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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天京变乱(九)

    第100章:天京变乱(九)

    眼看着李秀成的大军已经到了天京城外,而之前下诏捉拿的“逆臣”王财也在城外活蹦乱跳的指挥围城,洪秀全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算计来算计去,看来倒霉的不仅仅是杨秀清、韦昌辉,连他自己也民心尽失,如果再不当机立断,恐怕王财、李秀成就真的要攻城了,到时候那可真是背动了,于是招来林凤祥、李开芳商议如何应对。

    已经对天王不报希望的韦昌辉和秦日纲这几天正在商量带兵突围,他们心里清楚,坐在天京城内傻等石达开大军围城,那真是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了,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带兵逃往皖南,那是还有韦昌辉的几万部下,大不了率众南下福建两广,自己当老大就是了,料石达开也不会跟着他后面追杀。

    “报北王千岁,天王宣诏千岁与燕王千岁入宫议事!”一个北殿承宣在屋外施礼奏道。

    韦昌辉看秦日纲一眼,摆手让承宣退下,还没等他开口,秦日纲一拍桌子笑道:“我早就说了天王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看,这还不是招我们进宫了!”

    韦昌辉冷笑一声:“你还真信了!”说着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抬头道:“我们能走的了,天王却走不了,此时叫我们进宫,必定是想问我们借样东西,来平息城外的翼殿大军,这样他才能在天京待的安稳!”

    秦日纲呆了一下:“借东西?借什么东西?若有给他也无妨嘛!”

    韦昌辉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和这个白痴混到一起了,铁青着脸说道:“还能借什么?当然是你我的脑袋了!”说完也不管秦日纲怀疑的目光,接着道:“你赶紧回府准备,今晚我们就带兵出城。”

    “可是……”秦日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韦昌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必在再说其它的了,我决意率军南下,唯今之计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韦昌辉站在门口,遥望远方,心中无限失落。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么顺利,林凤祥和李开芳早就拿着天王诏旨带着一千候尉(按太平天国规制,候爵可以有五百名候尉,相当于警卫员)和三千天王府御林军埋伏在天王府,只等两王应诏入宫就马上把他们拿下,可是左等右等,去宣诏的人回来说两王正在天京寻城,暂不能应诏前来。这个消息马上让洪秀全意识到韦昌辉和秦日纲起了疑心,看来想请君入瓮的办法是不行了,现在只有硬碰硬的来一下了。要说兵力,两候候尉和天王御林加起来也不止五千了,但是陈承瑢手下的天京防军现在态度还不明朗,到时候站在哪边也很难说。

    “天王,何不派人招陈承瑢进宫呢?只要他不在了,我看防军也不会亲举妄动的。”林凤祥建意道。

    “他万一不来呢?北王……”李开芳犹豫了一下,还没说完,就见一位女官走进来朝天王施礼道:“启奏万岁,佐天候陈承瑢大人求见。”

    这下连洪秀全也胡涂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此时陈承瑢跑来想干什么?

    “他带了多少人来的?”洪秀全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陈大人只带了两个随从,都在宫外候着,进宫的只有陈大人一人。”女官答道。

    “宣!”洪秀全松了口气,眼下这局势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没一会陈承瑢神色匆匆的跑进来,一见面就“扑嗵”一声跪在地上,道:“启奏万岁,北王千岁和燕王千岁令微臣今夜子时开水西门,他们要离开天京!”不等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三人说话,陈承瑢又接着道:“微臣一心为万岁效力,此时正是风雨漂摇之际,臣子怎可弃君父而走?因此微臣赶紧奏明万岁,请万岁示下!”

    陈承瑢这个态度和他之前屠杀东、翼两殿时的状态已经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了,洪秀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韦、燕两王定了什么计策想引他上钩,一时犹豫不下。

    “万岁,陈大人所言不差,我看不如请陈大人陪王伴驾,我与李大人去北、燕王府传诏,北王、燕王乃是天朝重臣,必会以国事为重!”林凤祥马上抱拳道,同时向李开芳使了个眼色。

    洪秀全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如此,就请佐天候陪朕聊聊,这些个事情让靖胡候和定胡候去办吧。”

    陈承瑢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原想现在洪秀全身边早就是人材凋零了,此时他赶往天王府示好,必定能得到重要,谁知道林凤祥和李开芳竟然在天王府,而且如今看来两人还是天王亲信近臣,这下真是失算了,刚想要解释,就被李开芳上前一把抓住,随即上来几个御林近卫,二话不说就把陈承瑢给带了下去。

    韦昌辉没过多久就得到了陈承瑢进天王府告密的消息,气得跳起来大骂这个反复小人,看来等不到半夜出兵了,什么家财什么王娘都管不着了,先保命要紧,一面派人通知在燕王府暗中准备的秦日纲一面调了一百北殿参护赶去控制水西门,无论如何这条退路可不能被断了。接到消息的秦日纲也是恼火不已,他早就说陈承瑢这个人不是好东西,偏偏北王把他当个宝,如今到了危急关头就反草(太平天国习惯用草代心,反草就是变心),也顾不得还没收拾齐的家资,带上几位王娘领着六百燕尉(牌刀手)就赶去水西门与韦昌辉会合。

    赶到水西门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从评事街、油事大街一直到水西门全都是穿着黄背心水红边的候尉和穿着金黄背心的天王御林军,而在评事街和油事大街路口还有一百多穿着黄背心黑边的北殿参护在和一群候尉推推搡搡的,看样子这些不知道哪个候府的候尉不肯让路。秦日纲暗道大事不好,连天王御林军都调动了,看来今天想走这个水西门怕是不容易,心中责怪怎么北王迟迟不到。

    等了一会秦日纲没有等来韦昌辉,倒见林凤祥和李开芳带着大队天王御林军直奔他而来,秦日纲冷笑一声,马上下令手下人戒备。

    “天王诏旨!燕王下马接招!”跑到近前的林凤祥冷眼看了看秦日纲,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绸诏书,高高举过头顶!

    秦日纲犹豫了一下,还是下马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林凤祥展开诏书,大声道:“天父天兄,天王诏旨:凡臣下食天之禄,忠君之事,固分所当然。今北逆、燕逆矫诏谋反,着付有司问罪。钦此!”

    秦日纲铁青着脸跪在地上听完,突然站起身哈哈大笑:“说我矫诏!我可是奉了天王口谕才从湖北赶回来的啊,如今用完便扣个矫诏之名,叫老子如何心服!”说完刷的一声抽出刀来,大叫一声,“老子反啦!”跟在他身后的六百候尉一看,也纷纷拔刀举枪,眼看着两方就要动起手来。

    林凤祥大喝一声:“天王诏命,谁敢抗命,视同通妖,罪诛九族!”站一边的天王御林军也纷纷围了上来,林凤祥这一声大喝,让秦日纲的手下有点不知道所措,有的人慢慢的就把手中的武器给放下了,只有一些铁了心跟着秦日纲的燕尉还是把秦日纲围在中间,持械抗命。双方僵持了一会,秦日纲眼见大势已去,也不愿再造杀戮,长叹一声命手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擎。

    正在收缴燕尉兵器,一个个捆绑收押的时候,林、李二人却在奇怪怎么不见韦昌辉的人影,不过他们也不担心韦昌辉能跑上开去,现在整个天京防务他们都已经接管了,各处城门都已经加派人手严守,任何人没有天王诏旨胆敢硬闯,那就是谋逆大罪,直接就可以斩了。

    正在两人准备带人前往北王府的时候就听城内喊杀声顿起,东北方向燃起大火,林、李二人一时呆住,相互看了一眼才异口同声的叫道:“天王府!”

    原来韦昌辉根本没有去水西门,陈承瑢告密之后他就知道今天是出不了天京城了,洪秀全肯定会调御林军去抓他的,自己手下这三千人想要冲过几千天王御林军和防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到底是工于心计,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出了让秦日纲去水西门吸引众人注意力,而他横下一条心攻打天王府,只要洪秀全捏在自己手中,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因此一听到秦日纲出了候府,他马上也集合全府兵将飞快的通过花牌楼、吉祥街,二话不说就开始攻打天王府。

    不仅林凤祥、李开芳没有想到韦昌辉有这个胆子,连洪秀全也不相信韦昌辉竟然狗急了跳墙,这下谋逆大罪还不是坐实了?只是天王府御林军大部分调给了林、李二人布防天京各门,天王府内守军兵力已经大为削弱了。

    [奉献]

第一百零一章:天京变乱(十)

    第一百零一章:天京变乱(十)

    韦昌辉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突然冲出的北殿精锐一下就把守卫在五龙桥和天朝门的御林军杀了个干净,看来如他所料,天王府的主力已经不在府中了,受到鼓舞的北殿参护马上撞开天朝门,一齐涌进了天朝宫殿!

    也许是天朝门外的一阵喊杀惊动了分散在天王府各处的御林军,撞开天朝门的北殿精锐攻到圣天门的时候遇到了激烈的抵抗,高高的宫墙一时间竟然成了血腥的战场,守卫圣天门的御林军拼死抵抗死守不退,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圣天门失守,那再往里就没有任何可以挡住叛军了,因此反复争夺,宁死也不后退一步。而北殿的这些人也很清楚,既然连天王府也打了,只怕人人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只要攻入王府,自己尚有一线保命的杀望,因而也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双方反复肉搏了不久,御林军到底兵力不足,又养尊处优惯了,渐渐就被北王从前线带回来的百战之师压到了圣天门内,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天朝御林,护卫天王!”就在这时朝天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被林凤祥、李开芳调往水西门的御林军主力终于及时赶了回来,倒在朝天门附近的御林军尸体显然激怒了这些人,马上在林凤祥、李开芳的带领下,大吼大叫的冲了进来……

    与李秀成统领大军驻在天京城外的王财接报说天京各城门全部打开了,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北王、燕王和佐天候肯定是倒了霉了。洪秀全派出城的承宣分别王财和李秀成宣读了平息北奸叛乱的诏纸,诏书中彻底给杨秀清平反昭雪,让王财一阵恶心的是在诏纸中洪秀全竟然把自己塑造了一个受害者和一个平叛的英主,在诏纸的最后洪秀全还不忘严令两人的部队只准驻于天京城外,想进城只能“携亲随数十人”。王财和李秀成商量之后决定还是等翼王从宁国回来再说,因此也都尊令驻于天京城外。此时的洪秀全又恢复了众臣来朝的得意,天京变乱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大殿中原本满朝的重臣如今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看到这个景象洪天王又是一阵恼火。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员纷纷上奏要求处决韦昌辉迎翼王因朝辅政,洪秀全也知道韦昌辉如今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更何况这个疯子竟然还聚众攻击天王府,原来还有心让他死个痛快,现在那是点天灯都不足以消他的气了,当场拍板,决定将北王韦昌辉给五马分尸,再割其肉每块二寸,挂在天京城内各栅示众,还发布告“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甚至还送了几块碎肉到城外王财和李秀成的大营,搞得王财差点没有吐掉。

    更让王财想不到的是原以为把韦昌辉、秦日纲和陈承瑢给宰了之后天京变乱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城外到处贴满了捉拿天二驸马钟万信的告示,这让王财吃惊不小,不过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个跑到苏州传老洪口谕诏他进京讨杨的钟万信不死只怕天王不放心,可是把他活着送给洪秀全也不行,老洪说不定要疑心他抗命什么的,琢磨了半天,王财觉得还让钟万信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比较好,考虑这钟万信大小是个驸马,而且还是洪天姣的未婚夫,那由自己出手还是不太方便,最后还是给唐叶写了封密信,让他找个机会给办了。

    王财原本还想在天京等石达开入朝理政之后再回苏州,但是广州的情况又生巨变,在叶名琛被逼的没有办法,答应了英国人提出的所有条件之后,英国人反而自食其言,开始大举进攻广州,凭借三艘军舰,二千多人,竟然六天之内连破自虎门炮台到广州沿珠江的三十二座炮台,连广州总督衙门都被抢掠一空,驻防广州和各炮台的一万多清军非死即逃,只有参将凌芳率兵拼死抵抗,以死殉国。消息传来,举国震动,刘丽川也急得派人直接到孝陵卫请示王财,因为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英国人远远不满足于占领广州,从苏南设在苏国伦敦的商务代表处传回的消息显示,英国政府有心扩大侵华战事,并企图利用中国目前内战的时机,谋取更大的好处。这样一来,那就是根本不管亚罗号到底是谁的船,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面对这种形势王财只好匆匆给石达开留了封信,一方面表明自己将全力支持他入朝辅政之意,另一方面也对当前清军在各个战场发动的大规模反攻提了一些看法,随后交待了潘启亮几句就带着傅善祥赶回了苏州。如今傅善祥也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了,身为东殿近臣,她在天京的一家老少也被韦昌辉杀了个精光,只剩一个姐姐傅鸾祥因为做了洪秀全的王娘而逃过一劫,现在姐妹虽然近在咫尺之间,却又好像相隔天崖海角,每念及无故惨死的家人,傅善祥时不时的以泪洗面,而王财虽于心不忍却又无言相劝,说穿了要不是他一再拖延,及早率军入京,也许天京变乱根本不会发生,心中内疚,只好着力抚慰,这次回苏州当然不会把她独自丢在天京,而傅善祥此时也不愿留在这个伤心之地,经不住王财整日劝说,终于决心和他一起回苏州。

    回到苏州之王财才知道战局已经远远比他所预料的要严重的多了,不仅江西全境十去其九,连自己的后方江苏也打得不可开交,围攻扬州的清兵被击退了,但是在金湖和马坝却打得非常艰苦,自从太平军在西面一泄千里之后,湘军甚至已经攻到了鄂皖交界,而安徽巡抚福济攻入苏中之后,咸丰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从山西、河北、陕西不断调集绿营、勇营、团练增援江苏战场,又另派江南提督和春接替了“尽忠”的向荣做了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此一来总参谋部也感到兵力不足,穷于应付,太平军全线转入防御已成定局。王财看了周秀英与总参做的兵力布署,心中算计了一下认为还是很恰当的,只是冯天的新五军王财认为不应该放在天长压迫福济,应该再次深入皖中,不断的打击福济的后方,特别是清廷调兵有一个坏习惯,并不是像苏南这样整建制的投入作战,而是东调几百人,西调几百人的投入兵力,这样就给了王冠三的那支近卫骑一团有了用武之地,配合新五军将这些增援福济的清军削弱,那无疑有助于正面战场的,王财把这个想法与总参谋部商量了一下,很快就下达到了部队。与太平天国同样头痛的清廷也有本难念的经,广州这次和英国人开仗损失惨重,更加离谱的是到现在英国人还占领了广州,咸丰一面怒火中烧,一面又不得不下旨叶名琛“当此中原多故,饷糈艰难,总宜计深虑远,弥此衅端,既不可意存迁就止顾目前,又不可一发难收复开边患。”这些年与太平军在中原苦战,早已把大清朝的国库榨了个干净,哪里还有实力与英国人开打呢?

    面对清军在各地的进攻王财虽然始终认为那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他真正担心的是广州的事情一个处理当必定是兵祸连天,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中国人,因此赶到苏州的当天晚上就招集了内阁议事,王财的意思是通过普、美两国居中调停,劝说清廷开放更多的通商口岸,大不了把后什么签的什么《天津条约》、《北京条约》里面的什么让步都一并让了,学学汉高祖让步匈奴又有什么不可以?但是这个提议却遭到内阁的激烈反对,所有人都认为此时正应该让清廷和洋人打个痛快,如此才有利于太平军稳住阵脚。王财叹了口气,他们当然不知道这真要是开打了,那可是要把中国打入超级弱国的地位,随后而来的就是西方势力的大规模入侵,其危害哪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大人,我看洋人所为者无法一个利字,前次庚子之变英夷也就是迫我通商,这与大人向来互通有无之主张不正是不谋而合吗?再者此番英夷与清廷之间若起战事,则正可让我军大举进入福建两广,如此东南半壁可定,北上逐鹿而定天下!”王闿运沉默着听大伙都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相反,如果大人对清廷和洋人之间的冲突插上一脚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促成了英夷与清廷的联合,到时候大人不是好心没有好报吗?”

    “借机南下?”王财一愣,之前因为长久的民族情绪作怪,他对圆明园被烧的耻辱一直是耿耿于怀,因此一直全力想阻止二次鸦片战争,甚至为此不惜与洋人翻脸,可一听王闿运的说法,自己有心帮助清廷度过难关,反而很有可能把英国人和清廷推到一条线上,那真是吃力不讨好了,可是难道坐视圆明园被烧,让中华民族烙上百年耻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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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史实:

    1、点天灯:是太平天国一个惨忍的刑罚,用棉布将受刑人包住,全身浸油再头朝下倒吊起来点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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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辅王

    第一百零二章:辅王

    “是的,大人,借机南下才是上策。”王闿运看了看沉思中的王财补充道,“广州失守,闽粤震动,此时正是大人出兵的好机会,英夷虽据广州但军力不济,必不持久,大人可派总理衙门联络英夷,暗示出兵相助,大人得土地,英人得贸易,各取所需,即可免了大人对英人大举入寇的担忧,又可扩大我苏南势力,实乃一举两得之计啊。”

    王财突然站起身围着王闿运转了两圈,心中暗想真是人才,这王闿运说的一点不错,英国人所为的不就是个利字吗?扩大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不还是为了多弄通商口岸获得更大的利益吗?对于英国人来说,与其从英国本土调兵远征糜师废饷,为什么不支持一个本地军阀来帮助他们实现相同的目的呢?无疑后者更具有吸引力,如此一来,一者可以在形式上使太平天国成为被列强所承认的势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迅速的扩大自己的地盘,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大规模的吸引列强入侵。

    “很好!就这么办,”王财得意的拍拍王闿运的肩膀,“纫秋,你真是我苏南第一谋臣啊!郑国,马上给总理衙门下令,把我们的意思传给英国人,另外下令无锡的新军做好准备!”王财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下,“等英国回复之后命令他们迅速南下,攻占福建门户仙霞关,居高凌下,全力经略闽粤!此外,退到广信的二万新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再次进攻江西……九江现在危险啊!”

