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异世龙蛇TXT下载异世龙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异世龙蛇全文阅读

作者:剑扼虚空     异世龙蛇txt下载     异世龙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思考

    三千丈云海之上,王越驭着墨蝰在其中高速穿行。

    远处西沉的落日正在竭力释放着最后一点余晖,映照的东方一片金黄,东方的玉月,就已然跃至云海之上,冉冉升起撒射出漫天银光,将大半个世界笼罩上一层银芒。

    如此月日升降,阴阳轮转,于高天之上形成无比浩大、奇幻、瑰丽之奇景。

    但很显然,王越并无半刻心思放在周遭的景物上。

    他的脑中不停息的转动着种种问题。

    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就越觉自己无知,这就是王越此刻面对的。

    前段时日,思考神道道路,须解决的凡人与祭司之别的奥秘,都还未见端倪,如今一条满身都是奥秘的蛟龙就递至他手中,以至于这时他脑子里满是蛟龙细胞的诸般特性,蛟龙体内各项神通器官功用及原理。

    诸如此类,至于最后,一切汇于一个问题,于他脑中产生。

    最初铸就真龙之躯的那位祖龙,是如何打造出那等龙躯的?

    淮伯又是如何在人躯上打造旋龟真身?

    其中过程,王越当然是知道,不外乎炼形而得,但最初的炼形之法又是如何来的呢?

    王越与淮伯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与淮伯也有过一番沟通,但在沟通过程中,他发现凡人们认为无比强大甚至无所不能的淮伯,的确颇有些神通,但实际上于天地宇宙、乃至自己身体的认知程度未必比得上他那时一位学了物理、化学以及生物学的普通中学生。

    由此推之,其他神祗,以及此世第一位天神,多半也是如此。

    可偏偏源主打造出了强大的真龙之躯,淮伯能在人体上打造出旋龟真身。

    再看看真龙之躯上有什么。仅初步他就看到了无比强大的细胞改造,接下来又看到了“可自充能式生物核聚变电池”以及一整套能量输送体系。

    各种异化后的各类功能不一的神通器官则是能量运用体系,但凡每一种都可能有着火星时代人类文明都不能为的科学奥妙在其中,甚至还有大小如意这等尚且无法认知解释者。

    这给王越一种什么感觉呢?简直是一个石器时代的酋长,竟以纯手工的方式制造出了宇宙飞船。

    而事实上就是如此,本世界的源主时代。天下间还未有王朝诞生,还是部落时代。

    但仔细一思,这倒并不难可以理解。

    就在不久前,公输家的那位少年不就是在本世界技术条件下,制造出了不下于人类火星时代科技造物般的人偶么?他凭的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本世界的技术,而是超凡的法力及法力运用。

    超凡的法力都能如此,神祗执掌着更高端的神力,创造出奇迹也就不难想象了。

    奇迹一旦被创造成为实际的存在,神祗又可以此实际存在进行反推以法力构筑之法。由此创造出各类炼形法门,而这对他们是极有意义的。

    拥有这样的法门,许多神祗哪怕失去了神位,只要不死,哪怕被迫转生夺舍,都可随便于某个生物上转化法力,再铸真身东山再起,而这法门一旦流出。却又是给了凡人们一条修行成仙的路。

    王越思及历史,除却各类神通、法术修行外。其实早期文明的奇迹实际上还有许多。

    现代考古学家和相关科学家归结于未解之谜的东西,多半是神道力量和古代修行者的奇迹。

    于是在这里,王越又看到了一条神道无限光辉的道路,以神祗之神力可创奇迹之能,获得不由文明层次限制的强大造物,再由其中获取无穷知识与奥秘。

    普及开来。就可轻易拉动整个文明高速前行。

    如果神祗与凡人是这种模式,神祗就能代表充当至高生产力,是不可能被淘汰的。

    只是可惜,无论是在地球还是此世,因人心之愿而生的神祗。并不能做到此点,他们由此得来的种种技术之妙,多半为自家独享,唯独少数会流传出去,赐予自家教派、神庙以增其势与力。

    为何会这样呢?

    说到底还是这些神祗们认知受到时代的局限性,以至于看不到更远,缺乏一条与文明共进之道路。

    在此等情况下,又想要继续维持其强大与不朽的特权,最终的走向势必是要压制文明的发展,以免凡人们知道的越多人心就越反动,以至于最终将他们掀下来。

    而这样做的结果,只从地球古往今来最成功的一位神祗身上可以看到。

    欧罗巴那位至高神。

    历史上至高神及麾下教会诞生壮大后,欧罗巴大陆曾经古代无比光辉璀璨的文明消失不再,接下来直到他神位为压制的文明反弹所击垮的一千年里,欧罗巴大陆都处于四分五裂、诸侯林立、战乱频繁、文明蒙昧的黑暗中世纪。

    按照本世界天地杀劫之理论,至高神此举必将导致众生皆苦,然后埋怨质疑神祗将神祗轰下来。

    但那位至高神却相对完美的解决了此问题。

    他无比高明的建立了神权高于王权的世俗权利架构,写出了无比繁复的教义理论,交由教会教士为每一位信徒洗脑,告诉他们受苦不能埋怨神祗,而是因为他们生来有罪,又以地狱进行恐吓,再给出天堂永生之希望,这样竟然取得了近千年的成功。

    但也只有千年的成功,此千年中,所有有识之士包括教会教士在内,在尝试了所有办法都不能解决大陆众生包括自己在内皆苦的问题后,最后终于开始怀疑至高神及其教会的秩序体制。

    于是文艺复兴了,被压制千年的文明之光,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黑暗的牢笼。

    至高神的神座也由此轰然倒塌。

    实际上,至高神此举,即便不为内部所掀翻,日后也必定为外因所破。

    因为他压制文明,其他未被压制或受压较小的文明发展自会比他快,实力更为强大,迟早有一天打过来,则其永恒神国依旧是如梦幻一场空。

    最成功的神祗都是如此,其他的就不用说的。

    一切不能与文明俱进,走向文明发展反面的神祗,最终都没能继续存在。

    而这些,王越若非是来自神道已破碎,文明程度更高的地球,他也是看不到这些的。

    这就是站在文明巨人肩膀上的好处。

    一番思考之下,王越对于神道之路,看的却是越发清楚,更坚定了引导文明与文明共进之心,不久后上庸至吕里溧南庄园近千里航程也在思考中接近终点。(未完待续。)

第九章 议战

    深夜的时候,王越就自上庸赶回了溧南庄园。

    这时整个庄园都陷入了一片黑暗,显然庄园内所有人都已入睡。

    他想了想,并未惊动任何人,直接回自己房间。

    “是公子回来了吗?”

    才至门口,门内一个女声传来,接着几个轻快的脚步声,门就打开了。

    王越一看,正是声音的主人织瑶。

    “是织瑶啊,这么晚你还没睡?”

    织瑶行至前来,微微一礼,便默然不语,只是一双眼睛望着他。

    无须去想,王越也能自其中读出些什么,知她或许心里有话要讲。

    他摇了摇头,道:“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好了。”

    织瑶微摇臻首:“没什么话要说呢。”

    “只是自上回公子夜晚回来后,织瑶总是想着公子可能在夜晚回来,或许会需要服侍。”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这样等着吗?王越问。“我不回来难道你都没睡吗?”

    织瑶微微一叹,两只眼睛就红了,脸上却又有种莫名的幸福,小声道:“小时候,见母亲每天晚上也都是这样等待一个人,直到深夜才会入睡,可是我从未见过她等的那个人。”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那个人都未出现。”

    “说起来织瑶已经很幸福了呢,可以等到公子回来,还可以经常看到公子,并为公子做事。”

    王越点了点头,对织瑶露出了个笑。

    虽如今他对所谓情感早已不甚看重,任何情绪也再也无法动摇他之意志,但在深夜回来,有这样一人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在这深夜里等待着他。却多少叫他感觉到一种暖意在心中流淌。

    “真是辛苦你了。”王越难得露出一丝真正的温和,道:“正好你还没睡,就将房间的灯燃起来。”

    “另外再去门外通知守门的武卒,去叫赵午赵大人、养由正、蛇纹武士还有我那学生士光一同过来。”

    “本公子还有些事须处理。”

    织瑶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欢天喜地的去了。

    稍后,赵午等人陆续过来。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未睡下多久。

    到得房内,王越叫他们一一入座,又各自见礼,这才说话:“近段时日,本公子为了一些事在外奔走,顾不上庄园及无当军种种事物,所幸有你们为我操持,庄园各项事务都运转的不错。在此我先当感谢你们。”

    “公子说哪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应该做的。”蛇纹武士们谦让着。

    嘴上如此,但得到王越如此肯定,却都是极为高兴。

    王越点了点头道:“无须谦虚,功就是功,哪怕再小,也不当掩微末。”

    他看向赵午。说:“尤其是赵午,更是值得肯定。”

    赵午笑道:“我的话。公子就不须说这些了,倒是公子今夜召见,想来必定是有要事。”

    “确实是要事。”王越肯定的说着:“今日召你们前来,本公子主要是两件事。”

    “一是告诉你们本公子近来在外奔走所为何事,以及我们未来的方向。”

    顿了顿,环视左右。王越继续道:“近来本公子之奔走,都是为谋求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乃至复国,此事经我多方奔走,如今已有眉目。”

    “就在不久后,本公子当出任淮上五国联军军将。身配五国帅印,领三千乘联军北援申南,收复昔日蔡国数百年间割让淮上近千乘之国土,此次北进若可顺利击败蔡国,则申南东方的汲地诸邑皆为我所有,以此之资重立复一小国足矣。”

    “什么,短短时间里,公子竟做此大事。”

    “公子就要复国了?”

    “老师竟是要为五国联军军将,佩五国帅印,率师三千乘北击蔡国?”

    王越一言,众蛇纹武士乃至士光都一片震惊,唯赵午倒还不惊讶,毕竟王越所行之事,他隐隐知道些,他对王越之能,也是深明的,只是想不到王越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待众人惊讶稍停,王越继续道:“这是本公子的谋划,想要将之实现,不说其他,要战胜蔡国就非是易事,所以此次我于淮上会盟之议上,向各国国君、大夫提出了会盟后对联军的全权掌控。”

    “但要获此全权掌控,就须整个淮上对本公子能力的信任。”

    “为此,我于淮上各国国君、大夫面前许下豪言,当以一千无当军破已背淮向蔡暨南大夫领之百乘兵车,以此证明我蛇余王越领军和战阵之能。”

    “赵午、养由正、蛇大,以如今的无当军训练程度,你们可有信心做到?”

    “能。”赵午无比肯定的答道,他微微拱手道:“公子,按照您的训练方式虽时间不长,如今的无当军无论是纪律、体能、战技,相较于地方大夫之军,每一位军士都可堪称精锐。”

    “并且因为公子仁德之制,如今的无当军,士气无比旺盛,人人皆愿为公子效死,个个都求战心切。”

    “此等精锐,我赵午但有五百,只要避开各国国师,就足以纵横北地。”

    “一千无当军,扫平一地方大夫,足矣。”

    养由正道:“无当军的确不同于过往我所见任何之军,但要对付一大夫领,我们的武士是否不够?公子所言大夫领,有一百乘兵车,按照当今军制,其起码有武士两百余人……”

    “武士?”赵午笑了起来:“武士对付武卒,若是乱战,或能以一当十,但一旦处于阵战中,就绝不一样,尤其是我无当军士,凭战阵配合,数位军士对付一下位武士实乃轻易事,前段时日俘虏的那群神庙武士,如今可是见了我无当军士都怕了。”

    “至于中位武士,蛇纹武士对付他们是极为轻易的。”

    “寻常上位武士,一个百乘之大夫邑,或许有两三个,但我赵午和养由兄你,要杀之胜之不难吧。”

    “按照各国交战惯例,战前致师,一个个挑衅叫出来斩了,若其畏缩不出,则士气大跌,我们胜之更容易。”

    蛇大补充道:“一个大夫领,虽有百乘兵车,但实际上除非花费时间动员集结,不然常备之军力,仅有三十乘左右,于平日里也是散于邑内各处,我们若是打的足够突然,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蛇大所言不错。”赵午肯定的说着:“天下各国大夫领多半是如此,但暨南大夫有心叛淮入蔡,想必领地上有所准备,应该是完成了动员的。”

    “但这并不是坏事。”

    “公子攻暨南,乃是打给淮上各国国君、大夫看,以堂堂之阵大胜于他方收最好之效。”

    王越笑了起来,赵午这话却是不错,可谓是深明他意。

    他此战可不仅仅要胜利,更要的是政治影响力,而且来~日两国大战,只凭对方地主存在,就等于开了全图外挂,任何奇谋都是笑话,最终必然是堂堂之战。

    所以,他就是要以一敌十打一场堂堂之战给淮上人看,叫淮上人对自己之领军、练军、和战阵之术有绝对之信心。

    “赵午说的好。”王越称赞道:“此战就是要堂堂而胜,各位既都是有信心打赢此战,那明天上午就将一切准备好,以淮伯神庙水上调兵之能,或许就在几日后,我们就可自水路直接出现在暨南城外的暨水。”

    “不过此事却还有一个问题。”王越对赵午问道:“赵午你近段时间管理庄园事务,手中可有能暂时接手的人选推荐,此战我们当全力以赴,你也是须去的。”

    赵午想了想,看向一旁,笑道:“就交给士光吧。‘

    “他一直随我做事,对庄园诸事都是熟悉,交给他公子当可以放心。”

    “赵先生。”士光立时直起身来,气鼓鼓道:“你们都去做这么大的事了,我身为老师之学生怎能留在家中?上回破黑胡,中途被老师叫了回来,没能参加,这回我士光再不能错过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准备

    听着士光之言,王越心下微叹。

    将后方此等重任,交给一个十三四岁,放在地球火星时代还是孩子的士光身上,这却是没办法,他崛起太快,根基太浅,手中的人才太少了。

    纵然日后通过教育培养人才,但能独当一面为事者,却不仅仅是单纯教育培养就可以的。

    感叹之余,第一时间,他就想起了当日尹地的文礼。

    如今蔡国汲地兵车已入申南,却不知他现今如何?

