时刻,韩老门主病危,有资格争夺门主之位的子嗣们内斗不止,为了表现自己,他们会逮住任何立功的机会,也包括打压你;我猜,明日的象棋大会上,韩门也许会有人来刁难你。”

    苏仪眼皮一跳,摇了摇头。

    “我已经决定要置身事外,绝不陷入两大将门的仇怨泥潭之中,他们又能拿我如何?”

    “这种想法不可取,人心难测,小心为上,韩门的一些子弟指不定会准备什么伎俩逼你参赛,然后借用各种手段令你出丑;当然,这话并不是老朽怀着私心去诋毁他们,明天即可见真章,你倒不如主动宣布参赛,也断了他们准备好的伎俩,就算是输了,老朽也好准备退路。”

    “谢项门主这般为晚生着想,但还请容许我深思熟虑一番。”苏仪拱手,又问道,“这次象棋大会的结果是否很重要?”

    “非常重要,因为南徐州的对岸就是当初楚国的国都彭城、也就是现今的扬州,在韩项两家转移到南徐州之后,扬州内潜藏着的虚无缥缈的楚国国运、也潜移默化间影响了这里;但先朝的国运无法受到今人的掌控,任何人、甚至连元戎都难以把握它,只能通过象棋大会来吸引。”

    “原来如此,象棋大会上赢的一方,吸引的国运就多一些,输的一方则反之?”苏仪食指敲打着膝盖,问道。

    “正是如此,国运的多寡不仅影响韩项两家,更影响着东西半城的居民,如今项门已经连输五阵,若是再输一阵,国运丧尽,必将遭到韩门调动国运压制、趁机打压……毕竟,几十年前韩门连输六阵时,项门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初韩门底蕴雄厚,无惧打压,但项门如今就难说了。”

    “蛮族大军压境,将门之间承担人族重任,应该不至于爆发出你死我活的内斗吧?”苏仪皱眉。

    “外敌未至,内仇当前,自然是先解决后者。”项华容缓缓摇头。

    苏仪默然。

    了解了象棋大会的重要性之后,因为气氛不太好,苏仪说了声会考虑参赛后,起身告辞。

    走出屋子,立刻就有一阵窃窃私语声扑向苏仪的耳际。

    “苏弥天和我项门的关系虽好,但关系和赌局是两码事,对于赌局来说要抱有客观的态度,我押韩修竹能取得魁首,二十两。”

    “嘿嘿,项炎大哥说的对,但我更看好钱老先生,就押他十两。”

    “你们这样不对啊,项承与苏弥天都是自己人,怎么能押别人?我两人各押十两……”

    苏仪看到十几名年轻子弟堵在院门口,交头接耳,于是心生疑惑,看向项从流。

    “这些小兔崽子,本来还谈着你的事,结果谈着谈着就赌起来了。”项从流无奈摇头,看向这些年轻子弟,低喝一声,“快些散了吧!去好好准备明天的棋会,别给项家丢脸。”

    众人这才停止议论,向苏仪打了声招呼,作鸟兽散。

    苏仪和项从流往外走去。

    “虽然小生在月初就听说了关于魁首的赌局,但怎么感觉赌法变了?不是对赌了?”苏仪好奇问道。

    “因为对赌的话,押你得魁首的赢面太小,许多人不愿赌,人数不均衡;于是前些天又有人创造了一种新的赌法:列出所有有可能取得魁首的人,所有人在某个候选者身上押注,若是押对了,就可以赢得其他人的押金押物。”

    苏仪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这世界竟然凭空生出奖池赌法。

    “顺带一说,韩修竹的赔率是一比三,押你的赔率是一比六十以上。”项从流挑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赔率越低,就代表对此人押注的人越多,如今苏仪的赔率高的吓人,押上一两,若是赢了可以得到六十两,说明许多人都不觉得苏仪能拿魁首。

    但苏仪对此毫不介意,无论别人怎么赌,他只要考好自己的院试即可。

    辞别项从流,苏仪回到家,和苏诗儿聊了一会儿,两人约定明日一同去参观象棋大会。

    躺在床上,苏仪一直在想今后的事。

    “我若是受项门主相邀参加棋赛,与韩门的关系估计会因此恶化;但我即使不参加,韩门某些人就不会为难我了?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南徐州也不太平,我应该尽早谋定后路……”