    天亮之后王财才回到辅国候府,周秀英把傅善祥安顿好之后就一直在堂屋里等他回来,两眼通红也是一晚没睡,自从王财去了天京之后她哪天不是提着一颗心过日子?情报司不断有天京的坏消息传来,让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好不容易盼着王财回来了,结果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苏州衙门,到是傅善祥这次回来让她有点不明白了,寻思了一个晚上打算等他回来仔细问问,结果一看到王财满脸倦容的进了家门,那股子醋劲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飞快的跑到王财身边拉着他的手问个不停,吃饱子,穿暖了,让王财以为见到了老娘,虽有点不耐烦,但是分开这两个月也确实很想念这位在苏州坐镇的夫人,如今看看她到也真做的不错,心中即欢喜又激动,弯腰抱起周秀英,大笑着走进了内宅……

    刘丽川在接到苏州发来的命令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张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开放上海、舟山、福州、漳州、潮州、厦门、广州各港口,允许英商购买住宅,建立医院、教堂、墓地、工厂并设立领事馆;允许英商在各通商口岸雇佣华工;保护英商在华生命财产安全”而做出这么多令人难以至信的让步只是为了“承认太平天国政府,对天朝大军经略闽粤提供必要的帮助”,这等于是又签了一份卖国条约啊!刘丽川原本还想返回苏州亲自确认,但随即他注意到了公文的下方除了王财的辅国候大印之外,还特别加盖了内阁印,显然此事是得到内阁讨论通过的,无奈之下只好亲自赶往广州准备与包令谈判,在保证得到王财所想要的前提下,尽量把底线抬高点。

    在宁郭郡击败清军的石达开收到了洪秀全派人送来的韦昌辉的人头,当木匣被打开的时候,年轻的翼王忍不住放声大哭,在这场令人痛心的内耗中,太平天国损失了数万精锐,数百名年青的将领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面对天王诏他回天京辅政的命令石达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达开,你我深受天恩,万不可因一时委屈而废忠义之心啊!”站在一边的翼贵丈(翼王岳父)黄玉琨看着神色凄然的女婿,心中忍不住相劝,“此刻妖气日盛,你更应该尽快返回天京辅朝理政,力挽狂澜!”

    “父亲教训的是,我又何尝不知国家大义?只是我翼王府老少尽数死在天京,如今回去心中难过罢了。”石达开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

    “殿下,如今五位王爷仅余殿下与天王两人,此番变乱已让天王大失民望,如果殿下不回京主持大局,只怕天王镇不住局面,被人乘虚而入了。”陈玉成早就看不贯这次冲在前面的辅国候王财了,举兵回京却又坐在孝陵卫无所作为,实在让他瞧不大起。

    石达开看了看他,摇了摇头道:“不可胡说,辅国候的忠心又哪里是你能体会到的?我数日前收到王大人书信,也是极力劝我回天京辅政,言辞恳切,所虑周详,王大人担心战局生变,还一再说苏南兵马全数听命调遣,如此仁德高义之臣,就算他入京辅政我也是一力支持的!”

    陈玉成张口欲说,就见石达开摆了摆手道:“此事不用再说了,如今和春妖头已率大军打到了芜湖,溧水告急,如果溧水失守那秣陵关就危险了,我即决心回朝辅政,必不容清妖如此放肆,玉成,你明日领本部五千人速往溧水增援……”说到这里石达开又沉默不语,面有忧色。

    “殿下可是担心九江守军?”陈玉成试探着问道。

    石达开点了点头,如今武汉三镇全部失守,江**师虽然在田家镇再次击败湘军,但是陆路的不断溃败,让他们也不得不一路后撤,一直到九江才稳住阵脚。林启容守九江石达开是放心的,此人忠勇有谋,再加上江**师相助,确保九江这个天京上游门户想来问题不大,可是江西战局败坏,天京变乱之后太平军又全部退出了湖北,曾妖头就能集中更多的妖兵来打九江,心中也有几分担忧。

    “殿下,我看既然辅国候有心相助,为何不调命他调兵增援?我看他早就谋赣之心,不如让他再出兵入赣,逼曾妖头分兵抵御,这样九江压力也可轻些。”陈玉成再次建议道。

    “我看这样不行,辅国候如今压力也很大,福济妖头和春妖头正在苏中和辅国候打得激烈,哪里有兵可以入赣?我听说前次他的入赣大军为了掩护我们西征军后撤,在建昌坚守了五天五夜,也是伤亡惨重,现在退到了广信,只怕一时也没有力量再打回来了。”黄玉琨说道。

    石达开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木匣内的韦氏人头,心中又生怒气,原本大好的形势数月之内就发生如此变化,还不都是因为韦昌辉胡乱杀害了这么多天朝精锐搞得军心涣散?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罗大纲你增援九江吧……江西的事情,我再给王大人写封信,如果他能出兵当然更好,实在不行也只好等大局稳定再另谋出路了。”

    “翼王千岁,卑职以为皖中事关天京安危,应当派军夺回庐州、舒城、六安,否则九江和天京江运很容易被切断。”一直默不作声的罗大纲听到派他增援九江,忍不住出言提醒。

    石达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现在手中其实无兵可调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大人请调李秀成去九江,卑职原是天地会的,原意再回皖地召集天地会众,组建新军,誓与清妖周旋到底,必不辱命!”罗大纲也非常明白如今太平天国的危险形势,要说四面出击确实兵力不足,但是他与安徽天地会的人素有联系,与捻军关系也不错,这次去皖中只要能够联系上张乐行,那么打开安徽局面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石达开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捻军在皖北声势颇大,但是稍显混乱,我听说清妖总兵顾诗很有谋略,捻军吃了他不小的亏,你可以与辅国候的新五军联系,他们已经领命杀入滁州了,到那里和冯天商量出个办法,我建议你们北上夺取凤阳、寿州、颖州,如此便可与捻军遥相呼应,这样一来福济好日子也到头了。”

    石达开回到天京的时候几乎是万人空巷的热情欢迎,不但李秀成的几千人马沿道路两边一直排到了下关码头,城内各官员、防军也全部出动来向这位天朝新贵*,此时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很,翼王石达开只怕是要做东王第二了,那早点站好队无疑是明智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翼王不断的向人群挥手致意,他明白,自己的身上肩负着天朝中兴的希望,任重而道远。

    路过北门桥的时候林凤祥指着几块挂在木栅上的碎肉道:“达开你看,这就是北奸的烂肉!”

    石达开顺手看去,几块被飞鸟啄食的腐肉有气无力的挂在木栅上,十几只苍蝇围在上面,旁边还贴了一张告示“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心中一酸,红着眼睛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林凤祥没想到触到了石达开的伤心处,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好顾左右言他,一行人缓缓的走到天王府外。

    当头戴九节龙凤金冠,身穿六龙黄袍的石达开缓步走上台阶进入天王府荣光大殿的时候,殿内众臣无不欣喜异常,坐在龙椅上的洪秀全也是笑意盈盈起身相迎。石达开走到龙阶下“扑嗵”一声拜倒,默默无语,洪秀全赶紧掺起拉住他的手:“胞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石达开叹了口气,紧紧握住洪秀全道:“胞兄,今后我们兄弟可要同心同德,实不可再互相猜忌了,”说完石达开又转头扫了一眼满朝众臣朗声道:“我石达开向天父天兄盟誓,必一心一意辅佐王兄,内安黎庶,外抗清妖,必要让我天朝大旗永存中华!”

    洪秀全也紧跟着道:“翼王回朝实乃我天国之幸,大小臣工务要同心同德,再建功勋!”

    殿内众臣纷纷高呼万岁,现场气氛还真是热烈,正在一扫天京变乱颓废之气时,林凤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施礼道:“启奏万岁,此次天京之变情势危急,且现在朝中精锐俱丧,若不是翼王、辅国候及时领兵靖难,后果实难预料,且翼王殿下不记前嫌回朝辅政,此仁义之心感动天下军民奋勇效力,臣奏请万岁加封翼王千岁为义王,升辅国候为辅王,如此则可迅速安定天下,共讨清妖!”一时间殿内众臣纷纷随声附和,上奏请封。

    洪秀全点了点头,这次让石达开回来辅政他原是担心翼王人气太高,隐隐有爬到自己头上去的样子,因此和林凤祥、李开芳商议升王财为辅王,这样也以平衡一下翼王的势力,免到将来尾大不悼,难于控制,正准备接口,却听石达开道:“我本为天朝翼王,正当拔乱反正拱卫天王,所作所为乃是理所当然,何需封赏?义王之号达开实不敢受。”说着又向洪秀全跪下道,“弟此次回京,必忠心报主,如有贰心,必遭天谴!”

    洪秀全松了口气,赶紧扶起石达开,想了一下道:“翼王衔系电师,乃我朝希望之所在,万民景仰,今有大功于天朝却又不领封赏,实为我朝之表率,辅国重任交给胞弟,为兄实在放心啊!”洪秀全顿了一下又道,“辅国候此次确有大功,辅王之号当之无愧,准了!”

    接到升官消息的时候王财正在苏州工业园视察,对于这个辅王王财也没放在心中,这年头就算封到天王也还是要“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发人回天京谢恩之后也就是把官服换了换而已。把他吸引过来的原因是戴枥总算是把“连珠铳”给开发出来了,算算时间都快过去两年了,这种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王财非常好奇,加上另外几个新式工厂马上要投入生产,王财决定亲自去转转,看看徐寿这些年来都弄了些什么好东西。

    当戴枥拿着“连珠铳”神气活现的演示的时候王财怎么看都觉得和他心目中的机关枪相去甚远,最大的不同是这个火铳的击发装置竟然是用手摇的!装弹倒是不少,一次连发能打出去三十六发枪弹,所有的弹丸都被装在一个圆盘上,把圆盘插到枪身上,通过摇动枪身上的把手来驱动圆盘上的弹丸顺次进入枪管,击发底火完成整个射击过程,由于完全手动,因此可以连发也可以单发,射程上面看也达到了五百多米,应该说还是具备了机枪连续射击的功能,但是王财意识到每打三十发就必需要更新一个圆盘弹匣其实是很不方便的,眼见戴枥神气活现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打击他一下,琢磨了一会便说道:“戴枥,你这个东西确实不错,不过我看拿上战场只怕还不行。”

    “什么?”戴枥把脑袋一晃,当时就急了,“怎么不行了?”

    “你倒想想看,士兵要带多少这种圆盘子上战场?而且三十枪就要更换一次圆盘你不烦我都烦,我刚才看你换了一次差不多也要一会,那一般士兵可能用时更长,这样怎么行?”

    戴枥怔了一下,皱着眉头又开始思考起来,王财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通条自顾自的在地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还解释道:“我看你的这个枪还有发展空间,你看这么弄行不行?不要用这个圆盘子了,把子弹排起来装在布带子上,左进右出的方法,你那个戴式二型不是在弄后膛装弹吗?把他拿到这里来试试,利用打一枪之后的向后冲击力来完装装弹、击发,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点呢?而且你要考虑到这火yao枪用时间长了枪管八成是要发热的,射速慢无所谓,但是几十百发的连续射击,我看你打个一阵子恐怕就不能用了,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戴枥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财在地上画的图,摇了摇头道:“只怕不行,一般的布带子打两枪就断,我试过的。那个枪管的问题我也有考虑,现在还没有好办法,只是用水浇。”

    王财抬头看了看他,想了一下又接着道:“用过土布吗?土布比一般的布结实很多,你只要把子弹排得密一点,我觉得还是可行的。那个用水浇也太不成话了,打起仗来你让士兵还人人背着桶水吗?除非拉开裤子散尿,这个你还是再想想办法。”

    戴枥晃着脑袋也不说话,盯着王财在地上画的那个机枪草图看了半响,突然道:“你从哪里看到这个的?我敢说一般人想不出这东西!”

    王财眯了眯眼睛,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徐寿,哈哈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你这个连珠铳觉得难看,随手画了一个,怎么?不错是吗?”

    戴枥也不回答,上下打量了一眼王财便自顾自转身跑了。徐寿看着王财莫名其妙的样子,连忙解释说:“大人不要见怪,戴检点就是这个样子,他这会准跑回去修改去了,看来大人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呢。”

    王财嘿嘿一笑,心想这下戴枥怕是可以少走点弯路了,可就不知道现在这个工业水平能不能造出那一套复杂的零件来,光是弹簧就怕造起来不容易吧?不过这也不用他伤脑筋,戴枥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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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私有化

    第一百零三章:私有化

    接下来的时候徐寿就陪着王财又在兵工厂转了几圈,特别又看了一下戴氏二型步枪,这种枪是戴枥仿照的英军米涅式来复枪制造的新式快枪,由于制器之器一年以来的使用和普鲁士方面大量的技术援助,现在兵工厂已经能够制圆锥形带底火的后膛弹药了,因此开发出后膛枪炮就成了当务之急,在普鲁士专家的帮助下戴氏二型步枪和靖妖将军线膛炮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测式,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投入生产了,而在太湖边上兴建的几个火轮船坞也在日夜不停的建造着定远级火轮船,看来组建中国第一支火轮水师的日子不远了,这对于武器装备上始终摆脱不了英、法的王财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随后王财又参观了几个民用工厂,也是生气勃勃的让人好不兴奋,如今大批普鲁士和美国的技术援助下,许多以前王财想都不敢想的工厂不断的被建立起来,真是让他得意不已。一伙人在园区内走了大半天,王财也是累的要死,心中突然怀念起当年自己那部座凤凰牌坐骑了,自行车!在中国推广自行车!如今中国人出行基本靠两条腿,只有有钱的富户才能弄些马、驴什么的,要是能推广自行车,那么这东西不是可以很快的提高效率吗?王财的脑子中马上又出现了一群骑着自行车的汉奸队伍,一人一匹马装备不起,一人一辆自行车还是有可能的吧?就不知道这东西发明出来没有成本又是多少?王财马上让徐寿去打听一下,要是国外有了,就买几辆回来,开动脑子发挥国人特长仿制一批来试试。

    回到苏州衙门的时候郑国已经等在大堂上了,原来各处兴办的振华堂遇到了找不到老师的问题,苏、浙教育的不断普及与西学的不断扩广,越来越多的年青人都开始学习西学,之前从上海聘请洋教士来担任各学堂教师的办法已经出现在缺口,而且各振华堂又没有统一的教材,往往是老师懂什么就上什么,扫盲有余但求精却是不够,政务衙门和教考司商量了许久才拿出一个方案,就是编写统一的教材,统一学习内容,这个工作其实西学司检点李善兰已经在做了,他把自己译的《天算或问》、《对数探源》等书送给苏州振华堂讲授,弄了半年下来效果还不错,因此郑国想请示王财是否能组织人翻译一批西学书藉。

    这件事确实让王财大呼失算,办学怎么就没有想到把教材也给编了?而且有了这些书藉,其好处还不仅仅是让学生提高学习的效率,更重要的是能让更多振华堂之外的国人有机会接触到现代科学,真正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情,当场就拍版,让李善兰组织人员专门翻译西方科学著作,再交舆宣司制版刊印。

    很快舆宣司就制版刊印了李善兰、徐寿、华衡芳人之前的各种书藉和译作,这一抛砖引玉之举马上引来了更多心通洋务的人拿出自己的译作送到舆宣司请求刊印,而王财总是让伍凌心先把原稿拿去让振华堂的洋教士审核,确系好书统统刊印,同时这些人也不能放走,视能力大小派到西学司和各级振华堂任教,而一些对西学有研究的则统统供养到了刚刚建好并改了名的“OsamabinLaden亲王科学院”,提供一切他们需要的工具设备,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供应,甚至王财还让刘丽川联系了普鲁士国家科学院,准备搞一次交流,出去丢人不要紧,只要能学到东西回来就行!

    上海防军军帅司马德接连报来两起华洋殴斗事件,这让王财有点喜出望外,这年头敢打洋人的还真不多,更让他好奇的事,这两次殴斗事件最后竟然都以华人大胜而告结束,不但没有引起各方面的激烈反应,甚至要不是司马德在介绍上海情况的信中随意写了几笔,估计真就没有人会把这事说给他听。在司马德的信中,这个叫容闳的年青人先打了一个美国水手,又打了一个苏格兰人,犹其是那个苏格兰人,被他打得“唇鼻立破,流血被面”,真是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这个容闳王财隐约记得以前的历史书上有介绍过他是什么方面的专家,但却没有说过他还是个搏击高手,这让他非常兴奋,马上派人去上海让司马德把这个“有血性,够胆子”的中国人送来苏州,自己好好和他谈谈。

    容宏还没有到苏州,另一个贵客却先到了,他就是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早在王财大军经略浙江的时候,大批地主商户因为惧怕太平军分田免粮,财产充公的政策而举家南迁逃往福建、广东避祸,可是他没有跑,因为听说过王财在苏南搞的重视工商的各项措施促使他做出留在浙江的决定,而随后占领浙江的太平军不但没有严历的打击他们这些商人,反而给予了一定保护,不断推行的各项通商政策让胡雪岩的生意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但这种好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胡雪岩发现在太平军占领的地盘上做做小生意行,肯定是饿不死的,但是想要做大了却是千难万难,特别是他开的“阜康”钱庄,因为受到严格的圣库制度的制约而举步维艰,深知官商之道的胡雪岩万般无奈之下决定到苏州来和王财拉拉关系,看看能不能搞出一条官商结合的新路子来。

    胡雪岩这三个字王财还是知道的,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啊,这让王财马上意识到自己终于将要得到一个真正会做生意的中国人了,激动的拉着胡雪岩的手嘘寒问暖,热情得让这些年一直不顺的胡雪岩大有知音之感。

    “大人如此厚爱,草民真是不知所措了。”胡雪岩拜倒在地,“自从大人麾下精兵到了浙江,草民才觉得真正是遇上了英主了,大人重工商,通贸易,这实在是重振我中华的一剂良方啊,如今海内穷困,民财尽失,唯有大人才是力挽狂澜,解民倒悬的真豪杰,大人又如此高看草民,实不敢不为大人驱策,以效犬马!”

    王财哈哈一笑,头一次被人当面吹捧还真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扶起胡雪岩道:“胡先生,我们太平军不兴这这一套,你也不用把我夸的像朵花,我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要说材质,我算得上是下下等了,只是手下这些人都是素心为国的好男儿,因此才有今日苏、浙之兴旺,你肯来帮我却是让我很高兴的。”说着王财把胡雪岩拉到椅子上,亲自奉上一杯茶,“胡先生做生意很精明啊,我也是早有耳闻了,只是我们苏、浙的贸易还是只限于官办通商,整体上我总觉得是差了什么,不知道先生可有良策?”