    想到文礼,王越当然不是关心他的安危,想到实是文礼的才干。

    文礼的小聪明且不提,其诸般办事能力,王越着实有几分欣赏。

    那一月时间,他随便交代的事,文礼都是给他办的紧紧有条,甚至可以想他之未想,并不仅仅是个执行者那么简单,这也着实帮了他大忙,不然离开尹地后,他可不能这么顺利的成为蛇余公子。

    想着文礼,王越又想起申到,此人却也是个可争取的对象。

    虽如今他还不是很成熟,但也是可用,再说若要用他,王越必定是会倾力培养。

    还有昔日在尹地结识的农家子子敬,也颇有些才能。

    而若农家学派的门人,但有其七八分,甚至只有三成,都是可用的人才了。

    哪怕才干不足,但有总比没有好。

    而且农家还有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肯放下身段肯实践,想来不是嘴炮空谈类学派,都是做实事的,最后他又想到了公输榆,若是有了他,以其好学之心。稍稍培养,或许就够开个科学院了。

    仔细想想,他所见过的人才,实是已经不少,这些人若能收拢来,他之根基或许就可夯实。

    如此想着。心下将此事例入计划,嘴上却道:“士光这回还是留下来吧,此次攻暨南,你只要管好为师之后方,就是首功。”

    想了想,王越继续道:“攻暨南是我溧南庄园千人之战,未来率联军三千乘北上,这才是真正的大事,此次你只消将庄园管理好。到时候老师许你同车如何?”

    “诺!”王越既是发话,士光也自没法,只得应诺,又得了后一句补偿,便立即满是欣喜。

    安排好了此战庄园留守诸事,王越忽感一个颇强大的念头自虚无而来,心知此念本世界唯有淮伯能通过契约法术的关联向他传递,便临时按下。随即便笑了起来。

    原来淮伯自会盟之议后,关乎那个法术。又有了新想法。

    他想要将王越攻暨南之战,派出多位祭司以他们之眼耳各方位多角度摄录,并同步以幻象形势化现于淮上各的都城神庙中的会场,到时候当请淮上各国国君、大夫见他率无当军破暨南之锋芒。

    见此,王越不由感叹,有道是技术改变生活。

    看淮伯基于他提供的那个设想。先是花大力气打造了远程视频投影的会议技术,取得成功后,如今又在此之上延伸,未来制造出以自身为中转的远程视频电话类神力法器供给各国上层社会使用,他都不觉丝毫奇怪。

    不过这个和他想要行的道路。却是远不能比了。

    他如今尚且有个关键技术问题没能解决,若一旦想办法解决,淮伯眼下所做的这些则都算不得什么。

    这时,他的感知不自然间扫过诸蛇纹武士。

    这回回溧南庄园,他是带着一些猜想回来的,既是猜想,自然须验证,蛇纹武士们就是最好的验证对象,不过这回感知之下,他顿觉蛇纹武士们身上隐隐有些不对,似乎发生了昔日设计蛇纹法术未曾想到的变化,有感于此,如今又是在商议暨南之事,便将这变化稍稍按下。

    看着左右疑惑的目光,王越道:“刚才是淮伯与本公子传了道信。”

    “他说此次我溧南攻暨南之战,他当以法术完整呈现于整个淮上各国国君和大夫之前,也就是说,此战淮上各国国君、大夫不是如过去那般未曾参与就只听传说,如今一切他们都可直接看到。”

    “所以,此战务必须打好,打出一个全胜来,然后只凭此战的威风,我溧南庄园的这只千人队,将来就是整个淮上联军的教导总队,三千乘联军不论将帅、武士、武卒,皆当以我们为师。”

    赵午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让整个淮上看看我无当军的威风吧。”

    蛇大等人也笑了起来,眼睛里几放出光来。

    此战虽非大战,但有此关注就不一样,于整个淮上面前展示无当军的威风,未来更可为淮上三千乘联军三十万人的老师,只想想便叫他们这些出身底层者感到万分之荣耀,只恨不得现在就亲身上阵了。

    王越见他们表情,心知他们都如此,就更不用说那些黑胡裹挟青壮训练而来的无当军士了,这场战将于整个淮上亮相,实乃是给他们一个正名的机会。

    他微微点头,继续道:“明日淮伯的船队就会一如上回去龙巢湖般由诸多祭司以神力催浪过来,由水路接我们去往暨南,顺流直下又有淮伯助力,数日后我们就将与暨南的兵车接战了。”

    “所以相关此战的准备一定须做足,一是各类作战物资。”

    “作战物资及粮食公子且放心。”赵午立刻回道:“这些我早就有考虑,像武器、装具在满足千人队需要后,多余的长矛等也都叫工匠改制成标枪,作为储备以为补充战时损耗。”

    “至于粮食,无当军的军粮,我原本就与其他粮食分开,存储于营中,明日只要淮伯船队过来,我们只须两百辅兵将之运上船只就可随军出发。”

    “好。”王越颔首道:“物资准备充足,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关乎军队的思想工作,当为重中之重。”

    “自明日出发,到往攻暨南这段时日里。”

    “你们须不厌其烦让每一位无当军士知道,此战他们是为何而战,有何意义,告诉他们淮上各国国君、大夫都将观看此战,战胜后未来将充当淮上联军三千乘兵车三十万军队的教导军,这又将是怎样的荣耀。”

    赵午点头道:“这样原本就求战心切的军士们战心和士气就更旺了。”

    稍后又对攻暨南一事商议了一番,诸事尽皆安排下去,赵午、养由正、士光等人随之就退下。

    几案前,独独留下蛇大等几位蛇纹武士,现在该是看看他们身上蛇纹变化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肉鸡

    等到赵午等人走远之后,王越再次感应了下他们身上的蛇纹。

    感知的结果是相比于最初烙下时,这些蛇纹随着他们的运用,其内里似乎是壮大完善了许多,甚至不仅仅是他设计此蛇纹法术最初设想的那么简单。

    微微感应,他对蛇大他们问道:“如今你们一天可运用武士之力多长时间?”

    蛇大等人相视一眼,蛇大便先回道:“没具体试过,不过应该已经远超三个时辰了。”

    王越点了点头,心意一动,又对他道:“你试试动用武士之力看看。”

    蛇大想都没想,抬手运力一炸,手臂骤然膨胀,气力震的空气嗡嗡作响。

    眼见此景,王越心下微动。

    原来刚才他却是暗中控制着蛇大等人身上的蛇纹不再进行武士气力转化,可蛇大却依旧释放出了武士之力,难怪刚才他感应蛇纹时,已经没感受到蛇纹转化气力时对他意识本源的负担。

    发现此点,王越几乎立即就借着蛇纹内的法力向蛇大体内渗透,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探查就有了结果,他发现蛇大体内,竟隐隐有了类似于他留在蛇纹内的法力,只是法力根子里的神之部分有些差异,并且比较粗浅,仅比寻常气力好用些,但蛇**力显然对他的力量无有半分排斥。

    更奇妙的是,他竟也可调动。

    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越又感知了蛇大身上的蛇纹,稍后又有新的发现。

    原来蛇大但凡运用气力之时,心神都不由自主会朝赋予他一切力量之源头的蛇纹集中凝聚,而蛇纹的能力又是将他体内的力量转化为武士的气力,如此他之心神与蛇纹转化出的气力在蛇纹处汇集,长时间交接之下就隐隐呈现合一之相。这就是他体内神气合一的法力来源。

    此等现象发生后,蛇大体内有了属于自己的法力,往后有没有蛇纹为他继续转化气力,这都是一样的了,但蛇大显然并没有认识到这件事,或许依旧本能认为自身一切力量是蛇纹赐予的。

    王越可以调动他体内的法力。实际上也是出于蛇大这个心理本能认知。

    此认知导致他之法力中的神自认自己是王越的力量,是以对王越之力毫无抵抗能力并且受到支配,甚至不止如此,王越发现蛇大体内的身体本能,也受此心理,似乎也对他的力量也没任何抗拒。

    这种情况下,他若是夺舍的话,蛇大恐怕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

    不仅是蛇大,其余蛇纹武士也多半差不多。

    这绝对可称的上是个大发现。仅以此发现却是足兴一派了。

    但若真这么干,却会有大问题。

    因为此法之根基也是建立在人心认知上,人心一动或法门之要诀为人说破广传,大问题就来了,最终或许只能小范围流传。

    不过仅以此法用来培养武士,却是十分不错的,另外在法诀之要未被说破时,无论是以培养出的武士为潜在夺舍对象。又或是作战时汇集大队此类武士,引他们力量为用施展绝强之**术、神通都可。

    如此想着。王越心中不免又有个新想法。

    若是将他改良完善的蛇蛊之法与此法结合起来,则又当如何呢?

    原本的蛇蛊之法,仅有炼蛊及控制和镇压反噬之法。

    但他却在此之上,开发出了炼化之法,由此造就了近乎他分身的墨蝰。

    如是炼蛊,在炼成之时。他还须与新生的蛊进行一番意志层面的较量,而这群蛇纹武士,此刻身心皆是臣服于他的意志与法力,较量都是不须啊,而一旦成功。此蛇纹法限于人心的破绽也就没有了。

    这样一想,王越决定一试,因为若可成功,仅这个新技术,能给他带来的利益之大,简直难以想象。

    他只在此基础上,针对此蛇纹赋予初期会给他带来负担以及其他种种缺点,继续改良、优化和完善,继而推广整个天下,将天下人皆如此一炼,这样根本无须所谓认同不认同,天然就是真正的人类之神,往后只须将每一位新生儿都纳入此体系,又引导文明发展前行,就可随着人类之文明发展而不断强大,隐隐有无限之可能。

    此等路线,甚至比不久前他所设想的神道网络更靠谱的多,事实上若真的可以如此,神道网络、包括现有的神道体系等一切扎根于人道之上者,都必定只是此道路的一部分。

    “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见王越感知后陷入沉思,蛇大疑惑问道。

    王越回转神思,笑道:“没有问题,你们身上的蛇纹颇为完善,已经可以进阶了。”

    想了想,他感知着蛇大的蛇纹,立即就对其进行调动,悄无声息的以蛇纹中法力构出蛊术控制核心。

    随着此核心一成,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蛇大的身体本能意志与个人精神意志。

    这种感受,一如当日墨蝰异化完后,他所感受到墨蝰的意志般。

    王越心中微微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将法术核心控制力悄无声息的渗入,这力量一入其体,直如王者降临,几乎立时就是万民朝拜,润物无声的接掌了蛇大的身体。

    他心意微动,操纵着蛇大身体叫他将手指动一动。

    蛇大本能之间,就动了动手指,中位武士对自己身体和力量的敏感,叫蛇大在瞬间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是微微疑惑,自己竟会如此无聊的动动手指。

