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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花船     明贼txt下载     明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7章 陈忠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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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保恭子年纪虽是不大,但常年艰辛生活的磨砺,她的心智比同龄人可是要明快不少。

    一瞬间,她已经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看向李元庆,“你~,你想帮我?”

    此时,久保恭子虽不知道李元庆的身份,但她已经见识过李元庆的身手,更见识到了李元庆的威势。

    她可不傻,与老奸巨猾、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张家成相比,李元庆无论在各方面,都远超越张家成那老杂毛无数倍。

    李元庆不由一笑,他当然看到了久保恭子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希冀,却是淡淡道:“恭子小姐,你要知道,这天下间,从不会有免费的午餐。而且----”

    李元庆故意在她的娇躯上扫视一遍,“你似乎拿不出什么能让我动心的东西。”

    “你!!!”

    久保恭子本来被李元庆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搞的有些害羞,但随后李元庆这句话,却是深深践踏了她的自尊心,简直就像是一下子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她大眼睛怒视着李元庆,“我是久保家、甚至是整个日本,最优秀的下忍。”

    李元庆一笑,“知道。我已经见识过你的本事。”

    “……”

    久保恭子简直要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她的生活条件虽然很差,但她能支撑到今天,完全就是靠心中最骄傲的执念,但此时,李元庆却是把她的骄傲,狠狠一脚踩在了地上,简直一文不值。

    但久保恭子却又一时无法反驳,有过一次交手的经验,她清晰的明了,她,哪怕加上她的宝贝弟弟,也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高大男人的对手。

    看着久保恭子陷入了沉默,李元庆微微一笑,“怎么?全日本最优秀的下忍,连这点的打击也承受不住么?”

    久保恭子猛的回了神,愤怒的看着李元庆道:“你可以再给我一次任务。我一定会向你证明。”

    李元庆淡淡一笑,“这倒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我手下儿郎云集,精英荟萃,不管做什么,好像都轮不到你啊。”

    久保恭子紧咬着红唇,不由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简直比魔鬼还要难缠。

    但形势比人强,李元庆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座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高山,横在她的眼前,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久保恭子不说话,李元庆也不说话,就这样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的俏脸。

    对于倭国这个民族,恐怕没有人比华夏人更了解了。

    他们就像是一群疯狗,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只有一脚狠狠的把他们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无法反抗,甚至根本无法生出反抗之心,他们就会成为你最忠实的鹰犬。

    尤其是久保恭子是忍者,她便更不能离开主子。

    说到底,所谓的忍者,不过就是贵族阶层随便安插的一个名头,可笑的是,多年的传承,这些卑贱的奴才们,反倒是将其当做了一种精神骄傲,简直奴性十足。

    但话又说话来,正是因为忍者的这个特性,才使得李元庆对久保恭子充满了耐心。

    不过,久保恭子虽然稚嫩,但却也并非一无是处。

    尤其是她这像是坚韧的杂草一般的性子,仿似让李元庆找到了他当年的影子。

    当然,她更吸引李元庆目光的,还是她这副皮囊。

    尤其是她这娇小却饱满的身材,倔强而靓丽的俏脸,很容易便让人在心里升起一种邪恶感。

    原本,李元庆只不过把她当做一个可爱的‘玩偶’,想跟她‘做做游戏’,但此时,明了了她的身世,李元庆却是改变了这个想法。

    俗话说,放长线,才可钓大鱼。

    此时,倭国的闭关锁国极为严重,大名混战不止,经济萧条,使得李元庆对长生岛通往日本的贸易之行,有很深的担忧。

    说到底,还是岛国太穷了,生产力太过低下,老百姓的消费水平更低。

    想要打开岛国市场,没有内应,显然是事倍功半。

    而辽地战事的密集,也使得李元庆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亲自去开拓岛国市场,但久保恭子的执着,却仿似让李元庆找到了一扇大门。

    看李元庆迟迟不说话,久保恭子心中不由愈发烦闷,她毕竟还是年幼,又怎的可能是李元庆的对手?

    片刻,她紧咬着红唇看向李元庆,“你,你到底想我怎样做?”

    李元庆一笑,“怎样做不是我想,而是你想。你要考虑,你究竟有什么,是能打动我的东西。”

    久保恭子一愣,片刻,她的俏脸上升腾起一片浓郁的红晕,“你~~~,只要你肯帮我,我,我愿意为你侍寝……”

    李元庆却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对你这种发育还没有完全的小屁妮,并没有啥子兴趣。”

    “你~~~!”

    久保恭子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但在李元庆这边,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李元庆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弟弟好像很饿了。如果,我现在离开,恐怕,这火盆也坚持不了多久。或许,用不了明天早上,你们姐弟,就要变成两尊冰雕。嗯。身上充满了白菜味。也或许是萝卜味。”

    旁边的久保一郎瞬间睁大了眼睛,满是哀求的看向李元庆,又忙看向久保恭子。

    久保恭子本来还很坚挺,但弟弟的绝望的眼神,却让她的心里一下子陷入了崩盘状态,她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坚持,有些哀求的看向李元庆,“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求你能先给我们一些饭吃,让我们可以活下去。”

    李元庆一笑,伸手挑起了她柔和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久保恭子一开始还敢与李元庆的目光相持,但片刻,她的目光本能的垂了下来,不敢看李元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李元庆一笑,大手却是顺着她的下巴,伸进了她的衣口里,在她的胸前打了个转,淡淡笑道:“看不出,你还有点本钱嘛。”

    久保恭子又羞又愤,却根本无法反抗,索性直接不去理会李元庆,当起了鸵鸟。

    片刻,李元庆笑着收回了大手,“你的这些基本要求,我会满足你。也会改善你们现在的环境。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三天后,你能拿出可以打动我的东西。”

    说着,李元庆头也不回,大步朝着地窖外走去。

    久保恭子复杂的看着李元庆高大的背影,片刻,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但她也意识到,这或许真的是改变她们姐弟命运、甚至改变久保家命运的一个好机会。

    …………

    来到地面,大雪已经越下越大,缥缈缤纷,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能见度怕是只能有个十几米。

    将久保恭子姐弟的事情吩咐牛根升,让他给她们改善一下环境,不要让她们冻死饿死,李元庆直接回到了中院。

    被久保恭子撩起了一身邪火,他必须要找个地方解决。

    不过,回到中院,念儿已经睡下了,女人怀孕初的这段时间,人会变的慵懒,也格外嗜睡,李元庆自是不好再把念儿叫起来。

    正准备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凑活一宿,李元庆忽然看到,对面的小偏房里,还亮着灯光。

    李元庆不由一笑,片刻,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念儿的房间。

    窗户边,窗檐被打开,一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白种女人,正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雪花出神。

    等到李元庆推开了门,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忙快步迎上来,深深一个万福,欣喜道:“奴婢黛丝,见过将军。”

    李元庆一笑,“怎么样?这段时间的生活还适应吧?”

    黛丝忙道:“多谢将军恩典。婢子在这里过的很好。”

    李元庆笑着点点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爷有些乏了,你来帮爷揉揉。”

    黛丝怎的还不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忙小心凑到李元庆的身前,卖力的为李元庆揉捏起了太阳穴。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李元庆一时也有些失神。

    也无怪乎古人言,‘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常年这样掌控性的生活,李元庆都感觉他有些腐化了。

    不过,这种天气,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黛丝虽以前是代善的宠妾,但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李元庆的私产。

    人生就是这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面对自己的私产,李元庆自是不用耗费太多心神。没有太多废话,很快便进入了正题,室内的温度很快便极具升高了起来。

    只是,李元庆忽然发现,在黛丝身上,他的精神头仿似更好了一些,难道,这就是那句老话说的,‘别人的……才是最好的?’

    …………

    虽是一夜缠绵,但次日一大早,李元庆便起床来。

    多年的习惯使然,他早已经养成了规律的作息时间,尤其此时还是战时,李元庆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吃过了早饭,给各部军官开了个小会儿,收拢一下人心,安排一下防务,李元庆正准备去南门视察形势,陈忠却是心急火燎的找上门来。

    “大哥,什么事儿这么急?这风风火火的?”李元庆笑道。

    陈忠嘿嘿一笑,“元庆,关于对阵后金军,我昨夜忽然想起了一个好办法,昨夜我本来就想来找你,嘿嘿。”

    李元庆不由一笑,“大哥,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李元庆说着,邀请陈忠来大厅里坐,又让亲兵去温了两壶热酒。

    陈忠却有些等不及,直接拉着李元庆便往外走,“元庆,咱们去南门。边走边说。”

    来到南门,李元庆这时已经有些弄明白了陈忠的意思,“大哥,你是说,利用风势用烟雾?”

    陈忠嘿嘿一笑,“元庆,正是此理。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咱们在南面江畔营地时,后金军正是用的这个办法。若不是你用宝贝手~榴~弹镇场,咱们怕是真要着了他们的道儿啊。元庆,此时,咱们镇江城内炭火足够。这可是个好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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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烟雾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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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着南面雪雾飘摇中的后金营地,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事实上,在之前,李元庆也曾考虑过这个办法,但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尤其是在正面战场上,这种烟雾攻势,很难会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反倒是容易让己方也受到波及,得不偿失。

    在大明军中,也早有对烟弹和灰弹的应用,尤其是抗倭援朝时,明军曾大量装备军中。

    只可惜,广宁失陷后,府库尽数被后金收入囊中,诸多的战备物资,兵刃、铠甲,也包括这些烟弹、灰弹,都落入了鞑子手里。

    这使得辽地、尤其是东江、也包括李元庆的长生营,在战略装备方面,瞬时被拉下了一大截。

    辽西有孙承宗坐镇,自是不能比,像是长生营和东江,想要得到装备物资,朝廷方面,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两部除了自己打造,只能从鞑子手里缴获。

    长生营摄于生产力的不断改善进步,还好一些,但东江这边,毫不夸张的说,比之广宁之战前明军的装备,东江至少倒退了十几年。

    所谓‘因地而制宜’。

    这也使得两部的作战方式,与传统明军有了一些不同,尤其是长生营,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全摒弃了明军落后的战斗方式。

    但此时,陈忠将这个问题正式提出来,却仿似为李元庆原本已经有些固化的思路,打开了一扇‘小天窗’。

    按照此时的事态,双方这般僵持下去,对明军似乎并没有太多不利,但这对李元庆的迁徙计划却非常不利。

    一旦等待来年开了春,正值春耕时节,想要迁徙这些民众,难度无疑又会加大不少。

    加之就算李元庆以血腥手段,迁徙成功,但浪费一年的春耕时间,李元庆无疑要耗费大量的银子,来养活这些人口。

    这就像是一口吃个大胖子,吃的好了,可以顺利消化,力气一下子便能增大不少,但若吃不好,甚至把自己给撑着了,那,事情可就不太美了。

    此时,陈忠这虽只是‘笨办法’,但已经在镇江这么长时间,李元庆非常明了,镇江的风势基本上都是北风,除了傍晚偶尔会从江边刮东风,一天24小时,至少有20个小时以上,都是北风。

    这一来,这烟雾攻势,便有了大大的动手脚的便利。

    “大哥,此事,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我心里也有了想法。走,咱们去找大帅商议。”

    陈忠不由大喜,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正面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并被李元庆采纳,忙大笑道:“走。元庆。”

    …………

    两人快速来到了官厅,李元庆简单将陈忠的想法对毛文龙叙述一遍,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毛文龙何等精明?很快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也是大喜,“元庆,这办法非常不错。若是在潜移默化之间,让后金军吸入这些烟雾,那这场仗,咱们不战也可胜啊。”

    李元庆笑道:“大帅,我倒也想这样。但这恐怕很难实现。但即便这般,能给他们造成足够的骚扰,咱们就不亏了啊。”

    毛文龙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不过,元庆,此事,咱们最好也找几位监军商议一下。”

    李元庆和陈忠怎的还不明白毛文龙的意思?有功大家一起赚嘛。

    很快,魏良、张启亮、马公公三人,也被招到了官厅内,待毛文龙说明了用意,三人不由都是大喜。

    对他们而言,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即便毛文龙和李元庆、陈忠不通知他们,只要能取胜,也少不了他们的功绩,但这又怎的能比得上他们亲自参与呢?

    要知道,魏良和张启亮,现在在宫内,可都是被套上了‘知兵’的大帽子啊。

    马公公也是兴奋异常,他也意识到,这将是他翻身的一个大好机会啊。忙感激的看了李元庆一眼,意思是,私下里再好好感谢李元庆。

    镇江城一众首脑都达成了妥协,接下来的事情,便只剩下实施了。

    很快,镇江城各大药行的砒~霜等毒物,都被明军扫购一空。

    刚刚到午时,风雪依然飘摇,镇江南门外忽然涌出了几十辆鸡公车,十几人一组,直奔城外百步外。

    他们很快分散开来,排成了一条直线,从车上取下各种炭火,卖力的生起火来。

    城头上,毛文龙、李元庆、陈忠、魏良、张启亮、马公公、张攀、陈继盛、毛承禄一众人,都立在城头,严密的观察着形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元庆还是令众人都准备了一块湿布子。

    在这般天气生火虽很困难,但人多就不是问题,用身体堆起风墙,用火石点燃火折子,加之还有不少燃烧的通透的木炭,很快,各个火堆里便都升起了烟雾。

    待到火势越烧越旺,一个个士兵纷纷将一桶桶粘稠的液体,用力倒在了火堆上,然后十几人都拿着扇子,拼命的往南方扇风。

    片刻,只见一片片肉眼可见的连绵烟雾,不断的朝着南方飘散过去。

    虽有北风助阵,但空气中还是开始弥漫起一种难闻的恶臭。

    “快,捂住口鼻。”李元庆赶忙招呼身边众人动作,率先用湿布子护住了口鼻。

    众人赶忙有样学样,纷纷用湿布子护住了口鼻,凝视向南方。

    很快,远处的后金军哨探也发现了这边明军的异常,蜂拥朝这边围过来。

    但李元庆将距离控制的很好,这些人和鸡公车都在城外百步,后金军哨探摄于明军鸟铳的威胁,也并不敢靠的太前,只敢在二百步左右,打探着这边的形势。

    只可惜,风雪直往南飘,加上烟雾,这般状态,他们很难看的清明军到底在干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的刺鼻气息越来越难闻,便是顺风的城头上,众人也都开始有些难以忍受。

    但有李元庆的严令,谁也不敢拿开护在口鼻上的湿布子。

    看着一直朝着南方后金军营地飘散的连绵烟雾,李元庆的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事实上,他这‘方子’,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在大粪汁液里加上少许砒~霜,简单又实惠。

    这虽不至于让后金军瞬间就有毙命的危险,但在这般地势和环境下,让他们的口腔、呼吸道受到影响,患上点什么流行病感冒之类,却并不难。

    依照后金军此时的医疗条件,只要这疫病一旦蔓延,嘿嘿……

    而城头这边,李元庆也早有准备,早已经准备下了大量的热姜汤,里面还加入了一些烈酒、板蓝根之类的消毒物品。

    这种简易的消毒药,管不管用不好说,但有湿布子护着口鼻,肯定是比毫无防备的后金军要强出百倍。

    眼见形势已经尽在掌控,李元庆不由一笑,“咱们也不用再在这里耗着了。走,去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

    此时,风雪迷茫,随着风势的连绵呼啸,整个后金营地,都已经被这种充满了恶臭的烟雾笼罩。

    “咳咳咳……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味道啊?怎的这么难闻?谁他娘的跑去北面营外拉屎了?”

    一个汉军旗的将官刚要出来撒个尿,忽然被这烟雾呛的睁不开眼睛,连连咳嗽,忍不住破口大骂。

    旁边不远,一个正在巡守的真奴也被这烟雾呛了眼睛,忍不住拼命的去揉眼睛,“狗杂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他娘的这么贱?被老子抓到了,老子非要捏死他!咳咳咳……”

    刚开始还只是帐外的人受到了影响,但很快,帐篷里的人也被这些烟雾熏的快要背过气去,纷纷从大帐里冲出来,呼喝叫骂声不绝。

    中军。

    代善的大帐内,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岳托、杜度一众王宫贝勒,正在饮酒商议着后金军的下一步计划,这时,也受到了烟雾的影响。

    “咳咳咳!”

    阿敏被熏的连连咳嗽不止,不由破口大骂,“狗杂碎,出了什么事儿?怎的这么臭?”

    莽古尔泰也被熏的脸色涨红,“我出去看看。”

    岳托也反应过来,忙道:“我也去。”

    皇太极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忙道:“走,咱们都去看看。”

    很快,一众王公贝勒纷纷冲出了帐外,却正看到头顶上漫天的烟雾。

    阿敏瞬时反应了过来,不由大怒:“狗日的,是李元庆,是明狗子!一定是李元庆动的手脚啊。”

    代善面色也是大变,“不好。这烟雾一定有毒。营地不宜久留,快,快通知勇士们,撤向江边!快!快!”

    皇太极也反应过来,赶忙大呼道:“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撤,快撤!”

