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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锄     太平新篇txt下载     太平新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6章:兵变

    第116章:兵变

    潘启亮和周家齐两个人看着王财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一声不吭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周家齐是跟着王财从卒长旗手一路杀到新八军军帅的,在他看来如今的辅王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年青卒长了,在他的带领下,苏南新军名震天下,单是他手下那一票装备只怕出了苏南就找不到第二个了,心中对王财即尊敬又畏惧。

    “现在有件事情,我好生为难,你们来帮我想想办法。”王财还是闭着眼睛摇晃着那把太师椅道。

    潘启亮和周家齐毫不犹豫的弯腰施礼,齐声喝道:“愿为殿下效死力!”

    王财睁开眼睛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摆手示意他们俩坐下,接着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天王不放心我们在城里待着,要把我们派到外面去,这事让我很为难,咱们千里赶来勤王救驾,可是刚到就被赶走,朝中小人当道,对咱们不放心啊!”

    “殿下,您说吧,该怎么干?我新四军将士眼中只有殿下,只跟着殿下干!”潘启亮何等聪明,马上表了决心。

    王财斜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周家齐,接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我们走了之后,这朝中的小人要是乱放厥词,那不是给咱们兄弟后心上来一刀吗?自古以来在外统兵的将军就怕被人在万岁面前乱嚼舌头,岳爷爷怎么死的?前朝袁督师怎么死的?我带你们出兵伐皖并不担心咱们打不过清妖,就怕这身后不安稳,若是被自己人断了粮草,抄了后路,这怕是不妙了吧?”

    “殿下所虑极是,这种事情狗娘养的洪……这个……他们做得出,咱们不能不防着一手,逼竟这次去安徽作战是远离苏、浙老家的,是得小心。”潘启亮点了点头,接口道。

    “殿下,卑职以为不如请靖王林大人留守天京,从中周旋,如此应当无事。”周家齐看了看潘启亮皱了皱眉道。

    “林大人?林大人靠得住吗?不是我信不过他,这种事情只有自己人办才放心!”潘启亮不满的看着周家齐道。

    周家齐微微一笑默不做声的看着王财,王财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道:“这事容我再仔细想想,明日我再面奏天王,请靖王林大人留在天京也是一个办法,”说着对周家齐道,“我还有事与潘启亮商议,你先回营吧。”

    周家齐起身施礼,告辞出了营帐。王财看着他离去,转头朝站在自己身后的唐叶使了个眼色,唐叶轻轻的点了点头,马上跟着出去了。

    潘启亮茫然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王财笑着摆了摆手道:“启亮,咱们还得等一个人,你且稍座,一会儿等他到了,我有要事和你们高议。”

    没一回唐叶先回来了,走到王财身边附耳轻轻的说了几句,看他点了点头,便转身仍是肃立到他的身后,一动也不动。又过了许久,一人走进营帐,朝王财弯腰施礼。潘启亮一看此人腰间挂着惠山军校短刀就知道是军校毕业生,瞧模样又有些面熟,但不知道他此来是做什么的。

    看到这个年青人走了营,王财嘿嘿一笑道:“伯伦,自己介绍一下吧。”

    这个叫伯伦的年青军官朝潘启亮一抱拳道:“卑职郑伯伦见过潘大人,卑职是惠山一期陆军科毕业,现在周家齐军帅统下做事,任新八军副军帅。”

    潘启亮一惊,不明白王财支走周家齐,却把新八军副军帅找来做什么,没等他疑惑多久,王财就坐在太师椅上发话了:“郑伯伦,你马上接任新八军军帅,周军帅我派他另有公干了。”

    郑伯伦颇感意外,但是仍然跪下领命谢过,倒是潘启亮呆在一边说不出话来,瞧这个架式,周家齐八成被辅王抓起来了,马上就想到新四军那个副军帅也是惠山一期的军校生,还好自己刚才表态及时,否则……

    王财并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人的表情,端起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冷冷的说道:“两位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值此风云变幻之时,我需要两位挺身而出。”

    潘启亮和郑伯伦马上从椅子上翻身站起,拜倒在地,齐声道:“卑职愿为殿下趋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财走到两人面前,亲手将两人扶起来,拉着两人的手缓缓道:“自东王被杀,翼王出走以来,我天朝大业几遭重挫,数万将士性命拚来的天朝江山都拱手让人了,我身为辅王义千岁,为天朝万民计,决不能再坐视这等事情重演了,我决心辅佐天王,诛奸党,清君侧!”说着王财目光如炬的盯着两个人,“不知道两位将军可愿为天朝大业助我一臂之力?”

    潘启亮和郑伯伦毫不犹豫的再次跪倒,大声道:“卑职唯大人之命从事,万死不辞!”

    主管天京防军的林凤祥被王财请去喝酒颇感意外,毕竟明天京要出征了,此时喝的却是什么酒?不过两人关系亲密,也是不分彼此的,带了几个亲随就来到北门桥军营。

    看来王财还真是要请客的样子,营帐内的大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甚至还有一罐“堆花”,真不知道这辅王从哪里弄来的。

    两人分宾主落坐之后,边聊边喝,说到高兴之处,两人哈哈大笑,说到伤心之处,两人又是一阵唏吁,王财酒量原来就是一般,更加比不上林凤祥这个直爽汉子了,只喝了两杯,便推说酒量不济,一个劲儿的劝林凤祥喝,自己却难得泯上一口,林凤祥不疑有他,李开芳死后,想找个喝酒吹牛的人都难,这回王财请客,他也是兴致来了,喝得神采飞扬。

    在帐内喝酒的两个不提,屋外面的天京城可就是乱了套了,林凤祥一走进北门桥兵营之后,潘启亮马上派兵包围了北门桥兵营和中正街兵营的防军驻地,同时派人拿着辅王金印,逼太平门防军打开城门,集结在地堡城的新八军和苏南防军立刻蜂拥而入,拿着辅王手令迅速接管天京内城的各个城门、要塞。天京防军突然遭遇事变,措手不急,一万多被困在两座兵营内的防军睡梦之间就被荷枪实弹杀进来的新军缴了械,而负责各城门、要塞的防军看到拿着辅王手令杀气腾腾冲上来接管城防的新军也是莫名其妙,因为下午他们确实是接到命令,说要调动五千防军和苏南新军一起北上伐皖,而且也知道辅王这次回天京是来辅理朝政的,但是这半夜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要缴械也有点太奇怪了吧?大部分的守军都拒绝放下武器,与新八军的士兵武装对峙,同时派人赶到靖王府找林凤祥询问命令。可是林凤祥正在王财的大营里面喝得正痛快呢,他哪里想到下午还在和洪秀全讨价还价的王财,到了晚上就要下手夺权?

    相对于找不到指挥官的天京防军而言,王财的新军脑子就要清楚多了,王财给潘启亮和郑伯伦下的命令就是“消灭一切不服从命令的防军”,因此等到潘启亮解决了北门桥兵营和中正街兵营的防军之后,马上调兵增援郑伯伦,他很清楚,今晚这事情要么跟着王财一步登天,要么就是大伙一起粉身碎骨。

    在各处对峙的新军与防军在一阵推推搡搡之后,终于开了枪,激烈的枪声在天京各个城门、要塞前响起,喝的有些糊涂的林凤祥一下子跳起来,大喝一声:“兄弟,清妖攻城了!”

    王财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唐叶马上带着一伙辅殿牌刀手冲了进来,手按刀柄,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凤祥。

    这个时候林凤祥才明白过来,愤怒的指着王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财还是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看着林凤祥缓缓道:“林大哥,我王财并不是要造反谋逆,只是请大哥仔细想想,天王当真是个号令天下的英主吗?前有东王抄家灭族之难,后有翼王离京远避之祸,做兄弟的不得不防啊!”说着摆了摆手,立刻涌上几名牌刀手,把挥着拳头准备反抗的林凤祥给死死按住,到底喝的有些糊涂了,靖王被这几个牌刀手给绑了个结实,押了下去。

    天京城内的枪声响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王财的大军已经接管了整个天京城,二万多被缴了械的天京精锐防军被荷枪实弹的苏南新军关押在城内的各个军营内严密看管。在天王府内心惊胆战了一个晚上的洪秀全看到王财派人送来的“天京防军军帅邓泽远、李伟义、赵德保、涂四安、刘二狗、宫保才、龚老六犯上谋逆,已被臣率苏南新军将士全部镇压,逆党七人全部枭首示众”的奏章,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些忠于他的防军将领如今被王财一网打尽,现在恐怕只有天王府那三千御林军还在自己的控制中,但是这三千人有什么用?算来算去,算计了自己的手足兄弟,却便宜了这个苏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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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堆花是什么?堆花是清末南京附近流行的一种美酒,用钟山泉水酿造,酒名叫“卫酒”,“卫酒”又分上中下三等,其中上等极品就是“堆花”,性平和而味极佳,该酒装入瓶中用力摇动,酒花飞成泡沫,宛如白花堆就。中品叫“土烧”,此为大众饮品。下品叫“大麦冲”,性烈,乃贫苦人所喝。锄头不知道现在南京还没有没这种“堆花”了,南京的朋友可以去找来尝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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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夺权

    第117章:夺权

    控制天京之后王财马上下令将天京防军军帅邓泽远等七人造反谋逆的事情布告天下,详细的说了邓泽远等七人勾结清妖总兵顾诗,意图与清妖里应外和,图谋天京云云,还伪造了一些邓泽远等人勾结顾诗的书信,而关在牢里的靖王林凤祥和新八军军帅周家齐在兵变的当晚就被唐叶带着几个人给悄悄地宰了,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是“力战叛军,不屈而死”的考评。天京防军叛乱的消息直叫各地太平军都大感意外,但无一例外的都认为辅王当机立断,处置适当。这周家齐、邓泽远算起来也是自己的老部下,而林凤祥和自己交情也是不错,这次借他们几个人的脑袋来编个故事,王财也有些内疚。

    防军叛乱到底事关重大,并不是王财发了几条布告就能蒙过天下人的,苏南新军全部接管了天京城防的事实让人不免要怀疑王财是平乱还是谋逆,为了稳定朝政人心,王财以辅政大臣的名义招集天京所有朝官于北门桥军营议事,在他的授意下,满朝文武共同为洪秀全献上了一个“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天命圣教主”的封号,总管太平天国圣教大小事务,而苏南官员也乘机在朝会上提出加封王财为“精忠报国正军师僚部领袖顶天扶朝纲天命辅王义千岁”,辅佐天王处理太平天**政事务,这个提法当然不会有人不要命了跳出来反对,再说王财本来就是入京辅政的,得这个封号也不算有什么过分的,但王财心中窍喜,因为从此一心想夺权的洪教主将被彻底的限制在烧香拜佛的范围之内!

    除此这外,王财还提拔了一批年青将领,像李世贤、谭绍光、蓝成春、梁成富、聂才坚等,全部委以兵权充实到各新军担任副职,王财想考察他们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把他们派出去单独领兵。至于那两万天京防军,则全部打散整编到新四军、新八军和在安徽的新五军,这三个军一下子扩编到一万二千余人,扩编完成之后,新四军、新八军全军出动,大举进攻困守在太平的顾诗,而天京城防王财则交给了这次带来天京的一万苏南防军,同时从江西前线紧急抽调了焦富和史大柱两部回师天京。

    短短一个月之内,王财就在天京城内外集结了近两万人的亲信精锐,把整个天京城围了铁桶似的,而苏州各衙门以及辅王府大小官员仆役全部入京进驻了王财在天京西华门大街天王府对面新买的辅王府,增设六部官吏,立即开始行使了辅政重任。

    就在王财努力消除这次事件的影响时,一直在四处联络广西将领的陈玉成在溧水举兵靖难,传檄天下,痛斥王财“擅杀功臣,矫诏谋反”要求王财退出天京,还政于天王洪秀全。但这时陈玉成已经失去了进攻天京的最佳时机,此时凭他的九千兵马想要逼退王财简直是笑话了。打着“奉旨平叛”旗号的焦富与陈玉成在祖堂山激战半日,一举消灭了这支靖难大军,而陈玉成等十余名将领兵败被俘,押到天京之后在杀与不杀的问题上引起朝野激烈争论。

    “殿下,这些人杀不得!”王闿运极力劝阻王财,“这些人都是广西派的将领,殿下如果将他们杀了,一则显示殿下疑惧,二则也令广西将领心中忧虑,殿下何不将这些人配去李秀成、韦志俊手下,如此昭示天下殿下心中无愧,二来也可以安抚其他将领之心。若殿下真要杀他们,也可乘将来徐徐图之。”

    “此等叛逆之人,正该明正典刑,以警效尤才对!”已经升任辅王府监察衙门尚书的白逸生正好逮着机会行使监察之责。

    “卑职以为王大人说的对,眼下朝野人心不定,杀一人不难,可难免让人有天京变乱大开杀戒的担忧啊,”郑国难得一次支持王闿运,这让王财颇为奇怪。

    “不杀?那请问几位大人,这等明目张胆造反谋逆之人,不杀的话那殿下颜面何存?”韩寒彰瞪着他那一双牛眼道,“那以后造反谋逆的人怎么办?全都放了?”

    “殿下,在下有一计,可以安抚天下人心,只是怕两位夫人不乐意……”王闿运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王财一听从椅子上坐起,奇道:“纫秋有何良策?”

    一屋子的人都奇怪的看着王闿运,不知道他又有了什么心思,王闿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了笑道:“我听说天王有长女,之前许给了钟万信,但天京变乱之时钟万信矫诏附逆,天王下诏捉拿,想来这门亲事也算完了,殿下为何不上奏天王求亲呢?殿下要是做了天王的女婿,只怕天下人再也不会议论什么了吧?”

    “好计策!”徐寿哈哈一笑,“王大人这一招只怕还不止这点用处吧?我琢磨着如此一来,翼王就算想回来,只怕也要犹豫一下了吧!”

    王财一听就知道王闿运指的是长王金洪天姣,当下尴尬的点了点头:“这事我得回去跟两位夫人商量一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事要是成了,我可一点不吃亏啊!”

    就在天京满朝文武都在为陈玉成十几个人性命担忧的时候,王财上奏天王一力为陈玉成等人开脱,但他也不等洪秀全批个意见,直接就命令把陈玉成一干人等给放了,在朝告上王财以“辅王义千岁”的名义斥责这些人“擅兴乱军,抗命乱国”,但是又说他们“忠于天朝,误信妖言”,因此从轻发落,全部官降三级,送李秀成、韦志俊帐下效力,戴罪立功。同时宣布在祖堂山平叛战斗中阵亡的双方将士全部入祀“国士”馆,令千秋万代百姓敬仰之。

    令洪秀全想不到的是王财竟然把手伸到自己家里来了,这自己为自己上奏求亲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更何况钟万信虽然生死不明,但到底也是自己钦定的附马,再说嫁给谁也不能嫁给王财这个篡权谋逆的奸臣乱党啊!当时就把王财涂的花花绿绿的奏章给撕了个粉碎,原想再下诏痛骂王财一顿,但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右穿着黄背心紫边的辅王府参护,只好压下这口气,转头回了内宫。吃了一个闭门羹的王财却是不依不饶,一连几天上奏,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娶洪天姣,不但他一个人上奏,苏南系的各部官员也一起跟着起哄,还说什么“王金下嫁辅王,则举朝无不欢欣雀跃”,真不知道这王财夺老婆他们欢欣雀跃个什么劲!

    陈玉成带着一干广西兄弟愤愤不平的被押到李秀成和韦志俊军中不提,江西送来的两份战报最终巩固了苏南系在太平天国的地位。一份是李秀成、林启荣和陈平安从九江发回的捷报,围困九江近一年的湘军李续宾部被得到陈平安增援的李秀成一举歼灭,九江一役湘军湖北主力几乎全军覆没,按察使李续宾及其弟李续宜双双战死,而整个九江战役也令太平军流尽了鲜血,一万七千名太平圣兵同他们的死敌八千湘乡子弟血洒九江两岸,消息传到湖南,几乎是户户披麻,家家戴孝;而另一份是倪守道从赣州前线六百里加急送回的捷报,江西最后一个州府赣州在被倪守道大军围困二个月之后,江西巡抚文俊、臬司周玉衡,藩司陆元烺,江西学政廉兆纶,赣州知府杨豫城自杀,广东提督昆寿、总兵葛成志、李鸿章、刘长佑、萧启江和一批副将、参将及两万清军放下武器停止了抵抗,自此江西全境尽入太平天国版图。消息传来天朝将士一片欢腾不提,王财辅政大臣的位子也是坐得越发稳当了。

    倪守道在给王财的捷报中特别提到了李鸿章,之前王财几次提到要“李鸿章的脑袋”,可他却投降了,倪守道认为“杀俘不祥”,因此请示对于这个王财欲杀之而后快的人怎么处置。要个死的却来了个活的,这让王财也有些犹豫了,要说李鸿章在历史上做过一些丢中国人脸的事情,但是恐怕在那个情况下,换了谁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吧?琢磨了半天,王财还是让倪守道把这人送到天京来,想亲自见见这个清末名臣,至于那些投降了的清兵,千里迢迢走海路去日本太花钱了,和总参谋部琢磨了一番之后,命令倪守道就地整编扩军,随后直接杀入广东与已经攻入广东境内的吉顺天等人会师,彻底平定江南。

    苏南大军在各地的节节胜利,迫使固守太平的顾诗带着手下人撤到了江北,同时也让苏南派系的官员也跟着水涨船高,大批苏南官员充实到天京各部衙门,满朝望去,几乎一半的部府衙门都由苏南官员担任,而兵、吏、刑等要害衙门则全部是苏南官员主持,原来天京的官员不是调任就是外放,忠于天王的太平军将领也被总参谋部以换防为名,分别调到了皖、鄂、湘三个战场,这老蒋的手段确实是一个排除异己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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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息兵

    第118章:息兵

    在苏南转了两个月的赵文烈在太湖听到李续宾、李续宜两兄弟和八千湖乡子弟战死九江的消息后,这才心急火燎的跑到天京求见王财,结果没想到现在天京正在戒严期间,刚跑到城门外就因为拖着一条粗长的辨子被防军捆了个结实,任他如何解释都不听,一直胡扯出是辅王旧友才让几个防军将信将疑的送到辅王府来。

    王财这些天被天京的大小政务弄的晕头转向,从苏南过来的官员对天京之前的各项制度条条都看不贯,至于那个砸孔庙,烧圣人典藉之事更是群情激愤,不断有人建意王财在全境推行苏南新政,但王财却认为一下子全面铺开自己也没有把握就能做好,毕竟这些新解放区各种守旧势力还是很有力量的,万一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再造反怎么办?现在“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你把地主的地全都收了,那些豪强大户会不造反?因此也是几番取舍,拿不定主意。

    这时有人报说有人自称是他的旧友,当真是莫名其妙了,这年头还能有自己的旧友?好奇之心顿起,马上命人把赵文烈给请了进来。

    王财在赵文烈周围转了几圈,他肯定不但自己不认识他,就连这个人也未必认识自己,因为他看着屋内的几个官员茫然不知道所措,只是因为王财官服上两个辅王大字才给了他更多的注意。

    “你是来找我的?”王财走回到椅子前坐下,盯着赵文烈缓缓道。

    赵文烈犹豫了一下,弯腰施礼道:“大人莫怪,晚生若不是冒做大人旧友,只怕是见不到大人的。”

    王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唐叶给他搬了把椅子:“先生不用担心,我王财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请坐下说话。”

    赵文烈心中暗道,这辅王看来果然不是一般发逆,坐定之后道:“大人,晚生赵鸿烈,从湖南来,有要事与大人商议,只是……”说着眼睛扫了一下四周,不再说话。

    王财哈哈一笑,招呼周围众人退下,转头让唐叶也退到门口。这个唐叶自从当了王财的参护长之后,尽职尽责,王财几次想把他调到部队去磨练一下,将来也好谋个出身,但唐叶死也不肯走,还真是忠心。

    赵文烈眼见人都走了,看着王财缓缓道:“听说大人的虎狼之师在九江击败了少司马的数千大军,不知道此事真假?”

    王财奇道:“少司马是谁?我们在九江打败了曾妖头手下李续宾部近万人,这都传告天下了,先生难道不信?”

    赵文烈点了点头道:“少司马乃是朝廷兵部待郎曾国藩,曾大人!”眼见王财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心中暗道一声胸襟不凡,“不知道大人接下来将往何处用兵?”

    王财哈哈一笑:“我知道了,先生此来别是为曾妖头做说客的吧,哈哈,我军何处用兵怎么能跟先生直说呢?先生从湖南远来,本王断不会胡说八道来骗先生,但是实说用兵方略那也是不可能的,先生就不要打听了。”

    赵文烈也是哈哈一笑:“大人,如今天下天国已据近半,朝廷绿营旗兵已无力抵御大人虎狼之师了,所依仗者唯少司马的湘勇而已,江北之地除了福济、和春两位大人,只怕也没有什么可战之兵了,湘勇虽然新败,但两湖子弟勇悍,少司马必可在两湖重振军威,想必大人兵入湖南也非易事。”

    王财微笑着看着赵文烈,静静的听一句话也不说。

    赵文烈又说道:“不知道大人有没有看过少司马的《讨粤匪檄》?”

    王财点了点头:“当然看过,咱们不也写了一个檄文反唇相讥了吗?先生看过吗?”

    赵文烈也是嘿嘿一笑:“晚生也看过,当真颇有文采。不知大人从少司马的《讨粤匪檄》中看出什么了吗?”

    王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缓缓道:“愿闻其详。”

    赵文烈点了点头:“想来大人必定看出了什么,只是不愿说罢了。少司马在檄文中通篇只论护教卫道,而没有一字拱卫朝廷之意,对于《奉天讨胡檄》中所论的满汉之分也没有一个字的反驳,大人以为这是为何?非少司马疏乎耳!”

    “我就不明白了,先生此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只是跟我讨论这些文章的吧?谈文章这可不是我的强项,不如我请几位高人来和先生谈谈如何?”王财有心逼他说出要害。

    赵文烈被王财这么一说,心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大段台词生生的咽了回去,迟疑了一下道:“大人,如今朝廷不信汉臣,少司马在湘乡举旗之后,屡屡受制,精锐之师又被分成鄂、赣两军,晚生料少司马此时也必定愤愤不已,九江之败,湘军正是锐气尽失之时,大人为何不遣一得力之人赶赴荷叶塘,面见少司马,晓以利害,劝其罢兵,如此一来,则大人了却后顾之忧,可尽全力北上伐胡,不正是成就了大人盖世之功吗?”