    ……

    (ps:晚上还有一更,稍微晚一点~)(未完待续。)

第159章 请赐招!(五更,求保底月票)

    第二天,苏仪带着苏诗儿走上了街头。

    一道同行的还有江游和他的青梅女子、以及吴峡与他的俊俏弟弟,在全司法与他的几个夫人的陪同下往北城门走去。

    苏仪的院落在东城区偏北,离北城门只有半刻钟路程,因此也不打算坐车;众人一边在街上步行,一边享受南徐州每年一度的大会气氛。

    放眼望去,无论哪一条街巷都挤满了人,许多本地居民和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比肩接踵,摊贩、文人、女子、孩童与农民等形形色色的路人往来交肩,尽情攀谈。

    路旁的叫卖声、嘈杂的交谈声与脚步声交融在一起,仿佛组成了节日的礼乐。

    苏仪毫无顾忌地拉着苏诗儿的手,后者脸上一直挂着两朵红霞,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见抽不出,只得任由苏仪拉着;身后的江游见状,也想去拉青梅女子的手,却被后者捏了一把,痛的哇哇大叫。

    靠近北城门,全司法指着城楼说:“苏十筹,南徐州乃前线重镇,就算是这等大会,一般也是不允许平民和无关官员登上城楼观看比赛的,只有参赛者和重要人物才能得到许可;不过刺史大人今天给了你这个特权,咱们上楼,南徐州的四面城墙全都是由他山石堆砌而成,其中北墙是最高的,达到了二十几丈,能将全城的景色和棋局尽收眼底。”

    “那就有劳全大人带路了。”苏仪拱手而笑。

    跟着全司法登上城墙,苏仪一看女墙内站岗的士卒,个个虎背熊腰、神色坚毅,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越是盛大的节日,这些士兵们就越要集中精神,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维护地区和平,让苏仪心中肃然起敬。

    除了士兵以外,城楼边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除了少部分青少年以外,绝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他们大多锦衣玉服,富态满面,显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有很多熟悉的脸孔,苏仪便上前一一打招呼,仇院事和项刺史都在其中。

    全司法看了看众人的脸孔,心生疑惑。

    “咦,刺史大人,怎么有这么多外地脸孔?是您招待的?”

    “不,他们都是陪伴某位大人物来的,京城人。”项从流笑容不减。

    全司法面色一凛。

    苏仪和苏诗儿一齐站到女墙边,看向城内,深吸一口气。

    城内的民房白石青瓦,间杂树木,好似组成了青绿色的海洋,激起纯白的浪花,是为白色巨石堆砌的道路;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似争食的鱼群。

    苏仪心中顿时油然生出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苏郎,我们又见面了。”

    苏仪转头看去,柳心照正抬手望着他,语笑嫣然。

    “噢?一个月不见,没想到你会在今日来到南徐州。”苏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没什么可奇怪的,小女生平最喜象棋,南徐州一年一度的棋会,又怎能错过?”柳心照微笑着说。

    苏仪注意到人群中有许多陌生人、正有意无意地向这边抛来视线,不过他倒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和柳心照聊着。

    “竹君园可收入囊中了?周才辰没给你使什么绊子吧?”

    “周才辰早已被发配到丝绸之路,中书令很‘爽快’地就将竹君园交给了小女。”柳心照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苏仪点头说“那就好”。

    “苏郎可是要参加象棋大会?”

    “我原本是打算不参加的。”苏仪耸耸肩。

    “原本……原来如此。”

    柳心照的瞳眸比初生的太阳还要明亮,又比一碧如洗的蓝天更加清澈,看向西城区的位置。

    这时,左右两旁的阶梯走上来两批人,苏仪转头望去,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脸孔。

    左边的队伍中有项承、项卓,尽皆穿着黑色长袍,是项门子弟的标志,由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老带领着;右边队伍的领队人则年轻许多,看上去也只有四十来岁的模样,韩修竹、韩乐山与韩双等身穿红衣的韩门子弟跟在他的身后。