    众人这才都回过神来,纷纷朝着江边方向冲过去。

    一时间,后金营地中人呼马啸,一片纷杂。

    …………

    此时,受制于风雪的影响,虽然看不清后金营地的动向,却是隐隐可以听到那边的声音。

    明军众人不由都是大喜,而且,随着下午北风越来越烈,这烟雾的味道越来越少飘散在城头上,众人已经没有了太多不适感。

    “哈哈哈!毒死这些狗鞑子啊!看他们还敢嚣张!”张攀不由放声大笑,上次出城正面鏖战被后金军压着打的怨气,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陈继盛也是大喜,“元庆,你这脑子啊,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哥哥我算是服了啊。”

    李元庆一笑道:“张大哥,陈大哥,这个办法,可不是我想到的。是陈大哥想到的。”

    李元庆笑着将陈忠推了出去。

    众人不由更惊,万万没有想到,陈忠竟然也能想出这种好办法。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常年跟李元庆呆在一起,陈忠现在居然都能想出这种绝妙的点子。

    陈忠却嘿嘿直笑,“大伙儿别看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具体实施,还是靠的大帅和元庆,还有几位监军大人。嘿嘿。这烟雾看着是不错,但效果究竟好不好,咱们怕还得等些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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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颖儿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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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攻势一直持续到了天黑,这才开始渐渐停息下来。

    在整个过程中,除了点火时比较困难,接下来的过程,都非常的顺畅。

    甚至,到了后半程,就算不用人力扇风,烟雾顺着风势,也会很好的朝着南方飘散。

    而因为这些‘烽火堆’都在城池百步之外,从城头到火堆,有一个舒缓的接近角,只要不是忽然逆天的刮起了大南风,并不会城头上的明军造成太多致命的危害。

    加之李元庆准备充分,儿郎们并未受到太过影响。

    但结束时,李元庆却依然不敢怠慢,严令出城的士兵和辅兵将火堆用积雪盖死,他们回来城内之后,首先要在城门里用热姜水洗澡,再口服热姜汤,在这边观察一天后,才可以入城。

    而城门和整个城墙区域,又都被重新撒上了一大片生石灰消毒。

    也无怪乎李元庆会如此小心,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医疗技术如此发达的后世,一旦发生瘟疫,同样是噩梦般可怕的存在。

    而镇江城因为其区位的关系,无论是毛文龙还是李元庆,只能选择放弃,什么时候,当两部的实力,真正能在正面战场与后金军对决,才是可以据城而战、收复城池之时。

    甚至,李元庆一直在思虑,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后金军的战马大量滋生瘟疫。

    只可惜,李元庆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专业知识,加之后金军的养马技术已经很成熟,李元庆也只得暂时作罢。

    今日此役,虽然无法立刻看到实战的效果,但众将大多都在现场亲历,自然知道这烟雾的威胁,后金军此次必定要吃个哑巴大亏,接下来的仗,必然会好打不少。

    加之另一件大喜事的关系,各人的精神头也就更好了。

    入夜,雪势越下越大,但此时,在望山楼的一楼大厅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今夜,正是任家大小姐任颖儿要进门之日。

    按照大明的潜规则,任颖儿只是平妻,不能大半特办,只能在晚上进门。

    但李元庆还是给足了任家和任颖儿面子,在望山楼的一楼大厅内,开了几十桌宴席,除却今夜的值守军官,包括毛文龙在内,东江部各部高级军官,长生营把总级以上军官,陈忠部把总级以上军官,全都过来喝喜酒。

    李元庆也换上了一身艳红的新郎官袍,亲自在大厅内坐镇,与众多军官和士绅们喝酒聊天。

    事实上,到了李元庆此时的位置,能让他一口干掉酒杯的,已经没有几人。

    但今日,李元庆却几乎来者不拒,给足了众人面子。

    不多时,李元庆的脸上也涌起了几分酒意。

    毛文龙笑道:“元庆,差不多了。喝的再多,怠慢了新娘子,可就不美了。”

    李元庆一笑,“谢大帅拂照。”

    毛文龙发了话,即便还有人想找李元庆喝酒,却也得掂量掂量分量了。

    好在李元庆很快就被媒婆叫去厅内休息,那些没有机会同李元庆喝酒的士绅们,也有了下台的台阶。

    加之毛文龙亲自坐镇调度,厅内的气氛很快又热烈起来。

    中院,李元庆的居所,媒婆曹婆子正拿着一张礼单,恭敬的递到李元庆手里,“爷,这是任家的礼单,已经从后门送进来,新娘子也到门口了。”

    李元庆点了点头,扫视礼单一眼,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任家当真也是下了大本钱了,各种首饰陪嫁不算,仅是现银,就有十八万两。

    若所有财物全都加起来,怕是得有三十多、小四十万两,绝对可以说是超级大手笔了。

    就算除去李元庆的礼金二十万两,他至少还赚到了二十万两,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

    这买卖,无论怎么算,都不吃亏啊。

    喝了不少酒,李元庆这时也有些口干舌燥,笑着对曹婆子道:“曹大姐,今夜,辛苦你了。时辰不早了,流程就快点加速吧。”

    曹婆子怎的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思?忙大喜道:“是。爷,您先在新房休息,老身马上去办。”

    看着曹婆子的背影,李元庆不由缓缓一笑,眼前又浮现起任颖儿的俏脸,心中不由一时火热。

    曹婆子急急便赶到了后门,这时,任启柱亲自护送着花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到曹婆子过来,任启柱忙急急道:“曹大姐,怎么样了?”

    曹婆子嘿嘿一笑,“恭喜任大爷。贺喜任大爷。老爷请小姐进门。”

    任启柱不由大喜,按照惯例,今夜任颖儿进李家的门,首先要面对李家主母,但此时张芸娘并不在镇江,这个主,自是由李元庆来做。

    而李元庆发了话,这就意味着,任颖儿在回到长生岛之后,面对张芸娘时,也不必再受太多苛责。

    “曹大姐,多谢啊!”任启柱赶忙将一张银票,塞到了曹婆子手里。

    曹婆子扫了一眼,见是百两,不由更喜,但片刻,她想了一下,却是忙将银票还给了任启柱,低声笑道:“任大爷,老身已经受老爷诸多,又怎的能再要您的银子?咱们快些吧。老爷等急了,老身可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曹婆子之前镇江城,虽也算得上是‘红人’,但那时,多数人只将她当成过了气的老鸨子,有谁又会正眼看她?

    但奈何‘近水楼台先得月’,自从黛丝之事,与李元庆有了一面之缘之后,她的人生,仿似老树开花,很快便迎来了一个新的、也更为广阔的舞台。

    先是召集城内士绅们去官厅饮宴,建立了她在镇江城士绅们心中的地位,而后,她的两个儿子,先后被李元庆提拔到辅兵和辎兵队伍,都升了把总。

    而她本人,更是成为了李元庆的心腹,在城内诸多李元庆不方面出面之事,都是由她来完成。

    她们一家的命运,早已经与李元庆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再也不可分割。

    任启柱见曹婆子居然不收他的钱,不由一愣。

    曹婆子却是已经笑着指挥花轿,开始进门。

    任启柱一时不由也有些错愕。

    在之前,他也是认识曹婆子的,不过,摄于读书人的清高,他自是不屑于与曹婆子来往的。

    但此时,看着曹婆子忙前忙后,规矩有序,任启柱忽然发现,在用人上,他比李元庆,还差的很远啊。

    花轿是八抬大轿,对于娶妾来说,虽然有些觊觎,但李元庆对此已经默认,谁又敢不给李元庆和任家面子,在这个细节上较真?

    花轿很平稳,如船一般,但花轿里面,任颖儿心思却是极为复杂。

    作为任家的大小姐,任颖儿也曾无数次畅想过她大婚的一幕,却万万没有想到过,竟然像是此时这般。

    好在,迎娶她的男人,在辽地、甚至是整个大明,都首屈一指。

    但即便如此,任颖儿的芳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复杂。她根本无法形容她此时的感觉,总感觉,她就像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这时,花轿缓缓落地,曹婆子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念儿姑娘,人已经到了。”

    念儿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台喜庆的大轿,但片刻,她也反应过来,此时也绝不是她发呆的时候,忙笑道:“请新妇进门。”

    片刻,任颖儿只感觉面前一阵冷风飘过,曹婆子笑着挑开了门帘,“颖儿姑娘,请。”

    两个贴身侍女赶忙小心爬出来,小心搀扶起任颖儿,扶着她朝着里面走过去,后面还有十个侍女,赶忙更随着进了门。

    曹婆子笑着指挥着忙前忙后,很快,门外便清静下来,念儿也回房休息。

    看着房间里面红彤彤的烛火,曹婆子忽然会心一笑,默默道:“希望老天爷保佑,保佑任家小姐,早日为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啊。”

    外面的风雪依旧凛冽,但此时,在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看着任颖儿终于进了门,在这新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的李元庆,也忍不住站起身来。

    “见过老爷。”一众侍女怎敢面对李元庆的威势,纷纷万福行礼。

    李元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扶小姐过来。”

    “是。”

    侍女不敢怠慢,赶忙将披着红盖头、一身艳红色新娘装的任颖儿,扶到了床边坐下。

    任家家大业大,任颖儿一共有十二个侍女,皆是通房陪嫁,换句话说,她们都已经是李元庆的私产。

    在大明生活了这么久,李元庆对此早已经心安理得了。

    他笑着挨着任颖儿坐在了床边,一把抓住了她有些扭捏的纠缠在一起的小手,“颖儿小姐,辛苦了。”

    任颖儿一愣,娇躯微微颤抖,但片刻,她也释然,任由李元庆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新妇见过老爷。”

    旁边,任颖儿的亲信侍女拿来了挑盖头的秤杆,李元庆接过来,笑着挑起了任颖儿的红盖头。

    顿时,一张精致绝伦的俏脸,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李元庆眼前。

    虽然已经见过面,但那时,任颖儿并没有化妆,远不像此时一身盛装的她,来的这么震撼。

    李元庆一时竟也有些痴了。

    即便他已经拥有了当今皇后,大名鼎鼎的数个花魁,但走流程娶到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却还是第一遭。

    感受着身边李元庆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和酒气,任颖儿也有些回过神来,想看李元庆,却有些不敢,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简直像是个雍容华贵的洋娃娃。

    “颖儿小姐。”李元庆轻轻唤了一声。

    “老爷。”任颖儿羞涩的看了李元庆一眼,忙又垂下了目光,我见犹怜。

    这时,侍女端来了交杯酒,恭敬摆在两人面前。

    李元庆一笑,“颖儿小姐,咱们该喝酒了。”

    任颖儿一怔,娇躯微微颤抖,片刻,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喝了交杯酒,室内的气氛瞬间开始有所改变,温度似乎也上升了好几度。

    李元庆再无顾忌,大笑着将任颖儿揽在怀里,肆意亲吻着她的俏脸。

    身边侍女都不敢看,纷纷退到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喘。

    但就在李元庆要亲吻她的红唇时,任颖儿忽然别过了头,似是鼓足了勇气道:“老爷,您,您是真想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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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吃不到葡萄,葡萄就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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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红的烛火随风轻摆,大红色的床帘上,映出了两个缥缈却又清晰的轮廓,也将任颖儿本就雪白娇嫩的肌肤,映衬的更加娇艳。

    只不过,此时,她晶亮的大眼睛里却满是委屈,晶莹的泪珠在打着转儿,让人说不出的爱怜。

    李元庆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娇艳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哪一个予取予求的侍妾,而是任家的大小姐,他的平妻。

    李元庆忽然一笑,轻轻握住了任颖儿的小手,“为什么这么问?”

    任颖儿看李元庆的笑意轻松柔和,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们,他们都说……”

    任颖儿看着李元庆的眼睛,忽然咬紧了红唇,却不敢在说下去。

    李元庆却哈哈大笑,“是不是有人说,我李元庆之所以要娶你,是看上了任家的财产,不择手段?”

    “嗳?”

    任颖儿一愣,没想到李元庆居然会这么直接,或者说,这么坦荡,竟没有一丝避讳……

    “老爷,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任颖儿忙道。

    被李元庆抓着的小手骤然一紧,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李元庆一笑,“颖儿,我要说,我没有在意任家的财产,你也不信。不过,凡事有因才有果,相辅而相成。实实在在的说,我之所以娶你,任家的财产,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方面。很大程度上,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最关键的,却还是你这个人。”

    李元庆说着,手指笑着挑起了任颖儿尖尖而柔腻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李元庆有些灼热的呼吸竟自喷洒在任颖儿的俏脸上,任颖儿俏脸顿时愈发红润,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根本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红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看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缺的娇艳俏脸,李元庆胸腹中的火焰也是极具爆棚升腾,不过,李元庆清晰的明了,虽然肥肉已经到了眼前、嘴边,但他必须要多一些耐性。

    “呵呵。颖儿,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

    李元庆笑着将任颖儿的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把玩着她纤细娇嫩的手指。

    任颖儿俏脸愈发红润,“老爷,当时,当时奴婢,奴婢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李元庆笑着在任颖儿的俏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贴在她耳边道:“从爷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时,爷心里就想,这个俏丽的小娘皮,爷我一定要娶到府里。”

    任颖儿没想到李元庆居然会这么粗俗……但,这话听在心里,却是忍不住涌上了一丝甜丝丝的感觉,她当时何尝不是被李元庆的声名吸引?

    只不过,此时虽然木已成舟,但任颖儿心里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老爷……”

    任颖儿叫了李元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李元庆一笑,“颖儿,你说,我听着。”

    任颖儿点了点头,忽然蚊子般道:“老爷,如果,如果我不嫁给你,任家,任家会不会有危险?”

    李元庆不由一笑,“这个问题很复杂。不过,不只是任家,镇江城所有人,包括咱们,很快就要搬家了。”

    李元庆简要将搬迁镇江城所有民众的计划,简要对任颖儿述说一遍。

    任颖儿的大眼睛忍不住瞪大了起来,她之前已经从父兄嘴中,隐隐听到了李元庆这个计划,但此时,当李元庆真正说出来,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这简直是太过疯狂了啊。

    “老爷,这,这怎的可能呢?百姓们是不会选择轻易离开家乡的。”任颖儿忙道。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颖儿,你说的不错。想做成这件事情,注定要面对很多困难,甚至,是要付出不少鲜血。所以,我需要帮助。不管是任家,还是齐家,张家,王家之类。”

    李元庆说着,大手用力揽住了任颖儿的娇躯,额头用力顶着她的额头,“镇江城前几年被鞑子占据,究竟是什么状态,颖儿你一直生活在这里,想必比我更了解。我李元庆虽不是什么圣人,但却是大明的将官。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拯救大明的百姓们脱离苦海。只不过,此时后金依然势大,不管是我还是毛帅,都很难在正面与后金军力敌。所以,为了保护百姓们的安全,镇江城,必须放弃,百姓们,必须离开。”

    任颖儿已经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却道:“可是,可是老爷,镇江城这里,有百姓们耕种几辈子的土地,这……”

    “所以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等百姓们到了长生岛,我会给他们重新分配土地,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土地,而且只需缴纳很低的税负。让百姓们可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再不必为安全发愁,再不必为自己的财产和生命无法得到保障发愁。”

    说着,李元庆长长叹息一声,“颖儿,你不觉得,辽民们,实在是太苦了么。他们,他们该过几天好日子了啊。”

    任颖儿这种未经世事的少女,怎的可能是李元庆的对手?

    她很快便被李元庆的说辞吸引,俏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眼界、见识,比寻常女子要多不少,想了片刻,她忙道:“可是老爷,从镇江到长生岛,怕是不下千里,现在又有鞑子围城,咱们又该如何过去呢?”

    见任颖儿已经上了道儿,李元庆的笑意愈发柔和,声音充满了磁性,“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会解决。就在最近几日,毛帅和我,会想办法击溃后金军的主力,把他们驱赶出镇江区域。在江口附近,停泊着我的船队。只要我们能抵达那边,船队会带着大家安全无忧的离开。如果事情顺利,咱们可以回长生岛过年。”

    “可是老爷,等咱们去了长生岛,会有这么多的房子够百姓们居住么?”任颖儿却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李元庆一笑,“颖儿,你知道我刚到长生岛时,是什么情形么?”

    任颖儿忙摇了摇头,晶亮的大眼睛静静看着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的解答。

    “呵呵。”

    李元庆笑道:“天启二年,我和长生营的儿郎们刚到长生岛之时,之前百姓们的居留,早已经被废弃。那时,正值寒冬,什么都没有。天气能冻死个人。但没有人叫屈,也没有喊冤。因为儿郎们都知道,这将是他们自己的土地,是他们即将生活的乐园。没有人是闲人。包括妇女和孩子。我们就这样顶着风雪,一手一脚,一砖一瓦,将长生岛现在的架构重新建立起来。”

    “老爷,你们,你们真的很厉害。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的。”任颖儿已经被李元庆描绘的画面深深吸引,却是用力摇了摇头。

    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怎的能做到这些粗活呢?

    李元庆一笑,笑着将任颖儿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亲吻。

    任颖儿这时已经适应了与李元庆的亲昵,并没有太多异样,只是安静的看着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的回答。

    “颖儿,其实,你也不必这般妄自菲薄。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去做。都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比如我,我最初的梦想,不过是想买几亩田地,做点小生意,最好,再能娶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那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听到李元庆变着法子的夸赞,任颖儿俏脸愈发娇艳,轻轻垂下了头,“老爷,你,你也会有这么想的时候么?”

    在之前,任颖儿听到李元庆的消息,无怪乎是李元庆又在哪里哪里打了胜仗,缴获了多少鞑子首级,得到了朝廷多少赏赐。

    但李元庆此时这般对她仔细述说,就像李元庆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呵呵。这当然。我又不是神仙?怎的可能事事都面面俱到。不过,幸亏有老天爷保佑,我的一个最重要的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如果我娘有在天之灵,她老人家可一定会高兴坏了。”

    感受着李元庆灼热的目光,任颖儿怎的还能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意?