    “劝降?你凭什么认为曾妖头会投降?”王财压根没有想到曾国藩会放下武器,一脸的不信。

    赵文烈点了点头:“晚生之所以认定少司马无心再战,有三点原由,其一,今日之湘军已非当年之湘军了,连遭败绩,兵无战心,将有惧意;其二,少司马举兵者,敦扶名教,卫道也,鸿烈在苏南探访两月余,见大人兴办国学,扶持圣人之道,所作所为,实令天下士子归心,如今大人辅政天京,若能继续扶持名教,则少司马兵锋无所指,师出无名了;其三,这其三么……”

    王财正听着起劲,见赵鸿烈迟疑起来,便催问道:“先生怎么不说了?这其三是何?但说无妨!”

    赵文烈犹豫了一下道:“这其三晚生恐大人不准……罢兵息战并非束手而降,这些年来,湘乡子弟与太平圣军在湖北、江西血战不止,双方死伤均重,可以说湘人心惧大人兵马入湘之后,要算这笔血帐啊,所以大人若要少司马放弃兵马之权,不但少司马不肯,只怕湘军将士也会重燃守土之心而奋力死战,大人江海度量,请大人为天下计,与少司马息兵罢战,解民倒悬之苦啊!”

    王财点了点头,和曾国藩息兵罢战他也一直琢磨着,是不是缴了湘军的械他并不在乎,如果真的能够安抚曾国藩,那将来出兵北伐,砥定天下之后,小小一个湖南还不能解决吗?再说“一国两制”都能保留军队,那暂时让曾国藩手中有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王财并不担心北伐时,曾国藩会抄他的后路,毕竟石达开马上就要攻入四川了,到时候曾国藩就算有心助清廷只怕也要担心自己的后路吧!

    “听上去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之前也派人去联络过曾国藩,却被他乱棍打出了,此时再派人去,搞不好被他宰了可怎么办?我可不能派人去送死。”说着王财站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赵鸿烈,“你到底是不是曾妖头派来的?”

    赵鸿烈哈哈一笑:“晚生乃少司马帐下幕僚,但适才与大人所说之事并非少司马指使,却是晚生一番肺腹之言啊!晚生在苏南寻访两月余,对大人所作所为心中仰慕,佩服之至,古人说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大人真正当得上君子二字啊!今日中华诟病日久,百业凋敝,唯苏、浙两地百姓不愁温饱,犹思进取,工商两便,勤奋农桑,晚生观今日天下,唯大人与少司马乃中兴之人,晚生为大人往湖南走一趟,一定为大人平了这场兵灾!”

    王财默不做声的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回头对赵鸿烈道:“既然你到苏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对我在苏、浙两省弄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是不是中兴之人这个暂且不论,但是你要明白,我所做的一些事情,必定会触及地主豪强的利益,这个你要和曾国藩说清楚,此外你可以告诉曾国藩,只要他息兵罢战,那什么都好谈,别说是保留湘军了,我还可以让他做湖南王,我们都是汉家好男儿,何必要为胡人手足相残,以命相搏?当前外夷环视,正是我等同心并力以御外辱的时候,请他以天下民生为重,为湘乡子弟谋一个出路啊!”

    赵鸿烈带着王财的嘱咐赶回湖南不提,在各地发生的一系别官民冲突让王财不得不放慢新政的步子,江西、福建大批地主被强制没收土地之后,纷纷聚众对抗官府,新增设的防军本乡本土的平叛不利,不得不让在前线作战的主力部队回师进剿,往往是扑灭了这里,那边又起,这地方一大,管起来就真不容易。

    相关史实(以下不足千字不收费):

    1、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此语出自《论语•;里仁》,是孔子所说。所说的意思是,君子为了道德仁义可以志在四方,而不把自己仅仅局限在故土之上,修养不够的人却只顾留恋乡土而不知推行道义;君子敬畏国家的法律政令,避免因为违背道德仁义而身遭刑戮,造成对父母的不孝,对亲人的伤害,修养不够的人却只考虑是否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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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琉球

    第119章:琉球

    看来这困扰中国几千的土地问题不解决好,王财在天京只怕也坐不稳啊。交给内阁议出的结果竟然无论改革派还是保守派都主张坚决镇压,这让王财非常意外,徐寿那帮人喜欢动刀子动枪也就算了,郑国也转了性就让他不明白了,找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郑国认为新朝初立无一不是扫荡旧制,再说天下的土地都是君王的,这些地主拿着旧主地契来要求新主保护,这从何说起?

    王财听着觉得有理,但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琢磨了半天脑子里面突然跳出来了一个“统一战线”来。如果后方不稳,那又如何北上伐胡?眼下要紧的就是建立一个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完成统一大业再说,等天下平定之后,再秋后算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用什么办法来平息这个尖锐的矛盾呢?看来继续强制的将土地收归国也也不是办法,特别是如果将来与曾国藩息兵罢战,去湖南收土地更是难上加难,消息传到北方,那些个地主团练为了保他那片田园,只怕战斗力要连升好几级啊,暂缓也不行,暂缓收缴地土,那“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的宣传口号不是破产了?老百姓还怎么支持你呢?在衙门里绞尽脑汁的王财最终拿出了一个“地主减租减息,农民交租交息,无主田地归国有,顽抗地主坚决镇压”的政策。由官府根据地力来制订田租限制,农民按规定交租,而政府向地主收取一定的保护费,无主土地则收归国有后再由政府转租给农民,不肯配合的顽固分子则坚决镇压,财产没收。这项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新政在各地的推行,特别是离浙江比较近的闽北、赣东,这些地方的地主受到苏、浙新政的影响,有些人还自动把田产上缴,而从官府领到政府采购的经营权与订单,改行做起了贸易,对于这些人,王财让胡雪岩制订一系列的优惠政策,鼓励他们发展工商业,还让舆宣司和内贸司把苏、浙各地兴办工商实业发财致富的人的经历编成快板、评书,到新解放区去大力宣传,慢慢的改变这些守着土地不放的土财主们。

    自从赵鸿烈离天京之后,王财命令在湖北、江西战争的部队对湘军转入防御,不再主动进攻,而湘军也很有默契的收缩了防线,原来激烈争夺的地区如今都静悄悄的,也正因为这样,倪守道能够集结更强大的兵力杀入广东,在太平军与英军的连手打击下,广东看来也是指日可下了,而待在广州的叶名琛也被英国人转交给了吉顺天,吉顺天也不也怠慢,正好福州琉球馆的几个琉球人也要到天京去,他便派人一同送来了。

    叶名琛到了天京之后王财也没有为难他,找了几个牌刀手天天陪着他四处转转,想上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放跑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个人颇通洋务,到底还是个有材之人,琢磨着能不能收为己用,真要是能成,那对北方的清廷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北伐时阻力也会小很多。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王财也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记得有的历史书上指责叶名琛广州战败是因为没有放手发动群众,如今亲身来的到了这个时代王财才知道那都是放屁,他怎么发动群众?英国人入侵广州的半年前,广东天地会起义十万人围攻广州城,他要真放手发动群众,只怕不死在群众刀下也要死在咸丰皇帝的手中,再说后来被英国抓到印度去,此人到底还是不失民族气节,真正是把牢底座穿了。

    而福州琉球馆来的几个人引起了王财很大的兴趣,琉球被日本矮子夺去的事情一直让王财耿耿于怀,只恨自己现在实力太弱,否则派人登岛宣示主权那有多好,不但是琉球,南沙群岛了也要拿回来,因此对于这次琉球人的到来非常重视,不但命令礼部侍郎陈坤书厚加抚慰,还在辅王府亲自接见了这些人,问了半天只有一个叫尚有恒的人能说一口官话,只好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辅王千岁,琉球小国向来奉中华正统,历代国王均由天朝上国册封,敝国王尚泰虽年幼,但也是心仰中华已久的。”尚有恒恭敬的说道。

    王财对于这些客套话并不是很在意,他一心想打听日本矮子如今到底有没有对琉球下手,因此说道:“琉球孤悬海外,但也是天朝所系,王道教化之地,你们以后回去后应当继续奉中华为正统,切不可有异心啊!”

    尚有恒赶紧跪倒,抱拳道:“辅王千岁教训的是,几百年来,我琉球国始终奉中华上国为正方,我们国王一定不会有异心的。”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倭人屡次胁迫敝国,怎耐国小兵弱,处处受倭人欺压,实在是惨的很啊。”

    王财一拍桌子,怒道:“他妈的这帮狗日的矮子,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回事?是不是你们也和倭人私下有什么来往?若是倭人如此嚣张,怎么不见清廷有所动静?”

    尚有恒泣道:“小人在家中时,常听人说我王派使者到上国求兵,但朝廷每以化外之地而不肯糜师费饷,以至于倭人气炎日盛一日。小人听说每当朝廷遣使来时,倭人则纷纷避往他处,朝廷使者一走,则倭人又回,我王心忧百姓,不得已与倭人周旋,实在是苦不堪言啊!”说到此处,几个琉球人都暗自垂泪,看得王财越来越恼火。

    “他妈的,你们岛上到底有多少倭人?怎的不聚兵抵御?”王财拍着桌子道。

    “大人,小人数百年来为倭人所胁迫,岛上并无一兵一卒,怎能抵挡倭人?萨摩倭人数次兴兵犯境,上国救兵急切又不能到,我王只好付给金银,以保百姓。前次上国来使,我王竟只有三百贯钱以奉钦使,并非敝国不敬,实在是民穷财尽啊!”尚有恒痛哭道,“若是上国能有助我王保境安民,抵御倭人,则小国百姓无不深感天恩,翘首以盼啊!”

    王财涨红了脸在屋子内踱来踱去,最终一拍桌子道:“好!这次我派兵船送你回去,再派三百圣兵一起登岛,助你王守御疆土,但是我这次出兵师出无名,毕竟你们尚泰王如今还是奉着满清朝廷的,你回去告诉你们尚泰王,如今中华就要变天了,我太平天国很快就要一统中原,让他赶紧派使臣到天京来称臣纳贡,永为我天朝藩国,至于那些倭人,哼,有我天朝大军驻守,我看他还敢再兴倭乱!”

    在接到王财的命令后,礼部还以太平天国辅政大臣辅王义千岁的名意让这些人给琉球国王尚泰带一封信,介绍了如今天朝一统天下的形势,称赞其“宾服王道,素奉中华”,命其上奏称臣纳贡云云。

    要想彻底解决琉球的日本矮子,以现在军力实在是有些为难了,但是派几百上岛去宣示中国主权还是不难的,毕竟现在日本国内也是一片混乱,相信对琉球下手的也就是一些强藩,此时倒幕运动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力量派兵来争夺琉球,最多是双方都在琉球岛上驻军对峙,接下来的就是要和时间赛跑,看谁跑的快了。

    为了把这次宣示国威的行动弄的顺利,王财还命令整天开着那几条战舰船在沿海转悠的太平水师提督朱永华做好去琉球的一切准备,这些人上船没有多久,打仗还不行,开出去旅游,做做样子应该不成问题吧?另外从打到广东的左二军中挑选了三百名识水性的精锐战士成立陆战队,由朱永华直接指挥,全部登船去琉球。对于朱永华请示“如遇倭人挑衅如何处置”的问题,王财琢磨着现在日本人的实力也就那样,连陈伟、王炎都打不过,那还能是久经沙场的左二军精锐的对手?于是就回了四个字“奋勉图功”!

    王财也知道所谓“兵者,诡道也”,但是没等他的远征部队准备完毕,居然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气的他大骂白逸生无能,白逸生也很无耐,王财广招西洋人参于太平天国内政军务,这种事情想不被别人知道实在是太难了,若要说怀疑,那从魏列、威卡到水师洋员,人人都有嫌疑。王财也不是不知道这事为难之处,但是军务关系重大,如果连保密都不成的话,那实在是危害巨大,当下严令白逸生彻查,一定要把这交泄密事件给查个清楚!

    内战未平又出兵海外,这让各国都有些莫名,最敏感的就是日本了。和陈伟、王炎的部队打了一年多都没有弄明白这些中国人是从哪里来的,更让他们切齿痛恨的是,竟然有很多日本人也参加了他们的队伍,幕府几次派兵剿乱都被击退,现在倒幕派又咄咄逼人,因此幕府也不愿意在这时候消耗实力,打了几次就调整策略,深沟高垒驻兵防御了。

    相关史实:

    1、叶名琛其人,叶名琛锄头还是很佩服的,在锄头看来,广州之战换了谁只怕也无能为力,但是老叶这个人很值得锄头在这里写一笔。中国历史上伯夷、叔齐不食周粟而饿死首阳山,而近代史上也有一人一马不食英国人的粮食而绝食明志,马是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广东沙角炮台守将陈连升乘坐的黄骝马,陈战死沙场后,马被英兵捕去,它不受喂养,日夜悲鸣,终于瘦死,时人哀悼,称之为“义马”、“节马”;而人就是叶名琛了,被俘到印度后,因为从中国带去的粮食吃尽了,不食“英粟”绝食而死,气节令人佩服啊!

    2、琉球馆:琉球自明朝时就在福州设立琉球馆,详细资料碍于字数锄头就不多写了,请大家自己找狗狗帮忙吧。

    PS:请大家关注锄头的新作《碧血扬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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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洪仁玕

    第120章:洪仁玕

    现在又听说大清国的叛军竟然想远征琉球,幕府正好借此机会削弱萨摩藩的实力,当下也不服软,严令萨摩藩出兵琉球。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清朝廷的态度,刚刚组建了海军的清廷眼看长毛出兵保护自己藩国,而琉球的正主却没有什么动静不是让人笑话吗?几次朝议之后,也命令集结在威海的大清水师前往琉球宣示宗主权,这样一来原来并不起眼的琉球一下子吸引了各方的目光。

    王财这才意识到派水师去琉球的决定太过草率了,登陆上岛问题不大,但是就这么几条宝贝兵船可经不起这么打,再说从吨位上来说,大清水师可是远远超过太平水师,万一要是卖国的清廷和日本矮子联手一起上,这可是灭顶之灾啊。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数日之前朱永华已经在马尾军港誓师出海了,这茫茫大洋的上哪儿去找这几条船啊,现在急也没有用,只能听天由命,船到没什么,沉了可以再买,可这些好不容易弄起来的水师人材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啊!

    英国人果然调整了策略,被印度阿三弄的头晕脑涨的英国人急切的从本土增调军队赶赴印度平乱,但是万里蹈海而来,一时间难以赶到,原来只是星星之火的阿三起义,在英国人连吃了几次大亏之后,迅速漫延到了印度全境。怀着把手伸到印度去的想法,列强都向英国人伸出了“援助之手”,英国人也不是白痴,谢绝了所有好意,决心自己来维护日不落帝国的荣誉,但是战备物资的缺乏又迫使他们不得不寻找一些盟友的支持,权衡许久,还是接受了刘丽川的提议,从中国紧急订购被服、火yao等,还派了一批技师跑到苏州工业园来指导生产。对于这个好消息,王财指示全力配合,也借此机会学习学习。

    洪仁玕来到天京的事情,王财几天之后才接到吏部上报,这位天王的族弟到了天京就真接去了天王府,洪秀全欣喜之下就要加封他玕王,诏旨到了吏部之后,没人敢拍板,还是送给到王财这里等批。洪仁玕是的名字王财是知道的,对于他那套改革的思路还有些赞赏,可惜他到底是天王的人,当下给吏部批了个意见“不同意”,吏部只好再上报天王,这下洪秀全即愤怒,又无奈,而洪仁玕也明白了,原来天朝老大不是他的族兄,而是这位辅王义千岁,眼看着自己的这位大哥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便献上了“联络忠勇将士,入京靖难”的计策,而洪秀全也是病急了乱投医,脑子一热竟然同意了,还连写了道密诏让洪仁玕赶快去九江找李秀成,临别之时洪教主流着泪道:“我弟,朕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啦!”

    而洪仁玕也是热血上涌,豪气干云的拍着胸脯道:“弟此去,必为万岁请来千万天兵,一举荡平逆党!”

    可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洪仁玕刚出了天王府就被唐叶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参护给绑到了王财的面前,到了辅王府,没废什么事情就把他藏在腰带里的密诏给搜了出来。王财看着眼前这位准备慨然赴死的天王族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洪仁玕气的真跺脚,大骂无耻反贼!

    “我是反贼?”王财嘻嘻一笑道,“我反了谁?天王吗?如今他在天王府有吃有喝,还有八十八个王娘伺候着,那日子可过得比我滋润多了。怕他闷得慌,他两个哥哥我也都送到天王府去陪王伴驾了,这还不够吗?”

    “反贼,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那点手段难道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洪仁玕愤怒的说道,“我原来要为天朝效力,如今壮志末酬死于反贼之手,天可怜见,将来必有一日,你也会身首异处!”

    “啪啪!”唐叶二话不说,上来给他两个嘴巴,怒道:“不要命的东西,义千岁辅朝理政,功在千秋,你个狗日的知道个屁!”

    王财摆了摆手,示意唐叶退到一傍,盯着洪仁玕缓缓道:“听说你从香港来?想必见识广博,我刚才听你说壮志末酬什么的,那你有什么壮志?救国之志吗?我看你一个白面书生,只怕是空谈误国啊!”

    洪仁玕急道:“空谈误国?呸!当今天下,唯有效法西人才是强国之道,可惜国人妄自尊大……不提也罢,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刚才说学习西人,那我想问你,西人拜上帝,但是他们是不是迷信上帝呢?”王财示意唐叶给洪仁玕松绑,让他坐下说话。

    洪仁玕也不客气,一屁服坐椅子上,昂着脑袋看着王财也不回答。

    王财毫不介意,轻笑一声道:“我看你也别不服气了,洋人信仰上帝不假,但是他们并不迷信上帝,想必你也知道,洋人征伐世界,靠的可不是上帝给的天兵天将,靠的是坚船利炮,现代文明,那你琢磨着天王那一套还能救中国吗?”

    洪仁玕呆了一呆,沉思了一会道:“天王乃天下共主,万民所系,为臣者自该用心辅佐,力谏良策,我朝以拜上帝教举义旗,但治国之术,则应效法西人,这乃臣工职责所在,正该力劝天王才是,怎么能以此为借口,犯上作乱呢?”

    王财哈哈一笑:“我可没有作乱,你别老给我扣帽子。你刚才说臣工应当力劝天王,天朝不乏忠勇之人,不过都被天王赶走了,东王之死,翼王之离,请问还有谁敢再跳出来劝谏天王?我是不敢的,我一家老小,数万苏南将士的性命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正说着,屋外冲进一人来,边跑边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王财一看,原来是容闳,不知道他来干嘛,难道是为洪仁玕求情?自己又没说要杀他。

    容闳跑进屋一眼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洪仁玕,松了口气,冲王财道:“还好我来的及时,殿下,这位可是个人材啊,万万不能杀了他!”

    王财奇道:“你认识他?谁说我要杀了他的?”

    容闳走到洪仁玕面前,两人见面分外激动,看上去还真是老朋友了,安抚了洪仁玕几句,容闳转头对王财道:“殿下,我在香港时与洪兄弟有过来往,洪兄弟精于治国之道,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材啊!”

    “哦,是你朋友啊!他带了一封不知道哪里来的密诏要找李秀成来讨伐我呢?”说着王财把天王密诏丢给了容闳。

    容闳奇怪的打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看着洪仁玕摇了摇头道:“殿下,想来洪兄弟初来天朝还不太了解情况,我想请殿下容许我和他单独谈谈。”

    王财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你们既然久未见面了,想必也是有很多话要说,你带他到处走走,什么时候想来找我都行,随时都行!另外,你这个密诏我派人替你送给李秀成,不耽误你帮天王办差就是。”

    洪仁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变成了这样一个结局让他大感意外,王财不会杀他这个不奇怪,自己毕竟是天王的族弟,也正是吃定了这一条,他之前才会与王财针锋相对,但是再派人把这封密诏送到李秀成那里,他就有些迷糊了,也许他说的好听,谁会把这个要人命的东西随便送出去呢?