    胡雪岩一听这话,犹豫了起来,其实他这次来还真是有一堆意见要提,但真跑到了王财面前,他反而不敢说了,眼前这人虽说素有仁名,但到底还是个匪道,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让他听着不爽来了一刀那可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好话人人会说,可真要是听了逆耳……

    也许是看出了胡雪岩的犹豫,王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生但说无妨,我王财虽不是大度之人,但忠言逆耳的道理还是懂的,不满你说,如今的苏、浙看上去商业繁荣,但是我认为这是不稳定的,如果外夷有心制约,则官商就很难再存活下去了。”

    “大人说的不错,如今苏、浙贸易看似兴盛,但这必不长久,”胡雪岩听到王财这么一说,知道他平日也定有思考,因此横下心道,“草民从小便在钱庄端茶倒尿壶,一直到现在有了自己的钱庄,于金钱上面草民敢说国内决无出右者,就草民看来,苏、浙大量的贸易均由大人的内、外贸司办理,普通小民并不有参与贸易的权力与财力,如此一来做为中间商人的大人来说当然可以获利丰厚,老百姓也不至于吃亏,但是内、外贸司对于货物却是有选择性的,如今主要就是生丝,绣绸,茶叶,瓷器,而其他的东西都因为获利较少而被排除在大人贸易收购范围之外,这样我苏、浙贸易就非常单一,没有稳定性了,依草民看来,大人应当放开贸易的资格,做一个管理者,而不是参与者,大人的获利来源不应该是直接参与贸易,而应该是通过税收及制订政策来管理贸易。”

    王财不住的点头,暗想这不是和当然国有企业改制有点像吗?政府作为贸易的参与者的确存在很大问题,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了。

    胡雪岩看王财表示认可,便继续说道:“但是这一点对清……清妖来说或许好办,可对于大人来说就不好办了”说着摇了摇头,“几乎不能办!”

    “嗯?如此又是为何?”王财不解的问道,“只要对民生有利,我必定会大力支持此事。”

    胡雪岩看了看王财犹豫了一下:“大人,这是根本制度上的问题,只怕很难改了。”

    王财愣了一下,盯着胡雪岩看了许久,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圣库?”

    胡雪岩点了点头,心想反正说到这一步了,干脆挑挑明:“是圣库!如今民无私财,所有财产都归天朝所有,而他们所需却都按规制自圣库中取,人人一般多少,并无厚薄,那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何人勤于农桑,何人勤于工商?小民无本钱,也就断不能自兴贸易,草民听说南宋时我中华贸易于海外,岁入亿千万两,何以南宋偏安一隅却较北宋朝廷岁得银三倍有余呢?盖贸易之功!而此贸易官府为之者甚少,而民间自行通商者甚多,草民又听说前朝洪武之时华商海运遍及马来、菲律宾,而后我朝禁海,白白将海上财路拱手让于葡人,可惜啊。”

    王财这回是真明白胡雪岩的意思了,其实圣库制度拖后腿他早就知道了,这和吃大锅饭有什么区别?而大锅饭早已被历史所证明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身己身为天朝辅王,如何能在天京变乱刚刚结束时再兴波澜?一时间犹豫不下,在屋内来回踱步。

    “唉,草民也知道此事难办……”胡雪岩忍不住出言相劝。

    “难办也要办!”王财突然抬起来大声道,“一时间全部放开肯定不行,各方面我都不好交待,回头我招集内阁议一议,先搞个特区还是行的。”

    “特区?”这个名词让胡雪岩眼前一亮,看得出王财真的是下了决心,也忍不住得意起来。

    “就是特区!在这里我将取消圣库制度,给老百姓通商贸易更大的权力,说白了就是私人产财神圣不可侵犯!”王财大着嗓子说道,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民主革命的前列,“另外有件事情我想请胡先生帮忙,不知道胡先生可愿助我?”

    胡雪岩马上恭身施礼道:“大人请说,草民但有所能无不尽死力之理。”

    王财点了点头道:“我和渣打银行一起办了个‘天朝人民银行’,嗯,就是钱庄,我知道你搞银庄很多年了,又熟悉贸易,我想请你担心我的商务衙门丞相,兼任天朝人民银行行长,你看如何?”

    胡雪岩一愣,表面不动声色,脑中却飞快的盘算起来,论军,苏、浙两省的百战之师纵横大江南北难逢敌手,论政,眼前这个太平天国辅王对工商贸易的开明也是尽人皆知。可要是投了天朝,想回头就不那么容易了。胡雪岩反复琢磨了一阵,心想这就是赌博,如果等着朝廷大军平乱,那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再说了投靠清廷也是没个准的,万一清廷被长毛打败了呢?要走官商这条路哪边还不都一样?只要太平天国不倒,那这个赌注下得就值!之前鼓动王财允许私人保贸财产是因为他的钱庄被圣库制度压得快要破产了,老百姓都没钱,那谁去钱庄呢?可如今王财又想请他出任苏、浙地区最大的官商,那好像圣库制度好像还是不取消有利啊,可是话已出口,收回来就不好了,而且这个天朝人民钱庄似乎也确实能比较适合自己,胡雪岩盘算了半响,终于一跺脚抱拳谢恩,做了中国银行之父!

    在内阁会议上,胡雪岩向各位阁臣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目前苏、浙贸易的不足之处,特别强调了圣库制度所欠缺的地方,马上引来议论纷纷,其结果还是以徐寿为首的洋务派全力支持,而以郑国为首的保守派全力反对。洋务派支持的理由正如胡雪岩和王财的看法一样,只是他们还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就是为了有序管理,苏浙应当成立一个工商总局,给每一个商户注册登记,政府甚至可以给从事海外贸易的商户一定的补贴,比如卖出去一万两银子的货物就可以返回二百两银子的税款之类,而郑国激烈反对的理由就比较滑稽了,说什么如此一来无知小民必定追腥逐利,则何人去种地?何人去养蚕?对于他们的这套奇怪理论王财哈哈大笑,及时抛出了自己的“特区”理论,强调暂时只是找几个地方试行,如果不成功那就不推广,损失也小,如此才让保守派稍稍让步,最后确定了上海和宁波两地先试点,取消圣库制,鼓励民间办厂通商。而让王财好笑的是,整个讨论过程中竟然就没有一个人提到天京会不会反对,这让王财意识到在他领导下的苏、浙两省在天京变乱后实际上已经与天京离心了,寻思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傅善祥自从到了苏州之后就住辅王府里,周秀英白天就陪着她说说话,而晚上王财回府之后也总是要去她住的翠微居里坐坐的。王财虽然算不上文化人,可到底也是文科毕业,每天看看傅善祥作作画,吟吟诗也真的觉得舒畅,甚至还厚着脸皮也写了几首诗送给傅善祥,请她指点,其实写来写去也无非就是“马儿啊,他四条腿,大海啊,他全都是水”。傅善祥脾气倒是好,看这到种诗也不生气,总是耐着性子给王财讲押韵、平仄、对仗,王财也是学得认真,甚至还拿起毛笔学起了繁体字,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每天都弄到很晚。王财也知道这样冷落了周秀英不太好,可就是管不住自己那两条腿,每次跨走王府大门就不由自主的往翠微居跑,因此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多次想试探试探周秀英是咋想的,可谁知道周秀英一说到这个话题就马上沉默下来,直到被王财问得急了,才冒出一句:“这原怪不得你,都是我肚子不争气,到今也没个动静。”周秀英这番话虽然免了王财的后顾之忧,但是也让他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检查一下,就算是有,王财也不会去,万一检查结果让他很受伤传出去了那可真是威风扫地了。

    PS(以下内容不记入正文字数):锄头听说昨天小犬又去参拜鬼社了,锄头在这里代表《太平新篇》全体出场演员祝小犬生儿子木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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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教育

    第一百零四章:教育

    石达开辅政天京之后,决心打破清军在各个战场的优势,重新集结兵力反攻江西、湖北,但是考虑到天朝目前的形势,翼王计划把全国战场分为两个战区,由他亲自主持安徽、湖北、湖南战事,而让辅王王财经略江西、福建、广东,这样一来双方可以协调行动,以期取得更大的成果。为了向王财解释这个策略,石达开派了心腹爱将刘昌林带了他的亲笔信来苏州,同时刘丽川也从广州送回了消息,包令对于王财肯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喜出望外,毕竟从国内调兵直接进攻中国风险远远大于支持一个本土军阀来获取相同的利益,在请示了国内之后,最终同意全力支持王财的军事行动,唯一让王财不满的是包令仍然表示目前英国政府还是无法解除与清政府的外交关系,对此包令也做了补偿,表示将派出一支英**队继续加强在广东的军事行动来声援王财。

    在这样一个形势下,王财毫不犹豫的让刘昌林回复翼王,表示他坚决服从翼王千岁命令,增调苏浙数万精锐大举南下闽粤,同时王财又发布了第一次总动员令,征召各地防军集结待命,命令在广信的新二军、新三军、新五军、新九军、新十军由倪守道率领分两路再次入赣,命令驻衢州和处州的左二军、新一军、新十一军、新十二军由吉顺天率领攻入福建,为了确保苏、浙安全,王财还严令在苏中和福济打了一个月的新四军、新七军、新八军把清军赶回安徽去,而一直在安徽做战的新五军和近卫骑一团必需配合罗大纲再次攻克庐州城,以逼迫和春与福济回兵自保。

    命令下达之日各军纷纷调动,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两只被王财藏在无锡当宝贝的新军,从开出军营的那一刻起就始终成为各方面关注的目标,军队所过之处,更是引来老百姓的围观,大家都没有见过装备如此先进的中**队,战旗遮天蔽日,枪刺如林,除了穿着太平军号衣威风凛凛的士兵外,不断驶过的一门门架在马车上的新式火炮也引来阵阵叫好声,一队队直属骑兵在道路两侧来回奔驰着,真正是杀气腾腾!这支新军的主力火器全部按西方标准装备,而手榴弹和制式迫击炮更是连洋人都没有新鲜玩意儿,这两支军队的指挥官武智久和王仁甫都是从左二军和新一军这两只老部队里挑选出来有勇有谋的百战将星,王财对他们寄于了厚望,在给他们的命令中特别加上了一句“我们的民族正经历着动荡,此刻你们被天朝万民所注视,肩负着天下兴亡的重任,我命令你们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狠狠的消灭一切敢于顽抗的狗杂种!”

    敢于殴打洋人的青年才俊容闳站在王财面前的时候,王财也忍不住赞一声帅哥,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七、八,正是血气方刚,不肯吃亏的年纪,一脸的英姿,满腹的豪气,剪着平头,穿着西装,看上去真是有点海归派的味道。

    容闳也是不停的打量眼前这位太平天国辅王,吃惊于他也是这样的年轻,前年刚回国的时候就听说了苏南有一个叛军首领叫王财,此人倾心西学,略知洋务,为人又很开明,原来是想来投奔的,只是那个时候这个官匪的观念还很重,犹豫着落草为寇有辱门风,要不是这次叶名琛在广州又搞了一场丧师失地的事情,容闳还未必会听司马德的邀请来苏州。

    “容先生远来是客,请坐请坐,”王财轻笑了一声,“先生从西洋回国,这装束也和我们不一样啊,好久没看到这平头短衫打扮了,我还有点亲切,哈哈”

    容闳犹豫了一下,转身坐到椅子上没有说话,他也不清楚这次王财把他找来有什么事,数几天刚刚和那个该死的苏格兰人打了一架,难不成为了这事?

    王财看看容闳没有什么反应,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暗道这人读洋书读的连礼数都不懂了,只好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道:“我听说先生在上海和几个洋人打了几架,请先生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闳冷笑一下,就知道是这事,马上接口道:“我听说大人在苏、浙颇有人望,又是如今国内洋务领军之人,却不知大人也如此关照洋人,”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不错,我是打了两个洋人,一个美国水手,一个苏格兰人,前者是个酒鬼,无故踢翻了我的灯笼还辱骂不止,我便给他几脚,后者嘲我吐口水又不肯道歉,还先动手踢了我一脚,我就顺手给了他两个耳光,就是这回事,我那是自卫,何罪之有?大人想要治我的罪,只怕让天下人笑话大人畏洋如虎!”

    “大胆!不要命了胆敢如此和辅王殿下说话!”站在一边的唐叶马上大声喝斥。

    王财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不妨!”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不再说话。

    容闳原准备着王财是要发怒的,但是他个性梗直,不愿意屈膝拍马,因此说话也不客气,只是没想到王财根本不在乎,反而一声不吭的跑去看风景了,当时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只好又端起杯子不停的喝水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过了一会就听到王财说道:“此时环视我国人,只怕只有先生一人知道这自卫二字啊!”此言让容闳一愣,就听王财接着道,“先生久居海外,自当知道如今之中国内忧外患,已是遍体鳞伤,我在苏浙虽大力兴办西学,鼓励洋务,但是这些东西只能让老百姓富起来,但却没有办法让老百姓自信,更谈不上这自卫二字了。你容闳虽然打了二个洋人,但是却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中国人被洋人打死打伤,我看你从海外归来,必心怀报国之志,但只有你一个人得到了什么民权私权又有什么用呢?”说着王财转过身盯着容闳道,“你和我有点不同,我在做的事情是让天下华人都能够挺起腰杆子做人,而你只不过是逞一时义气罢了!”

    “你!”容闳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又缓缓的坐下,垂头丧气的说,“你说的对,如今之中国不缺慷慨就死之士,不缺富国强军之人,缺的是平等于世界的意识,人人都觉得洋人高我一等,如遇侵犯宁可束手待毙也不知反抗求存。”

    “不错!”王财转身走回椅子上,看着容闳道,“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容先生,中国要图强仅仅有兵、有枪、有钱是不够的,我们一定要有一种领先世界的气魄,一定要有一种自尊自强的意识,因此,我需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容闳慢慢的涨红了脸,低头沉思了一会:“大人,请原谅我之前失礼之处,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在耶鲁大学毕业时我的校友给我的赠言,他说‘希望你的故土从**统治下和愚昧锁链中解放出来,愿你回归天朝时,将发现他已成为神圣的共和国,而你将参与或致推翻压迫的胜利’,这句赠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大人,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不同的,我承认你所说的都正确,但是我所追求的是一个公民平等的自由共和国,而不是……而不是另一个**政府……请原谅我说的这么直白。”

    王财意外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那么我想请问容闳先生,你认为中国目前具有你所说的民主共和的土壤吗?”

    容闳看了看王财:“大人,老实的说,目前我还看不到希望,但是我坚信事在人为,而我必定会为了这一个理想而奋斗终身的。”

    “我非常尊重你的理想,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追求的也是这种理想,”王财没有理会容闳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你也说了,现在中国没有这个理想的土壤,那你如何去培育理想的种子呢?我们第一步要做的是不是形成这个适合的土壤呢?我认为你所说的理想必然要经历一个过程,首先是开启民智,接下来才能谈你所谓的理想,这一点上我们俩却是有共同点的,我并不会强迫你走和我一样的路,也许将来你认为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去搞你那一套,但是至少目前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希望先生为你的理想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会发现我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容闳笑了笑:“大人也出洋留过学吗?我觉得大人见识远远高过其它的官老爷们,总理衙门的刘大人算是一个了,但他也没有像大人说的这么具体。”

    王财哈哈一笑,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吹一个哈佛大学毕业的:“容先生缪赞了,我不过是平时想的多了,因此才能在这里和先生胡说一通,你不知道,我可以是身冷汗呢,哈哈!”

    容闳也是哈哈一笑:“大人,请容我回去仔细想想如何?”

    “当然!”王财习惯性的耸了耸肩,“如果你觉得中国还有谁能听了你刚才那一套民主共和的理论,没有张口结舌不知所云,或是没有把你乱棍打出的话,你也可以考虑到他们那里试试看你的理想。我随时欢迎先生到我这里来,甚至我把位子都给你留好了,文教衙门丞相怎么样?”

    容闳眼前一亮,马上追问道:“大人真的肯让我全权负责文教吗?”

    “当然,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请先生来帮我的,先生大才,我自然要优待了。”王财仿佛看见容宏那一颗如小鹿般乱跳的心。

    容宏嘿嘿一笑,低着脑袋又想了一会说道:“大人,我有七条建议,不知道大人可愿听听?”

    王财点了点头:“先生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其一,依正规的军事制度,组织优良的军队,其二,设立军事学校,以养成多数有学识的军官,其三,建设海军学校,其四,建设良好的政府,聘用富有经验的人才为各部行政顾问,其五,创立银行制度,并厘订度量衡标准,其六,颁定各级学校教育制度,以耶稣圣经列为主课,其七,设立各种实业学校,以上七条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容闳盯着王财,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王财闭上眼睛想了想:“想来先生对我们还不了解,你所列七条大部分我都已经在实行了,除了将耶稣圣经列为主课这一条我不赞同以外,其余全部照准。”

    容宏一听,马上起身整了整衣服冲王财鞠了一恭,朗声道:“大人开明豁达,达萌(容宏字)愿为大人驱策,光大中华!”

    到底是留洋回来的,容闳一上任马上接手了之前郑国分管的文教这一块,第一步就是确立了一套教育制度,统一授课内容,完善考试制度,并将各地振华堂分成了初、中、高三级,根据学生素质分授不同等级的课程,随后派人在英、法、美各国召聘教师,而让王财大呼没有看错人的是容宏决心在“OsamabinLaden亲王科学院”旁建一所大学,力求形成教、学、研一体的完善体系,虽然王财觉得他有点操之过急,但是出于保护与鼓励的态度,还是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此外容闳从各地的振华堂再次挑选了120名学生开展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留学生派遣计划,而对已经派出在外的留学生,他又协调总理衙门驻海外的商务代表处派人严加督促,考核学业。这些政策毫无疑问的把苏、浙的西学风气再次推上了一个新的层次。

    这一年来始终忙着开拓日本业务的魏列终于神气活现的跑来找王财了,王财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个美国人肯定又发了一笔大财了,果然就听魏列神气的抖了抖他那穿在身上极不协调的检点官服道:“大人你知道我们的福寿膏这一年来的收入是多少吗?”

    王财一听福寿膏马上也来的精神,“多少?五十万两有没有?”

    “五十万两?”魏列眯着眼睛一脸的不屑,“大人,你怎么对我如此没有信心,这一年来我可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船上,大人,你把那些清国人送去日本真是太明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现在成了我们在日本最大的买家!”