    她心中一时又羞又喜。

    一方面,今夜李元庆对她的耐心,仿似让她已经可以触摸到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另一方面,李元庆看她的目光,更让她感觉到了绵绵的情意。

    这让她也有了很大的自信。

    她的容貌,对李元庆非常有吸引力。

    只不过,这件好事情,却是在多种作用力之下促成,任颖儿的芳心里,还是有很多梗塞。

    “老爷,如果,如果我不嫁给你,你,你会对付任家么?”任颖儿忽然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李元庆一笑,“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应该从多方面看待吧。如果任家顺从大势,我不但不会对付任家,还是褒奖任家。但反之,谁要逆大势而行。我自也不会手下留情。为了千千万万的镇江百姓,为了千千万万的辽民姐妹,纵然是刀山火海,斧钺加身,我李元庆又有何惧?”

    “嗳?”

    任颖儿一时不由愣住了,半晌,任颖儿忽然小声道:“老爷,你,你是个好人。颖儿嫁给你,不后悔!!!”

    看着任颖儿骤然坚韧的眼神,李元庆忽然一时有些迷茫,喃喃道:“好人么?或许吧。不过,对颖儿你,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男人。”

    任颖儿又羞又喜,像是小黄鹂一般,主动的轻轻靠在了李元庆肩头,“老爷,谢谢你。”

    李元庆也回过神来,不由笑道:“颖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吃不到葡萄的人,都会说葡萄是酸的。更何况,是颖儿你这种大美人儿呢?所以,别人喜欢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坚持我们的本心。”

    任颖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但她却很快便明了了李元庆的意思,她忽然感觉,李元庆就像是一座看不到顶的高山,他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她感到神秘和欣喜。

    最关键的,李元庆的耐心,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仿似已经可以触摸到了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这时,李元庆也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轻轻将任颖儿揽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娘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安歇了吧?”

    任颖儿一愣,俏脸愈发红润娇艳,片刻,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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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后金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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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缠绵,似云山雾绕,又似雨打风吹,无论身心,双方位,李元庆都给予了任颖儿巨大的满足,虽有些疲累,但早上起来,李元庆的身心也是极度愉悦,精神头极好。

    任颖儿这边的顺畅磨合,必将会给任家吃下一颗定心丸,在接下来的事务中,任家也必将会更坚定的站在李元庆这一边。

    不过,虽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但此时,李元庆也不敢太多贪迷与任颖儿的温柔乡。

    天色刚刚放亮,小心为任颖儿盖好了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简单洗漱一番,李元庆便带着牛根升和百多名亲兵,来到了镇江南门,视察形势。

    昨日,虽顺利对后金军使用了烟雾攻势,但效果究竟如何,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来到城头,毛文龙已经来了,他正在陈继盛的陪同下,站在城头楼子的高处,打探着南面的局势。

    今日,雪小了一些,但风却更大,好在此时是清晨,能见度已经好了不少,依稀可以看清对面后金军营地的情况。

    李元庆忙笑着上前道:“大帅,陈大哥,来的这么早?”

    毛文龙和陈继盛都是一笑。

    陈继盛笑道:“元庆,我们都以为今天早上你不会起来。”

    李元庆一笑:“温柔乡虽好,但此时,还远未到可以享受的时候啊。”

    毛文龙笑着点了点头,他最欣赏李元庆的一点,便是李元庆能分清主次,更懂得什么是大局。

    “元庆,到这边来。我和继盛已经在此观察了一会儿。鞑子营地方面,好像是有所动作啊。”

    李元庆来到毛文龙身边,顺着毛文龙的角度朝着南面看去。

    此时,后金军营地虽是依旧旌旗如林,炊烟升起,但相比以前,炊烟明显少了一些,让人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其比之前要萧条不少。

    原本密集在城外一里外的后金军哨探,此时也缩的更深了,徘徊在一里半之外,远远的打量着城头这边的局势,绝不敢再贸然上前。

    西侧的后金军营地,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响,炊烟不多,人影很少。

    李元庆笑道:“大帅,陈大哥,或许,咱们昨日的烟雾攻势,已经有了一些成效。”

    陈继盛脸色也郑重起来,“元庆,我和大帅也是这样猜测。你看东南面,后金军的营帐仿似搬到了江畔不少。”

    李元庆顺着陈继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江畔的空地上,暮然多了不少后金军的营帐,甚至,有很多营帐,直接扎在了江面之上。

    毛文龙笑道:“元庆,距离咱们发动总攻的时候,已经为时不远了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思虑片刻,道:“大帅,今日不过只是腊月初十,咱们还不急,再等个两三天看看。”

    毛文龙自是明白李元庆的意思,烟雾攻势即便见效,也需要时间来扩散,笑着点点头,“也好,趁这些时日,正好完善一下儿郎们的行装。咱们也能制定一个更完善的作战计划。”

    …………

    此时,江畔,代善的王帐。

    因为明军昨日的烟雾攻势,代善又亲自指挥了大半天,将主要的营地迁至江畔,有意无意的,吸入了大量的明军有毒烟雾。

    昨日代善出了不少汗,一时还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此时,一觉醒来,代善只感觉浑身酸麻,四肢无力,脑子里烧的厉害,好不容易吃了几口早饭,他忽然发现,他躺下了便再也起不来,整个人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连连咳嗽不止。

    代善是此行后金军的主帅,他的病倒,瞬间打乱了后金军的节奏,数个萨满、汉军旗郎中,正排队等在帐外,等待着为代善医治。

    “阿嚏。”

    帐外,阿敏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喷嚏,稀松的鼻涕,忍不住从鼻孔里涌出来,简直就像溃了堤的大坝,挡都挡不住。

    “草他娘的,李元庆这狗杂碎好毒的心那。昨日那烟雾,究竟是什么?照这般下去,我大金主力怎的还能有战力?”

    阿敏忍不住放声咆哮,但片刻,却‘咳咳咳’的连连咳嗽不止,讨厌的鼻涕水又忍不住涌出来,他赶忙用袖子擦拭。

    莽古尔泰脸色也不好看。

    他的体质比常人要好不少,昨夜心烦又喝了不少酒,反倒没有太多大碍,只不过,喉咙里也痒的厉害,让他甚至有一种想割破自己的喉咙,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感觉。

    “昨日的烟雾,我大军至少有五六百人病倒了。看这模样,还有加剧的形势。李元庆这狗杂碎究竟搞的什么鬼?老八,你脑子活,咱们必须要早些做出决断了。”

    莽古尔泰忙看向一旁的皇太极。

    皇太极缓缓点了点头,原本白腻的大圆脸,此时也有些潮红。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胖,他已经渐渐离当年的强健远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岁月留下的缥缈沧桑。

    “咳咳……”

    皇太极接连咳嗽几声,用力拧了把鼻涕,狠狠丢到地下,“李元庆这一招着实阴毒啊。我军没有太多医药,照这般发展下去,这可绝对不行。咱们必须要提早做出决断。到底是留在这里继续攻,还是退走。”

    莽古尔泰道:“加上从盐州的收获,咱们的粮草也只能维持到年关,勇士们又病倒了这么多人,若战,咱们又拿什么去跟明狗子作战?”

    一旁的岳托补充道:“恐怕,咱们就算想战,李元庆和毛文龙也不肯战啊。他们龟缩在城里,咱们根本就没有太多办法。”

    杜度有些着急的道:“那咱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元庆在城里嚣张啊!李元庆此贼,早晚有一天,我要生食其血肉,将其扒皮抽筋,方可解心头之恨那。”

    阿敏不耐烦的道:“攻也不行,退也不行。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总不得一直耗在这里等死吧?”

    已经快要到年关了,战事的不顺畅,加之此时疫病的流行,阿敏即便对李元庆恨之入骨,却也没有太多再跟李元庆较劲的心思,此时,他一门心思,只想快些离开镇江这个不祥之地。

    看着阿敏烦躁的模样,莽古尔泰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连阿敏都是这般模样,更不要提,底下的勇士们了。

    “八弟,二哥已经病倒了,此事,还得你来拿个主意啊。”

    皇太极缓缓点了点头,“再在镇江城纠缠,已经不智了。开年后,汗阿玛便欲对蒙古动手,现在来看,咱们只有暂时先放弃镇江了。”

    他说着,缓缓扫视过身边众人。

    皇太极可不傻,莽古尔泰想将他当枪,可以,但他必须要拉上所有人垫背。

    莽古尔泰自是明了皇太极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赞成退兵。”

    他说着,看向阿敏。

    阿敏怎的还可能会恋战?重重点头道:“可恨李元庆这厮,又只能暂时放过他了。咱们退兵吧。先去义州,把疫病控制住再说。”

    眼见几个叔叔辈都表了态,岳托和杜度又怎敢反驳?当即都点头称是。

    眼见众人都已经点了头,皇太极稍稍轻松了一些,“传令吧。即刻拔营。先去义州,再做计较。”

    “喳。”

    …………

    后金拔营很隐秘,疫病的流行,他们也很害怕被明军抓到了空子。

    李元庆和毛文龙、陈忠、张攀、陈继盛一众人,在南门这边呆了一个多时辰,竟也都未曾发现后金军的动向。

    直到李元庆回到了望山楼,正在陪着任颖儿和念儿吃早饭,才有亲兵急急赶过来,通知了李元庆这个消息。

    李元庆放下了筷子,慢慢品了一口酒,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昨日的烟雾攻势,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对造成的效果,李元庆却能有个大致的判断。

    在此时这般天气,人体的防御力其实很弱,哪怕是健壮的成年男子。

    这些有毒烟雾即便不能对他们造成真正致命的杀伤,但刺破他们呼吸道的黏~膜,让他们感冒,应该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冬天的感冒,本就很容易传染,加之后金军的营地,想必也绝没有那么干净卫生,流行传染,必定是不可避免了。

    这即便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杀伤力,但打垮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明白无余了。

    “夫君,出了什么事儿?”任颖儿小心看着李元庆凝重的脸孔问道。

    刚才,亲兵过来通知李元庆,是凑到李元庆耳边耳语,任颖儿和念儿并没有听到。

    看着两女关切的眼神,李元庆一笑,“没什么。鞑子退兵了。”

    “啊?”

    两女不由都是大喜。

    任颖儿忙道:“夫君,这是大好事儿啊。怎的还闷闷不乐?”

    昨日,李元庆手段尽出,却又温柔似水,不仅征服了任颖儿的身体,也早已经征服了她的芳心。

    虽然李元庆是天下闻名的战将,但身为李元庆的女人,任颖儿自然不希望战争,尤其是李元庆要亲自上阵作战。

    此时,听到后金军退兵,她又怎的能不高兴?

    念儿也是满脸欣喜,“爷,鞑子退了,这场仗,咱们该不用打下去了吧?咱们可以好好过了个年了吗?”

    李元庆一笑,“应该是可以吧。来,先不说这个。饭菜都要凉了。吃完饭咱们再聊。”

    对于这些基本的军事,李元庆并不介意,对任颖儿、念儿,以及他的女人们分享。

    此时虽然传承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李元庆却非常明了,女子走上时代的舞台,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资源最大化利用,有助于时代的进步。

    毕竟,女人除了体力活方面不如男人,在其他诸多方面,都有着不弱于男人的生产力。

    当然,对军事而言,她们只需知晓一个轮廓便可,关于细节和核心,李元庆还是对她们敬而远之的。

    此时,听到李元庆发了话,两女都乖巧的点头,不再多言。

    但李元庆刚刚喝了一口粥,门外却又有亲兵急急奔过来,“将军,毛帅请您立刻去官厅,商议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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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瓜分镇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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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眉头微皱,但片刻却舒展开来,想必~~,得到了后金军拔营的消息,毛文龙也坐不住了啊。

    “我知道了。”

    摆手示意亲兵退下,李元庆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饭,快速策马飞奔至官厅。

    到了官厅,李元庆赫然发现,东江本部的诸多将领基本上都到齐了,陈忠也赶了过来。

    看得出,所有人都非常兴奋,摩拳擦掌。

    见李元庆过来了,毛文龙大喜道:“元庆,你来了。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麾下将星云集,人才济济,但实践已经证明,只有李元庆,才是最值得信任、最值得倚重的臂膀,毛文龙此时虽然心痒难耐,但没有听到李元庆的意见,他也并不敢贸然。

    李元庆一笑,“大帅,此事,咱们最好直接去南门城头上,边观察,边商议。”

    毛文龙和众将都是一愣,片刻,毛文龙也反应过来,不由笑道:“如此也好。走,儿郎们,咱们去南门城头。”

    一行人很快鱼贯而出,急急策马奔向南门城头。

    此时,后金营地方向,几部王旗都已经移到了东南方向的江畔,数不尽的哨探,正密集在镇江城西、南两面,牢牢的监视着城头这边明军的动向。

    前方的营地也已经开拔,视野范围内,诸多奴才正在忙忙碌碌,但整体看上去,他们虽显的有点急,却并不紊乱。

    毛文龙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这时却也沉下心来。

    刚刚,他也是被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但此时,他已经明了了李元庆的意思。

    后金军虽是拔营了,但却并不好轻易就能咬上一口。

    周围众将也都从兴奋中缓过神来,陈继盛有些不爽的道:“大帅,元庆,看这般形势,咱们很难下手啊。”

    毛文龙缓缓点了点头,“毕竟是强军啊。鞑子主力尽至,岂能那么容易,就让咱们得手?”

    说着,毛文龙看向李元庆,“元庆,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元庆眉头紧皱,沉吟片刻才道:“大帅,后金军撤离,在声势上,已经落了下风。咱们若要冲阵,也并非不可。不过,大帅,卑职以为,此事须得精兵。可惜啊。咱们没有骑兵,否则,又怎的能让这些狗鞑子如此从容?”

    “哎~~!”

    毛文龙也长叹息一声,没有骑兵,是东江和辽南最大的痛。

    但此时,箭已经在弦上,也由不得叹息怠慢了。

    毛文龙很明了,依照此时明军诸部的战力,长生营出击追击,最为妥当。

    就算是同样算是强军的陈忠部,若失去了长生营的支撑,也很难发挥出威势。

    但毛文龙更明了,此役,李元庆的主要重心都放在镇江城的百姓上,现在让李元庆出击,恐怕名不正,也言不顺啊。

    李元庆自是注意到了毛文龙的纠结,不由一笑,“大帅,依卑职所见,咱们就算要出击,也绝不能在此时。后金军尽是骑兵,而我军尽是步军,若盲目冲上去,追不追的上是一说,万一被鞑子来个反冲锋,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毛文龙重重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更知道李元庆说的是实情,只是,鞑子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碰,这……

    陈继盛道:“大帅,看鞑子这模样,至少要到傍晚,他们才可拔营完毕。到那时,卑职愿率右协儿郎前去冲阵。”

    陈~良策忙也道:“卑职也愿。”

    陈~良策在此役中虽也分得一些首级,但他却并未亲自上过阵,还没有热乎手呢。

    此时,看到鞑子已经势弱,他自是不会放过这等良机。

    张攀、毛承禄众将也纷纷表态。

    毛文龙却并未着急发话,一直沉默的看着南方。

    李元庆自然明了毛文龙是等他表态,沉吟片刻,李元庆道:“大帅,卑职愿从旁协助本部主力冲阵。”

    看李元庆表了态,陈忠忙也道:“大帅,卑职也愿协同主力冲阵。”

    毛文龙不由大喜,“元庆,陈忠,有你们两人相助,我就有更大的把握了。事不宜迟,各部马上开始准备。”

    李元庆这时却道:“大帅且慢。”

    毛文龙不由一怔。

    李元庆忙道:“大帅,此事还急不得。这些毒烟的效果,究竟如何,咱们此时还没有数。若万一是流行疫病,那~~,咱们可就冲击不得了。卑职愚见,可先令各部儿郎们准备,火兵烧好热姜汤,等待傍晚看看形势。若形势顺利,咱们便立刻冲阵,若不顺,咱们再另作计较。”

    毛文龙也反应过来,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元庆,有你在此帮衬,我可是轻松了不少啊。”

    …………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后金军的哨探有所收缩。

    与此同时,大量的明军哨探,却是蜂拥出城而去,在南门外的旷野上,与后金军哨探展开了激烈的纠葛,打探后金军的详情。

    李元庆和毛文龙、以及众将,一直在城头上监视着后金军的形势,身后儿郎们也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出城击敌。

    此时,后金营地基本上已经收拢完毕,缓慢而有序的朝着东面江畔方向移动。

    只不过,因为下着小雪,能见度并不是特别高,只能看个大概,而看不清详细。

    但旷野上双方哨探的纠结,却是看的清晰。

    主力已经退却,后金军哨探明显不敢恋战,凭借着他们高超的马术,与明军纠结。

    明军的哨探们,虽然马术不济,但胜在背靠主场,又吃饱喝足,人数也远远压制过后金军一头,很快便取得了主动。

    不多时,便有哨探绑了两个后金军哨探回来禀报。

    但随着哨探们的情报禀报上来,众将的欣喜神色顿时都有了收敛。

    后金军中疫病已经开始流行,他们缺少足够的医药,准备先退往义州。

    “草他娘的,真是可惜啊。白白便宜了这些狗鞑子!”陈~良策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显然非常不甘心。

    本以为是好机会呢,却想不到,竟被疫病打断了。

    陈继盛也非常不甘心,尝试着问道:“咱们有热姜汤,城内药材贮备也是充分,要不要出城试一试?”