    洪仁玕走后,王财把上通知天京各门,严格盘查出城人等,如果发现洪仁玕出城,坚决要扣下来,同时派唐叶带着天王那封密诏赶到九江,交给李秀成。唐叶同时带到九江的还有王财给新七军正、副军师陈平安、赵剑波、江**师提督樊亭安的密信,令他们加强戒备,严密监视李秀成、陈玉成的动静,一有异动,马上回报。

    离开安庆之后,石达开率领追随他的七万大军进入江西境内,现在的江西几乎都在王财的控制之下,之前在南昌附近做战的湘军因为九江大败,已经全部退回了湖南境内,因此一路上只是赶路,并没有与清军有什么接触,到是接到王财命令的江西各地防军对于路过的翼王大军都给予了积极的配合,提供粮秣供应,服务热情周到。对于王财在天京干的事情,石达开早已接到手下人的报告,陈玉成也派人联络过他,但是如今的石达开早已不想再过问天京的事情了,甚至在他的心中还有些认为王财做的对,当时自己就是没有这个勇气,这才避祸离京,既然王财下了决心,他也只想静观其变,毕竟如果他回师勤王的话,那又将是天朝的一场灾难,不知道又有多少忠勇的将士倒在自己人的手下,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了。因此回绝了陈玉成后,石达开率军进驻了赣州,在这里做入川的最后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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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救人

    第121章:救人

    按照王财的命令,已经率军攻入广东的倪守道把部队交给了焦富之后,亲自赶回赣州面见翼王,劝他不要过境湖南,而从广东攻入广西然后再取道云、贵攻入四川。王财之所以给石达开这个建议,主要是不希望石达开和曾国藩再冲突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文烈说动了曾国藩,现在西面战场一片安静,原来反复争夺的地区都转入了防御,在这个形势下,王财认为帮助石达开在四川、云南、贵州建立地盘来胁制两湖是非常有利的,一旦这个局面形成,那大局北伐才没有后顾之忧。

    而石达开看到王财的亲笔信之后也认为从广东走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曾妖头是不是和王财达成了协定他不管,他所关心的是先去广西老家站稳脚跟之后再图进取,而且广西紧邻广东,将来有事也好与王财的部队相互支援。

    西线战事的平稳让咸丰皇帝气愤不已,连下几道圣旨催促曾国藩进兵,可从赵文烈那里得到消息的曾国藩就是不听,逼得急了就胡扯个胜仗报上去邀功。如今曾国藩的心思花在了巩固两湖上,湖南巡抚骆秉章原本就和他过从甚密,加上左宗棠从中周旋,几个人很快达成了据湘自保的策略,但在湖北巡抚胡林翼虽然原也是曾国藩的手下,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却是激烈反对,在湘军撤回湖北之后,胡林翼还与官文一起招募鄂勇,意图反击,但是很快就被李秀成打了回去,连试几次也就只好无奈的转入防御。

    相较于平静的西线来说,安徽还是一团遭。原来让王财寄于厚望的捻子被苗沛霖和顾诗打得四分五裂,一部分逃到了山东、河,另一部分竟然闯到了江苏杀人放火,这让王财怒不可遏,责令已经重整旗鼓返回安徽前线的王冠三去让张乐行约束自己的手下,而更多被打散的捻子逃到了皖中,或投靠了罗大纲、韦志俊,或被冯天收编,成建制的捻子只剩下张乐行和龚瞎子的那一伙两万多人还在皖北与清军对抗,但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只有那个总兵顾诗还是依靠福济、和春的大力支援在皖中和潘启亮、郑伯伦、冯天反复嘶杀,由于前次他在太平的积极行动,咸丰甚至赏他一个正一品的振威将军升任江北(安徽)提督,总镇安徽军务,这样一来,太平军在江北的主要对手慢慢变成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顾军门了。

    借着王财新入天京辅政,专心巩固统治,暂时无心北伐之机,咸丰皇帝从各地征调了大批清军进入安徽、山东布防,甚至还听从了顾诗的建议,仿照淮军编制,采购西洋火器,编练新军。清廷的动静几乎每天都让王财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被王财责骂过多次的韩寒彰终于开始加强江北的情报收集,派往北京的眼线如今在八旗子弟中混得还不错,其中一个叫范例的给王财印象深刻,他不但成功的在北京立住了脚,还和几名禁宫太监建立了联系,大量情报经由他手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天京。这些情报让王财很疑惑,当今这个时代还有人对西方如此热衷?看来这个顾诗还真不是一般人,但怎么历史书从来没有提到过他呢?

    眼看着江北清军开始大规模的扩军备战,而太平天国方面也是毫不示弱的针锋相对。在苏南各军营整编训练的20支新军日夜操练,从各军抽调的副职军官纷纷充实到这些新军中去,几个月的训练已经初步形成了战斗力,但是头痛的是人是不缺了,但是武器还都没有到位,现在十个人都分不到一杆枪,苏州兵工厂生产的各式军火一边要供应前线,一边还要装备这些二线部队,虽然每天三班倒的生产也没有办法满足这么大的需求量,王财又不愿意再花钱找洋人订购,到不是舍不得,而是他现在要求所有的部队都必需装备制式武器,以减轻后勤供应压力,在没有准备充分之前,他也不愿意立刻就发动北伐攻势。

    原本进天京之前还指望着从天朝圣库中捞一笔银子扩大军工生产的,如今看来也成了泡影,传说中天京太平圣库中堆的满满的金银珠宝,直到王财命令清点之后才发现若大一个天朝圣库如今只有不到一百万两银子了,真不明白这洪秀全除了会念经还会干些什么?一夜暴富的如意算盘最终成了泡影,王财只好听从钱百万的劝告“稳中求胜”了。

    在重兵护送下平安到京的周秀英和傅善祥如今妻随夫贵,一跃而成了太平天国的“第一夫人”,一心准备着做父亲的王财像所有的父亲一样身忙脚乱的小心伺候着两位夫人,只要一有时间就陪着她们“压马路”。如果说那个时代的女孩喜欢逛待购物的话,那现在这样毫无目的满街跑就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了。连遭变乱的天京城百业萧条,狭窄的待道两边难得看见几个做买卖的商贩,自己当初与马克相识的龙门客栈也变得破败不堪,在秋风中吹得“吱吱呀呀”的招牌让人免不了心中凄然。看到这个景象三个人都禁不住神情黯然,城内转了几圈也没什么看头,王财提议到被洪秀全、韦昌辉炸了的大报恩寺塔去看看,毕竟是古迹了,这一炸百年之后恐怕连块砖都看不到了。一行人前呼后拥的出了聚宝门,没走多远就看见长干桥边围着一伙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干嘛。王财看热闹的劣根性又显露出来,一脸兴奋的让几个牌刀手上去分开人群,辅王要亲自来看看热闹。

    王财带着两位夫人在天京百姓的注目下缓缓走进人群,这才发现地上正一排跪着三男三女,个个披头散发的带着枷,在他们身后跪着二十几个天京刑部衙门的人,正在向王财行礼,瞧这架势是囚犯问斩。王财皱了皱眉头,暗道一声秽气,考虑到两位身怀六甲的夫人,他转身就想走,这时跑上一个人来对王财抱道:“卑职等在此处行刑,惊动了义千岁,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王财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这位刑部衙门的检点,冷哼一声道:“既然罪该万死,你就到那边去跪着,一会你也用脑袋来谢罪吧!”

    那位检点没想到王财一见面就判了自己死罪,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王财脚下,一个命的求饶命。王财厌烦的看着他,接着道:“起来吧,以后什么罪该万死的话少主说说,谨慎办差,我不会无罪杀人,也不会轻饶一个有罪的人。”说着指了指那一伙犯人问道,“他们都犯了什么罪?怎么不在菜市口用刑却跑到这来了?”

    那个检点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回义千岁,这六个男女犯了天条,原来是要在菜市口问斩的,但是刑部衙门说天京流血太多,义千岁入朝辅政,见血不祥,因此让我们到城外觅一人多之处用刑,也有个警示作用。”

    “天条?”王财好笑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夫人,她们也是低声说着什么,便继续问道,“什么天条要砍头?”

    “回义千岁,这三对狗男女私行苟合之事,因此犯了天条,以前都是点天灯的,现在改砍头也算是他们运气了。”检点一脸媚笑的解释道。

    “哦,这通奸也要处斩啊,”王财嘿嘿一笑,太平天国这道德水平还真是高啊,“那你们办事吧,我就不看了……”

    “辅王义千岁,我们冤枉啊,义千岁,冤枉啊!”突然跪在地上的一个男犯大声喊起来,马上就有几个士兵冲过来给了他几个嘴巴。

    “我记得乙荣五年时天王下过诏旨,准许男女婚配,若是他们情投意合,劝他们领了合挥便是,却是罪不至死。”一直默不作声的傅善祥动了恻隐之心。

    王财点了点头,转身又问道:“他们都是百姓吗?这男行女行不是早就取消了吗?”

    检点弯腰道:“王娘说的是,乙荣五年取消男行女行是对百姓而言的,这些人都是天朝的官兵,即不在按制婚配之内,因此犯了天条。”

    “义千岁,我等官职卑微,却也是为天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只不过想得天伦人道便要杀头,这实在是让我们死不瞑目啊!”刚才那个叫冤的犯人又开口喊道。

    王财摆手制止了又准备抽他耳光的几个刑部衙门士兵,对检点道:“这些人你都带回去,好生看管,再让你们刑部尚书莫仕暌来见我。”说完王财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六个年青人,暗道一声好好的士兵却因为找个老婆被砍头,这真是荒唐!

    挤在人群里容闳和洪仁玕目睹了事情经过,看见王财要走,两个急忙跟了过来。王财看到他们也很高兴,马上把周秀英和傅善祥介绍给了洪仁玕,客套了几句之后便邀请他们一起去大报恩寺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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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删书衙

    第122章:删书衙

    一伙人说说笑笑的在大报恩寺周围转了转,遍地都是残砖碎瓦,大块精雕的椽木和琉璃瓦散落的到处都是,王财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时不时的蹲下身子抚mo着这些碎片,口中不停的叨念着什么。洪仁玕站在一边也是痛心不已,从这些碎片上来看,这大报恩寺塔规模还真不小,一个流传后世的中华古迹就这么毁于兵祸,更让他无奈的是,亲手毁了这一切的竟然是他的表哥,太平天国的天王!

    “将来有钱了,我一定要重建大报恩寺!”王财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中的土灰道,“中华文化千年传承,总不能在咱们手上毁了不是!”

    周秀英从怀中拿出手绢帮王财擦了擦汗,顺手塞在他的手里,王财朝她笑了笑,转头对容闳道:“要说败家,中国人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败家仔,多少前人心血之作都被后人给毁了?今后这种事情咱们可不能再干了,我听说文渊阁有部《四库全书》,前阵子天京派人要抄去烧了,硬是给我拦了下来,这胡满编的东西也不一定都不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嘛,咱们看不懂的东西,自然有人看得懂,勿以一己之私而废人言,你们文教衙门要拿出个意见来,天京那一套废除百家,独尊上帝的办法我看行不通,删书衙要改成编书衙,他们不是把那些经典古藉给删的乱七八糟了吗?现在让他们再补回来,另外再整理完善历朝史料善本,此事宜是不宜迟,再过个几十年恐怕又有很多东西要被败光了!”

    容闳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是,只是删书衙都是天王府派去的人在弄,这个……有点不大好办。”

    “天王的人?”王财看了一眼洪仁玕,迟疑道,“这是不太好办……那这事先放放,回头我去请示一下天王,只是他最近对我颇有意见,我去了恐怕只会让天王不快,万一好心办成了坏事,那就不太好了。”

    “这事我去办吧,”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们对话的洪仁玕忍不住接口道,“这事我去办应该顺利些,相信万岁也是误信了奸臣才弄出这事情的,只要万岁明白了利害关系,这事不难办。”

    王财和容闳都笑的有些古怪,洪仁玕也不解释,心中却对王财有了几分好感,只是他不明白这样一个文盲出身的将军看问题却比很多读书人都高明一些,更可贵的是他并不胡乱排斥敌人的东西,甚至提出了“去粗取精”的说法,真个是很有见识,单此一条来看,满朝的大臣也没有几个能有王财这样的胸襟,难怪这么多读书人都愿意跟着他。

    刑部尚书莫仕暌接到手下人报告之后,急急忙忙就赶到辅王府。他是天京旧臣,现在苏南系得势,更加过得小心翼翼,关于王财的传说天京有着几个版本,有的说他平易近人,从不摆官架子,有的人又说他杀人如麻,逆了他心思的人都被毫不留情的解决掉,还有的人说辅王义千岁是天罡星转世,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这回不知道王财是哪里看不顺眼了,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心赶来求见王财。

    这个莫仕暌王财也有过一些耳闻,掌管刑律的翼贵丈黄玉琨战死之后,天京执法部门就由他管理,为人倒也是刚正不阿,就是太过谨慎,不知变通。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情吗?”王财看着满头大汗的莫仕暌缓缓道。

    “卑职不知,请义千岁明示。”莫仕暌抱拳道。

    “不知?好,早上你派人在长干桥要杀六个人,我想问问他们都犯了什么罪?”王财在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犯了天条,殿下,这些人私行苟合之事,这是大罪,按制当点天灯,念这几个人平日里素有微功,又值殿下新理朝政,因此卑职改判了斩首,殿下要是觉得轻了,回头我再让人给他们点了天灯。”莫仕暌急忙解释道。

    王财摆了摆手,盯着莫仕暌道:“我想判他们无罪,而且今后这类案子全都判无罪!”

    “这……这恐怕与天朝刑律不合啊,不知道万岁……”莫仕暌犹豫了一下道。

    “天王那边我去说,这个用不着你管,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很快就会有新的刑律下发,对这个类事情会有一个新的解释,到时候你一看便知。”王财打断莫仕暌。

    “这个……”莫仕暌眼见王财皱了皱眉头,急忙改口道,“既然辅王殿下说了,那是他们的造化,我回头就把他们放了,还要把殿下的再生之恩给他们好好讲讲,今后要一定得小心!”

    王财哈哈大笑起来:“小心?你让他们怎么小心?放了就行了,让他们回原职效力,即是有功之臣,就回去再立新功吧!”

    莫仕暌一走,王财马上把白逸生和伍凌心找来,现行的根据官职大小来限制婚姻的办法肯定是要改改了,王财让他们两个根据苏南婚制修改出一个适合整个太平天国的新的婚嫁制度,老百姓领合挥就行了,但是当兵的不行,人人都忙着结婚生孩子,那谁去打仗?三个人在一起商量了办天,决定还是采用苏南那一套,服役满三年的士兵都可以申请十五天的婚假回家完婚,立有战功的士兵可以有三十天婚假,同时根据士兵的功勋大小,给予相应的补贴,但为了不影响部队战斗力,每个两司马统下每次只能有一个人离队完婚。有了一个初步意向之后,王财就让他们俩回去写一个方案,再交内阁讨论后报上来,利用长期以来让士兵深为反感的婚姻改革来拢络人心真是一个好办法,王财甚至琢磨着要搞一个集体婚礼来赢得天朝军民的心。

    一出刑部大牢,身犯天条的那六个人就直奔辅王府,六个人一字排开跪在王府门外,非要救见王财以谢救命之恩,十几个王府参护怎么劝也不劝不走,只好派人请示王财该怎么办,毕竟人家是来道谢的,真用武力驱赶好像也说不过去。

    王财正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盘算着集体婚礼呢,听说这事马上翻身坐起,来了精神,急忙带人来到府门口。果然,门外的台阶下一排六个人,一个不少,周围还有很多老百姓在围观,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殿下再生之德,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愿意追随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刚才那个直喊冤的年青人一眼看到王财出来,马上大声喊道。

    他这么一喊马上其他人也不住的磕起头来,涕泪交错,不住的道谢。王财给他们这么一弄倒有些措手不及了,赶紧上前扶起那个年青人道:“各位请起来说话吧,你们都是为天朝立下战功的,正是我朝栋梁之才,男女情谊原本人之常情,何罪之有?本王不过是还了你们一个公道,无需谢我,都回原职办差,报效天国吧!”

    “千岁,卑职赵侠平,原属翼王帐下,在天浦军中效力,这两位都是和我一起的,翼王出走安庆后,我们三个就被安了个罪名抓到天京来了,现在翼王已经出走广西了,千岁如果不收留我们,我们也是无处可去,求千岁给我们一个杀敌报恩的机会,卑职从此就把命交给殿下了!”说着赵侠平再次拜倒在地。

    跟着他们的三位妇人也在一边低声抽泣,弄得王财也有些不忍,拍了拍赵侠平的后背,王财轻轻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委屈一下做我的亲兵参护吧,这三位……”王财指了指那三位妇人道,“到我府中做个女官,照顾夫人起居,你们看怎么样?”

    赵侠平欣喜的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拜倒叫道:“千仁义之名卑职早有耳闻,今后我等誓死追随千岁!”

    王财点了点头,把几个人扶了起来,转身吩咐跟在身后的参护带他们去签个到。看着赵侠平掺着他的老婆进门的样子,王财突然问道:“你们完婚了没有?”

    赵侠平一愣,红着脸答道:“卑职不敢瞒着千岁,我们还没有领过合挥,这是犯天条的大罪……”

    王财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王财看着一脸歉意的赵侠平接着道,“这事不要再拖了,过些天择个好日子,我亲自为你们三对小夫妻操办喜事,一定让你们从此名真言顺的挺胸做人!”

    赵侠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天之内他从一个闭目等死的囚徒,一转眼成了辅王义千岁的亲兵参护,接下来义千岁又要亲自为他操办婚事?这天大的福份那是几辈子修来的啊,当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财看了一眼呆跪在地上的赵侠平,轻轻一笑,转身进了王府。此时他心中盘算着唐叶带着天王洪秀全的那封密诏差不多也快要到九江了吧!

    李秀成看到唐叶送来的天王密诏心中莫名其妙,不知道到王财突然之间唱了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唐叶在这出戏中又是扮演什么角色,他到底是天王的人,还是辅王的人?

    “唐兄弟,我听说我的把兄弟朱永华现在做了太平水师提督了?有段时间没收到他的信了,你知道辅王殿下派他去哪儿了吗?”李秀成不动声色的把天王密诏给丢在了桌上,看着风尘仆仆的唐叶道。

    唐叶一抱拳道:“丞相大人,卑职只不过是辅王千岁身边的参护,什么都不知道。”

    李秀成皱了皱眉,拿起密诏晃了晃:“这是天王给你的,还是辅王给你的?”

    “卑职奉辅王千岁之命,将这封信送给丞相。”唐叶打起精神仔细考虑着每一个字,生怕说错了。

    “哦,那就是辅王给你的了?这就怪了,”李秀成自言自语道,“唐兄弟从天京赶来,一路辛苦了,想必陈平安和樊亭安两位将军正备了水酒为兄弟接风呢,你且去他们大营叙叙旧吧。”

    “卑职刚到九江就真接来见丞相了,如果丞相没有什么要回复辅王的,卑职这就赶回天京了,公务在身,陈、樊两位将军只能以后再见了。”其实唐叶一到九江按照王财的吩咐直接去找樊亭安和陈平安转交了王财的密信。看完密信之后樊亭安不动声色的以训练为名将江**师主力全部升火开往江心下锚,而陈平安则下令大营戒备,另派人严密监视九江城内太平军的动静。

    这一切李秀成并不知道,但听唐叶这么一说心中狐疑起来,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拿着那封信走到烛灯旁,伸手将密诏在蜡烛上点燃,眼看着密诏在火光中变成了灰烬,沉默了一会对唐叶说:“唐兄弟,辅王派你专程将我把弟朱永华的信送来给我,请你代我感谢辅王千岁如此看重我们兄弟,烦你转告辅王千岁,李秀成必不负殿下的信任,谨遵辅王千岁号令,誓死效忠天朝!”

    唐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冲李秀成抱了抱拳,转身走出大营,赶回天京付命。看着唐叶离开,李秀成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刚刚稳定下来的形势再出现什么变化,自己手下虽然有几万兵马,但主力却是王财的新七军和江**师,别说什么天王密诏了,就是天王亲自来了,自己也不能拿手下这票弟兄不当回事,白白去送死,陈玉成碰得头破血流的事情自己何必再去试一次?更何况,李秀成长叹一声,这“辅王专权”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秀成的反应让王财很满意,马上下浩谕加封李秀成为合天候。浩谕发布之日,洪氏兄弟又是一阵慌乱,洪仁玕早就把密信给王财搜去的事情回奏了洪秀全,圣教主震惊之外更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王财派人去暗害了他,可是都快过去半个月了,也不见王财有什么动静,真正是迷惑了。

    而洪仁玕日子过的也不好,当时拍着胸脯保证要解决删书衙的事情,可是和天王一说,竟然被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顿,无论他如何解释,洪秀全都不同意,加上密诏的事情办得糟糕,如今洪教主对这位族弟也有些不满。万般无奈之下,洪仁玕只好拉着容闳灰溜溜的来向王财解释这件事情,既然万岁不准,那这事也只好暂时放放了。

    听洪仁玕垂头丧气的把经过细说了一遍之后,王财和容闳哈哈大笑,他拍着洪仁玕的肩膀道:“不是我瞧不起兄弟你,现在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说完王财大喝一声,马上屋外冲进来几十个参护,为首的正是赵侠平和唐叶,王财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我要去删书衙。”

    不知所措的洪仁玕跟着王财和容闳带着几十个辅殿参护赶到删书衙的时候,几个人正在门口烧什么东西,王财跳下马来,冲唐叶摆了摆手,洪仁玕就看见几十参护立刻一拥而入,没一会删书衙里的大小官员全部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来迎接辅王义千岁了。

    “你们在烧什么?”王财指了指堆在火堆旁的几个箱子问道。

    “回义千岁,这些是刚运到的《盾鼻随闻录》和《荡寇志》,我们正准备烧掉呢。”典删书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这是什么书?我怎么没听过?”王财好像对《荡寇志》还有点印象,这个《盾鼻随闻录》是什么就有些奇怪了。

    “回千岁,这是妖人汪坤写的,书中极尽无耻之言来攻击天朝,实是逆书之首,因此我们等将其收剿烧毁。”

    “哦,是这样的,”王财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没什么事情,就是跟你们通知一下,今后这个删书衙改名叫编书衙了,你们的工作也要改改,过去你们是删书、烧书、毁书,今后你们都给我把删的、烧的、毁的统统改回来,散布在民间的古藉善本也得给我收集整理,重新制版增印,治史治学要有实事求是的态度,不要因为书中有些不爱听的话,你就删了、毁了,悠悠众口你防得了吗?这是无知,是短视!今后你们归舆宣司管理,一会我会给你们派个头儿,都听明白了吗?”

    一众大小官吏,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人敢接话,还是那个典删书犹豫了一会,冲王财磕了几个头,大声说道:“义千岁请怒罪,我等身负王命,乃天朝命官,不知千岁做此决定可有天王诏旨?如果没有天王诏旨,恕我等不能从命。”

    王财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道:“还有谁眼里只有诏旨的?”

    跪在典删书身后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几眼,也往前跪了几步,磕头道:“若无诏旨,恕难从命!”

    王财看了洪仁玕一眼,转头说道:“诏旨我忘在王府了,一会你们几个跟我去王府取。”说着朝赵侠平努了努嘴,赵侠平马上带着几个人上前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从地上拎起来,王财冷冷的扫了一眼心惊胆战的删书衙大小官员,缓缓道:“只要你们小心办差,本王一点会厚加赏赐,谁要是敢三心二意,阳奉阴违,本王知道了,必定严惩不怠!”

    说完也不管这些人齐声应承,转身上马,带着人转回辅王府。洪仁玕不安的看着骑在马上摇头晃脑的王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到了吧?”容闳低声对洪仁玕说道,“那天晚上我们聊了通宵,你非要说什么劝天王振奋精神,自上而下的改革弊政,可是你看,天王和咱们跟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一个小小的删书衙他都不肯撤,还指望接受你的民主思想?到是他……”容闳看了看在队伍前面和唐叶、赵侠平说说笑笑的王财,“辅王现在即有实力,又很开明,对西洋文化也是兼收并蓄的,真正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英主,我决心辅佐他,挽救如今颓废的国势,将来中华必有兴盛的一天,而他,就是领导者!”

