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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倦听流水     兵法大圣txt下载     兵法大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6章 一览众山小!

    “前辈,这莫非就是真正的度量考验?未免也太简单了。”苏仪扬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不简单。”老者也微笑摇头,说道,“历来达到二十万阶的人有很多,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够进入前方,一窥九鼎真容。”

    苏仪神色变得凝重:虽说考验的内容只是让他表达对周围景色的看法,但既然是有关于“度量”的考验,那这“看法”就必须要和度量挂上钩。

    “容小生仔细看看。”苏仪说道,老者点了点头。

    苏仪放眼望向四周,将九鼎山的景色一览无遗:环绕着泰山的四周,连绵的山海滔滔不绝、一望无际,但没有任何一座山峰可以与泰山比肩,后者仿若鹤立鸡群、独立于世;阳光照射在泰山的东面,金光堂皇,但背面却是阴翳暗沉,形成了两种极端。

    如棉被般的云层披在群山之上,翩翩归鸟在云海之中畅游……见到这等波澜壮阔之景,苏仪的胸中豪情横生。

    情不自禁之下,苏仪开口朗诵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此句一出,立刻化为万道雄音,在每位仕子的心神中滚滚回荡。

    所有人、无论主战亦或是主和,无论是敬慕或是憎恨苏仪,全都扬起头来,看向山巅,面露痴迷之色。

    韩开正走在台阶上,听到此句,竟然膝盖一弯,差点没跪倒在地。

    而这一句,也同时化为百丈长宽的金色大字,就这般悬浮在了天空中,展开了凌云的天幕,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苏仪又念出两句:“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山下,许多仕子都痴痴地望着天空中的三行大字,感受着回荡在体内的雄奇声音,竟然隐隐为之沉迷。

    但也有许多人回过神来,热议不止。

    “苏弥天这是在描写泰山的景色?”

    “老夫倒是能听出其中含义,这三句融汇了泰山的千钟美景,竟隐隐有拾级而上的豪迈之情,若是第四句能扬起气氛,必然能成千载雄诗。”一位老者抚须赞叹。

    “别说了,苏弥天又开口了!”

    “快听听他的第四句如何!”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苏仪又念出最后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泰山上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随后又爆发出冲天的喝彩声来,好似滚滚雷霆在山间奔跑。

    项一鸣与韩修竹二人刚结束了“学富五车”的考验,恰巧听到这句。

    前者一个踉跄,几欲被此句中蕴含的雄浑气势压倒在地,而韩修竹望着天空中的全篇诗作,展露出了他这辈子以来最为震撼的表情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此乃千古绝句啊!若是恩师能得见这篇诗作,必将感动涕零!”韩修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突然,两人的耳边传来一阵“咔咔”的碎裂声响。

    两人回头望去,韩开已经登上了十一万阶的平台,但当他听见此句时,竟然跪倒在地,好似无法忍受这诗中的磅礴伟力。

    而他的心神,宛若遭到重锤敲击的瓷器一般,正缓缓裂开。

    绝望之色填满了韩开的双眼,他能凭借小手段小伎俩与苏仪较量,但却无论如何都写不出这等大气魄大雄心之诗作。

    这一场赌局,韩开彻底败了,虽然心中隐隐有所不甘,但竟然无法对苏仪生出任何不服气的想法来。

    “我,不如苏仪……”

    韩开的话语在山间回荡,而他的心神也应声消散,主动离开了九鼎山。

    项一鸣与韩修竹两人默然不语,他们都明白,韩开的前程将就此止步于此,而即使苏仪宽恕了他,他的颓废与自疑心已经达到了巅峰,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凝聚任何军心。

    山巅之上。

    苏仪站在此处,负手而立;他的身躯在众人的眼中伟岸到了极点,仿佛天地万物都只能被他所俯视。

    身后,那位老者闭上双眼,细细品味,须臾之后,方才微微点头。

    “此诗,作何名字?”老者问。

    “《望岳》是也。”

    “望岳?不错,不错,你的度量考验已经合格,九鼎在等待着你,进去吧。”

    话音落下,老者消失不见,而前方的云海开出一道小门,正巧能容纳一人进入。

    苏仪走向云门,心中思忖道:“所谓‘度量’的解释有很多,可以理解为忍耐力,但也可理解为包容力,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是没有广阔的胸襟、与雄浑的气魄,万万无法写出这首杜甫所作之《望岳》;‘齐鲁青未了’的壮阔,与‘一览众山小’的雄心与度量,配合此情此景、与此番考验,不得不说是绝配耳。”

    苏仪步入云海之中,瞬间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高达百丈的巨鼎,苏仪站在它的脚下,宛如蚂蚁在仰望巨人。

    唯一能盖过它的,唯有苏仪的万丈豪情。

    这尊巨鼎最为奇特之处,就是它明明伫立于此,没有产生任何改变,但映入苏仪眼帘之时,它的样貌却在不断变化,偶尔化为方方正正的金鼎、又有时会转变为圆滚滚的青铜双耳鼎……几乎没有常驻的形态,巨鼎仿佛永生永世都处于这种变换形态的过程之中。

    而苏仪仔细记忆,发现这尊巨鼎一共有九种形态。

    “原来,这便是九鼎的真容?!”

    苏仪感到极为震撼,发觉自己的心神都好似受到了牵引,正情不自禁地朝着巨鼎走去……

    项家,一间密室之中,项华容与一众长老围坐在四周,他们的中央有一座一丈多高的山峰,其上云雾袅袅、峭壁铮铮,正是微缩版的九鼎山。

    他们的心神投入其中,通过这个“媒介”注视着九鼎山的每一个角落。

    当听到苏仪所作之《望岳》时,所有人神色一震。

    “好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句之中所蕴含的敢于攀登、俯视一切的雄心与气概,纵是我辈也难以企及!”

    “是也,仅此一句,苏弥天该当此届第一。”

    “何止是此届第一,我觉得称他为历代第一都不为过!”

    众人对《望岳》的最后一句热议不止,项华容却抚须而笑,缓缓摇头。

    “你们都只注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却不曾想,第一句才是全诗巅峰之笔,‘齐鲁青未了’五字,已道尽泰山之雄伟,无需后三句矣。”项华容说道。

    “门主此言,莫非是说此诗妙在开篇,而后三句不称?”

    “是也,泰山之南为鲁国,泰山之北为齐国,诗人并不学谢灵运的《泰山吟》那样用‘崔崒刺云天’、来直白地描述泰山之高之伟,而是别出心裁地写出了两国居民的体验,以距离来烘托高度:即使是站在齐鲁两大国的边境,仍然能远远地望见横卧在那里的泰山……你们试想想这是何等景象?”

    在场所有人都沉入了想象之中,兵锋大陆幅员辽阔,而齐鲁两国的南北边境少说也有数千里,站在这两处还能望到泰山……后者究竟有多高?

    仅仅是略一想象,五岳之首、有“岱宗”称号的泰山之雄阔便跃然于脑海之中,众人顿时为之惊叹。

    “我生平阅泰山诗作无数,竟无一首可以比得过‘齐鲁青未了’此句!”

    “没错,《望岳》首句当真超然于世!若是让别人作诗,不知要写多少字才能描述出泰山雄伟,而苏弥天却只用五字便了结,其用墨简劲,可见非凡!”

    “‘岱宗夫如何?’一句便将读者引入想象之中,而‘齐鲁青未了’一句,囊括数千里,可谓雄奇!”

    “‘青未了’三字,无诗可比,苏弥天之才,无人可及!”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老们,此刻却像是孩提见到了新玩具一般,神色激愤,雀跃不已。

    项华容微微点头,吐出一语,全诗四十字跃然而出,如一行燕雀一般,飞往武庙的方向。

    “此诗之豪雄,怎能埋没于九鼎山?我定要将它弘扬于世!”项华容心中畅快道。

    人别黄昏,夜纱降临。

    九鼎山的时限已经结束,所有仕子的心神被传送回武庙之中,而下一批入场名单正在筛定,下个月就会公布。

    南徐州,一众仕子簇拥着往枢密院外走去,当中一人正是苏仪。

    州城是主战派的天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苏仪三重光环的福泽,很多人得以因此攀上更高处,获得更大容量的鼎,对苏仪的感激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韩修竹明白,这些人未来必然会成为苏仪坚定的支持者,成为他的一股隐性力量。

    期间,有人问道:“苏弥天,我等都知道你见到了九鼎的真容,究竟是什么样的?你收了没有?九鼎究竟有多大容量?有什么特殊功能?”

    大量问题犹如连珠炮弹一般甩来,而苏仪却是平湖无波,微微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心中好奇,犹如万蚁噬心。

    然而,当他们刚走出枢密院时,一道癫狂的喝声便滚滚扑来,响彻全城。

    “苏仪!看我取你性命!”

    ……

    (ps:本来是励志四更的,但感觉还是有心无力,主要是这种题材的文写的很慢,流水又要上班,时间不够……九鼎山已经结束,九鼎的功能会随着剧情逐步揭开,苏仪即将迈入更波澜壮阔的征程之中,诸位战友,投点月票和推荐为苏仪助威如何!)(未完待续。)

第207章 七窍流血

    听得这道喝声,苏仪双眉一扬。

    身旁的众人心中微惊,循着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韩家大宅的方向,一道身影喷发着万丈怒火,竟然无视了城中不许飞行的规定,凌空踏来。

    即使隔着很远,许多人也能看到这身影的主人正是韩开的父亲,韩松!

    韩松如鹰视狼顾一般,目光直锁苏仪!

    两人的距离只有百丈之隔,以豪杰“健步如飞”的速度,十息之内就可以攻击到苏仪。

    但苏仪却毫无惊慌之色,神情淡然地看向对方,韩修竹微微叹息一声。

    众人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韩松双脚踏上天空时,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陡然降下,即使是韩松这等豪杰也无力抵抗,瞬息之间就被这股力量压倒,坠落到地面上。

    韩松发出痛苦的吼声,即使受到武庙压制,他的怒骂声仍然如雷霆一般横空爆开。

    “苏仪贼子!别以为呆在城里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你等着,我定要取你……”

    然而,天空中又有一道力量降下,将韩松的声音封锁。

    同一时刻,仇英彦与项从流双双出现在枢密院门前广场,苏仪向四周望去,这才注意到广场周围挤满了百姓,显然都是要来询问九鼎山结果的。

    但出了这种突发情况之后,百姓们面面相觑,竟然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项从流向苏仪点了点头,仇英彦则开启鼓角齐鸣,让他的喝令送往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敬告全城民众:苏仪乃是人族的武安君候补,任何人胆敢加害于他,以‘倒戈’论处!韩松大逆不道,当众扬言要杀害前者,我作为一州院事,当请国院刑律阁刑督严加调查,在此期间,对韩松实施禁足令,其不得离开家门半步!”

    城内许多百姓心中凛然,他们都听说过,刑律阁拥有着许多让人闻风丧胆的审讯手段,在世界各地都凶名赫赫;而执行审讯的“刑督”则是出了名鸡蛋里挑骨头,就算是一个人一生遵纪守法,也会被他们挑出许多罪名来。

    而调查的时间长度也基本由刑督自订,他们若是认为事件尚有疑点,调查则很有可能持续数月甚至数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苏仪的人身安全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苏仪和周围的人们、以及家中的两位佳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多谢院事大人秉持公道!”苏仪连忙作揖称谢。

    在这种非常时刻,苏仪可不会吝啬于展示他的武安君候补身份,而且他也明白,仇院事之所以在全城通告,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所有暗中宵小,同时敲打韩家人,让后者适当收敛他们的手段。

    “全力保护你,乃是两位老元戎亲口下达的命令,也是我等共同的目标,你无需介怀。”项从流说道,“今日天色已晚,魁首宴便推迟到明日吧,你先回家歇息。”

    苏仪点点头,又跟诸位同行者告别之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季安扬起马鞭,驾驶着马车离开此处,一边还嘟囔道:“老爷,您可吓死我了,要是您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主母夫人交代。”

    苏仪付之一笑,他自己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档子事情,更没想到韩松竟然如此情绪化,毫不思考当众宣扬要杀他的后果。

    但这样也好,韩松的爱子如命,也为苏仪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在苏仪离开后,参加九鼎山的一行人也各自作鸟兽散,项从流则与仇英彦一同进入了枢密院,打算一同商量请刑律阁办案一事。

    剩下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发生了这等事情,他们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才有人开口问道:“韩松为何要杀苏弥天?”

    “唉,在此之前我应该先说明一事:傍晚时分,我等候在此,见韩松之子韩开首先出现,然而他已经七窍流血、昏迷不醒,是被人抬出来的。”

    许多人面色一惊。

    “七窍流血?!这症状莫非是……”

    “没错,这正是自碎练兵场的后果,练兵场一失,自我雕像也必然保不住,导致这辈子修为无法寸进;韩开看样子永远都要停留在将才阶段了,他的父亲当然会火冒三丈。”

    “韩开为何自碎练兵场?”

    “听说是在象棋大会之时,韩开挑衅苏弥天,立下了谁能在九鼎山取得更好的成绩,对方就必须自碎练兵场的赌约。”

    “原来如此,我听说韩家大部分人都视苏仪为仇敌,韩开甘当先锋刁难苏弥天,如今前途尽毁,真乃报应。”

    “不止如此,听闻棋会当日还有一人与苏弥天立下赌约,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来自衡州的杨君训?他在怂恿韩开立下赌约之后,立刻就吃了几天牢狱之苦,然后在一家客栈养伤,房门一步都不许出。”

    “哼,自取其辱,我真想去看看,他听闻赌局失败会有什么反应?”

    “这两人敢加害苏弥天,都是报应啊!”

    众人聊完赌局一事,又有人发现了另一个话题。

    “既然苏弥天赢下了赌局,也就是说,他的成绩比韩开要好一些?”

    “一些?你太小看苏弥天了,项家早有流言传出,苏弥天可是登上了顶峰!而且他的成绩还超过了一众先贤,堪为史上第一人!”

    “这消息是真的?”许多人神色凛然,眉宇间闪过一抹雀跃之色。

    “不清楚,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等着问苏弥天真假了,没想到还没开口问,就发生了这种事。”

    “若是真的,岂不是说苏弥天已经取得九鼎?!”

    “不一定,历来登顶者颇多,但能将九鼎收入囊中的,明面上只有刘秀一人而已。”

    “明面上?也就是说,可能有也其他人拥有九鼎,但没有说出口?这是什么忌讳吗?”

    “听说是这样,因为刘秀身为皇帝,所以没这个忌讳,也不知跟泰山有什么关联。”

    许多人皱起眉头,苦思其中的关系,但却心乱如麻,无法找到任何头绪。(未完待续。)

第208章 九州之鼎

    “算了,明日就是魁首宴,我等问一问苏弥天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风流云散,离开广场。

    而被关禁闭的杨君训在客栈的房间中来回渡步,神色焦虑到了极点。

    苏仪登顶九鼎山的流言早已传到了杨君训的耳中,他又怎可能不感到心急如焚呢?