    一瞬间,王越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同时一个诞生于网络时代的名词出现在他脑中。

    黑客。他此时的行为,岂不正如一位黑客?只是网络上的终端电脑换成了人的身体,操作电脑的人换成了操作身体的人的精神意识。

    他先是制造了一枚可赋予普通人力量的蛇纹,施于了蛇大,受此好处后蛇大心理逐渐接受此蛇纹。

    心理接受,就会导致身体接受,等于用户无比心甘情愿的下载了木马软件并且打开,而接下来王越干的就是操纵蛇纹将其木马特性激活,于是很自然的,蛇大的身体已成他的肉鸡分身。

    此新开发出来的术可成为肉鸡分身术,效果却是妙极,前途可称无量,但王越仔细一想,推广却颇不易,想要广种天下于现今几乎不可能。

    毕竟肉鸡分身术在未开发出其他手段之前,目前都还是先从成为蛇纹武士开始,而他一次能够承担的蛇纹武士,就上回在尹地时极限不过六个。

    如今比当时强大了不少,却也只多承受几个而已,又要待其数月乃至更长时间法力自生他再不须承担压力时,才可进行下一批推广,此等效率委实是太低了,但王越心中依旧颇为高兴。

    这毕竟是条路,并且才是开始,即便如今还不能广为推广,也依旧可给他带来巨大好处,至少他不愁可相对完美的夺舍对象,接受此术者皆可有普通人轻易成为武士,每推广制造一批,他手中的武士就可多上一批。(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起步

    接着,王越又在此法基础上,对法术继续进行调整。

    将原本的蛇纹法及蛇纹法成就后加入蛊术控制核心两道程序,集成为一道法术,今后所有被种下蛇纹武士者,只要蛇纹达标,其法力自生时,则蛇纹自动变化,侵入蛇纹武士身体之后台。

    而刚才与蛇纹武士说,既然是赋予其蛇纹进阶,他当然也得为蛇纹添加新功能。

    王越意志降临,直接将自己关乎法力转化为无形剑风的种种记忆,透过此术,将蛇大的身体当自己的身体,毫不费力写入了蛇大的身体本能中。

    然后抬手一指,蛇大额头上的蛇纹符号直接消失,彻底融入他身体。

    完成了这些,王越对蛇大道:“试试你的全新力量。”

    蛇大稍微思索,抬手微微一指,指尖就生出一股无形的凌厉。

    “这是公子的无形剑风?”感受此凌厉,蛇大无比惊喜道。

    “不错。”王越点头道:“只是可惜,你们对力量的运用,还在中位武士这一等,不然若已达成上位武士的话,仅以此无形剑风,就足在上位武士中称雄了。”

    蛇大深吸一口气,拱手就拜:“多谢公子赐此秘技,蛇大必定苦练以求达成上位,为公子更好效力。”

    “起来吧。”王越抬手一股无形剑风,将他扶起,又对其他蛇纹武士,道:“你们皆是我之家将,为我蛇余公室之腹心,只要肯用心效力,我蛇余家绝不亏待,些许秘术根本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王越又为其他蛇纹武士一一改换蛇纹并隐去。皆赐予其无形剑风。

    如此一番转换,蛇纹武士虽还是中位武士范畴,但有诸般顶级上位武士才可掌握的秘技,又有一身超于常人的战斗意识,实力却是已不在寻常上位之下。

    除此之外,他们如今之存在。虽与墨蝰有细微差异。

    但王越随时可以远程感知到他们一举一动,将他们的一切感知都纳入自己的视野,必要时也随时可以意志降临,如果他现在是神祗,降临过去的或许直接就是神力。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是类似祭司般的存在,靠着这几人王越已可支撑起一个比较小型的无线局域网,一些关乎神道网络的设想,已然可以在其上落实。

    这样一想。王越心念一动,于此局域网络中开启了数个关乎意志交流的权限。

    赋予六位蛇纹武士借此网络中转,相互意识传递信息沟通之能,又赋予其在紧急时,请求他意志降临协助之能,这就是救命之用了,最后还添加了一个学习模块。

    学习模块中可学习之能力,分为多种。最强的无疑是直接给予下载某种身体本能记忆。

    诸如王越在此区域提供自己过往爬树或者游泳积累优化的种种身体记忆,整理出来给他们下载写入自己身体本能。他们立刻就可掌握爬树和游泳相关要领,然后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刷熟练度,将王越的身体本能记忆与他们身体的误差不断调整到适应,化为自己的能力。

    又如王越过往对汉字、汉语、以及对本世界文字语言的学习和使用记忆。

    他们得之就可通晓相关语言和文字。

    诸如此类,如今王越摆上去的东西却是不多,也就是近来整理出的一些通识教育相关知识。包含文字、基本数学、基础会计、基础军事、基础自然知识。

    这些东西,他们得到后,可以直接教与无当军士。

    次一等的,就是给与他们他整理出的各类知识、秘术,形成文字或信息、以及影像之内叫他们自学。不过目前上面什么都没有。

    弄好了这些,王越随即将此网络功能用法直接以意识沟通的模式,传递给了六位蛇纹武士,在他们无比惊异的目光中,打发他们去了。

    说起来,此网络功能只是个初胚,王越也只是先试行看看。

    更多更强大的功能,就留待将来逐步完善添加了。

    而接下来,王越需要做的就是对此的推广工作,网络的推广原本是指望着明晰祭司于凡人之别,但如今他以改良后的蛇纹法都建了个局域网了,也依旧没搞清楚其原理,所以推广暂时只能靠这完善后的蛇纹。

    蛇纹武士走后,他稍稍感知了下自己意识本源的状态,认真考虑此法术的推广来。

    因如今之身体状况比之当日在尹地时要强的多,初步估计,支撑十二位蛇纹武士都不成问题,于是就决定,攻暨南之战后,当选出十二位表现优秀者,赋予其全新的蛇纹。

    这样,既可以多出十二位蛇纹武士,若干时间后,他们就是如蛇大等人一般被打造成肉鸡分身,网络也由此可得到扩大,接下来他又可以继续再扩大蛇纹的受众。

    感觉这样的推广颇慢,或许一两个月乃至更长时间才能有一批,但这至少是个开始。

    而真正想要大范围的推广,或还得指望未来对此术的日益完善和技术突破。

    电子计算机刚诞生的时候,有房子那么大,计算速度不如后来一个简单的计算器,一个国家有一台就算不错,可是往后短短半个世纪,计算机就越发小型化且比诞生时运算能力强大到千万倍,并且普及到千家万物,等到火星时代更强大的光子计算以及人工智能都出来了。

    这就是技术革新所带来的改变。

    接着王越几乎立刻就想到一法,决定对此网络诸般服务有偿提供,仅是加入进来,他就动用后台控制权限,在不影响其一切正常活动的情况下,于日常中获取他们身体对精神意志支撑力量的十分之一,靠汇集此力来支撑壮大自己的意志本源。

    并且将来的学习模块,若网络中使用者想要学习,也是须明码标价的收取精神力为费用,各类秘术、知识越是宝贵就越贵,若是想获得直接写入身体本能的能力,省去学习的过程,当然得价值百倍。

    网络越大,运行越好、越长久,他所得也自越多,就可一次制造更多的蛇纹武士,如此可形成极良性循环壮大。

    此时夜色越发深沉,但王越的心却越发亮堂。

    他来此世后看见的道路,今日算是终于起步了,并且比他与淮伯一会后所见之路会走的更好更稳。(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列阵

    四日后,暨南城东北一处水深可靠船的天然码头。

    随着一波巨浪汹涌而来,携着近四十艘大船如冲锋舟般高速沿着暨水北上至此。

    稍后,巨浪平息,船只在此陆续靠岸。

    远处,暨南城邑已然在望。

    早已经被此动静惊到暨南大夫在一干武士陪同下战到了城墙上。

    “上德祭司,你们蔡国的兵车什么时候能够南下,你看看如今淮上的兵车已经来了。”暨南大夫脸上微微焦急,问身旁地主祭司,又叹道:“有淮伯,淮上兵车调动还真是快速啊。”

    上德祭司道:“暨南大夫且别心急,你看那船只,一艘船乘员不过百余人,四十艘船能带三十乘正兵就算不错,想靠这些人攻打暨南,简直是笑话。”

    想了想,他道:“这或许是其先锋吧。”

    “至于尚吕大夫,如今正在动员兵车,再过得旬日,就可聚兵三百乘,到那时南下与暨南百乘兵车汇合,四百乘兵车,只要不是淮上联军来攻,守住暨南是不成问题的。”

    “那我便放心了。”暨南大夫点头道。

    两人正说着,远处靠岸的船只已经在岸上绑定,纷纷放下了搭板。

    随着搭板放下,隐隐就听到有口号命令声。

    随即,其中有十艘船上立即就有武卒下来,暨南大夫往船上看去,只见那十艘船上的武卒竟是早就在船上整好了队伍,此时一下船,一个接一个的下,没有半点拥塞,却是无比有序。

    武卒一至岸上,很自然就寻地列队。不及片刻,这十艘船上的武卒已然尽数下船,并且列好战阵,十个百人队,上千人如雕塑般站立,等待新命令的传达。

    暨南大夫面上微变。道:“好一只强军,我淮上怎会有此等强军?”

    “上德祭司,你观他们比大蔡兵车如何?”

    上德祭司凝视着已经列好战阵的无当军,道:“此军,我大蔡却也未曾见,不过数量未免太少了些,似乎仅有千人,并且军中武士并不多。”

    他又看向一旁,道:“其余船只上的武卒可比这一只差远了。”

    当他两人在城上议论之时。淮上各国都城的神庙内各国国君、大夫也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这就是蛇余公子收编自黑胡裹挟青壮练出来的无当军?”

    “真是想不到,收编自盗的武卒,短时间竟可如此精锐。”

    “是啊,如此快速齐整的阵列,比之昔日大陈军中精锐都不差,看他们都已经下船许久,淮伯的神庙军还在船上,连三成都未下来。却是乱的狠。”

    “阵列是不差,毕竟人数太少了。”一位大夫叹道。

    “人数少没关系。”另一位大夫笑道:“蛇余公子练兵能力如此厉害。短时间内连盗都练成此等精锐,此等能力,若拿来练我淮上之军,就更是轻易,本大夫已经看到我淮上三十万此等精锐了。”

    “不错,若我淮上论及强者并不过少。又聚此三千乘联军,皆如此军,蔡国又算什么?”

    庸国国君却皱了皱眉头,道:“各位大夫,你们看。这只蛇余公子的私军,似乎身上武器、装备太过齐全了些,一只千人之军,按照过往装备两三千人都可了。”

    “若按此种配置训练新兵,我们岂不是要准备九千乘兵车九十万人身上武器和甲具?”

    陶国国君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啊。”

    “还有,你们看那些武卒,一个个都是十分壮实,全无半点面黄肌瘦之感,显然平日里吃用极好,所以要养此军,所须钱粮也远超平常之军。”

    “这样的军队,强则强矣,但只能养少部分,想要淮上养三千乘此等军,难啊。”

    “国君说的不错。”吕里大夫道:“蛇余公子的无当军确实精锐,但老夫不久前去过一趟溧南,曾见过他们训练之余的每日吃食,几乎每天都有鱼有肉,养此等武卒,开销必定巨大。”

    “吕里大夫。”海西大夫却道:“宝剑无须处处皆锋啊。”

    “此等精锐,却也不须整个淮上联军都如此。”

    “只消养个几百乘几万人,会当战时,以其为锋锐,撕裂对方战阵就可。”

    “海西大夫所言甚是啊。”吕里大夫笑道。

    “无当军列阵完毕,请公子训话指示。”

    无当军阵前,当无当军士列阵完毕,军阵统帅赵午快步跑至阵前,行一军礼对王越道。

    王越看了看还在下船的神庙军,又看向不远的暨南城,以及城墙上正看向这边的武士、武卒,道:“稍等下神庙军下船,然后就往城下列阵,现在本公子先训话。”

    “诺!”赵午应诺,退往一旁,王越随之行至旁边一高处,看向下方的无当军士。

    这一千无当军,就是他未来纵横天下的本钱、种子啊。

    虽然此时训练时间还不长,无当军士们的体能的种种还远无法与他训练大纲直指的战国终极步兵魏武卒看齐,但纪律一项,却是真正练出来了,而此恰恰是天下强军的根本。

    严格的纪律,强大的阵战战术,远较寻常军队精锐的武卒,高昂的士气,还有求战之心,王越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豪情,但有此军数万,再有高端战力不差,天下谁人可当之。

    他用无比热切的声音道:“告诉我,你们是谁。”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无当军士齐齐大吼道,声音震天动地,正在下船的一位神庙武卒骤闻此音,一个不小心直接踩空搭板,掉落河中,远处暨南城墙上武卒们都是一阵人心浮动。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王越也随之喊道,然后指着远处暨南城道:“所有无当军士,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今日我们需要战胜的敌人。暨南城邑暨南大夫领地之军。”

    顿了顿,他指着一位前排的军士道:“这位军士,告诉本公子,你害怕他们吗?”