    王财丝毫不介意魏列把中国人给人为的分成了清国人和太平人,那伙在日本的败兵才让他有些观注,算算日子这些俘虏到日本也有一年了吧,一直忙着天京变乱的事情,几乎都把他们忘了,不过也是,这些人即不是太平军又不是自己的私人武装,漂洋过海之后确实很难再得到什么消息了,也只有眼前这个对鸦片贸易乐此不疲的洋人才会时刻盯着这些主顾吧。

    “大人,你肯定不相信,现在幕府正在调集军队要去讨伐他们呢,”魏列得意的说道,“一个打到了仙台,一个占领了山形,我回来之他们正商量着要建什么国的,我们在日本的福寿膏全靠他们转手才赚了大钱呢。”

    “上次去日本的好像有很多人,你说的是谁啊?”王财奇怪的问。

    “王炎和陈伟啊,其他人都死光了,就他们俩人的队伍打到现在反而越打越大了,我回来前他们手下至少也有一万人了。”魏列想了想,“可能还不止,我听王炎说他想再往南打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王财点了点头,暗想这日本矮子怎么就这点战斗力?不过这事他也不是很往心里去,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好这些败兵,如今又要经略闽、粤、赣,看来少不了又要送一批上岛去:“那咱们到底赚了多少?”

    “不多,大人,这个数……”魏列伸出手指头晃了晃,“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就这点也让你神气成这样?”王财哈哈大笑,暗想这洋人怎么跑了几趟日本脑子也变傻了,难不成日本的水土就养白痴?

    魏列也是哈哈大笑:“大人,如果是黄金而不是白银呢?”

    王财一呆,这鸦片真的能赚这么多钱,显然不太可能,这里面八成还有杰克捎带着做的“海上贸易”(海上抢劫)。

    魏列看出王财有点不大相信,便坐下来仔细解释道:“大人,这一百万两黄金里面真正买福寿膏的不多,也就二百万两银子吧,大部分是我在日本套购的黄金。现在日本的金银比价很奇怪,是金一银五,而咱们这里是金一银十五,我用咱们的银子一块能换他们三块,而用他们四块一分银(日本银货单位)就可以换一两小判(日本金货单位),这样,嘿嘿,我们不是就赚翻啦!”

    王财张大了嘴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条生财之路,马上把钱百万也找来,三个人坐在一起仔细的商议了这件事情,正如王财所预料的,钱百万拿着个算盘一阵飞算,也是越算越激动,当时就建议王财继续扩大这个金货炒作,看着钱百万疯狂的样子,王财真怀疑他不榨干日本人民身上最后一块金子他怕是死都不瞑目。

    PS(以下不满一千字不收费,也不计入正文字数):晚上看到有朋友猜测王财会娶太天之花傅善祥,并以此对王财之前强调的一夫一妻制产生了疑问。锄头这里解释一下,首先太平天国并没有彻底的禁止纳妾,庚申十年末,洪秀全颁发一道诏旨,核定了文武百官按照官职大小所允许娶妻的人数,规定东王、西王11妻,从南王到豫王各6妻,高级官员3妻,中级官员2妻,低级官员与其余人等均为1妻,此时王财为王,按制可以有六个妻子,当然未必王财就会娶六个。其次,看过婚制那一章的朋友细心便会发现,王财反对的并不是一夫多妻制,他所主张的是妻妾地位平等,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他所要实行的是真正的一夫多妻制,妻妾地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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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建宁会战

    第一百零五:建宁会战

    随着太平军在各个战场展开与清军针锋相对攻势作战的深入,江南各省再次腥风血雨一片混乱,与天京相比,王财的主力因为及早做出了应对之策,所以并没有在天京变乱后的清军反攻中受到太大的损失,这次苏南发布动员令之后,最先投入反击的就是在广信的倪守道所部两万大军,由于和翼王石达开重新划分了战区,这次入赣就与上次主要为了攻入湖南的策略有所不同了,总参的策略是入赣大军与入闽大军最终应当能够形成对广东的合围,如果要达到占领赣、闽并能合围广东的话,那尽快与赣、闽两省的清军主力决战就是当务之急了。

    而清军方面在不断接到长毛入寇的警报之后也是一片混乱,由于湘军在长江流域发展顺利,其主力全部集结到了九江、湖口附近,江西巡抚文俊手下能战之兵不过三万,而且湘军系的部队非常少,大多数都是临时招募的勇营,和他相比闽浙总督王懿德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上次派福建水师提督钟宝三进犯浙江之后,他那支好不容易整编起来的精锐团练几乎被打光,临时增补了大批福勇但战斗力却是大不如前了,更何况现在英国人不但拒绝出售军械甚至连已经付了钱的都压着不给,这洋人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所幸的是被英国人打得魂飞魄散的几千广勇倒是还可以先调来应应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时间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到咸丰的御桌上,咸丰如今对江南战事也是无可耐何,除了命官文和曾国藩插调湘军南下增援外,唯有让闽、粤、赣、桂四省联防,但他心里非常清楚,以文俊、王懿德的资质想要挡住王财这个匪逆的大军只怕难之又难。

    入闽大军被分成了两路,一路是左二、新一军,由处州、福州、漳州一线进攻,另一路则是新十一、新十二军出仙霞关,由建宁(今建瓯)、延平、龙岩一线进攻,两路大军就像两把尖刀把福建直穿而过。攻下仙霞关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十几门新式火炮刚轰得几炮,武智久就发现数百名清军打开城门一哄而散了,虽然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但跑得这么干净彻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武智久和王仁甫并没有多少得意,这个首战的胜利来的也太容易了,在他们看来,新十一、新十二这样的部队应该在数万人中穿行自如才能体现如价值,不过他们也并不着急,因为情报司已经把王懿德的动向快马急报给他们了,与文俊在江西分兵设防,节节抵抗的的策略不同,王懿德喜欢大场面,几乎把家底都命了出来应对这次危机,他命令水师提督钟宝三率福建水师及五千福勇增援宁德,而自己亲率福建清军主力三万人进驻建宁,准备与长毛决一死战,要么加官进爵,要么粉身碎骨,王懿德做出这个决定和他长期以来闽浙总督有名无实而成同僚笑柄有关,相对于武智久和王仁甫来说,也许他更希望这场会战早日到来。

    建宁会战因为其规模以及基本可以代表当今中国交战双方实力而引起了各方面的观注,各国列强纷纷派人潜入建宁附近收集情报,而一向与苏南关系密切的美、普两**事代表在总参谋部的安排下深入到了一线,而英、法就没有这个好运气,只能从零散的情况中等到一些信息了。

    王懿德并不知道他的这场会战这如此大的吸引力,为了抵抗长毛,他命令部下在建宁城修筑了一条长壕,自徐墩到东峰长计三十余里,深二丈,宽三丈五尺,壕内密布竹签铁钉,在长壕后结营二十余座,增设炮台七座,建宁城上密设炮眼枪洞,真个是费尽心血打造了一个坚城。这个重要的情报很快就被送到了王财的桌子上,这让他开始犹豫起来,毕竟是初上战场的新军,虽说装备一流,但是毛伯伯也说过“唯武器论是错误的,人才是决定一切的”,万一要是不小心这损失是小,丢脸是大,考虑再三,还是让总参谋部研究详细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总督大人有令,剿灭发逆,饷银加倍啊!”几个穿着乡勇号褂的营兵敲着锣在营内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道,“饷银加倍啊!”

    老余头看着这伙人慢慢走远了,狠狠嘲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狗日的,当初说月钱三两,娘的到手只有二两,还有一两呢?让狗日的拿去买药吃,吃死龟儿子!”

    “老余头,你省省吧,拿了二两还嫌少?老子前回充先锋也不过才弄了块花糕肥肉,啧啧,那味道和俺那婆娘真他娘的是一个味!”靠着营门的黑瘦汗子咂巴了几下嘴唇,“这回谁充先锋谁是龟儿子,昨儿赵哨官说了,要是长毛子真打来,这回少不得又要拉丁当先锋了,老子是不去了,刘二蛋说这回只有半碗白饭,老子命就值半碗白饭?”

    “这年头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听说后哨的老黄没?”坐在太阳下面低头抓虱子的勇兵头也不抬自顾自的说道,“他可真倒霉,前回刚听说儿子在江西叫长毛打死了,还没缓过劲儿自己也在德化叫红钱会那帮子人给宰了,惨啊,一家人这回是死绝了,临走了抚恤银子还叫他们哨官给黑了,娘的,要是老子这回走得早……呸……”勇兵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接着道,“老余头,我的抚恤银子你就帮我收着,二十两银子呢,在咱们那儿可是一头牛啊!”

    “你们说这长毛真吃人心肝吗?我一姑家表亲咋带信说生活滋润着呢?哎,你们说,要是他们尽吃人心肝,那一天可得要吃多少啊!”蹲在一旁看抓虱子的年青勇兵轻声说道,看样子也就十来岁。

    “小屁孩你懂个鸟,你说说看,咱们对面这几万长毛都开到建宁城外这么长时间了,咋就不见动静呢?你知道他们干啥去了?”黑瘦汗子神密的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前个晚上隔壁营里几个弟兄出去巡夜,日他妈妈的,你们猜看到啥了?”

    “啥?”一伙人都围了过了,好奇的问。

    “啥!就看到一伙长毛在咱们外面那的荒地里面挖东西呢,老刘,把你那旱烟借我抽口……”黑瘦汉子故意说到紧要关头卖了个关子,从老刘手里接过旱烟猛吸了一口,眨了眨眼睛,“你们道挖啥?狗日的挖死人坟呢,掏不到活人心肝,就挖死人的吃,真他妈的厉害!”

    这话一说出口,马上众人议论纷纷的就闹开了,那个年青的勇兵一屁股坐到地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的妈呀,这仗可没法打了,这吃人心肝比一刀砍死我还难受啊!”

    “放你妈的屁!谁在这胡说呢!”从营门内转出一个哨官来,冷冷的打量着自己的手下大声喝斥道,“我可告诉你们,甭管长毛子吃心吃屎,这仗都得给我好好打!看到了没有,这帮反贼都把咱们围了几天了,这两天肯定要开仗,到时候你们都给老子卖命,谁不卖命老子先招呼了他!”

    “大人,刚才不是说总督大人开恩赏银子么?这啥时候能领到啊!”刚才还在太阳底下抓虱子的勇兵一翻身站了起来,挤出一堆笑脸不停的啥腰。

    赵哨官伸了伸腰,不耐烦的叫道:“麻子,你说你在营里头天天想着银子干嘛?打完仗总督大人自然会赏下来,去,去,一边待着去,老子还要去朱营官那里,这些日子老子眼皮一直跳,长毛八成是要有什么动静了。”

    “大人慢走……”一伙人赶紧点头哈腰地送到营门外,目送着赵哨官晃着脑袋往远处走去……

    “嗖……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耳中就听见一声巨响,不知道哪儿飞来的炮弹正好击中了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赵哨官,立时便腾起一团血雾……

    马上营内就像炸开了锅,混乱的勇兵四散躲避,第一颗炮弹飞过之后,紧跟着又太平军阵地又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不断的有炮弹飞入到清军营垒,老余头所在的营垒正处在深壕之后的第一线,立时就成了重点照顾的对像,营垒内不断腾起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一团团黑烟升上了半空。

    “快上炮台,快上炮台……”一个勇兵骑着马冒着炮火在营区内来回的喊着。

    大队的勇兵在哨官的带领下赶到设在营垒上的炮台前,而老余头他们一伙人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太平军的火炮越来越猛烈,营垒内已经是一片火海了,老余头一把将号衣扯开,大声吼道:“妈的,孬好不能让人吃了心肝,有血性的跟我上!”说着嘲地上啐了一口,提着大刀就往炮台上跑。站在他身后的黑瘦汉子左右看了一眼,咒骂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很快,赵哨官手下一百多个人都吵吵着跟着老余头冲了上去。

    PS: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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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铁军

    第一百零六:铁军

    跑上阵地的老余头才发现对面的太平军大营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借助炮火开始冲击,远远的看去也就一千来号人在营外列队,掩护二十几门火炮不断的射击,而自己这边的各个营垒也纷纷开炮还击,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老余头喘了口气,抱起一枚炮弹就塞到炮管里,“轰”的一声,老余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着弹点,估摸着打得近了,于是又叫来几个人一起把炮身往下压,试着抬高炮口再来一下。连续炸了几炮,老余头就听见清军各炮台的还击声越来越小了,到不是都被长毛炸飞了,而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这个现实,自己打出去的炮弹刚刚能挨到深壕,而想打到长毛子那还差得远呢。

    炮击了三柱香的功夫,中军大营冲出来一票人马,领头的一个副将,老余头看着他们闹哄哄的整好队,在副将的带领下,呐喊一声就转过一线营垒向对面的太平军炮兵阵去杀去。

    “早该他妈的出去打一下了,光这么挨炸到不了明天都得完蛋,这回也让狗日的长毛子知道官军的厉害!”老余头兴奋的从胸墙后面跳起来,和其他清军一起大声鼓噪起来,发起冲击的清军在同袍的呐喊声中穿过深壕中的窄道,拼命的向太平军阵地冲去,而太平军的炮兵仍然不管不顾的继续放炮,好像都没有看见越来越近的清兵,眼看就要冲到面前了,各营的清军纷纷跳出掩体,大声叫好助战。

    老余头看得清清楚楚,站在长毛炮兵后面的一队长毛步卒快步跑到炮兵前,有的半跪,有的直立,举起一排排的火枪,很快密集的枪声响起,跑在最前面的几十个清军一下了摔倒在地翻了几个跟头倒在血泊中。随着长毛顺次不断的施放火枪,冲击的清军被打了个人仰马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开始全部转身逃命了,没等他们逃多远,长毛大营里冲出两队骑兵,手举着闪着寒光的马刀分左右追上这支败逃的清军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呆在营垒上的清军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同袍一个个倒在长毛的马蹄下,惨呼声不绝于耳,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次勇敢的冲锋只是让两军阵前多了几百具尸体而已。

    就这么只挨打不还手的被炸了一天,清军在一线的各个营垒都死伤枕籍,损失惨重,有的营垒几乎被打残,老余头这一百多个弟兄到了傍晚的时候数数人头,怕是一半的人家里都能领到抚恤银子,特别早上还说让老余头代领银子的家伙真的先走了一步,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半个脑袋都被削了去,那个年青的勇兵到是没死,只不过整个人都傻了,一直呆坐在炮台上,动也不动。销烟中的老余头叹了口气,这仗打得还真的蹩闷,光挨别人揍了,自己却连个毛也没掳到。

    垂头丧气的清兵在营垒上呆坐到晚上才有人送上几筐窝头,饿了一天的勇兵们一拥而上拼命的往嘴里塞,好在今各营都死了不少人,往常不够分的窝头这回竟然还分不掉,有几个勇兵吃着吃着放声大哭起来,真不知道明天自己还能不能吃到这些平日都咽不下去的糙面窝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老余头刚嚼了半个窝头就听见对面的长毛又开始放炮,而且比白天还要猛烈,黑暗中各处营垒不断的闪起火光,虽然命中的不多,但这声势也让防守的清军心慌意乱,个个都萌生了逃命的想法,真刀真枪的玩命谁都不怕,可是这连对手什么样都没见着就被打死也太冤了吧!太平军的炮击整整闹腾了一个晚上,刚开始勇兵们还四散寻找掩体,炸到后来就习惯了,只要不炸到自己,谁挨上那是谁倒霉了。

    天快亮的时候太平军的炮击停止了,老余头这才松了口气,眯眯糊糊的刚睡着就听见一连串的巨响,直炸得地动山摇,清军营垒正面的那一段深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埋了zha药,原来的二丈深的壕沟如今所是五尺也没有了。爆炸的销烟在清晨的微风中渐渐散去,老余头吃惊的发现,几千名长毛列队整齐开始向这边冲来,伴随着他们进攻的还是那二十几门洋炮,在太平军的呐喊声中,老余头无力的扫了一眼左右惊呆了的同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建宁大捷很快成了列强们关注的话题,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怀疑太平天国将取得中国内战的胜利了,各国纷纷开始调整对华政策,美国和普鲁士正式向天京派出了特使,要求与太平天国政府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而一向左右摇摆的英、法等国也向苏州传寄了某种暗示,承诺如果太平军能够控制江南半壁的话,那么英、法也将毫不犹豫的和太平天国建交。这个消息传到了北京,当场就让咸丰皇帝气得呕血,载垣、肃顺等坚决主张在北方扩编新军南下收复失地,而奕欣却认为只有取得列强的支持并得到军事援助才有可能打败发逆,而如此就必须对列强做出更多的让步,对于清廷来说奕欣的办法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在老子天下第一的咸丰眼中这就和逆党没什么两样了,不但拒绝了奕欣的建议,还把他给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而王财就不同了,这次建宁大捷不仅仅消灭了福建清军主力,为平定闽粤打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更让他的声望如日中天,辅王铁军的名号一炮打响,特别是王财打着振奋民心士气的幌子,从建宁之战中俘获的俘虏中挑选了一批形象极差,缺腿少胳膊的全部押解到天京,搞了一次“献俘”,原来不可一世的闽浙总督王懿德领着三十多个总兵、副将、参将和二千名面黄肌瘦的清妖通过天京城的时候,王财彻底征服了天京城内的大小朝官,人们猛然意识到天朝原来不仅有一个翼王,还有一个辅王也是中兴之臣啊!