    一旦验证消息的真伪,他必然也会被要求自碎练兵场,一辈子停留在行人军衔,无法晋升;虽然他此前付出了不聚军心的代价写了份《罪己书》,但总归不影响军衔提升,如今面对着前程尽毁的后果,任由他这种果敢之辈,也不免的心生惶恐。

    “我该怎么办才好?连夜逃跑?不,这太不切实际了,若是南徐州能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担不起前线重镇的地位了;那就去向苏仪求情?他也许会对我网开一面,但我身为杨家子弟,岂能受此侮辱?可恶,该如何是好……父亲远在万里之外,也许不能指望他的支援。”

    杨君训彻底慌了神。

    而他的父亲,杨威正坐在一杆巨枪上,于天空中飞驰。

    他距离南徐州尚有数千里之隔,很可能明晨才能抵达州城。

    忽然,一封飞鸽传书迎面落到他的手中,杨威拆开信件一看,顿时脸皮一抖。

    “莫能想到九鼎山竟然提前了?!更不曾料到的是,苏仪竟然能登顶九鼎山……什么?!君训竟然与苏仪立下了这种赌约,他此行危矣!”杨威面容苦涩。

    月明星稀,夜风微寒。

    被万众牵挂的苏仪回到家中,苏诗儿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到前者,立刻轻移莲步,扑入苏仪怀中。

    “仪儿,刚才那一声真是吓坏我了,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苏诗儿上下查看,生怕苏仪缺胳膊少腿。

    “我没事,就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了。”苏仪笑道。

    “我已经让王嬷嬷去准备饭菜了,你先到正堂去坐会儿,我去给你准备茶水。”

    苏诗儿正要回身走向厨房,苏仪却一把拉住她,说道:“把这些事交给下人吧,我们一起去正堂,说说九鼎山的事。”

    “好。”苏诗儿瞥了眼院中的柳心照,俏脸飞上一抹红云。

    走到院中,柳心照也迎了上来。

    “苏郎,你此番赢下赌约,韩开已经自毁练兵场,而韩松爱子如命,必要报仇;小女已请人严加留意周围的动静,你出行时也会有人暗中保护。如此擅自行事,还望苏郎莫要介意。”柳心照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柔声说道。

    “柳小姐有心了。”苏仪也回了一礼。

    虽然苏仪很想说,他在城内随时随地都会受到保护,人身安全基本可以确保无虞,无需额外保护,但他也不想驳了柳心照的心意,于是就开口谢过。

    在晚饭中,苏仪与二女事无巨细聊起了九鼎山的细节和考验,苏诗儿的俏脸上写满了新鲜感,柳心照则比较在意苏仪获得了什么。

    “苏郎,你攀上巅峰,可见到九鼎真容了?”

    “见到了。”

    苏仪点头,将九鼎的样貌描述了一番,但并没有说自己是否取得了它。

    “原来九鼎是‘九州之鼎’啊?我还以为一定会有九个鼎呢,一鼎有九个相貌,这究竟是何原理?”苏诗儿一脸惊讶。

    “原理我也不清楚,只是不得不感叹铸鼎人的巧夺天工,这世界的确很神奇。”苏仪笑道。

    柳心照又说道:“小女明白一些忌讳,你不能说,世人也大多无法得知你是否已取得九鼎,但小女却相信你。”

    苏仪笑而不语,而是借用“一心二用”能力,将心神潜入练兵场中,望向自我雕像前方脚下的那件器物。

    自我雕像有三丈高,而这件器物只有半丈左右,差不多只到雕像的膝盖处,比苏仪的心神还矮几寸。

    这件器物正在不断变换形态,赫然就是九州之鼎的微缩版!

    而自我雕像手中的士气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储存速度与恢复速度持平,让士气永远都保持充盈状态。

    虽说这九州之鼎只是微缩版,但它却与泰山之巅的那尊百丈巨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量。

    苏仪的士气有一尺七寸,而巅峰将才的士气是两尺,这尊九鼎,足以储存几十万倍于巅峰将才的士气量!即使是他达到元戎阶级,也能储存数百倍的士气。

    等于说,苏仪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储存,他的士气几乎用之不竭。

    “九州之鼎属于‘天鼎’品级,比九品地鼎的储存量更高万倍不止,后者最多也只能储存将才士气的数百倍士气,到了元戎时期恐怕也就只能让人额外多出一倍左右的士气;更低阶的鼎容量更少,九州之鼎和前者比起来,简直就有如云泥之别。”

    苏仪为自己的收获感到极为满意,有了九州之鼎,表明他以后与人作战时,再也无需担心士气量的问题,君子会那士气枯竭的尴尬一幕绝不会再次发生。

    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一点是:这鼎这么大的容量,究竟何时才能将其填满?

    “我的士气耗尽,虽有两颗军心,但也需要大半天才能恢复,也就是说,我岂不是要十多万天才能注满九鼎?激励士气的奇谋和军文能加快储存速度,我应当尽量利用‘破釜沉舟’,正好能提升此奇谋的熟练度;顺便,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应该向枢密院提交取回《醉酒死战》的申请,这本军文拥有恢复士气的作用,此刻于我有大用。”苏仪心想。

    “而九州之鼎不仅能储存士气,也能缓慢储存精神力与体力,只是后两者无需过多,能应付突发情况即可,这个神器能助我储存额外的能量,却不能助我突破三能量的上限,要想提升军衔,仍然需要我不懈的努力……此外,九鼎甚至能助我储存——国运!”

    “国运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至今仍然没人能探明它的产生原因、储存地点以及具体作用,只能通过传国玉玺与各地的官印来或多或少调动它的力量,而九鼎是为数不多能储存国运的器物;我借由象棋大会的胜利,获得的一些楚汉国运已经储存到了九鼎之中,只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使用,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来尝试。”苏仪无奈想到。

    而在苏仪取得九鼎的同时,他也感受到曾经在摘星阁获得的那一股“星辰之力”、以及象棋大会中取得的黑暗能量也随之存入其中;只是苏仪对这两股力量极为陌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们,只能看着这两股能量在鼎内游荡,而眼馋不已。

    此外,每日敲响的晨钟之力也会储存在九鼎之中,再也不会流失。

    “不得不说,九州之鼎真不愧是神器!它几乎无所不容,乃是真正的‘海纳百川’,也不知还能储存什么能量?”苏仪心生期盼。

    吃完饭后,苏仪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中。

    在桌上铺开稿纸,苏仪一边磨墨,一边心想道:“我已取得书法一境,书写速度得到大幅提升,能助我加快练习书法的进程,有了这个优势,就更加不能浪费;八月的乡试对书法有诸多要求,字写的太难看肯定会扣分,虽然乡试距今还有四个月,但书法要经过日积月累的练习才熟能生巧,我不能偷懒,今日就开始临摹颜体!”

    苏仪想起大多数人都是经过数载磨练之后,才能取得“奋笔疾书”的能力,但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先取得书法一境,然后才开始练习书法,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怪胎了。

    因为没有毛笔可以承受得住《颜勤礼碑》的字体,苏仪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练习颜真卿的早期作品,例如《多宝塔碑》、《夫子庙堂碑》和《祭侄文稿》等等。

    苏仪提起笔来,写下《多宝塔碑》的第一个“大”字,见到没有任何坏象发生,便松了一口气。

    随后,苏仪一笔一划地认真临摹,写了十多页,仔细对照字帖,发现每一页都有一些小小的进步,让他感到极为欣慰。

    而在临摹颜体楷书的同时,苏仪的心神则进入练兵场,用一心二用能力对照字帖,不必再每写一笔就停下对照,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一直练到子时将至,苏仪这才停下笔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将数十页稿纸整理堆放到一边。

    《多宝塔碑》是流传到后世的、颜真卿最早的作品,是大多数初学者的入门作,但字体暂且不论,这个字帖记载了苏仪前世佛教的一些典故,如果出现在兵锋大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这些稿纸事后就要烧掉。

    正收拾间,苏诗儿前来叩门。

    “仪儿,我让厨房炖了点汤粥给你补身子,你要吃吗?”苏诗儿问道。

    “好,就来!”

    苏仪收拾完毕后,来到正堂,一边吃着香气四溢的乌鸡栗子汤,一边听着苏诗儿的话。

    “刚才有许多大户人家上门拜访,好像想要问问你九鼎山的结果,还捎上了礼物,只是我不想他们打扰你,就让季安好言劝回。”苏诗儿说道。

    ……

    (ps:抱歉,更新晚了……貌似流血这阵子一直为这事道歉,尴尬_(:3∠)_,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应该还会有两章……另外,月底将近,流水过几天想跟大家唠唠嗑,希望都能来捧场一下~)(未完待续。)

第209章 骨肉之仇

    “是嘛,虽然我在外已经尽量不提起自家住址,但总归还是被人探查到了,不过季安会懂得怎么回答的,诗儿姐你就不要忙前忙后了。”

    “嗯,我听你的!”苏诗儿点头道。

    随后苏仪又与苏诗儿聊了聊她的学习,得知她已经认得所有字,琵琶的弹奏技巧也有所小成,便约定明晨来听一听她的弹奏,随后回屋就寝。

    当夜,韩家大宅,东南角的偏院中。

    韩开躺在东厢房的床上,面色惨白到好似一张白纸,屋中挤满了来慰问的韩家长辈,许多和韩开父子交情颇深的血系近亲哭的梨花带雨。

    “我的亲娘,小、小开,我的侄儿,你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啊!”

    “苍天不公,无眼啊!小开明明有豪杰的资质,但现在却、却……呜呜呜……”

    “松儿,你一定要替小开讨回公道!”一位花甲老人摇晃着韩松的双肩,老泪纵横道。

    韩松却是面容苦涩,会替韩开的遭遇痛哭的人,基本都是那些不知情的妇女老人,其他人虽然神色阴暗,但因为知道赌局的内情,所以心中矛盾,哭不出来;就连韩松自己都觉得,自家儿子如今前程尽毁,简直是自讨苦吃,如果他当初不去挑衅苏仪,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知之明是有的,但作为父亲,见到儿子的这般惨状,韩松怎能咽下这口气?即使韩开犯下再大的过错,也应该由他这个父亲来管教,因为两场毫无意义的赌局,让韩开的大好前程平白葬送在了外人手中,韩松忍无可忍。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个名叫“苏仪”的家伙!

    “我会‘妥善’处理此事,姨娘你放心。”韩松开口道,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虽然先前一时怒火攻心而扬言要杀死苏仪,以至于他受到枢密院的制裁,还不得不面对刑律阁的审讯,但韩松有的是办法绕过这些逆境,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苏仪付出相应的代价!

    “韩松哥,你怎么看苏仪此子?”韩天楼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苏仪的能量确实惊人,凡是主战仕子都会倾尽全力维护他,我还知道仇英彦这家伙派了人、日夜不间断地利用武庙能量保证他的安全,在城内,我连苏仪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而且老门主有意和项门修好,断然不可能支持我的行为,因此我只有几个家系可以利用,但也足够碾碎苏仪千百遍了。”韩松目光森冷无比。

    “有没有小弟我能办到的事?必将鞠躬尽瘁!”韩天楼信誓旦旦道。

    韩松眯着眼打量着韩天楼,后者和他的关系并不紧密,他计划中的“几个家系”,并不包括韩天楼的家系;而韩松心中明白,韩天楼之所以会选择出一份力,除了他自己也想报棋会失利、九鼎山被逼退场之仇以外,心中肯定也打着攀附“未来门主”的打算。

    而韩松也正需要韩天楼这等能人辅佐,既然双方的利益一致,他就不会去戳破后者的小心思。

    “我的确有点计划,贤弟且附耳来。”韩松招了招手,说道。

    韩天楼点了点头,又凑近了一些。

    韩松细声低语,将自己计划全盘道出,韩天楼一开始还持认同态度,时不时地点点头,但听到后来,神色却是越发不安。

    “韩松哥,你、你这是要与主和派合……”

    “嘘!”韩松重重嘘声打断对方,偷眼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才松了口气。

    “老哥,这有点难办啊,我韩门虽说与项家和苏仪有些仇隙,但面对外敌时可是一致主战的,若是与主……‘不战派’联手的话,一旦被查出来,轻则会受到老门主斥责、被剥夺部分权利,重则你竞争门主的资格不保,我也可能被扫地出门啊……”韩天楼神色犹豫。

    “你说什么呢,这不叫联手,顶多是利益一致的暂时合作而已,而且老门主他也活不了一两年了,有什么好怕的?”韩松神色阴冷,沉声说道,“而且,你被苏仪这小小将才撵出九鼎山,恐怕自信心也有些受挫吧?若是不报这一箭之仇……”

    韩天楼嘴角一抖,韩松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说实话,他的自信心是有些受到了打击,以至于他原有的两颗军心动荡不已,若是不找回场子,其他三颗军心恐怕难以塑造。

    如今韩天楼的处境和九鼎山之前的韩开几乎如出一辙,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必须要铲除苏仪。

    “我、我明白了,小弟一定不遗余力,助老哥你一臂之力!”韩天楼咬牙道。

    韩松扬起了得意的笑容,但当他眼角余光扫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韩开时,嘴角便是微微颤抖,面庞立刻涌上一抹阴云。

    而在屋外的院中,韩门一众小辈聚集于此,但却分成了两拨人马,泾渭分明,代表着各自的立场。

    韩修竹等人在左边一拨人之中,但听右边一拨有人开口说道:“可恶,小开好歹也算是我们之中的精英,如今他前程尽毁,我与苏仪势不两立!”

    “有朝一日见到苏仪,我定当要对他还以颜色!”

    “苏仪若是不跪在韩开哥面前道歉忏悔,我决不罢休!”

    众多仇视苏仪的人纷纷附和,韩开的失利,成为了引爆他们仇恨之心的导火索。

    “你们冷静点,难道尔等都忘记了,韩开会有这等下场,都是他挑衅苏仪在先?”左边有人开口劝阻道。

    “是这样的,虽然我不喜欢与项门为友的苏仪,但就这件事来说,我觉得苏仪并没有错,所以两不相帮。”

    “苏仪没有错?可笑至极!他若是不曾怀有加害小开之心,又怎会接下这种攸关性命的赌约!他既然有这种心思,便是主动与我韩家为敌!”右边的一人振振有辞道。

    “这……歪理!”

    “明明就是韩开逼着苏仪接下赌约的……”

    “哼,这件事,苏仪和韩开都有错,但同为韩门子弟,我当然是要帮助后者!苏仪此人,我必要铲除!”

    双方争执不休,理智派和激进派各执各的道理,互相僵持不下。

    突然,韩修竹的一声厉喝,将所有争执的话语冲散。

    “够了!”韩修竹的面庞冷若霜结,呵斥道,“《春秋》有云:赌者必有输,何故迁怒与人?输便是输了,难道你我怀有的将门气度,还不如容嘲忍讽的街边乞儿?而不曾有人逼迫,小开就已自碎练兵场,愿赌服输,他可曾喊过一句委屈?可曾请过你们帮他主持所谓的‘公道’?在替他人报仇之前,你们且先做好自己!”

    在场众人无言以对,许多激进派都面露羞愧之色。

    但也有一些人冥顽不灵,据理力争道:“修竹哥,你口中所言之‘公正’,的确是圣道大哲理,是大义,但这世间也有大义所不能囊括之事,那便是骨肉之仇!在亲人的仇恨之前,一切哲理都形同虚设!而且,正是因为我等子弟的同仇敌忾,将门世家才能万众一心!若是见到自家人受难而无动于衷,有何脸面自称将门中人?此仇,我必报不可!”

    说罢,这人拂袖而去。

    有几人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剩下的人则是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韩修竹闭上眼来,摇了摇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场风暴即将席卷南徐州。

    在此之前,他能做到什么?韩修竹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幕揭过,天欲浮白。

    天刚蒙蒙亮,苏仪便在鸡鸣声中醒来,一望窗台,竟然站着几只机关信鸽。

    苏仪取下信件,发现是素水县的一众熟人发来的慰问之言,大多人在嘘寒问暖过后,都会“顺便”问一问九鼎的真容。

    苏仪心想这是不可能透露的,但也决定给他们各自发一封回信。

    而季县令在信中提到,苏仪原本的院子已经修葺一新,随时都可以搬回去住,这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苏仪并不知道昨夜韩家的风波,但即使是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放在心中,无论前路会有任何阻挠,他都会一心走自己的圣道。

    吃完早饭后,苏仪在后院凉亭倾听苏诗儿的弹奏,柳心照也坐在一边。

    苏诗儿将琵琶横抱在前,灵巧的手指轻移,熟练地弹奏出春秋时期师旷所作的古琴曲《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实际上分为两部分,经苏诗儿弹奏,一曲《阳春》绕梁,万物复苏、和风荡漾之景跃然于苏仪眼前,而一首《白雪》,却又奏出飘雪纷飞、银装素裹的清雅之意。

    苏仪不曾料到,仅仅是一个月的练习,苏诗儿就能将琵琶弹奏的如此熟练。

    又一看苏诗儿的几根手指,已经裹上了几层绸布,隐隐还透着血色;苏仪虽然有些心疼,但也并不打算劝阻苏诗儿。

    苏诗儿已然决心要学习六艺九术来帮助他,苏仪又怎能拒绝这份感情?