    两拨人马的身后跟着许多服装各异的外姓人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拨人马一上城墙就无言对峙,向周围喷薄着庞大的压力,许多人避之不及。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韩修竹左右一看,看到苏仪,立刻带着几名韩门子弟走了过来,向苏仪打招呼,其中就有韩乐山。

    “苏弥天,没想到赛前能在这里见面。”

    韩修竹拱手说,另外几人也礼貌问候,丝毫没有心怀芥蒂,但远处的韩家子弟们见状都面色不快;有几人看向苏仪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其中一人立刻转头与身后的外姓青年窃窃私语,两人不时瞟向苏仪,似是在商量着什么。

    “修竹兄,这几位是?”苏仪看向韩修竹身后的同门子弟。

    “这位是族弟韩乐山,你已经认识了,这三位是……”

    经介绍之后,苏仪才知道这几人都是郡学院的学子,只不过在另外的学斋,因此少有谋面;而这几人都是比较亲近韩修竹的,想得开,并不会敌视苏仪。

    苏仪也一一打招呼。

    众人寒暄时,苏诗儿早已和柳心照一同去远处看城内外的风景了,只是后者身后远远吊着两位保镖模样的中年人。

    项门队伍中,有一位高大的青年也带着项承和项卓走了过来,向在场几人一一问候。

    “苏弥天,修竹兄,各位早上好。”

    那人弯腰拱手,项卓也照做,前者眼角余光一瞥项承仍然直挺挺地站着,眼中闪过一丝火光,抬起大手就将项承的头按了下去,连连赔笑。

    苏仪看着项承那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忍俊不禁。

    “一鸣兄,别来无恙。”韩修竹也恭敬回礼。

    “你们二人认识?”苏仪好奇问道。

    “嗯,这位是项一鸣,当年是我蒙学时的同窗,天资远超于我,十二岁摘案首、十三岁摘魁首,之后又连中解元与会元,如今已是巅峰武士,是明年状元的最得力人选,全天下的同辈仕子中都少有对手。”韩修竹介绍道,并拍了拍项一鸣的肩膀,显得十分要好。

    “你倒还是这么会夸人,谁不知道当初你若是不随师苦读,我根本没机会摘得双首双元,大家心知肚明,你不出三年,军衔与成就定然能超过我;此刻回想起往日种种,心觉自己还真幸运,和你错开了各种考试的时间,不然我一辈子都要当老二……哎哟,你把我夸上了天,岂不是就在变相夸你自己?!”项一鸣后知后觉地一瞪眼。

    众人捧腹大笑,苏仪也不禁莞尔,这才了解了两人的关系。

    但当他偷眼看向韩项两拨人马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心中便是微微叹息,恐怕像韩修竹和项一鸣这样、能够抛开家族仇怨,诚心结交的,只是占极少的一部分人而已。

    项一鸣介绍完项承和项卓两人后,又满脸歉意地看向苏仪。

    “苏弥天,请容许我代族弟项承与你道歉,其实这小子就是物质**太重,对你没有恶意……”项一鸣挠了挠后脑勺。

    “无妨,在下早已知晓,因此也没怪罪他。”苏仪笑着说完,又看向项承。

    项承撇过头去,不过苏仪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生气,只不过是放不下脸面与自己结交而已,显然是早已受过门内前辈的连番开导,放下对他的心中芥蒂、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因为离大会开始时间还早,韩项两家人分的远远的,各自占据了一块城段,商量对局事宜;城楼外的富商豪门互相结交,而苏仪等人也在天南地北地闲聊。

    这时,韩门队伍中有两人靠了过来,当先一位少年还离着十多步就开口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修竹哥,哪位是苏弥天啊?介绍一下让我认识呗!”那少年扬着手臂,十分张扬。

    韩修竹面有不快之色,似是浮起了一道乌云,转头看去,平静说道:“小开,你真认不出谁是苏弥天?”