    毛文龙却是果决的拒绝了陈继盛,“此事万万不可。镇江城军民十万人,万不可拿儿郎们和百姓们的生命冒险。元庆,此事你有何计较?”

    李元庆虽早料到了事情会是这样,但事到临头,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缓缓叹息一声道:“大帅,众位兄弟,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也有得。昨日的烟雾虽然击溃了后金军的阵势,但也有后顾之忧啊。我赞成大帅的意见,此事,此时已不宜追击。京师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咱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后金军疫病的流行,必将对他们的战斗力造成严重的伤害。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李元庆和毛文龙定下了大基调,众人就算有不甘心的,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暂时忍耐下心思。

    后金军主力撤去,城内的防御却依然不得怠慢。

    简单布置了一下防卫,在城门楼子里,毛文龙与李元庆深谈了一次。

    “元庆,后金主力退却,镇江区域便空了出来。在年前这段时间,你有什么计较?”

    毛文龙看着李元庆的眼睛道。

    此次,与长生营的合作,毛文龙着实是尝到了甜头。

    同时,他也意识到,本部与长生营之间,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力,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李元庆的决定,将直接左右他之后的战略。

    李元庆一笑,“大帅。仗打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不算吃亏吧。马上就要过年了。卑职的意思,咱们不适宜再对后金军穷追不舍,义州,可以先放一放。大帅,须知,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后金主力呢!咱们可先将嘴边的肥肉,吃进腹中。”

    毛文龙何等精明?很快便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思,“元庆,你的意思是……”

    李元庆一笑,“大帅,镇江城内的百姓迁徙,除了生活物品,他们注定无法带走这么多财货。这些,卑职愿全都让与本部。”

    毛文龙一愣,不由大惊失色,李元庆这筹码,可实在是有些太过沉重了啊。这简直是……

    “元庆,这,这怎的使得啊。镇江城是长生营的儿郎们打下来,迁徙之事,又是要你来背这黑锅,我若如此占你的便宜,这怎的能行?”

    李元庆一笑,“大帅,话也不能这么说。卑职能力有限,也无法带走所有。若将这些财物留在这边浪费掉,岂不是暴殄天物?哪如带到皮岛,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大帅,您是卑职的指路人,更是卑职的慈父。子与父之间,又何分彼此?”

    到了这个时候,毛文龙当然也明了了李元庆的心意,李元庆这是结结实实,要拉他和本部一把啊。

    “元庆,这一来,你可是吃大亏了啊。这些人力,待回到长生岛,势必要浪费不少粮草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苦,哪来甜?关键是朝廷方面,卑职还需大帅帮卑职分担一部分压力啊。”

    毛文龙不由一笑,“元庆,此事,你尽可放心。朝廷方面,我来应付!”

    …………

    离开了城门楼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窸窣的雪花飘个不停,整个世界,都被遮掩在一片白色的朦胧里。

    骑在马上,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今日,虽未能出城作战,进一步加大此役的战功,但与毛文龙达成了妥协,瓜分镇江城,对两部而言,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长生营需要人力,而皮岛则是需要更多的生活设施。

    只要此事可以顺利安稳的做成,大明在辽南至皮岛的防线,必将更加稳固,不论是李元庆还是毛文龙的实力,都将要更上一层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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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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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后金的撤军速度很快。

    次日天一亮,前方哨探便传回来消息,后金主力已经退到了江东二十几里外,却还没有要休息的样子,似是要昼夜兼程。

    李元庆和毛文龙一大早便来到了南门城头视察情况。

    此时,随着天色渐渐放晴,视野之内,原本密密麻麻的后金营帐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被丢弃的生活垃圾。

    毛文龙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元庆,看这模样,后金主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有着昨夜与李元庆的深入交流,此时毛文龙也沉下心来。

    镇江这接连几役,明军收获虽不算太多,但维护面子周全,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最关键的,明军收复了镇江,虽然最终要放弃,但其政治意义,却远远不可估量。

    而朝~鲜方面,虽然有盐州的失利,但对长生营和东江本部而言,这却并未有实质性的损伤。

    究竟要如何纠结,那就全靠嘴皮子了。

    而这方面,正是毛文龙擅长的工作……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帅,鞑子只是小患,但下面这大~麻烦,可是比鞑子还要难以处理不少啊。”

    毛文龙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

    鞑子虽是凶猛,但却是外敌,有着明军坚固的防线,他们其实很难讨到便宜,但若要迁徙镇江百姓……

    “元庆,此事,你有计较了么?”

    李元庆看向天边初升的朝阳,忽然一笑道:“大帅,坦白说,我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啊。不过,事情早晚要去做。那咱们便只能准备的更充分一点。”

    毛文龙不由一笑,“元庆,不论你想怎么做,我都始终站在你这一边。”

    …………

    鞑子撤军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城内,镇江城无论军民,顿时一片欢腾,简直要提前引爆年节的热闹。

    刚刚吃过了早饭,望山楼这边,百多名亲兵护卫着几辆马车,直奔任府而来。

    马车里,任颖儿明显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肌肤胜雪,红唇娇艳,充满了靓丽的青春气息。

    她的发髻已经挽起来,为她的俏脸上平添了一份成熟之色,这也是她已经告别少女时代的印证。

    任颖儿的心情也是极好,笑眯眯的挑开窗帘,打探着外面的风景。

    今日,是她新婚回门的日子。

    按照大明的惯例,成亲之后,三日之后回门,但此时,时间紧迫,刚刚过去两日,李元庆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夫君,看,那家的灯笼好漂亮啊。”任颖儿忽然一声娇呼,小手拉着李元庆的大手,指向外面一户人家的红灯笼。

    李元庆瞥了一眼,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在洁白雪面的映衬下,就像是白色底色里的两颗红宝石,果然非常出彩。

    李元庆疲惫的神经也露出了一丝舒缓,“呵呵。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啊。”

    看着李元庆有些疲惫的模样,任颖儿心里忽然说不出的心疼。

    虽然成亲只有短短两日,但李元庆的温柔,无微不至的体贴,已经让任颖儿初步感受到了未来生活的美好,但任颖儿更明白,摆在她夫君眼前的,还有一个仿似‘移山’般的重任。

    “夫君,这件事情,你也不要着急。我任家,一定会尽力助你的。”任颖儿小手用力握紧了李元庆的大手。

    李元庆笑着点点头,“颖儿,这件事情,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如果能用一种柔和的手段,那咱们便尽力用柔和的方式吧。”

    任颖儿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如果事情顺利,那一切还好说,如果事情不顺,李元庆难免要用一些更为强硬的手段了。

    原本,任颖儿也非常不理解,为何,李元庆要去做这难于登天、却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真正成为了李元庆的女人,站在了李元庆的立场上,任颖儿忽然发现,李元庆这个决定虽是无比艰难,但只要做成,对辽地,甚至对整个大明,都是功大于国。

    良好的出身和受教育水平,加之嫁给李元庆之后,站在了更高的李元庆的立场上,任颖儿非常明了,此时,在辽地,最大的财富,不是银子,不是土地,而是-----人口。

    如果镇江城的五万多百姓一直处在鞑子的掌控之下,潜移默化之间,无论是财富还是人丁,都将会为鞑子提供莫大的帮助。

    反之,如果镇江城的百姓被迁徙走,那镇江城就变成了一个死城,依照后金的人力,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将镇江城恢复生机。

    这一来,镇江区域,虽是土地肥沃,但没了人烟,这边很快便会衰败下去。

    后金在辽东,便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支撑点。

    此消彼长,无论是李元庆在辽南,还是毛文龙在东江,受到的威胁和压力,就会一下子减轻不少,从而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看着李元庆疲惫的闭目养神,任颖儿如同一只柔软的小鸟一般,靠在了李元庆的胸口上,心中却是下了决断。

    此事,她一定要尽力帮助李元庆促成,就算为了她将来的孩子,为了镇江城无数的乡亲,她也要帮助李元庆,少造一些杀孽。

    来到任府,任府早已经收到了消息,中门大开,将一切准备就绪。

    任大海和任启柱都是满脸笑意,大笑着将李元庆和任颖儿迎进了府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潮似水的后金军主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无征兆的就崩盘、撤军了。

    但仔细想想,依照李元庆的手段,这却也是必然。

    这也更印证了,他们之前决定的正确。

    而另一边,二公子任启超单薄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落寞。

    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模样,李元庆竟然这么强大,用简单的烟雾攻势,便将后金主力逼走。

    按照形势来推断,短时间内,后金军怕是没有余力,重新进逼镇江城了。

    那~~~,之前他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成了镜花水月。

    好在,有妹妹任颖儿的存在,任家便与李元庆搭上了一座坚实的桥梁,他还有机会,把以前犯的错误搬回来。

    来到正厅客堂,任颖儿先去后院陪伴她的母亲,李元庆则是坐在客堂里,笑着任家父子三人聊天。

    简单寒暄一番,喝了些茶水,任大海小心的问出了正题,“元庆,此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实施?”

    李元庆品了一口茶水,“回泰山大人,此事,自是越快越好。我打算,在七日之内成行。”

    “什么?这么急?”

    任大海脸色不由大变,忙道:“元庆,若是如此,百姓们恐怕就无法安然度过这个新年了啊。”

    任启柱也道:“元庆,鞑子主力已经退兵,镇江城此时已经无忧。咱们何不等到过了年,再做详细计较?”

    李元庆一笑,“如果条件允许,元庆也不想事情闹的这么急。但过了年,就是春耕了。咱们不能浪费啊。”

    任大海一愣,瞬间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

    若要等到过了年,再迁徙到长生岛,加上旅途、落户等一众繁杂事务,想要按时赶上春耕,显然很难做到。

    而此时镇江城已经决定废弃,这边春耕,便没有什么必要了。

    思虑片刻,任大海道:“元庆,此事,你,你打算如何下手?”

    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泰山大人,大哥,二哥,此事,元庆还是需你们的帮助啊。”

    …………

    李元庆并没有选择留在任府吃午饭,而是直奔官厅,与毛文龙商议实施的细节。

    这虽然显得有些不礼貌,但在这个时节,任家父子也都了解李元庆的苦衷,自然也不会再计较这些细节,而任颖儿,就成了李元庆留在任家的代表。

    官厅内,毛文龙已经将两人之前的谋划收拾妥当,李元庆过来,他直接拿出了写好的告示。

    李元庆扫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大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底怎样就看老天爷肯不肯帮咱们了。”

    毛文龙哈哈大笑,“元庆,你也有相信鬼神的一天么?”

    李元庆当然明了毛文龙的意思,“大帅,我意已决,任是谁想挡路,一律秘密~处决!”

    毛文龙不由大笑,“好!好!元庆,此事,我会尽力助你。”

    …………

    当天下午,镇江城里忽然贴满了无数的告示,士兵们来回巡守呼喊。

    “毛帅和李帅有令,放弃镇江城,将所有镇江民众,全数迁往长生岛。只要迁往长生岛者,明军会保障迁徙者的一切权利,等到了长生岛之后,还会发放大量土地,前两年免税,第三年开始只收三成税负。”

    这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块,狠狠砸进了一个平静的小湖里,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老百姓还好一些,长生营在镇江城这些时日的声望,让他们更容易选择相信长生营。

    加之李元庆和毛文龙的威名在辽地如雷贯耳,如果待遇真的犹如所说的这么好,就算是搬家,似乎也不吃亏啊。

    但这个消息,却是在士绅群中炸开了锅。

    齐府的一间密室内,齐明伟忍不住愤怒的拍起了桌子,“李元庆,李元庆这厮!真是,真是好歹毒的心那!他这是也绝了咱们的根子啊!我倒还想,他到了城里,为何会这般隐忍,感情,这是在这里等着咱们那!啊!!!真是气煞我也啊。”

    一旁,他的大儿子齐罡成赶忙道:“爹,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鞑子都被李元庆打跑了,咱们,咱们难道要跟李元庆硬罡么?”

    齐明伟忽然冷笑,“硬罡?傻子才会跟李元庆这莽夫硬罡。此事,只能智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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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李元庆此贼,比鞑子还可恶!

    ~~~~~~

    时间已经来到了腊月十五,距离李元庆下达迁徙的命令,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李元庆规定的五日之限,只有两天时间了。

    这三天内,伴随着李元庆和毛文龙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再加之任家的鼎力支持,已经有一小部分百姓,大概六七百户,表达出了愿意迁徙的期望,但更多的人,却还是处在观望状态。

    他们显然并不愿意来做这个出头鸟。

    更有甚者,正在密谋串联,要给李元庆制造大~麻烦。

    望山楼,李元庆驻地。

    先期决定迁徙的民众已经在门外排起了长队,他们经过士兵们的核查之后,将会被登记造册,而后,每户发一两银子的安家费。

    从此时一直到迁徙到长生岛、直到彻底安定下来之前,将全由李元庆负责他们的食宿。

    “将军仁爱百姓,将军公侯万代。”

    李元庆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亲自盯着这边的状态,而每当一户人家领到了银子、饭食,都会过来跟李元庆磕了个头,讨喜一番。

    这倒不是李元庆非要摆排场,而是有着之前深深的经验,李元庆非常明了‘洗脑口号’的重要性。

    一传十,十传百。

    前期这些愿意加入长生岛的百姓们,基本都是穷困撂倒的吃不上饭的苦哈哈,多是以逃难逃到镇江的外地户居多。

    而但凡能在镇江城有一口饭吃,又有田产、宅邸的,谁又愿意跟李元庆背井离乡呢?

    对于这些苦哈哈们,李元庆自是笑脸相迎,温言勉励一番,没有丝毫的架子。

    这也让这些苦哈哈们更为安心,很多人,甚至直接就在望山楼外面的空地上,铺开了摊子,一方面等待着长生营的接济,另一方面,也准备随时离开。

    对于此,李元庆并未有太多不悦。

    虽然这势必要消耗不少军备粮草,加大长生营的负担,但‘千金买马骨’,这个样子,李元庆必须要做出来,争取能吸引更多的人们加入。

    只不过,这个效果却并不好。

    第四天已经快要到傍晚了,只有寥寥几十户新加入的百姓,这里面,镇江的本土居民,更是少之又少。

    “夫君,外面风大,来屋子里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看李元庆就在台阶上站了快一天,任颖儿不由说不出的心疼,她小心端着一碗热茶,来到了李元庆身边。

    李元庆一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颖儿,我没事。这点小风寒,还奈何不了我。这里风大,你不要在这里,不要冻坏了身子。”

    任颖儿自是感受到了李元庆的绵绵情意,忽然笑道:“夫君,既然夫君要在这里站着,那妾身便也陪夫君在这里站着吧。”

    看着任颖儿精致的俏脸,感受着她温热的小手,李元庆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语的豪气,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阴厉的笑容。

    之前,他还是太过追求完美了,手段还是太过柔和。

    若照这般下去,就算五日的期限到了,恐怕,这边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说到底,还是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

    镇江城的这些百姓,不再是当年没有经历过时,非常畏惧鞑子入城。有过被鞑子统治几年的经历,他们在潜移默化之间,已经适应、甚至是接受了鞑子的统治。

    若再用这种柔和的方式,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此事?

    李元庆忽然想起了当年杨广的那句名言,‘民如草芥,割之再生’。

    之所以要拉拢这些镇江城的士绅,李元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在长生岛上,拉拢这些资本进入,形容长生岛新兴的资产阶级,促进长生岛商业的繁荣。

    但眼下来看,这种效果,显然并不好。

    李元庆也忽然想明白过来,后金数次劫掠辽地,掳走数十万、百万百姓,何曾有过这般麻烦?

    说到底,指望这些豪绅士族,安稳的听命与己,这还是有些太过单纯了。

    如果长生岛要产生的新兴的资产阶级,那也必须是他李元庆治下的既得利益阶层,只有他们,才是他李元庆最坚定的支持者。

    此时,镇江城的这些士绅百姓们,就像是一块肥肉,被后金吃下,后金就会壮大,但反之,被李元庆和毛文龙吃下,自又是另一番模样。

    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忽然有些理解了当年李闯的苦衷。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止千难万难呢?

    但若真要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论过程,只论结果!

    即便~~~,这要得罪整个大明的地主阶级,李元庆也毫不吝惜!

    “颖儿,谢谢你。”李元庆用力握了握任颖儿的小手,忽然在她的俏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任颖儿俏脸上顿时一片羞红,万万没有想到,李元庆竟然会如此大胆,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在这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

    “夫君……”任颖儿又羞又喜,小鸟般靠到了李元庆的怀里。

    李元庆一笑,低声在任颖儿耳边道:“颖儿,你先去房间里休息,晚上我去找你。”

    任颖儿俏脸顿时更红,忙乖巧的点了点头,却低声道:“夫君,若实在不行,明天,我去我的那些闺蜜家游说,说不定能有一些效果。”

    李元庆却一笑,“颖儿,此事,你不必着急。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任颖儿刚刚离去,这时,却有亲兵快步来到李元庆的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李元庆不由冷冷一笑,“他们来的正好。传我军令,全军随时戒备!”

    “是!”