    洪仁玕看了看信心十足的容闳,又看了看摇头晃脑的王财,心中想到自己那位躲在深宫里的族兄,禁不住一阵难过。回到天京后他早就感觉到洪秀全是不可能接受他那些思想的,但毕竟是兄弟,他心中始终都有那么一丝希望,可相处越久,他越感到希望是如此的眇茫,也许容闳说的对,王财却实是一个能更值得辅佐的人,但自己又怎么能够背叛天王呢?

    “洪仁玕,你过来下,我有东西给你。”走在前面的王财突然拉住马,朝洪仁玕招了招手。

    洪仁玕赶紧收回思绪,拍马走到王财身边:“不知道辅王有何吩咐?”

    “哪有吩咐,只是送你一样东西,”王财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罐递给了洪仁玕。

    洪仁玕道了声谢,接过来一看,罐子外面写的都是朝鲜文字,也看不大明白,打开之后迎面就飘来一阵茶香,罐内装的是青绿色的膏体,却不知道这是什么。

    王财看了看在一边张口结舌的容闳,对洪仁玕解释道:“这个是几个朋友从朝鲜带来送给我的,叫什么‘东洋大补膏’,每天吃一小勺就能调节阴阳,延年益寿,听说这是朝鲜王每年送到北京皇宫里的贡品,只有满清皇帝才能吃的好东西,我就拿了罐给你尝尝,要是觉得好,下回再给你些。这东西,我可连天王都没有给哦!”

    洪仁玕推辞着不敢收,但王财硬是塞到了他手里,还反复强调了这东西的珍贵,搞得好像土财主似的还有点舍不得。洪仁玕不知道,但容闳却是一清二楚,这东西哪里是什么“东洋大补膏”,分明就是改头换面的“福寿膏”啊,真不明白王财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给洪仁玕,就算他不愿意投靠效力,也用不着让他去吃这种毒物吧。

    相关史实:

    1、删书衙是干什么的?太平天国入主天京之后,洪教主为了推行拜上帝教那一套思想,不但毁了占领区内的孔庙、关帝庙等等偶像崇拜场所,还专门组织一个政府部门叫删书衙,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就是将中国历朝典藉中不符合太平天国思想的内容全部删除或者是修改,这一招对中华文华破坏之大,并不亚于秦始皇之焚书坑儒,锄头认为甚至比秦始皇还要强,秦始皇烧光了别人看不到也就算了,可洪教主却是把修改过的错书送给别人看,这更容易误导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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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景描写大唐帝国经营辽东、朝鲜史

    [奉献]

第123章:李鸿章

    第123章:李鸿章

    容闳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当场揭穿他,打定主意回头要问问清楚,若王财真对洪仁玕起了杀心,那说不得自己也得劝劝才是。王财并没有在意突然变得愁眉苦脸的容闳,还是笑嘻嘻的和洪仁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直了回到辅王府才和洪仁玕告别,下马之后那几个删书衙的官吏就被赵侠平押到了吏部去注消官执了,现在也由不得他们同意不同意了。

    等人都走*光了,容闳才小心的问道:“殿下,刚才那罐东西好像不是‘东洋大补膏’吧?”

    “当然,那是‘福寿膏’,我只不过让王磊把颜色改了改,毒性调的更高了点而已,”王财突然顿了一下,补充道,“对了,还专门找人做了些朝鲜文瓷罐,真是奸商啊,一百个瓷罐竟然收了我十两银子!算上成色这么高的‘福寿膏’,我这个礼可送的大了,要二十多两银子呢!”

    “那……那殿下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给洪仁玕呢?他虽对殿下有过不恭敬之处,我去劝他道个歉也就是了,何必毒杀他呢?”容闳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说道,“这,这也太卑鄙了!”

    王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真的认为他会留着自己吃吗?”

    容闳一愣,盯着王财看了一会道:“殿下是说……他会送给天王?”说着,容闳左右看了一眼。

    王财不置可否的说道:“洪仁玕是个人材,我怎么会害他?你放心吧,就算这东西他舍不得送人,非要自己留着调节阴阳的话,只吃一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不给他了就是。”说着王财盯着容闳沉着脸道,“事关重大,你可别去跟他说什么,这事我自有安排,你可别坏了我的大事!”

    容闳心头一寒,赶紧点了点头,他心中认定了王财只是想借洪仁玕之手把这罐东西转送给天王洪秀全,而洪秀全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虽说这事做的有些卑鄙,但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历朝历代哪一段不是用血写就的?真要说卑鄙,只怕想成大事的人手上都不怎么干净!

    正如王财所料,洪仁玕果然心怀君父,第二天就进宫送给了洪秀全,除了王财吹嘘的功效外,他还顺嘴胡扯了一些。洪秀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族弟送来的竟然会是毒药,当时就高兴的收下,毕竟现在给他送礼的人也不多了。回到后宫之后,洪秀全照例让女官试着尝了尝毒,银针探过后才放心的进了一些,味道还真不错,酸酸甜甜,茶香四溢,真的就每天一勺的当成补药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怀揣着一万个不愿意的李鸿章终于被礼遇有加的送到了天京辅王府,这个拖着尾巴,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看着同样默不作声的王财。赣州之战让平时不可一世的湘军见识了真正强大的火力,整天不断的重炮轰击和野战中密集的洋枪火力让这些大清的忠臣们心胆具寒,江西巡抚文俊在外无援军,内无粮弹的情况下,拉着几位江西官员朝北谢恩后全部自尽的惨状几乎每天都会让李鸿章从恶梦中惊醒。在来天京的一路上李鸿章常常思考为什么这些农民会变得如此强悍,算日子自己和长毛也算是老对手了,在安徽办团练开始至赣州兵败被俘,已经打了不下三年了,总觉得这长毛子是越打越强,而官军是越打越弱,更让他不解的是长毛自己还是内斗不止,如此混乱的叛党竟然能凭着二万人从天京杀到北京,竟然数年之间横扫江南数省,真正是天要亡大清吗?

    王财也不知道如何跟这位名人说话,几年来的复杂的政治斗争让他学会了心狠手辣,也让他明白了沉默往往比信口开河更为有效,因此也只是上下打量着昂首挺立的李鸿章,心中盘算着该跟他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至少在气势上谁都不肯让着谁,一时间让屋里的其他人都莫名其妙。

    到底还是当了俘虏的李鸿章底气不足,渐渐的在王财的逼视下慌乱起来,欠了欠身道:“败军之将李鸿章见过王将军。”

    王财微微一笑:“我以为他们路上给你吃了哑药,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在你面前的并不是将军,本王乃是堂堂太平天国辅王义千岁,总领太平天**政事务,我且不说你已经兵败被俘,就单从这官阶上,你也该对我恭敬些吧?”

    站在一边的赵侠平一听,马上就要去把李鸿章给按到地上,王财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接着对李鸿章说道:“不过你既然以大清的忠臣自居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了,不知道你在赣州放下武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发妻幼子?”

    李鸿章一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急着想知道亲人的近况,但是又不愿出言相求,憋得满脸通红。王财也不理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顺手让唐叶递给李鸿章,李鸿章感激的看了一眼王财,急忙仔细看了起来,正如王财预料的那样,没看多久,李鸿章就泪如雨下,及至看完几乎不能站立。王财急忙让人扶他坐到一边,缓缓的说道:“我原想你父亲李文安生前乃是刑部郎中,朝中必有同僚照应,况且你们实在是身处绝境才放下武器,原不至于祸及妻儿,但未曾想到咸丰如此手辣,竟将你家满门抄斩,唉,可怜可叹啊……”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李鸿章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昂起头道,“此番赣州之败原是我等顾念城中百姓,不得已才束手就擒,如今家小尽亡,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唯请一死,以尽臣节!”

    王财没有想到这家伙忠君思想还如此之重,全家被咸丰宰了还像块臭石头一样**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走回到桌边坐下,看着激愤的李鸿章默然不语。

    “想死还不容易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只是你这一死就如飞灰一般飘然于岁月之中,值此乱世真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为万世所仰!”

    真是人未进门音先至,王财欣喜的喊了声:“纫秋,你可来了!”说着也不管垂头丧气的李鸿章,起身迎接从苏州回来的王闿运。

    随着苏南系大规模移师天京,苏州原先的中枢机构也全部转移到了天京,只有王闿运被王财留在苏州处理苏州工业园的一些琐碎事务,因此耽误了几个月才赶到天京,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刚到天京就赶上了李鸿章一心求死,他在门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也忍不住出言相劝,待进门之后才发现先来是垂头丧气的李翰林,一愣之下随即哈哈大笑,拉着王财的手指着李鸿章笑道:“渐甫,想当年你是何等的豪情壮志,如今怎的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哈哈……”

    李鸿章铁青着脸,瞪着王闿运怒道:“胡说什么呢,大家各为其主,如今我兵败求死,多说些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你又何必讥讽于我!”

    王闿运看着疑惑不解的王财道:“殿下,我与渐甫原有书信往来,只是后来大家各位其主,也就联络的少了,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聚,”说着他走到李鸿章面前,长身作揖道,“小弟并无取笑兄长之意,只是刚才听到兄长一心求死,回想当年兄长在书信中激扬文字,纵论天下的豪情心中不解,兄长何至于到此田地?”

    李鸿章看了看王财,又看了看王闿运,禁不住悲从衷来,随手把那张满纸血泪的纸递给了王闿运,王闿运仔细的看了一遍,也是怒气上撞,红着眼睛道:“渐甫兄,如今咱们兄弟可真是同病相怜了,我王家也被清妖杀了十几口,真没有想到你我行事不周,竟祸及家人!”说着也是摇头叹息。

    李鸿章当然知道王闿运那十几口人都是被曾国藩派人杀的干净,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自己还击节称赞少司马行事果断,可如今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才真正体会到切肤之痛。

    “渐甫兄,此刻你心中之痛小弟当真感同身受,但是一心求死却非智者所取,”王闿运把李鸿章扶到椅子上坐下,接着说道,“你我所读圣贤经典,怎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如今天下倒悬,百姓流离,正是我辈奋发自强,扬名后世之时,兄长若是执意求死,那就是大不孝。孟夫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兄长如此大才,不思为民请命,以御外夷,那就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岂不是留万事骂名?”

    李鸿章垂头丧气的看了看王闿运,低头默不作声,王闿运知道李鸿章这个人向来才高气盛,锋芒毕露,哪里是受了点挫折就要寻死觅活的人?无非是骤受打击,神智慌乱罢了,只要冷静下来那铁定是不甘心就此死了的,否则他在赣州时就可以随江西巡抚文俊一起尽忠了,何必千里跑来天京?

    于是王闿运朝王财点了点头,再次轻声说道:“如今天下之势,天朝已居其半,将来挥师北伐,砥定中原指日可待,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兄在清廷久矣,当知朝廷吏治**,官以银得,刑以钱免,民怨沸腾,如此腐朽,怎能御洋夷于海外,怎能解黎民倒悬,怎能求中华之富强?兄在安徽兴办团练,屡建奇功,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排挤,远投曾国藩帐下?曾氏懦缓,实非英主,兄乃才智之人,慎思当可明辩。”

    王财在椅子上一边端着茶碗喝着,一边竖着耳朵听,在他看来也并不是非要得到李鸿章这个人不可,他琢磨着李鸿章绝不是池中之物,将来难保不会另起炉灶,只是想到他将来兴办洋务也确实是个实干的人,中国什么时候都不缺能说会道的人,就是缺这些不仅能说,还能去做的人,因此也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即然听他们提到了曾国藩,但忍不住接上话头道:“正好纫秋你也来了,前些日子赵鸿烈来过一次,你们倒是猜猜他来干嘛?”

    李鸿章和王闿运一听马上都抬起了头,赵鸿烈这个人他们两个都知道,做为曾国藩的亲信幕僚,此时来天京能有什么事?还是王闿运消息灵通,对比现在太平军在整个两湖战场上不思进取的消极战略,马上笑了笑道:“莫不是来求和的?”

    王财摇了摇头道:“他非要用‘息兵罢战’这个词,我觉得也差不多,反正咱们现在和他们都不动手。”

    李鸿章一听,马上意识到曾国藩老奸巨滑,有心静观时局变化,再筹划下一步,暗道自己糊涂,非要寻死做什么忠臣。

    “呵呵,你看看,渐甫兄不是向来追随曾国藩的吗?如今他都要息兵罢战了,你又何必为那胡满朝庭效忠尽节?不值啊!”王闿运拍了拍李鸿间的肩头,一边说一边摇头。

    正如王闿运所料的寻样,李鸿章根本就不是一个想不开就要寻死的人,妻小被屠他已经不可能再投效清廷了,如今天下想做大事的人,除了投入兵势日盛的太平天国,确实没有其他出路了,这一点在赣州城破之日他就想得很明白,再说这王财在苏、浙的新政确实让李鸿章心向往之,因此犹豫了一会,便起身朝王财弯腰施礼道:“败军之将妄自言勇,适才失礼之处,还请……辅王恕罪。渐甫原是无德无能,却承辅王如此看重,愿供大人趋策,助大人一臂之力!”

    王财意外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王闿运,赶紧起身相掺,拉着李鸿章的手道:“欢迎之至啊,有先生竭力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只是怕我这里庙小,屈就了翰林公啦!”

    王闿运不待李鸿章说话,笑着说道:“殿下,渐甫可不是池中之物啊,你可要防着他一点!”

    李鸿章尴尬的瞪了王闿运一眼,急道:“渐甫既已降了天朝,如今家小又被朝廷屠戮殆尽,早已无所牵挂,唯有一心辅佐英主成就功名而已。”

    王财哈哈一笑:“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否则怎么会请先生千里赴天京一叙?只要先生真心助我,将来成就功名自然不在话下!”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王财看到王闿运使了个眼色,便借口李鸿章远道而来,让唐叶带李鸿章去吏部报到安顿一下,过几天再找他详谈,然后把不相干的人都支开了,正想跟王闿运开几句玩笑,却见他正色道:“殿下,不知道郑国此人殿下对他了解多少?”

    王财一愣,不知道怎么好好的提到了郑国,当下便把如何认识郑国,以及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说了说,王闿运显然有什么事情好生决断不下,皱着眉头低声不语。

    “出了什么事吗?”王财奇道。

    “殿下,苏州防军军帅黄金标数日前在家中被人杀了,”王闿运看着王财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这事情想必殿下已经接到吏部上报了?”

    “是的,吏部已经报给我了,这事和郑国有关吗?”王财还是有些不信,毕竟郑国也跟随他多年了,立下的功劳也是不小。

    “我也不清楚,正是因为事情可疑,苏州监察局在黄金标家中调查时找到了这封信,”王闿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交给王财,王财急忙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王闿运接着说道,“信上虽没有署名,但是殿下请看,这封信分明是天京变乱时北殿发给黄金标的。”

    王财抬头看了看王闿运,又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写信之人命令黄金标趁王财领兵在孝陵卫靖难时,调动苏州防军围攻当时的辅国候府,挟持周秀英为人质,逼王财退兵。王财看到这里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如果黄金标真要是动手了,那天京变乱的结果恐怕真要不一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金标没有动手?

    “殿下你看,此处说‘可与北贵弟商议,令其相助’,这个北贵弟应当是北王娘的弟弟才对,既然此人在苏州并且有实力相助黄金标,那定非泛泛之辈,我查了北王的几位王娘,其中有一位郑氏,因此怀疑郑国可能就是这个‘北贵弟’。”王闿运皱着眉头犹豫道。

    王财仔细回想起天京变乱时白逸生几次警告自己,郑国颇为可疑的事情,心中也暗暗吃惊,和傅善祥成婚后,他也多次询问当年这位太平之花提到了苏州内奸到底是谁,可傅善祥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说无意间听人和东王提起过,反正现在几位王爷都死光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危胁,事情一忙也就把这事给放一边了,可如果这内奸是郑国的话,那现在做到政务大臣的他,对王财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但这毕竟是王闿运的猜测,总不能因为死鬼韦昌辉讨了个姓郑的老婆自己就把郑国给拿狱问罪吧?

    “殿下,这事我想过了,现在相关的人都死了,落了个死无对证,但此事不能不防,不如由我请郑国一叙,故意将此信展示于他,观其有何反应,到时再做决定如何?”王闿运看着犹豫不断的王财说道。

    王财默不作声的又把信看了一遍,缓缓点了点头,如今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在他的心中,实在不愿意相信办事用心的郑国会是隐藏在自己身边最大的奸细。

    正在王财为郑国的事情心烦意乱的时候,刘丽川又送回了让他更气愤的消息,一直在广东和太平军配合作战的英军竟然拒绝向要求接防的太平军转交权力。虽然被阿三牵制了大量的兵力,但是已经攻下广州、东莞、中山的英军仍然对赶到这里的太平军采取了敌对的行动,若不是吉顺天命令部队后撤,搞不好双方就要打起来。刘丽川依据之前与包令达成的协议,要求英军撤回香港,由太平军接管这三处的防务,但是包令却转来的英国政府的公文,正式向太平天国政府要求租借这三地,租期也是九十九年,当然英国人也给了一个诱饵,就是愿意在此前提下,正式承认太平天国政府。这事刘丽川没有办法决定,只好发回天京请王财示下。

    王财大骂英国人背信弃义,又后悔自己引狼入室,气急败坏之下,只能让王闿运招集内阁商讨此事,几次会议下来,内阁上报王财,认为在现在英国人其实和太平天国处在同样的境况下,只不过一个在打内战,而另一个是在屠杀阿三,虽然实力上说英军占优,但是太平军毕竟占了地利,从军事上来说,真要开打,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内阁判断英国人只不过是做一个试探,想借中国内战获取更多的好处,如果此时太平天国政府做出妥协让步的话,不但一改天朝政府长期以来对外独立自主的政策,更有可能让一直对王财迷信洋人而议论纷纷的人更有了口实。基于这些原因,内阁一致请求王财能够采取强硬的态度,收复三地。

    内阁的这个决策有点出乎王财意料,但无疑这个决策很对他的胃口,马上在内阁草拟的外事文书上盖了自己的印鉴,命令总理衙门毫不客气的回复给英国佬,同时他严令分别从福建和江西杀入广东的两路太平军除了留少部分围剿四处逃散的清兵外,以武智久和王仁甫的新十一、新十二军为前锋进驻广州外围花都,如果外交行动失败,那就用武力解决。

    太平天国的这次对外强硬政策通过《国闻报》很快传遍了全国。如今的《国闻报》已经成为国内西学的先锋刊物,不仅仅在江南太平天国统治区,在江北也有很多人私下传阅,这次王财的强硬政策立刻在江北老百姓心中赢得一片喝采声,甚至连一直在湖南与《国闻报》唱对台戏的《道学》也一反常态,大大的赞扬了王财,称之为“一扫庚子之变以来,夷情日盛之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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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海战

    第124章:海战

    正如内阁所料的一样,随着印度阿三们的不断胜利,英国政府无意于在亚洲再次与中国正面交锋,他们的主要目标正如印度总督坎宁(Canning)说的那样“这个火焰会象野火一样蔓延开来,而且会不受限制的狂烧下去,印度是英王王冠上的一颗珍珠,帝国在英度的失败,将会动摇帝国在全球的优势”,因此当大批太平军出现在广州附近时,包令被迫接受了刘丽川提出的解决方案,太平天国政府出银一百万两支付英军在广东地区配合作战的军费,而英军向太平军转交三地权力,撤回香港。

    消息传来,又是在全国引发了激烈的辩论,甚至有人跳出来指责王财与英国人私下达成协议,这才导致了英军入侵广东,此时又花钱送英军出境根本就是卖国。但是大多数人仍然认为英国出兵广东是由于两广总督叶名琛“不战不和不守,不降不死不走”的妥协政策才造成的,太平天国做为清廷的敌对政权虽然付了钱,但到底还是收复了失地,因此毁誉参半,众说纷纭。

    王财可管不了这么许多,除了下令《国闻报》把英军入侵的责任全部推到**无能的清廷头上之外,就是全力部署大军接管广州等三地的城防。二千英国卷旗登舰撤往香港的情景被《国闻报》大书特书,舆宣司的几个笔杆子把这一事件描写的生动而又富有漏*点,太平军进入广州城的那天正好天降大雨,装备精良的新十一、新十二两军整齐的开入被英军占领长达半年的广州城被描写成了在太平天国辅王义千岁领导下的太平天国政府雪洗了庚子之变的耻辱,维护了中华帝国的荣耀,并讥讽清政府只能坐视百姓被外夷鱼肉而毫无办法,号召天下百姓响应太平天国,共同推翻昏聩的满清统治。

    躲在紫禁城内的咸丰皇帝又气又急,对于江南半壁如今他是毫无办法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大清水师能够击败长毛水师来挽回一点帝国的面子,在他看来,无论从数量还是火力上,大清水师都要远远强于长毛贼的那两条破船,如果能够荡寇于海波之上,那至少可以证明大清军威犹存,也让各地犹豫观望的督抚们灭了三心二意的打算。

    朱永华七十四炮的“威远”号、四十八炮的“经远”号和“靖胡”号补给舰离开马尾军港没有多久就遇上了台风,三条船在风浪中好像树叶一般不断的被汹涌的波滔抛上半空,浓云低玉,天昏浪高,*伴着电闪雷鸣让这些年青的水兵头一回感受到了大海平静外表下的另一副面孔,经历了两天两夜与风浪殊死的搏斗之后,天空才渐渐在转亮,原以为必死无疑的年青人们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还活着,各船上报的损失来看,威远号损失最大,不但主桅折断,船身更是多处漏水,要不是管带黄春生跟杰克的鸦片船跑了一年有些经验,只怕沉了也说不定,经远和靖胡两船损失较小,但也有几十个人被风浪卷入了大海中,生死难料,更要命的是,这两天的风浪让他们偏离了远来的航向,仔细检查了海图,太平水师提督朱永华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他们竟然跑到了南海海面,看来按期赶到琉球已经不可能了。

    朱永华召集威远管带黄春生、经远管带瞿振汉和靖夷管带邓朴芳一同商议之后决定先去台湾获取补给,同时也将损坏的船支修补一下,然后再前往琉球。之所以采取这个方案是因为朱永华根本没有想到清廷与日本都已经向琉球派出了水师,预定的突然袭击的计划已经无法实现。这支小舰队在台湾外海放了几炮之后很容易的在高雄登岸,此时台湾仍属大清管制之下,但是驻军甚少,太平水师在高雄待了一个星期竟然也没有一支像样的清军来承担守土之责,当地土人倒是挺着长矛、木棒来了一群又一群,不过在朱永华展示了白花花的银子之后,马上双方开始友好的做起了小买卖,补充了食物、淡水等物资之后,太平水师才与土人们友好告别,扬帆出征。

    离开高雄港时,每一位太平水兵都情绪激昂,一周前被暴风雨吹的垂头丧气的水兵们被即将到来的海战激动的热血沸腾,甲板上到处是擦拭火炮,搬运弹药的水兵,王财命令他们“扬国威、军威于海外”的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各船都被冲冼了一遍又一遍,船身上的水草、污物都被仔细的清理掉,天朝上国的水师总得有一个大国的风范,可不能让琉球藩国小瞧了。

    忙忙碌碌的在海上航行了三天才接近琉球外海,朱永华站在甲板上伸了伸腰,下令升军校旗,准备登岸。这次任务完成的可以说是惊险,那震天的海波让他这个在长江上打了一年多的水师提督都心惊肉跳,难怪出海之前王财虽然任命他为水师提督,但却只让他负责战术,航行的事情则让黄春生和瞿振汉说了算,这两个人到底是从小在海边长大,又是跟着杰克在海上浮沉了一年多的,果然经验丰富,要不是他们俩在风暴中震定自若,只怕大伙一炮未放就都得完蛋。

    “轰……轰轰……”站在甲板上的水兵几乎同一时间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炸响声,吃够了风暴亏的水兵们马上一阵慌乱。

    “妈的,这年头怎么了?老是遇上风暴!”站在朱永华身后的帮带大副恨恨的啐了一口,“大人,是不是下令转向避一避?”