    与王财大军的全线势如破竹相反的是,石大开负责的各个战场形势却不容乐观。被湘军围困的九江战局因为按察使李续宾的一万人加入而更显复杂,算上先期到达到副督统多隆阿,副将鲍超等总计二万余人,把小小的九江城围的是水泄不通,为了切着九江粮道,李续宾还在官牌峡至白水湖修筑长壕,同时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冲击九江外围太平军营垒,气炎其为嚣张。困守孤城的贞天候林启荣也是太平军中首屈一指的善守名将,当年田家镇大败,他坚守九江不但打破了曾国藩顺江东下直取安庆的计划,更是斩了湘军悍将童添云,气死了塔齐布,这次天京变乱他就料定了武昌必不能守,因此也是日夜加固工事,增添防军,决心拼死守住天京上游门户九江,曾国藩爱慕林启荣之材,原想借着天京变乱,太平军人心不稳的时候写信招降他,结果林启荣收到信扫了一眼就一把撕掉,回派人回了两个字“放屁!”。与前次守九江不同,这次让林启荣更有信心的是威震湖北战场的江**师也参加到九江保卫战中。王财原料九江不可守而下令江**师回军苏南,但是朱永华考察了九江城防后密信王财,认为九江不但可守,但且很有可能将成为反击湘军的一个重要战场,总参谋部反复研究之后同意了他助守九江的请求。而朱永华和林启荣也确实配合的不错,两个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水陆,把李续宾搞得头痛不已,每每出兵攻城,则江**师必定开炮助战,这几十条船一次齐射就是二百多发,又用的都是开花弹,让湘军损失不小,打了几次李续宾就想先搞定江**师,杨载福死后接掌湘军水师副帅大旗的勋阳镇总兵李成谋奉命调集湘军水师摆了个诱歼之计,想一口吃掉朱永华的水师,结果朱永华到是中计了,但一场恶战还是把这伙不要命的湘军战船全都送到江底去了。虽然如此,但毕竟兵力不足,九江外围被李续宾各个击破,西南两面各个郡县尽入湘军之手,北面黄梅、小池口也是朝不保夕,唯一的退路湖口又被彭玉麟督师攻破,可是说危在旦夕了。

    天京变乱后石达开命令已经做了地官副丞相的李秀成主持湖北军务,李秀成一眼就把决心下在了已经打了半年多的九江,亲率五千精兵赶到建德与国宗韦志俊和检点黄文金会回之后,分两路直取湖口,在江**师的协助下,血战两日拿下了这个九江生命线。但是随后的战事又出了问题,湖口再入长毛之手后李续宾大怒,急调自己的弟弟后补知府李续宜率军增援,据守梅家洲和盔山,李秀成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白白折损了几千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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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特区政策

    第一百零七章:特区政策

    相对于湖北战事,陈玉成和罗大纲就打得不错了,在皖南的陈玉成把和春的清军打得是节节败退,而罗大纲联手捻军张乐行部和苏南新军冯天部再次包围了重镇庐州,血战七日,击溃庐州知府马新贻统率的一万淮勇再克庐州,随后回师扫荡舒城、三河、六安,让在苏中与新军对峙福济不得不回师自保,结果让新军乘势掩杀,大败亏输。

    战场形势的逐步好转,让王财琢磨着洪秀全那两个白痴哥哥封王的日子差不多也要到了,虽说以自己实力不担心翼王出走之后会陷于“国中无兵,朝中无将”的境地,但是尽量收卖人心,拢络各地统兵将帅还是有好处的,另外绝对要防止洪秀全糊涂起来乱封王,这样到时候人人是王了,只怕自己调动也不方便。此外王财还担心万一石达开将来真的离家出走了,一下子带走天朝十万精锐,那这些部队原来驻守的防地不是立刻变成真空了?清廷就能兵不血刃的再次杀回来,那这段时间的反攻不是白打了?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琢磨了许久,王财决定还是让忠于翼王的部队分散一点比较好,到时候也不至于一走一大片,基于这个原因,他上折天京,请求把杨辅清和韦志俊的两支部队分别派到皖南和皖中,这两个人分别是杨秀清和韦昌辉的兄弟,打死也不会跟着翼王跑的,这样一来,就算翼殿的人撤防,安徽也至于没人守御,只要他们两人能够坚持十天半个月,自己就有办法调兵增援了。

    自天韦昌辉被杀之后,韦志俊整天是夹着尾巴做人,接到天京的命令后马上带着驻守和州的北殿兵马进攻定远,但躲到江西避难的杨辅清却不敢回来,七千多人整天在江西的大山里面转悠,现在他即不相信石达开,对王财也是颇有疑心,天京连召了几次都没有效果也就随他去了。

    在王财的大力推动下,上海、宁波两地首先取消了圣库制度,但是在政策调整上因为没有经验可寻,大家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苏南所有高官中大概只有王财对于这个改革是信心实足,回来之前听了十几年的改革宣传,对这方面也算是有一点点经验,首先就是如何把已经归公的财产再分给个人,这个问题让改革派也很头痛,每人平分肯定不行,根据当初每家上缴的多少来分也不行,不仅原始资料残缺不全,更重要的是人口迁移变动,原来的大户可能全家逃亡,原来的小户却繁衍出几十口人,中断圣库供应之后又分不到多少东西,那恐怕饿死的不止一家两家了。王财召集改革派的官员反复研究之后决定不管一户有多少人,都分白银五两,粮稻若干。之所以采用这个方式源于监察衙门白逸生对于各地家族豪强势力的担忧,这些地方大户往往把持着地方上的各种特权,最明显的就是乡官选举,对于地方上势力强大的家族来说,选举不过就是一个过程而已,家族长老始终把持着乡官的位子为其家族谋利,要想彻底解决长期以来的乡民冲突和打破各个家族势力的影响,将户越分越小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而借此机会规定每户分银数必定会迫使这些人口众多的家族分家过日子。

    而对于上海和宁波的商贩来说,王财起初想出了公私合营的办法,将店铺市值分成两份,一份算做政府投资,另一部分招商人认购,双方共同经营,利润均分。但是胡雪岩坚决反对,他举出了各种政府参与经营的坏处,特别引起王财注意的一项就是“容易滋生**”,这个让他立刻警觉起来,考虑了半天最终同意彻底把放开经营权,原来店主还在的就还给他,找不到店主的就折价出售,所有商铺都必需在工商局(原圣库司)注册登记,由官府发给经营执照,限定经营范围并按月收税,考虑到新兴店主资财有限,王财还下令五年之内免税,而对于原先就在苏南大力兴办实业有一定实力的新地主,王财则鼓励他们开矿设厂,同样也免税五年。

    上海、宁波两地对于取消圣库制度反应热烈,同时大规模的分家也开始自发的进行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中国传统家族观念在王财的银弹攻势下很快瓦解,各级乡官开始重新统计户口人丁,原来只编了一个民师帅统下2500户的小镇竟然一夜之间扩大到三个民师帅7500余户,户数的变化带来了基层乡官的细化,政务衙门不得不在上海和宁波提前进行了三年一度的乡官选举,而大批乡官的就任不但提高了政务推行的效率而且使原来经常抱成团对抗官府的情况越来越少。除此之外在宁波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一些人开始集资造海船准备出海贸易,这点让王财非常意外,禁海了几百年这一解禁就马上有人造船出海?派人特地去宁波跑了一趟才知道原来浙江、福建原来就有很多人靠走私为生的,清廷虽然严格禁海,甚至擅造两桅以上的人以杀头来治罪,但是富有冒险精神的闽浙船民在利益的趋使下改装海船出海走私,其中强悍的甚至聚众与缉私的官军对抗,几百年来屡禁不止,这次取消圣库马上就使这种地下走私活动再次抬头。

    “徐寿,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没想到咱们中国人还真有这么强的冒险精神!”王财无奈把徐寿和荣闳找来,毕竟弄出一批海盗来绝对不是他想做的。

    “禁海肯定不行,派人安抚,统一收入官府管理也许可以试试。”徐寿犹豫了一下,这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也同样让他很意外。

    “安抚?那他们要是不肯呢?毕竟人家造船出海并不触犯天朝刑律,再说走私,我们又没有沿海水师,只有一个内湖水师还编制不齐,如何去大海上执法查禁呢?”王财深感担忧。

    “那是不是可以限制造船,我们也来一个禁造两桅以上海船怎么样?”徐寿对这种事并不是很懂,因此也有点难以回答,“又或者大人继续严格禁海,加派沿防军、乡官加强盘查,出海者罪不至死,但是关个几天还是行的,这还不是大人一句话吗?”

    “不可!为何中国百年来海患不断?都是明清两朝禁海才弄得海防变成陆防,不训练水师稳固海防却于海岸遍设炮台,我国海岸线如此之长,如何防得住?庚子之变英国人先攻广州不克转而北上,千里海防如何能处处设防?想我中华并非一个陆地民族,秦皇东海求药,三国水师之足远至南海,崖山海战万船嘶杀,蒙古水军两度远征倭岛,前明郑和七下西洋,白江口大破倭奴,哪一次不是威震天下?”容闳越说越激动,“大人,为何今日我中华几万万人却寻不出几个能操舟荡波的?民有振奋之心,大人为何要限制呢?大人可听说过英国的私掠船?当年海洋强国西班牙水师强大,而英国水师远不是对手,英王乃鼓励民间船只自由劫掠西班牙商船,英人强悍之水师自此而始,我们为何不能效法英人,借机培养水手?如此则用不了几年,大人就可以有一支勇悍的水军了!”

    王财看了看激动的容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他们到了海上,谁能控制他们做什么?你说劫掠船,那我总得给他们一个目标去抢吧?再说国人民风文弱让他们去抢?我看他们一出海怕是要被别人抢了吧!再说了,这走私要是一开禁的话,将来必定后患无穷啊!”

    容闳呆了一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徐寿想了想说道:“不妨,兔子被逼急了还知道咬人,大人不如允许民船安装水师炮,适当武装一下,至于走私么,大人,我看除了鸦片,从中国贩出去要比贩进国内更有利可图,这不是好事吗?待将来大人水师练成,到时立法限制何事不成?海船可以漂于海上,可水手终归还是要上岸的啊!”

    王财静静的听徐寿说完,在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回,终于点了点头:“看来海军设立刻不容缓啊,只是财力有限,实在力不从心,唉!在杰克船上打工的黄春生和瞿振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一年多了,得把他们找回来。”

    “大人,在军务衙门下增设陆军司和水军司才是当务之急,总参谋部应该是策略机构,增设两司可以加强军队管理,而水军司也可以为大人的水师做筹划了,此外我去过太湖的造船厂,华衡芳也跟我说过大船的事情,老实说现在自造大型兵船我们都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不如先从国外买一艘。”容闳点了点头,在海外待的时间长了,海军的重要性他可是深有认识。

    “我听说现在英国人都有蒸汽铁甲舰了,这种船造价多少?费时多久?”王财记得刘丽川的报告中曾经提到过英国人正在计划造铁甲兵舰,也不知道造成了没有,他可不想花钱买回来的都是过期货。

    关于VIP章节的解禁问题公告:在参考了读者意见与其他作者的解禁速度,并且经编辑同意,《太平新篇》VIP解禁时间定为每月的5号、15号、25号,每次解禁一章,其它时间会有不定期解禁,感谢读者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为了小说的顺利完成,锄头将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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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汉军从此洗旧辱

    第一百零八:汉军从此洗旧辱

    “没有,只是听说英国人计划着这事,具体我也不清楚,大人可以责总理衙门联系一下英国船商,现在订购,至少也要两年才能造成吧,大人,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否则到时候再买只怕时间上拖得太久了。”徐寿马上接口道,“另外我建议大人先找洋人买两条二手兵轮,一来可以练兵,二来这千里海波总算也有咱们自己的太平水师了,半年前我听刘丞相说过,英国人现在有一批淘汰风帆兵轮正在寻找买家,听说日本买了几条,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狗日的日本矮子买了?”王财一听吃惊不小,“怎么没有听刘丽川说起过?这狗日的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不行,马上让刘丽川去查清楚,日本人到底买了几条,我们翻倍买,他们两条,我们就买四条,砸锅卖铁也要买!”说着王财笑了笑,“你看我们把每年对日贸易中赚的银子拿出一部分来订购兵舰怎么样?让日本人民帮咱们买船?”王财笑了笑,“就怕钱百万不乐意掏钱啊,我得去和他说说,这海防经费总要有一个固定来源,买几艘回来除了练兵也可以让华衡芳琢磨一下,小火轮造得出,大船怎么就造不出呢?”

    天京这次对王财的胡作非为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在上海、宁波人民吵吵闹闹的分家产的时候,洪秀全被他那两个兄弟吵得心烦意乱,自从石达开辅政之后,严格限制官吏权力,对于仍何扰民的行为都严惩不怠,这让平时就喜欢从天朝圣库中借银子的两兄弟一下子断了财路,因而对石达开是恨之入骨。

    “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姓洪的,怎么着倒了姓杨的又来了个姓石的?我说天王,打仗亲兄弟啊,关键时刻不还得靠咱们自家兄弟?那姓石的又安了什么好心?如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大哥我咽不下这口气!”王长兄洪仁发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哥说的对!洪家天下用不得别人来当家,若不是天王当初始兴圣教,何来天国今日之盛?”王次兄洪仁达赶紧接口道。他们两个原来是广西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什么拜上帝教了?金田起义之时两人还在家种田,起义成功后洪秀全才派人把他们接来,一直以来若不是杨秀清借天父之名责罚约束两人,只怕他们早就翻上天了。

    洪秀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两个兄弟,自言自语道:“政由宁氏,祭则寡人!”说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天王,你即然封了个辅王,为什么不再封咱们两个做王?外有辅王领兵,内有咱们兄弟看着,这个翼王也飞不上天去。”洪仁发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急着把来意说清楚。

    洪秀全又看了一眼洪仁发,冷哼一声道:“翼王仁厚,朕料他并无不臣之心,两位王兄不必多心。”

    “我说天王,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当年杨秀清不也是伏贴的像只兔子?可进了天京之后呢?石达开现在是羽翼未丰,等到他翅膀硬了,到那里还会顾忌什么吗?天王,我们兄弟不说两家话,还是早做打算好啊!”

    洪秀全心中一动,他也并不是不想封自己两个兄弟为王,只是天朝官制仁发、仁达只有国兄虚衔,并无议政的资格,因此也不能封王拜将,又是寸功未立,此时将他们加官进爵只怕朝臣都会反对,可是刚才两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到底也曾下诏六百两黄金取他脑袋的,而且翼王府满门都在天京变乱中被杀,石达开难道真的相信自己没有参与其中?万一真的像他们兄弟两说的,石达开如今只是静待时机,那不早做准备只怕到时候真的要受制于人了,一时间心中犹豫不下,看了一眼仁发、仁达转身回了内殿。

    石达开万万没有想到,正在他日夜筹划反击清军的时候,洪秀全竟然下诏加封林凤祥、李开芳为靖王、定王,加封陈玉成为成天豫,李秀成为地官正丞相,这些也就算了,甚至他那两个兄弟洪仁发,洪仁达也封了天安、天福。诏命一出,朝臣议论纷纷,林、李北伐勋旧,天京变乱中领兵平叛更是大功在身,陈玉成、李秀成也是天朝悍将,加官封爵人人心服,但是洪仁发、洪仁达寸功未有,素有贪名,如何能一跃而跑到候爵之上?可是无论谁上奏,洪秀全都一概回绝,石达开虽然心中不快,但考虑到天王已存疑心,也不便公然反对,只能忍气吞声,闭门谢客。

    王财对于这件事可以说是有自己打算的,因此上奏随从民意的坚决反对天王那两个白痴哥哥封王,还说“不论才智,不论贤名,唯亲唯戚,甚失民望”,还说如果洪仁发,洪仁达能封到天福、天安,那陈玉成、李秀成、林启荣、杨辅清、韦志俊都应该封爵。不过王财也不想做出头鸟,因此奏章中也强调自己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对于天王的诏旨还是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随同奏章送到天京的还有一些新鲜的洋玩意儿。这个态度即让洪秀全比较满意,又让那些统兵的将帅人人感到辅王任人唯贤,处事公允。

    建宁大捷之后,江南清军一败再败,苏南新军纵横福建无人能挡,太平黄旗所到之处,州县望风皆降,除了福建水师提督钟宝三率部在宁德力战身死外,短短两个月时间福建全境平定,随后在总参谋部的命令下,吉顺天仍是兵分两路,一路从龙岩攻入梅州,另一路出漳州南下汕头,铁骑飞驰,销烟蔽日,太平天国兵势之盛从未有如今日,时有人做诗赞曰:“汉军从此洗旧辱,铁骑浩浩荡胡儿①”;而在广东的英军也是一路杀人放火从广州出发在英国舰队的火力掩护下,沿海岸线北上,连克东莞、归善、惠州,如今只剩个虚名的两广总督叶名琛“不战不和不守,不降不死不走”,整天呆坐在广州总督衙门,抱着妻妾,暗自垂泪,得不到明确指示的广东清军各自为战,粤军总兵卓兴、刘顺隆,提督娄云庆,按察使席宝田,副将郑绍忠各率所部粤军节节抵抗,怎耐兵败如山倒,广东天地会也乘机起兵造反,迎接太平军大举南下,一时间广东也是岌岌可危。而在江西战场,江西巡抚文俊眼见王懿德主力决战的策略大败亏输,马上吸取教训,分兵各处要隘,消极防御,节节抵抗,严令只准固守,不准出战。文俊乃是文臣,于统兵之道本就是个二把刷子,在他看来只要城池丢的越少,自己的责任也越小,这招原本对付其他太平军到是有些效果,缺少重武器的军队想要攻克防守严密的坚城付出的代价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苏南新军普遍装备重炮,这些困守孤城,相互之间又不肯派兵救援的清军,坐视友邻部队被太平军轰垮城墙蜂拥而入各个击破,这一座座的打下来确实费时费力,而且也给湖南湘军充足的时间集结部队入赣增援。

    湘军入赣这并没有什么奇怪,让王财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在安徽的李鸿章这回却和刘长佑、萧启江搭手,率五千湘军出长沙从萍乡进入江西境内,强行军赶到吉安与已经攻到乐安倪守道对峙,即不敢出兵进剿,也不敢不战而逃,死守着吉安左右观望。王财认为以江西现在的局面,正是调兵包围把他干掉的最好时机,因此下令总参谋部盘算个好办法,让在江西的倪守道马上转道进攻吉安,倪守道奇怪的是辅王发来的命令中通篇都是“要了李鸿章的脑袋”,而对于吉安是不是拿下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他也正想取吉安之后南下夺赣州,毕竟现在福建已经平定了,如果他不能尽快赶到赣州按计划攻入广东的话,那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如今倪守道手下二万人马想打个五千湘军困守的吉安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鸿章在安徽办团练略有微功就被安徽那帮团练官僚排挤,如今福济的势力在安徽如日中天,哪能让李鸿章再冒出来?因此不断的把李鸿章的人马派到一线去送死,加上粮饷不济,损失很大,老李受不了这个气,把人马遣散跑到南昌投了曾国藩。曾国藩早就听说了李鸿章办团练素有心得,在安徽也打的不错,罗泽南死后,他正确能文能武的将材,当时就好言招揽,收入了门下,派他回长沙和刘、萧两人一起整训新兵。

    练兵李鸿章是愿意的,可是让他和五千装备不齐的湘勇跑到江西来对抗二万多长毛那他就有些发慌了,眼看倪守道大军围城,和刘、萧两人一商议,最后开了城门退到了泰和,可无论他们往哪里走,身后总是有几千人像尾巴一样的跟着,一直跑到赣州城几个人才算喘了口气,可第二天他们就发现,赣州城外已经是人山人海,长毛又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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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史实(以下不满一千字不收费,也不计入正文字数):