    亲兵刚要离去,李元庆却忽然道:“慢着。”

    “是。”这亲兵赶忙回过了头。

    李元庆微微一笑,低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这亲兵瞳孔猛然放大,片刻却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连连点头,快步离去。

    不多时,前方忽然涌过来密密麻麻一片,差不多能有几千人。

    领头人高呼道:“我们要见李元庆。为何要迁徙我们离开家乡?我们坚决不会离开镇江城,除非是我们死了。”

    “对。我们坚决不会离开镇江城。这李元庆,简直比鞑子还要可恶。”

    “坚决不离开镇江城。死也不离开镇江城。”

    “让李元庆出来见我们。我们是镇江城的士绅。我们要当面质问李元庆……”

    “……”

    伴随着喧嚣的人潮,这大队人马快步而至,吵吵嚷嚷,纷杂无比,周围的百姓们赶忙连连退避。

    望山楼对面的一间酒楼里,在三楼靠窗户的一个雅间,齐明伟正同多个士绅品着茶,笑眯眯看着窗外的情景。

    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齐明伟这种老奸巨猾的老油子,并不愿意在正面得罪李元庆,甚至,他一度想与李元庆靠拢,分享李元庆的利益。

    只不过,李元庆的迁徙全城计划,却是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利益,直接威胁到了他的根子。

    相比较之下,后金鞑子这边,虽然威胁很大,给不了他们太多关键的政治地位,但他们就像是狼狗,有事没事喂点肉也就差不多了,远不会威胁到他们的根子。

    尤其是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家大业大,即便是鞑子,为了维护城内的稳定,有很多事情,也要与他们相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会受到后金鞑子的优待,还不是因为有大明这个庞大的庞然大物?

    倘若失去了大明的支撑,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只是被后金养肥的一群肥猪而已。

    “齐爷,您此计当真是高明啊!哈哈哈!咱们倒要看看,他李元庆到底想怎么办?”

    “对。他不是要买名声嘛?哈哈!咱们这次就给他这个机会!看着狗杂碎敢不敢动手!只要他敢动手,嘿嘿嘿嘿……咱们必定要这狗杂碎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长生营会打仗又怎的样?他李元庆难道敢与天下百姓、天下士绅们为敌么?我看,李元庆这厮倒是这几年太顺了,不让他狠狠跌个跟头,他还真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

    身边说什么的都有,一片恭维之声,齐明伟的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即便有任家的支持又如何?

    在镇江这片水土上,外人又怎能翻得起风浪?

    不过,任家倒也真是狠心,为了讨好他李元庆,竟然连祖宗的基业都不要了啊。

    “各位,各位,咱们暂且稍安勿躁。李元庆此人远非常人,说不定,他真的敢采用极端手段。此时,镇江城还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打狗可以,可不能让狗给咬了啊。”

    齐明伟郑重的扫视众人道。

    众人不由连连点头。

    “齐掌柜英明。咱们必须要做好准备。万一李元庆这厮狗急跳墙,咱们必须要想个能好好应对的办法。”

    “是极是极。不过,我估计李元庆这么看重名声,他应该不敢乱来的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此事,想必李元庆和毛文龙已经筹谋良久,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咱们还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动手!”

    “……”

    众人一通聊着,这时,底下的口号却是越来越近,大队人马已经逼近了望山楼跟前。

    “站住!你们想要干什么?再敢往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前方,数百名长枪兵和鸟铳兵已经严阵以待,长枪阵、鸟铳的枪口,径直对准了这些群情激奋的人群。

    “我们要见李元庆!”

    “对!快让李元庆出来见我们!”

    “李元庆,你为何要迁徙镇江城百姓,坏我祖宗家业!”

    “李元庆,亏你还是什么狗屁战将,快滚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

    他们的叫骂越来越烈,许多儿郎们都已经忍不住了,就要冲上前去动手。

    一个长枪兵忍不住恶狠狠啐道:“草他娘的,这些狗日的刁民!没有将军和弟兄们守城,你们这些狗杂碎,早就成了鞑子的奴才。哪里又有机会,像是疯狗一般在这里胡闹?孔爷,咱们还墨迹什么?先冲上去给这些狗杂碎一些教训,灭灭他们的威风啊!”

    身旁,孔有德却是用力摇了摇头,“不要轻举妄动。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手。”

    只不过,虽然强制压抑着儿郎们的动作,但孔有德心里却也是怒涛翻滚,究竟是谁这么大的狗胆,竟然在这种关节上,挑唆百姓们闹事?真是该千刀万剐啊!

    这时,李元庆却是在牛根升和几个亲兵的保护下,大步朝着前方走过来,大笑着道:“是谁要见我李元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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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抽丝剥茧

    ~~~~~~

    看到一身一品大红官袍的李元庆出现了,人群顿时一怔,一阵纷杂。

    千百年来,民怕官的心理积累,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啊。

    但片刻,人群中有人高呼道:“李元庆,我等世代在镇江繁衍生息,已有数百年。你为何要迁徙我们,离开祖地?”

    “对。我们的祖宗便生活在镇江,繁衍十几代人,你为何要迁徙我们?”

    “李元庆,你这么做,与鞑子有什么分别?不!你简直比鞑子更可恶!鞑子只是要我们的银子、粮食,你却要断了我们的根子啊。”

    “……”

    有人领头,人群的激愤瞬间压制过了对李元庆的畏惧,一片嘈杂。

    李元庆不由淡淡一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怎能看不出,是有心人在从中作梗?

    不过,李元庆倒也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当面跟这些百姓们好好解释解释。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李元庆一眼。”

    李元庆对着人群摆了摆手,示意人群安静。

    这些人群毕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百姓,看到李元庆发了话,他们本能的便开始安静下来,加之四周、包括房檐上,已经沾满了荷枪实弹的长生营鸟铳兵,有心人也不敢在这种关节冒头,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李元庆笑着上前几步,牛根升赶忙带人用身体,护在李元庆四周,牢牢拱卫李元庆的安全。

    这种时候,若有人要刺杀李元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李元庆笑着扫视众人,大声道:“诸位,诸位,我非常了解诸位的苦衷。古人说,故土难离。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又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故乡呢?但此时,鞑子势大,我明军无法在正面上与鞑子力敌。我李元庆可以护的镇江城一时安危,又怎的能护的一世安危?”

    “迁徙镇江城此事,我和毛帅早已经报到了朝廷。朝廷,包括皇上,对此事也非常支持。诸位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不论他是谁,我李元庆都不会轻易放弃。此时,既然无法坚守镇江城,而鞑子又被咱们击溃。咱们何不趁这个时机,暂时退一步,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呢?”

    “当然。我知道。诸位都是镇江的百姓,故土难离,财产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但我李元庆可以在此保证。你们可以尽数携带各自家产,前往长生岛,我李元庆会保证你们的利益。另外,在土地分配方面,镇江百姓,也将会与长生岛的百姓们一样,一视同仁。诸位只不过是暂时离开此地,去新建新的家园。而早晚有一天,咱们会再杀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朝廷方面,当然并不知晓此事,但有毛文龙的支撑,李元庆张口就来。即便日后朝廷问起来,李元庆和毛文龙都有足够的应对方式。

    当然,所有一切的关键,就是先得把眼前的事情做成。

    此时,听到李元庆的亲自解释,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这些时日,李元庆的威势,长生营儿郎们的勇武和纪律,镇江城的百姓们大多都有了亲身的体会。

    在很大程度上来说,迁徙之事,是李元庆不够地道,损害了大家的利益。

    但换个角度,李元庆又何尝不是在为镇江的百姓们着想?

    毕竟,能在后金鞑子治下,混的如鱼得水之人,只能是那些士绅权贵们,而普通的百姓们,多是被他们看做比奴才还低下的杂碎,甚至,很多时候,连畜生都不如啊。

    人群一时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隔壁的雅间内,齐明伟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来。

    与这些镇江本地的小富户们相比,他的眼界,无疑要更高。

    在此事告示贴出之后,李元庆也数次邀请他们饮宴,但他们却大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拒绝了这个与李元庆面谈的机会。

    齐明伟忽然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他做的似乎是有些急了啊。

    但此时,箭已经挂在了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之势。

    齐明伟也想看看,李元庆对此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声道:“李元庆,此事口说无凭,你用什么保证,你能保护大家的利益?再者,去了长生岛,什么都没有?我们吃什么,住什么?老婆孩子又该如何?又该拿什么来谋定生计?”

    “对!官字两张口。你爱怎么说,那就怎么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们在镇江城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长生岛?我们坚决不去长生岛。”

    “对!任你说的再好听,我们是不会离开家乡的。”

    “……”

    看着人群又被点燃的激愤起来,李元庆的嘴角边,忽然露出了一丝凛冽的笑意。

    “各位乡亲父老,我李元庆非常理解大家的苦衷。我之前已经说过,各位父老只要是肯离开镇江,随大军一起去长生岛。每户不仅可以获得一两银子的安家费,食宿也全由我李元庆来负责,直到大家安定下来。大家有什么财产,除了宅邸和田地,也都可以带到长生岛。”

    “呸。说的倒是好听。一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我在镇江的祖宅,至少值个几千两银子!李元庆,这个你又如何补偿我?我……”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个人声的尖呼,但他话音还未落,身后忽然有两个大汉快步上前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刚要挣扎,忽然感到脖子底下一片冰凉,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瞳孔猛然睁大了起来,还想挣扎,身边大汉却低声道:“狗杂碎,你再敢动一下,老子现在就要你去见阎王!”

    说着,这大汉手里的刀又往他的脖子上逼近了半分,这人只感觉他的脖颈似是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割破了,再也不敢乱动,大气儿也不敢喘。

    隔壁不远,忽然又有人道:“李元庆,我等可不是屁民。我等都是有家有业之人,为何要跟你如此迁徙,历经奔波,我……”

    这人话音未落,忽然也看到一只强健的大手,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巴。

    两个活跃的声音骤然停下来,人群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李元庆淡淡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我李元庆是什么人,想必,你们已经有了了解。这样,今日已经有些晚了,明日开始,但凡来登记造册之人,必发一两银子安家费,今后的饭食,由长生营来供应!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吧。”

    看到李元庆摆手让众人散去,众人大部分都有了退意,但还有一些别有用心者,不想放弃。

    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他们早就被一群身穿便装的大汉盯上了,牢牢被擒住,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没有了兴风作浪者,人群也失去了主心骨,不敢在这边留恋,纷纷开始散去。

    这时,身侧一个亲兵快步奔到了李元庆身边,低声汇报道:“将军,一共了十二个,都是各家的奴才。”

    李元庆一笑,“暂时先看着他们。不要着急。”

    “是。”这亲兵赶忙离去。

    片刻,又有亲兵奔过来,低声对李元庆耳语几句。

    李元庆抬头朝着对面不远的那个三层酒楼看了一眼,里面的几双目光仿似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瞬间缩了回去。

    李元庆不由一笑,“根升,走,陪我去见几个老熟人。”

    “是。”

    牛根升怎的还不明白李元庆的意思?牙根子都恨得痒痒,一摆手,数百亲兵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已经这个酒楼团团围住。

    三楼的雅间内,众人顿时都是大惊。

    “怎么办?怎么办啊?李元庆这狗杂碎好像是看到咱们了啊!”

    “不可能啊!这酒楼已经歇业四五天了,李元庆,李元庆是怎的得知咱们在这里的消息?”

    “齐爷,这,这该如何是好啊?齐爷,您赶紧想个办法啊。”

    “对,对。齐爷,李元庆该不会要杀人吧?齐爷,咱们可都是跟着你才来参与此事的啊!”

    “齐爷……”

    “……”

    “够了!”

    齐明伟不由大怒,怒喝一声。

    他做梦也都没有想到,李元庆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下面的危局,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锁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简直是……

    但事情已经发生,逃避怕是也没了作用。

    齐明伟的脑子飞速旋转,他必须要尽快想个由头,把他的责任撇开啊。

    否则,被狼一般的李元庆盯上了,那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张家成的例子,可是就摆在眼前啊。

    正在众人一片纠结之时,这时,楼梯上却是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片刻,“咔嚓嚓”一片,精致的木门瞬间被踹裂了,数十杆黑黝黝的鸟铳、明晃晃的钢刀,径直对准了他们。

    牛根升铁青着脸,大步冲上前来,“狗杂碎!谁敢动一下!老子必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众人谁敢面对牛根升的威风啊?顿时呆立在原地,噤若寒蝉,大气儿也不敢喘。

    片刻,李元庆笑眯眯的走进来,“呵呵。都是熟人啊。齐掌柜,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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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刀!

    ~~~~~~

    “李,李帅……”

    齐明伟登时愣在了当场,用力怔了怔喉咙,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如果李元庆暴怒,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齐明伟或许还有说辞开脱,但此时李元庆波澜不惊,满脸的柔和笑意,齐明伟哪还敢多说半个字?

    李元庆对付张家成时的手段,齐明伟可是亲眼所见,张家成的头颅,更是被李元庆亲手砍下。

    当时,王光发看似被动,几乎已经是没有退路,但李元庆轻飘飘,便将王光发揭过,而是直面张家成。

    齐明伟也明了了,想要偷鸡耍滑、蒙混过眼前这个高大的大明显贵,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倒不如痛痛快快磕头认错,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帅,老朽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李帅,恳请您念在老朽一心向着大明,拼死为李帅出力的份上,绕过老朽这一回吧。李帅……”

    齐明伟再没有了半分矜持,赶忙跪倒了地上,抱着李元庆的小腿,拼命磕头。

    有了齐明伟的榜样,周围一众士绅谁还敢怠慢?

    赶忙纷纷跪倒一地,鼻涕眼泪一大把,简直如丧考妣,拼命磕头不止。

    看着这一群大哭不止的士绅们,李元庆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但却转瞬即逝。

    片刻,他淡淡笑道:“诸位,今天天气不错,在这里喝个小酒,倒也是轻松惬意。齐掌柜,您这是做什么?来,陪我喝一杯。”

    李元庆说着,取过一个酒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笑着对齐明伟示意了一下。

    齐明伟这时已经完全明了,李元庆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原本,按照齐明伟的计划,他是绝不会参与这个场合的,只不过,众人的恭维太甚,齐明伟也对他这个计划颇为得意,便也想亲眼过来看看,李元庆到底会如何面对这种危局。

    但他哪里能想到,他这精心的筹谋,却被李元庆三两下之间,就化解的轻轻松松,反而一把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齐明伟这时也终于明白了那句老话的深意,“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李元庆能走到今日,简直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的这些小手段,又怎的可能入了李元庆的法眼?

    简直就是自己送到李元庆的刀口上啊。

    “李帅,李帅。老朽自知罪孽深重,老朽知错了啊。李帅,老朽已经决定,镇江齐家,将无条件,跟随李帅迁徙到长生岛。只求李帅看在老朽忠心跟随李帅的份上,能绕过老朽这一回啊。”

    到了这个时候,齐明伟哪里还敢顾及什么面子、情分?拼命对李元庆磕头,生怕李元庆飘飘然一句话,就让齐家万劫不复。

    镇江城的祖业虽好,但也需要有命享用才是。如果人都没了,要祖业还有个鸟用?

    众士绅也没想到齐明伟转换的如此之快,有人忍不住低声啐骂。

    但片刻,与齐明伟交好的黄家布行的黄三路却也反应过来,忙拼命磕头道:“李帅,李帅。我黄家也愿无条件随李帅迁徙到长生岛。李帅,此事,我黄三路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恳请李帅绕过黄家这一回啊。”

    黄三路可不傻。

    齐明伟何等精明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对李元庆服软了,他再强撑着还有个什么鸟用?

    李元庆和长生营的战力,这段时间,镇江城的士绅们就算没见过,但耳朵怕是听的都已经磨出茧子来了。

    更不要提,李元庆的身边,还站着更为果决的毛文龙。

    自古‘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

    他们虽然有些家财,但不过只是区区士绅,根本没有太大的政治能量,接连得罪辽地最为强势的李元庆和毛文龙,用屁股想,黄三路也明了,这怎的可能有下场?

    更不要提,他们已经被李元庆抓住了把柄,李元庆的屠刀,已经瞄向了他们的脖颈。

    “李帅,我镇江刘家也愿无条件跟随李帅迁徙。”

    “李帅,我张家药行也愿……”

    “李帅……”

    墙倒众人推。

    支撑墙体的关节倒了,就像是推到了多米诺骨牌,一众士绅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后面,让李元庆看不到,听不见,赶忙纷纷表明各自的态度。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容易,但想要做成,却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有人说,华夏民族就像是一盘散沙,是最不团结的民族。

    年轻气盛时,李元庆也曾与人争执,不相信这个观点,但一路走到现在,经历了千锤百炼,李元庆却深深明了,所谓的团结,必须有强有力的信仰和武力来支撑。

    否则,一切不过只是镜花水月。

    像是齐明伟这些镇江城的士绅们,在某个节点,比如,天启元年毛文龙守卫镇江城时,他们的确很团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坚信明军能守住鞑子的进攻。

    可惜,毛文龙率先跑路,李元庆也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导致明军根本没有形成太像样的抵抗,不到三天,便被鞑子再次攻破了镇江城,王辅、尤景和等一众老弟兄们惨死。

    而具体到现在,挑头的齐明伟已经服了软,这些士绅们,又怎的还敢再面对李元庆的威势?