    弹完一曲,苏诗儿放下琵琶,满面期盼地看着苏仪,似是在等待着他的评价。(未完待续。)

第210章 十面埋伏,霸王卸甲

    苏仪洒然一笑,对苏诗儿,他自然不会吝啬褒奖之言。

    但普通的夸奖之言已不足以表达苏仪的心境,于是他闭上双眼,仔细回味着苏诗儿所弹之《阳春白雪》的韵律,许久才睁开眼,看了看苏诗儿身上如雪般的白裙,又扫了一眼石桌上、盘中的葡萄结起了大小不一的露珠,心中想起了一首诗。

    于是苏仪酝酿一会儿,开口吟道:

    暖玉琵琶寒月肤,一般如雪映罗襦。

    抱来只选阳春曲,弹作盘中大小珠。

    话音落下,二女尽皆微微一愣。

    “那、那个,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苏诗儿一脸懵懂。

    “姐姐,苏郎这是在夸你漂亮。”柳心照笑意盈盈道。

    “咦?不是在夸我琵琶弹的好吗?”

    苏仪与柳心照两人笑而不语。

    苏仪又在心中快速想道:“兵锋大陆的乐曲分为‘文曲’与‘武曲’两大类,文曲的功能大多是激励士气、或是为友军附加各种能力增幅,也有一些文曲有着干扰敌人的特殊效果,而武曲则专注于杀敌;《阳春白雪》分为《阳春》与《白雪》两个部分,兼有文武曲的两大作用,前半部分有恢复低落情绪、激励士气的特效,而后半部分则能冻结敌人,对蛮族这等机动性极高的敌人来说,效果尤为显著。”

    “《阳春白雪》本是春秋时期楚国乐师‘师旷’所作的古琴曲,但用琵琶弹奏却更有韵味,虽然《阳春》的效果有所降低,但《白雪》的杀敌效果却能得到显著提升;兵锋大陆的许多古琴曲,例如《高山流水》、《平沙落雁》、《胡笳十八拍》等文曲,以及《广陵散》、《风雷引》等武曲,都能用琵琶弹奏,不仅效果有所改变,而且扰敌、杀伐之力能更上一层楼。”

    苏仪又想起琵琶的特性。

    “琵琶比起古琴来说,音域更广、音调更高且清脆,表现力非常丰富,乃民族乐器之首;而且琵琶能弹奏出更加紧凑密集的音律,非常适合用于表现出武曲战斗的紧张场面;而古琴曲能弹的曲子,琵琶基本都能弹奏,而且别具韵味,但反之则不然。”

    “而琵琶最主要的一个优势是便于携带,抱着就能弹,不妨碍脚步,还可以骑马弹奏;而古琴却是需要端坐、摆正才能弹,十分不便,卖弄风雅尚可,但真要上阵杀敌,自然是首选琵琶。只是,乐师若是没能理解乐曲中的韵味,弹出来也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罢了,诗儿姐弹奏《阳春白雪》虽然熟练,但距离发挥出特效还有一定距离,此外在弹奏时投入更多的感情,也能增强效果。”

    “听说有位先贤用琵琶弹奏出五境乐艺的《风雷引》,顷刻间斩杀十数头单于,其他的低阶蛮族尸体可以堆满一座小山,蔚为壮观;虽然所有杀敌力量中,威力以穷兵黩武为最,但武曲的大范围杀敌效果却远远胜过前者,而且威力比同等级军文还高一些,而且声音的穿透力更是首屈一指,难以防御;武曲除了难以上手、起效较慢以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而苏仪又想起琵琶的发展史,嘴角扬起一抹不可名状的笑容。

    苏仪对苏诗儿说道:“诗儿姐,你的弹奏技巧虽好,奈何这琵琶的品质太差,不能完全发挥出《阳春白雪》的韵味,等我过几天给你一把更好的琵琶。”

    “买新琵琶的话,绝不能选太贵的。”苏诗儿首先想到这个。

    “不,不是买,我给你造一把。”苏仪莫名笑道。

    柳心照双眸一亮,问道:“苏郎,莫非你……要改造琵琶?”

    “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等到完工以后再跟你们细细说明。”

    说做就做,苏仪离开凉亭,往自己房间走去,留下二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回到房间中时,苏仪想道:“其实最早的琵琶远远不如古琴,除了携带方便以外几乎没有更多优点,弹奏文曲的增幅效果很弱,弹奏武曲的杀伤效果也只是聊胜于无,几乎被人族所抛弃;但海神族却独爱这种乐器的音色,将其不断改进,后来经过‘丝绸之路’传入人族,有人弹之,顿时惊为天人:因为琵琶弹奏文武曲的效果,竟然随着改进而大幅提升了!”

    “由此可知,越高质量的琵琶,能极大增强乐曲的特效,但很可惜的是,兵锋大陆的琵琶样式还停留在魏晋年代,已经达到了改进的瓶颈,许多乐师都认为它已经改无可改;而许多人也觉得琵琶已经胜过古琴,对现在的琵琶已经赶到十分满足了,但我来自更先进的社会,自然知道琵琶的潜力,此刻连一半都没挖掘出来!”

    苏仪在烟海碑中翻出了后世琵琶的样式图,仔细对照了现世的琵琶,心中有了一些明悟。

    “现世的琵琶是四相九品,音域仍然稍显贫瘠,而后世的琵琶则增加到六相二十四品,外形也稍作更改,不仅音域更广,而且泛音更加丰富,能极大增强乐曲的穿透力,几乎可以将敌人的防御视作无物。”苏仪心中隐隐有一些振奋。

    琵琶的“品”和“相”就是安置在面板上、琴弦下按音的那些木片。

    既然是要改进琵琶,自然也不能落下后世的经典乐曲。

    “后世有三大武曲,分别是《十面埋伏》、《霸王卸甲》与《将军令》,比起《广陵散》与《风雷引》的威力只强不弱;《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描写的是楚汉战争的垓下之战,只是前者以刘邦为主角,风格慷慨激昂、震撼人心,而后者则以项羽为主角,充分展现出了楚军被四面围困的绝望,风格沉闷悲壮;而我的奇谋以楚汉为主,配合这两首武曲,说不定能发挥出绝强的效果。”

    想到这一点,苏仪对学习音乐的渴望更加强烈,但当务之急是托工匠造出后世大成形态的琵琶。

    苏仪开始画图纸,包括结构、选材,都一丝不苟地标注上去。

    琵琶的主体选材以紫檀木最佳,表现出的音色最好,但苏仪知道兵锋大陆还有一种极其奇特的木材,号为“凤火梧桐”,产生振动时能反射出类似凤凰鸣叫一般的声音,最高品质的凤火梧桐甚至能为武曲增添一倍威力,是极品琵琶的首选材料。

    只是凤火梧桐十分难得,而且有价无市,仅凭苏仪现在的身家还买不起,所以仍然以紫檀木为主体材料。

    “听说一名乐师在乐艺上达到某一项极致成就时,便可以在练兵场中塑造出‘利器’乐器的坯胎,随后经过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孕育养化,期间不疏对乐艺的练习,利器乐器就能横空出世;若是用化为利器的琵琶弹奏乐曲,依照利器品阶不同,可以为乐曲增强一到九倍的效果,威力极其惊人。”

    “只是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孕育出一件利器,而且各个领域的‘极致成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成的,因此利器琵琶极为稀少,而且大多被乐师后代、或是名门大家所收藏,在市面上流通的利器琵琶更是罕有,我以后若是遇见,千万不能错过。”苏仪暗自打定了主意。

    在画完图纸之后,苏仪又写了几封回信,随后与苏诗儿知会了一声,便动身前往南城区的工匠街。

    木匠行的老师傅显然也是打造乐器的行家里手,一眼就看懂了苏仪的图纸,虽然对新型琵琶的奇特造型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下了这个活计。

    在收了图纸之后,这位颇负盛名的老师傅要价一千七百两银子,差点没让苏仪把眼珠瞪出来。

    “一把好琵琶,比一座四合院还贵。”苏仪心中腹诽,所幸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当场就付了钱,最后约定三日后来取。

    随后苏仪又来到工家的“登云阁”,用机关信鸽为素水县一众熟人发去回信。

    一共七封信件,苏仪被要价七十两银子,看着眼前的账单,他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价值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一千人民币,可以买六七百斤大米,也就是说,苏仪每一封信都要花一万元。

    “难怪杜甫会写‘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一开始还以为杜甫是在歌颂家书的可贵,原来是在嘲讽这送信费!要是边关距离家乡有千里之遥,士兵用机关信鸽送一封家书还不得全家破产?家书不是珍贵,是真贵!”苏仪调侃道。

    做完这一切后,苏仪登上马车回家,他可不想浪费丝毫学习时间。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苏仪在院中锻炼身体,然后用一心二用能力在练兵场中读书。

    斜阳归山,焰色弥天。

    吃过晚饭之后,苏仪收到魁首宴的请柬。

    因为苏仪是主角,所以不得不参加,否则这场宴会也开不起来了,必然会驳了许多人的脸面。

    而举办宴会的地点是则是城北港口的秦淮楼中,由于是在武庙威能的覆盖范围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苏仪是这么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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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凤求凰

    收拾一番之后,苏仪出了门。

    门前,韩乐山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苏仪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苏弥天,修竹哥命我来接你去秦淮楼。”韩乐山拱手说道。

    “修竹兄给我发的请柬,又让你来接我,莫非是怕我不参加?”苏仪似笑非笑道。

    “咳咳,这心思自然也有,毕竟你是魁首宴的主角,你若是不参加,大家就得扫兴而归了;但主要原因还是修竹哥担心你会找不到路,所以特地让我当个引路人而已。”韩乐山笑道。

    苏仪点点头,上了对方的车。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开始平稳前进。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都有什么人?”苏仪开口问道。

    “大多是本届院试的合格者,只是韩家人大多没有来,咳,原因,苏弥天你应该也懂得,所以还请不要介意;除此之外,参加者大多都是富商巨贾、名门望族,以及各个君子名仕,你可以趁机拓宽人脉,大有好处;哦对了,南徐州的另外几个二三流将门也会派人来祝贺。”韩乐山回答道。

    “将门也分一二三流?”

    “那是自然的,就跟蛮族的‘狼族’、‘王族’与‘汗族’血脉一般,人族的豪杰、飞将与元戎世家的底蕴与传承也各有高低之分,而且所享有的特权也有多寡区别,我项门以及韩门都属于一流将门之列,飞将、豪杰世家则分别属于二流和三流将门,所享有的特权也都少的多。”韩乐山的眉宇间闪过一缕自豪之色。

    “不知我这等寒门庶族是否得算是九流了?即便是三流将门,其底蕴与能量恐怕也远非凡族可比。”苏仪苦笑道。

    “享有的特权越多,所需担负的责任就越大,有时候身为将门子弟并不轻松,我经常会羡慕平民百姓的自由豁达……”

    韩乐山面露向往之色,苏仪心中腹诽道:“等你尝过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后,就会明白还是将门好。”

    又聊了一会儿,韩乐山把话题引到了宴会上。

    “去年修竹哥中了案首时,仍然谦虚做人、低调处世,但今年他不曾摘得魁首,反而是兴高采烈,高调为你大摆魁首宴,我等韩门子弟真是感叹非常;比起个人的荣誉,他更在乎全体人族的得失,必然是觉得有人能击败他而取得魁首,是人族全体的进步,所以才会欢欣雀跃。”韩乐山感慨道。

    “我明白修竹兄的心思,另外,这场宴会为何要选在秦淮楼举办?”苏仪问。

    “秦淮楼虽不在城内,但却是整个南徐州最大的酒楼,只比京城建康的近水楼稍逊一筹,历来都是大型宴会的首选;江边的北望港乃是南徐州与东海进行贸易的主要场所,那里商贾往来频繁,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州城的许多大商家的主店大多设立于此;虽说北望港是在城外,但也是武庙的覆盖范围之内,苏弥天大可放心。”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苏仪嘀咕道,他想起了南柯一梦中的武道会,也是在秦淮楼举办的。

    但还不等苏仪询问,韩乐山却恰到好处地开口了。

    “对了,听说今晚还有一场武道会正要开办,只是不知地点选在哪,不过我等已经决定要参加这场魁首宴,武道会的彩头虽然诱人、也能学习到许多六艺九术的经验和战斗技巧,但有苏弥天的名号在,谁还在乎那个。”

    闻言,苏仪扯出一缕笑容,心中思忖道:“不会这么巧吧?魁首宴和武道会居然撞车了?所幸秦淮楼早已被修竹兄包下,武道会就必然要更改举办地点,但这又是韩松的什么阴谋吗?我应当小心提防。”

    苏仪心中暗自戒备。

    车马出了北城门,驶上了官道,苏仪挑开窗帘看向车外,发现路边有许多小酒家和摊位,张灯结彩,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尽情游玩。

    “北望港离州城只有七里之隔,官道两边的商铺颇多,许多来自外地的商人都会选择步行入城,在路上游玩一番,也算是本地的风俗吧。”韩乐山介绍道。

    苏仪点了点头,心中感叹南徐州的繁华。

    盏茶时间后,两人顺利来到港口之外。

    站在路口处,苏仪已经能感受到港口贸易之风的鼎盛,街道上车马如流、行人往来有序,而街边楼阁林立,大多数都是雕梁画栋的三层楼,比州城内的商业街建筑都要气派几分;而商户的吆喝声,与民众的讲价声不绝于耳,为这个贸易胜地平添一抹朝天热火。

    苏仪踏进港口,好似穿过了一层极薄的光幕,眼前更加明亮了几分,四面灯火辉煌。

    这层光幕扫过苏仪浑身的每一个角落,但并没有发生任何异象。

    “看来这是港口的‘安检程序’。”苏仪心想。

    街边早已等候着十数人,见苏仪出现,立刻神色一喜,连忙迎了上来。

    “苏弥天!”

    “苏弥天,我们正等着你的,快快,我来带你去秦淮楼。”

    “嘿嘿,我从下午等到现在,就想着要见你一面。”

    这些人大多是中年人,也有两三个郡学院的同窗,属于熟面孔,其他人就很生分了。

    他们满面堆笑,热情到了极点,让苏仪不禁心中嘀咕:“这才第一次见面,这些人却是满腔热忱,搞什么名堂?”