    无当军士满脸荣耀的向前一步,走出来,行个军礼道:“回公子。大夫领的武卒,我们过去还是黑胡盗的时候,就击败过,如今身为无当军士,经历了无比严苛的训练,我一个可以打他们五个。”

    王越笑道:“碰上了武士你怕不怕?”

    “怕!”军士笑道:“怕个球啊,有公子教我们的战法,只消三五个弟兄配合起来,寻常武士我们轻松料理他。这段时间,自神庙军中俘虏来的武士可都被我们打怕了。”

    “公子看看他们,哪有刚入无当军时候的趾高气昂?”

    王越颔首道:“好,你且归队。”

    又看向所有无当军士,道:“这位军士说他不怕,说他一个能打五个,但今天我们须以一当十,大声告诉我。你们怕不怕?怕不怕这暨南大夫领地之军?”

    “不怕!”无当军士大吼道。

    赵午也随之大声道:“我们不管敌人是谁,我们不管敌人有多少。我们只问敌人在哪?”

    “我们不管敌人是谁,我们不管敌人有多少,我们只问敌人在哪?”无当军士齐齐大喝。

    王越看向一旁为此声势震动,陆续下船后向此方张望混乱不已,为他压阵的神庙军,见鼓动起来士气已经高涨。他大手一挥:“无当军士,出发,城前五百步列阵,让出对方列阵之地。”

    一声令下,蛇大大喝一声。

    “无当军士。向左转,齐步走,小跑前进,随我来。”

    无当军士随即如一架机器般开动起来,蛇大率先左转,十个百人队横向战阵瞬间化为纵阵,四人一排,齐齐随着他的脚步前进,维持阵型的同时,拉出了一条长龙,徐徐朝暨南城邑开过去。

    会当到达城门方向,整个队伍离城墙千步距离平行城墙继续小跑,等到到达位置,蛇大一声立定向右转,平行于城墙的纵队右纵转横,稍稍调整,就是一个面向暨南城墙的战阵。

    “蛇余公子之军阵齐整也就罢了,怎会如此灵活。”于神庙中观战的一位大夫惊呼道。

    “想不到战阵竟还可以如此。”吕里大夫叹道:“所谓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过往之战阵,列阵之后,从来只有前进后退,却无这般左右转向挪移,还可奔行至另一处极速重组合战阵的。”

    “此阵变阵虽是简单,却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此等阵列变化,放在地球早将部分军事组织、秩序内容融于学习和生活中的每一个中学生眼中都丝毫不稀奇,他们平日里做操、比赛能玩出比这更繁复百倍的花样。

    但放在此世暨南大夫、淮上各国国君、大夫眼中,就是万分惊叹了,一个个看着眼睛都看直了。

    本世界也有军阵,作战同样讲究配合,但因为武士个人武力的过于突出,整个天下各国在讲究作战配合之时,更强调个人之勇武,哪怕天下第一强军陈国之军以好整以暇闻名,于军阵一项都未有过像今日无当军这样的表现,他们从未见过战阵竟可以灵活至此。

    各国国君、大夫看的呆了,暨南城头的武士、武卒们也是一样,心头不觉就有一种敬畏。

    阵列一起,王越就对一旁赵午道:“可以去致师了,依你之间,我们今日当如何致师?”

    赵午笑道:“致师之法,为强者行之,我常听说者有四等。”

    “一等者当束旗,驭车饶敌营驰行一圈即回。”

    “二等者乃为在第一等之上,受此挑衅的敌军武士、武卒追出,但凭车左弯弓狂射其武卒,又回车尽杀其武士,最后再驭车至敌营前,让御者洗马方回。”

    “第三等,对方既是连我等于其营前洗马都无可奈何了,则自当是稍稍突入敌营,逡巡一二,但割敌一耳,斩敌一首,或抓一重要俘虏而回。”

    “第四等,若连我们突入阵营行杀人及俘虏事,他们都只能干看着,如此我们又何须出动武卒,只消轮番不断出手,将其杀至崩溃就可。”

    听赵午如此说,旁侧养由正道:“按此四等致师之法,我们却还须有车,只是今日我无当军皆为步军…”

    听养由正如此说,王越笑道:“驭车只是形式,却非是规矩,关键是致师要达成何等目的,今日若是驭车,如何进行第三等致师?本公子如今无车,但有可乘云飞腾之蛟龙。”

    说罢,王越挥手将墨蝰放出,墨绿色的蛟龙之躯,见风就长,王越率先立于其后脑之上道:“来,赵午、养由正,且持我无当军旗,随本公子去致师,看暨南城可有勇士敢上前者。”

    随着蛟龙出现,所有观看者一片大哗,自古致师多是三人以车,哪见过似王越这等三人乘龙这等强大生物致师者?这种感觉,就好像某乡间道路上,时常跑的只有三轮摩托车,却忽然出现了一台宝马一样。(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致师

    许多国君、大夫心中不免就羡慕,只是蛟龙却非是寻常人可乘骑,其本身实力堪比超阶,以他们之能降服驾驭不了,但寻一体型庞大之异兽为坐骑却是不错的。

    见得蛟龙,赵午和养由正心下微惊,随即大笑着,自无当军士手中接过军旗,按剑背弓,携着箭袋一齐立身于王越身后,原本一位骑乘蛟龙,他们还觉或许可能不大好站,做好运转气力的准备,却不想站上去后,自有一股无形力量,叫他们站的异常平稳。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王越大喝一声,随即,驾驭蛟龙以相对缓慢的速度向暨南城头飞过去。

    “上德祭司,我们当如何?”

    致师乃是堂堂之战的规矩,暨南大夫身为大夫,对此当然了解,可却从未想过有人乘骑蛟龙来致师的,且不说蛟龙身上的人,仅仅是那头蛟,或许就有超阶战力,哪怕一个手无寸铁之力者,乘骑而来,又有几人敢上去,可面对此等挑衅,若不上去应战,己方岂不士气大跌?

    但若是应战,蛟龙又可乘云气飞行,又如何应,在地上追着,眼巴巴的看着天上么?

    上德祭司正想着,王越等三人已乘龙而来。

    他们飞行虽是不快,却将无当军旗带的烈烈作响。

    随着到于城头百步距离,王越朝暨南大夫拱手一礼,道:“暨南大夫,你身为淮上庸国大夫,竟勾结蔡国,携刺客欲刺杀国君,此等罪行,实乃罪不可赦。”

    “此刻你若放下武器。解散武士、武卒,开城投降本公子或还可全你家族,不然只待暨南城破,你暨南一氏,只随你之负隅顽抗而成齑粉,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暨南大夫面上一冷。道:“你要攻就攻,说那么多做什么。”

    想着不日蔡国数百乘兵车会南下暨南,他不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想破暨南,简直是做梦。”

    王越微微一礼,道:“大夫既是如此冥顽不宁,那我蛇余王越就不与大夫留脸面了。”

    说着,就与养由正点了点头。

    养由正除却剑术,也精弓箭。祖上乃是名射。

    他虽不及祖,但也有百步穿杨之能。

    此时得王越吩咐,会当临于城前百步,他抬手一箭,就将一位武卒射杀,左右开弓,一箭一人,例无虚发。等到箭尽,城墙上已在惨叫声倒下了二十余人。虽无武士,却也叫整个城头惊悚。

    许多武卒生怕被他看到,一个个往城垛后缩。

    “快,组织武士、武卒,用箭射他们。”暨南大夫见此急声命令。

    城墙上武士、武卒这才自王越三人乘龙致师中醒过神来,善射的武士和大队射手开弓朝王越远射。

    一瞬间。一片片箭雨就接连朝扑过来。

    王越随手一挥,身上法力转化出无比密集的力线在半空瞬间编织成网。

    箭雨但凡触及此网,就如陷入泥潭,稍稍深入就无力,然后被王越以线牵引而来。交到已经将箭射尽的养由正手中,朝城头大笑道:“多谢暨南大夫借箭。”

    养由正接箭就射,不时就又有几位武卒倒于他箭下,而因此箭雨,这回他却不愁无箭,随之一箭接一箭,但凡只要有武卒于他视野之内,竟无能逃一死者。

    “不要射了。”

    见此状况,暨南大夫急忙制止麾下武士、武卒为养由正送箭。

    但此时养由正已得了数百只箭。

    如是常人,开此强弓几十下就会手酸力竭,但他是上位武士,哪怕射一千支都是无问题,此刻又是只可由他射人,对方却不能射他,如此却是射的万分舒爽,只将城墙上的武卒射的哀嚎一片。

    最后还是上德祭司看不过眼,挥手扬起大片沙尘,内含无穷乱力,叫养由正的箭射入其中,就被带偏方向或者直接就被沙尘磨碎,如此终于治住了养由正的射术。

    但仅他这短短时间的肆虐,就叫城墙上倒下了近半百之数的武卒。

    此战还未开打,城墙上武卒们就已胆寒,武士们也是士气低落。

    见射艺无用,王越挥手将网中束缚的箭收起,甩向城外,便驾着龙围绕整个城墙环绕了一圈,一圈过后,敌皆无可奈何,王越旁若无人对大声赵午道:“古之勇士致师,乃敢于敌营前悠闲下车洗马。”

    “今日敌军无能,两位可敢与本公子入城洗龙?”

    赵午扫向城墙上无数双愤怒的眼睛,笑道:“于一群土鸡瓦狗面前洗龙又何妨。”

    “一群只敢在天上飞,不敢下地的家伙,竟敢视我暨南无人邪!”

    听着两人大声商议入城洗龙事,城下忽的跃上来一位武士,但随说话,反掌就是一枚短矛跨空射出,雷音呼啸破空,声势惊人,轻易将线网屏障突破,瞬息间就至得王越身前。

    “好!”眼看城头上出现一位似能威胁到王越三人的武士,暨南城头上武士、武卒齐齐叫好。

    “这是我暨南第一武士虎松,尤善飞矛之术,曾以此术杀得淮上数位上位武士,更于东海杀过堪比超阶武士更有法力神通之巨鳌。”暨南大夫面上终于带出了一丝笑意,对上德祭司道。

    但王越身周线网骤然转密,汇集了远超投矛之力,暨南第一武士虎松的飞矛在他身前停滞,再不能朝前半步,被他轻易拿在掌中。

    城墙上虎松面色一变,大喝道:“与本大人拿矛来。”

    顿时有大队武士,自城下扛着数捆特制的短矛上来,虎松也随之深吸了一口气,怒吼一声,如同虎啸,但随此音,只见他身上衣袍瞬间爆裂,身体体型骤然撑开。

    原本身长不过七尺之汉。竟暴涨到一丈,肌肉膨胀之下,内里竟隐隐还有白色如尽数撞的毛发向外滋生,尾椎更是刺破身下长裤向外延伸出一条毛尾,更见双手成爪,脸成虎头。竟是变成了半人半虎的怪物。

    一旁上德祭司面上微惊,道:“竟是昔日白虎山君的血脉,并且几乎已经完全开化,再向上一步就是神人,只凭此身体之力,又是可将其力完全发挥上位武士,实力绝不下于超阶武士。”

    “难怪他能搏杀巨鳌。”

    “真是想不到,暨南大夫你之领地中竟还有此等好手,原本本祭司已经准备通知尚吕大夫军中祭司速携一位高手前来。这回看来倒是不急了。”

    “虎松之能,确实非寻常上位武士可比。”

    “当初为了招揽他,本大夫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暨南大夫自得道。

    “轰!”骤然一道黑影闪过,接着才是雷音徐徐,暨南大夫的得意凝在了脸上。

    才变身完成的虎松,在一阵银光与火花四溅中,竟整个被黑影带得飞离城墙,直至横空十余丈才落地。紧接着接连十几个翻滚,在地面犁出一条浅沟。又将城内一处砖石房屋撞塌方停下。

    “公子好投矛。”养由正赞道,却又猛的一惊:“怎么可能?这种力量的当头一击。”

    只见刚才受王越人龙合一、绝不下超阶武士蓄力所出超音速投矛全力一击的虎松竟只是落了个灰头土脸,身上似乎浑没受半点伤害,此刻浑身散发银光,只是有些迷糊的坐在转石堆中。