    “诸位,诸位且稍安勿躁。”

    李元庆笑着对众人摆了摆手,众人赶忙瞬时安净了下来。

    “呵呵。感谢诸位对元庆的支持啊。我知道,对于迁徙此事,大家都很多看法,并不了解元庆的苦衷。但这没有关系,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淡淡?齐掌柜,你说是不?”

    齐明伟赶忙道:“李帅所言极是。李帅的胸怀,老朽简直望尘莫及。李帅但有差遣,老朽必然拼尽全力而为。”

    “呵呵。”

    李元庆一笑,并未理会齐明伟的高帽,继续笑道:“之前,因为话没有说清楚。大家可能有所误会。但这都没有关系。借着这个机会,元庆便把话说的更明了一些。贸然迁徙到长生岛,诸位的利益,不可避免,总是会要受到一些损伤的。但我李元庆却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给大家补偿。”

    “补偿?”

    李元庆非但没有揪住今天此事不放,而是提起了补偿……

    众人忙看向李元庆,登时一阵低声议论纷纷。

    李元庆也不着急,静静扫视众人,等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淡淡笑道:“诸位,元庆始终相信一句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镇江是个好地方啊。可惜,依照元庆的本事,还能将镇江守卫的固若金汤。所以,只能退一步。这也是元庆此生的一大遗憾。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重新打回来,荣归故里。”

    众人都不敢说话,恭敬的看着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的下文。

    李元庆继续道:“诸位之所以不肯离开镇江,元庆也非常明了,有很大的因素,就是宅邸和田产。当然,这些都是祖业,若要这般放弃了,必定是非常可惜,元庆也很心疼。但这没办法啊,元庆也不是大罗神仙,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但诸位到了长生岛之后,元庆却可以尽力而为,为大家提供更多的宅基地,让大家的新宅,可以最快最好的盖起来。”

    顿了一顿,李元庆又道:“至于田产。长生岛土地有限,多半都是军屯,在这方面,可能要吃力一些。不过,中岛、西岛,包括金州、复州,此时都在我长生营的掌控之下。有沙河的流水,那里的土地,并不差于镇江城。若诸位有意,元庆会为诸位提供最实惠的价格,最坚实的保障!”

    “李帅,此言当真?”

    李元庆话音刚落,齐明伟的一双老眼登时亮了起来。

    李元庆淡然一笑,“我李元庆走到现在,在辽地、在大明是什么信誉,诸位想必很清楚。”

    底下一众士绅瞬间炸开了锅,刚才的惊恐也被抛到了脑后,纷纷一阵低声议论。

    镇江城虽好,但因为格局的限制,大家的眼光,只能被局限在镇江。

    加之毛文龙时不时的,就要来镇江城逛一圈,即便有城池的阻隔,但镇江城内,却并不是足够安生。

    而若如李元庆所言,只要他们迁徙去了长生岛,那~~,中岛,西岛,包括辽南的大片土地,那可就都……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士绅却有些紧张的道:“李帅,我们不是不愿意相信您。不过,此时,在镇江,您要退。但若我们购买了金州、复州的土地,鞑子再次来袭,您若再要退,那……”

    “老张,你胡说什么?”齐明伟如同一只老豹子,差点就要跳起来,怒视着这个姓张的胖士绅。

    这姓张的胖士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用力捂住了嘴巴,傻傻呆立在当场。

    李元庆却一笑,“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啊?”

    胖士绅快要被吓尿了,忙道:“回,回李帅。小的,小的张志广,在,在镇江做点盐业的小买卖。”

    李元庆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张志广的肩膀,“盐业?这是好买卖啊。呵呵。我们似乎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么。”

    李元庆力气虽很小,却简直要把这张志广拍趴下了了。

    但就在张志广快要趴下的瞬间,李元庆却用力一把拉住了他,笑着扫视众人道:“张掌柜的担心,不无道理。换做是我,我也会这般想。元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大家说明白。镇江之所以不能守,主要是其远离皮岛和长生岛,粮饷物资补给跟不上。儿郎们撑的了一时,却撑不了一世。两部儿郎,都是我李元庆的骨肉兄弟,我李元庆自是不能拿儿郎们的性命闹着玩。诸位,明了么?”

    李元庆已经说的这般直白,众人赶忙纷纷点头。

    这几年辽南接连的战事,李元庆几乎是寸土必争,刀刀入肉,众人很容易便能接受李元庆这话里的分量,纷纷看向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的下文。

    李元庆淡淡一笑。

    杀人用刀,只能是最下乘的方法。

    真正的杀人不见血,是顺势而为。

    而此时,李元庆却要创造这个势,并将其顺畅的落实、实施下去!

    只要把这些人请入‘瓮中’,该怎么揉捏,李元庆还不是肆意而为?

    当然,李元庆费尽了这么大的心思,显然不是为他的治下增添这么多奴才,他要的,是长生岛的真正繁荣发展。

    为长生岛这朵刚刚绽放开来的小花,平添更多的养分和肥料。

    扫视众人一眼,李元庆缓缓笑道:“至于生意方面,我此时便可做出保证,只要是正当守法、且依法纳税的生意,我长生营,将会为诸位提供最坚实的武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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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那晚上呢?

    ~~~~~~

    在李元庆看似和缓、实则无比坚硬强势的雷霆手腕下,以齐明伟为首的一众士绅,不得不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

    城内的骨架士绅们服软,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畅了许多。

    不仅士兵们大量宣传,这些士绅们的子弟、奴仆,也成为了李元庆宣传攻势的最好‘爪牙’。

    一晃,时间已经来到了腊月二十二,城内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就绪,迁徙大业,随时可以开拔了。

    官厅内,毛文龙、李元庆、陈忠、张攀、陈继盛、陈~良策等一众将官们,正在温暖的火盆边喝酒聊天。

    毛文龙笑道:“元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此事,你居然能执行的如此顺利。”

    李元庆一笑,“大帅,此事还是多亏大帅您高瞻远瞩,弟兄们出力照料。可惜,马上就要分别,咱们不能在一块过年了。”

    诸事都已经准备妥当,船队已经停泊到了江口,长生营和陈忠部的先锋已经提前三日,在大江一直到江口这段距离设点布控,这顿早饭,也就成了散伙酒。

    “元庆,我是真佩服你的决心,更佩服你的手腕啊。这件事,如果换做我来,恐怕,无论如何,我也做不成。”

    陈继盛极为感慨的道。

    这些时日,在李元庆的大力帮衬下,陈继盛的右协,已经恢复了一些。

    主要是武器装备的增加。李元庆这边缴获的大量兵刃,一些质量并不是太好的,稍微有些残缺的,李元庆直接送给了陈继盛,铠甲方面也是这样。

    这些东西,对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儿郎们而言,可能并不是好东西,但对陈继盛而言,却是堪比金子一般珍贵。

    有了这些东西作为支撑,他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拉起一支精锐来。

    张攀也道:“元庆,此事虽是做成,但回去之后,想必还有更多繁琐的工作。咱们兄弟,短时间内,怕是很难相见了啊。”

    陈继盛都收益这么多,更不要提张攀了。

    有了麾下的两千缁兵作为依托,张攀现在也有了底气,他已经完全有实力,摆脱后勤军官的帽子,脱离本部任职。

    大势已经如此,毛文龙自然也不可能不给张攀面子。

    陈~良策眼巴巴道:“元庆,一路多多保重啊。他日有机会,咱们兄弟们,一定要喝个痛快才是。”

    此役,只有陈~良策的收获最少,他并没有直接参战,虽也分到了一些鞑子首级,升一级没有任何问题,但与陈继盛和张攀相比,显然就差得远了。

    李元庆笑着看过众人,“两位陈大哥,张大哥,感谢你们吉言啊。不过,我相信,咱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的。到时,你们路过长生岛,谁要敢不来,我可是跟谁急啊。”

    “呃?”众人都是一愣。

    但片刻也反应过来,此役的功绩报上去,朝廷可不是要封赏么?

    按照此役的功绩,众人进京封赏,恐怕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啊。

    “嘿嘿。元庆,放心吧。若真的到了那时候,咱们必定是要去长生岛讨杯辽南老窖喝的。”

    一提到封赏,陈继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不由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不过,元庆,到时候你可不能藏私啊。”张攀也是大笑。

    李元庆哈哈大笑,“只要兄弟们来,我李元庆就算砸锅卖铁,也必定好酒好肉管够。”

    看着众人一片欢腾,毛文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意。

    李元庆先离开,但本部却还要拖几天,收拾李元庆迁徙镇江百姓后的‘残局’。

    有着此役的定鼎,辽东的局势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镇江城的荒废,大量物资的补充,这意味着,在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中,东江可以占据更大的主动,他毛文龙也将会有更多的选择。

    “元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来,咱们干了这杯酒!”

    毛文龙端起酒杯,对李元庆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李元庆忙也饮尽了杯中酒,“大帅,卑职提前在这里给您拜个早年了!”

    毛文龙哈哈大笑,“元庆,新年新气象,咱们来年再战!”

    …………

    镇江城五万余百姓,加之李元庆和陈忠两部近两万士兵,七万人的规模,浩浩汤汤,简直漫无边际。

    虽然之前的准备已经做的很充分,但队伍中有老有小,女眷也有不少,行程必定无法提起来。

    好在此时后金哑了火,在安全方面,大队人马暂时不必担心太多。

    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缓缓从天空中飘落,整个世界,一片迷茫的雪白。

    宽阔的江面上,长长的队伍缓缓而行,一路向南。

    镇江城距离江口,只有百多里的路程,若按照将士们的行军速度,一天一夜便可抵达。

    但加上这些民众,李元庆保守估计,最少也得要个七八天。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若万一再遇到一些波折,恐怕还要更久。

    天启五年的这个年节,注定是要在路上度过了。

    从出了镇江城开始,每隔一里,李元庆都设立了一个安置点,提供大量的热水、热汤,帮助将士们和百姓们御寒。

    只不过,军帐的数量有限,不论将士们还是百姓们想要落脚休息,就只能是露天而为了。

    好在李元庆和陈忠人手都很充足,加之在镇江城收缴的骡马、马匹也不少,有工兵先行开道,青壮在前方砍伐树木,每处营地,都预备下充足的柴火,条件虽是艰辛,但勉强还能维持住。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些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混子,甚至痞子,总不免要闹出一些事端。

    对于这些人,李元庆绝对是毫不留情。

    小偷小摸的,最低五十军棍伺候。

    挨了军棍,还能跟上队伍行程的,那就算他们命大。

    而有趁机奸~淫妇女者,李元庆绝对不会有片刻犹豫,直接剿首示众。

    在经过了一天的行程之后,在前方的路上,已经摆上了几百颗血淋淋、被冻僵的首级。

    这些镇江的地皮、混子们,也终于意识到了李元庆可绝不是好相与之辈,再没有人敢浑水摸鱼,肆意妄为。

    而有了镇江城内士绅们的支持,李元庆很快就搞到了一份镇江城的‘黑名单’。

    但凡是之前有过劣迹之辈,大部都在李元庆的掌控之中。

    对于这些人,李元庆处理的手法很简单,直接把他们编入了临时辎兵营,让他们去前方开道、砍柴,消耗他们的精力,同时,接受军事化的管制。

    在李元庆的高压和体贴双面之间,到了第三日,队伍已经完全走上了轨道,有条不紊。

    腊月二十七,李元庆亲自护卫着他的家眷们赶到了江口。

    此时,江口的封冻已经出去了百米有余,船队只能依靠在封冻之外的海面上停泊,因为江口的水流很速度,船只停靠很需要技术。

    好在长生营的破冰技术已经非常先进,利用海边巨大的冰体停靠,便少却了不少麻烦。

    而有了长生营儿郎们的示范,毛文龙皮岛部的船只,也纷纷有样学样,依靠冰面停靠。

    此时,江口附近的海岸上,密密麻麻,简直接天蔽日,足有两千多艘各式战船。

    乍一眼望过去,李元庆仿似看到了当年六十七年代的港岛老照片。

    “夫君,这,这真的好壮观啊?这些船只,都是我们的么?”任颖儿也下了马车,在四个侍女的护卫下,来到了李元庆身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这些时日,经过了李元庆的辛苦滋润,她已经渐渐退却了少女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娇艳的少妇妩媚。

    接连六七日,一直都是在马车上生活,任颖儿的也被憋得不行了,此时,看到了壮阔的大海,看到这接连无尽的船队,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开朗起来。

    李元庆一笑,“这些船,一半是我们的,一半是毛帅东江兄弟们的。颖儿,你在这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你便去船上吧。船上的条件,比家里也没有太大差别。”

    任颖儿笑着点了点头。

    她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的裘皮衣,棕色的小马靴,围着一条洁白的狐狸围脖,更显得她的肌肤雪白娇艳。

    李元庆看着也非常养眼。

    不愧是大富大贵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养的任颖儿这般娇嫩的皮肤。

    看着李元庆有些火热的目光,任颖儿俏脸上忍不住升腾起一丝淡淡的红晕,轻咬红唇道:“夫君,你,你不去船上休息么?”

    李元庆一笑,笑着握住了任颖儿的小手,“这边的事情还千头万绪,我自是要以身作则啊。”

    说着,李元庆笑着贴在任颖儿的耳边道:“你先去船上休息,到中午,我去找你吃饭。”

    “那,那晚上呢?”

    任颖儿刚说出口,俏脸却忍不住一片通红,慌忙羞涩的低下了头,靠在了李元庆怀里,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念儿怀孕,黛丝只不过是女奴,这些时日,任颖儿几乎独享李元庆的宠爱。

    这也是她的母亲,包括她的父兄们一再嘱咐她之事,务必要尽早怀上李元庆的骨肉,这样,任家才能安稳如泰山。

    刚一开始,任颖儿也将其当做了家族的使命,当做一件工作,但随着时间的流转,李元庆的温柔体贴,强健有力,她已经越来越喜欢这感觉,恨不得一刻也不与李元庆分开。

    看着任颖儿熟悉的娇羞模样,李元庆的心里也是一片火热。

    像是任颖儿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撒起娇来,寻常的女子根本很难比,就算是彩虹姑娘,与任颖儿相比,也要落到下乘。

    只有婉儿,差不多可以和她平分秋色。

    不过,虽然心痒难耐,但李元庆脑海却非常清明,此时的大势,绝不能出现一丝变故。

    他必须要亲自坐镇,确保一切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晚上,晚上你过来找我吃饭。到明天早上,我去陪你……”李元庆近乎是咬着任颖儿小巧的耳朵道。

    “嗳……”任颖儿一愣,瞬间却反应过来,俏脸愈发红润,大眼睛里秋波流转,“夫君,说话算话。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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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感谢可乐加点冰兄弟的捧场,感谢诸多提建议的朋友们,感谢一路陪伴小船的朋友们。

    忽然想起了那个广告,最好的爱,是陪伴……

    最近小船一直很疲惫,也没有什么心思,就是感觉累的不行,是真的身心都累。不过,昨天有个事情,却让小船精神一振。

    葡萄牙虽然让小船输了钱,但c罗的表现,却着实让人精神一振。尤其是他愤怒咆哮的那一刻,让人感触很深。

    点球都不进,可想而知,他有多大压力。但努力,总是收到回报了。

    小船虽是纯吊,但也是男人,担负着家庭的责任。加油吧,有你,有我,有我们,一路同行!

    ~~~~~~

    义州城官厅。

    代善的病情已经好了不少,勉强可以坐起来,能自己动手吃饭了。

    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常年的征战,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代善虽然正值壮年,身体很好,但之前李元庆的烟雾攻势,就像是一个导火线,彻底将代善的身体引爆了。

    好在义州因为地利的关系,积累的药材不少,加之又是萨满跳大神,又是郎中拼命灌药,最关键的,还是代善身体的底子不错,使得他慢慢挺了过来,开始有了好转。

    但此时后金主力内部,却是一片狼藉,大量的士兵们被流行疫病感染,士气低迷,极近低谷。

    此次镇江之役,不但被李元庆和明军偷了城池,损失了大量的战略物资,还惹上了这么一身骚~腥,任谁,心情又能好得起来?