    韩乐山察觉到苏仪的疑惑神色,连忙耳语道:“这些人都是东城区的商户,因为今年棋会项家算是大胜一场,大量的楚汉国运被牵动,流到了东城区,因此这些商户的生意大为好转,投机买卖也赚了不少,自然心怀谢意,你放心接受即可。”

    闻言,苏仪对国运的性质有了些许了解,于是也连忙对众人回礼。

    “诸位掌柜客气了,正是在下以后说不定要请你们多多关照呢,此次便相互结识一番如何?”苏仪笑道。

    众人大喜,纷纷称赞苏仪虚怀若谷、怀才不傲,连忙把自己的身份报了上去。

    苏仪借助过目不忘之能,将众人的脸孔与身份全部记了下来,然后与他们一同前往秦淮楼。

    路上,有许多人也认出了苏仪的面孔,眼中纷纷闪过一缕喜色,然后默默跟在了后面。

    到了后来,苏仪的身后已经跟了整整上百人,犹如一条过江之龙一般将街道占据,外地的商户见到此稀奇的一幕,大感惊诧,都以为是哪位州官前来视察了,连忙让开道路。

    秦淮楼四面金碧辉煌,乃打通了三栋楼阁的三层大酒楼,远近闻名。

    而韩修竹正带着一行人等在门口,见到苏仪身后的阵仗,似乎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感惊讶;只是在苏仪走近时,他的神色却是有些古怪。

    “苏弥天,你的艳福不浅啊。”韩修竹扬起了一道不可名状的笑容,只有男人才能读懂。

    “修竹兄,这可不能拿来当做问候语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进来再说。”

    一进屋,还不等苏仪扫视场内状况,一道清铃般的歌声便伴随着古琴的悠扬,跳入苏仪的耳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歌声化为实质的蝴蝶,绕梁而飞,满场的听众如痴如醉,仿若神游梦中。

    苏仪立刻就听出来,这是古琴曲《凤求凰》的台词,弹唱者的声音宛转悠扬、宛若天籁,可见此女面貌也不会差。

    但苏仪的注意力却在别处。

    “这首《凤求凰》讲述了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故事,但并不是司马相如本人所创,乃是后人所写的琴曲;真正的《凤求凰》乃司马相如亲笔书写弹唱,当时还引动了八响‘情有独钟’奇观,乃不世奇景,借助此诗,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还演绎了一场浪漫情深的私奔故事,在这种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可谓是感人肺腑,唯一可惜的是此诗并不在世间所流传。”

    “不过,民间弹唱的《凤求凰》虽然只是某位不知名的乐师创作,但也算是效果颇大的文曲,毫不逊色于《平沙落雁》、《胡笳十八拍》等曲子,向来为男性乐师所青睐;《凤求凰》不仅可以让笑里藏刀增加刺耳的凤鸣特效,对蛮族听觉的冲击极其显著,还有着别样的求爱作用;但凤为雄、凰为雌,此刻这曲子被女子唱出,总觉得有些古怪。”苏仪心中腹诽道。

    他还不知道这首琴曲是何人、为何人所唱。

    酒楼大厅十分宽阔,已经摆上了上百桌,大半座位都已经坐上了来宾。

    许多人看到苏仪进来,纷纷摆出比韩修竹更古怪的脸色来。

    “我们上二楼。”

    说罢,韩修竹带路往楼梯走去,苏仪点头跟上,沿途有许多人上前来打招呼,然后递上自己的名刺。

    短短三十多步,苏仪就收了七八十道名刺。

    二楼的大包厢也摆上了三桌酒席,只有州城内地位最高的一批人才能入座,项一鸣等几位项家子弟坐在角落,有一位女子正在珠帘之后弹唱《凤求凰》。

    而主桌上已坐上了几人,当苏仪的视线停留在一位白色嘴唇的老人身上时,顿时神色一凛。(未完待续。)

第212章 西蜀两家姻亲

    苏仪无需搜肠刮肚,就已在兵锋大陆的《梁史》中找到了这位老人的相貌图,乃是本朝开国元勋、现任的南徐州都督,罗子锐。

    苏仪清楚地记得史书中对罗子锐的记载,相传后者年轻时参加过百年之前的黄河血战,后来迁到江南,痛定思痛,为了增强人族的力量,而决心研究蛮族的战嚎。

    与人族的穷兵黩武一般,战嚎也是蛮族的最强攻击力量之一,而且射程远、范围广,是前者不可比拟的两个优点;罗子锐此举,不仅要探明战嚎的弱点,而且还有个更大的野心,那便是将战嚎化为人族能够使用的力量。

    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讲,那便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但很可惜的是,因为蛮族的声带构造和人族完全不一样,再加上难以将使用怒气催动的战嚎转化为使用士气,罗子锐的研究不仅进展缓慢,而且在长年累月的试吼中,他的喉咙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如今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沦为了一个哑巴。

    但即使遭受这等挫折,罗子锐也从未怠慢研究,而且不断地将研究结果公诸于世,这也是苏仪敬佩前者的原因。

    苏仪连忙走到面前,作揖问候道:“都督大人,您能来参加魁首宴,实乃小生荣幸。”

    罗子锐颔首而笑,他的面色平和,完全看不出来是传说中的那位总领一州仕子、高高在上的都督。

    若非罗子锐坐在首桌,以他内敛而朴实的气息,众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位普通的老人。

    “苏弥天,老爷他今天闲着发慌,只是来喝一杯庆功酒,你无需介怀,快快入座。”身旁的都督府老管事代为说道。

    苏仪点点头,因为他是本宴的主角,所以毫不避讳地坐到了首位。

    角落里,项家一行人与其他几位将门子弟看向主桌,嘀嘀咕咕。

    “我听说罗都督隐居于市井,几十年来极少露面,也几乎不参加各大宴会,没想到今日竟然会给苏弥天这个面子。”

    “那是自然,苏弥天何许人也,他为南徐州取得的荣耀,近几十年来,恐怕也只有仇院事的拯救难民之举可以比得上了。”

    “我听说罗都督年事已高,早就想见苏……”

    “我呸,说话吉利点,罗都督少说也能再活十年。”

    “就是,南徐州的守护神怎么可能轻易倒下。”

    “我、我口不择言,自罚一杯!”

    这桌一片“其乐融融”之景,项一鸣见苏仪已经入座,便移到了主桌座位上。

    “苏弥天,从流叔父公务缠身,无奈缺席,托我来向你道声歉。”项一鸣说。

    “仇院事也是如此。”韩修竹也说道。

    “两位大人无时无刻不关照我,心意早已无需以参加宴会来表达,自然是以公务为重。”苏仪点头表示理解。

    项一鸣于韩修竹两人作为韩项两家的代表,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主桌上。

    随后宾客纷至沓来,酒杯交酣,气氛好不热闹。

    能与苏仪同桌共饮的都是各个将门世家的代表,而江游、吴峡与宁采泉等几位同窗,也有幸与一众显贵同处一室,心中早已对苏仪佩服到五体投地。

    之后,苏仪受邀对一楼的宾客敬酒,赢得满堂喝彩。

    等苏仪回到座位,项一鸣羡慕道:“这场宴会不仅是魁首宴,也是九鼎山的庆功宴,我原本励志定要登上二十万阶,但没想到我的器量比起项门那几位先祖、比起苏弥天还是差了许多。”

    “对了,昨天走的急,未曾问两位,你们攀上了几阶?得到了什么品阶的鼎?”苏仪问道。

    “我登上了十九万阶,见时限将至,便放弃了继续攀登,就地举了九品地鼎,一鸣兄比我强一些。”韩修竹笑道。

    项一鸣翻了一个白眼,埋怨道:“什么强一些,若非是我有着家门的优势,断然比不过你这妖孽,但即便如此,我也是倒在了前往二十万阶的路上,和你取得了一样的成绩而已。”

    苏仪点点头,九品地鼎已经是常人所能取得的容量最大的鼎,对未来的仕途有极大帮助。

    而韩修竹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竟然也能追上项一鸣的脚步,足以证明他的器量非凡。

    苏仪又问了问其他人的成绩,得知项承与那位叫项一飞的少年停留在了十八万阶,宁采泉则破天荒地登上了十五万阶,而且大多主战仕子都受到了苏仪的光环加成,得以登上十万阶,少数人甚至还有所突破。

    至于主和派众人就倒霉的多,大多数人都在五万阶之下徘徊,只有少数精英能够有所突破,登上十万阶的屈指可数。

    聊起这个,项一鸣等人就大呼痛快,直夸苏仪几乎动摇了主和派的根基。

    罗子锐一直含笑倾听晚辈们的对话,无形间压制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少数几人能够得知,罗子锐当初也只不过登上十八万阶而已,然而他现在已经位极一州总督,更是人族资历最老的飞将,可见在座的三位年轻人拥有何等光明的未来。

    众人欢谈正酣间,忽闻窗外传来一声特殊的炮仗响声,随后秦淮楼的门前响起了鼓乐。

    在座众人微微皱眉,这可是名门云集的魁首宴,更有罗都督坐镇其中,谁这么大胆来此吵闹?

    许多年轻人站到窗边一看,有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咦?竟然是武道会?”

    “虽然听说今夜有一场武道会举办,广邀州城能人勇士参加,没想到会在这里举办。”

    “城内有许多大好的场地不选,为何偏偏选在秦淮楼门前?”

    听得众人的喧哗,苏仪微微皱眉: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莫非是避不开的命运?

    随后,又听楼下的武道会主持人开启鼓角齐鸣,将他的声音送往整个港口。

    “诸位,不才听闻本届魁首宴在此举办,恰巧与州城的武道会撞了日期,于是我擅作主张,将武道会的举办地移到了此处,欲为这场魁首宴再添喜庆,来个‘双喜临门’!苏弥天,请原谅我不请自来,可否讨杯酒喝?”

    闻言,整个港口骚动起来,秦淮楼内更是哗然不止。

    许多人都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这支持人是想要将两会合二为一啊!

    二楼包厢的奏乐声戛然而止,许多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苏仪,期待他的回答。

    有些人为了参加苏仪的魁首宴,这才放弃了武道会的入场资格,若是一同参加两会,简直就是两全其美之事啊!

    苏仪轻轻晃动酒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经历过南柯一梦的他,从一开口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南徐州刘家的二少爷,也就是素水县诸葛夫人的亲兄长,诸葛清的二舅:刘冉。

    刘冉年近中年,在外没什么坏名声,就是极其宠爱自己的侄儿,如今见到诸葛清发了失心疯,他又怎能不憎恨苏仪?

    因此在南柯一梦中,刘冉与韩松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武道会中设计陷害苏仪,导致后者军心不聚,还挑起了韩项两家的血雨纷争,扰乱南徐州的和平,实在是罪大恶极。

    不过苏仪早已摸透了这些主谋的伎俩,若是他还保持着梦中的水平,说不定还无法破解对方的手段,但经历过九鼎山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即使参加武道会,又有何畏惧之处?

    但苏仪决心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请君入瓮,岂是那么容易的?

    项一鸣走到窗前,向楼下扫了一眼就回到座位,摇头道:“果然是刘家人。”

    “刘家人、莫非是诸葛清的娘家?他们难不成打算……”韩修竹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苏仪,欲言又止。

    “有刘别驾在,刘家人还不敢那么放肆,只是刘冉那家伙擅作主张罢了;只是,若是刘冉只有一人,恐怕不可能行此大手笔、操纵精英云集的武道会,他背后必然还有其他支持者,你应该知道是谁。”项一鸣看向韩修竹,说道。

    韩修竹面色凝重,看向罗子锐。

    然而这位都督仿佛并不将这种小纠纷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是在说:这种小事由你们小辈自己解决。

    苏仪想起了刘家的历史。

    当初刘邦以一介草履的身份斩白蛇起义,与项羽一同推翻暴秦,随后建立汉朝;原本刘家只不过是二流将门,却因帝王血脉而享受一流将门的责权,但比起枢密院的庇护,刘家还是选择了从政;到了东汉末年,刘门几经动荡后开始衰微,又经董卓之乱,几乎覆亡,所幸得到了曹操的庇护,这才得以将家门延续下去。

    此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施展他的宏图伟业,刘门为了苟延残喘而不得不屈身曹门之下,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旁支末系的刘备在后来入主西蜀,与曹操和孙权形成三分天下之势,将刘门迎入蜀中,并就任新一代家主,刘门因此而得以复辟。

    而刘备与诸葛亮的关系极好,两人的将门后代也一直保持着深厚的友谊,世代都有姻亲往来;南徐州的刘家、以及素水县的诸葛家虽然只是两个将门的旁支末系,但也遵循着祖上的传统。(未完待续。)

第213章 灵湖秘境

    刘老家主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了诸葛员外为妻,诞生的结果就是诸葛清。

    虽然在摘星阁中,诸葛清是偷袭苏仪在先,其后才导致自己心神破碎,成为疯子,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但诸葛清的疯症出自苏仪之手的确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基于两家的情谊,苏仪觉得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中,苏仪走到窗前,看向刘冉,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

    秦淮楼的门前街道宽达五丈有余,是北望港的主干道,但此刻却是被数百人挤的水泄不通,刘冉也在其中。

    此外,街上还不乏一些块头极大的海神族商人,显然都是从附近赶来看热闹的。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阁下便是刘家三子之一的刘冉前辈?久仰久仰。”苏仪高声道,“刘冉前辈的提议,晚生自然要领情,只是世人都知道我与诸葛家和刘家的间隙,前辈此举恐怕另有深意吧?”

    苏仪的经历在南徐州早已家喻户晓,如今见苏仪挑明此事,众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刘冉。

    刘冉面色泰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道:“苏弥天想的不错,不才的确是想为我的侄儿找回一些场子;外界多有传闻,小侄诸葛清会发疯,都是他加害你在前,是他咎由自取,而苏弥天你气度非凡,怎可能将小侄的小性子放在眼中,主动攻击他?”

    刘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我刘冉对这些流言持怀疑态度,就想着来试一试苏弥天你的本事,看看你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般大度!这场武道会便是我为苏弥天准备的舞台,你应该不会拒绝这种能够证明自我的机会吧?”

    众人又将目光移向苏仪。

    “我苏仪的气度,需要向你证明?”苏仪摇首而笑。

    身后包厢内的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仅此一句,苏仪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气度非凡,刘冉若是再死缠烂打,反而落了下乘。

    楼下的其他人也面露戏谑之色,对刘冉指指点点。

    刘冉一肚子的坏水直接被呛了回去,面庞顿时浮起一抹尴尬的神采。

    “咳咳,苏弥天,实不相瞒,刘家有许多年轻人都对你心怀不善,想要趁着魁首宴来刁难你,但所幸被我提前发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我在出门前安抚过这些冲动暴躁的小辈,还对他们夸下海口,会用和平的方式来试探试探苏弥天你,若是证明小侄诸葛清的确是咎由自取,我会劝说家门众人放下对你的偏见……”

    说到此处,刘冉的脸色更是委屈。

    “但如今我精心准备的提案,却无奈被苏弥天你一口回绝,这要让我怎么向那些小辈们交代?若是我这般灰溜溜的回去,以后还怎么在刘家做人,所以啊,苏弥天可否给我一分薄面?”

    刘冉摆出了极其谦卑的姿态,心想着:如果这样你苏仪还不答应,那我干脆直接跳江算了。

    而苏仪也没辜负他的“期待”,只是前者的回答差点没让他吐出一口胃血。

    “是呢,刘冉前辈的心情,晚生也能切身的体会到。”苏仪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当初晚生借给一位同窗四十文钱,当做他考县试的盘缠,那同窗还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信誓旦旦地说他考中武生之后,一定要还我四十两;前辈你想啊,晚生自幼清贫,四十两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于是想都不想,把自己未来几天的生活费都给了他。”

    “后来呢?”刘冉一愣,情不自禁地顺着苏仪的话问道。

    “后来?那同窗的确考上了武生,但却远走高飞,自个儿去外地做起了生意,此后晚生再也没见过他,那四十文钱自然也不翼而飞了;于是从那以后,晚生对这种自夸海口之辈,当然是恨之入骨,这种人简直是社会的渣滓、国家的蛆虫!丢到猪圈猪都嫌臭,丢到狗窝狗都嫌脏!这种人啊,脸皮比城墙厚,心眼比针尖小……”

    苏仪滔滔不绝地骂起了那个同窗,但众人越听,越觉得其中有着别样的滋味:苏仪骂“自夸海口之辈”,岂不是指桑骂槐,在指着鼻子骂刘冉?

    聪明人早已听出了苏仪的弦外之音,韩修竹与项一鸣等人拼命忍笑,脸颊都快忍到抽筋了。

    刘冉又怎么听不出苏仪的言外之意?只是后者表面上并没有骂他,因此他也只能按下一肚子怒火,默默地忍受着苏仪如倾盆暴雨般的骂声。

    “……对于这种人,我苏仪只想引用《诗经》的相鼠篇来骂他: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苏仪高声痛骂道。

    众人哄堂大笑,许多人回过神来,发觉苏仪竟然洋洋洒洒骂了上千字。

    刘冉一口血气上涌,只觉脑海一阵眩晕,直令他的视线天旋地转。

    随后刘冉喉咙口一甜,似是吐血的前兆,但他身为武士的定力还在,竟然硬生生地将这口血给咽了回去。

    最让刘冉感到郁闷的是,明明知道苏仪是在骂他,但他却只能装作一副认同的模样,还得满脸堆笑,真是……太令人火大啦!

    而苏仪却是一口气宣泄了自己的怒火,只觉心中畅快了许多。

    “唉!请大家原谅我的失态,要知道,四十文钱对当初的我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却遭那种无耻小人吞财忘义,我又怎能不感到气愤呢?每每想起此事,我都要将那个小人痛骂一番,过后却又想起往日的同窗情谊,觉得那小人因为四十文钱背负这等骂名,实在是太窝囊了!所以啊,刘冉前辈如此为晚生着想,晚生又怎能让你背上‘不守承诺’的千古骂名呢?”苏仪扬起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容。

    “不,并不是那么大的罪……”刘冉一愣,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勃然大怒道,“苏、苏弥天,你这是在绑架我?”