    朱永华默不作声的仔细听着,拿出千里镜朝远处张望,看了一会转头对帮带大副道:“派人上桅顶去看看!”

    没一会就见一名水手“噌噌噌”的爬上了桅顶,拿着千里镜伸着脖子仔细的看了半天,突然大声喊着:“大人,前面有几条船在开炮,但看不清是哪国的船!”

    朱永华仔细的看了看海图,现在离琉球也不远了,是谁在这里开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海面上估计都是洋人的兵船,没必要去招惹他们,朱永华马上下令各舰转舵,西行十海哩避开对面的船支。旗号很快被升到了桅杆上,这支小舰队马上改变航向,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远处的炮声一声比一声近,而且越来越密集,听声音似乎也是五十门火炮以上的大舰,爬在桅杆上的水兵不断的报告对面船支的具体方位,而这边也在不停的修正航向。

    “大人,我看见了,是清妖的兵船!”突然从桅杆顶上传来的声音让朱永华吃惊不小,大清水师不是在威海吗?怎么跑到琉球来了?

    原来就在太平水师被暴风雨吹离航向,在台湾耽搁了一个星期的时候,从威海出发一路顺风顺水的大清水师反而先到了琉球!

    “你他妈的看仔细了,清妖兵船在威海,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黄春生在驾驶室内闻言也跑到船头来,冲桅杆上的水手大声吼道。

    水手在桅杆上又仔细张望了半天,叫道:“大人,没错,三角杏黄飞龙吐日旗,是清妖的兵船!有好几艘呢,两艘三级战列舰,还有好几条福船……还有好几艘巡洋舰……”

    就在这里,另外经远和靖夷上也升起了旗号,各船显然都发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变化。朱永华也来不及想这些清妖兵船是怎么跑到琉球来的,马上下令各舰备战,清军水师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两艘七十四炮战列舰,一艘四十炮巡洋舰,可怎么会又多出“好几艘巡洋舰”的?当下再次举起千里镜仔细看了起来。

    正在疑惑间又听水手紧张的喊道:“是日本人的船,是日本人的船,大人,是日本人和清妖正打着呢!”而此时朱永华也从千里镜中看到了挂着白底红日战旗的日本战舰正在不断的炮击一路溃逃的大清水师,令他奇怪的是吨位火力均占优势的大清水师怎么会被三、四艘日本破烂巡洋舰打得到处跑?看样子一艘战列舰已经快撑不住了,甲板上升起了滚滚浓烟,但是从船身上不断的闪光看出,水兵还在抵抗。

    “大人,怎么办?”黄春生卷了卷袖子,跑到朱永华身边问道,“不如让他们两边打个痛快,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朱永华看了黄春生一眼,回头对帮带大副道:“升立锚提督旗,各舰清理甲板,准备战斗!”说完又看了看黄春生道,“不急,我们先看看,这两边是怎么打起来的?真是怪了。”

    说完朱永华站在甲板上拿着千里镜仔细的寻找着蛛丝马迹,看了一会他就明白为什么大清水师的两艘大舰反而被日本人的几条巡洋舰给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了。原来日本人从英国人那里买了几条快速巡洋舰,利用船小的速度优势,不断的机动,首先集中火力击沉了大清水师的护航舰支,最后才如同狼群一般峰拥而上,抢占上风位置,横在大清水师主力舰的船头和船尾,用侧舷炮集射,而大清水师的巨舰转向不便,空有两舷几十门重炮却打不到敌人,因此越打越被动,全仗着皮厚肉糙才与日本人纠緾到现在。海面上到处漂着碎木和大清水勇的尸体,在海波中起起浮浮,这情景让朱永华看了一阵难过,毕竟都是中国人,只可惜各为其主,自己空有力,却不能上前相助。

    与朱永华的心情相似,很多水兵都跑到甲板上向远处张望着,虽然他们只能看见几个小小的黑点在深蓝色的海水中忽上忽下,虽然他们与大清水师也是仇敌,但毕竟血浓于水,再怎么拼得死去活来,那也是兄弟相争,不少人恨恨的咒骂着那些挂着太阳旗的日本矮子,盼望着清妖水师能够把这些矮子全都送到海底去。

    但是朱永华在千里镜中看得非常真切,形势可以说对清军水师越来越不利了,虽然这些清妖水师官兵打得很英勇,很多担任护卫任务的福船为了能给主力舰争取机动的时间,勇敢的冲到日军巡洋舰的正面,冒着密集的炮火射出一颗颗愤怒的炮弹,他们英勇的举动确实一度让日军编队出现混乱,但很快就有十几艘日军小型炮船围到了巡洋舰的外侧,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福船火力弱,船身也小,因此很难突破日本护卫舰的防御,朱永华亲眼看见好几艘福船一头撞到日舰上,引燃zha药与对手同归于尽……

    “大人,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啊!”经远管带瞿振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乘小艇上了威远舰,“此刻我们正该绕过清、日两军,突袭琉球,只要将三百陆战队送上岸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朱永华放下千里镜,看着瞿振汉默然无语,黄春生显然很同意瞿振汉的想法,也跟着补充道:“振汉说的对,大人,让他们两个狗咬狗去吧,只要陆战队一上岸,让尚有恒带路控制琉球王宫,我们就算完成辅王交给的任务了!”

    海风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道,朱永华出神的看着海天之际的那场激烈的战斗,犹豫了很久,黄春生和瞿振汉都不敢说话,只好拿起千里镜窥探着那边的血战,心中指望着清妖水师们再多坚持一会,为他们准备登陆赢得时间。

    “不对,这样不对!”过了许久朱永华斩钉截铁的说道,“辅王千岁命我们送陆战队登岛原是想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你们看,日本人肯定早有准备,如果我们冒然登岛,必定要受很大损失,而且一旦我们水师撤走,这三百陆军留在岛上岂不成了孤军?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清妖水师会在这里和日本人做战,但是这对我们来说正是一个好机会,正该借机彻底打垮日本水师,阻止日军增兵琉球,这样才能保证陆战队登岛成功,也便于他们长期驻守!”

    黄春生与瞿振汉面面相觑:“大人,你不会要去帮助清妖吧?这可是通妖死罪啊!”

    朱永华默然的抚mo着威远舰的船舷,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经远舰,回头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两条战舰真要等日本人打垮了清妖水师再上的话,恐怕也不一定能讨得好去,咱们没有护卫舰,这样打起来很吃亏的,只有与清妖水师合兵一处才有打胜的希望。”

    “那……大人,打胜了我们也可以将功折罪,请辅王殿下饶了我们通妖之罪,可万一要是打败了,这……”瞿振汉犹豫道。

    “大人,我们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是辅王千岁未必会这么想啊!”黄春生也替朱永华暗暗担心。

    朱永华感激的看了看他们,缓缓从腰间解下那把他视为生命的惠山短刀,轻轻的抽刀出壳,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泛起了淡淡的寒光,他略一沉思便坚定的说道:“如果辅王要治罪,我必一力承担,此战关系重大,请两位将军听我指挥,务必要同心杀敌,效忠天国!”

    黄春生与瞿振汉对视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朱永华略一思索便道:“靖夷舰乃是补给舰,不便进入战场,通知靖夷管带邓朴芳就地下锚,经远巡洋舰跟随威远舰向东北机动五海哩,从日舰侧后方插入,抢占上风处,以T头阵位进入,集中左侧舷炮轰击,如果日舰分路围攻,则经远应当利用速度上前阻挡,到时务必注意我挂在威远主桅上的旗号,遵命行动!”说到这里朱永华拉住两人的手动情的道,“两位将军,此战乃我太平水师出国首战,这些船也是辅王千岁省吃简用才挤出银子买来的,不仅仅寄托了辅王千岁振兴海军的希望,也是我中华重振国威的机会,一定要奋勇努力啊!”

    黄春生、瞿振汉听完,双双拜倒:“大人,你放心吧,舰在人在,舰沉人亡,卑职等必定以死报辅王知遇之恩,定要让我天朝大旗高高飘扬在琉球上空!”

    “好!”朱永华大声喊道,“升惠山龙盾旗,传令各舰升帆起锚!”

    当太平天国战舰出现在日舰侧后方的时候,立刻引起一片混乱,无论是清军还是日军都暗道一声不好,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只有招架之力的清军水师固然没有办法分兵抵御,占了上风的日军也没有多余的船再来防备已经杀到身后的太平水师,因此双方指挥官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两艘不素之客身上。只见威远与经远不慌不忙的在日军身后占领阵位,整齐的打开防浪舷窗,一百多门火炮全部伸出了炮眼,恶狠狠的指向不远处的日本舰队,如此一来,四艘日本巡洋舰和几十条护航炮舰反倒处在了被两面夹击的不利位置。

    没等日本人回过神来调整战术,威远、经远就开始了第一次齐射。水兵们争先恐后的实验着往日在训练中学到的知识,熟练的装入火yao,塞入炮弹,在指挥官的口令声中兴奋的点燃火门zha药,震耳欲聋的巨大炮击声中日本战舰的周围马上腾起了几十个巨大的水柱……朱永华惊讶的一脚滑倒在甲板上,这一百多门炮打出去的炮弹竟然没有一颗命中……

    饶是如此,也让日本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而清军那边则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这次齐射虽然什么都没有打中,但是给清、日双方精神上的震动却是非常巨大的,清军意识到这伙太平军是来帮自己的,虽然是不知道干掉日本人之后太平军会不会掉转枪口,但至少暂时能出一口恶气了,因此士气大振,而日本人却知道今天恐怕只有赶快逃跑才是上策了,毕竟以四条巡洋舰对抗三艘战列舰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刚才之所以能够把清军压着得,除了战术正确以外,恐怕更多要得益于他们一开始就使了阴招。因此日本人马上调整了战术,四艘巡洋舰集中火力围攻清军,指望着能够迅速解决掉这些摇摇欲沉清国战舰,而几十艘护航炮船则蜂拥杀向太平水师而来,他们当然不相信这些小船能击败太平水师,只不过是希望这些炮船能用自杀式的撞击来干扰太平军对日军主力的炮击,为主力击败清国水师争取时间。

    面对涌来的几十条日本护航炮船,瞿振汉马上指挥经远舰迎了上去,用不断的机动炮击来阻止这些炮船靠近威远舰,而威远仍然是集中火力攻击日军四艘主力巡洋舰,第一次上战场的太平水兵们在血与火中不断的装弹、点火,刚开始还是机械性的按照平时训练时的规定,按部就班的生怕出错,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水兵也越来越熟练起来,炮击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

    随着一声巨响,日军一艘巡洋舰在清军和太平军双方的炮击声中炸成了两半,缓缓沉入海中,但这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清军的一艘战列舰也在滚滚浓烟中倾覆了,仅存的几条福船发了疯一般朝日舰撞去,但他们的勇敢只是让海面上多了些碎木而已。

    打到这时,朱永华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清妖水勇,太平水兵还是日本水手都是非常勇敢的,往往是在战船上坚持到最后一刻,直至沉入海底,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让活着人激起了更强烈的战斗yu望,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海面上喊杀声震天,也许这就是辅王千岁说的“海洋精神”,也只有骑鲸蹈海的水手才有这种蔑视一切的勇气,年青的太平水师也只有经过今天这次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真正成为护卫中国万里海疆的力量。

    “大人,经远舰被日军炮船包围了,是不是让他们往后撤一点?”帮带大副看着不远处被日军包围的经远舰担忧的问道。

    朱永华知道现在经远的位置非常靠前,但是如果让瞿振汉后撤,那日军炮舰就可以攻击威远舰,从而迫使威远调整火力,这对于陷入苦战的清军是非常不利的,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帮带大副喊道:“大人,你看经远升起了通用旗语……”

    朱永华顺着他的手看去,立刻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只听他轻轻的念道:“一心一德,光我华族!”

    相关史实:

    1、为什么风暴中大船更容易损坏:受重心的影响,大船被卷到波峰时在引力的作用下,更容易被折断。

    2、清水师旗:1880年前为三角杏黄飞龙吐日旗,1880年后为长方形杏黄飞龙吐日旗。

    3、日本海军旗:第一艘军舰升平号首次悬挂太阳旗驶进江户品川港。从此太阳旗成为日本船队,舰队的旗帜。1870年1月27日日本政府把太阳旗正式定为国旗。

    4、风帆战舰之间的海战其实出现击沉的情况并不多,尽管重型海军炮能够重创敌舰,特别是桅杆与索具,但是使用前装滑膛炮的战舰互相炮击之后往往是以其中一方损坏不堪,人员伤亡严重失去战斗力而告结束,比较有代表性的是1813年6月1日,菲利浦•;布洛克上校指挥的英国皇家海军“香农”号与詹姆斯•;劳伦斯上校指挥的美国战舰“切萨皮克”号之间的单舰对决,11分钟的海战使双方水兵伤亡三分之一以上,最终美舰因无法继续做战而告失败。小说中清、太平、日三方可以说都是海战新手,无论是战术还是操炮技术都与英、法相去甚远,因此才有可能出现小说中的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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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议政

    第125章:议政

    太平水师在琉球外海浴血奋战的时候,天京城内却是喜气洋洋,王财决心把赵侠平他们三个人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并以此来建立天朝新的婚嫁制度,为他在基层士兵中争取更多的支持。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集体婚礼,三对新人披红挂彩的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同饮了交杯酒后,眉开眼笑的王财身着朝服正式宣布了新的太平天国婚嫁制度(参见122章),不但彻底推翻了长期以来天朝政府在婚姻问题上的禁欲政策,还首次将妻妾地位平等写入了《太平婚制》,今后将妾当做物品一般出售的行为都将被问罪。在婚礼上王财得意的宣称:“小家不宁,则国家不宁,我们应当鼓励光荣的太平天国士兵们去寻找他们的幸福,并通过他们将天朝的伟大事业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在这点上本王愿为众人表率,很快将为天朝培养两位幼辅王,我天朝必定生生不息,万世长存!”

    这个集体婚礼的影响让平定广东的捷报都黯然失色,大量的士兵返回原藉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迅速壮大的军嫂队伍在地方上积极的配合天朝各项新政的推广,极大的增强了太平天国基层政权的稳定,一直对男、女营制度抱有敌视态度的人也开始重新评价眼前的这个新政权,舆宣司派往各地的说书人又起了添柴加火的作用,可以说现在再也没有人跳出来拿太平天国“**”来说事了,王财甚至还琢磨着是不是要把天王府内那八十八个王娘给解救一部分出来,但考虑到洪秀全虽无实权了,但到底还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天命圣教主”,此时把王娘都给抢出来搞不好让人以为他自己要留着用,因此嘿嘿一笑也就做罢了。

    广东平定是以攻克广西梧州为标志的,在太平军猛烈的打击下广东清军一路退到了广西境内,让他们晕头转向的是,此时的广西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翼王石达开的大军从桂林打到南宁,从贺州打到钦州,一路上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当面清军纷纷溃、降,驻守湖南的湘军主力对于广西巡抚劳崇光的十几封求援信毫无反应,左宗棠甚至派人回信讥讽道:“尝闻中丞言广西民风彪悍,人人皆为可战之兵,今不过万余粤匪,中丞代君巡桂,通省百万悍民,正可团勇成军,为主分忧,湘人苦战经年,壮士具殉,何来再战之兵?”,直把劳崇光逼的一天三道奏章弹劾曾国藩,咸丰除了痛骂汉人靠不住以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不断的给劳崇光加官进爵,鼓励他报效朝廷,没等劳崇光谢恩的折子到北京,这位素有贤名的广西巡抚就被石达开攻破南宁后俘杀了。

    逃到梧州的广东巡抚柏贵在前有阻截,后有追兵,逃无可逃的窘境下被迫率粤勇残兵七千余人向紧追不舍的新一军高建国部投降,这成为太平天国起事以来清军战场上投降的职位最高的官员,免不了又让咸丰发了一通脾气,不过咸丰最近一直觉得身体不是很好,后宫妃嫔那里也去的少了,看到柏贵投降,劳崇光战死,广东、广西全境沦淊的败报后,气愤的把太监送上的“东洋大补膏”给捽到了地上,在四分五裂的碎瓷到处飞濺的时候,咸丰终于下定决心,启用一直忠心剿贼的江北提督顾诗来挽救日显颓势的大清国力,一道加封顾诗为兵部尚书,太子太保,节制江北五省(山西、河北、河南、山东、安徽)军务的诏书不但在满清朝廷引来动荡,也让身在天京的王财越发对这个兵部尚书顾诗更有兴趣了,毫无疑问,打听顾诗详情的最佳人选就是李鸿章了。

    李鸿章被王财急吼吼的找到辅王府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一大群人了,除了总参谋部的几个参谋外就是内阁重臣,现在可以说苏南的一切政策都在为北伐做准备,毕竟完成统一大业可不是三下两下就能完成的,在北京的满清朝廷身后还有广阔的蒙古草原和他们的“龙兴之地”黑龙江,如何能有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损失来恢复中华,这是王财优先考虑的重中之重。

    “渐甫,就等你了,这个你先看看,”王财顺手把范例从北京送回的情报丢给了李鸿章,“我听说这个新任的兵部尚书是你的老部下,你说说他到底有些什么手段能爬这么快?”

    李鸿章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耳边尽是众人轻声交谈的低语声,他仔细的把这份情报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又还给王财,略一沉思便道:“辅王千岁,这个顾诗是我的老部下不错,此人在庐州府投军,先是在前任安徽巡抚周天爵大人所募勇营中效力,在下奉皇命……在下到任安徽办理团练后他慕在下的微名而来,初时不见有何才能,在按北和捻子打了几次之后,我观此人颇知调度,因为破格简拔他当了哨官,后来在庐州之役中因为攻破大蜀山发逆……大蜀山太平军营垒有功,被福济大人相中而收入麾下,后来保奏……北京,想来这些年他功劳不小,因此得享高位……

    王财摆了摆手:“这些我们都知道,我只想问问,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平日他有何兴趣,又有何爱好?”

    李鸿章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犹豫了一下道:“此人不通文墨,却明圣人之道,不晓兵法,却知操兵野战,此人任哨官时,常常命手下勇丁列队出操,训练具仿西洋模式……与殿下的练兵方法到是有几分相似,攻战之时必奋勇争先,得赏则必分手下,因而颇得军心……”

    “得赏必分手下?”王财翻了翻白眼,他不相信清军中还有这样公而忘私的人,“那他拿什么养家?”

    “此人身世颇为可怜,”李鸿章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据在下所知,顾诗乃是安徽桐城人,太平军攻克桐城时他全家都死于乱军之中,因此才敢逆天而行,抗拒圣兵……殿下,此人虽有将才,但却并不足虑。”

    “哦?这却是为何?”王财奇怪的问道。

    “在下看来,顾诗虽然颇知调度,又很得兵士之心,但却不知天下大势,在下常听营丁报说顾诗极为崇尚西洋政治,行事具仿西夷,却不知道中学才为根本,西人奇技淫巧,虽火器犀利,但礼仪文教却远不如我中华大国深厚,顾诗曾对人言若要中兴大清,则必以民选官吏,设内阁议会辅政……”

    王财已经不知道李鸿章在说些什么了,他只觉得这个顾诗如果不乘早杀掉,将来必定是心腹大患,这个清廷新任的兵部尚书分明是要在中国搞君主立宪制,在这个时代,一个不通文墨的人能有这等见识,若不是在脑袋一拍,类似一休哥那样的人物,就是跟着洋人混过不少时间的,再有就是……和自己一样,来自未来?

    王财摆了摆才,示意李鸿章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此时他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顾诗是从哪里来的,哪怕他是从火星上来的,也必需杀之而后快,决不能让他的势力再继续膨胀下去,否则不但北伐阻力大增,将来究竟谁得天下都变得颇有悬念了。

    王财朝韩寒彰点了点头道:“等下有几件事情你要去办,第一,你通知范例,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咸丰皇帝早点死掉,我听说咸丰有个妃子叫慈禧的,要想办法跟她联系上,花多少钱都要把这事办好,原来送到宫里去的福寿膏还要继续送,最好给慈禧也送,第二,要让范例在北京散布顾诗暗通天朝的消息,诬蔑他有反心,伪造些书信也不是什么难事,让这个兵部尚书别老是这么红得发紫,满清朝廷骨子里是信不过汉臣的,这点你们情报司要动点脑子,第三……”王财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咬着牙道,“有献上顾诗人头的,赏银五千两,官至候爵!”