    按照这些军中萨满的意思,应该为这些病了的勇士们跳大神祈福,祈祷上天,帮他们去除这些污秽。

    阿敏和莽古尔泰本来已经同意了萨满们的要求,幸亏皇太极比小强还坚挺,虽然病重,却及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严词拒绝了萨满们的请求,而是改用汉人郎中的计策,将这些生病的勇士们隔离,用大量汤药医治。

    慢慢的,后金军中的疫病逐渐得到了控制,虽然也死了几十个人,但与大局相比,这就算不了什么了。

    经过几个心腹汉人郎中奴才的精心调养,皇太极的病情也好了不少。

    沉默了十几天,四大贝勒终于又迎来了议事的机会。

    大帐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代善和皇太极分别被各自的亲自奴才搀扶着,坐在两边。

    阿敏和莽古尔泰虽然没有异样,但他们此时也得知了疫病是会传染的,下意识的便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吸入了太多被代善和皇太极呼吸过的空气。

    “事已至此,镇江已经丢了,咱们也到了放下成见,共同想个好办法,一致对外的时候。李元庆此贼不除,我大金,恐怕永无安宁之日啊。”

    代善有些疲倦的扫视身边几个弟兄,声音很是虚弱。

    莽古尔泰道:“二哥,话是说的轻巧,但想除去李元庆,何止千难万难?咱们现在,一时真的很难有好办法啊。”

    阿敏道:“李元庆此贼阴险狡诈,比毛文龙更为难缠。若走寻常的路线,咱们很难有机会。我想,或许,咱们可以试试从大明内部下手。”

    到了这时,阿敏也冷静下来。

    在正面,他已经很难成为李元庆的对手。

    打又打不过,但心里这口恶气却绝难咽下,阿敏便也转换了思路,将目光瞄向了暗处。

    莽古尔泰一怔,片刻,却点头道:“老二,这真的是个好办法。”

    代善也缓缓点点头,“这主意不错。不过,想要实施,却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咱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把镇江此事迈过去。”

    代善说着,看向皇太极,“八弟,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皇太极脸色有些阴沉,“办法?我现在也没有太多办法。镇江城城高强厚,里面物资又极为充盈。除非是毛文龙和李元庆闹起了内杠,自己露出破绽。否则,以我大金此时的状态,很难奈何他啊。”

    莽古尔泰道:“不错。若要强攻,实在不智。在李元庆身上,咱们的勇士,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伤亡了。李元庆也不可能永远呆在镇江城里,或许,我们可以先拿铁山下手,补充一下实力。”

    阿敏道:“老五说的不错。虽有义州的粮草支撑,那这显然还远远不够。按照大汗的意思,正月中或是末,咱们就要出征蒙古。必须要给儿郎们一点实惠了啊。”

    皇太极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二哥,我认为可行。先弄点油水,让勇士们补补身子。即便不对付李元庆,也能让勇士们在接下来对阵蒙古人的时候,有很多的底气。”

    代善也点点头,刚要说话,这时,门外却有一个奴才急急冲过来禀报,“报~~~!报各位主子爷。镇江方向刚刚传回来消息,李元庆已经迁徙了镇江全城百姓,现在,镇江就剩下空壳子了。”

    “什么?”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阿敏一把扯住了这奴才的衣襟,“狗杂碎,你再说一遍?”

    阿敏力气极大,这奴才直接被吓傻了,脸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莽古尔泰忙道:“老二,你干什么?快放手。让他把话说明白。”

    阿敏这才松开了手,这奴才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片刻,皇太极忽然冷笑道:“李元庆这厮,好狠毒的心啊!他的所图,恐怕绝不小啊。”

    阿敏牙根子都要咬碎,“李元庆这狗杂碎!这,这是要断了咱们的根子啊!没有那些明狗子,咱们要镇江城又有何用?”

    莽古尔泰道:“李元庆此贼,咱们必须得想个好办法,尽快除去了。”

    代善也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李元庆此子,着实是让人出乎意料啊。不过,我估计,他要迁徙这么多百姓,速度必定不快,咱们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了!”

    …………

    此时,李元庆自是无法知晓此时后金军权贵们的心思,迁徙的运作有条不紊,明军的防线也拉的很紧,绝不会留给后金军任何机会。

    一晃,天启五年的年节已经到来。

    江口附近的海岸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营地。

    虽然生活设施暂时很不完善,但粮草物资却是很充盈。李元庆也毫不吝惜,杀猪宰羊,让将士们和百姓们,都能过一个好年。

    此时,镇江城近九成的百姓,已经抵达了海边,还有一成,在明天差不多也能全部抵达。

    只不过,摄于船只的运载力,一次运送七万人,显然不现实。

    李元庆与众多将官商议之后,果断做出了决定,分两批,先后运送这些人口返回长生岛。

    江口的位置,距离长生岛并不远,若是顺风顺水,三天便可抵达,就算是碰到大风,五天也足够了。

    这一来,一来一回,只需十天。

    毛文龙和东江主力也将镇江差不多搬了个底朝天,两部马上就要再次合流,即便营地这边无险可守,但两部五万余精锐,足够应付后金军的任何动作了。

    李元庆完全有时间和余力,等待船只返回,将所有人全都安全带回长生岛。

    中午,吃过了丰盛的午餐,李元庆陪同一众将官、士绅们,来到了海边。

    以任家为代表的第一批先期加入李元庆的士绅们,以及近四万百姓,将会在此时,乘船返回长生岛。

    “除夕之夜,却要大家远行,这件事,是元庆没有考虑周详啊。”李元庆笑着对众人一拱手,深深一礼。

    任大海他们怎敢接受李元庆的大礼,忙道:“李帅,您可千万不要如此说。此事,能做到如此,百姓们几乎没有什么损伤,我等可是佩服之至啊。上了船上,便更为安全。我等已经迫不及待,要赶到长生岛了。”

    有了李元庆和众将的精心筹谋,这一路上,各方面的准备都很充分,百姓们几乎没有死伤,生病者也能得到很好的照料。

    百姓们由原来的不情愿,到了此时,已经变得开始接受了。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时辰差不多了。多余的话,元庆也不再多说。待过些时日,咱们长生岛再聚。”

    “李帅,保重啊!”

    “李帅,新年安康。”

    “………”

    这些士绅们一一同李元庆告别,踏上了即将要远行的大船。

    以李元庆的坐船为首。

    很快,伴随着李元庆的坐船率先开进了大海,升起了最熟悉的大明日月浪涛旗,一众船队,纷纷跟在身后,缓缓向西面的大海深处驶去。

    船头上,一个娇俏的身影,正用力对李元庆这边挥着手。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挥起手臂,用力的对着他的坐船示意。

    这边,任颖儿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新婚燕尔,她实在不想跟李元庆分开。

    只是,身为任家的代表,同时,为了表示对张芸娘和渠敏秋的尊重,她只能先行前往长生岛。

    “小姐,船头风大,咱们去舱里吧。”

    看着身后的陆地渐行渐远,几个贴身丫头赶忙小心过来,扶起任颖儿。

    任颖儿用力擦了一把俏脸上的泪水,忽然冷冽的看着身边的几个心腹丫头,“不是说过了么?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叫我五夫人。”

    “是。五夫人。”

    身边侍女哪敢怠慢?纷纷恭敬垂下了头。

    任颖儿又看了一眼李元庆站立的方向,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嘴角边,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意,“夫君,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

    船队走了。

    李元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大时代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希望的征程,已经开始出发。

    从江口到长生岛的航线已经非常纯熟,加之沿途有很多岛屿可以补给、停靠,只要不是运气背到了极点,遭遇到了大风暴,基本不会出现问题。

    商老六、马管家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必定有的忙了。

    他李元庆的大业,终于踏上了一个看得见方向的正轨。

    只要能将这些人力全部融汇、消化,长生岛的实力,必将更进一层楼,繁盛,再也不是梦。

    这时,一只海鸥顶着寒风飞过天空,发出一阵嘶鸣,迅猛的一头扎进海里,片刻,一只小鱼,已经出现在了它的嘴中。

    它得意的扑闪着翅膀,飞向了高高的天空。

    李元庆不由一笑,忽然想起了高尔基的那句名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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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大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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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色已经深了,热闹喧嚣了大半夜的营地,渐渐开始安静下来。

    凄厉的北风嚎叫着从耳边呼呼掠过,将旁边支架上的火苗吹得一阵飘摇。

    海岸边冰层上的一处篝火旁,李元庆和陈忠笑着陪着魏良和张启亮,来到了冰岸边的西班牙风帆快船之前。

    “两位公公,如此诸多事务,就麻烦两位公公了。待这边核算完毕,两位公公的份子,元庆必亲自送到府上。”

    李元庆笑着对两人一拱手。

    魏良忙笑道:“李帅,看您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生分?您放心,此事,我和老张一定会处理妥当。”

    一听到份子,张启亮的嘴巴也有点合不拢了,忙大笑道:“李帅,这么多年了,咱们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您的信誉?待杂家到了船上,即刻便开始写奏章。一定会将此役的详情,如实对皇上禀报。”

    张启亮刻意加重了‘如实’两字的语音。

    李元庆一笑,“如此,元庆就拜托两位公公了。两位公公,请。”

    李元庆亲自来到船舷的阶梯前,请魏良和张启亮上船。

    陈忠也忙道:“两位公公,一路顺风!”

    看到两人上了船,船只驶向了深海,陈忠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元庆道:“元庆,咱们这是打了胜仗啊。为何,为何还要这般小心?”

    李元庆看了陈忠一眼,“大哥,咱们去那边,边喝边聊。”

    陈忠一愣,忙点了点头。

    随着船队带着第一批、近四万百姓的离去,营地一下子宽敞了不少。大部分的百姓们,都可以睡进营帐里了。

    但诸多男丁,尤其是青壮,却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他们还是要睡在外面,包括很多士兵们,亦是如此。

    此时,江口这边还属于没有太多开发之地,原始森林茂密,并不缺木材,加之船队留下了之前官沧海从朝~鲜购买的不少煤炭,条件虽是艰苦点,但却并非不能度过。

    只不过,江口这边风很大,防火方面,便成了头等大事。

    好在,在这方面,长生营的工兵们早有经验,采用木架为支撑,用泥巴糊住外面,将柴火放在当中,就相当于一个土制的灶炉,模样虽不好看,但却相当实用。

    两人来到刚才喝酒的小土坡上,这里是营地附近的制高点,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俯览整个营地的火光。

    土坡上风虽很大,但有着两个炉子支架的遮蔽,倒并不是太过寒冷。

    李元庆笑着帮陈忠满上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大哥,刚才一直在商议政务,咱们都没有好好喝一杯。来,我敬你。新年新气象。来年,咱们都能有好运气。”

    陈忠没想到李元庆居然搞的这么郑重,不由一笑,“元庆,咱们弟兄之间,何分彼此?来,干了。”

    两人饮尽杯中酒,胸腹中热意开始涌动,风寒也消散了不少。

    陈忠随手撕了一块腊肉,放在嘴里边嚼边道:“元庆,咱们是打了胜仗,气势正盛,本该要朝廷大赏,你为何要弄的这般小心?还让魏良和张启亮先走了?”

    李元庆一笑,“大哥,咱们打了胜仗不假。不过,这件事,恐怕并不是太顺畅啊。”

    陈忠一愣,也隐隐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道:“元庆,你是担心,这些百姓?对了元庆,之前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你要吃力不讨好,做这么大的动作?若是被朝廷里的御史们抓到了马脚,此事,可是不太好处理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倒了一杯酒,淡淡抿了一口,“大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镇江城的百姓,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们很快还要面对鞑子的压迫。这是此消彼长之事。为了大局,即便我来这个恶人,那又何妨?”

    陈忠一时无言。

    与李元庆相处这么久,他早已经深深了解了李元庆的性子,又怎能不明白李元庆的用意呢?

    “哎。”

    陈忠忍不住长叹一声,“元庆,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容易为别人考虑了,而总是把担子压在自己身上。这件事,其实本来是大帅的……哎。”

    陈忠又叹息一声,“元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想将这么多人力安顿好,可远非这么容易啊。要不然,把这些人力,分去广鹿岛一部分吧。我帮你分担一点。”

    李元庆笑着摇了摇头,“大哥,你此时正值冲击总兵宝座的关键时期,这腥~臊事儿,你就不要沾了。此事,我会处理妥当的。对了,镇江此役,我可是搞到了不少宝贝。走,去看看。”

    “什么宝贝?”

    陈忠还有些不情愿,“元庆,银子我这边得的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给我,老子也不要了。他娘的,搬这些东西,老子还嫌压手呢!”

    镇江此役,李元庆和毛文龙近乎是劫掠了全城,除了城池无法搬走,里面能用的东西,几乎一点不剩,两人收入自然颇丰。

    而陈忠是李元庆的大哥,在这方面,李元庆自是不会亏待了他。

    即便不算首级、装备、物资,仅是现银,陈忠就有近30万两入账,在李元庆一下子平添了这么多人口的时候,他自然不肯再要李元庆给银子。

    李元庆不由一笑,“大哥,你急个啥?看看再说不迟。”

    陈忠虽不情愿,但李元庆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向了靠近冰岸附近的一片营帐区。

    这边很不显眼,守卫也很严密,一直是李元庆的亲兵把守,陈忠倒真没有来过。

    看到到了这里,陈忠不爽道:“元庆,这么晚了,来这冰窝子里作甚?”

    李元庆一笑,“大哥,待会儿,你保证不会这么说了。”

    陈忠不由无言,只得跟着李元庆,来到了这片营帐里面。

    两人都没有带亲兵,但两人的身材服侍,营地里的所有士兵们,又能有谁不认识?

    看到两人过来,一众值夜士兵纷纷行礼。

    李元庆摆手招过一个亲兵把总,正是李元庆极少露面的心腹陈闯,“去,把曹婆子叫起来。”

    “是。两位将军稍待。”

    陈闯不敢怠慢,赶忙匆匆而去。

    不多时,有些睡眼朦胧的曹婆子,忙笑着出现在两人身前,小声道:“两位,两位爷,你们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元庆一笑,“睡不着,过来散散心。”

    曹婆子瞬间会心的一笑,“两位爷,请跟我这边来。”

    李元庆笑着跟了上去。

    陈忠也有些反应过来,用力揉了揉眼睛,酒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忙快步跟上了两人。

    不多时,曹婆子在一间大帐门口停下了脚步,低声笑道:“两位爷,这里面都是最好的货色,一共有七十六人。除了代善、莽古尔泰的家眷,还有张家的家眷。”

    “大哥,请。”

    李元庆一笑,拉开这帐门。

    陈忠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元庆,这……”

    李元庆一笑,“进去说话。”

    两人先后进了帐内,曹婆子也忙跟了进来。

    帐篷很大,跟李元庆的帅帐一般大小,但却远没有帅帐精致、厚实。

    但外面的毛皮也都是好皮,很是隔风,加之帐篷里点着火盆,温度非常舒适,而且夹杂着一种令人熟悉的香粉味道,让男人的荷尔蒙忍不住开始升腾。

    帐篷里几处都挂着灯笼,可以清晰的看清帐内的情形,都是大通趟的地铺,绵延成片。

    看到有人进来,有些敏感的女人忍不住从睡梦中惊醒,惊恐的看向门口的人影。

    陈忠忍不住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这,这……”

    他想说什么,但一时却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李元庆看了曹婆子一眼,曹婆子登时会意,忙笑着拍拍手,“姑娘们,都起来啦。你们的大恩主到了。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就在此时了。”

    这些女人纷纷惊醒,一个个站起身来,环肥燕瘦,香气袭人,着实是非常养眼。

    她们明显经过了简单的培训,很快便站成了一排,围成了一个半圆,将李元庆、陈忠和曹婆子三人,包裹其中。

    李元庆扫了一眼。

    这些女人都是青春靓丽,因为刚刚在睡梦中被叫醒,都是素颜,大部分都只穿着睡衣,个个曲线玲珑,尤其是睡眼朦胧的模样,更平添了几分诱人的气息。

    女人,不论在何时,都是极为珍贵的战略资源,尤其是漂亮女人。

    李元庆一笑,“大哥,你挑一半吧。弟兄们都辛苦了,也该到了好好享受一下的时候了。”

    陈忠不由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喉咙都有些发痒,瞄着眼前这一张张俏脸,已经有些移不开目光。

    但他却早已非是当年的初哥儿,片刻,便清醒了过来,忙道:“元庆,这~,这哪行?长生营的兄弟们还没来得及挑呢?我这先挑了,算怎么回事?再说,一半实在太多了。十个吧。十个就行。”

    此时帐内这些女眷,基本没有人超过二十,都是妙龄年华,很多人,都是出身大户人家,便是有银子,也很难买到的货色。

    陈忠自己不说,他麾下的主要将领们,也着实需要一些这样的女眷来润色。

    李元庆当然明白陈忠的心思,笑道:“大哥,你我之间,何分彼此?这样吧。你挑二十个。剩下的那些,我再分你一半。”

    陈忠忙连连摇头,“元庆,这可不行。若我这个再占你的便宜,那哥哥以后可真没法做人了。这样,我只要二十个,别的一概不要了。也不用挑了,就按顺序来吧。这边吧。这边这二十个,我要了。”

    陈忠大手指向了右手边。

    他已经看出来,越往左,这些女眷的姿色便越高。

    李元庆家大业大,要赏赐的人必定也更多,这种时候,陈忠自是知道该如何选择。

    李元庆见这般,也明白了陈忠的心意,笑着点了点头,“也好。曹姐,这事儿你来安排。对了,前面这两个,也送给陈大哥,算是我的心意。”

    曹婆子忙笑道:“好来,爷。包在奴婢身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对陈忠解释:“陈爷,这两个姑娘,可是莽古尔泰的宠妾啊。听说一人,还是沈阳城一位副将的千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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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慧敏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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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当夜只带走了莽古尔泰的这两个宠妾,但李元庆却对这些女眷没有什么心思。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迁徙镇江之事虽已经做成,但李元庆却更明了,这件事,真的是沾满了腥~臊。

    还是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即便在此役中李元庆已经足够掩饰他的锋芒,身前又有毛文龙亲自顶着,但迁徙整个城池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太过骇人听闻了。

    国朝二百多年了,除了早期太祖时,有过将江南富户迁徙到中都凤阳的经历,这二百年来,几乎鲜有迁徙整个城池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要提,是在战时了。

    说的再直白一点,李元庆已经破坏了游戏的潜规则。

    即便李元庆是为了更好的纵览整个辽地的大局,维持辽南、辽东在整个大局上对后金的优势,但镇江变成了空城、死城,一下子荒废了这么多土地,朝中那些一个个恨不得求着皇帝的板子、高呼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文官们,又岂能会这般善罢甘休?