    不,也不是没受伤害。虎松额头上隐隐缺了一撮毛。

    “没什么不可能。”赵午道:“这位武士有能将自身形态转为近乎金属的能力,刚才在投矛接触他身体的瞬间,他将身体转为金属,又向后高速弹跳,稍稍卸除偏转了部分力量。这才未受大伤势。”

    城墙上,见虎松无事,暨南大夫拍着胸脯,无比惊惧的看向王越,直到往上德祭司身后退了退,这才猛的松了口气,对上德祭司笑道:“上德祭司,虎松之防,天下无双。”

    “嗖!”猛的一道白色匹练破空,过后暨南大夫才听到一阵嗡鸣。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追着匹练往虎松处看去,只看到在刚才那一击下还未清醒过来,防御天下无双的虎松,已经被一根丈六长的苍白骨矛钉在了地上,眼看着已经没了声息。

    王越面无表情的往回一收,缠绕在蛇骨鞭上的无形力线向周围蔓延,将虎松巨大的身体圈在里面,随即墨蝰配合着向高天游动,竟将虎松自地上拉动吊上了天空。

    “虎松大人。”城墙上的武士们如丧考妣,暨南大夫更是身体急剧颤抖,脸色白的好像一张纸。

    “上德祭司。”

    上德祭司好像与什么在作着沟通,片刻道:“出城野~战。”

    “出城野~战。”暨南大夫哭丧着脸,不可置信听着上德祭司的决定。

    “对,出城野~战。”上德祭司肯定道:“不然此人乘蛟龙行第四等致师,就足以不费一兵一卒将我军杀至崩溃,而堂堂阵战之下,他们就须与我们正面应战。

    “正面应战中,通常而言,一位超阶武士哪怕施展绝技,也就等同于三五位上位武士,我方兵势越强就越是不惧,而其若不应,我们就凭远超他们的军力将其武卒杀尽。”

    “可是若其不应战,哪怕杀尽其武卒,我们依旧无法奈何得了他们。”暨南大夫想了想说:“到时候……”

    上德祭司道:“如果仅是他们与你暨南大夫领之战,只消强者致师,大夫你便必输无疑,趁早开城投降为好,但大夫背后还有我大蔡。“

    ”我已通知尚吕大夫一向,此时正有一位超阶武士随我神庙祭司尘遁前来。”

    “尚吕与暨南比邻,以尘遁之速,我们出城开战时,他们当可赶至。”他一声冷笑,道:“到那时,有他们配合大军作战,本祭司倒要看他们是否还能如此嚣张。”

    暨南大夫正待说话,却见击杀了虎松的王越等人,竟再无其他举动,只是将虎松巨大的尸身高高吊起,往回飞去了,很快五百步外的无当军士阵营中就传出了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阵战

    “蛇余公子好厉害飞矛术,那虎松之防,号称天下无双,竟为他一矛所破。”

    “那是自然,若这点本事都没有,蛇余公子如何杀得龙巢湖神,更能驭蛟而为用。”

    淮伯神庙中,观此致师,众位大夫议论着。

    吕里大夫道:“强者致师,于此小规模战事中,几可决定一场战事的胜负,但若是于数千乘兵车会战中,对方同样强者云集,致师就非是如此简单。”

    “这等规模的堂堂之战,超阶武士的影响也会越发有限,最终还是双方军力之整体较量。”

    “吕里大夫所言极是。”海西大夫道:“所以蛇余公子已然取得了绝对胜势,却并未继续行第四等致师,显然是看暨南大夫有出战之迹象,所以退开,这实是叫我们一观其战阵之能。”

    “快看,暨南大夫开城出战了。”

    暨南城外,暨南城门大开,战车先行、稍后才是武卒。

    出城门后,他们就于城前开始整队,上百乘战车被排在最前面,车上乘着御者和两位持剑和长矛的武士,一些武士善射、或擅投的则还还带有弓箭和短矛。

    此百乘战车一字排开,左右之间及后方为配合兵车作战的武卒。

    按照车战的传统战法,作战时,当以兵车及兵车上的武士为前导,冲锋撕裂敌阵,后方武卒随之冲入阵中,扩大胜势,将对方战阵彻底击溃。

    此车战盛行之时代,哪家都有战车,于是配合战车作战的武卒兵器便多以戈矛为主,戈既可高举下劈杀敌,也可将战车上的武士、御者钩下来。长矛既可杀伤步卒,也可伤到战车上居高临下者。

    射手因弓难制、培养较难,除却大国数量往往不多。

    “如何。”观暨南大夫阵列还在徐徐排开,王越问赵午道。

    “有些蔡****阵的影子,相较神庙军稍稍训练有素了些。”

    王越点了点头道:“稍后一旦开始阵战,由本公子应对蔡国可能来援的超阶武士。你和养由正,一人负责左军、一人负责右军,只须针对对方武士出手就可。”

    稍作吩咐,王越心念一动,一道意念信息直传蛇纹武士。

    悄无声息间,完成了军令传递,蛇大等人立刻大声呼喝,各携五个百人队,以中间为分。各自左右转,横向转为纵队,奔跑起来,待至小跑一段距离,纵队直角转弯,直插暨南军阵侧翼前方百五十步处,到得指定位置,又是齐齐一个向左或向右转。于是十个百人队,左右各五。竟以正面对其两翼形成了包夹之势。

    还在整队的暨南军,眼睁睁看着无当军士无比快速的完成此阵势调动变幻,稍时就是一阵骚动,暨南大夫急声呼喝,力图调转阵势,更想将本排于前方的战车分布至左右。

    但已快成型的阵势。整阵时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想要改换哪有那么容易。

    暨南大夫的大声命令,只引起军阵更大的混乱。

    上德祭司大声道:“大夫,快叫武士弃了战车,步行前往阵列两翼。不然就来不及了。”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他话还未落音,左右已传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无当军的左右夹击已经开始了。

    暨南军顿时更加混乱,如此混乱局势下,个人身处其中,想要发布什么命令都难,就更不须说执行了。

    正是因此原因,古代冷兵器作战,通常一旦开打,兵力放出去就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无法收回。

    要收回只有一种可能,不是胜利就是溃败,而厉害些的将领则多半保留精锐之预备队,只看准局势,放出直切要害处,行一锤定音,又或想办法挽回局势。

    暨南大夫的命令并未得到有效的执行。

    无当军步步包夹,顷刻间已逼近敌前二十步。

    四列阵型第一列稍稍一停,随即就是漫天标枪如雨。

    瞬息之间,两轮五百多支标枪倾出,第一列左右散至各队之侧翼,第二列无当军士朝前压进五步,又是两轮五百支标枪,紧接着第三列跟进,将各自手中标枪朝前倾泻至尽。

    标枪雨下,只听暨南军中阵列无数哭爹喊娘的惨叫,更有无数人为躲避标枪杀伤四处乱躲,又在恐惧作用下向后挤压,只叫其阵列更加混乱,连基本的阵型都无法维持。

    暨南军在此一轮巨大杀伤下彻底混乱了。

    而这时,蛇大等人将指挥交给麾下各级戎长、什长,也自左右开始集中袭杀战车上的暨南武士。

    因为阵型原因,他们根本不须面对众多暨南军的武士,反在局部形成了优势,三人只须对付一辆战车上两位武士,加上如今他们身手根本不在寻常上位武士之下,三三配合各出无形剑风,暨南军武士无一人能当他们联手一击,等到其军中少数几位上位武士自中间过来,却又须面对赵午和养由正。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无当军阵中又是一声大喝,声音震天动地,足叫任何敌军都颤栗的高昂士气、杀意随声音涌出。

    远程火力倾泻完毕后,他们持着大盾短剑飞速朝前压进,他们接战面对的前敌,是早就被刚才那波远程标枪攻势杀散、杀溃、杀破了胆的暨南武卒。

    此等武卒根本毫无战心,见得他们气势汹汹如杀神般压进,疯狂向后退,但后方本就拥挤,哪还有后退空间,又将恐惧传染至后方,更使得后方有勇力且有心杀敌的武卒被挤住难有半点作为。

    于是无当军士们靠近后,比杀鸡还简单的将他们轻易杀死。

    这场战事,至于此时,已成了无当军士以齐整战阵对上万暨南混乱武卒的屠杀。

    “上曲祭司,还在看着做什么?只消压上,此战就可全胜。”随着王越一声提醒,因局势变化太快,又过于震惊的神庙军终于也反应过来。

    二十乘兵车以战阵之势,正面朝暨南军压了过去。

    随着神庙军如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般出击,暨南军大势已去。

    “上德祭司,上德祭司,贵方超阶武士什么时候赶过来。”暨南大夫如抱救命稻草般狂乱叫喊着。

    上德祭司微微叹了口气,道:“此等局势,赶过来又有何用?过来被他们围攻么?”

    说罢,上德祭司看也不看他一眼,身上往地下一沉,飞速就往北方遁走了,见他离去,暨南大夫伸手朝前试图抓握什么,身形颤抖了下,坐倒在地,两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暨南大人。”一位上位武士满身是伤的跑过来,急声道:“我们败了,我们败了。”

    暨南大夫回过神来,抬了抬手,无力道:“传我的命令,所有暨南武士、武卒放下武器。”

    上位武士回头看战场局势,所有暨南武士武卒都在溃逃,但却无处可逃,最后尽在城门前拥塞,更多的人如下饺子般跳下护城河,往护城河对面游,但不能入城,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远处又传来了放下武器、降者不杀的声音。

    绝望中骤闻生机,武卒们如被大风吹倒的麦子,一个个将武器抛下,跪倒在地,连逃跑的武士、武卒也不再奔逃,一一跪倒,等待胜利者的处置。

    武士看了看暨南大夫,回转身去,大声道:“暨南大夫令,所有暨南武士、武卒,放下武器。”

    “彩!”遥远处,各国国君、大夫们齐声喝彩。

    陶国国君直接站起身来道:“各位国君、大夫,寡人愿许蛇余公子全权,只求其将我陶国六百乘之师皆练成此等强军,一应武器装具和钱粮支应,蛇余公子要多少有多少。”

    吕里大夫感叹道:“此等精锐无当之兵,强大之阵,只须有一千乘,又于武士及强者不弱于蔡国的话,蔡国人又有何惧?本大夫也愿许蛇余公子全权。”

    但这时,仇国国君却忽直身道:“寡人也愿许蛇余公子全权,但对其于汲地复国却稍稍有些异议。”(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开创

    淮伯面色骤然一肃,道:“仇王,昔日本伯与你说起会盟事,你可是满口答应,道只要蛇余公子有能力统帅我淮上联军战胜蔡国,收复旧日失地,就支持其余汲地复国,今日何发如此之言?”

    陶王不屑道:“寡人看他或当日只图自保,或从未想过会有收复失地之意,就满口支持,但今日见得蛇余公子本事与战阵之能,看到了收复失地之希望,就对还未到手的东西舍不得了。”

    仇王道:“诸位,此却非是寡人舍不得,只是除却陶国景国,三国皆有失地,来日若是夺回,却尽将我国失地汲地交由蛇余公子,其他二国却尽得其利,这却实是对我仇国之大不公平。”

    “所以寡人认为,汲地可许一邑与蛇余公子,姜国和庸国也当许一邑。”

    陶国国君直身,微微一礼,又道:“仇王之言差矣。”

    “此次若联军挥军北上,收复各国旧日失地,乃是整个淮上联军之功,非你一家之能,其功自当有整个淮上共享,可如今仇王连失地收复的影子都未看到,就惦记上整个汲地,这岂非是可笑?”

    “依寡人之意,此次收回的失地,汲地可尽交由蛇余公子复国,其他领地也不管过去是哪国割让的了,当由我五国共管,或取五邑五国各得一到两邑,如此方可称的上公平。”

    “寡人也赞同陶王之提议。”景国国君道:“收复失地,乃我五国一齐出力,其功当五国共享。”

    庸王想了想,道:“寡人过去从未想过还能自蔡国手中能夺回失地的,原本寻求会盟,也是为求在蔡国兵锋之下自保。所以对夺回之失地并不看重,但仇王既是提出要公平,陶王之建议却是最为公平。”

    姜王道:“寡人以为,仇国国君、大夫都只想其利,未见其责。”

    “收复失地是不错,可收复之后呢?北面之失地。不论是汲地还是其他,可并未有淮水及淮水支流,若蔡国再次南下,有哪位大夫可坚守直至联军陆路北援?”

    他笑着看向仇王,道:“仇王不如亲自去坚守汲地?又或是哪位大夫愿意?”