    坐在一边的李鸿章打了个冷战,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能让王财对顾诗产生这么大的敌意。在王财看来,任何阻挡他推进中国强盛的人都必需干掉。

    “殿下,现在我军集结在安徽的主力已经超过五万人了,其中冯天将军的新五军,藩启亮将军的新四军和郑伯伦将军的新八军都是天朝精锐,不如主动进攻顾诗小妖,打乱清廷在江北的布置,为我大军集结北伐争取时间。”王财看了一眼,原来是总参谋部接替威卡的总参谋长葛海华,这个当年军校的佼佼者跟着威卡磨练了两年,如今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以!可以让他们往河南和山东方向推进一些,我们不能坐等着清妖准备好了再去揍他,时时刻刻的敲打他们一下也好。”说完王财转头对钱百万道,“十万新军的装备都到齐了吗?”

    钱百万在椅子上欠了欠身道:“还是不够,按一线作战部队标准,目前的装备只够一半。”

    “行了,其余的我们可以慢慢来,”王财又对葛海华道,“看来把这些人用到北伐是来不及了,你们回去议一下,让这二十支新军赶赴赣、粤、闽、浙接替防务,除了左二军驻防广州外,其他十二支一线部队全部回撤到苏南,抓紧时间休整,做好北伐的准备,不能再等了。”

    葛海华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到王财的桌上:“殿下,这是总参谋部拟定的北伐计划,请殿下批准。”

    王财随手翻了翻,随手放在了一边,瞪着眼睛朝监察衙门白逸生喝道:“水师泄秘的事情你们查了一个月了吧,有什么结果吗?”

    白逸生赶紧起身抱拳道:“殿下,查清楚了,总参谋部的几位洋员私下将情报送给了上海的英国领事,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关了起来,就等殿下发落了。”

    “狗日的吃里扒外的东西!”王财一拍桌子,“杀,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站在一边始终不说话的郑国赶紧起身道:“殿下,此刻北伐再即,实不易再与洋人发生冲突,这些洋员不如全部开革,此外现在朝廷内外各部衙门都有洋员任职,虽于政务实有益助,但是当此非常时期,是否可以将这些洋员裁撤,以利军务?”

    王财古怪的看了一眼王闿运,转头道:“全部裁撤不必了,有的人还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像那个伶俐,我看他在商务衙门干得不错,你回头让吏部拿个条陈上来,所有军务衙门的洋员都打发到惠山军校去上课,暂时让他们离开决策部门,”说着王财又看了看葛海华道,“总参里面洋人不少,北伐的事情不要让他们过多的参与,你们多弄几套方案,掩人耳目为好。”

    “殿下,此外还有一件事情,”白逸生从怀里拿出一卷白纸递给王财,“这是监察衙门半年来查处的犯官名单,请殿下钩决之后,我们便可移交刑宣司按律处治了。”

    王财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火就不打一处来,名单上面七、八十个人名,不是乡官就是防军军官,半数以上都是因为贪腐被监察衙门查处的,难道刚打了半个中国,这些人就开始官僚了吗?这贪污腐化真的是国人的劣根性吗?

    “这上面你都查确实了吗?”王财晃着手里的名单,沉着脸问道。

    “都查实了,”白逸生欠了欠身,“所有卷宗都在监察衙门备案,不会有错的。”

    “放屁!”王财大怒,抬手狠狠的把名单扔在地上道,“这才多长时间?照你这么查法,我天朝官吏岂不尽是墨吏巨贪?”

    白逸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猛的从椅子上坐起,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昂着头道:“卑职按《太平刑律》办差,行事光明磊落,当年殿下授卑职监察之责,令卑职扫尽天下贪官,以尽臣责,此言犹在耳边,天朝所以中兴,乃是辅王向来以廉治下,今日卑职所奏之人均是各地贪脏枉法之巨者,此等害群之马若不除之,则天朝何以立国?百姓何以仰感天恩?请殿下明辩之!”

    “明辩?明辩什么?江西才平定多久?你也抓出来十几个官吏,这些人就这么没有脑子撞到你枪口上了?那个陈思涛我知道,当年在桐乡做乡官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清官,怎么跑到你手上就成了墨吏了?”

    “殿下,陈思涛在桐乡任职时,每日米不过三两,菜不过青菜、豆腐,累月不见油腥,卑职也深感佩服,但是自调任贵溪后,与当地豪张勾结,侵占良田数十倾,收银近万两,此人已非当年之陈思涛,实乃我天朝之驻虫!”白逸生仍然不肯让步。

    “好,你且说说,你们查了这么多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桔在江南为桔,而至于江北则为枳?在苏南是清官,跑到江西就成了墨吏了?”王财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白逸生。

    满屋子的人都在为这个死硬的监察衙门丞相捏了把汗,只有王闿运知道为什么王财会对这个事情如此敏感,北伐在即,他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此时就算抓到这些官吏,王财也不能冒然治他们的罪,甚至还不得不安抚他们,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为北伐争取一个稳定的后方,可偏偏这个白逸生认死理,当着这么多人面跳出来要查办贪官,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说太平天国刚刚占据半壁江山,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是遍地墨吏了,那还如何聚人心北伐?因此才会如此严历的训斥白逸生,可是这个刺头不知进退,逮着理了就不让人。

    “殿下,这与乡官制度有关系,”白逸生昂着头,寸步不让的说道,“正是不受监管的权力才导致了如此大面积的吏治**。”

    王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想斥责他几句,服个软么就算了,谁知道白逸生不但不让步,还开始攻击乡官制度了,当下反而笑出声来:“好,好,你说来我听听!”

    “殿下,卑职在苏南时也曾认为乡官乃是以民治民的好办法,但是随着天朝大军在各地的迅速推进,原来的良方此时已治不了恶疾。”白逸生脸色苍白的继续说道,“苏南方圆不过数百哩,信息朝发夕至,且大人与清妖在苏南攻战日久,豪强富户非死即逃,因此社会清平,但赣、闽、粤三省则不同,我天朝大军所向披靡,追亡逐北,大军所到之处应声而降者甚众,各地旧地主、旧军官和地方豪强通过控制乡官选举而登上了乡官的位置,这些人掌握权力之后不但继续鱼肉乡里,还对天朝政府推行的各项政策阳奉阴违,消极抵制,更有甚者买通当地防军,俨然就成了地方一霸,更何况这三省原本就是会党活跃的地区,半年下来,竟然是山头林立,连太平军的传令圣兵也敢劫杀,这难道不是因为乡官制度自身缺乏监督所至吗?因此卑职奏请殿下令政务衙门重新谋划良策,以利百姓,以利北伐。”说完白逸生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卑职冲撞殿下,请殿下治卑职不恭之罪!”

    王财自然知道白逸生说的都是实话,哪里舍得治他的罪?在他看来先进于这个时代的乡官选举制度在中国的封建土壤中会变形的如此严重,也许正如白逸生所说的,现在的乡官制度虽然保证了普通老百姓有机会选举地方官,但是限于各方面因素,这些选出来的乡官大部分是没什么文化的,那些旧势力强大地方选来选去甚至还是旧官府衙门原班人马,这样的地方官怎么可能保护老百姓利益?怎么可能全力支持太平天国政府?

    “你起来吧,”王财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下这个谏臣,又四下扫了几眼问道,“他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有什么想法吗?都提出来吧!”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王财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跳出来摸老虎的屁股,白逸生缓缓的站起身继续说道:“卑职平日也常常想着这件事情,无非是从根源上遏制,各地府、县一级增设监察局,加强乡官选举的监督。”

    “殿下,在我看来,这乡官制度其实类似于西方简单的民主选举制度,”容闳犹豫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道,“正如白大人所说的,任何民主一旦失去了监督约束就肯定会走样,英国阿克顿勋爵也曾经说过‘权力导致**,绝对的权力绝对导致**’,所以立法来约束乡官权力是非常必要的,我在美国时他们用的是三权分立,就是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这样确实可以有效的保证行政官吏的廉洁,不过我并不认为当今中国适合于推行这种三权分立的制度,首先我天朝乃是中央集权,立法权乃在中央政府,因此地方并没有制订法律的权力,其次目前国人尚不具备自觉民主的基本条件,人人厌恶**,但又迷信权力,再有就是建立三权分立的体系需要建立一整套的法律体系和大量知法守法的官员,这一点也是我们目前最缺的。”

    王财点了点头道:“是啊,咱们这边还有不少人一心求佛求道,直想着圆满呢,这种水平搞什么民主?”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仿秦例,酷刑严法治天下?需知乱世当用重典,杀得怕了,自然老百姓就不敢不尊纪守法了。”韩寒彰插上一句道。

    PS(以下不算入正文,也不收费):有朋友在书评区讨论了昨天海战那一章,认为情节设置有问题,这里我引用我与hellwolf兄在书评区的两个回复来解释一下。

    1、我回复:狼兄弟,第一天国很穷,很穷,王财又大兴土木,确实很穷,第二,日本从英国人那里买了四艘四十门炮的巡洋舰,至于其他炮舰则是类似于清军的福船炮舰,萨幕藩是日本比较早学习西方的强藩,因此对海军的认识也比中国早,有史实证明,1860年之前,日本人就造出了小型蒸汽机,而那个时候中国还是BS一切西方事物呢。

    2、hellwolf兄的回复:当时的海战拼得无非就是火力和机动,主角买的就是火力,机动就没得玩儿了,不过小日本也够呛,当时的巡洋舰基本上是拿战列舰没戏的,因为火炮的威力不够嘛,基本上没有战列舰被打沉的,都是投降或俘获,巡洋舰的小身板火力基本上搞不定战列舰,但是要逃跑战列舰也拿他没办法就是了,这种打法(锄头理解是指小说中血拼到船沉人亡)只有没有投降概念的东方才会出现,不过日本人那是送死,毕竟风帆时代,抢占上风的机会只有一次,回头就要面对战列舰的舷侧齐射火力,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生死立现,打不着快跑,命中了必死无疑。

    3、欢迎大家继续在书评区提出自己的看法,大伙讨论才能共同进步。另外兄弟们给月票的时候还是应该大方一点,我每天看着月票数跳动感觉得很爽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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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出使

    第126章:出使

    “胡闹,秦可是二世亡国的!”王闿运眉头一皱,他似乎发现韩寒彰的意见让王财颇为欣赏,因此忍不住出言反驳道,“殿下,依在下看来,不如对乡官制度做一个修改,民选乡官不再担任府、县各级行政长官,改为具体事务负责人,这些人在老百姓中间有威望,想必做事更有效率,至于各地长官则统一由中央任命,科举考试中榜者,择其优等授于官职调异地任官长,节制乡官行事,受监察衙门监督,对天朝政府负责,如此一来即限制了民选乡官的权力,又可得士林学子之心,其实一举两得。”王闿运看屋内人不断点头,便接着道,“此外如今科举乃以西学为重,这些学子出仕地方之后,想必也有助于推动西学发展,对于殿下刚才所说的那些迷信佛道的老百姓也有教育作用。”

    “不错,这样一天那些科举考出来的人也有了安排,”王财点了点头,他就一直在想如何让老百姓对洪教主那一套神鬼传奇不再那么迷信,看来用科学来破除迷信是唯一的办法,“就怕他们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管不动这些本乡本土的豪强啊!”

    “正是如此,这就与各地驻防军的职责有关系了,在下以为殿下应当严格限制防军权限,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应当列入防军条例,除了守土之外,防军不得参与任何地方事务,否则官长有权据实参劾,如此行政权与军权也被分开,只要军队置身于地方事务之外,则任何变乱都可以及时调兵扑灭,除非……”王闿运看了一眼王财接着道,“除非地方势力、行政官长和防军三者勾结,共同谋逆,但这种情况一般来说绝不会大面积的出现,只要白大人严格监察,应当可以防患于未燃。”

    “你这个是缓招,我看费时费力,长期来看应该是不错的,但是眼下我们积极准备北伐,留下身后这些隐患不除,真是如鲠在喉,我看韩寒彰说乱世当用重典不错,这些地方势力若不敲打一下,谁也搞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下,一定要在北伐之前解决这些人,”王财转头看了看葛海华道,“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下个命令,各地防军限期剿灭各地会党、豪强,‘首恶必办,胁从不问’,雷厉风行的解决掉这些人,必要时可以调动新军!”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些天地会和各地的反清帮会还是要以安抚为主,力求收为己用,只要他们不公开做乱,可以先把他们放一放。”

    “殿下,我认为是时候建立法律体系了,”容闳突然跳出来说道,“《太平刑律》有太多的神怪谬论,也不适合大人的新政,甚至还有抵触的,其实很多部分都成了一纸空文,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为了使各级官吏行事有所依,百姓行为有所律,殿下应当仿照西洋各国,不但要有刑律,还应当有商法、民法、行政法等等,以法治代替人治……”

    “代替人治?”王财打断了容闳,在他心中突然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自从当上辅王之后,他越来越有一种优越感,自己一句话往往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感觉让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如果将来有一天以法治代替人治,那自己将被放在什么位置?此时的王财早就没有了当年那种建立民主共和的想法,一心一意只想巩固他的权力,“咳,法治这个东西我不是很懂,但中国几千年来都是皇权至上,你那一套只怕未必能行得通啊!”

    容闳一听急了,在将来中国是走**政体还是民主政体的问题上他和王财意见相左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原本想借这个机会顺水推舟的为将来法制开一个头,没想到王财敏感的很,马上就表现出了反对的意思,当下忍不住说道:“殿下,中国并非某一人之中国,乃是千万国人之中国……”

    王财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也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緾,把上摆手打断他道:“你说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这个我很赞同,不如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到底是在国外读过书的,因该办这事不是很困难,你可以让刘丽川帮你从国外请一些专家来,但是你要记住,国外的东西未必一定全都适合中国,你要考虑到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否则弄个四不像回来我可不答应,”王财看着一脸兴奋的容闳,顿了一下补充道,“具体怎么办,等你那东西出来再说吧!”

    王财扫了一眼屋里轻声交谈的众人,对王闿运道:“你说的那个可以办,但是具体人选一定要选好,既然他们到地方上不但要协调政务,还要担负推广西学的重任,选人就很重要了,吏部要拿出个意见来,优先考虑振华堂毕业生,果断干练为好。”王财突然想到自己还缺少一个行政干部学院,心中开始盘算着是不是把派往西洋好几年的于海洋和周世民给调回来(见四十二章)。

    “殿……殿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鸿章突然干巴巴的说出这个两个字立刻引来一阵哄笑,王财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李鸿章红着脸道,“在下以为学习西学当然重要,但是我中华千百年文化传承,仍应当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才对。”

    王财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洋务派领袖,不明白他怎么是个守旧分子呢?微笑着说道:“各位,如今我天朝国势日盛,西洋列强与我交往也是日渐频繁,因此我决定派一个使团出访西洋,而这个代表我天朝首次出洋的使团,我决定请纫秋任团长,渐甫为副团长,出访英、法、美、普四国!”

    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显然让在座的人都颇感意外,特别是李鸿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投降的敌将,这位辅国候竟然会如此委以重任,当下感动的面经耳赤,不知所措。其实这件事情王财与王闿运、刘丽川已经商议很久了,面对中国落后的工、农业,王财认为只有开放市场,吸引外资才能尽快的提高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闭门造车不仅仅费时费力,而且还事倍功半,往往是“我方诩为新奇,彼已嗤为陈腐”,因此要解决这个科技滞后的问题,无论是开办学堂,还是派遣留学生都是短期内无法见效的,只有将西方先进的工商业吸引到中国来,将中国充足而又廉价的劳动力与西方先进的技术相结合,借此培养大批技术工人,由此来推动中国融入世界的进程。至于派李鸿章做副手出使西洋,王财也是几番取舍,最后考虑到李鸿章确实有才而且以他将来对西学的态度,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了解西方,那回来之后定能独挡一面的,此外也想借此机会向江北清廷官吏展示一个包容的形象,古人云上善伐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想必北伐时也能减轻不少阻力。但是显然他的这个提议让一屋子的人都颇感意外,派使出洋的事情众人早有耳闻,私下也常常议论人选,可事到临头了却让一个清廷降将任副使,实在让众人心中不平,纷纷跳出来劝谏。

    王财看了看表情尴尬却又满脸不服气的李鸿章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渐甫我是信得过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另外,”王财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满屋子的重巨,又补充道,“名不正,则言不顺,着升王闿运为内阁总理大臣,成天义,李鸿章为辅殿工部侍郎,忠天候!”

    李鸿章“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财走上前轻轻扶起他,转头对王闿运说道:“具体日程刘丽川已经有了安排,回头我派人送一份给你,此去关系我中华之复兴,两位可要切切用心啊!”

    王财看了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的郑国,把葛海华刚才送上的北伐计划放回到案几上,之所以内阁议事之后把郑国给单独留下来,就是因为他想亲口问一问这位辅佐了他三年多的老臣,把话埋在心里疑来疑去的实在不是他的个性。

    可没等到王财开口,郑国就俯身跪倒在地,磕首道:“殿下,在下请辞官回乡,请殿下谕准!”

    “哦?”郑国这句话让王财很意外,不置可否道,“这是为何?”

    “总理大臣王大人已将北逆书信给在下看过了,此事原是瞒不过殿下的,殿下一心为天下百姓,乃是实心为中华富强的英主,在下向来感佩不已,怎么会存心谋害?非但在下不肯,就是黄金标接信之后也是颇感为难,我等深受殿下大恩,决不会背叛殿下。如今殿下心中存疑,在下也无颜面再为殿下效力,因此请殿下谕准辞官回乡。”郑国前日夜间与王闿运细谈了北逆书信,对王财留下他问话早有准备,想到这些年来王财诚心待他,自觉无颜面再留在天京了,只好请辞。

    王财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国,沉默的一言不发,郑国心中恐惧,浑身冷汗的也不敢出声。

    等了好一会才听王财冷冷的道:“你以为你头上戴的风帽金冦是个草帽斗笠,你想戴就戴?你以为这天京城是个酒肆茶馆,你想走就走?”

    PS(以下不计入正文):首先是顾诗定位的问题,这几天朋友们在书评区多有讨论,锄头发了一个投票,请大家去投上一票,以便锄头能够根据大家的意思来完善情节。不管朋友们是在哪里看到《太平新篇》的,都请来投上一票,因为这对小说情节的发展非常重要,相信大家和锄头一样希望看到小说能够越写越好。

    另外本书首发在,希望有月票的朋友们能够顶一张月票,没有月票的朋友能够每天推荐、订阅一下,这些都帮不上的朋友们请帮锄头多多宣传,在此锄头谢谢各位了。

    最后说一句,锄头伤心了,月票真的好少哦,在这里感谢一直以来支持锄头的朋友们,也希望朋友们多多投月票,让每天努力码字的锄头多少有点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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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抚台

    第127章:抚台

    跪在地上的郑国震了一下,低着头默然不语,他明白今日的辅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赤足奔到营外,毫无心机的年青人了,经过这么些年来风风雨雨的事情,让他越来越有一种不可琢磨的气质,也许这是就王者气质吧?郑国很清楚,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一年前,也许自己还能有一个善终,但如今的辅王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王财走下台阶,踱到他身边轻声吟道:“*,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郑国,我并不是你所说的英主,也许在你看来此时的我已经和当年那个与你无话不谈的亦兄亦友不同了,这点请你理解,身在权力的顶峰,一个不留神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当今国势如麻,天下倒悬,若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怕我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王财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信得过你,但是你确实不该瞒着我,更何况新五军那数千将士的性命你却如何向他们交待?”

    郑国哽咽道:“殿下,家姐虽被北王纳为王娘,但卑职辅佐殿下却并非北王指使,当年天朝如何对待读书人的,殿下是一清二楚,我怎么可能投入北殿?新五军之事卑职也是事后才知,这几年来,卑职一心只想助大人成就大业,只想在丹书青史上为自己留一个良臣之名,如今……却是不成了……”

    “你起来吧,”王财叹了口气,“郑国,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如今北逆已经服法,多少也免去了你的嫌疑,将来我天朝一统天下之时,缺不了你这个开国重臣啊!”

    郑国猛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辅王义千岁,几年来他也是头一回这么近的观察王财,岁月到底在他那年青的面庞上留下了痕迹,原本颇为白皙的皮肤已经吹上了一层风尘,但满脸的倦容下仍掩盖不住勃勃英气,本已心灰意冷的郑国得到了如此意外的结果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也许自己真的错看了他,虽历风雨,但仍不失赤子之心!

    “殿下虽然有心恕卑职之过,但卑职却无颜对面殿下……”郑国是个读书人,在这种事情上也是容易钻牛角尖。

    但王财瞪了瞪眼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心中有个疙瘩,留在天京只怕也是混身不自在,郑国,你知道我最看重你什么吗?”

    “卑职不知!”郑国疑惑的看着王财。

    “你办事稳重,宅心仁厚,颇识大体,为人精明却不狡侩,办事干练却不莽撞,心系百姓,矢志救国,这些年在我身边也见得多了,正是可以独当一面了,正该放开手脚到地方上去做些事情了。”王财死死的盯着郑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看得出,郑国显然颇为意外,脸上犹豫之色显然易见。

    “殿下,卑职一介书生,只怕难当此任啊!”郑国想了想回答道。

    “行了,”郑国这种表情让王财很满意,若是李鸿章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跃跃欲试,没有野心的人才让他更放心,“你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去福建,如今我们虽然主要用兵方向乃是江北,但是台湾位于福建外海,位置极为重要,也是清廷在我们身后最后一块地盘了,台湾兵备道徐宗干和台湾总兵吕恒安带着数千清兵虽然无力登岸,但我们如今也无水师登岛,我这次派你去,就是想请你专责办理台湾事务,此时江南沿海尽入我手,台湾已如无锚之舟,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招抚?若是你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台湾,郑国,你就为国家立了大功了!”

    “哦!台湾?”郑国想了想道,“殿下,台湾孤悬海外,殿下就放心卑职赴台吗?”