    加之李元庆之前一直锐气太甚了,很少与朝中的文官集团们有交流。

    这一来,他李元庆不成为最好的靶子,还能有谁呢?

    独自站在寒风呼啸的海岸边,瞭望着广阔而幽深无尽的海面,李元庆的心情却愈发明朗。

    人啊。

    怎的可能没有缺点呢?

    一个没有缺点的人,谁又敢用?谁又能放心?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尤其是此时,李元庆早已经不再是沈阳城的那个大头兵,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将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若因此事而被盖上了‘王莽’的名头,那真是泥巴掉进了裤裆里------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啊。

    他必须要暴露出他的缺点,让那些要针对他的人,找到更好的切入点。

    但这缺点还不能太甚,让别人能冲击到他的要害,要给人话题,但却绝不能致命。

    一旁不远,曹婆子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时也有些感慨。

    与李元庆一样,曹婆子也是草根出身。

    她年轻时曾是沈阳城大户人家的侍女,因为怀了当家少爷的孩子,被驱除出府,不得已,嫁给了一个卑贱的花匠。

    后来,当家少爷又后悔了,暗中派人弄死了这花匠,又将她重新把握在鼓掌之间。

    可惜,好事不长久,此事再次被少夫人发现了,直接勒令奴才要将她处死。

    幸亏她命大,用美色打动了对她动手之人,抱着孩子,逃到了偏远的镇江。

    而后,她又嫁给了一个安稳老实、比她大十几岁的厨子,在镇江城安下家来。

    但随着孩子长大,厨子男人又挣得不多,为了生计,她也只能出来做活。

    可惜,钱并不那么好挣。

    曹婆子本想重操旧业,做些暗地里的皮肉买卖,但偶然的一个机会,她发现了媒人是个好活。

    加之她的厨子男人对她不薄,她也不愿让他为难,便开始苦心朝这方面钻营。

    凭借着她的阅历,加之她的手段,很快,她便在镇江城站住了脚。

    这二十几年过去,她已经成为了镇江城最好的媒人,便是鞑子,很多事情,也要由她经手。

    曹婆子活到现在,可谓是阅人无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曹婆子却从未遇到过,像是李元庆这般的人。

    就算凭借着她的阅历,却也始终无法看透李元庆的心思。

    就像是今晚此事。

    曹婆子明知道李元庆是为了拉拢陈忠,但她却很不明白,为何,李元庆只用二十个只能称得上是‘高档’,却远不到极品的女人,就能让陈忠如此死心塌地、满心欢喜的离去。

    难道只是因为莽古尔泰的这两个宠妾么?

    曹婆子自己都不信。

    他必定是在更多的方面,与陈忠提前达定了妥协。

    只不过,这种事情,可远不是曹婆子可以过问的了。

    尤其是此时,曹婆子一家人,她的两个儿子,她的四个孙子,三个孙女儿,她的身家性命,早已经搭在了李元庆的大船上。

    她也只能希望,李元庆越来越好,她们一家,才可水涨船高。

    “爷,时候不早了,这里风大,您,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看着李元庆孤独的站立在寒风中,曹婆子也有些心疼,忙小心劝道。

    李元庆一笑,“曹姐,这么冷的天,让你在这里陪着我,是元庆的过错啊。”

    李元庆说着,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看向缥缈的夜空。

    曹婆子见李元庆态度柔和,胆子也更大了一点,“爷,您,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可否对老身说说?或许,老身可以帮上您的忙。”

    曹婆子知晓,依照李元庆的身份,他的目光,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大帐里的这些女眷,虽也有几个极品,但已经都非完璧,李元庆可能并看不上。

    虽有黛丝的先例,但黛丝毕竟异于常人,而且身份不寻常,曹婆子只能耐住性子,绞尽脑汁,小心打探着李元庆的心思。

    李元庆一笑,转身看向了曹婆子,“曹姐,我这倒真有个事情,想请你帮我个忙。”

    曹婆子不由大喜,“爷,有事儿您尽管吩咐,老身洗耳恭听。”

    李元庆一笑,“现在留下的这些百姓里,谁家的夫人,长的比较漂亮?寡妇也行。”

    曹婆子一愣,万万没有想到李元庆竟然有这种,这种‘嗜好’……

    但李元庆发了话,她也只能飞速思虑起来。

    片刻,曹婆子忙小心道:“爷,若,若是论漂亮,在镇江城里,颖儿夫人怕只能排在第三。前面还有两人。一人是齐家少爷齐罡成的少夫人柳氏,另一人,则是城西尼姑庵的三师祖慧敏师太。”

    “哦?”

    看着曹婆子小心翼翼的模样,李元庆也来了兴趣,淡淡笑道:“曹姐,这柳氏和这慧敏师太,有何异于常人之处?”

    曹婆子见李元庆提起了神,忙笑着道:“爷,这柳氏,出自朝~鲜夷人。原本是铁山一位盐商的千金。这盐商常年在镇江居住,柳氏自幼便芳名远播。求亲之人络绎不绝。齐家也在其中。只不过,这盐商似是并不想他的女儿嫁给汉人,便都没有答应。但就在去年吧。也不知怎的了,这盐商家里忽然着了火,死了个精光。幸得柳氏出门买胭脂水粉,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后来,柳氏便成为了齐罡成的夫人。老身见过这柳氏几次,其身姿窈窕细长,肌肤细腻如水,与颖儿夫人相比,大概只能胜过半筹。”

    李元庆一笑,他自是明了曹婆子言语中的恭维,想必,这柳氏应该比颖儿还要出彩一些。

    不过,看得出,曹婆子对齐家的感官并不好,明里暗里,都点出齐家这事情做的不厚道。

    但李元庆又岂肯被她掌控着节奏?一笑道:“那这慧敏师太呢?”

    曹婆子眼见李元庆并不‘着道儿’,也不敢再打马虎眼,忙解释道:“爷,说到这慧敏师太,那可当之无愧,是我镇江城的第一美人。她出身镇江黄家,原本与沈阳张家定有婚约。她与张家少爷自幼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当时镇江城出了名的才子佳人。但沈阳张家后来投靠了鞑子,这慧敏师太便拒绝了这个婚约。将她的嫁妆一半捐给了城西尼姑庵,出家为尼,从此不问世事。”

    曹婆子说着,又道:“爷,慧敏师太小时候,老身倒见过她几次。但她出家之后,老身就见过她一次。她比以前清减了不少,但却远胜于柳氏几倍。”

    李元庆一笑,他当然明白曹婆子话里的深意。

    明显就是说,慧敏师太怕比任颖儿这样的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尼姑。

    还是个俏尼姑。

    还是师太。

    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片刻,李元庆淡淡一笑,“曹姐,那这柳氏和慧敏师太,现在可在营地?”

    先期前往长生岛的,只是任家和一些先期投靠李元庆的小士绅,其余的,都是平民百姓。

    像是齐家这种豪族,现在还呆在营地,李元庆很有数。

    只不过,他却并未见过营地里还有尼姑。

    曹婆子忙道:“爷。柳氏和慧敏师太都在。柳氏应该在齐家的营帐那边。慧敏师太,就在咱们这边不远。”

    她说着,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一片营帐。

    李元庆嘴角边忽然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很好。曹姐,那就麻烦你一趟,咱们现在便去拜访拜访这慧敏师太。”

    “爷,现,现在?”曹婆子不由吃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嗯?曹姐,你有想法?”李元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冽的看向曹婆子。

    曹婆子也知事情大条了,忙道:“没,没。爷,老身给您带路。”

    说着,忙快步跑到了前方,为李元庆引路,手却是轻轻在她的嘴巴上扇了一下。

    显然,她没有想到李元庆会这么急色,这是要把慧敏师太推进火坑里啊。

    但李元庆发了话,她又怎敢反驳呢?

    走到这边营地门口,李元庆却对陈闯摆了摆手,“你~~,带几个兄弟,护卫爷安全。”

    陈闯一愣,瞬间便反应过来,忙道:“是。”

    忙带着十几人,快步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曹婆子眼见李元庆招呼了亲兵,心中不由愈发后悔。

    她可是信佛的,这~,这不是把慧敏师太给卖了么?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希望菩萨保佑,能让慧敏师太渡过这个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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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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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惫的小船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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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婆子在前方指路,李元庆一行人快步朝着慧敏师太的营帐这边逼过来。

    可惜,此时是深夜,并没有太多人瞩目。

    李元庆也发现,这事情,他还是太急了一些。

    不过,晚上倒也好,事情更容易控制,而不至于让营地发生骚乱。

    强抢民女,而且是深夜,对方还是师太……

    嗯。

    这事情,不论从哪方面,都差不多算是足够重口味了。

    很快,一行人在山下东面一片连绵的营帐前停住了脚步。

    曹婆子忙小心对李元庆道:“爷,就在这边了。可,可具体是哪个营帐,老身,老身真想不起来了。”

    眼见李元庆要动真格的,曹婆子真有些慌了神。

    这,这万一要是惹怒了佛爷,那……她这小肩膀小腿的,怎的可能承担的住啊。

    “找不到?那就挨个去找。”李元庆冷声对一旁的陈闯和亲兵们道。

    “是。”

    陈闯的这些亲兵,都是李元庆心腹中的心腹,李元庆已经下了令,莫说是强抢民女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又怎的肯退后半步?

    眼见一众亲兵就要鱼贯而入,曹婆子真被吓毁了,忙道:“爷,爷,您且慢。老身,老身好像来过一次,老身有些想起来了。”

    她说着,忙小跑着到前方引路。

    李元庆怎的可能看不明白曹婆子的小心思?不由淡淡一笑,“哦?既然曹姐想起来了,这大过年的,那就不要惊动众人休息了。”

    曹婆子不由如释重负,心里却愈发内疚,‘慧敏师太啊,老身,老身这也是真没办法了啊。’

    但这时,曹婆子心中却也忽然升起了一丝疑惑。

    从李元庆入镇江城开始,她便一直在李元庆身边伺候着,李元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可都看在眼里啊。

    无论从各方面,曹婆子都看不出,李元庆会是那种昏庸之辈啊。

    但此时,怎的,怎的他就要做这,这怕比鞑子还招人嫉恨的事情呢……

    很快,曹婆子在一个中帐前停下了脚步,李元庆和亲兵们也停了下来。

    李元庆扫了一眼,门口摆着几个香炉,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你们几个,守住门口。无论是谁,没有老子的命令,也不准进来!”

    “是!”陈闯和一众亲兵忙挺直了胸膛,牢牢守住了帐门。

    李元庆一笑,“曹姐,你陪我进去吧。”

    曹婆子无奈,只能看着李元庆从靴子里取出匕首,挑开了帐门,大步走进了帐内。

    片刻,她也硬着头皮快步跟了进来。

    这帐篷内空间不大,只有一个火盆,似是还有某处透风,隐隐有些凉意。

    地上摆了七八张大通铺,几个小尼姑睡的正香,并没有人发现已经有人闯了进来。

    李元庆笑着扫视一眼,很快便注意到,在里面单独被隔开的空间内,有一个窈窕的身影。

    这时,曹婆子刚要说话,那窈窕身影却是已经听到了动静,忙冷声道:“谁?”

    曹婆子老脸一下子哭丧了下来,忙道:“慧,慧敏师太,是,是老身啊。”

    这边灯光很暗,曹婆子忙手里的灯笼居高,里面的慧敏师太这才看清了曹婆子的脸。

    但片刻,她也看到了旁边的李元庆。

    “曹大姐,这,这是何意?”慧敏师太冷冷的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随手取出了一片火折子,放在灯笼里引燃,点亮了帐篷里的其他几个灯笼,一瞬间,柔和的火光充斥在室内,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李元庆也看清了慧敏师太的脸。

    虽然她已经剃了发,头上一片青色,但雪白的肌肤,晶亮的大眼睛,窈窕的身姿,甚至是微微嗔怒的模样,就像是室内的星辰一样耀眼。

    就算是李元庆,一时不由也有些愣神。

    这慧敏师太,果然是异于常人,有国色天香之色。

    曹婆子这时赶忙道:“慧敏师太,这,这位是我家将军?”

    “李元庆?”

    慧敏师太疑惑的看了李元庆一眼,秀眉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李军门,这么晚了,您到贫尼的帐中来,这是何意?”

    “呵呵。”

    李元庆淡淡一笑,“慧敏师太,元庆可是久仰您的芳名了啊。今日得见,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你~~~~~!”

    慧敏师太显然没想到李元庆出口就不逊,俏脸不由一下子寒下来,但片刻,又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得出,她的修养极好。

    她淡淡看向李元庆,颇有些云淡风轻的道:“李军门,您这般轻佻,恐怕,这远非为将之道吧?”

    这时,帐内熟睡的几个小尼姑也都被惊醒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却都不敢多说话。

    李元庆的威名,那就算是三岁小儿,也能知晓啊。

    他,他竟然出现在了帐内,这……

    李元庆一笑,对曹婆子摆了摆手,“曹姐,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与慧敏师太,有些事情要谈。”

    “这……”

    曹婆子不由无语。

    但李元庆发了话,她怎敢不从?只得恭敬道:“爷,是。老身,老身告退。”

    说着,哀求的看了慧敏师太一眼,小心退出了帐门外。

    李元庆又看向这些小尼姑,“你们都出去。曹婆子会为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呃?是。”

    这些小尼姑怎敢面对李元庆的威势?也顾不得穿好衣服,急急退出了帐外。

    慧敏师太这时怎的还能不明白李元庆的用意?俏脸顿时寒下来。

    饶是她修养再好,但面对李元庆此时如此咄咄逼人,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厉声呵斥道:“李军门,请你自重!”

    李元庆哈哈大笑,大步走到了慧敏师太身前,坐了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嗅了嗅,淡淡笑道:“慧敏师太果然是天香国色啊。元庆竟然让您这样的宝贝,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李元庆!”

    慧敏师太怒喝一声,想要抽出被李元庆大手握着的小手。可惜,她的力气,怎的能是李元庆的对手?

    试了几次,李元庆反而握的更紧了,她也只得作罢,美眸冷冷的看着李元庆道:“李军门,你让我很失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

    这语气,他听着实在是有些耳熟。

    好像之前,张宝珠就喜欢用这语气。

    “那对不起师太了,是元庆做的不够好。”李元庆笑了一会儿,眼神却渐渐清明了下来,轻轻把玩着她的小手。

    慧敏师太放心简直怒极,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波动,冷声道:“李军门,你究竟意欲何为?这~~,这难道就是你迁徙整个镇江城百姓的初衷么?我真是看错了人。倒不如留在镇江城里,就算是鞑子,恐怕,也比李军门要讲规矩吧?”

    李元庆一笑,“师太此言差异。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总是要讨些好处吧?想必,就算是朝廷知晓,也能体谅我的苦衷的。”

    “你~~~!!”

    慧敏师太没想到李元庆竟然这般无耻,她很想痛骂李元庆一顿,可惜,她的词汇里,并没有可以形容李元庆的词语,只能怒视着李元庆。

    但她越是这般,反而越激起了李元庆的兴趣。

    在很大程度上,李元庆虽然心有所为,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愿把事情做的太绝。

    但慧敏师太高高在上的姿态,却让李元庆心里非常不爽,尤其是想起了当年张宝珠对他的语气神态。

    虽然张宝珠最终已经‘俯首’,但这种感觉,李元庆却非常不喜欢。

    “师太,你这年纪轻轻的,恐怕,也就二十出头吧?这般轻易就洞入空门,岂不是天大的资源浪费?让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李元庆不作为呢!”

    李元庆笑嘻嘻看着慧敏师太的俏脸,灼热的呼吸,已经喷洒到她的俏脸上。

    饶是慧敏师太修养极高,但这时,也有些不淡定了,她紧咬红唇,低声的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李元庆,你,你好无耻。”

    “哈哈哈哈!谢谢师太夸奖。对了,师太,你咋知道我小名儿呢?”

    “……”

    慧敏师太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闻名天下、拼死与鞑子力敌的大明战将李元庆,竟然会是这个模样……

    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样的劣迹啊?

    要早知道这样,她又怎的可能跟随他迁徙去长生岛?

    李元庆这时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俏脸,几乎要压到她的身上,两人双目的距离,怕是已经不到十厘米。

    李元庆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没有了青丝的遮掩,反而更突出了慧敏师太的灵秀,恐怕,就算是张宝珠,在素颜状态,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女人,居然出家为尼,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感受着李元庆的气息越来越近,慧敏师太反而更加冷静起来。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直接不看、不理会李元庆,心中却是飞速思虑起来。

    李元庆为何要这么做?

    好不容易、费尽了心思,他才促成了迁徙之事,难道,他会傻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虽然对李元庆不甚了解,但惠民师太却清晰的明了李元庆的行为方式。

    他是个对自己克制很强的男人,断然不会轻易妄为。

    否则,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苦深更半夜来招惹自己?

    片刻,慧敏师太的芳心里忽然一个机灵,难道……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却忽然感觉眼前气息沉重,李元庆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红唇出神。

    饶是慧敏师太淡定,但此时,俏脸上也忍不住升腾起了一丝红晕,但片刻,她猛的回过神来,“李军门,你就算想要自污,也不必如此下作吧?哼~~~。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可绝非是君子所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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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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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介绍:
简介:大明天启元年四月,毛帅奇袭镇江的路上,多了一名新兵。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兵。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蝴蝶悄悄扇动了翅膀,大明帝国战力最强悍的东江军集团,悄悄偏移了原本的方向……明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