    “刘冉前辈,你在说什么呢?晚生一点都不明白。”苏仪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

    项一鸣和韩修竹两人终于是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而同桌的其他几位老人更是忍俊不禁,他们都明白,苏仪这是顺水推舟,借着刘冉的刁难之言来反击后者:一旦刘冉没能履行自己话中的“承诺”,或是在小辈面前夸下海口而不能教训苏仪,轻则被众人嘲笑,重则信之军心难以凝聚。

    “苏弥天这是反将一军啊!”许多人心中对苏仪竖起了大拇指。

    苏仪懂装不懂的态度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刘冉的怒火浇灭,后者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他好不容易给苏仪挖了大坑,反而自己跳了下去。

    事到如今,刘冉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么说来,苏弥天是答应将两会合并,参加武道会了?”刘冉艰难地扯起一抹笑容。

    “当然,我……”

    苏仪才刚准备应诺,忽然听得一道雄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开。

    “刘韩两家的布局远不止如此,你试着多敲点彩头,看看能否从刘冉口中撬出什么线索来,我与英彦二人会立刻着手准备。”

    闻言,苏仪回头望去,见到罗都督对他微微点头。

    虽然罗都督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但他身为飞将,心神却早已能够传音入密,苏仪心中立刻有了些许明悟:罗都督和仇院事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于是苏仪立刻转变态度,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刘冉前辈,晚生听说武道会和君子会不一样,乃是能人勇士捉对‘切磋’或是‘试剑’的大会,有时候甚至还会发展成‘死斗’大会,凶险非常;将两会合并是可以的,但晚生才刚晋升将才不久,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苏仪一扬手,说道。

    在场许多聪明人都面有异色,刘冉又怎能听不出来这是苏仪的“欲擒故纵”之计?就算他的信之军心没有被苏仪绑架,他也必然会想尽办法迫诱苏仪参加这场武道会,加点彩头又算什么?

    只是刘冉没有猜到,苏仪欲擒故纵的目的,却并不是为了那点彩头。

    “呵呵,苏弥天先别急着拒绝,这场武道会的彩头十分特殊,肯定会让你提起兴趣的。”刘冉和善地笑道。

    “噢?愿闻其详。”苏仪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原本我打算在参赛人员的名单定下来之后,再来公布彩头,但既然苏弥天好奇,我便将彩头提前公布!”刘冉的眉梢扬起一抹自豪之色,“众所周知,我刘家原本是刘门后裔,自从百年前我的家系迁到沿海之后,便世代经营珊瑚生意,与海神族关系极其紧密;而今夜,我不惜花费巨大代价,请动某位海神族玉将、为本次武道会的前十名开启‘灵湖秘境’!”

    话音落下,全场沸腾。

    “不会吧?!刘家人还真舍得?”

    “天呐,这彩头一出,我就算是拼了老脸,也要参加这次武道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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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神兵的锻打方法

    “老爷子,您都一把年纪了,去了灵湖秘境用处也不大,就别跟我们这些晚辈争风了。”

    “就是说,这个秘境乃是我人族一辈子都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您老能不能让让,把机会留给后代啊?”

    “啊呸!你们这些目无尊长的臭小子,先生没教过你们尊老爱幼?这入场权我争定了!”

    “刘冉前辈,我能否也报名参加?”

    “谁跟本少爷争前十,我一定要跟他没完……”

    在场的气氛攀上了一个临界点,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但苏仪却是一头雾水。

    “灵湖秘境是什么?”苏仪转头向包厢内的众人问道。

    韩修竹走到苏仪身旁,说道:“苏弥天可知,海神族的力量来源就是大海中的灵力?”

    “这个是常识,人尽皆知,跟灵湖秘境有什么关联?”苏仪又问道。

    “灵湖秘境就是海中灵力的汇聚点,瀛洲千万岛域中拥有许多火山,会不定期地爆发出大量携带着浓郁灵力的岩浆,而位处火山周围的有许多小型湖泊,其水因为吸收了岩浆中的灵力,温热舒适;但这些湖泊分别归几大海妖皇室所有,平时不允许任何人与海妖入内,只有大型祭典时才会开放,平时只有海神族的一些绝顶天才、才能获得入场修炼的资格,所以才被称为‘灵湖秘境’。”

    听着韩修竹的解释,苏仪有了些许领悟,心中腹诽道:这不是温泉么?

    “灵湖秘境对我们人族有什么功用?”苏仪再次开口问道。

    “湖中充斥着大量灵力,比普通的海中还更浓郁十倍不止,对海神族来说是绝佳的修炼场所,对人族的作用却没那般明显,但也有极其令人垂涎的功效:相传在灵湖中泡上一刻钟,可以治百病、愈创伤,若是泡上一个时辰,甚至还有洗髓伐骨的神奇功能。”

    苏仪心中凛然,竟然第一时间想起了仍然在家休养的凌大人:他当初在君子会中使用了义胆强行拔升力量,导致全身骨骼断裂,没有数年的休养很难恢复,若是在灵湖中泡上一段时间,也不知能否令他的伤势痊愈?

    这时,项一鸣也走了过来,补充说明。

    “一个人可以锻炼肌肉,但却很难锻炼骨骼,若是能经由灵湖的洗髓伐骨、令浑身骨骼更加强健,就能承受更高强度的战斗、而不轻易受伤,而且未来对笑里藏刀的塑造也极有帮助,有多强大的身体、就能获得多强的神兵。”项一鸣说道。

    “啊?笑里藏刀跟身体也有关系?操纵神兵时,对身体也有负担?”苏仪一扬眉梢。

    “这倒不是,神兵的操纵过程只消耗精神力,而威力、速度和准确度也与精神力挂钩,身体强度只和锻打过程有关;你要知道,笑里藏刀之所以会和主人的心神产生共鸣,真正做到‘人剑合一’般如臂指挥,主人与神兵同甘同苦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锻打神兵的过程中,身体会受到相应程度的痛楚,十分煎熬啊。”项一鸣心有余悸地说道。

    提起这个,韩修竹也调笑道:“锻打的时间越长、强度越大,就能形成越强的神兵,若是没有强健的体魄,其主人万万不可能通过这道考验、获取笑里藏刀能力,很可能在锻打的过程中就活活疼死;我听说一鸣兄在获取‘青天白月戟’的过程中,一直熬了五个多时辰,期间不停发出杀猪般的痛呼,惹得许多前辈嘲笑,是不是真事?”

    “唉,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啊!”项一鸣面色尴尬。

    苏仪听得这段对话,背部早已冷汗横流,他此前还一直妄想着学会笑里藏刀时,一定要取得最高品质的神兵,却没想到还要承受这般痛楚……而项一鸣作为项门小辈的第一人,无论学识还是身体素质都是拔尖的,在接受锻打时竟然也忍受不了那种疼痛,究竟得有多疼?

    “看来神兵一事得从长计议,一味追求高品质神兵的心思绝不可取,很可能笑里藏刀还没学会,就已经被活活折磨致死……”苏仪心中嘀咕。

    又听韩修竹道:“所以啊,这进入灵湖秘境洗髓伐骨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未来也许能助你取得更高品质的神兵;我也会报名参加,只是我刚刚晋升将才,根基不稳,又欠缺战斗经验,前十基本没什么指望,最多就充当陪练,苏弥天你倒是可以尽力争取。”

    “既然这刘冉是为你策划的这场武道会,那肯定是局限于将才和行人阶级的比赛了,看来我是没机会了。”项一鸣也略有些遗憾道。

    苏仪点点头,仕子在晋升将才和武士之后,学会穷兵黩武与笑里藏刀,实力都会有一次巨大的飞跃,对低阶级会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已经难以同台竞技了。

    即使是入伍数十载、战斗经验与技巧极其丰富娴熟的武生,在面对穷兵黩武的一击时,也毫无反抗之力;而巅峰行人在面对武士的笑里藏刀时也同样如此:笑里藏刀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谁都猜不出它究竟会从哪里攻击自己,以行人及以下的反应速度,很难躲得过笑里藏刀的攻击。

    因此武道会、切磋试剑和死斗,都是有着明确的军衔限制的,一旦两人的军衔差距过大,则无法对等比试。

    所以,韩松身为豪杰,就算再怎么憎恨苏仪,也不可能对苏仪提出死斗的要求。

    苏仪又看向罗都督,想知道后者有没有从这个彩头中窥出些许端倪。

    但见罗都督颔首而笑,苏仪也下定了决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刘冉前辈这般破费,看来晚生一定要给这个面子了,这场武道会,我苏仪参加了。”苏仪笑道。

    “好!苏弥天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这就在名簿中加上你的名字……魁首宴中的其他人可要参加?军衔限定将才与行人等级,灵湖秘境的入场资格,可是失不复得啊。”刘冉扫视秦淮楼内,扬起劝诱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215章 世界杯?

    “我!算我一个!”

    “我也要参加!说不定真能撞上一次鸿运,摘得前十呢。”

    “得了吧,就你?能拿到百名之内的安慰彩头就不错了吧?”

    “对了,刘前辈,其他彩头都有些什么?”

    “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而我刘家与海神族往来密切,准备的自然都是海洋中的奇物:有蛟龙玉将的逆鳞、锦鱼万夫长的灵须、蟹人的六珠甲壳……”刘冉如数家珍般回答道。

    刘冉每报出一样彩头,众人的喘息声就越重一分,这些海神族的物件都是具有大用的珍宝啊!

    苏仪与韩修竹两人只对灵湖秘境感兴趣,对这些普通彩头倒是兴致缺缺;苏仪在素水县已经收到了枢密院的奖赏、其中不乏这些奇珍异宝,而且他的军功已达十三万以上,想要这些宝物的话,也肯定能在国院换取,而韩修竹作为将门世家,从不为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发愁。

    江游、吴峡与宁采泉等一众同窗则是兴致大起,他们争前十无望,但这些普通彩头倒是有能力争取的。

    在刘冉报上彩头时,众人一起下了楼。

    苏仪似是听到包厢的珠帘之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一众年轻人都走了以后,主桌上的一位老人摇头笑道:“秦小姐,老朽知道你为这场魁首宴彻夜准备了数天,还用苏弥天的诗词编成了曲,想要亲口为他弹唱,奈何苏弥天的身边总是危机四伏;这场武道会事发突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你与苏弥天没有缘分。”

    其他几个老人也是扼腕而叹。

    珠帘后的女子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多谢老前辈安慰,此刻已无弹琴弄瑟的雅致,请容双双就此告退。”

    “‘此刻’啊……看来这秦小姐还不打算放弃。”另一位老人说道。

    “自然,这等艺妓若是能遇见如意郎君,肯定会终生相许,而且,天下可没有第二个苏弥天。”

    “只是听说苏弥天早有待家之人,恐怕是不会接受她的。”

    “这有什么?男人娶妾乃是世间常事,更何况以苏弥天之才,有三妻四妾更是理所应当;此外,恐怕秦小姐自己也做好了为妾的心理准备了吧。”

    “呵呵,无论如何,我等老头子静观其变即可。”

    苏仪到了楼下,刘冉开始介绍这次武道会的规则。

    “感谢大家的热情,看来不才准备的彩头并没有浪费,我数了数,参赛人数已经达到了二百四十人!如此众多的人数,是不可能一个个对垒的,于是我临时想出一个主意,将这场武道会改成淘汰制!”刘冉高声宣布道。

    “淘汰制?”

    “是的,二百四十人,取六人为一组相互搏斗,每人都要经历五场战斗,剩一场加两分、平一场一分,而战败则没有分数,随后取小组中得分最高的一人晋级下一轮比赛!”刘冉笑道。

    “六人中只能有一人合格?也就是说在场二百四十位参赛者中,只有四十人能晋阶?这也太苛刻了吧!”有人抱怨道。

    “不,这才是最公平的竞争方法,每人都有五次战斗机会,采取的是积分制,不会因为一时失误就被淘汰出局。”另一人立刻解释道。

    “没错,我觉得这样的晋阶方式是最公平的,不仅考验实力,而且也考验运气!实力够高的人绝对能够晋阶,而实力不足的人也有机会被安排到较弱的小组中,幸运晋阶。”刘冉立刻说道。

    “实力最弱的人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也不知谁在角落中嘟囔了一声,立刻引得哄堂大笑。

    刘冉也付之一笑,说道:“物竞天择是天下规律,虽说这种规则很考验一个人的运气,但因此而疏忽实力的提升,也是不可取的。在四十人晋阶之后,再次分为十组,每组四人互相博弈,以胜利者站到最后的十人,就能够取得灵湖秘境的入场资格!”

    “好!”众人纷纷鼓掌。

    “甚好,甚好!这规则一目了然,十分合理。”一位老人也点头道。

    苏仪却是面色古怪,心中寻思道:“这刘冉的歪脑筋倒是不少,这规则怎么跟世界杯这般类似……”

    只是,即使这规则的表面看似十分公平,但仍然无法排除暗箱操作的可能性,若是刘冉有意将苏仪安排到一个平均实力极强的小组中,那苏仪可没办法保证一定能拿到前十。

    毕竟他也只是一名历战将才而已,别说是行人了,比起身经百战的巅峰将才来说也差了许多。

    这场武道会的规则刚刚被敲定,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大喝。

    “别急着开赛啊!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参加!”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来者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和苏仪的年纪差不多。

    而一看这位少年眉宇间英姿勃发、步伐稳重,身穿青色的将才服,单手提着一杆沉重的长枪,锋芒锐盛,让人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这少年至少是一位巅峰将才!

    十六七岁的巅峰将才,即使是放在偌大的州城中,其天资也必然是属于最为拔尖的那批人,肯定会制造出不小的话题,但很奇怪的是,众人竟然都不认识他。

    只有项一鸣仔细打量了这少年一番,忽然恍然大悟道:“咦,你莫非是……夏子瑜?”

    夏子瑜一愣,也扫了一眼项一鸣,顿时面露喜色。

    “啊!项老哥,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碰见您!”夏子瑜不由分说地给了项一鸣一个大大的军人式拥抱。

    许多人听得夏子瑜的名号,纷纷摆出一副愕然的神色,没想到那个家喻户晓的“野小子”竟然也出现在了南徐州。

    “这少年真是夏子瑜?”

    “咳咳,人能认错,那杆仿造的龙胆亮银枪是不会被认错的,正是夏子瑜的拿手兵器。”

    “上个月蛮族大举渡江南侵时,听说夏子瑜还跑到了前线阵地去参战,没想到是进了项一鸣统率的营中。”

    “不过他当时可是战功赫赫啊,三个普通人才能与一头同阶级的蛮族队长,然而他以将才的身份、竟然能独战两头相当于行人的蛮族十夫长,战斗技巧真是令人惊叹!”

    “夏子瑜好战到了极点,战斗经验比起武士甚至国士都丝毫不弱,若是他要参加武道会,前十的位置恐怕又得少一个。”

    “哼,这场武道会藏龙卧虎,他未必能讨得到好处。”

    苏仪听到夏子瑜的名号,心想这武道会的难度可能又要提高几分。

    同时苏仪又思忖道:“这夏子瑜,难道是当时传出要与我试剑的夏子瑜?”

    在周围的吵嚷声中,项一鸣问道:“贤弟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嘿嘿,其实那日过后,我一直留在南徐州备考乡试,今日听闻武道会举办,我怎能错过?”夏子瑜又看向刘冉,高声道,“喂,老哥,也算我一个!”

    刘冉面露无奈之色,道:“夏小兄弟,你来之前,参赛者正好是二百四十人,多出你一个,就不好分组了。”

    “这有何难?让一个参赛者站出来,与我斗上一斗,若是我赢了,就让他将位置让给我!”夏子瑜高声道,随后扫视全场。

    众人纷纷一惊,连忙退后两步,但仍有二十几人的气势能与夏子瑜分庭伉礼。

    “州城的高手真多!真好啊,我真是越来越手痒……嗯?”夏子瑜的目光停留在了苏仪身上。

    “在下苏仪,夏兄,有幸相识。”苏仪拱手道。

    “喔喔!你就是那个苏十……不对,苏双星、苏弥天……呃,该叫你什么好?”夏子瑜抓了抓后脑,尴尬道,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就叫苏仪即可。”苏弥天也是一脸汗颜,他都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多绰号。

    “哦好,那你也叫我子瑜吧,苏仪,我可是日夜盼着与你试剑一番啊!不过不能在此处,我可没有误人前途的兴趣,你应该努力争取前十。”夏子瑜扬了扬手,洒然说道。

    这番话反倒激起了苏仪的兴趣:没想到外界传闻的、如此好战的夏子瑜,竟然也如此明辨轻重,轻易地克制住自己的战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夏子瑜虽然好战,但却并不会被战斗冲动所淹没,是真正的“善战者”,这让苏仪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谁来与我一战?!”