    “哈哈……”王财放声大笑道,“如果我信不过你,又如何会让你担此重任?”王财说的好听,其实他心里早想好了,将来平台之后,郑国赴台主政,军权可还得握在自己手里,调几支新军入台驻防,等李鸿章回来之后再派他去台湾主持洋务,不怕郑国飞上天去。

    郑国却不知道王财这等阴险心思,能够在台湾放手干一番实实在在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吸引力,犹豫再三还是应承了下来,没多久就赶赴厦门了。

    总参谋部上报的北伐计划让王财眼前一亮,这个“三路北上,关门打狗”的战略确实可圈可点。首先是从皖南、苏北出两路新军分别攻入河南、山东,随后一取山西,一取直隶,迫使清军主力南下,随后挑选精锐走海路,在秦皇岛登陆之后直取山海关,切断清军退回关外之路。如此一来,被困北京的清廷只能退入蒙古,如今老毛子俄国在北疆蠢蠢欲动,让清妖去和他们狗咬狗吧,待时机成熟,借内战之名,北上夺取内、外蒙。

    总参谋部只是把手伸到了蒙古就止住了脚步,但王财却想了更多,刘丽川报说在克里米亚被英、法打得损失惨重的沙俄老毛子正计划向东发展,将清军逼入蒙古一则可以使防止蒙古转身投靠沙俄,二则也为将来开疆拓土留一个口实。只是王财也担心另外一件事,被逼急了的清廷会不会向老毛子*?

    “捷报……捷报……水师大捷……水师大捷……”正在王财皱着眉头的时候屋外远远传来一阵欢呼声,“水师大捷”这四个字让王财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忙冲到门外,让他担心受怕几个月的太平水师终于送回了捷报!

    琉球外海这一场血战只打到其中一方船沉人亡为止,在太平水师和大清水师同心协力之下,一举歼灭日本舰队,击沉巡洋舰四艘,炮船四十八艘,俘一百七十三人,溺死倭兵无数,彻底扫平了日本的海上强藩萨摩藩数十年之功建立的水师舰队,成功登陆琉球!

    只不过这一仗中国人也伤亡不不少,大清水师几遭重创,只剩战列舰一艘和几艘护卫福船,而太平水师也损失了不少水兵,特别是经远舰,伤亡水兵近三分之一,最让人痛心的是惠山水师二期的学员也战死十几个,也只能说是惨胜。

    打仗的时候双方同仇敌忾,但这仗一打完,官军与反贼之间的矛盾马上就出来了,眼看着太平军派出三百人登陆,清军水师提督陈世学也赶紧拼凑了一百多人跟着太平水师一起上了岸,双方在岸边就冲突起来,这可把人丢到国外去了,在尚有恒和一众琉球人目瞪口呆之下,清军与太平军“乒乒乓乓”一阵乱打之后,清军水勇被迫退回了船上,与此同时威远、经远也开始升帆备战,此时的清军水师根本无力再战,和太平军打了几炮之后就匆匆离岸去了,朱永华甚至还不依不饶的追了一段这才返回港口。

    随后在尚有恒的带领下,朱永华以太平天国钦差大臣、水师提督的名义拜见了琉球王尚泰,及至见了面朱永华才发现这个琉球王原来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琉球朝臣对于朱永华的到来非常意外,虽然早就听说大清帝国内乱不止,但却未曾料到这叛军竟然开始打清国属藩的主意了,看来清国形势倒转就在转眼之间,加上朱永华为人平和,天朝诏书中言语也很客气,双方几次会谈都很成功,最后琉球王廷正式接受了太平天国驻军协防,并派陈情通事林世功随朱永华返回天京向天朝政府递交国书,请求册封。

    王财看了朱永华派人先行赶回,上报的海战捷报经过后,马上意识到林世功的到来正是一个值得大大宣扬的政绩,不管怎么说,击败倭寇,收服琉球,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因此王财打着洪秀全的名意,特派礼部尚书李春发为钦差,大张旗鼓的到马尾,隆重的接待林世功,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大清朝办不到的事情,我天朝办到了,也让清廷属藩都弄清楚现在中国的形势,赶紧站好队。此外,王财还命令刘丽川正式向各国领事宣布,琉球从此归属太平天国管辖,并警告日本不得再妄想染指琉球,否则天朝大国必定守土痛击!

    但是朱永华联清抗日这个问题让王财左右为难,按军律是这明显的通妖,杀一百次都不嫌多,若是不严历责罚,将来人人都像他一样,那军律何存?但当时的情况正如朱永华上报的那样,联清抗日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而且击败倭寇,顺利完成使命又是大功一件,是赏是罚好生为难。

    PS(以下不计入正文):

    1、王财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众位读者道:“如今天朝大军征南逐北,所向披糜,为将来平定天下,振奋国威,现在请众位读者友情提供‘太平天国国歌’、‘太平天国陆军军歌’、‘太平天国海军军歌’的歌词,有意者请在书评区内帖出,中标者,本王赏赐‘精忠报国作词候’励之!嘿嘿!”

    2、周MM、傅MM如今都有了,可惜王财文采不怎么样,请有意为两位幼辅王(王金)起名字的朋友,请在书评区帖出(男、女不限,当然得姓王),择优选定,中标者,加封“真忠报国起名候”。

    相关史实“

    1、琉球王尚泰:尚泰王是尚育王之子﹐排行第六﹐生于公元1843年﹐幼名思次良金。公元1848年即位﹐时年仅仅5岁。朱永华登岸之年,尚泰王不过十四、五岁。

    2、陈情通事林世功:历史上此人死的很壮烈,面对日本侵占琉球,林世功在北京壮烈自杀,以死抗议日本侵略,以死请求中国出兵,但是清政府惧怕战祸,拒绝救援琉球,搞得林世功白白丢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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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海归

    第128章:海归

    得胜归来的太平水师提督朱永华在半柱香的时间里经历了从地狱飞到云端的感受,威远舰刚刚停靠在马尾军港,他就被监察衙门的几十个圣兵冲上来绑了个结实,众目睽睽之下被押到了码头上,监察钦差拿出辅王浩谕宣布他“惧战帮妖,折损水师,着革职问罪”。在水师官兵一片哗嘫声中,朱永华叩首认罪,只等着掉脑袋了。

    可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等死,监察钦差又拿出一道辅王浩谕,“太平水师提督朱,统率官兵,劈波斩浪,痛歼倭贼,宣威仪于藩属,扬军势于海外,功勋显著,着升朱永华为海军大臣,加封靖海候,仍提督太平水师,勿需克尽职守,再立军功!”

    监察钦差宣读完第二道浩谕之后,军港内是一片欢呼,原本人人都提着的一颗心这回算是都放下了,直到被人戴上绣着“靖海候”三个金字的官帽时,朱永华还是迷迷糊糊没有回过味来。紧跟在“赏罚分明”之后的是热闹的庆功会,因为作战英勇,瞿振汉、黄春生也受到了嘉奖,前者升任左七检点,后者升任右十六指挥,各级官兵均各升一级,皆大欢喜。至于那被俘的一百多名日本水兵,则全部送到马鞍山矿场去做苦力,没有干到一年全都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撤回威海的清军水师则待遇完全两样,当初被寄于厚望,浩荡出海的几十条战船如今只回来了四艘,水师官兵死伤惨重,更严重的是琉球属藩也被长毛贼夺了去,《国闻报》铺天盖地的宣传早就让咸丰皇帝怒不可遏,在他看来消灭日本那几条破船完全是应该的,根本不能算战绩,而丢了琉球则是失了大清国的脸面,这才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因此战船一靠岸,提督陈世学就被罢官问罪,各级官佐同时被拿的不下十余人,几天后这些人全部在码头斩首,一时间弄的军心不安,人人思变,借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清军仅存的那艘战列舰竟然发生兵变,逃到连云港向太平军投降了,自然而然的,这艘战列舰很快被编入了朱永华的麾下,改名“来远”,投降的清兵也按辅王浩谕,每人赏银五两,厚加抚慰,大清帝国耗银百万,刚刚成立没多久的近代化海军就这样烟销云散了。这件事情对于本就军心不稳的江北清军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甚至开始出现整营整哨的清军放下武器,向当面太平军投降的情况,而对这些人王财一律优抚有加,择其有用者分调各军效力,实在无用之人则赏给银两,遣回原藉。

    第一批赴海外求学的留学生终于回到了天京,王财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送他们离开时的情景,时光飞逝,记忆中的少年如今一个个都是英气勃发,几乎每个人都剪掉长发,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王财看着这些离家三年的年青人,心中不禁一阵感慨,算算日子,自己跳入时间的旋涡也快要五年了吧,真不知道家乡是个什么样子了?王财一阵唏嘘,而这些年青人却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样子,海外三年的游子生活让他们开阔了眼界,也尝遍的甘苦,甚至有四个人病死异乡,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这块生养他们的土地上了,如今重新踏上中国的土地,人人既觉兴奋,又痛心中国的落后,唯一让他们眼前一亮的就是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正显示出勃勃的生机,从上海登岸之后,他们意外的坐上了中国人自己的火车,这在他们离家时想都不感想的,激起大干一番事业的豪情。

    “来来,你们都给我说说,这三年你们都学了什么?”王财兴致勃勃的让他们都坐下,迫不急待想了解西方如今都发展得怎么样了。

    到底是留过洋的,面对太平天国当今的实权人物,这些年青人并没有过于拘束,再说这些人当年都是振华堂毕业的,算起来王财还是他们的校长,稍一犹豫便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了。

    “殿下,学生在英吉列这三年里,无日不觉西洋发展之日新越异,火车、工厂、轮船、电报……记得方鸿冽老师说洋人的东西都是奇技淫巧,根本没有办法和我中华文化相比,可如今学生以为,西洋文化才是真正的博大精深,三年光阴,学生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一位叫张廷方的学生叹息道。

    “张兄的话,在下有些不敢苟同了。殿下,在学生看来,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应该是各有所长,西人重在实用,而我中华重在操守,两者断不能一概而论,依学生看来,两者相辅相陈才是上策。学生在法兰西学习机械制造,若论其精巧,学生以为未必见得有多少高人之处,但是西人将这些精巧之术用于工、商生产,而国人却用之于浮华享乐,我中华若不摈弃上国观念,赶紧放眼于四海,则将来差距必越来越大!”另一个叫阎公复的学生涨红了脸,看来出他还有些紧张。

    两个人一开头,很快众人就加入了议论,有的说应当大力发展实业,有的说应当以工业救国,一时间争论不休,而王财就是笑嘻嘻的坐在他那把太师椅上,静静的听他们争来争去,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看得出来,这些年青人确实心怀救国之志,在国外学了不少真本事,心中颇为欣慰。

    “殿下,学生认为中国富强之关键不仅仅在于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始终默不作声的坐在角落里的郑皆冰突说了一句,“学生以为,中国之所以落后于西方,根本在于制度上,只有彻底打破封建制度的束缚,才能真正推进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

    他这一句话马上让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人人都不安的看着王财,他们在西方待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或多或少都对西方的议会民主制度印象深刻,对比中国的封建皇权统治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反感,就像一个好不容易跳出井底的青蛙,被广阔的世界所征服后,立刻就否定了井底的一切。对于他们这种心态,王财其实早就预料,并且可以说这也是当初派他们出国留学时所期望得到的,但是如今的大权在握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将来到底走哪条路。

    “把封建制度与发展经济对立起来,我认为这是不妥当的,”王财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我认为封建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根本的差别在于对于土地的态度,你所说的封建制度强调的是统治者对土地的所有权,并将农民牢牢的控制在土地上,而资本主义却恰恰相反,他们所需要的是自由的工人来实现商品交换与商品生产为核心的商品经济,为了能够将束缚在土地上的农民转变成自由工人,新兴的资产阶级就必需打破封建制度对土地的控制,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屋子里的年青人都听得很仔细,郑皆冰更是生怕漏了一个字,他根本没有想到王财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在他看来,中国的封建官僚,无论是清廷的督抚还是太平天国的王候,都是鼠目寸光,毫无远见的,突然从王财嘴里听到这些,确实是措手不及。

    看到这些人听的认真,王财忍不住心下得意,看来“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理论还真能借来胡说一通,当下琢磨了一会接着道:“所以不应该把封建制度与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对立起来,两者并不是完全不可调和的。比如英国的圈地运动,我想你留学英国,这件事情应当是比较清楚的吧?对,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由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自由工人,圈地运动迫使大批农民离开了土地,可以说这是强制性的实现在了资本主义工商业对自由工人的需求,在我看来,如果能够通过政策调整,鼓励一部分农民转向工、商业,那就可以避免两者的对立。”

    “殿下,但是如果政策的制订者是封建土地所有者,那所制订的政策如何能够保证这些政策是有利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呢?就比如中国历来就轻视商业,士、农、工、商,这商就被排在了最后的,”郑皆冰略一沉思,马上反驳道。

    “你问得很好,为什么中国历来重农轻商,这与生产力有关系。什么是生产力?嗯,简单的说就是生产能力,”王财已经完全开始天马行空的胡说了,“你们知道过去这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吗?我想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战国初年,魏国的李悝曾有个统计,当时一亩地能产粟一石半,要是遇上天灾,那往往就只有七斗、五斗甚至三斗,到了汉朝时,最好的年景也不过才五石,时至今日,因为连年天灾,一亩地往往只有8斗粟、5斗麦,这么点粮食哪够人吃呢?如果此时还鼓励农民去经商的话,那岂不是要饿孚遍野了?因此任何朝代的统治者都会把耕种放在首位,让老百姓吃饱才是需要优先考虑的,重农轻商也正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年景好转,商业才有可能发达起来,比如南宋时期,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工商业也随之发展起来,据我所知,南宋高宗末年市舶岁入达到200万贯,当时的工商业好不兴旺,但是你们能说南宋朝廷是在搞资本主义工商业吗?我看怕不能吧!”王财顿了一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至于你刚才说政策制订的问题,我看任何一位贤明的君主都会把制订对老百姓有利的政策放在首位,正如你们一路上所看到的,如今我在天朝推行的政策不也是保护工商业的吗?有时间你们可以去江苏、浙江看一看,那里有很多地主把土地交给了国家,转而投资工商业,很多农民都跑到工厂做工,因为一两银子的月钱相对于他们种地所得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还有人驾着马车跑运输,这样不就自然而然的调整了封建制度与资本主义工商的对立吗?”

    “那如何保证政策的连续性呢?”郑皆冰又追问道,“殿下有如此的胸襟见识,但是殿下千秋之后呢?继任者会不会继续推行这些政策呢?这却是没有保障的,学生以为这完全是由统治者个人喜好与才干决定的,如今的天朝,辅王殿下主政当然是百姓的幸事,但将来……这可谁也说不准的……”郑皆冰说着说着就犹豫着不敢再说下去了。

    王财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介意,略一沉思,王财便接着道:“你说的这些确实说明你考虑了很久,不错,政策的连续性如何来保证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世代相传的皇权确实无法保证每一位继任者对任何事情都做出正确的决策,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臣子们的帮助了,以我们天朝为例,在我们的政策制订者当中,有士林儒生,有工商巨头,哦,就是胡雪岩,还有洋务专家,甚至还有和你一样迷信西方民主制度的人,他们这些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内阁,通过共同商讨来制订适合国情的政策,我认为,只要保证内阁的独立性,就完全可以保证政策的连续性,当然,在这个方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蹰而就是不行的。将来你们中的一些人也许同样有机会加入这个政策制订者的行列。”

    王财最后一句话显然让这些留学海外的年青人激动起来,参与到中国走向富强进程中去,对于这些热血青年来说的确是有很大吸引力的,就连那个一直问个不停的郑皆冰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看到他们终于不再纠緾这个制度问题,王财总算是放下一颗心。

    相关史实(不记入正文字数,不满千字不收费):

    1、战国初年,魏国的李悝曾经对当时的粮食亩产量有过记录:一亩地(约当今三分之一亩)在平常年景,可以产粟一石半(约合今四十一公斤),大、中、小丰收时可以达到六石、四石半、三石,小、中、大欠收时则只能打一石、七斗、三斗。河北省大城县丰年亩产在乾隆四十年(1775年)时为1.2石粮,道光八年(1828年)为8斗粟,咸丰十年(1860年)只收5斗麦。――参考光绪年《大城县志》。

    2、本章中王财所说的内容只是情节需要,大家也不需要深究,毕竟社会制度的问题是很难说得清,道得明的,本章只是为了将来的政体做一个铺陈,锄头限于水平有限,只好请大家耐着性子看了。

    3、昨天没有讨月票啊,大伙就狠心一张也没有给锄头,今天锄头只好拉下脸皮再来讨了,月票、推荐、收藏,一个都不能少,大伙要加油帮锄头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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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北伐

    第129章:北伐

    王财并不知道他这番胡言乱语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随着社会开放程度的加快,自己这一套虽然未必人人支持,但是天王洪秀全的神鬼传奇是肯定要破产的,到时候想解决洪教主也就具备了充份的群众基础,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广西将军们有什么贰心了。

    和学生们聊了很久,王财又勉励了一番就让他们去吏部报到,充实到各个衙门任职,这些年青人的加入,立刻使天京洋务派的实力大增,洋务领袖徐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郑国被派去福建之后,他就觉得办洋务阻力更小了,加上各地新政的不断推进,圣库中的银子也越来越多了,在王财的大力支持下,他一口气在江西、福建兴建了十几个工厂,大部分都是关系民生的民用工业,特别是王财曾经提到的自行车,已经仿制成功了,中国人精于模仿的天性加上王财超前的眼光,使得生产出来的自行车无论是外观还是灵巧性上都远远优于西方同类产品,刚一在通商口岸露面就引来了洋人们的兴趣,采购订单也是雪片一样飞来,当初只想着能省点脚力的王财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沿海通商口岸的不断增加,大量洋货的涌入,也使得江南各省农民失业现象严重,原来封闭生产的小农经济在机器大工业的冲击下一个接一个的破产,大量手工作坊关门歇业,甚至有些地方上报说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

    实行圣库制度的太平天国怎么会饿死人?王财根本不相信这几份奏折,但是他也知道,历史书上强调过西方对中国的经济侵略所造成的严重危害,问题的关键在哪里?机器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质量好,价格又便宜,加上中国几乎没有的关税,当然会对小农经济产生冲击,但是这种冲击又是社会发展所必然的,想要社会进步,就不能不面对这种阵痛。要想缓和这个社会矛盾,要么是发动对外战争,转嫁国内矛盾,这点王财不头痛,很快就要北伐了,仗不愁没的打,但是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甚至这是种两败俱伤的蠢办法,如何才能既让老百姓吃饱,又能推进改革的继续呢?

    “扩大内需”!琢磨了半天,王财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词来,既然外贸上我们没有优势,那采用政府投资的办法来增加国内需求,同时大规模的投次于国内基础建设,这样是不是可以降低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和失业呢?等到王闿运和李鸿章从海外回来,若是能吸引更多的国外资本到中国来投资设厂,那么就完全可以达到集天下财富为我所用的目的。

    想到这里,王财马上给内阁下了一道命令,要求政府每年投资于国内建设的预算不能低于每年财政收入的20%,要在十年内,将江南各省州、府一级的城市全部连通铁路,而路轨所到之处也必需架设电报线,这么大的工程光靠天朝政府投资肯定是不行的,具体是招商引资,还是继续从日本人那里抢,王财拍拍屁股,全部丢给内阁去伤脑筋了。

    自大清水师覆灭之后,江北的清军势力已经处在极度的混乱中了,曾国藩带了个好头,各省督抚如今对于清廷皇令都是阳奉阴违,纷纷练勇保境,号称节制江北五省军务的兵部尚书、太子太保顾诗虽然大权在握,但他的命令过过了山、陕就如同废纸一张,就连山东、直隶的清军也不肯受他的指挥,非但如此,虽然朝廷对于他编练新军的计划非常支持,但是却拔不出银子来筹办军械,西北各省又扣住协饷不放,原计划购买五万人的军械,到位的银子只够装备二万人,万般无奈之下,顾诗只好请求恭亲王奕欣出面,找洋人银行借款,甚至把年息抬到八厘都没人敢借,各国银都很清楚,这危如累卵的大清朝廷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江南的太平军给消灭了,此时借银子给他,那不是和丢到水里一样?谈了几次之后,只有几家银行肯借十万两银子,不但年息高达十厘,更是要求两年内还清,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有了银子的顾诗立刻与英国人签订协议,定购了一批洋枪洋炮,加紧训练新军,而他赖以起家的一万淮军也已经进驻了蒙城布防,安徽巡抚福济则率领二万淮勇固守在临淮关,安徽按察使马新贻督军五千驻防怀远,新升任的亳州镇总兵苗沛霖在河南屠杀完捻军后也转身回防颖州,山东巡抚李惠则在顾诗的严令下,率军二万重新推进到了沂州,胜保的一万人马布防兖州,而重新被启用的僧格林沁则率蒙古马队坐阵郑州以为后援,五万新编练的主力新军则由顾诗亲自统领,驻防京、津一线,随时准备南下。

    在北京的范例收集到这些情报后,马上送回天京,王财意识到再拖延北伐的时间,的确能够让自己准备更充份一点,但是也给清廷喘息之机,从而增加了进军的难度,招来总参谋部紧急商讨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发布总动员令,誓师北伐!