    名为韩开的少年被前者略有些冷淡的口气弄的一愣,眼中似是闪过了微不可查的怒火,但还是被苏仪与其他几人注意到。

    但韩开的神色转瞬之后就恢复如初,抬眼一扫众人,最后定格在了苏仪的身上,立刻摆出了一副夸张的笑容来。

    “这年轻俊朗、文武兼色的相貌,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救世圣人苏弥天了吧?”韩开热情到了极点。

    “请你莫要冒讳圣人的名号。”苏仪严肃道。

    韩开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苏仪又拱手笑道“韩开兄,有幸结识”,好似先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韩开也立刻咧嘴笑道:“有幸相识!在下素闻苏弥天大名,千古十筹、县试代表、天择仕子、气势弥天,真当令人日夜仰慕、恨不能插翅拜见,与你辩经试剑!许多朋友都明白在下的性格,就是喜欢挑战比自己更强的人,从失败中获得宝贵的经验;如今正值棋会佳期,在下但请苏弥天务必参加比赛,在棋盘上纵横赐招,赏在下一个脸面,如何?”(未完待续。)

国庆了,流水还在奋斗

    本来有些话说多了怕战友烦心,但流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想对大家诉诉苦。

    从昨天下午2点一直坐到了半夜12点,流水只码了100多字,心情实在是低落到了极点。

    编辑国庆放七天假,在这周三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两周的推荐,周五作者就能收到后台的短信。

    然而当流水昨天收到短信时,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之后两周,到10月16号那天,本书居然又被象征性地给了两个不掉收藏就谢天谢地的推荐,加上上架前后三周,流水等于说裸奔五周……

    扪心自问,流水这本书在最近两三个月的新人新书里面算是订阅成绩最优秀的书,甚至收订比还超过了一众老作者,而且流水日更万字,是大部分书的近两倍更新量……但是许多成绩比流水差、更新也不勤快的书,都得到了很不错的推荐,成绩一直稳步提升,但流水……

    唉,有些牢骚也不说了,本书受编辑冷落可以说是铁打的事实,昨天收到短信时,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翻身无望,心中甚至还想“我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知道今天要爆发五更,但昨天就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脑海一片空白,心情低落到了一个临界点,几乎是要崩溃的那种感觉……到了12点后,流水才稍微振作了点,因为已经许诺今天要爆发五更,说到做到,于是就通宵码字了,但状态还是不好,四五个小时才能写出一章来,不得以跟公司请了假(流水台风提前休息了,国庆没假期,苦),一直码字到现在,终于完成五章1w5字更新,也算是完成了承诺。

    今天的剧情基本都是重要的铺垫剧情,刚刚进入象棋大会,可能有战友看到这里断了很不爽,但流水四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不敢说对得起战友们,但至少问心无愧了

    唉,不多说,睡觉去,最后的最后,还请战友们来点保底月票支持一下,让流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奋斗(未完待续。)

第160章 棋会规则

    “韩开兄说笑了,这象棋大会一年一届,韩项两家肯定早已定好了参赛人选,若是临时让外人介入,岂不是要打乱全盘计划?况且我刚从外地来,对棋会的规则一点都不熟悉,谈何赐招?韩开兄一见面就如此捧杀我,却是何居心?”苏仪挂着不可名状的微笑。

    “这实在是误会了,在下只是素闻苏弥天精通百艺,因此觉得你的棋术定然也一样高超,况且……咦,苏弥天你此来南徐州已有一月,又传闻和项门修好,按理说即使你不熟悉比赛规则,项门也会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一定会邀请你参加棋会,难道你和项门的关系只是我的误解?”韩开十分吃惊。

    “韩开兄,我的确受到项家厚邀,但象棋大会如此重要,我初来乍到,参赛就是搅局,早已礼貌拒绝。我若是回答的不好,你是不是还准备挑拨我与项家的关系?”苏仪面色微冷。

    韩修竹的神色覆满寒霜、冷到极点,几位韩门子弟也低叹摇头,项一鸣几人则是冷笑不已,满脸嘲弄之色。

    他们都看出来,韩开先前那话是为了刁难苏仪,若苏仪回答项门的确邀请了他,但他却不参加比赛,那韩开就会给他扣一个“不给项门面子”的大帽子;若是苏仪否认和项门的往来,韩开肯定会说他和项门的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还有可能说苏仪看不起项门,以此来激起项门子弟的疏远和排挤,挑拨双方的关系。