    仇王面色微变,道:“寡人今日之异意,非为其他,乃求公平,陶王之意。寡人是赞同的。”

    淮伯微微点头道:“那此事就如此定了,将来收复失地,汲地酬蛇余公子之功,其他所得诸邑,既是联军收复得来,当为整个淮上联军之贵族共管。”

    “也就是说,无论各国国君、大夫,既是出力。也当得享其功。”

    “但其地之守御之责,也由整个淮上贵族承担。”

    “本伯今日恰有一建议。也正好可解此问,请诸位一听。”

    顿了顿,淮伯环视左右,继续道:“如今我淮上各国既自为盟,组成了常备之联军,联军既应外敌。也当维持淮上现有之秩序,也就是说,各国国君、大夫之名位、领地,皆可由联军来保障。”

    “今日之后,我淮上各国内部、大夫与大夫之间。实无相互防备之必要,更不须担心山匪、水寇之流,这样各地地方只须维持治安之军,却可将多余兵车,尽抽往五国边境重要之地。”

    “就如此次夺回北面失地,就可自淮上各地由诸贵族集六百乘兵力前往守护,再加上当地征召之兵车,有千乘兵力是很轻易之事,如此蔡国哪怕数千乘兵力南征,也可靠守城抵抗坚持到联军到来。”

    “又如南方荆国历来攻入淮上必经之陶国,也可效此。”

    “此等安排之下,又有强军,则将来我淮上五国之盟,再不须畏惧蔡国与荆国”

    陶王听着大乐,起身道:“淮伯之言,甚是有理,寡人当拥护之。”

    “可。”景国国君道了声:“但荆国也可能自景国入淮上,若其有此动向,当调此军力于景国。”

    庸王道:“此次荆国攻取庸国南面越国之吴乡四邑,已于我庸国接壤。”

    “若荆国由此北进,军力当由淮水调往庸南。”

    仇国和姜国北面皆是蔡国,将来收复之失地,可叫他们不须直面蔡国,实是一屏障,由整个淮上共同承担防务,自也是乐无不可,如此淮伯之议得到全部通过。

    此议得过,淮伯便想起当日王越言贵族议会之好处,暗叹果是非虚。

    正想着,却接到王越通过契约法术传过来的一个念头,解析其信息,又见幻象王越无当军在彻底结束此战事后,已然将一切交由神庙军,一干人等打扫战场,略微收拾就已重新整队回到船前。

    略微斟酌,便对庸王道:“刚才蛇余公子传信于本伯,他无当军结束此暨南之战,即日将回返景国淮阴,请庸王向暨南派驻兵马,处置暨南战后事宜。”

    “什么,蛇余公子就此回军了?”淮上众大夫惊讶道。

    刚才他们目光全为淮伯与各国国君之议暂时吸引,却未注意会场中心之幻象,这时见王越,可不是已经撤离战场?千人队都已于暨水前列阵多时,却是准备返回了。

    “作为战胜军,竟连暨南城都不入?难道连战利品都不要吗?”

    所谓战利品,当然是去往城中府库抄掠暨南大夫家族之积累,这可绝不是个小数目啊,换成淮上任一国君、大夫若有此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淮伯与王越稍稍沟通,就道:“蛇余公子说,他是淮上联军统帅,平息庸国暨南此乱,维护淮上之礼法,乃是应当之责,非但今日如此,将来乃至接任此职者亦当如此,所以今日乃是作出表率。”

    “早就听说蛇余公子之高义,却果是不虚,我淮上有此联军统帅,实是淮上之幸。”一位大夫感叹道。

    陶王朝庸王道:“恭喜庸王,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此乱,还得了暨南之地。”

    庸王道:“蛇余公子高义,寡人却也须以义回报,来日必当私下感谢,绝不负他今日之功。”

    与王越又作了番沟通,淮伯又道:“蛇余公子请诸位国君商议按其无当军训练淮上联军之数目,若是确定,则可速将兵车以每百人派出一位武士之数,叫武士先行前往淮阴,成立教导队,接受无当军之训练。”

    “待至训练好,则此教导队每一人都可训一百人队,如此轻易将无当军之制传与我整个淮上联军。”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须准备的武器、装备等物资清单。”

    “请我淮上贵族议会按此清单,根据须练成精锐联军之数目进行准备。”

    庸王看了看左右,叹道:“蛇余公子行事,真是半句空言都无啊。”

    海西大夫道:“此也非是空言之时,蔡象局势随时会发生变化,一旦象国为蔡国所破,就轮到我淮上了,所以我淮上聚兵、整军速度必须要快,且越快越好,早一日成军,就可早一日北上。”

    “甚至如有可能,可将先行整训好的兵车为先锋,先解申南之乱。”

    “如此,到时候还可会同申国之军,则我们之实力又可更加壮大,对蔡国之胜算也大了几分。”

    吕里大夫笑道:“依此略行事,若到时候蔡国还未攻灭象国,那蔡国的麻烦就大了,原本是想吞灭我淮上、申国、象国,结果反为我七国远胜其兵车之围攻。”

    淮伯道:“确实如此,不过如今,还是先按蛇余公子之要求确定精锐联军之数目,准备相关物资,先行成立教导队为好,另外本伯认为我淮上还欠了蛇余公子一场大仪。”

    “有此大仪,其为我淮上联军军将才是名正言顺,此仪就是登坛拜将之仪。”

    各国国君各自颔首,登坛拜将之仪,乃是昔日成天子拜司马龙且为伐象联军总帅时首创之仪,乃于万乘之军,于百万人注目之下,亲手将帅印虎符交托,此实是天下武人最高之荣耀。

    淮上国君、大夫都有些激动,他们却是从未想过淮上也有拜将之一日,只想着不久后拜将,将来还于此将率领之下,北上决战大国,收复失地,这一切都是淮上从未有过之事。

    他们虽不能得享数十万武卒瞩目下拜将之殊荣,却也有一种见证与开创历史之感,此刻,哪怕胆小懦弱者此刻心中都为此感染,胸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万丈豪情。

    察觉此气氛,淮伯惊讶的看着下方,竟是数千年来都未见之活力,淮上其心可用如此,齐心协力之下,又有良将、兵员可用,何愁大事不成?(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闹

    此时,暨南城外,王越之无当军正徐徐退军,准备上船回返景国。

    赵午匆匆赶过来,道:“公子,刚刚自暨南大夫口中得到一个消息,蔡国为援暨南大夫之乱,已叫暨南北方尚吕一地动员兵车,据说当有三百乘兵车将于旬月南下。”

    王越稍微一思,道:“暨南之乱已经平息,蔡国兵车还会南下么?”

    “此事却说不准。”赵午道:“若我为蔡人,知淮上会盟聚兵,哪怕暨南之乱已平,也可派军过来骚扰。”

    王越想了想,道:“这却也是,但是无妨。”

    “有此暨水,又有淮伯神庙,淮上之兵车数日之间,就可自淮水他地调动过来,所谓骚扰不过是句笑话,蔡人若敢过暨水,却又无暨南城池立足,则淮上兵车随时都可直抄其后路,其难逃全军覆没之下场。”

    赵午点头,道:“此确如公子所言。”

    一番商议,随后无当军陆续上船,淮伯派来催浪之祭司也至,船上的船员放开绑缚固定船只的绳索,将船只撑离岸边,稍后在淮伯祭司们的催运下,暨水河面水浪徐徐翻腾,带动船只开始顺暨水而下。

    但见两岸之景物,不断往后退,且越退越快,暨南城邑就已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不到两日,他们就已回到淮阴,此叫王越不得不感叹淮伯此水运之便利。

    无当军于淮阴略作休整几天,接下来王越于淮阴神庙参与贵族议会。

    经过议会议定,最终将淮上聚兵会盟之地,由初定之淮阴城确定为淮阴城东北五十里处。

    此处往西北去是吕里,往北方去是阳翟,经阳翟两日行军路程。就是蔡国汲西之地。

    于此聚兵另一重要原因,却是此地有足够荒地可展开三十万兵马扎营,且有一小河南联溧水,可得淮伯神庙水运之便,淮上一切兵马、兵粮,都可沿淮水、溧水运至此处。

    将来北上攻蔡。此地就是淮上联军的后方。

    就这样,无当军率先至此安营,随即于各国兵车甚至预备成立的教导队成员到达前,吕里大夫及景国兵车就先行到达,于此清理地面,修筑营盘,为联军到来做准备。

    往后的几日,附近诸国的船队也逆流而上到达,将这片荒山彻底变成了一座大工地、大军营。

    在吕里及景国兵车到达的第一日。王越先行召集各地随军而来的文士,先行组建了后勤部。

    后勤部交由吕里大夫负责,专门负责营盘修建、粮草运输、安置等诸多杂事,又制下种种规章,如此除却头几日稍稍忙碌,随着后勤部正常运转,往后反倒轻松起来。

    诸多小事,皆无须他操心。甚至监督运行都不须亲自,自有专门人去办。

    唯有大问题。才会报至他处,由他亲自批示解决。

    组建后勤部后,王越随后又组建了参谋部、通信部和军法部等。

    参谋部分为两部,一者为总参谋部,主要成员为淮上各国较为知兵之国君、大夫、武士,二者为随军参谋。分布于各级军中以及后勤部门,专为负责督促落实王越与总参谋部议定之种种决议。

    至于总参与随军参谋的联系,则交由通信部。

    在过去,神庙力量极少介入战事,祭司与神祗沟通之便利。也就神庙独享,少为外人能用。

    王越此次要求淮伯神庙全面介入,将但凡可与淮伯沟通的正式祭司,尽分派至各级军中,借淮伯为中转的通信网络,务求覆盖联军全军,若到战时就靠着此张网络灵活传递命令,再由随军参谋落实。

    而军法部,则部如其名,自是专为执行军法而设。

    就这样,随着一个个部门之设立,虽淮上来此联军数目越来越多,王越于联军之管理,反倒越发轻松且游刃有余,直叫先期到来的国君、大夫直叹能人无所不能。

    但这时,王越却的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随着各部门的陆续建立与完善,接下来他就开始为此北上之战初步制定作战计划。

    制定作战计划必定需要地图,于是就要求已经到达的国君、大夫提供。

    他的要求很快得到了回应,各国君、大夫陆续将一大堆绘制了地图的布帛交给了他。

    可是一堆地图到手,却叫他大吃一惊。

    布帛上画的都是地图吗?

    在他看来简直就和小孩涂鸦差不多,既是粗陋无比,又无比例尺,甚至还有地图绘制者的想象成分,以至于两地、两国拿出来的同一个地区的图,都完全是两个样子。

    此等地图,恐怕除了绘图者本人又或对某地无比熟悉者可以认得出。

    其他人拿着必定抓瞎,这种地图哪能用来行军打仗?

    最后实在无法,他只得操起都快百多年没用过的测绘手艺。

    先派墨蝰飞于极高之天,选了三五个无云之极好天气,施以鹰眼术俯瞰大地,飞遍淮上北地、申南及蔡南大部,将大地种种摄入眼中纳入记忆,他再自记忆中调取航拍景象,最后参照以毛笔精确绘于大张布帛上

    以此为基础,又对地面各种山脉、河流、房屋、树林、桥梁等用不同颜色、区块进行标注,然后请了对各地熟悉的大夫、武士过来,将相关区块一一指出其名,以小字填于旁边,如此方制成一张好图。

    完成这张图后,王越将之交由画师,又特别吩咐,必须叫其严格按照此图绘制,不得有半分艺术发挥,这样方得了大量可用地图,暂时收起来,以备战时交由诸军,参考落实总参谋部制定之作战计划。

    就这样,不觉间近半月就过去。

    这半月里似并无任何大事发生,陈国六卿之战未分出胜负,申南乱局还在继续。

    南方荆国与越国各集数十万大军依旧在对峙,北方蔡国国师早已入了象国,虽势如破竹,但象国实力弱小,本就打算守都城,战略收缩之下,此局丝毫不奇怪。

    而暨南方向并未传来尚吕邑大夫三百乘兵车南下的消息。

    随着各国国君、大夫、兵车陆续到达,淮阴北方这处军营却越发热闹。

    这一日,王越正按着全新的地图,于帅帐中思考着此次北上之作战计划。

    “公子,各国预成立联军教导队的武士都会齐了。”赵午一声报告,入得帐来。

    “虽然比预计来的慢,但也不晚。”王越想了想,说:“你去选取无当军中最精锐的军士,临时充任此教导队之什伍戎及百人之长,指挥他们练习队列,先培养他们纪律性和服从性。”

    “让无当军士训练武士,担任武士教导队的军官?”赵午惊讶道:“公子,他们都是实力超于常人的武士,在各地皆是有封邑的武士老爷,以无当军士普通武卒身份,如何能服众?”