    1、私掠制度的开始与终结:16世纪始,海盗开始声名大增,船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各国利益竞争和对殖民地的野心让水手们发现将残忍的海盗行为合法化非常容易。当时,英国的私掠船可以随意攻击和抢劫西班牙的货船并不受惩罚。私掠许可证听起来有点强盗逻辑。例如,一个荷兰商人的货物在德国被偷,而他不能通过合法或外交手段来获得对于他损失的补偿,就能得到一封荷兰政府授权的私掠许可证,这样的许可证允许他可以俘获德国商船来弥补损失。事实上,后来各国政府使用这些许可证作为国家工具来加强海军,可以使本国在不增加预算情况下,凭空多出一支能攻击敌国商船的海上力量。因为按规定,被俘获的船只必须被带往海军部,以确认它们是合法的猎物,而非中立国家的财产。私掠许可证的使用在1856年终止,当时许多国家在巴黎签订了声明。美国及若干其他国家较迟签订该条约。美国那时候主要依靠私掠来壮大他们的海上力量,因为他们缺少强大的海军。

    2、政由宁氏,祭则寡人:出自《左传•;襄公二十六年》,意思是国家大事都被宁氏所撑握,而做为皇帝的我只能管管祭祀一类的事。

    3、义、安、福、燕、豫:天京变乱后,洪秀全为了解决候爵之上就是王爵的问题,在王、候两爵之间增加了义、安、福、燕、豫五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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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联手

    第一百零九章:联手

    因父死返乡丁忧的曾国藩如今也是头疼不已,与太平军在湖北、江西打了这么久,湘军自身也是损失惨重,罗泽南在九江战死之后,他所依靠的湘军已经不是刚刚誓师时的理学湘军了,原来大批从军的儒生如今非死即伤,甚至还有人跑到苏南去投了王财,基层军官大字不识的到占了一多半,打起仗来就凭着一股子狠劲,比较幸运的是太平军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天京变乱数百名年青的将星勋落,而且早期的广西人到如今也越打越少了,因此在九江和皖南战场双方还能打个不分胜负,但是苏、浙新军自打成立起就没有吃过什么大亏,士气旺盛,装备也是越来越精良,入赣的苏南发逆把阻击的湘军打得是落花流水,搞得在九江的李续宾也是阵脚大乱,急忙分兵南昌。曾国藩如今越来越担心战事不可为了,原想借天京变乱之机反攻失地,没想到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地盘给王财大军毫不费力的就又拿了回去,无能的王懿德还非要主力决战,这下倒好了,整个福建都丢了,眼看着广东只怕也要落入长毛之手了了。

    “大哥,这仗还怎么打?朝廷要用咱们湘军,又他娘的不放心,现在文俊那个笨蛋在江西打成这样,厘金收不上来,这军饷怎么办?朝廷又是一分钱不给,原本还指望着叶名琛的协饷,现在连广东都快丢了!”曾国华听说福建战事崩坏,一时气急败坏。

    “朝廷?唉!朝廷……”曾国藩叹了口气道,“如今兵灾连天,海内穷困,朝廷也是有心无力,贼兵势大,我湘乡子弟独木难支啊!前旧友自京城来,言天下之势莫不叹息束手,市肆乞丐成群,甚至妇女亦裸身无裤,民穷财尽,恐有异变啊!”

    “少司马,晚生以为天下治安,一统久矣,今贼势之盛,江南半壁必不可守,势必驯至分剖,”幕僚赵烈文说到这里看了看曾国藩脸色,继续道,“但我朝天威索重,风气未开,若非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

    刘蓉也是摇了摇头道:“惠甫(赵烈文字)兄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朝廷只有我湘军可与发逆一争短长,可是以湖南一省之力如何能与四省贼兵相抗?朝廷向来不信汉臣,前次分我湘军于湖北、江西,又令文俊扣住厘金,少司马有心抱国却处处受制,实在令人心寒啊!将来发逆剿灭之时,皇上难道能坐视少司马手握重兵,汉军势大?就怕鸟尽弓藏啊!”

    曾国藩看了看这些幕僚道:“我深受皇恩,值此板荡之际怎可妄存私心?且我湘人与发逆血战数年,仇深似海,如不死力相抗,则发逆入湘之后,定要死绝湘人啊!”

    曾国藩此言一出,众人一时语塞,过了许久赵烈文道:“晚生尝听说长毛贼首王财向来与洪逆貌和神离,居于苏浙自成一系,又素来善待士林,敦扶圣教,我愿往苏州与其一晤,以探究竟。”

    “不可,此时你去又有何用?王财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那一套在朝廷确是大逆不道,在国家确是中兴之人啊,此人所造之火轮兵船横行长江,乃千古未见之利器,实令在下神往之。”刘蓉摆了摆手继续道,“然此人到底是依附洪逆,其心难料,且与我军于江西多有交手,惠甫此去实在祸福难料啊!”

    赵烈文看了刘蓉一眼,略一沉思,转身对曾国藩恭身道:“还请大人示下!”

    曾国藩看了看曾国华,叹了口气道:“惠甫你去一次也好,其实不瞒几位,长毛王逆也曾派人来南昌见过我,言语中颇有停战之意,只是刚巧我军于田家镇大破发逆,心中正是壮志凌云之时,因而一口回绝,”说着顿了一下道,“贼兵如今气炎正盛,惠甫此去可多看多听,这王财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怎让王闿运这孤傲之人也肯屈于其下?不论将来战和,王财此人必为劲敌,我们还是多留心为好啊!”

    傅善祥不知道搞的突然生病了,早上还和周秀英在花园散步,到了晚间更是面红耳赤发起高烧来。这可把王财给急坏了,不但把苏州的郎中全都找到府中诊脉,还从洋行里找来了几个洋医会诊,也不管有用没用,草药片剂全都给傅善祥喂了下去,而王财只要一有空便会回府探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了几天傅善祥就能下地走了,周秀英天天陪着说说闲话,倒也不闷,周秀英每每看见王财兴致勃勃跑来吁寒问暖,她心中就有一点不是滋味,但是她也清楚,王财顾及她的感受,虽然心仪傅善祥但却始终没有挑明,这次傅善祥病倒之后,每天陪着她在花园内散步,周秀英也试探了她几句,看得出来傅善祥对王财也是颇有好感,加上她一直认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左思右想决心玉成此事。

    “妹妹知道姐姐对王郎也有好感,而王郎对姐姐更是心仪已久,若姐姐同意,妹妹便去筹办如何?必为姐姐办得风风光光的,”周秀英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傅善祥补充道,“我们姐妹情深,不分彼此,姐姐年长便做大,妹妹做小便是。”

    傅善祥红着脸轻轻的摇了摇头,拉着周秀英的手低声道:“妹妹一心为姐姐着想,如今我像无根的浮萍一般,承辅王殿下和妹妹不弃,收留照顾,我又如何是个不知道冷暖的人?妹妹明媒正娶,姐姐我怎么能妄称什么大小?”

    周秀英吁了口气,什么做大做小她到是不在乎,这窗户纸挑破了就什么都好办,再说自己到底是正室,虽说姐妹情深,自己也无心争什么地位,但是礼制如此,也没什么好谦让的,以后好好相处就行了。想到这她拉着傅善祥的手笑着说道:“姐姐学识远胜于我,日后我们姐妹同心,共助王郎成就大业!”

    王财傍晚回府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去傅善祥那儿转了转,奇怪今天这太平之花怎么看到自己好像老鼠见了猫,无论问什么都是红着脸哼哼两声不敢回话,难道发热把脑子烧坏了?直到晚饭后周秀英提了这事才让他恍然大悟,真不明白周秀英怎么会帮自己去做这件事,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点嫉妒心的?不过总算也是随了自己心愿,心中暗暗感激,原来还想厚着脸皮推辞几下,给周秀英白了两眼后,只好嘿嘿一笑的狠狠亲了她一口。

    刘丽川很快把王财需要的消息送了回来,英国海军果然有一批淘汰下来的风帆战舰,正在到处寻找买家,从那一串名单上看还有不少好船,其中刘丽川还特别标出了参加过庚子之变(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几艘英国船,七十四炮的“伯兰汉”号,四十八炮“布朗底”号,二十炮的“拉尼”,“海阿新”和十炮的“阿勒琴”号,而且日本这个弹丸小国半年前竟然也买了两条,不过都是二十炮的巡洋舰,王财冷哼一声,琢磨着中华大国怎么着也不能比日本矮子小气,让钱百万打了半天算盘,这个守财奴才咬着牙挤出来一百万两银子,王财查了查价表,这么点儿只够买一条半的四十八炮护卫舰,这和他心中的计划相去甚远,搞得他非常不快,拍着桌子要他再拿出点钱来,钱百万却是死活不肯。

    “你钱呢?娘的,你钱呢?”王财也急了,“魏列从日本弄回来的那么多银子都哪儿去了?这都是计划外收入,你别自己吞了吧!”

    钱百万吓得跪倒在地,急着叫道:“卑职哪有这么大胆子啊,魏检点的那些银子并没有缴入圣库,殿下不是又让他拿到日本去炒金货了吗?殿下……你……你不能又想让鸡下蛋,又不给鸡吃粮啊!”

    王财哈哈一笑:“你胡说什么呢!我就这么说了吧,现在要二百万两银子,你挤也得给我挤出来!”

    钱百万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看着王财半天没有说话,王财嘿嘿一笑转身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碗自顾自喝了起来。钱百万呆呆的看了一会,又翻身爬了起来捡起了他那个算盘,又是一阵“噼哩啪啦”的乱打,还是摇了摇头道,“大人,卑职只能再凑出五十万两……再要多卑职真拿不出来了”

    王财又拿起价单看了看,寻思这一百五十万两差不多可以弄一条“伯兰汉”,一条“布朗底”了,可能还有余钱弄条“苏利曼”补给舰,这样差不多可以组成一个小舰队了,而且“伯兰汉”毕竟是七十四炮大型战舰了,王财忍不住心中神往,琢磨着到日本去转转,又或是到天津大沽口去吓吓朝廷也好的。

    如今王财已经不担心清廷搞什么海军军备竞赛了,如果自己这里拿出几百万两银子都如此困难的话,那断了几年漕运,连募兵的钱都拿不出来的清廷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PS:庆祝元旦佳节,31、1、2三天不定时解禁,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相关史实:

    1、啥叫协饷:清朝时候有的省分穷,拿不出粮饷剿匪,这时候就由江南较富的省份量财力出钱帮忙。

    2、曾国藩为什么被称少司马:因为当时老曾是兵部侍郎,兵部尚书被称为大司马,兵部侍郎就是少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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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离京

    第一百一十一章:离京

    李福猷不停的责怪张遂谋不该刚才阻止他力劝翼王,张遂谋也不解释,拉着他走到僻静之处才笑着说道:“兄弟,刚才你再说下去有什么用?为今之计,只有另想办法让翼王定下决心才是啊。”

    “哦?兄弟有什么好办法?”李福猷疑惑的看着张遂谋。

    “这事不难,只需让天王帮我们加把火就行了……”张遂谋犹豫了一下道,“此事也有风险,但我确要兄弟相助。”

    “妈的,为了翼王,为了天朝大业,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干么吞吞吐吐的?”李福猷急道。

    张遂谋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我只要这样便可……”

    自从上次鞭打了孟希莱之后,洪仁发觉得现在无论到天京哪个衙门口,别人都是高看他一眼,无不刻意奉承,特别是去圣库借银子的时候,那两个典圣库拿钱可比以前爽快多了,看来如今这世道还是要手中有权才行。这些天他正琢磨着在府后花园里修一个戏台子,算了算这银子看来还短了一些,看来过些日子还得去圣库弄些来应应急啊。

    “殿下,翼王府又来人讨银子了,人都到门口啦。”一个亲兵跑到屋门口报道。

    “啪!”洪仁发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娘的,还没有打够吗?来人!都跟王长兄我出去看看,这回非拨了他的皮不可!”说着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李福猷今天一早等石达开去了天王府之后,马上带着几名翼殿牌刀手赶到洪仁发府门外,大声吵首来催讨圣库欠款,而张遂谋则带着二十几个人换了身装束,扮作老百姓远远的跟着。果然没多久洪仁发跑到府门口之后,大骂李福猷不知道死活,还命手下人一拥而上把李福猷和几名翼殿牌刀全部绑了起,说着就要拿鞭子抽了。

    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人人都对洪仁发深恶痛绝,但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福猷一声声的惨呼在大街上来回漂荡,就在这时,张遂谋带着二十几个精壮汉子冲出人群,大喝一声:“翼王千岁为天朝呕心沥血,你们姓洪的却只会残害自家兄弟,老子看不下去啦!”说完那二十几个汉子一拥而上,把洪仁发和他那几个亲随按在地上一顿好打,直打得洪仁发号啕大哭,引来围观的老百姓一阵哄笑。

    没打的一会洪仁发的脸就被打肿了,张遂谋看看差不多了,呼哨一声,一伙人赶紧散开跑了,倒是李福猷故作关切的上前把洪仁发扶了起来,好言劝慰,洪仁发一边哭一边指着人群叫道:“反了,反了,我要去天王那里告你们去,不要脸的狗东西,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还把天王放在眼里吗?”

    李福猷好不容易忍住笑,劝慰了几句也带着人跑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这个白痴王长兄帮忙了。

    回到翼王府之后,张遂谋帮李福猷看了看伤口,还好,没抽得几下,伤口也不深,敷上药过些天就好,两个又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就专等翼王回府了。

    石达开出天王府的时候看到洪仁发和洪仁达急匆匆的冲进了天王府,看样子那洪仁发好像还哭过,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打了,半边脸都肿的像个馒头,自己好心跟他们打个招呼,他们却像见了鬼一样吓的撒腿就跑,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也知道怕了?没有等他疑惑多久,一回到翼王府张、李二人就围上来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只是把张遂谋带人殴打王长兄给换成了老百姓见义勇为,这下把石达开给惊的目瞪口呆。

    “殿下,你也不用担心,天王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无知乡民冒犯了王长兄与殿下却是无关,明日殿下再进宫去与天王分说明白,毕竟是天朝重臣,卑职想来,天王也不会为难殿下的。”张遂谋边说边偷眼看着石达开。

    “谁让你今天去讨什么狗屁银子的?”石达开气的红了脸,李福猷赶紧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石达开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福猷和张遂谋,过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两位兄弟为我弄出这一出戏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天王量小不能容人,如今天京我们是待不得了,你们去通知亲信弟兄,明日上午东门外有一个‘讲道理’……你们都随我一起去安庆吧。”

    回到书房后石达开马上给王财写了封信,表明了自己将离京避祸,到安庆去重整兵马。石达开还解释说他这样做也是因为逼不得以,万般无奈,最后还感慨万千的表示自己可能从此将成为天朝的一支偏师,而天京安危就要交给王财了。

    其实石达开是多心了,洪秀全虽然有心限制翼王权力,但是确实没有想过要杀了他,毕竟现在天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战场上也在不断取得成绩,此时洪秀全还必需要借重石达开的力量来对抗清妖,因此洪秀全听到两个白痴哥哥的哭诉后,虽然心中不快,但是也没有深究,只是派人叫石达开把李福猷交出来明正典刑,想以此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把他打几十个板子也就算了。但这事李福猷一点错也没有,催讨圣库欠银也是公事,石达开当然不会把跟随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手足兄弟交出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拖延一日,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张遂谋等人带着家小分批出城,而他跑到东门到“讲道理”会场简单说了几句就在几十名翼殿牌刀手的保护下逃往安庆去了。

    洪秀全没有想到石达开真的跑了,气的火冒三丈,立刻下诏大骂石达开“通妖背主”还悬赏一千两黄金要取他的人头,李秀成上奏劝洪秀全以天朝大业为重,削洪仁发、洪仁达爵位再邀翼王回朝,结果被洪秀全反而把他的爵给免了。逃到安徽无为的石达开也看到了这个诏书,真的是心灰意冷,下定决心领兵出走,同时他左思右想觉得不能走的不明不白,也写了一篇《沥剖血诚五言告》,通告天下臣民自己此次离京完全是因为天王重用洪氏一族,排挤外臣的原因,还说“疑多将图害,百喙难分清。惟是用奋勉,出师再表真。”号召天朝官民不要因为他的出走而动摇对天朝大业的信心,任应当谨守本份,护卫天朝。

    王财得知石达开出走的消息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现在翼殿的兵力都集结在皖中、皖南,如果他真的带兵撤走,那福济必定可以再次腾出手来,而且实在拿不准石达开会不会坐视九江陷落而不救,毕竟林启荣是东殿派系的,这个时候到底还是跑路更重要。

    “殿下,如果你担心九江和安徽战局,为什么不写信给翼王请他经略安徽入河南而谋山、陕呢?”郑国问道。

    “郑丞相,这条路不行,以现在翼王军力,应当南下避免与清军大队接战,再说广西是他老家,且天地会势力很大,去广西才是翼王此时的正途。”王闿运摆了摆手道。

    “纫秋,你说我请翼王来苏州和我一起干怎么样?”王财突然说道。

    王闿运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料翼王必不肯来,翼王久居人下,此刻反出天京真是飞鸟入山林,有心大展宏图之时,如何会到苏南来?再说苏南是殿下的地盘,翼王大军来了也是客军,就算翼王肯,他手下的将军只怕也不肯啊。”

    “那可如何是好?不如我现在就派兵增援九江,再调陈平安他们进入皖中,以拱卫天京?”王财又问道。

    “殿下,此刻决定事关我苏、浙将来,请殿下三思啊!”王闿运摇了摇头,接着道,“如今天朝能战之兵除了翼王就是辅王殿下手中的新军了,万一翼王出走,那安徽防御空虚,天京倍受威胁,天王必定会诏殿下出兵入皖,到时再看情况决定是否出兵不是更好?而且现在韦志俊的几千人马也在安徽,大人暂可不必忧虑,我看被逼急了的天王指不定会给大人什么封赏呢,哈哈……”

    王财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那天京就不去管他了,但是九江还是要救的,回头调陈平安的新七军走水路增援九江,让定远那四条火轮兵舰和他们一起去,”说着王财顿了一下,补充道,“毕竟翼王这次出走我们也要表示一下,从军火库调些火器给他吧,如果翼王在川、贵打得好,对我们也是有帮助的。”

    郑国想了想说道:“不但如此,殿下,翼王一走,那殿下的部队就和湘军直接冲突了,我看大人应该扩编新军,现在各军都在外作战,大人身边没有几个靠得住的部队只怕不行,为今之计应该将新四军调回苏州,同时再招募20个军,以备万一!”