    夏子瑜又是一声厉喝,这喝声中所蕴含的威势让几人被吓破了胆,竟然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面上。

    众人对这几人发出一道重重的嘘声,夏子瑜看向其中一人。

    后者嘴唇一个哆嗦,连忙站起身来。

    “我自知实力不足,是贪求彩头才来滥竽充数的,这参赛资格便让给夏兄了,至于试剑就饶了我吧!”

    说罢,这人慌不择路地逃出人群。

    “争取”到参赛资格的夏子瑜看向刘冉,后者一脸无奈,只得将夏子瑜加入了参赛名单中。

    参赛者二百四十人,围观者足足上千,即使秦淮楼门前的大道非常宽阔,也仍然被众人挤的水泄不通,谈何比赛?

    ……

    (ps:无奈,作者后台从8点抽风到现在还没好,流水不得不用手机上传这两章,还好赶上了12点前……)(未完待续。)

第216章 强词夺理

    于是刘冉扬起一张写着规则的黄纸,后者无火自燃,化为一抹流光飞向州武庙的方向。

    一股神奇的力量自武庙涌来,众人只感到脚下一震,地面竟然毫无预兆地扩张开来!

    苏仪见到两边的楼房宛若化为活物一般往后退去,须臾之间便将街道足足扩张了四倍以上,让出了一块宽达二十丈有余的空地来。

    随后,许多人脚下的大地隆起,又化为了四块方形的擂台,长宽近十丈。

    人们连忙从擂台上跳下来,四周再也不显拥堵。

    不参加比赛的人纷纷退往场地边界,几位中年人搬来一张桌子,其上陈列着一个箱子与笔墨纸砚,所有参赛者无需邀请,便各自走上前去,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其折叠起来,投入箱中。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

    轮到苏仪时,正要提笔,忽闻书桌对面的刘冉笑眯眯问道:“苏弥天,对于小侄诸葛清的疯症来由,外界众人各执己见,而我舍妹与小侄骨肉情深,总一厢情愿地将过错推到你身上;但我刘冉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一方之言不可尽信,因此究竟事实如何,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亲口回答:请问苏弥天,你在登摘星阁之前,是否对小侄心怀憎恨?”

    众人屏息凝神,看向苏仪。

    许多人都听说过苏仪与诸葛清的纠葛,而诸葛清疯了以后,嘴里总是念叨着苏仪的名字,可见他的疯症与苏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摘星阁不能保留记忆,因此对于这个状况,谁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若是依照两人平时的秉性来说,支持苏仪无罪的人占绝大部分。

    但只要有少部分人对苏仪抱有怀疑态度,苏仪就要永世背负这个罪名。

    “我若是肯定,你将如何?若是否定,你又将如何?”苏仪笑着反问道。

    “我相信苏弥天的人格,也相信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会闪烁其词,毕竟这个行为会导致未来难聚信之军心啊,因此你现在若是表明态度,我自然是会相信的。如若你肯定自己对小侄抱有怨恨,我便将此事交给刑律阁来主持公道,刘家从此以后再不为难你,而若是否定,说明你问心无愧、小侄发疯一事必然与你毫无瓜葛,我便充当中间人,主动调和你与刘家的紧张关系,你到时只要开口道个歉,必然能够冰释前嫌。”刘冉道。

    苏仪的笑容消失,嘴角涌起一抹寒意,道:“噢?如此听来,我无论肯定还是否定,都得吃点小亏啊?你刘冉表面上装作一副天公地道的模样,事实上还是偏袒自家,真是令人寒心。”

    “此话又怎讲?我难道还不够为你着想?何来偏袒之说?”刘冉愕然道。

    “为我着想?你也真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我若是肯定你的提问,你是否就要宣扬我已心虚?若是接受刑律阁严刑峻法的审问,即使我原本无罪,恐怕也难逃其咎;而即使我否定,却仍然需要向你刘家低头道歉,这又是凭什么?你此问,好似已经认定了我苏仪有罪?最后,你刘家从头到尾都不需要付出什么,只是一味向我索赔,你这中间人可谓有失偏颇。”苏仪讥讽道。

    “你倒是患得患失啊,凭什么?无论疯症一事谁对谁错,小侄诸葛清因你发疯,已是事实,我刘氏与诸葛两家,已经蒙受痛失一名英才的巨大损失,你苏仪即使是让一步、道个歉安抚两家,又有何妨、有何损失?难道你身为一州魁首、武安君候补,已经放不下身段了?”刘冉道。

    “并非是我苏仪放不下身段,而是凡事都讲个是非曲直,若真是我错了,别说是赔礼道歉、即使荡尽家财作为赔偿都义不容辞,然而我从始至终都不曾做错什么,为何要反而向他人道歉?这就好比是,有个贼人入我家行窃,我行使自卫权利将贼人揍了一顿,你刘冉来审案,不仅放了那小偷,反而还要我赔钱道歉,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熟练的很。”

    “噢?你此话是在说,是我小侄先加害于你?如何证明?”刘冉目露凶光。

    苏仪没办法透露他还抱有摘星阁的记忆,但他自有他的一套说辞。

    “我当然没办法证明,只是我敢在众人面前宣称:我从始至终,都不曾对诸葛清抱有加害之心!即使见到疯疯癫癫的他,我仍然问心无愧,即使有个别有心人非议于我,我也能坦然面对!这便是我对你的回答,如今我反问一句,你凭心而论,若是换作诸葛清未疯之时,可敢这般高声宣言?”苏仪扬起头,大声说道。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许多支持苏仪的人更加坚信他为人正直,而个别怀疑苏仪的人也渐渐打消了他们的疑云。

    “有何不敢?我小侄聪明伶俐、知书达礼,出身名门大家,小小年纪便被冠以神童之名,为何要与你一介庶族子弟过不去?他加害你的可能几乎没有,为何不能坦坦荡荡宣称自己的清白?你无非是借着小侄已疯,才敢如此大放厥词,趁机宣称自己的无辜!而我代表刘家,有意与你冰释前嫌,但你却如此傲慢,如此不识大体、心胸狭隘,枉为武安君候补!”刘冉道。

    苏仪反而笑了起来,道:“我曾听见一句俗语,曰:情人眼里出西施,意为感情深厚的两人,不论对方如何,都觉得对方美到了极点,套在你这等一叶障目、强词夺理之人的身上倒也合适。”

    “诸葛清聪明伶俐、知书达礼?他若果真如此,就不会在我初来县城时,当着众多考生的面来挑衅我,也不会不来参加我的案首宴、反而让他的姐夫丁仁在宴会中刁难我,更不会在我登摘星阁的前夕、用卑鄙肮脏的手段妨碍我的睡眠!这等人若是知书达礼,这天下恐怕连家畜都能学会礼仪了!”苏仪冷声道。

    “你……”

    还没等刘冉回话,苏仪又继续说道:“而我即使受尽刁难,自始至终也不曾憎恨过诸葛清,毕竟他尚且年幼,心智不全,我怎会将孩提的任性妄为放在心上,此外我说句难听的,这等宵小值得我花心思去恨他?我受你刘家栽赃指控,难道还要乖乖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如今你我各觉各有理,永远也争不出个结果来,我也不想多作解释,只听说摘星阁有五位飞将全程监督,你刘冉既然如此怀疑,为何不去向五位大人验证?”

    “哼,你这是在笑话我刘家连三流家门都排不上,请不动飞将出面?即使能够请动飞将,摘星阁乃是人族机密,岂会轻易透露给局外人?无需请五位大人,我自有让你伏罪的方法:你苏仪不是自称坦荡吗?那便好好表现出来,若是你在接下来的比赛有任何发挥失常之处,便说明你这是心志不定、做贼心虚耳!到时候,你此前的狡辩与谎言自然不攻自破。”刘冉冷厉道。

    苏仪耸了耸肩,他又怎能听不出来刘冉的弦外之音。

    一旦他败北,刘冉必然能找出他招式中的无数瑕疵,来指控他“心虚”。

    但苏仪并没有将这句威胁放在心上,只是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投入木箱后,便退回人群之中。

    “刘冉前辈,先不说你和苏弥天谁对谁错,我只希望你可别越陷越深,将自己的家门拖入泥潭。”韩修竹冷声说道。

    “韩大少爷,你大可放心,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我独断专行,责任也由我个人担任;倒是你就无需为家门负责了?别忘了你是韩门子弟,你韩门可是有一个人和我小侄一样,前程全毁在了苏仪手中,比起我来说,你的一举一动更能影响韩家门面吧?”刘冉道。

    “小开与苏弥天公平竞争、愿赌服输,没有丝毫怨言可说。而苏弥天身上寄托着州城人民的希望,更能带动全体人族的进步,这样的人无论立场如何,对我来说都是挚友;我便以挚友的身份警告你,若是苏弥天有何闪失,我定不饶你!”韩修竹道。

    刘冉面色一抖。

    “韩修竹,你的祖父命不久矣,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年!这苏仪,今日我吃定了!”刘冉心中恶狠狠道。

    经历了这段小插曲后,武道会照常开始,许多人都对苏仪投以友善的笑容,希望他放松心情,不要让心境受到影响,苏仪也含笑回应。

    苏仪再次展示了他坚如磐石的内心,无论发生何事,他都能处之泰然,反倒是身旁的一众同窗为他打抱不平。

    “俺早听闻这刘冉极其护短,当初见到自家弟弟与同窗起了冲突,他竟然将对方全家逼的流离失所;俺当初还不信这个传闻,如今见到,这刘冉真是名不虚传。”吴峡撇嘴道。

    “刘家上下大多是这副德行,也就刘别驾通情达理一些。”项一鸣道。

    “苏十筹,你可千万别被这家伙的强词歪理所影响。”江游则是一脸担忧,生怕苏仪背上心理负担。(未完待续。)

第217章 连战五场

    夏子瑜则用他独特的方式激励苏仪。

    “苏仪,你可得加油啊,我日后必要找你切磋试剑,若是你倒在了这里,岂不是说我夏子瑜目光短浅,看错了人?”

    闻言,苏仪笑道:“子瑜兄说的是,圣道仕途任重而道远,未来还有着无数险阻等待着我,刘家只不过是我的第一块踏脚石,我若是连刘家这等普通家族的威胁都越不过,谈何与人在圣道争鸣?”

    韩修竹欲言又止,他本想说,刘家的背后很可能有韩门支持,但却又说不出口。

    对苏仪来说,刘家的威胁并不大,后者只是刘门旁系中的旁系,即使将其连根拔除,刘门也不会说什么,但韩门则不同。

    作为一流将门,韩门对苏仪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一尊庞然大物,将门的底蕴与压迫,绝非现在的苏仪能够独力承担的。

    别说是整个韩门,就算只有韩松一个家系与苏仪作对,其威胁也比刘家大上千百倍;若是未来韩修竹的祖父逝去,韩门的权柄尽皆落入韩松手中,那等待苏仪的,必将是韩门的举族讨伐!

    莫说是苏仪,若是仇院事这等豪杰,恐怕也独木难支。

    而此刻,韩松必然会在这场武道会上设下重重陷阱,苏仪能否挺过难关?

    正在苏仪与众人谈话间,二百四十位参赛者已经全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几位中年开始随机抽取名单,然后组成四十个小组,苏仪被分在了十九组。

    而一众同窗也很幸运地被分别安排到了不同的小组中,避免首轮就竞争出局。

    一声铜锣响,武道会正式开始。

    第一到第四组的人开始捉对试剑,场边的观众们助威声动、彩声如雷,不断地吸引着更多的旁观者。

    由于四场比赛同时开始,苏仪得以选择性地去观摩那些更有技巧性的比赛,以此来学习并揣摩他人的战斗技巧与出招方式。

    看了一会儿,苏仪对试剑的规则有了深入的了解。

    “‘切磋’的双方不能使用士气、也不能使用其他辅助手段,只能以单纯的战斗技巧来分出高低,而且还有诸多规则限制;但‘试剑’就宽松的多,允许使用任何力量,随后一方提出双方都能接受的特殊规定、而另一方则提出禁止某一项力量,以抽签来决定先后选择顺序,若是抽到先手选择权,就能拥有许多优势。”

    “若是选择提出特殊规定,则可以随心所欲地订下有利于自己的规则,而选择禁止力量的话,不仅可以避开自己不擅长的战斗方式,更可以封杀掉对手擅长的力量,例如琴棋诗画、军心奇谋、忠肝义胆、穷兵黩武等力量,都可以被禁止掉;试剑刚开始会有三息的准备时间,可以念诵奇谋口诀,也可以调整姿态、准备规避,战斗限时是一百息,但大多都是十息左右就会结束战斗。”

    想法落下,苏仪又看向场内。

    行人及以下的战斗非常简单,若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很大,大多都是一招穷兵黩武定胜负,基本没什么技巧可言。

    因为行人有着“神机莫测”的副能力,能够默念奇谋口诀和军文,让这两种力量更难捉摸,对将才有着极大的优势,因此很难形成僵持的场面。

    只有双方力量接近,才会斗的难解难分。

    这时候,一招一式的运用,奇谋的使用技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若是某一方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则可以稳操胜券。

    韩修竹被分在了十一组,很快就轮到他上场。

    这位韩门小辈的第一人一站上擂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苏仪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场内,想知道韩修竹能有怎样的发挥。

    只见韩修竹一上场就抽中了先手权,说道:“我提出特殊规定,这场试剑,双方都不能移动。”

    韩修竹的对手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巅峰将才,听见这个规则愣了一下。

    台下的项一鸣则是会心一笑,道:“这小子还是这般狡猾,若是不能移动,又没有笑里藏刀,行人在他面前都得被动挨打。”

    “此话怎讲?”苏仪问道。

    “你也知道,修竹兄跟随着某位道家大贤精研道术,虽然比不过他的同门庄弧子,但在道术上也有所小成,早早就掌握了‘道法自然’和‘上善若水’的特殊能力,前者能助道家仕子掌握自然规律,虽然另有许多妙用,但此刻可以用来凭空产生风雷等自然力量协助攻击,而后者更是能引起一阵大浪来‘水淹七军’,对蛮族的杀伤力极大。”

    项一鸣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而道家的这两道力量都能攻击到极远处,但巅峰将才即使是爆发全部士气使用穷兵黩武,也只不过能攻击到三丈左右的距离而已,但试剑双方的初始距离是五丈,嘿嘿……”

    苏仪忍不住替那位中年将才默哀。

    但中年将才还不知道韩修竹此举的深意,以为后者想要凭借弓箭或琴棋诗画来取得胜利。

    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我便禁止双方使用军文。”

    中年将才觉得琴棋诗画之中,诗是最容易取得的,而以韩修竹这等年纪来说,恐怕也很难在其他三项取得什么成就,因此禁了军文,等于禁了韩修竹可能拥有的最强攻击手段。

    至于射术?中年将才自认为不会输给这个年轻人,若是对射,他几乎稳操胜券。

    韩修竹面无表情,仿佛对方只是提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禁止条件,而项一鸣则是苦笑了一声。

    “这人输定了。”项一鸣道。

    果不其然,中年将才刚刚才开始引弓搭箭,便有一阵飓风袭来,吹的他站立不稳、无法瞄准。

    随后一道雷霆从九天落下、如银河铺洒,在空气中激起刺耳的爆鸣,轰然砸在中年将才的身前地面上,敲出一道三尺见宽的深坑来!