    “误会啊!这真是误会!”韩开捶胸顿足,似是因为被人误解而悲伤,神色哀恸不已。

    “小开,大家堂堂正正来往,无需耍这些小手段,挑拨苏弥天与项门的关系,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苏弥天是正人君子,而君子以礼待之,你若是想邀请他参赛,就用更加光明正大的方法,如何?”韩修竹双眸微眯。

    “我……”

    韩开话还没说完,就被项一鸣打断。

    “韩家虽是谋战派,但在此之前也是名门正派,先不说你拙劣的伎俩还没达到那些老家伙的万一,连将门的荣耀你也打算丢了?”项一鸣吐出和冰块一样冷的台词,“苏弥天是我项家的贵客,你若是再敢为难他,我便代项家,当众砍断你的四肢,以儆效尤。”

    说话间,空间波纹缓缓探出一点枪尖,直指韩开的门面。

    韩开打了一个哆嗦,偷眼往四周望去,发现大家都不客气地盯着他,在场的几位韩门子弟也袖手旁观。

    项一鸣三人神色巍然不动,项门早已认定苏仪是自家的贵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受到他人的言语挑拨。

    韩开神色阴沉如墨,明白自己不可能在这种气氛下,用挑拨的方法迫使苏仪参赛。

    韩开不得以,只得摆出一副赔礼般的笑脸来。

    “唉,大家真误会了!我先前只是随口那么一提,绝没有借题生事的打算!我喜欢挑战强者是真事、希望苏弥天参赛的心情也是真的,不过苏弥天是正人君子,总是爱谦虚,不答应我的请求,那我便光明正大地说说参赛的好处,刺激苏弥天参加比赛。”韩开看向苏仪。

    “那你说说看。”苏仪仍然保持着微笑。

    这时,城内一道钟声响起,苏仪感到脚下的大地在不断颤抖。

    突然,从南边驻军堡垒、与北边的城塞港口方向分别飞来十六道大型流光。

    这些流光在州城上空爆开,好似金色细雨一般洒落,但在半空中又徐徐汇聚起来,缓缓塑造成了红黑各十六座巨型雕塑!

    这些雕塑形态各异,有披甲挂剑的将帅、有蒙袍执简的文官;也有骑兵、车兵、步兵与工家仿造的水弹炮,在将帅的两旁是身穿武士白袍的兵家仕子;最高的将军比北城墙还要高两个头,几乎有三十多丈高、最矮的兵卒只跟另外三面城墙齐平,但在人们的眼中仍然是必须抬头仰望的巨人。

    这些雕塑,显然全都是棋子!

    所有棋子全部伫立于与高脚杯相仿的平台上,为了不妨碍棋子的行进路线,底下的街道早已被士兵们清空,城内的人们要么呆在三十二个方块居住区域中,要么呆在街道上画出的白线后面;所有百姓全都面色激动,找了个好位置,抬头观望这波澜壮阔的景色。

    虽然苏仪此前就有所猜测,但此时此刻见到这等壮景,仍然感到面色讶然,心跳不已。

    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等大规模的棋局,以城池为棋盘,以巨像为棋子,何等大手笔!

    城墙上的大人物们纷纷发出感叹,都赞扬南徐州的繁荣。

    红黑双方的棋子隔着楚河汉界对峙着,西城区是红方区域,而东城区是黑方。

    苏仪想起象棋的起源。

    《楚辞·招魂》中记载:“蓖蔽象棋,有六簿些;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而《说苑》中也提到过“雍门子周以琴见孟尝君,说:‘足下千乘之君也,……燕则斗象棋而舞郑女。’”都说明了象棋早已在战国甚至更早以前就有了雏形。

    但早期的象棋还不叫象棋,叫六博,而且规则不完善、棋子很少,几乎当不了什么消遣;而且那时候马镫尚未发明,因此没有骑兵,更没有炮兵和仕子,后来韩信将象棋完善,并划分了楚河汉界,增加了这些棋子,这才有了今日的象棋。