    “20个军?十万人?”王财掰着指头算了算,“这何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不要紧,现在军事第一,其他的事情只好让一让了,先把眼前的应付过去再说。”

    相关史实:

    1、讲道理是什么?说实在的锄头觉得太平天国有些地方与近代党派组织行式还是有相近的地方的,比如大锅饭啦,比如恋爱结婚要靠组织安排啦,这类种种,这个讲道理也是很相似的一种。所谓讲道理和政治工作差不多,太平军经常会把老百姓和士兵组织起来开会,在会上由领导给大伙讲话,无非就是宣传他们那一套思想,洗脑而已,也是一种组织生活。

    2、石达开的《沥剖血诚五言告》历史上分为初稿和正本,初稿是张贴在安徽无为的,正本是逃到安庆后修改的,两者大同小异,后者更显文采,锄头估计是请了枪手帮忙改的,具体内容大家可以问百度或者狗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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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新郎

    第一百一十二章:新郎

    第二次做新郎王财就是熟门熟路了,为了借这个机会正式向天下宣传“妻妾平等”的理念,王财和周秀英商量了之后,决后按娶正妻的礼制操办这次婚事,同时命令舆宣司公告天下。王财并不指望着能通过这次与傅善祥的婚事来彻底提高“妾”的地位,但是随着西方人文思想的不断扩散,这事情并不是不可能办成的。

    王财新娶了太平之花,他自己心中也是得意万分,在酒席上竟然哼起了“纤夫的爱”。回到新房时,傅善祥凤冠霞披,靥如桃花,犹如出水芙蓉般娇艳可人,王财呆呆的看着她竟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而傅善祥也是一脸的羞涩,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巾缓缓的辅在床上,低着眉头轻声说道:“妾在东殿供职时,常有闲人议论……一方白巾……免去夫君心中疑惑……”

    王财脑中一阵眩晕,看了看床上的白巾,又看了看举措娇媚的傅善祥,眨了眨眼睛便忘记了一切……

    到底是个男人,王财虽然不像这时候的人那样封建,但心中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白璧无瑕,点点落红证明了傅善祥的清白,也让王财松了口气,暗骂那些野史小说胡说八道。如今自己也算是成功人士了,老婆也娶了两个,可心中还是有些遗憾,这万一要是问题在自己这儿,那王氏香火可就真的要绝了。

    王财虽然是在蜜月期间也仍然关注着在安庆的石达开,自从他发布了《沥剖血诚五言告》之后,在安徽和湖北作战的大批翼殿系的太平军纷纷集结到安庆附近,甚至连天京防军将领中也有一些人偷偷拉着队伍投奔石达开。老奸巨滑的福济与和春万万没有想到长毛又生巨变,看来石逆与洪逆分家是必然的了,因此两个人赶紧把在皖北豫东剿捻的寿州总兵顾诗调回皖中,准备看看石达开的下一步行动再做对策,毕竟这么大一股长毛子全都杀到安徽来,那真还不好办了。

    石达开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安庆,原因是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九江和安徽的战局,现在安庆城外愿意跟随他的太平军已经超过了二万,最主要的是大批年青将领纷纷投入他的麾下,如果他真的领军出走,那太平天国实力必定受到重大打击,他真不敢想像手中无兵的,朝中无将的洪秀全有什么办法来挡住福济的清军,因此一直拿不定主意。

    “翼王殿下,辅王出兵了!”张遂谋兴冲冲的跑进屋内挥着手中的黄纸大声喊道,“辅王已经派兵增援九江了!”

    石达开心中一动,缓缓道:“辅王来信了吗?他怎么说?”

    “殿下,辅王还是劝殿下不要离开天京,还请殿下去苏州,他愿意奉殿下号令呢!”张遂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石达开接着道,“辅王还说现在九江情势吃紧,如果湘妖攻破九江就可以顺流而下和安徽清妖合兵一处,因此他已经增派了四艘火轮兵舰和陈平安大人的新七军沿江而上,赶赴梅家洲增援李秀成,此外,周家齐大人的新八军也开始开入安徽配合冯天大人的新五军了。嘿嘿,另外辅王殿下还给我们送了一批火器,已经运到码头了,我正派人分发到各营去。”

    石达开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若不是天王无道,我何至于要远走他处?苏州我们是不去了,辅王虽然待我极好,但是我们手中数万大军何必去寄人篱下?”

    “殿下,你说的不错,安庆城外这数万将士无不忠心追随殿下,怎么可以去投辅王?大丈夫在世正该建不世功勋,殿下久困人下,此时正是鸟入山林,鱼归大海的好时机,万不可再犹豫不绝了。”张遂谋生怕石达开再后悔,忍不住又出言相劝。

    石达开点了点头,看了看王财那封信道:“你多派些人出处筹集粮草、火yao,大军出动,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我们要去四川!”

    正说着一伙人闹哄哄的闯了进来,当先一人粗着嗓子喊道:“翼王!直娘贼的这天王是不是发神经了?老子跟着翼王干!”

    石达开和张遂谋仔细一看,原来是驻守桐城的梁立泰,跟着他身后的是驻守溧阳的陈玉成,驻守无为的朱凤魁,驻守彭泽的赖冠英,驻守潜山的叶芸来,而挡在他们前面的是安庆守将张朝爵和陈得才,这些人都是石达开的旧部,得知翼王逃到了安庆便纷纷赶来相助。

    “翼王千岁,你放心,我梁立泰是个粗人,从打当了圣兵起就一直跟着翼王您了,这回你是赶我走,我都不走!”梁立泰又大着嗓门叫道。

    “哈哈,张瞎子也在这儿……翼王千岁,上回你回朝辅政我就知道天王容不下你,这回好了,干脆挑明了,我朱凤魁也跟你干!今天我是骑着快马先来的,殿下在安庆等我几天,我回无为把人都带过来,如今我手下也有七千人呢!”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屋子因为来这么多武将,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石达开也很高兴,自己这个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了,如今患难见真情,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这些人靠得住,闲聊了几句,突然发现站在一边的陈玉成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玉成有心事吗?”

    陈玉成看了看石达开,又看了看屋内的众将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翼王千岁,陈玉成此来是劝殿下不要离开天京的。”

    论资历陈玉成在这些人中间是晚辈,因此他这话让大伙都叫骂起来,石达开也是皱了皱眉。就看陈玉成接着说道:“殿下素有仁义之名,天朝军民无不仰感翼王之德,如今天王误信谄言而对殿下疑心,虽令殿下不快,但到底是刎颈手足,谅天王并非有意为难殿下,此番殿下训谕四方,各地军民人心慌慌,深恐翼王离京他去,如此一来则天京防卫尽失,天朝岂不危矣?不如殿下回京,天王必不会责怪殿下,则团聚人心,何愁胡儿不灭?”

    石达开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静下来,他转身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许久默不做声,谁都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张遂谋拉住陈玉成轻声说道:“兄弟,你没有听说天王赏金千两取翼王人头?这时还说什么刎颈手足之情?前次东王被杀时,天王可曾想过手足之情?这回天王封了他两个糊涂兄弟,处处为难翼王,难保天王不会对翼王下手啊,你说翼王怎么可能不担心?”

    陈玉成冲张遂谋一抱拳道:“先天燕张大人,你我同领天朝官职,同受天王恩德,值此之时,大人更应该力劝翼王回朝辅政啊。”

    “玉成你不要说了……”一直默不做声的石达开转过身道,“天王是断容不下我的,但你和我不同,我走了之后,天朝安危就要拜托兄弟你了,”石达开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前次领兵救宁国时给你的五千精兵还交给你统率,一定要确保天京安全。”

    “殿下……”张遂谋急着还要说话。

    石达开摆了摆说,又朝另外的几个人说道:“各位都是跟着我石达开血里来火里去的好兄弟,但是这次我不能带你们走。”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一阵骚动,梁立泰第一个叫起来:“殿下!殿下你怎么啦?我们不跟着你跟谁去?”

    石达开摇了摇头道:“你们率领所部兵马留守防地!刚才陈玉成说的不错,我们都是天朝的将军,怎么能不考虑天朝的安危?你们驻防的都是天京外围重镇,如果都跟我走了,那天京必定不保,真要是天京失守了,你我就都成了天朝的罪人了!我们虽然兄弟情深,但这次我命令你们以天国大业为重,守土安民,拱卫天王!”

    “呼啦”一声屋子里的人全都跪倒在地,梁立泰更是粗着嗓子铁了心要随翼王走,石达开大喝道:“怎么?现在做了将军了,我的话都没人听了吗?”

    屋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石达开突然撩袍拜倒:“各位弟兄,天京,就靠你们啦!”

    洪秀全这回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寿州镇总兵顾诗统率在皖北打得捻军鸡飞狗跳的一万淮勇接令南下,一战败王冠三近卫骑一团,二战败韦志俊五千精兵,三战败匆匆赶来的阻击的朱凤魁部,在裕溪口强渡长江成功,击溃东梁山守军二千余人后,马上围攻太平(今当涂),已然形成威逼天京之势。虽然石达开统率大军就在安庆,但是洪秀全却恼他离京背主,宁可向王财下诏勤王,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王财听完圣旨后,直接让前来宣旨的簿书转告洪秀全,苏南新军主力都在赣、闽、粤前线,急切难以调回!

    PS:元旦解禁结束,祝读者朋友们在2007年工作顺利,家庭合美,万事如意!

    相关史实(以下不满千字不算银子):

    1、石达开真的没有将属下部将都带走吗?当然是真的,锄头不骗人,教科书上说石达开带走了自己的亲信近臣和天朝十万精锐,那都是胡扯,石达开离家出走的时候手下能战之兵最多不过七万左右,而且为了确保天京安全,翼王还让一些忠于自己的部下带兵坚守天京外围重镇,像叶芸来,张潮爵,陈得才等等,这些人后来都成了太平天国后期的重要将领,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洪教主只怕要提前几年去见天父,因此翼王石达开的确是一位RP很好的人。

    PS:元旦解禁结束,祝读者朋友们在2007年工作顺利,家庭合美,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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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印钞

    第113章:印钞

    没想到王财竟然敢拒不出兵勤王!洪秀全马上把之前力主调苏南新军入京的林凤祥、李开芳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不是他们俩个卖力的为王财说好话,也不会让他丢这么大的人。

    “万岁,辅王并非故意推脱,如今各地战局风云变幻,谁也没有想到翼王殿下突然出走,一时调兵不及也是没有办法的。”林凤祥跪在地上解释道,他也没有想到王财会拒绝出兵,兵部上报的资料显示,在江苏王财至少还有一万人的部队可以调动,这次不肯出兵只怕另有深意。

    “万岁,不如由臣从天京防军中挑选精锐数千,赶去增援太平(当涂)如何?”李开芳朗声说道。

    “你?”洪秀全斜着眼睛看了看李开芳,心中盘算了一会,如今李秀成在九江,陈玉成兵马单薄,韦志俊被顾诗小妖打得损失惨重,石达开又不肯出兵,看来现在也只好派他去了,便点了点头道,“也罢,定王乃我天朝宿将,这次出战必能大破妖兵,你就从天京防军中挑选精锐圣兵五千人,速去增援太平吧。”

    “臣领旨!”李开芳磕了个头,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万岁,如今翼王在安庆聚集兵马,听说要取四川,翼王真要是把合朝好文武都带了,那这形势就危险了。”

    “他敢!”洪秀全怒道,“他疯了,我天朝这班好文武也跟着他一起去做叛逆吗?”

    “万岁息怒!以臣之见,万岁不能不防啊,否则到时再谋划只怕就迟了,翼王出走,那安徽、湖北真的就是无人防御,清妖必可大举南下,此时征兵又恐远水不解近渴。”林凤祥劝道。

    “朕有天父庇佑,哪里怕这些妖兵?”说到这洪秀全顿了一下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李开芳和林凤祥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大声道:“如今天朝之内除了翼王,辅王也是实力颇强,而且在军民之中颇有威望,万岁何不招辅王入朝辅政,这样一可安定人心,而可借辅王新军稳住局面。”

    “住口!东王、翼王之事难道还不够吗?”洪秀全怒道,“今后天王是朕,军师也是朕,不要再提什么辅政了,朕受命于天,何需他人来辅佐?此事不用再提了,李开芳,你即刻带兵救援太平,一定要把妖兵挡住!”

    王财虽然拒绝出兵,但是对于天京外围的战局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情报司一天三次上报战况,刚刚在安徽被顾诗击败的王冠三也回到了苏州待罪,王财到是没有处罚他,毕竟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只是详细询问了寿州镇总兵顾诗这一万淮勇的训练装备情况。这一问还真让王财吓了一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淮军弄了半天不是李鸿章练成的?王冠三对于淮勇的火力是一脸的瞧不起,但是对于他们毫不畏死的精神确是不得不佩服,面对近卫骑一团猛烈的火力和机动力,人山人海的淮勇一波一波的往上冲,最终把王冠三的人马逼的狂奔而逃。看来这淮勇勇悍不下于湘军啊,现在苏南主力都在外作战,新七军也被派往九江,只有新四军、新八军和近卫骑二团还在苏南,算算兵力对付这些淮勇应当不是问题吧?没多久又接到报告说李开芳率军赶到太平,正与顾诗激战,不过情况也不太好,眼看着太平就要守不住了。陈玉成和李秀成的部队纷纷回师勤王,但这顾诗也是不吃素的,分兵扼守要道,阻击太平天国的各路援军,整个皖南都动了起来,只有安庆的石达开和苏州的王财冷眼傍观,人人都知道这两位天朝实力最强的王爷都对洪秀全不满,想借机削弱洪秀全的力量。

    刘丽川在上海发布的《天朝海军扩军计划》不但吓倒了咸丰,把世界各海军强国也给惊动了,自从上次王财搞了个什么银行投资计划之后,几乎没有人怀疑这次采购计划的真实性,虽然有人置疑太平天国如今是否真的有这么多钱,可如果王财真的能以每年两艘的速度大规模采购兵舰,那可是成千上万白花花的银子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英国甚至为了抢到这笔大业务,把先前几条兵船一百五十万两的价给打了九折,各国造船厂都派人联络苏南驻各国商务代表处,什么设计图纸,造船计划雪片一样通过代表处飞到了王财的桌子上。

    王财也没有想到这个“星球大战”计划会有这种好效果,想让他真的拿钱出来大规模造船,这实在是有点为难,因此看着这么多计划书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真希望一夜之间能有足够的银子把这些大兵船全都造出来,打造一支称霸全球的海军。但是他知道以苏南的财力,目前也只能意淫几下,华衡芳提交建设马尾军港的报告中那五百万两银子的预算让钱百万全身发抖的样子让他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海军是个费钱耗时的活,不列个计划还真不行,于是招集了内阁议事,想就此事拿出个办法来。

    “殿下,以我苏南财力,不足以如此大规模扩军啊,征召的十万新兵都在各处整训,这些人的军械装备还没有备齐呢?”徐寿迟疑着想劝说王财不要一心一意造船,“如今天下未定,整训陆师犹为重要啊!”

    “不对,徐丞相这话不对!”容闳又跳出来道,“水师不比陆师,非长期训练不能见效,如果需要用的时候再去买几条船来肯定来不及,有船也没有人开!”

    “这个船是要造的,现在造不了,那花钱买也是没有办法的,”王财还想从钱百万那里榨出些银子来。

    钱百万一听马上道:“殿下,银子我有,但是此时还要问我拿,那只好把各处工程都停下来了,把徐丞相上次说扩大开采马鞍山铁矿、徐州铁矿的事停了,这样我还给给殿下弄出些银子来……哦……还有那十万新军的装备也不要买了。”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故意来挤兑王财,因此都笑而不语,可王财一听马上跳了起来:“那不行,这些一个都不能停,”说着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想弄钱无非就是开源节流,你们都给我琢磨个好办法来。”

    “殿下,我这几日在银行转悠,和几个英国人商议了觉得大人可以铸币代银。”胡雪岩突然插了一句。

    “铸币代银?”王财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整天扛着银子跑来跑去也真够烦的。”

    胡雪岩尴尬的一笑:“殿下,铸币代银不仅是因为放便,更重要的是可以为大人凭空弄出许多银子来。”胡雪岩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得意的说道,“殿下铸币一则可以宣威天下,二则可以防止白银外流,三则将民间白银收回国库,这样一来大人不是就有银子了吗?”

    王财疑惑的看了看胡雪岩,又看了看一屋子的人,怎么觉得他说的和以前上课时候听到的不一样,总觉着哪里有问题。

    “那干嘛不造纸币?”容闳又叫道,“胡大人所说的铸币,满清雍正之前半铜半铅,雍正之后乃用铜四铅六,无论哪种办法都要用铜,如今铜、铁这么缺,再拿出一部分来铸钱,我看是得不偿失,不如从西方进口造币机器,发行纸币,一来成本低,流通容易,二来易于使用,三来减少了金、银外流,这才是好事呢。”

    “不可,容大人所说的造纸币原是好心,只是现在制版刻印的银票及易仿制,大清宝钞和户部官票不是用木版就是用铜版来印,线条简单,颜色单一,若是被人仿造那损失可就大了。”胡雪岩涨红了脸不停的摆手道。

    “伪造?什么钱币没有伪造?铸币就没有伪造了吗?关键在于立法打击伪造的人,而不是怕伪造就不印纸币嘛!”容闳就是个急性子,说话一定不给人留情面。

    王财摆了摆手道:“这个纸币将来肯定会大行于天下,但是如果解决不了这个伪造的问题,现在弄也确实为时过早了。”

    “殿下,美国人的印刷纸币技术很先进,为什么不让刘丽川大人问问美国公使?若不想走官方的路子,我也可以拜托在美国的同学帮忙联系,要是真的能做成这事,那对贸易上来说也是很有利的。”容闳解释道。

    “行,让刘丽川先去打听打听……唉!本来是让你们来帮我想办法弄钱,结果又变成了花钱!”王财摇了摇头。

    “殿下,其实银子也不是没有,只是殿下时不时的把卑职找来拿个几百万两,而且次次都要的这么急,卑职上哪去弄啊,莫若大人有个计划,圣库司就好列入预算拨银子,这样才不会突然措手不急。”钱百万生怕又弄出什么事情,赶紧抢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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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谋国

    第一百一十四章:谋国

    “弄个预算?”王财点了点头,“不错,正该如此,这个军港、造船、买军械也不是急在一时的,华衡芳,你说说看这些工程怎么算法?”