    “我认输!”中年将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举起双手。

    “承让!”韩修竹也严肃拱手道。

    众人纷纷发出感叹,韩修竹显然手下留情了,若是这道雷电直接照头劈下,这中年男人肯定要被劈成两半。

    同组的其他四人纷纷皱起眉头,开始思索对抗韩修竹的策略。

    韩修竹的力量被限制在了擂台边缘的光墙之中,没有丝毫力量外泄,影响周围的观众,而被破坏的场地也很快被武庙能量复原。

    “嘿嘿,真不愧是俺们郡学院的代表,这一招真是牛气!”吴峡竖起大拇指,道。

    “这么年轻就能掌握两种道术的人、世间罕有,未来修竹兄必将成为道家大贤,我不如他啊!”身为武士的项一鸣感慨道。

    苏仪第一次见到兵家以外的力量,感到极其新鲜。

    “这一道雷电的威力堪比穷兵黩武,不知其他各家都有什么样的神奇能力?”苏仪心中思忖道。

    随后,第十一组又经历过两场战斗后,韩修竹再次上场。

    这次他的对手是一名老行人,而且还幸运地取得了先手权,而他也比中年将才聪明多了,立刻就选择了禁止韩修竹神秘的风雷力量,而韩修竹仍然规定双方都不能动。

    “唉,修竹兄的远程攻击手段可不止这一种啊……”

    项一鸣话音落下,老行人被上善若水的大浪冲出了场外。

    场外顿时掌声雷动,纷纷夸耀韩门小辈第一人名副其实。

    第三场,韩修竹的对手是一位青年将才,后者面容苦涩,明白自己不是韩修竹的对手。

    而事实也是如此,虽然青年将才抢到了先手权,立刻将双方的初始距离降到了一丈,但仍然被韩修竹所打败。

    第四场的中年行人就谨慎了许多,提出了更苛刻的特殊规则,但韩修竹却禁止了双方使用穷兵黩武,轻易抹消了行人对将才的最大优势,随后经过一番纠缠,仍然取得了胜利。

    而第五场的老行人则更加狡猾,几乎已经摸透了韩修竹的战斗方式,虽然规则与禁止与上一场一模一样,但前者凭着娴熟的战斗技巧,与韩修竹打了个平手。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韩修竹以四胜一平的战绩取得小组第一,晋升下一轮。

    “真不愧是将门子弟,平时肯定不疏实战锻炼。”

    “是啊,看韩修竹把试剑规则玩的多溜!”

    众人交口称赞,而苏仪从韩修竹的身上学到了许多经验,心中寻思:试剑的胜负自然是各凭实力,但若是能像韩修竹一般熟练掌握试剑规则,也能极大地增加胜率。

    随后,江游与吴峡先后上场,只是两人刚刚晋阶将才,根基不稳,战斗技巧远不如别人,因此止步在了第一轮。

    苏仪开口安慰,两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看得开,并没有太过沮丧。

    很快到了十九组的比赛,众人纷纷屏息凝神,因为苏仪就要上场了。

    但当刘冉身旁的中年人公布十九组的场次顺序时,一众同窗不禁勃然大怒。

    “刘冉!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苏弥天在第一个上场的同时,还得与人连战五场?!”项一鸣怒发冲冠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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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禁止军文

    一抹阴云攀上苏仪的眉梢,友人们骂骂咧咧。

    第一个上场,代表着苏仪没有任何机会去熟悉其他人的战斗风格,得在战斗中自己摸索。

    但这并不是大问题,全场二百四十位参赛者分成四十组,总有一些倒霉蛋是第一个上场、暴露底牌的。

    最大的问题在于“连战五场”,这不仅代表着苏仪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士气和体力很容易在中途告磐,而且苏仪每经历一场战斗后,后来的人会立刻总结出更有效的战斗策略,对他来说极其被动。

    一些观众也开口质疑刘冉是否是暗箱操作,故意刁难苏仪。

    “诸位真是误会我了,我就站在这里主持比赛,负责安排比赛场次的是我的部下,我哪有机会刁难苏仪?况且六人的分组中,连战五场虽然很少见,但可能性其实也不低,只能说是恰好被苏仪碰上而已。”刘冉笑道。

    “哼,一个人碰上连战五场的可能性连一成都不到,大概也只有四分左右,更何况还需要第一个上场,可能性更低!若非是你耍小手段,这破天荒一般的事情怎能掉到苏十筹身上?”江游冷笑道。

    “这位小兄弟,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可别胡乱泼脏水,免得引火烧身啊。”刘冉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声说道。

    “噢?威胁吗?如果换成我的质疑又如何?”项一鸣站上前去,道,“若非是你幕后操纵,这场小规模的武道会会出现首次上场还连战五人的场面?他人提出质疑时,你不解释,反而威胁,可否说明你做贼心虚?”

    “我可……”

    刘冉刚想说话,苏仪便扬了扬手,道:“够了,连战五场而已,我苏仪接下了,反正即使是我们要求重新安排场次,你刘冉也已经准备了无数种说辞来推搪吧?即使是推搪不成,你恐怕也能再次‘创造’出这种局面,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唇舌,痛快一战便是。”

    一缕寒意跃上刘冉的眉梢,但他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任何解释。

    一些观众纷纷出言为苏仪助威。

    “好!苏弥天胆气横秋,我们佩服!”

    “苏弥天加油,千万别输给这种宵小之辈!”

    “刘冉,武道会结束后,老夫必要联合南徐州所有商铺,挤兑你的刘氏海品行。”

    众人闻言纷纷一惊,视之发言人,正是掌管南徐州大部分工家店面的鲁玉琢大掌柜,以他的权势,还真可以做到这种事。

    刘冉的嘴角一抖,但旋即就恢复正常,强装笑容道:“鲁掌柜何至于如此?我刘冉早已说过,我的行为与家人无关,而海品行是我刘家的基业,为你工家提供了不少原材料,带去了许多利润,你此举莫是太过不义?”

    “与家人无关?可笑之极!你当在场众人都是三岁小儿么?你一个身家微薄的小少爷,若非有家庭在背后支撑,能出得起这等彩头?况且你刘家为我带来的些许利润,远不如苏弥天带给整个州城、整个人族的价值!我与你刘家的关系,是小利,而支持苏弥天,是大义所在!”鲁玉琢浩气凛然道。

    “鲁大掌柜说的好!”

    “要挤兑刘家时,我也出一份力!”

    围观的一些掌柜群情激愤、众口铄金,纷纷声讨刘冉,项一鸣等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商斗大会”。

    刘冉的面色微冷,他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些小商小贩的心思?

    也许鲁掌柜的大义是真,但附和他的小掌柜大多是一些见利忘义的小财主,替苏仪出头是假,想要讨好鲁掌柜才是他们所打的如意算盘,而且他们背地里也不无瓜分刘家海产生意的小心思。

    但无论他们的目的如何,一旦联合起来,对刘家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刘冉的心头怒火腾烧,将怨毒的目光投向苏仪。

    苏仪处之泰然、面不改色地站到了擂台上。

    而与苏仪一同入场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将才,面色温和,永远挂着一副和煦的笑脸。

    青年向苏仪一拱手,说道:“在下朱林,久闻苏弥天大名,日夜拜读你的诗作,实在是敬慕非常,今日能与你站在同一个擂台,已是死而无憾……呃,这并不是说在下真的要寻死,在下晋升将才不过四五年,今年刚刚达到巅峰将才,准备考乡试,苏弥天行救世之举,怎会将我放在眼里,还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刘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苏仪也回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朱林的笑容一滞,道:“苏弥天说笑了,我自愿来参加武道会,和刘家无丝毫瓜葛;况且分组都是随机的,我能与你分到一组实属偶然,苏弥天,你难道还怀疑在场的两百多位参赛者、都是受刘家雇佣不成?”

    朱林说罢,举起右手。

    苏仪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同样举起右手,表示准备完毕。

    两人的上空浮出一把三尺青铜剑,无需外力便自我转动起来,两息之后徐徐停止,剑尖指向朱林。

    朱林获得先手权,微笑道:“我听闻苏弥天有吟诗作赋之大才,甚至手握两本中品军文,与一本上品军文;军文分三品九等,威力对应从武生到元戎的九个军衔,虽然按常理来说,以将才的士气只能念动高一阶的上等剑文,对行人造成杀伤,但不知为何,在下竟然听闻苏弥天竟然能够念动下等云文,对武士、甚至是国士造成威胁,一旦你念诵军文,在下必败无疑。”

    “所以在下提出禁止:这场试剑,双方都不能使用军文。”朱林道。

    说罢,天空中似是降下一道力量,压在双方的肩头。

    苏仪只觉得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无论借助任何方法,恐怕都无法念诵军文了。

    苏仪面无表情,心中却在寻思着,他在君子会上使用下等云文《夜射虎》斩杀海妖百夫长、甚至伤到千夫长的事迹恐怕早已泄露,这本军文的威力,已经足以威胁到武士甚至是国士,但刘家人肯定还没能了解到《夜射虎》的具体性质。

    《夜射虎》虽然威力巨大,可以召唤出李广的形影,而且受到自我雕像所持黑弓的加成,威力能暴涨三倍,并且连射五发,就算是国士也难以承受,但是这本军文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在施展过程中,苏仪是无法移动的,因此并不能在这长宽只有五丈有余的小场地随意发挥。

    一旦被对手近身而不得不移动,那《夜射虎》的效果几近于零。

    此外,苏仪还有《龙城飞将》与《靖边》两本军文,前者乃是中等龙文,甚至能对飞将造成威胁,但以苏仪的精神力还远远不足以念动它。

    而《靖边》是在象棋大会中得到的中等云文,还不知道能有什么效果,不确定因素太大,苏仪不会贸然使用它。

    而且军文的充能时间相当之长,苏仪若是在一开始就被迫使用这等大杀器,后面也不用想着竞争前十了。

    “放心吧,就算你不禁止,我也不会把军文浪费在你身上。”苏仪道。

    朱林的面色一僵,仿佛觉得自尊心都受到了些许伤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噢?看起来苏弥天非常有自信啊,那便请你提出特殊规则吧。”朱林沉声道。

    苏仪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就规定:这场试剑比赛的前三十息,双方只能用兵器互相攻击。”

    一场试剑持续一百息,苏仪提出这个要求,等于说双方只能用普通的招式来对战,前三十息禁止使用所有辅助力量,就连穷兵黩武也不能使用。

    话音落下,天空中再次降下一道力量,驱使双方主动服从这个规则。

    朱林神色一凝,质疑道:“我已提出禁止事项,你不能再提出禁止。”

    “这句话,你对武庙先贤说去。”苏仪耸了耸肩,道。

    朱林顿时咬牙切齿,他这才明白苏仪只是将双方的力量使用延后,并不属于“禁止”的范畴,而且武庙已经承认苏仪所提出的特殊规则,所以他无从质疑。

    项一鸣在台下说道:“这朱林也够笨的,中品军文的威力极大,怎可能用在他身上?他的禁止等于什么都没禁,平白浪费了先手权。而苏弥天提出三十息之内禁止所有辅助力量,双方只能拼兵器、拼招式,这让我一瞬间就猜出了他要做什么,这家伙的狡猾程度一点都不比你差啊,修竹兄。”

    “《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这不叫狡猾,乃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兵法常规战术,以苏弥天的智慧,自然能够做到扬长避短,无需感到意外……只是,你猜到什么了?”韩修竹问道。

    “嘿嘿,你看着吧,这朱林可有的受了。”项一鸣笑着看向擂台上。

    随后,一声铜锣响起。

    擂台的四周转瞬间被一层淡金色的透明光幕所笼罩,确保试剑双方的力量不会泄露到场外,而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场内的状况。(未完待续。)

第219章 乐艺达人

    人们伸长了脖子往苏仪的擂台望去,甚至连其他三个擂台上的参赛者、都纷纷驻足观看苏仪的比赛。

    虽然苏仪的诗名传遍江南,但以这种形式来当众展示自己的战斗技巧,还是第一次,因此观众们都对他的战斗力抱有着浓烈的兴趣。

    在比试前的三息时间,苏仪和朱林各自做着战斗准备。

    朱林手握剑盾,摆出了攻防一体的架势来,颇有一股善战者的威风,显然是经历过沙场阵仗之人。

    “这朱林明显是有着参军作战的经历,但我也不会输给他。”苏仪心想道。

    他在南柯一梦经历过数载的军旅生涯,而且扬州前线的战况之猛烈,岂是江岸的小股防卫战可以比拟的?

    苏仪从练兵场中取出项家赠予的一杆长戟,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议论。

    “这、这武器的外形怎么那么眼熟?”

    “咦?难道是霸王枪?”

    “不可能是真正的霸王枪,肯定是仿造的吧。”

    “这杆长戟的质地,貌似不是普通的钢铁……”

    夏子瑜眼皮一跳,心中道:“嘿!这苏仪竟然和我一样,有仿造古神兵的兴趣,莫非是知己?”

    众人热议间,三息已到。

    朱林将盾牌横在身前,稳步前进,伺机寻找苏仪的破绽。

    然而他惊呆了,苏仪一开始就采取了极其猛烈的攻势,意图在三十息之内结束战斗。

    望着苏仪飞奔的脚步,朱林面色凝重,准备先全力进行防御。

    来到一个朱林手中之剑无法攻击到的位置,苏仪借助着长柄的优势,送出手中长戟,枪尖直直向前者的盾牌正面戳去。

    只听“铛”的一道声响,朱林竟然连连倒退五步!

    朱林感受着自己发麻阵痛的手臂,神色骇然。

    因为在那一瞬间,朱林竟然觉得自己好似遭到了蛮族百夫长的**冲击,这么沉重的力量,若是他没有精钢盾牌在手,必然会被撕成两半!

    场外的观众也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分明看见,朱林的盾牌竟然凹了两寸!

    “嘶……苏弥天的力量已经大到如此程度了?”

    “他只不过是一名将才啊!”

    “不,朱林的盾牌绝非凡物,即使是新晋武士的一击,也很难造成如此凹痕,苏弥天借的是兵器的重量!”

    “我听说苏弥天得到了项家传承数百年的神铁霸王枪,莫非就是这杆?”

    “肯定就是了,否则将才怎能拥有如此力量。”

    “听闻,这杆神铁霸王枪可以衡量一个人的器量,器量越小,这杆枪对此人来说就越重、受到的杀伤力自然也随之增大。”

    众人议论纷纷,而项一鸣则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苏弥天也真是小心谨慎,何须三十息?他十息就可以结束战斗。”

    他相信这杆霸王枪的威力,更相信苏仪的实力。

    苏仪没有停下他的优势,击退朱林后,又紧逼上前,挥舞枪杆,大幅度横扫而过。

    朱林大骇,下意识想要躲避,然而苏仪比他更快,他不得不再次举盾防御。

    枪杆与盾牌猛然撞在一起,发出洪钟般的巨大爆鸣,冲击着周围每个人的耳膜。

    而朱林受到的伤害尤为严重,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竟然倒飞而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砸落到擂台之外,在地面上滚了几遭之后,不省人事。

    即使是再怎么坚固的盾牌,也无法卸去这种洪水般的巨力。

    在霸王枪的攻势面前,朱林脆弱的仿如被蛮牛掀翻的三岁孩提。

    “你的器量还差一些。”苏仪摇头道。

    周围的观众都沉默了。

    他们看向朱林,他手中的盾牌宛若被揉烂的纸张一般,早已破烂不堪。

    这等场景让与苏仪为敌的一些人遍体生寒。

    “糟糕,我有点手痒了。”夏子瑜低声嘟囔道。

    “连十息都不需要,从开战到胜利,苏弥天只用了六息而已。”韩修竹笑道。

    “千万不要懈怠,和苏弥天同组的人明显都是刘冉特意安排的个中好手,这朱林只不过是刺探虚实的马前卒罢了。”项一鸣道。

    众人闻言,一一扫视十九组的参赛者,神色十分凝重。

    朱林被人抬了下去,负责监督这个擂台的中年人看都不看前者一眼,立刻说道:“第二场试剑开始!”

    苏仪面色平静地看着一位老将才登上擂台。

    这老将才背着一把古琴,背部佝偻、步履蹒跚,身高只相当于普通的十二三岁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他眼中的一缕精芒、与眉宇间的凛凛微风,却让苏仪不敢有任何小觑心理。

    “老朽乐烊,见过苏弥天。”

    “见过乐前辈。”苏仪也回了一礼。

    听到乐烊的名号,项一鸣眉头微蹙。

    “没想到连这位隐世的达人都被刘冉请到了。”项一鸣摇头道。

    “这位老前辈有何过人之处?”韩修竹问道。

    韩修竹自小就随尊师苦读,去年才回到南徐州,对一些名人的了解也不比苏仪多多少。

    “乐前辈精通乐艺,一生埋头钻研乐器,甚至还因此放弃了仕途,早在十几年前就达到乐艺三境,掌握着《流水》、《广陵散》等十数道武曲,乃是实打实的乐艺达人;而且,听闻他还手握许多牢不可破的防御手段,与起效较慢的武曲形成了绝佳的搭配,可谓是固若金汤、攻防兼备;在晋阶乐艺三境的当时,他征战古战场,以他精湛的乐艺痛杀蛮族,战果不限于两头蛮族百夫长、十几头十夫长……”

    项一鸣一一细数乐烊的成就,江游惊声道:“这岂不是在说,这位乐前辈仅凭手中乐器,战斗力就已经达到了武士水平?”