    王越低头说:“只管吩咐下去,若是出了乱子,自有本公子来亲自解决。”

    “原来如此。”赵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王越点了点头,赵午应诺而去,很快消失在帐外,才过不久,帐外校场方向就是一阵喧闹,然后愈演愈烈,声势越发浩大,渐渐惊动全营已至此地各国国君、大夫以及近七八百乘兵车七八万人。

    片刻后,赵午返帐,拱手道:“公子,他们已经已经按您的意思闹起来了。”

    “好。”王越收起地图,道:“你先出去,叫他们在外列阵,另将各国国君、大夫,以及所有武卒都安排过来,本公子要以联军主帅身份训话。”

    “诺。”赵午刚出去,王越也准备动身出去,帅帐外一位已经划归通信部门管辖的淮伯下曲祭司入帐汇报道:“公子,营盘外有申国公子齐和公室子申到求见公子。”

    “申国公子齐。”稍稍一思,王越就知其来必定与北方申国、申南战局有关,便道:“且将他们安排于一旁休息稍待,本公子处理好军务自去见他。”(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不同

    安排好申国公子豹求见之事,王越就将地图随手收起出了营帐,准备前往校场,却于帐外,正逢着景国国君、陶国国君、仇国国君以及各国大夫一同联袂而来。

    “蛇余公子,听说新编联军教导队的武士闹事,寡人等特来为公子助威,必使其老实听从公子帅令。”

    “多谢国君、大夫对本公子之支持。”王越微微一礼道:“不过此事,还是本公子自行解决为好,各位国君、大夫在一旁旁观就可,稍后或许会有一场颇为有趣之事发生。”

    “有趣之事?”吕里大夫疑惑道。

    王越笑了起来:“当然有趣,教导队之武士闹事,此本就在我预料之中,或者说将他们交由无当军士一群普通武卒训练,就是为了叫他们闹事。”

    “公子的意思是?正是叫他们闹事,然后行立威事?”

    “不错,但不仅仅是立威。”王越道:“还是要叫他们亲身体会本公子无当军中诸般战阵战术之强,如此方可对战阵竖立强大信心,将来哪怕面对蔡国兵车,都士气半分不落,可以全力而战。”

    “原来公子之安排,竟有此等深意。”陶国国君放下心来,道:“既是要武士体会战阵之强,也就是说公子并不打算以自身武力将他们压服,而是要靠无当军之战阵?”

    “到底要如何,各位国君、大夫,且随本公子一观就知。”

    王越神秘笑了笑,引得诸人好奇心的起,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随王越一同前往校场。

    到达校场后,喧闹已经渐渐平息,此时又见他以及各国国君、大夫亲至。所有武士无任何人敢吱声,都是听从赵午安排,于无当军于校场中间靠前,左右各自排列出一个阵列。

    王越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下午,太阳微微西斜。但夏日的阳光不比其他季节,着实火辣无比,将大地仿佛要烤焦,以至于地面与大气交接处的空气隐隐都有些扭曲。

    “各位国君、大夫,今日天热,不妨去一旁阴凉处稍待。”

    先行招呼各国国君、大夫,王越随之上得校场前中心处高台,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校场。

    一瞬间,下方才排好队列的所有武士。以及校场周边被刚才喧闹惊动的各国武士、武卒目光都汇集了过来,但王越却并未立即训话,只是保持了个与无当军士一般无二的站姿,在火辣太阳底下站着。

    这一站,就是近一刻钟。

    此等天气,任何人身处其中,都仿觉置身于蒸笼,若是无事。都会寻找一处阴凉处躲避,又或干脆于家中不出。于此等无遮阴地站上一刻钟,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就更不用说身上还穿着甲具了。

    一开始,武士阵列还强忍着,毕竟王越是联军主帅,各国国君、大夫也都在这里。

    但不及片刻。就开始忍不住了,武士阵营中开始传出说话声。

    一开始仅是几个人,紧接着说话者越来越多。

    尽是各种不满,满腹牢骚以及深重怨念。

    “蛇余公子不是说要训话么?都上台这么久了却不发一言,将我们晾在此暴晒。这是何意?”

    “何意?”一位武士冷笑道:“当然是存心要耍权立威呢。”

    “这算什么立威,你没见蛇余公子自己也在太阳底下晒着么?”

    “他是超阶武士,还能斩杀龙巢湖神,此等强大,早就将气力运用自如,这点阳光暴晒算什么?”

    “可是你们看那边没有,蛇余公子的无当军,都是普通武卒,与我们一样在此太阳底下暴晒,却纹丝不动,我们身为武士,连他们都比不过么?”

    “嗤!”另一位武士嗤的笑了起来,道:“这有什么用?战场上,比的可不是谁比谁耐晒,比的是谁的剑更快,比的是谁的力更大,比的是谁更勇武。”

    “这群普通武卒哪怕能晒一天又如何,真上了战场,老子一个杀他二十个。”

    “不错。”旁边武士道:“战场上从没听说过谁耐晒谁就厉害的,打仗也不靠这群武卒,战前致师靠的是超阶和上位武士,一旦进入到阵战,又是靠我们武士率先撕开敌阵,武卒不过是击杀溃兵打扫战场罢了。”

    “唉,都别说了,说话费唾沫,再说下去我嗓子里就冒火了,也不知道今天得站到什么时候。”

    “可恶的蛇余公子,竟如此消遣我等,这样如何叫人心服。”

    这时,不远处各国国君、大夫,哪怕撑着簦,旁侧还有侍者扇风,都觉有些受不了,又见下方武士隐隐有再闹腾的迹象,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王越,终于陶王忍不住对王越道:“蛇余公子,怎么还不开始。”

    “如何没开始。”倒是一旁吕里大夫看出了门道:“你们看下方,虽同样排着阵列,但阵列可有不同?”

    陶王等国君、大夫顺着向下看去,立刻就看出明显的不同。

    同样是于此恶劣环境下列阵,同样是一刻钟,武士队列已经闹腾不堪,左边之无当军之阵列的千人,却一如之前,一声不吭、纹丝不动,纵是满头大汗都无人动弹去擦,皆是面露坚毅的看着前方,好像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都是不惧,看起来好像一个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蛇余公子真是练的好兵啊。”稍微一看,众人就不免感叹。

    这时,高台上王越忽的动了,只见抬手一挥,一个墨绿色的身影瞬间由小变大,转瞬间由小变大,从一条小蛇竟变的如同一辆火车大小,却直立着身体往校场方向一倾。

    校场上骤燃出现一头如此巨大的蛟龙,无论是在一旁观看的国君、大夫还是下方的武士、乃至更远处的武卒都齐齐嘶了口凉气。

    尤其是下方的武士简直是惊惧了。

    这头如此巨大的蛟龙,此刻那庞大的身体隐隐正朝他们所在方向砸落,不用脑袋去想,他们都知道被砸中是什么滋味,哪怕上位武士若不躲避,当面受此一砸,都必定成为肉饼啊。

    “都快闪开,要砸下来了。”

    “蛇余公子到底想做什么,想杀了我们么。”

    一瞬间,所有牢骚、咒骂都尽停止,武士们纷纷惊叫着,再也顾不上列阵,齐齐向远处躲避,有多远走多远,原本还算齐整的队列在瞬间就散于无形且陷入了绝对的混乱,到处都是武士奔走纵跃的身影。

    “轰!”墨蝰无比巨大的龙躯,重重砸落在校场上两个阵列之间。

    整个校场在刹那间好像发生了一场九级地震,地面扭曲开裂,碎土四溅、灰尘蒸腾。

    武士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骂骂捏捏不已。

    片刻后,空气中弥漫的灰尘渐渐平息,一位对王越早就不满的武士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到阵前,大声说道:“蛇余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想杀了我们么?”

    “不错,想杀我们就杀好了,犯得着如此折腾、消遣。”

    只有一人出头,其他武士顿时群情激愤。

    他们一个个如潮水涌上前来,竟是黑压压一片,愤怒的目光和情绪在空中弥漫仿佛形成了实质。

    “肃静。”天空中,陡的好像一声雷鸣炸开,轰然间将所有武士愤怒的吼声压下。

    声音过后,王越面无表情的叫墨蝰变小,仍旧飞回自己袖中,淡淡看着下方武士,冷声喝道:“你们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还像个武士吗?”

    “再看看旁边,刚才如果是战场上,你们已经溃散,并且导致整个阵型崩溃,一场大战已因为你们彻底转向劣势,甚至彻底陷入无可挽回之境。”

    “什么?”武士顺着王越的声音,朝无当军士看去,只见刚才那等动静下,哪怕脚下大地已经开裂,无当军士的阵列竟没动摇丝毫半分,面对墨蝰倾倒的威压,身为普通人的无当军士竟无一人恐惧、避让。

    不对,他们并不是不惧,

    武士们紧盯着靠近墨蝰摔落区域的无当军士,此刻很多人,他们的腿正打着哆嗦,脸色无比苍白,显然是无比惊恐之相,可在如此恐惧之下,他们竟还站住了,没有一人乱阵型,更无一人逃窜躲避。

    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恐惧成这样了啊,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无当军,看着这样的无当军士,他们隐隐就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仿佛不可战胜的力量直冲过来,身心都为之冲击的颤栗。(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比试

    “看到了吗?”王越冷声道,然后又对一位无当军士问:“木由,向右一步出列。”

    “告诉他们,刚才为何不躲、不逃。”

    名叫木由的无当军士深吸一口气,迈开还在颤抖的腿,从队列中出来,劈啪一个立正右拳砸在胸前,无比干脆利落的向王越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根据无当军规,无当军士中身处战阵中,不得命令,不得私自行动。”

    王越继续问:“若是在战场上,你私自行动、躲避会带来什么后果?”

    木由道:“若我私自行动、躲避,必定造成阵型混乱,继而可能让整个战阵崩溃,叫整个队伍陷入到为敌屠杀之境地,最后我木由依旧难逃一死。”

    “所以,当面临此情势,当不惧生死正面迎上去,哪怕身死都要维持阵型之完整。”

    “只要阵型完整,我们就可以取得胜利,我的战友必定为我复仇。”

    “回答的很好,刚在表现的更好,你是一位优秀的无当军士。”王越赞扬道:“现在请归队。”

    “诺!”木由干脆利落的一礼,回归队伍,王越又看向前方围过来的武士,道:“刚才你们在阵列中说的话,本公子尽都听入耳中,我听到有武士说,战场上普通武卒无用,全靠武士的勇武。”

    “我还听到一个武士说,他一个能杀二十个武卒,是也不是?”

    “不错。”一位身形壮硕,肚大腰圆、脸上满是横肉的武士挺身站了出来:“这句话是我说的。”

    他看向左右,傲然道:“难道我有说错吗?自上古圣皇建立大虞王朝以来,天下间哪场战争,不是我武士或乘战车、或步行冲锋在前。率先撕裂敌阵,再由武卒追杀溃军的?”

    “天下间哪一场战争的胜负,不是由我们武士决定的?”

    “蛇余公子,我看你今日之做派,难道还想让这些武卒爬到武士头上不成?”

    王越没有直接回他话,只向旁边无当军士问道:“这位武士说他一人能杀你们二十个。现在本公子需要三位勇士站出来,与此位能杀二十个武卒的武士作一场比试,无当军士敢出战的前进一步站出来。”

    “哗!”整个无当军士的阵型整齐划一的朝前一步,无比齐整的动作,掀起一股莫名的威势,只叫声称一人可杀二十个武卒的武士身体一震,其他武士面色也为之一肃。

    这群名为无当军士的武卒与他们过往见过的武卒太不一样了。

    如果一人如此,倒还不算什么,一只军队中有少数精锐武卒并不奇怪。难得是整只军队皆是如此。

    见此情景,王越笑道:“竟然这么多人都敢战,这叫本公子如何确定人选呢?”