    前期从江南各个战场赶回到苏南的十二支新军主力接到王财北伐动员令之后纷纷开始按照总参谋部的密令进入各个战役出发地,加紧准备北伐所需的各种物资、弹药,辎务司从各地征调防军保护补给随军北上,整个江南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时间战云密布,杀伐之气顿起。

    根据计划,新一军高建国部,新二军倪守道部,新三军贾充部组成一兵团,由倪守道任兵团长,出庐州攻入河南后,打击驻防郑州的僧格林沁;九江的李秀成部、皖中的韦志俊部和从江西返回的杨辅清部组成二兵团,由李秀成任兵团长,从六安北上,直取蒙城,打击在皖清军;新四军潘启亮部,新五军冯天部,新六军戴伏波部组成三兵团,由潘启亮任兵团长,出徐州击败山东巡抚李惠后直扑济南,而做为奇兵的新十一军武智久部和新十二军王仁甫部待清军主力被吸引到河南、山东的时候,在上海登船沿海路攻取秦皇岛,并拿下山海关,太平水师将为他们提供支援;整个战役的预备队由新七军陈平安部,新八军郑伯伦部,新十军史大柱部担任;江**师及皖南防军控制九江,严防湘军异动;新九军焦富部驻防天京,保卫天朝都城安全。吸取了太平水师泄密事件的教训,担任攻击山海关的奇兵部队除了王财和总参谋部的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正用处之外,对外一律宣称是北伐战役的预备队,以此来掩人耳目,确保突袭计划的顺利。

    之所以把李秀成、韦志俊、杨辅清的部队调到安徽战场,王财是有私心的,因为从情报上来看,无疑清军在安徽的实力最强,借清军之手削弱这些天朝旧臣的兵力,在他看来真正是一食二鸟的好计策,虽然李秀成烧了洪秀全的密诏,但留着这些人在,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与此同时,太平天国全境进入战时状态,实行连坐法,一人犯法,全家问斩,一户犯法,十户问罪,十万二线新军分布各地坐镇,严厉镇压任何敢于滋生事端和对抗官府的行为,安庆、苏州兵工厂日夜开工,加班生产军火,保证前线需要。同时为了确保曾国藩不至于铤而走险,王财密信已经打到贵州的翼王石达开阵兵贵、湘边界,监视湘军,逼曾国藩安心的待在两湖。

    同时为了配合这次大规模的北伐,从人心士气上打击正面清军,加快战役进程,减少部队损失,舆宣司的几个老先生还写了一篇檄文(檄文不计入正文字数,赠送):“昔我黄帝,始建中华,尧舜禹汤,孔孟圣教,则文化彬彬,独步宇内,煌煌史册,逾五千年,宽仁博大,久著民德。奈胡元猾夏,窃号神州,华服变满装,汉音改胡腔,豪杰具留猪尾,英雄始乱纲常,又迭兴文狱,灭尽汉章,动诬谋逆,夷绝九族,国士引劲,精英具丧,腥风播四海,淫毒秽宸极,又纵贪官污吏,骄吸民膏,可怜子女,哭泣道旁,官以贿得,刑以钱免,豪杰绝望,英俊抑郁。长蛇封豕,搏噬无遗。遂使神明胄子,降为舆台;锦绣江山,沦于左衽,肆其穷凶,窃据我都邑,乌乎痛哉!今天朝中兴东南,辅王义千岁,奋发有为,重整河山,驱除胡虏,恢复中华,五族和谐,共享太平,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古人有言,炎炎之火,可焚昆冈。是以夏后一成,能复故国,楚人三户,足以亡秦;况以中国之大,人民之众,爰举义旗,为天下倡。群贤霞蔚,多士云兴;一鼓功成,克有全土。此则我华厦先圣在天之灵实式以凭,而中兴之运可操左券也。唯是新邦初建,庶事待兴,引企英豪,同襄治理。然后奖帅三军,会师北伐,饮马长城;捣彼虏庭,歼其丑类。望天下耆艾、河朔健儿,岭表孤忠,中原旧曲,应此檄文,各整义师,振臂执锐,共讨胡贼,上顺天时,下安黎庶,以匡诸夏。若甘心事敌,以抗天兵,执迷不悟者,罪在不赦。凡从天道,顺吾天朝,倒戈从义者,既往不咎,得享富贵。夫非常之原,黎民所惧,救国之志,人有同心。敢布区区,咸知大义。二三君子,尚克图之。”檄文所到之处,百姓群起响应,江北各地义旗遍举,还没有等北伐开始,江北就乱了套,连北京城都被造反的义军攻打了两回,只可惜都是些乌合之众,很快就被镇压了。

    战役之前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续了,可是在一个问题上王财与内阁、总参发生了严重的分歧。自从控制苏南之后王财就始终坐镇中枢,再也没有带过兵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将才,但是每每看到手下上报的军报,谁谁在哪里击败了谁,歼灭清妖多少多少人,心中总是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曾听人说过男人天生就是要打仗的,这次大规模的对江北用兵,王财当然想赶上趟,可是当他宣布准备亲自率领一路精兵北上伐胡的时候,不仅仅他的两位夫人同声反对,连内阁、总参也是一片反对。

    “殿下身为天朝辅政大臣,肩负朝政重责,此刻天下震动之时,殿下更应当坐镇中枢,指挥四方,如此方可安定天下人心,兵凶战危,殿下亲征江北,万一要是有了闪失,这可怎么办?”郑国和王闿运离开天京之后,内阁中以徐寿为首,此时自然是要力谏的。

    “怎么会有危险呢?我新军兵力占优,火器军械占优,人心也尽在我们这边,再说新军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统率一军,亲临前线不是更能鼓励士气,让将士们奋勇杀敌吗?”王财是执意要去,咬定不肯松口。

    “殿下亲临前线,当然鼓舞士气,但是另一方面也束缚了将军们的手脚,一面要要指挥作战,另一方面又保护殿下安全,必定束手束脚,难以奋勇进取啊。”总参谋长葛海华也担心王财这一去,说不定成了外行指挥内行。

    “想当年我也是带过兵的人,凭着几千人的部队不也打出苏南膏臾之地吗?由此才建立如今强大的军力,我去带兵怎么就会束缚军官手脚?保护我?保护我什么?老子不也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吗?能有什么事情?如此强大的军力,还让清妖打到我面前了,这些将军们也真的该去跳海了!”王财一肚子不快。

    “殿下,自古皇帝……亲征必定有两个条件,一是不战则已,战则必胜,二是国无良将,不得已而亲涉险地,如今我天朝战将云集,何劳殿下亲涉险地?再说这用兵的事情,谁能说必胜?殿下千万以天朝大业计,坐镇天京啊!”徐寿急得面红耳赤,苦谏不止。

    王财听了徐寿这几句话,心中一动,但是他还是坚决道:“如今江南尽在我天朝掌中,人心思定,此刻需要决断的只有江北战局了,我离前线近一点,不是更便于指挥?”王财还是摇了摇头。

    “殿下,外敌虽不足虑,但内贼却不可不防啊……”徐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心中最担忧的事情,王财一足,天京城内谁敢抗拒洪秀全?如果他借机跳出来弄些小动作的话,那王财在江北前线,急切不能返回,不是又要来一次天京变乱了?

    王财一听,点了点头,这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今洪氏一族全都被软禁在天王府内,正是由于王财始终坐镇天京,他们才不敢有什么异动,可王财要是一走,这就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了,徐寿这么说,也确实有些道理,一时间犹豫不下。

    看出王财有些动摇,徐寿接着说道:“况且两位王娘都有孕在身,眼看我等将得幼主,殿下此刻离京,两位王娘只怕也有些想法吧?”

    王财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事好办,天王身为天朝之主,此刻北定中原之机,正该亲征,我和他一起去,这样就行了吧?至于两位王娘,本王家事用不着你们担心。”说着王财沉思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此战我天朝大军必求全胜,天朝大业在此一举,无论是我是否赴前线,天京局势稳定都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不但朝政动荡,也必定会影响前线军心,因此更要注意加强天京城防,朝中的奸侫小人,你们也要提高警惕,特别是天王那两个兄弟,还有洪仁玕,不可不防啊!”

    PS:考虑到有的朋友不喜欢看檄文,因此檄文不计入本章总字数,免费赠送,供朋友一笑。

    另外北伐开始了,朋友们继续帮锄头顶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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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誓师

    第130章:誓师

    徐寿和葛海华对视一眼,真不明白辅王怎么会如此的坚决,徐寿暂理内阁大臣之责,犹豫再三还是劝道:“殿下,如果再把天王带去,这一路上浩浩荡荡至少得要五千新军随驾护佑,有这五千劲旅何不用于前线应敌?卑职实再不明白殿下为何会有此等想法,卑职既得殿下信任暂理内阁大臣,责无旁贷,总要力谏殿下,此事确实不利北伐,不若等我天朝大军攻入直隶后,殿下再北上督战如何?”

    王财说了这么半天也有些急了,拍着桌子道:“徐寿,你就有这个不知进退的毛病!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当本王亲征是凑热闹,是好玩?本王亲涉险境,一则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二则向天下人表明本王混一宇内的决心,三则本王亲征,说不定吸引清军注意力,精锐火器打防御战应当不成问题,而其他各路便可迅速突进,对于清军我们要立足打歼灭战,如果都成了击溃战那将来后患无穷,”王财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抬头道,“我问你们,打下北京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葛海华马上道:“总参正在制订计划,准备调兵再入山、陕,同时出关攻略东北,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一些时间?”王财冷笑一声道,“照你们这个打法,我看恐怕还要再打个五、六年吧?你总参能调动多少人,钱百万那里有多少钱粮让你东南西北的四处开花?”

    葛海华一时语塞,正如王财所说的,这样打下来没有千万两银子恐怕不行,而且以现在的兵打到最后只能是越分越散,的确是兵家大忌。

    王财看了看呆在那里的葛海华,冷冷的问道:“你们以为这次北伐打得是什么?钱粮?军械?兵甲?错!”王财顿了一顿,厉声道,“打得是我天朝的威风!打得是天道人心!中国如此之大,我们就算打下北京城又如何?山西、陕西、甘肃、云南、四川不还都是在清妖兵将手中?更不要说关外那数千里的国土了,你道我们凭着几万新军能横扫整个中国吗?你们想得简单了,此时西洋列强的国力无时无刻不在飞速增长,就在你我说话这会儿,我堂堂中华就又落后了一些,你们天天把救国挂在嘴边,但是有没有想过,如果内战再继续下去,那我中华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这倒在战场上的双方兵将,不都是我中华的好儿郎?只有尽快结束内战,凝聚人心,汇集天下英才,才有可能重整破碎河山,才有可能威服四海,打下一个北京有什么用?清妖朝廷的倒台很可能让各地的督抚据省独立,那时候我们再一个个去打,去杀,不但费时糜饷,天下又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要死于战火,更重要的是一旦这些督抚勾结洋人,那就复杂了,刘丽川的报告你们都看过,北疆现在可不太平,若是蒙古、新疆转身倒向了沙俄老毛子,你们说说怎么办?到时候你我都要成了民族的罪人!”

    徐寿和葛海华看着王财涨红了脸,吓得一个也不敢出声,王财扫了他们俩人,接续说道:“此番北伐,我们不仅仅要打胜,还要干净利落的打胜,要在气势上完全压倒腐朽的满清朝廷,要让那些还在观望的各省督抚们明白我天朝一统天下的决心,要让他们打心眼里害怕,要让他们主动送上降表,臣服在我天朝的黄旗之下,这才是最要紧的!我知道亲征北伐必定是要担着风险的,但是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气势上彻底压倒清妖。当年皇太极问大明兵将曰‘你们的皇帝能骑马弯弓吗?能在战场上指挥若定,万人从中几进几出吗?’今天同样的话我要反问在北京的咸丰!我要让天下人都明白,天道循环,我天朝才是巍巍中华的新主人!”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徐寿和葛海华听得也是热血沸腾,他们抬起头,看着站在屋门口目视着远方那片苍茫天空的王财,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吃惊的气势,徐寿头一回感觉到在他面前的辅王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打破一切阻力,能够带领他们奋勇前进,能够挽救中华日渐消沉的国力民心,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回味着王财的那番话,也许,他是对的……

    “夫君放心的去吧!”偏厅内传来周秀英的声音。

    王财回头看见几位女官掺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周秀英和傅善祥缓缓走了出来,急忙上前掺扶:“你们怎么出来了?身子不便就在内宅好好休息啊!”说着把两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夫君刚才的话,妾等都听见了,原本想来劝你留在天京的,现在……”周秀英说着朝傅善祥笑了笑,“夫君北上伐胡,建功立业,安定天下,抚慰百姓,这正是大丈夫所为,妾等留在天京,静候夫君凯旋归来!”

    王财原本心中担心两位夫人身体,正不知道如何向她们解释,可现在听到周秀英一番话,心中感动不已,动情的拉了拉她的手。

    “夫君出征江北,兵凶战危,万勿以妾等为念,妾等不能随伺夫君左右,唯有默祝夫君平安归来,必日日倚门盼夫君凯旋,”傅善祥说着哽咽道,“夫妻情深,万望珍重!”

    王财心中也是一阵心酸,默默的点了点头,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也只能眼前这两位娇妻才真正让他放心不下,毕竟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本王主意已决,两位不必再劝,”王财突然转头看着徐寿和葛海华道,“本王离京之日起,大小政务由内阁议办,徐寿总理内阁,勿要事事谨慎,军务则由总参谋部议处,”王财看了看葛海华,略一沉思道,“你虽为总参谋长,犹需记住不能独断,凡事让总参仔细议了再说,委决不下的事情可速派人报我知,此外天京城防交由焦富负责,全城即日起戒严,酉时之后,卯时之前严禁五人以上聚集,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者一律拘捕问罪,另调唐叶节制天王府、辅王府禁卫参护,你们一定要同心协力,全力保证后方稳定,如果有人胆敢作乱,必须断然处置并报我知,”说着王财冷哼一声,“等我大军回师,定将这些不要命的斩尽杀绝!”

    徐寿和葛海华凛然抱拳,齐声道:“谨尊殿下浩谕,卑职等定护佑王府平安!”

    王财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心里琢磨着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妥当,看来辅王府的护卫还得加强,毕竟自己两个老婆和未出生的儿子还在这里,安全问题不能马虎了。

    洪秀全如今对“东洋大补膏”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但是看到王财呈上的奏章还是惊的一哆嗦,差点把刚吃了一半的瓷罐给摔到地上去。

    “亲征?他想让朕亲征?”洪秀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个王财终于忍不住了,说不定就是借亲征之名把自己骗出天京后给解决了,“不去,他能安什么好心?朕就待在天京,哪都不去!”

    洪仁玕不满的看了看自己这位族兄,在天京待了这么久,他真正感觉到若不是王财辅理朝政,这天朝还不定乱成什么样,虽然不明白王财为什么要亲身犯险,但还是恭身劝道:“万岁,此战关系我天朝国运,万岁亲临前线必定让我忠勇将士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万岁神威所到之处,清妖仰感天恩,必定不战而降,况且辅王千岁也随同护驾,安全无虑!”

    “朕要他护什么驾!”洪秀全涨红了脸道,最近他越发容易激动了,“正因为他护驾,朕才更不能去!”

    “万岁,辅王安排并没有个么不妥啊,他让小弟总领万岁御林军随护左右,辅王自领军在外围保护万岁安全,这样安排确实周到,莫不是殿下连小弟也不信了?”洪仁玕仔细看了看王财的奏章,根据王财的计划,由自己总领御林保护天王,而他率主力将天王车驾护在中间,更何况大军说是亲征,实际上是带领近两万人的预备队远远的在一线部队的后面跟进而已,安全可以说是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他也理解洪秀全的心思,这位族兄疑心辅王谋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唉,想当年翼王就是这么被逼走的吧!

    洪秀全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这位族弟,默不作声的把一勺“东洋大补膏”放入口中,闭上眼睛慢慢的品了起来。洪仁玕站在殿下不得要领,只好看着洪秀全很享受的坐在椅子上。

    “万岁不能去,”洪仁发怒喝道,“我说老弟,你让万岁跟着王财一起去涉险那还有良心么?他王财想去出风头,咱们天王何等尊贵,能跟他相提并论?再说这随驾左右的都是他王财的人,哪有安全可言?万一他使阴的,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不能去!”

    “我说兄弟,咱们还是待在天京的好,吃喝不愁的,好好的去搞什么北伐?”洪仁达从女官手中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道,“天京到底还是咱们的地盘,仙娇手里还有几营女兵,如今我只信得过她手下那人了,其他的,嘿嘿……”

    洪仁玕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心中奇怪,难道辅王就想不到天王会拒绝亲征吗?

    王财想到了,而且他根本不管洪秀全是否准了他的奏章,天王府的御林军早就被他悄悄的换成了辅殿的人,呈上奏章的同时他就下令天王府御林军做好出发的准备,并且在朝会上,王财也正式宣布天王将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都不明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天朝的权力又要发生变化了,进入戒严状态的天京城也证实了北伐在即,担任预备队的三支新军部队都开到了天京城外,准备在王财的率领下北上伐胡。整天困在天王府的洪秀全并不知道这些,相反他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王财怎么说,这回他是死都不会离开天京的。

    可惜洪秀全错把王财当成了一个听话的臣子,当他被几个内廷御林半推半架的塞到龙车中的时候,洪仁发、洪仁达已经被人带到聚宝门外了,虽然这两个背地里不把辅王放在眼里,但一见到动了真格的,那可是积极配合的,几个御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马上收拾行装,毫不犹豫的告别家人跟着来人就走。同时为了避免洪仁玕看到这个不该看到的场景,王财特别下了浩谕,让洪仁玕和大小百官都集合到聚宝门外为大军壮行,此时的天京城已经全在苏南新军所控制,各部官署外都有苏南新军站岗守卫,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天王的龙车到达聚宝门外的时候,王财正在临时搭的点兵台上训话,台下站满了天朝百官和精神饱满,装备精良的新军。

    在强调了一番北伐重要性之后,王财最后朗声说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本王此番亲自率军出征,乃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天朝扫除胡满,重整河山的决心,各部将士务需同心并力!不消灭腐朽的胡满朝廷,本王誓不还朝!踏破虏廷,饮马长城,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台下的士兵激动的欢呼起来,人人都是热血沸腾,声音震耳欲聋,列席观看的各国代表和西方媒体也为现场气氛所感动,英国《泰吾士报》安德森在给国内发回的电报中写道:“在这次辅王殿下的誓师大会中我深切的感受到统一的思想已经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意志,而是全体太平天**人的共同意志,我毫不怀疑这些反抗满清朝廷的中国人将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而我国政府却迟迟不肯调整他的东方政策实在令人费解。”

    就在王财向台下人群挥手的时候,一个辅殿女官挤进人群,跑到台下朝王财恭身施礼道:“义千岁,两位娘娘身体不便,不能来为义千岁送行。两位娘娘说幼主降生在即,请殿下为幼主起个名字,并预祝殿下马到功成!”

    “儿子!”王财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周秀英、傅善祥的影子,心中一阵涌起一阵温柔,略一思索大声道,“此番北上伐胡,我们当效法汉军大破匈奴,扫平朔漠,我的儿子就叫定朔、定漠,天朝大军一定能够再现汉军威武!”

    天王与辅王亲率大军跟随在李秀成的二兵团后进入安徽,这让各路太平军士兵都极感振奋,而清军统帅顾诗也是不敢大意,如果朝廷再败,那就真的只有退回关外了,因此也是不断从各处调兵增援,但是他的五万新军却始终停在京、津加紧练兵,这支让王财密切关注的部队到底会被顾诗放到哪个方向上,至今仍没有确切的情报,甚至咸丰一天三道催促进兵的诏书也没有让顾诗挪一挪地方,真让王财迷惑不解。

    下发到各部队的进攻命令很简单,通篇只有一个字:“打!”。1858年2月14日,经过充份准备的太平天国三路陆军主力接到命令后同时向当面清军发起猛攻,江北近半年的平静彻底被打破,在各兵团长的指挥下,太平军将士向各自的目标奋勇突进,河南、安徽、山东三省大地上血肉横飞,喊杀声震动天地。

    北伐第一枪是在怀远打响的,安徽按察使马新贻的五千清军仅仅防守了半个时辰就被头上顶着戴罪立功的陈玉成领着两千广西旧部攻克,马新贻在他两个兄弟黄纵、张汶祥的保护下,仓皇逃到蒙城,驻守蒙城的是顾诗的一万嫡系淮军,迎头碰上李秀成的部队正好是棋逢对手,在蒙城近郊的小辛集、蔡周庄、小马店双方士兵反复搏杀,阵地几番易手,单从火力上来说,李秀成的部队确实比淮军要强一些,但是王财因为始终把他们当成非嫡系,因此比起什么都是优先供应的苏南新军来说差了不是一点点,所以面对淮军的顽强反抗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用人肉上去填,打了几天淮军固然伤亡惨重,而李秀成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杀入河南和山东的一、三两个兵团基本上是很顺利的,山东巡抚李惠率山东清军主力在鲁南阻击了几次之后就收缩回济南不再和三兵团主力决战,只是在三兵团北上要地上设立一道道阻击线,层层阻击太平军北上,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与他相比,坐镇郑州的僧格林沁到底是个急性子,气急败坏的带兵南下陈州布防,到处抓来的民伕在清兵的威逼下在陈州外围增设了三道坚固防线,十几门从英国人那里买的西洋铜炮也在新设的炮台上布置就位,端的是把陈州打造成了一个龟壳般的要塞。

    PS(不计入正文字数):首先感谢朋友们帮两位幼辅王起的好名子,应当说是很不错的,在此锄头要谢谢大伙,但是考虑到与小说情节,所以最终选择了元圣儿朋友起的“定朔、定漠”,在此感谢元圣儿兄弟。听说辅王已经下了密诏,加封元圣儿为“真忠报国定名候”,只是目前资料尚未解密,数十年后元圣儿兄的大名必定会流传于后世!-_-!

    另外有朋友在书评区内提出王财现在工于心计,阴险,要搞独裁等等,锄头认为,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老实人只怕活不长,大伙看了四十万字应当知道,王财刚回去的时候RP还真是过得去的,但是几番变乱下来,想不变得阴一点都不行啊,锄头认为这正是王财不断成熟起来的标志。至于是不是搞独裁,锄头认为一个普通人获得权力后自然而然的会有些迷恋权力,王财不是圣人,他当然会有保护自己权力的心思,这很正常,详细情况请读者关注后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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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新篇介绍:
中国近代史上有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而这又是一场颇具争议的战争,至今在这段历史中涌显出的众多历史人物还为人们津津乐道,这就是清末的太平天国农民起义!2006年一位喝醉了喜酒而在回家路上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时间长河的年青人一头栽到了1853年的中国,此时正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后中国国内矛盾重重,第二次鸦片战争将要开始的年代,而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也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这位名叫王财的年青人如何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他能改变中国近百年耻辱的血泪史吗?从胡说八道的逃兵,到一个开创历史的枭雄,他走过了怎样一个人生历程?幻想着做一个冲锋陷阵的英雄,却在血与火的面前双腿一软当了逃兵;自作聪明的玩战术,却让白手起家的部队伤亡殆尽;费尽心血兴建的兵工厂却发现没有合格的钢铁来源,他不得不面临连续数年的使用劣质产品;错误的把黄河改道算到了老蒋的头上,结果造成了怎么样的损失与背动;积极推行的太平天国乡官制度适合现实的社会吗……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曾国藩、李鸿章等等英雄豪杰都将再掀起血腥风雨,而才华洋溢的太平之花的傅善祥、年轻貌美的天长金洪天蛟、情深意重的女检点周秀英、雌威莫测的西太后等等,这些女人围绕主角又会产生怎样的交集?在尔虞我诈中他到底能走多远?成长起来的王财太平新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平新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平新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