    华衡芳略一犹豫马上回答道:“殿下,虽然这些工程都费银千万,但是都是逐次投入,比如马尾军港五百万两银子,但耗时也需要十年才能全部完工,购买西洋兵舰也不是一次付清的,回头我给圣库司列个详细计划。”

    “殿下也可以让魏列丞相将炒金货的银子拿一部分回来,殿下前次说过,水师支出只用对日贸易的银子,要是固定下来,应当问题不大的,但是不能从其他地方拿钱了。”钱百万说道。

    “华衡芳,你都造出来小火轮了,为什么就造不出大火轮船来呢?”王财看了看钱百万,转头好奇的问道。

    “造船需要大的吊车,汽锤等等,这些东西我们现在都没有,卑职托刘丞相跟洋人问过价,他们开口要七百万两,因此没敢跟殿下提。”

    “七百万两?有这么多吗?”王财吓了一跳,踱了几步对钱百万道,“再列个十年计划怎么样?”

    “殿下,恐怕不行,”钱百万默算了一下道,“除非殿下扩大日本贸易,或者定个二十年计划。”

    “二十年?这不行,我等不了这么久,让魏列扩大对日本贸易,或者想办法把福寿膏买到朝鲜去。另外让陈伟和王炎加紧搜刮日本矮子,一千万两银子,”王财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屋内的众人,“烧光、杀光、抢光,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这个数!”

    “紧急军报!紧急军报!”总参谋部的一个参谋在屋外大声喊起来,“辅王殿下,太平失守,太平失守!”

    在太平与顾诗血战数日的李开芳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太平一战数千太平军阵亡,连定王李开芳也被顾诗俘杀了。如今在顾诗的面前已经没有人能挡住他向天京进攻的脚步了,一个月之内形势出现如此大的变乱真是举国震惊,这一万人的淮勇竟然深入到太平天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一方面这些从淮北灾民中招来的淮勇战力确实强悍,另一方面也说明连遭巨变的太平军实力下降,战斗力大不如前了。

    但是顾诗也被李开芳狠咬了一口,停在太平没有继续进攻天京,可并非天京就安全了,福济与和春在得知顾诗出人意料的攻入了太平军腹地并占领了一个据点后,马上增派援军渡江增援。缺兵少将的天朝军队只能在太平外围构驻防御阵地,从湖口前线带兵回援的李秀成和从溧阳赶来的陈玉成把太平围了几个圈,日夜放炮围攻,可就是拿不下来,如果安徽清军再次渡过长江,那不但太平夺不回来,太平城外的数千太平军只怕也要成了福济的盘中美餐了。

    在这个形势下,满朝重臣无不劝天王再次下诏请辅王王财带兵勤王,甚至还有人提出请王财入朝辅政。洪秀全痛恨王财乘着此时乱敲竹杠,但又是没有其他办法,眼下军情紧急,举国动摇,各地守军都有离心,此时天京断不能被清妖围攻,和满朝大臣商议了半天最终还是派林凤祥带着辅王金印赶到苏州请王财出兵入京!

    林凤祥拿着辅王金印赶来苏州的时候,王财正在为自己终于有了儿子而兴奋不已,娶了傅善祥之后没有两个月,周秀英和傅善祥竟然都有了喜,这个一炮双响的结局让王财大跌眼镜,但也让他终于放下了一颗不孕不育心,想到要做爸爸了王财那个激动的心就一天比一天强烈,周秀英与傅善祥天天在一起聊天散步,每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说笑,一家人到也其乐融融,王财真不想再去管什么天朝大业,万民生计了,他只想陪着两位夫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的长大,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在乱世中做出一番事业的话,如何能保护自己的妻儿?王财的脑海中闪过周秀英、傅善祥的影子,虽然他不相信天王如今还有实力来对付自己,但是此时不动手,将来等陈玉成、李秀成这些人做大了,那对自己绝对是个威胁,以洪秀全的个性,他一定会扶持陈、李来制约自己,与其将来受制于人,还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不仅仅是为了天下,更是为了自己的妻儿!

    从句荣坐火车到苏州的林凤祥见到王财之后就不停的称赞火车的好处,而那颗辅王金印让王财也意识到出兵天京的机会真正来了。安顿了林凤祥之后,王财就把王闿运找来,现在翼王出走,天朝正是无人之际,此时洪秀全诏他进京,不弄点好处,王财是不肯的。

    “纫秋,天王这次是逼的没办法了,呵呵,但是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们去干嘛?”王财这些天心情都不错。

    “殿下,此时正是时候,请殿下亲率大军入朝!”王闿运微微一笑道,“大人此去正是建立千秋功业的时候啊,天朝人心浮动,人人思变,翼王出走让天王的脸面全丢光了,合朝民兵都盼着大人统兵稳住天朝大局,而今也只有殿下才有这个实力,此次进京顺天时,应民心!只是在下想问殿下一句,”王闿运看了看王财认真的表情接着道,“殿下是想永做翼王第二呢,还是以天下民生为重?”

    王财一愣,犹豫了一下道:“愿闻其详!”

    王闿运点了点头道:“如今的太平天国已经和天京变乱之前不同了,那时天王乃万民正主,人人心中的真神,但是天京变乱,翼王出走,几万将士的鲜血早已经让举朝兵将心中困惑踌躇了,加上殿下在苏、浙推动西学,只怕天王那一套神怪之说不似过去那样蛊惑人心了,前次合朝文武共举翼王回朝辅政正说明了这一点,此番请殿下回朝,虽有时势所迫之嫌,但殿下之人气声望也确实是不二人选。此时大人回京当可总理辅政之职,这乃翼王第二。纫秋已为此时大人心中这天王只怕也非英主吧?大人一心保天朝江山,但洪天王却重用亲戚内臣,大人若是辅政,难保走上翼王殿下老路,再次陷入天京的权力争夺中,前途殊未可知。”

    “那什么叫以天下民生为重呢?”王财心中已经另有打算了,因此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等着王闿运把心思都说出来。

    “殿下在苏、浙的所为若行之于天下,则万民受惠,国家中兴,但头上压着个天王只怕大人很能办吧?”王闿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缓缓道。

    王财皱了皱眉,低声道:“你劝我谋反?”说着摆了摆手道,“不行啊,纫秋,此事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手下这些人听怕也未必人人都肯跟我一起反啊,辅佐天王必人人称之仁德高义,但若是举兵谋反,不但天下人未必响应,就怕手下那些广西人也不一定肯,而且翼王出走已经是天下震动了,我此刻再来这一招,你不觉得太冒风险了吗?”

    “殿下所虑极是,这正是纫秋要为大人献的第三策,”王闿运眼睛一亮,放下手中折扇接着道,“架空天王,政教分立!”

    “架空天王,政教分立?”王财低声重复了一遍,不解的看着王闿运,“你让我把天王给排除在决策之外?”

    王闿运点了点头:“靖王林凤祥此次奉辅王金印来请殿下入朝,殿下可借此之机学学曹孟德又有何妨?殿下可调集精兵应天王诏旨之名入城,随后以苏南精兵控制住天京防军,再命林凤祥领防军出征天浦(今江浦),一来可以断了顾诗的后退,二来也可让大人接手天京城防。然后殿下派兵接管天王府护卫,从此把天王软禁于王府内,殿下则挟天子以令诸侯,何愁大事不成?”

    王财低着头在屋内来回转了几圈,心中犹豫不决。王闿运一看便接着道:“若不如此,则纫秋实在为大人身家性命担忧啊!此次天王诏大人入京乃是迫于形势,将来一旦大事可定,则天朝内唯一一个拥兵自重的权臣,难道天王会放过殿下吗?殿下难道忘记了东王府灭门之祸了吗?”

    王财后脊一凉,眼前又闪过了周秀英和傅善祥的影子,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家人,现在也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王闿运看见王财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忍不住又道:“愿殿下为天下苍生计,速做决断!”

    王财走到桌前,挑了一下油芯,斩钉截铁的说道:“干了!”

    第二天王财设香摆案,正式从林凤祥手中接过“精忠正军师顶天扶朝纲辅王义千岁”的金印,同时下令从苏南各地抽调一万防军和新四军、新八军以及近卫骑二团迅速集结到苏州换装,全部装备戴氏二型后装线膛五连发快枪和靖妖将军十二磅后装线膛炮,新研制的D1型“连珠铳”和P2型轻迫击炮也首次装备到了一线部队,为了保证火力,王财要求每个两司马统下必需有一挺D1型连珠铳,每个卒长统下必需有二门P2型轻迫击炮,而新四军和新八军换下来的武器全部装备给各地抽调而来的一万防军,除此之外全军从头到脚全部换新号衣。就这么着在苏州忙了一个星期才算弄完,与其说是增援天京,还不如说是带着二万人马去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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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欲擒故纵

    第115章:欲擒故纵

    乘火车赶到句荣后,王财收到了刘丽川发来的急报,印度发生暴乱!怕王财不明白,刘丽川还详细的分析了这次暴乱的起因,而且他还很有信心的认为从这次暴乱的规模来看,把英国人赶出印度是很有可能的,因此请示王财,总理衙门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口径来进行外事活动。

    王财可比刘丽川清楚多了,印度民族大起义失败的结局那是历史事实,这些阿三能成什么大事?因此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刘丽川坚决站在英国人一边,可以问问包令他们需要什么支持,最好能从英国人那里拿到一些订单,比如弹药、粮秣、被服什么的,当年一个朝鲜战争不就让狗日的日本矮子富了吗?

    另一方面情报司也派人送来了消息,在安庆聚集兵马的翼王终于起兵南下了,八万大军从安庆南下江西,准备从赣州攻入湖南之后进入四川。王财看着这个情报,心中一阵窍喜,挡在他面前的天朝最后一个实权王爷也走了,这回洪教主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王财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龙潭的时候天京就飞马来传诣,严令王财扎营于天京城外,只能带亲随百人进城面见天王。王财冷哼一声,这次来就是准备撕破脸皮的,哪管的了这些?当下假意应承,转身就下令加快行军,全军子弹上膛严格戒备。

    王财这次来天京就没有打算回去,各府衙门、内阁重臣全部都随军行动,二万大军逦迤而行,排出去几公里,没到下午就开到了天京城下。

    “殿下,有点不对劲儿啊!”潘启亮和周家齐一起拍马到王财跟着道,“我们刚才用千里镜照过了,城上防军守卫严密,城内好像还有不少人呢。”

    “哦?”王财接过千里镜仔细看了看,“哼,小人!”说着“啪”一声收起千里镜,大声喝道,“王藩!”

    “卑职在!”跟在一边的近卫二团王藩大声应到。

    “带着你的人,给我进城去看看,有人敢开枪,你就给我还击!”王财咬了咬牙道。

    “轰……轰……”还没等王藩应声,就听城上响起一连串的炮声,随即鼓乐声响起,聚宝门内走出一群人来,铜钯蜈蚣旗、铜钲、高照提灯、遮阳黄龙伞……鱼贯而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人群走出聚宝门外后在城门口分成两列,当中走出一群官员,领头的便是林凤祥,他带着一伙官员笑嘻嘻的朝王财大军走来。

    “这是来接咱们的?”王财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藩启亮和周家齐,抖然提高嗓门叫道,“传令下去,小子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苏南新军的威风!”

    马上命令被传达了下去,整个部队开始在城门外列队,同时大声的喊着各种口令,而王财则带着自己的五百牌刀手和近卫骑二团五百骑兵神气的朝林凤祥迎了上去。

    林凤祥向来与王财比较亲密,这次天王诏王财入朝他和李开芳从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如今见到苏南新军威武雄壮他们也是非常欢喜。两人见面免不了对李开芳的死唏吁了一番,毕竟也算是老兄弟了,林凤祥说到这里忍不住擦了擦了眼角,王财安慰了他几句,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准备进城。

    “兄弟,天王有诏旨你没有看到吗?让你把兵都留在城外呢。”林凤祥疑惑道。

    “……林大哥你不知道啊,我这心里怕呀,哈哈……”王财哈哈一笑,“玩笑话了,我是不想带他们进城的,可是我这些手下不肯离呀。”

    “这恐怕不行啊,咱们自家兄弟,这事情上面可不能含糊啊,拒不奉诏,那可是抗命大罪!”林凤祥迟疑道。

    王财嘿嘿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哈哈,走,我们走城!”说着也不解释,当先翻身上马入城,在他的身后是五百名穿着黄背心紫边的辅王牌刀手和清一色红背心紫边的近卫骑兵举着寒光闪闪的马刀护卫辅王义千岁,阵阵的马蹄声中大队穿着红背心绿边太平圣兵扛枪上肩,刺刀林立,雄赳赳的拥入天京城内,高举着红字紫边黄色三角旗的旗手在队列两边指挥着大队人马前进,各种新式火器让聚宝门附近的天京防军看得眼花燎乱,相比之下真是自惭形秽,特别是队伍后面那二十门靖妖将军后膛快炮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来这号称铁军的苏南精锐还真不是一般的部队。

    根据事前的安排,潘启亮的新四军随同王财入城,进驻北门桥军营,而周家齐的新八军和一万苏南防军则占领太平门外地堡城,两军城内外遥相呼应,隐隐有包围天王府之势。洪秀全原本将王财安排在原来的北王府,可是王财不肯去,这个鬼宅阴气森森的他宁可待在北门桥军营,离自己的部队近些心里踏实。

    更意外的是洪秀全,他没有想到王财抗旨直接带了大军进城,更没有想到林凤祥和一众天京防军竟然没有人站出来拦阻,心中暗道失算,这下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看来这林凤祥两人也靠不住,为今之计只有赶紧让王财出兵去太平消灭顾诗小妖,等他分兵之后再徐徐图之。

    第二天洪秀全就召集重臣在荣光大殿会商国事,王财如今位极人臣,爵居首辅之职,站在各朝臣之首,这让座在天王座上的洪秀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辅王率天朝精锐赴援京城,朕心甚慰,原想留辅王在京辅理朝政,但是顾诗小妖在太平猖狂之极,辅王还是刻日起程,领军出战吧,朕领重臣工在天京静候你的好消息啊!”

    朝臣顿时议论纷纷,王财斜着眼睛扫了一遍,殿内众臣各怀心事,林凤祥似乎也支持洪秀全这个意思,微笑的站在殿内默不做声。当下也是嘿嘿一笑,转身抱拳道:“万岁有旨,微臣自当遵命,明日臣就亲自领兵出征,必奏捷音,以报天恩!”

    洪秀全松了口气,他原以为王财肯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来推拒,毕竟是人都明白,这要是出了城再想进来就不容易了,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这么爽气,心中疑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正想着听王财又道:“万岁,微臣此番进京勤王调集了苏南二万精锐,微臣有心为天王效死力,决心挥师北上攻入皖地,彻底扫平天京北面妖患!”这一句话说的气势凛然,顿时博得众臣喝采,连洪秀全也不住的点头,王财继续说道,“只是大军出战,这粮秣弹药一日不可断了供给,此外北上安微,清妖福济、和春都有重兵布防,而且微臣这二万兵马一万是新军,另一万却是从各地临时抽调的防军,看家还行,打仗恐怕战力有限,臣恐二万兵马纵横皖北、皖南有些不够用,无奈苏南新军都在赣、粤作战,急切难以调回,因此为难,还请万岁能着情调拨兵马。”

    洪秀全点了点头,暗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单单一个清妖总兵顾诗一万淮勇就从皖中打到皖南,几乎攻到天京城下,看来王财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凤祥。

    林凤祥马上接口道:“启秉万岁,微臣以为可从天京防军中抽调兵马由微臣亲自统帅,配合辅王义千岁北上伐胡。”

    王财一听急忙道:“靖王不可,天京防军乃是护卫天京安全,职责之重怎可轻易调动?唉!如今各处兵力不济,实在难以调派,翼……王这一走真是……”

    “王卿家不必忧心,只要卿等奋勇杀妖,朕在天京又能有什么事?”洪秀全一听王财说到石达开就心中不悦,石达开这一走真个是弄的“国中无兵,朝中无将”,但又不愿在众臣面前失了脸面,因此咬了咬牙决定派防军配合王财北上,“朕决心全力支持此次北伐,靖王,你可从防军中调五千兵马,配合辅王一同北伐安徽,一定要把清妖打到皖北去,好叫天下臣民都看看,我天朝离了谁都一样砥定天下!”

    “那粮草的事情恐怕还要麻烦兵部尚书韩大人代为筹划了。”王财转身朝站在左排的天王府兵部尚书韩志龙道。

    “辅王义千岁有令,卑职必定竭力筹措,但不知道五万担粮草可够义千岁大军拨用?”韩志龙弯腰施礼道。

    王财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韩大人有所不知道,我苏南新军的粮草需求颇大,此外还需要若干肉食,五万担粮草可能不够啊!”

    洪秀全坐在殿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韩志龙,不足部分可从圣库调拨,一定要保证辅王、靖王大军北伐所需用度。”一边说洪秀全一边疑惑,这个王财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看来他是想借这次出兵捞些好处啊,哼,就怕你不贪财!

    朝会结束后,王财从洪秀全那里得到了十万担粮秣和大批物资的支持,看来这次洪秀全真的是出血本了想让他快点出兵北上啊!回到北门桥军营后,王财马上派人把潘启亮和周家齐两人找来,这次带他们两人的部队来天京,原是迫不得以,在他的心中焦富和史大柱才是绝对忠于他的部队,潘启亮是上海小刀会的,此人对天朝没什么感情,但是周家齐就不一样了,到底是个广西老兄弟,王财也说不准他心中向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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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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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新篇介绍:
中国近代史上有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而这又是一场颇具争议的战争,至今在这段历史中涌显出的众多历史人物还为人们津津乐道,这就是清末的太平天国农民起义!2006年一位喝醉了喜酒而在回家路上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时间长河的年青人一头栽到了1853年的中国,此时正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后中国国内矛盾重重,第二次鸦片战争将要开始的年代,而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也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这位名叫王财的年青人如何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他能改变中国近百年耻辱的血泪史吗?从胡说八道的逃兵,到一个开创历史的枭雄,他走过了怎样一个人生历程?幻想着做一个冲锋陷阵的英雄,却在血与火的面前双腿一软当了逃兵;自作聪明的玩战术,却让白手起家的部队伤亡殆尽;费尽心血兴建的兵工厂却发现没有合格的钢铁来源,他不得不面临连续数年的使用劣质产品;错误的把黄河改道算到了老蒋的头上,结果造成了怎么样的损失与背动;积极推行的太平天国乡官制度适合现实的社会吗……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曾国藩、李鸿章等等英雄豪杰都将再掀起血腥风雨,而才华洋溢的太平之花的傅善祥、年轻貌美的天长金洪天蛟、情深意重的女检点周秀英、雌威莫测的西太后等等,这些女人围绕主角又会产生怎样的交集?在尔虞我诈中他到底能走多远?成长起来的王财太平新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平新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平新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