    “可以这么说,乐前辈嫉恶如仇、一身正气,也不知为何会被刘冉笼络而对付苏弥天,真是可惜。”项一鸣叹道。

    “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啊……”

    台上。

    头顶上的青铜剑旋转着,剑尖又指向对手,苏仪再次失去了先手权。

    苏仪明白,这柄青铜剑乃是武庙能量化形而成,不受任何人掌控,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呵呵,看来先贤深谙尊老之道,老朽便坦然接受先手权,提出特殊规则:双方都不能移动。”乐烊笑呵呵说道。

    台下的伙伴们纷纷叹息,看来乐烊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自己最拿手的手段来对付苏仪,不能指望他手下留情了。

    苏仪隐约猜出了乐烊的手段,开始迅速思考对策。

    乐烊背着一把琴,起初苏仪还以为是对方的障眼法,但当前者提出这个特殊规则后,苏仪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乐烊背部佝偻,显然是经常弯腰弹琴的结果,而他的手指布满老茧,也能证明这个结果。

    再加上乐烊步履蹒跚、脚步虚浮,显然他在作战时几乎无需移动,腿脚少经锻炼,除了弹琴弄瑟以外没有别的解释。

    “武曲的攻击范围广且远,声音能传播到哪里,就能攻击到多远的敌人,但缺点就是起效较慢;乐曲会被划分为几篇、甚至更多的乐章,大多武曲的前几个乐章并没有攻击力,只有铺垫的作用,等弹奏到了作战的乐章时,武曲的杀伤力才能真正起效;前面的铺垫乐章弹奏的越好,武曲的威力就能随之增强。”

    “基于武曲范围广、起效慢的特性,乐烊会选择‘双方都不许移动的规则’就合情合理了,但他也肯定也对我的远程攻击手段有所防御,会是个难缠的敌人;看来这场试剑的关键点,就是看我能否在乐烊弹到作战乐章之前,攻破他的防御。”苏仪心想。

    随后,苏仪提出了他的禁止要求。

    “我禁止双方使用奇谋。”苏仪道。

    乐烊的神色微微一怔。

    台下,一位老人赞许般地点了点头,道:“苏弥天的选择十分正确,乐烊的防御力量虽有很多,但后者掌握的三阶“坚壁清野”奇谋才是他最强的防御力量,强度堪比武士。”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苏仪能够击破乐前辈的防御,要知道,后者的每一道防御力量,都有着行人、甚至是武士的强度。”

    “若是苏弥天动手再快一些,或许能在这老家伙展开防御之前,就张弓用穷兵黩武击中他。”

    众人不断地讨论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战术。

    台上双方距离五丈,乐烊席地而坐,铺开古琴,开始调音。

    同时,乐烊看向苏仪,高声道:“苏弥天,老朽本无意与你为敌,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场试剑必将全力以赴,希望你莫要抱怨老朽以老欺小。”

    “乐前辈多虑了,我觉得抛弃杂念,全心享受比赛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并不介意前辈为何与我为敌。”苏仪笑道。

    一声铜锣响,第二场试剑开始。

    但苏仪并未如众人所预料的那般取出弓箭,乐烊的眼皮微微一跳。

    三息的准备时间转瞬即逝,台下众人瞪大着双眼,惊诧地看着苏仪转动手中霸王枪,一把投向乐烊。

    注入士气的霸王枪以自身的重量破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啸鸣声,五丈的距离,只不过是半息时间便可跨越!(未完待续。)

第220章 战画,武曲

    “竟然是投矛攻击!”

    项一鸣嘴角一抖,看见霸王枪被这般使用,作为项家人的他隐隐有些心痛。

    但项一鸣的心中同样期待着,希望苏仪能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结束战斗。

    要知道,以霸王枪的万钧之力,随意一击的威力都足以媲美行人的一记穷兵黩武!

    但乐烊的反应速度也同样不慢,就在苏仪出手的那一刹那,他的右手一扬,一幅山水画从袖中跃出。

    画中的高山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跳动着苍茫迷蒙的光辉。

    而此刻的高山好似响应着乐烊的呼唤,竟然从画卷中显现,随后化为一道三丈高的虚影,将乐烊包裹其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山屏障。

    一切说来话长,但却只发生在眨眼之间而已。

    崩的一声巨响,霸王枪击中高山虚影,宛如响起一道沉闷的鼓声。

    擎天柱倒,天山倾颓。

    高山虚影受到重击而轰然粉碎,但霸王枪也无力地掉落到了一旁,嘭的一声,将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苏仪的眉头微微一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战画的应用。

    “画术属于九术之一,也有境界划分,虽然它排在琴棋书画的末尾,但事实上比前三者更难以掌握与精通;战画可以召唤出画中的景象与生物,而且起效极快,但缺点便是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因此古时候的许多画作都难以流传至今;此外,画作还有另外一个局限性,那就是只有掌握了三境‘栩栩如生’能力的画术达人、所画出来的作品才能形成战画。”

    “虽然战画的门槛很高,但与军文相比的优点便是:即使一个人有吟诗作赋之大才,但也不能保证UU小说之诗文一定会成为军文,但一个画师只要掌握了‘栩栩如生’,无论画出什么都可以具象化!”

    “因此画术达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作画,他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必将远远强于同军衔的仕子;听说在黄河血战时,曾经有一位老飞将掏出了他毕生所作的三百余幅战画,甚至能借此与五名单于缠斗!那场大战令两名单于陨落,剩下三名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是人族历史上不可多得的优秀战绩,可见画术厚积薄发的优势。”

    苏仪想起了他当日以“远看山有色……”一诗来评价了常大师的山水画,赋予了那画作“栩栩如生”的特效,并且受到后者的馈赠。

    当时苏仪并没有太过在意,如今见到真正战画的应用,使他不禁浮想联翩:难道常大师所赠的山水画也能当做战画来使用?

    无数想法从苏仪的脑海中闪过,时间的流逝在练兵场中变得极其缓慢。

    苏仪在取出他的角弓时,现实中也才过了眨眼时间。

    角弓多为骑兵所用,比步兵长弓的威力略小,射程也有所欠缺,但优点就是轻量化,更容易拉开并瞄准,因此射速也极快,是极其适合在颠簸的马背上使用的武器。

    见到苏仪引弓搭箭,周围的观众神色振奋。

    “苏弥天的动作快了半息!”

    “果然是年轻人的优势啊,乐烊到现在才……咦,他拉开衣袍作甚?”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乐烊的胸口有一面护心镜。

    这护心镜闪烁着柔和的金色光辉,显然早已被铸成了“利器”,而且表面上还有三道光晕,竟然是三阶利器!

    利器分九阶,威力与效果分别对应从武生到元戎的九阶军衔。

    而不同的利器能产生相对应的效果,例如铠甲、头盔、盾牌与护心镜等防护用品、能融入坚壁清野、围魏救赵等一系列阻敌法奇谋,生成相当的防护力量!

    苏仪在象棋大会后,被项家赠予了三阶的利器护手铠,其中融入了坚壁清野奇谋,能产生一道坚壁铠甲虚影,防御行人与妖蛮十夫长的进攻。

    此时苏仪一眼就认出,这护心镜与他的护手铠都是相同性质的利器。

    如今三阶的利器护心镜一出,也能产生不逊色于行人军衔的防护力量。

    “在利器的孕育过程中,能融入奇谋而产生相应的效果;若是孕育期间融入了一百次奇谋,利器出世之后,就能有一百次的使用寿命,因此为了能让利器能发挥出更长久的效用,适当延长孕育过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利器中所储存的奇谋已经属于‘器物’的行列了,并不会被这场试剑的规则所禁止。”

    苏仪在拉满弓时,护心镜已经发挥出它的效用,产生了一道坚壁铠甲,将乐烊密不透风地围汝其中,固若金汤。

    而乐烊已经开始弹奏《广陵散》的第一乐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仪一箭射出,立刻化为一只一丈长的花雕虚影。

    大雕转瞬间跃上长空,如苍鹰逐兔、雄狮扑食,猛然冲向乐烊!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花雕虚影击中乐烊体表的坚壁铠甲,令后者身形一颤,但立刻恢复平衡。

    乐烊弹琴的手依旧稳健,这一击甚至没能让乐曲出现丝毫紊乱,而他的坚壁铠甲甚至毫发无伤,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裂纹。

    虽然一些不知情的观众对苏仪掌握射术二境感到极为震撼,但看见这个结果,他们的震撼转瞬间被遗憾所取代。

    “射艺二境的‘一箭化雕’虽然具有成长性,但威力只相当于同阶级穷兵黩武的七成左右,我如今只是将才,一箭化雕远远不能对行人等级的坚壁铠甲造成伤害;若是想要突破乐烊的防御,我此刻有三个选择:其一是使用‘还我河山’中的刹那境界,用更高境界的射术来攻破坚壁铠甲……”

    “其二就是实打实地用射艺三境的‘焰龙行天’,但无论是哪个选择,我都不想让自己的底牌如此轻易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否则定然会令往后的战斗更加辛苦。”

    “其三,如今双方都不能移动,我恰巧可以使用《夜射虎》的五发黑箭来攻击对方,无论乐烊有多强大的防御能力,但《夜射虎》的每一箭威力都媲美国士的全力一击,显然不是他这个将才可以防御的了的,应该是此刻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苏仪立刻念道:“林暗草惊风……”

    因为苏仪的《夜射虎》尚还未公布于世,听到这陌生的一句时,众人纷纷一愣:苏仪这是要使用军文了?

    而刘冉与十九组参赛者的眼中尽皆闪过一抹喜意。

    只要逼迫苏仪用出军文,就等于砍掉了他最强的攻击手段之一,接下来的三场比赛,不愁不能战胜苏仪。

    但苏仪仅仅是念出了一句便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觉得:这绝对是个陷阱!

    苏仪想要争前十,这就代表着他要不仅要战胜乐烊,还要战胜同组的其他三个对手才可以晋阶下一轮;而第二轮的竞争更是猛烈,参赛第二轮比赛的四十个人,无一不是以第一名的姿态突破首轮的高手,苏仪可不想将《夜射虎》这等大杀器用在一名将才身上。

    哪怕眼前的这位将才有着媲美行人的战斗力。

    于是苏仪灵机一动,从诸葛囊中取出一面琵琶。

    观众们目光一凝,纷纷猜测道:“苏弥天这是也要用武曲攻击乐烊?”

    “我可从未听说过苏弥天修习过乐艺啊,他真的能行吗?”

    “我也没听说过,即使苏弥天暗中练习过乐器,但他年纪轻轻,又能有多高的境界?”

    “乐前辈早已达到乐艺三境,苏弥天这是在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属不智啊!”

    “要我说,即使苏仪在乐艺上也有惊才绝艳的天赋,但乐烊已经弹到第二乐章,再有二十多息就要进入战斗章节,他难道还想后发制人不成?”

    许多人对苏仪的举动都抱有悲观态度,认为苏仪实在是太不理智,就连一众同伴也是摇了摇头。

    谁都不知道苏仪究竟在想什么。

    只见苏仪同样席地而坐,将琵琶横抱在胸前,右手食指一撩琴弦,清脆高扬的音符立刻跃入他的脑海之中。

    “乐烊的弹奏技巧果然炉火纯青,听说柳小姐从懂事时就开始学习乐艺,但她的弹琴技巧、比起浸淫乐器几十年的乐烊仍然稍逊一筹;但最令人头疼的还是他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与其用力破之,倒不如以巧取之。”

    “乐曲的攻击方式乃是声音,无法被大部分防御手段所抵挡,眼前的坚壁铠甲自然也不例外,我若是想要对抗这个乐艺达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以毒攻毒!《广陵散》还有二十多息才会产生杀敌作用,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倒不如来练习一下《霸王卸甲》,如若不成,再用《夜射虎》来结束战斗也可。”苏仪突然来了兴致,眉宇间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在搬家到南徐州的这一个月以来,苏诗儿天天与柳心照学习弹奏乐器,而苏仪在闲暇时也会前去旁听,然后用‘过目不忘’记下柳心照所教授的一些技巧与指法,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弹奏,如今却是个好机会。

    最重要的是,弹琴弄瑟也需要心情与雅致,若是放跑了这个机会,苏仪可难保他以后会不会重燃兴致,将乐艺列入紧张的学习之中。

    打定主意之后,苏仪将乐烊的奏乐声置若罔闻,开始弹奏《霸王卸甲》的第一章:营鼓。

    虽然苏仪的弹奏技巧十分生疏,但好歹并没有出错,因此众人都能清晰听见、琵琶的低音好似奏出了隆隆的战鼓声,低沉而又悲壮。

    《霸王卸甲》开篇的悲壮苍凉迅速感染了众人,隐隐有着乐艺一境“扣人心弦”的能力。

    就连苏仪对面的乐烊也是双手一抖,《广陵散》的节奏竟然出现了些许紊乱。

    “咦?这曲子的开篇悲歌击筑、沉雄激烈,隐隐有着壮士赴死的凛然悲情,我阅遍世间乐曲,竟然从未听过这个调子,也不知是哪位大贤所著?”乐烊皱眉,心中想道。

    台下的观众也有同样的疑惑。

    “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这曲子?”

    “难道是苏弥天自创?”

    “不会吧?创作乐曲有多难你们又不是不明白,我不认为苏弥天有这个本事。”

    “我也这么觉得,世间诗文亿万,但曲谱却只有数十,足以说明自创乐曲的难度了。”

    “苏弥天虽有诗才,但他的弹奏技巧还略显生疏,显然练习乐艺还不久,怎可能自创乐曲?”

    听得众人不绝于耳的否定声,项一鸣的眼中光华闪烁,转头向韩修竹问道:“你觉得如何?”

    “对于苏弥天来说,一切皆有可能,他能迅速掌握射艺二境,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领悟乐艺、并创作出只属于他的曲子;说苏弥天不可能办到这种事的,无非是嫉贤妒能罢了。”韩修竹微笑道。

    “嗯,你的看法和我一样,只是我很好奇,这新的乐曲能有何等威能?”

    两人看向台上。

    二十息将至,乐烊已经快要弹完《广陵散》的铺垫章节,就在这时,苏仪的《霸王卸甲》进入了第二章节:开帐!

    刹那间,“开帐”中备战的紧张气氛刺入乐烊的心神,如滚滚江河冲破他的心海。

    乐烊的手指剧烈一颤,竟然生生将指下琴弦扯断。

    “啪”的一声脆响,观众们的眼皮也随之一跳,人人都意识到:乐烊再也弹奏不出《广陵散》接下来的乐章,他输了。

    乐师的乐器,就如同士兵的武器、文人的毛笔,一旦在战斗中被毁,不仅当前乐曲会被中断,也会失去接下来的战斗能力。

    伴随着乐烊琴弦的断裂,双方的乐曲声也戛然而止。

    “苏弥天果然大才,老朽认输!”乐烊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承让!”苏仪也回了一礼。

    苏仪明白,并不是《霸王卸甲》产生了杀敌作用,而是乐烊听到新曲、太过激动而导致不能自已,这才不小心毁了手中的乐器,否则苏仪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而这也说明了,乐烊对乐曲的热衷程度已经远超众人的想象。

    “老朽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有一个疑问:这乐曲是否是你自己所创?”乐烊问道。

    ……

    (ps:咳咳,流水卡文了,这一章从傍晚写到现在,尴尬……眼看着12点前不能写完两章,干脆就直接先发4k字的一章,稍微晚点还有一章,希望各位战友见谅(~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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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大圣介绍:
修炼兵法可立地成圣?奇谋诡计能杀妖灭蛮? 这是一个兵家仕子统御百家,主宰万物的世界,士气可伤人,军心安万民! 武生用谋,或围魏救赵,或暗渡陈仓,倾尽锦囊妙计; 国士杀敌,或穷兵黩武,或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 元戎对阵,或投鞭断流,或草木皆兵,手握天时地利! 此时,蛮族强横,人族积弱;中原尽失,退守江南。 一位籍籍无名的庶族仕子,携天命将星,带文海石碑,开拓兵圣大道,醉枕万里江山。 …… 《兵法大圣》战友群:521034787兵法大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法大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法大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