    苏仪心中猜测,既然这象棋大会的规模如此庞大,恐怕会有一些特殊的规则,若是跟普通的象棋规则一致就太没意思了。

    “苏弥天,恐怕你早就猜测到有这种场面了吧?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其中具体的规则,因为不把规则说漏,是南徐州的百姓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今日棋会开始,也就没了这个讲究,倒不如让在下为你介绍一番。”韩开笑道。

    “那就劳烦韩开兄了。”苏仪道。

    “这南徐州的象棋大会,可不比民间那普通的象棋,你且看这一颗颗棋子如此庞大,在每颗棋子的头顶盔冠处,有一个小型平台供人搭乘,也就是说,这些棋子都是可以受人操控影响的;双方将帅的搭乘者指挥全局,当要吞吃对方棋子时,相关的两颗棋子就会进入消耗士气的‘攻守对决’,守方若是防守失败,则棋子被破坏,其搭乘者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但若是防守成功了,则攻方的这一步无效,如此一来就会落后守方一步,十分被动。”

    苏仪点点头,想到象棋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可谓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怪不得吴兄告诉我说,棋子的扮演者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原来是基于这种规则;如此一来,这棋赛不仅考验主帅的棋术水平与战略眼光,更考验每一颗棋子搭乘者的能耐啊。”苏仪说道,随后陷入若有所思状。

    “没错,攻守对决是其中一环,此外,将士相在移动时也能发挥额外的效用,例如‘相’在每一步移动后,都能念诵一篇‘足以产生力量’的诗文击杀指定的棋子、或恢复全军士气,但必须是现场所作;‘士’在移动时能对五格之内的敌人发动笑里藏刀攻击……因此,不单单要想着如何杀敌,每一步还得考虑到每颗棋子的特性才行。”韩开又补充道。

    苏仪感到新鲜极了,又听韩修竹插话。

    “而且每颗棋子的搭乘者都有军衔的限制,作为‘将帅’操纵全局的,必须是一名冠军以上的象棋好手;而‘士’和‘相’的搭乘者是三人,但前者规定必须是武士,后者却是军衔混杂,下至将才、上到国士,都要是精通诗赋的博学之人才有资格搭乘;而‘兵卒’则只能搭乘武生,但人数却能有十人,车马炮属于侵略性的力量,由将才、行人组成队伍,共同操纵……”

    “说了这么多,苏弥天应该掌握规则了吧?我再来与你说说好处,参加比赛的人,各家的财物奖励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而且还或多或少都能沾染到一部分楚汉国运,表现的越好则吸收国运越多,日后你进项羽的‘九鼎山’小世界,或是韩门先祖的‘拜将坛’时,自然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大有裨益。”

    韩开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苏仪。

    在场的几人点了点头,韩开确实所言非虚,他们作为各家的参赛者,自然都是了解这些好处的。

    苏仪仔细考虑了一番利弊,还没等回答,便见到苏诗儿与柳心照靠近。

    韩修竹与项一鸣两人见到柳心照,微微低头行礼,其他子弟却不认得她。

    柳心照开口道:“参加棋赛的好处自然是引人垂涎,但小女若是给苏郎更多好处,让他不要参赛,这又如何?”

    “这……”韩开面有为难之色。

    “棋会的好处是苏郎本就应得的,与你却是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是你想让苏郎参赛,何不从你的囊中出点彩头呢?我打听了一下,听说令父在韩门中颇有地位,甚至有资格竞争门主之位,肯定是不会吝啬这点彩头的,就出《韩信三篇》的一个月借阅权如何?”柳心照盈盈而笑道。

    ……

    (ps:一觉睡到上班……到现在才更新,抱歉,晚上还有更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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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大圣介绍:
修炼兵法可立地成圣?奇谋诡计能杀妖灭蛮? 这是一个兵家仕子统御百家,主宰万物的世界,士气可伤人,军心安万民! 武生用谋,或围魏救赵,或暗渡陈仓,倾尽锦囊妙计; 国士杀敌,或穷兵黩武,或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 元戎对阵,或投鞭断流,或草木皆兵,手握天时地利! 此时,蛮族强横,人族积弱;中原尽失,退守江南。 一位籍籍无名的庶族仕子,携天命将星,带文海石碑,开拓兵圣大道,醉枕万里江山。 …… 《兵法大圣》战友群:521034787兵法大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法大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法大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