    他看了看那位武士,道:“若本公子来选人,这位武士或许还会以为本公子选出了你们中最强者,到时候输了还会不服气,那么就这样吧,这位武士。你亲自去无当军士中,选出三位军士作为你的对手。”

    又对一旁赵午吩咐:“未免此次比试损伤兵器装备又或伤着这位武士。你且去将比试用的装备拿来。”

    “诺!”赵午应诺,退下稍稍招呼,稍后就有几位辅兵上得前来,搬上来一系列平日里无当军士与当日溧南庄园一战俘虏神庙武士比试训练用的装备。

    比试用装备,无当军士一方的装备和他们平日里使用装备一样,都是大盾、短剑、标枪。

    不过哪怕是下位武士力量有远为普通人大。尤其是气力具备渗透破坏性,普通蒙皮木制盾牌容易为其损坏,所以比试用装备中的盾牌就是木盾与青铜结合的盾。

    此盾比原本盾牌稍重,却可防得住武士运转气力的攻击。

    当然这并不是为无当军士提高实力的作弊,只是避免每次比试都要损坏一两面木盾。

    武士一方的则是于身体外撑开。包括头盔在内的藤制甲具。

    经过特殊工艺处置后,藤甲既是轻便又是结实,可防得住刀砍穿刺,这是避免武士在交手中受伤。

    毕竟哪怕成为武士,依旧是血肉之躯,只要不是上位武士那等可撑开一圈气力防护者,若挨上一剑或被标枪狠狠扎上一下,那都是会流血死亡的。

    “武士大人,比试前请着甲。”辅兵将藤甲捧至武士身前。

    武士轻蔑的看了一眼藤甲,道:“蛇余公子,连一件像样的甲胄都不肯予我?”

    王越道:“此甲之防护,远在皮甲之上,又比铜甲更轻便,若是不信,你尽可一试。”

    武士不信的在藤甲上拍了拍,面色微变,然后猛的举起手,运起了气力,挥手向下一击,这一下足有千斤之力,足将一条青石都劈成两段,然而打在藤甲上,仅叫藤甲微微下陷随即弹起。

    “真是好甲,除非用气力渗透,否则仅凭力气无法破坏。”武士赞道。

    一旁旁观的国君和大夫们也微微吃惊,一件藤编的甲竟有如此防护?

    试过了甲具的防护,武士将甲具抛在一旁,道:“甲具虽好,但我却不需要,对付武卒,又何须用甲?”

    王越摇了摇头,随手示意,就有辅兵抬出一个靶子。

    一位无当军士出列,无比熟练的拿起标枪,行至十五步内,按着练习过无数次的姿势,朝着靶子甩手猛力一投,啪的一声,标枪应声扎入靶心,巨大的力量带着靶子都往后一跳。

    完成此投,军士朝武士笑道:“这位武士大人,您确定您的身体挨得住此标枪一下?”

    “此标枪技法,乃我家公子所传,我无当军士,虽非武士可以以气力整合身体力量,但通过每天苦练此投枪技法,以身体和技法整合力量,投出的标枪,其力量不会比寻常下位武士差多少。”

    说完,军士就行礼就退下。

    见武士无语,王越又朝队列一位无当军士招呼道。

    “再来位军士,让这位武士看看你们每天苦练的技法,省得这位武士以为无当军士中就少数人如此。”

    随即另一位无当军士出列,掣起标枪,慢步走到靶前随手往前一砸。

    这位无当军士身体因为更强壮的缘故,发出的力量远比刚才那位军士强的多,手法也熟练,其标枪出手的时候,使出了进阶可用来破盾的投枪技法,以掌心往下带了下,使标枪在半空中还带着旋转。

    如此一击之下,竟将一面完好的木靶扎透且撕裂。

    随着此靶应声而裂,王越又命令道:“无当军士第一百人队第一列出列。”

    然后又朝武士身前一指“投”。

    二十五位无当军士飞快出列变阵,将阵列正面面对武士,然后徐徐前进,无比熟练的冲至其身前二十五步处,整齐划一的将手中标枪投出。

    空气中一阵嗖嗖嗖的声音,标枪密集扎在武士身前不远处。

    王越指着前方地面上密集的标枪:“如果在战阵中,这位能杀二十位武卒的武士,刚才你已经死了。”

    武士面上颜色急剧改变着,低头接过辅兵手中的藤甲,在辅兵帮助下着甲于身,强自道:“蛇余公子的无当军士,不是普通武卒,我在淮上从未见过出手力气这么大的武卒。”

    “不过,蛇余公子你且别笑的太早。”武士深吸一口气道:“这些武卒通过公子传授的战技,能够发挥出的力气的确接近甚至不比我们下位武士差,但是此等力乃是死力,毕竟比不得气力。”

    “拥有气力,武士不仅仅是力大,更可对气力集中使用,速度比他们快的太多。”

    王越道:“既是如此,你便选三位无当军士作为对手试试。”

    武士点了点头,走向无当军士的阵营,也未刻意打量,随便选出了三位军士,作为此场比试的对手,随即三位军士面无表情的出列,因身上携有武器,就只换了一面加装了青铜结构的盾牌。

    “请。”武士于十步之外朝三位军士行了个武士礼。

    “请。”三位军士相视一眼,随即摆开了一人在前,两人略退其后居于左右的简单战阵。(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震动

    此时如是普通武卒,哪怕各国精锐,以少数人面对武士或许都会犯怵。

    无当军士就不同,自上回溧南庄园之战大胜神庙军,俘虏了不少武士后,无当军士就有了武士陪练。

    这就使得无当军士对武士的能力颇为熟悉,往后通过王越所传战阵战术配合每次都可战胜之后,对于武士就再不会只听到武士、看到武士就畏惧三分,相反还跃跃欲试。

    武士打量三位军士,见得几人神情,就隐隐感觉到一种压力,甚至有些不安,不过体内转化出的气力,却让他有足够的信心,而选择十步之外行礼请战,则又是针对无当军士刚才所展示的标枪远攻。

    此等距离无他一个爆发就个杀至,这样可叫军士标枪发挥不出来。

    如此一想,他心中不安渐平,目光微凝,紧紧锁定了最靠前的一位军士,上千斤的气力猛的在脚下炸开,刹那间将身形由静而动,推行至极速,掌中青铜短剑如闪电般朝军士突去。

    这样的力量与速度,他相信军士哪怕持有着青铜部件的盾牌,都会为他一击破盾插穿然后刺杀当场。

    “刺啦!”盾牌青铜面上一阵火花。

    武士的刺击之力并未如他所愿完全落实,反倒被军士熟练使用盾牌偏斜卸开。

    与此同时,三位军士几乎同时出手,一位直将标枪朝自身右前方武士投刺,另一位向前一步,标枪看似击空却恰恰封堵住武士往后退路,正面以盾扛住武士刺击者的标枪则封住他仅剩侧面闪躲位置。

    于是一瞬间,武士在一击落空后就陷入了进退闪避皆难之境地。

    “啪”的一声,武士本能往侧面闪避。被封堵的标枪投刺了个正着,整个人都被标枪刺翻在地。

    如果不是有藤甲保护,他的胸口已经被标枪贯穿。

    “怎么可能。”武士不可置信道,远处正在朝此观望的武士也看呆了,他们无论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场景,一位武士面对三位武卒。不仅不能战胜、反在瞬间被击杀。

    “不可能,这不可能。”满脸横肉的武士不可置信,又大声辩解:“刚才是我不小心,让他们侥幸胜了。”

    王越冷笑道:“若是以为侥幸,你可以起来再试,请。”

    这位武士以为不可能,自以为力量与速度超于常人就觉普通武卒算不得什么,可以以一敌二十,但是这也要分情况。如果是乱战之下,以勇力连杀几人,将武卒震慑住,接下来杀之与杀鸡就没什么两样。

    如果二十位武卒舍生忘死,还有些战法的话,武士顶多杀得几人,就会被群人围杀。

    今日他面对的对手,不仅不畏惧他。战术更是王越亲自编排,对武士极具针对性。他竟还以为可以杀二十个?三个军士配合就可完虐他,甚至再来一百次结果都不会改变。

    神庙军被俘武士在无当军营中陪练的结果已经反复证明了这点。

    武士不甘的爬起身来,再次退往十步开外。

    这回他小心的多,再不敢像之前那样猛扑过去,反倒是徐徐接近,但他是如此。对面三位军士竟不如之前那般等待他主动攻击,反倒是以盾牌护住上半身朝武士前压。

    两步之间,他们与武士之间就已经极为接近。

    终于武士忍不住爆起出手。

    “裆!”

    这一击为中间武士轻易以大盾架住,而接下来的情况就是刚才的翻版,出手落空来不及回力的武士同时面对三柄标枪全方位的攻击。为其中一柄标枪大力扎翻在地。

    “原来是这样。”吕里大夫忽然道。

    “吕里大夫看出什么了?”陶国国君俊朗却微带肥硕的圆脸上,两只眼里闪动着好奇。

    “各位国君、大夫。”吕里大夫指着校场上三位军士道:“此三人的战法很简单。”

    “你们看刚才两次比试的结果,整个过程都是一样,那就是武士发动攻击,因他们的盾技而落空,趁其无余力的瞬间,他们的标枪才会以特定角度同时出手,叫武士进退皆难逃一死。”

    “可是为何要等武士落空才出手,这其中有何玄妙?”溧阴大夫疑惑道。

    “当然要等武士落空才好出手。”吕里大夫道:“武士之力量与速度毕竟比普通人强的多,三位军士若是先出手,武士就有充足的力量应对他们的攻势,无论是正面强行突破,又或随意躲开皆可。”

    “确实如此,不过寻常武卒恐怕接不下武士一击,更不用说还能配合将武士击杀了,这还是蛇余公子兵练的好啊。”陶国国君感叹的说着,又道:“此等战法,确实颇妙,但对面的武士若不主动出手呢?”

    几位旁观者讨论时,下方接连被三位军士击倒的横脸武士脸色已是猪肝色,他又一次站了起来,第三次面对将他击倒的军士,此次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竟不再主动攻击,反倒是围绕三位军士飞快转起圈来。

    他不住调整方向,似乎要寻找三位军士防守之破绽,但这还是无用,他绕圈调整方向角度,需要跑大断距离,三位军士,只须在原地稍稍转动身体,就可始终以正面对他。

    无意浪费时间,王越见此对他提醒。

    “这位武士你转大圈,三位军士却几乎不动。”

    “相比而言,你之体力消耗大的多,长久对峙必输无疑。”

    “再说定力、毅力和耐力,刚才一番阵列较量,于太阳暴晒之下,你等怨声载道,我无当军士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犹如雕像,蛟龙山压之威,诸位武士鸡飞狗跳,我无当军士面山崩而不变色。”

    “此等差距早就分明,就不须在此消磨时间了。”

    横脸武士绕圈动作骤停,道:“我是无法击败他们,但只须不主动进攻,他们能耐我何?”

    王越摇了摇头,道:“这位武士,亏得今日只是比试,而非是在战场。”

    “不然若是闻鼓不进,无须本公子出手,自有军法官斩了你。”

    接着又是一声冷笑,大声道:“而若是一位武士,连进攻武卒的胆量都没有,我等贵族,以小邑封你何用?封给你的一小邑数十乃至百户,奉养十个精锐武卒绰绰有余了。”

    “轰!”听王越这这番话,整个校场都震动了。

    各国国君、大夫几乎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他们聘请武士于麾下效力,哪个不是封以小邑以数十上百户人口和相应土地为代价?而此等代价,若是拿来养精兵,何止能养十个,二十个都够啊。

    这世上没人是傻瓜,这笔账人人皆会算。

    甚至不用算,只想着蛇余公子王越,来淮上后根底也就是吕里大夫所赠庄园,后又得了些神庙军之产业,麾下庄户人口也没超过一万吧,可是就供养训练出了一千此等精锐。

    于是一瞬间,他们看向武士和无当军士的目光截然不同了。

    校场内所有武士更是一片哗然,今天他们闹事前恐怕绝没想过,自己武士老爷的位置,有一天会被一群普通武卒威胁,偏偏这已经是极有可能之事实。

    一瞬间,心中莫名无比恐慌,更有种出离的愤怒。

    他们不敢朝王越发,王越乃是可以斩杀神祗的超阶武士,是淮上联军统帅,无当军士的战力摆在那里,下位武士碰上那种强大的军士组成的阵势和娴熟的战术运用,简直是谁上谁死,他们也没信心应对。

    就只得将所有情绪朝失败者身上释放。

    “石昆,你若不行,就换本大爷来。”

    “石昆,你要将我景国武士之脸都丢尽么?”

    一声声饱含莫名情绪的愤怒声音,四面八方攻向横脸武士石昆,叫他原本已成猪肝色的脸上隐隐发青发紫,奔行间,石昆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猛的停下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三位军士趁着他停住步伐的瞬间,三柄标枪就往他身前和身周呈覆盖状大力投出,随着“啪啪”两声,整个校场都安静了,石昆竟是一个不注意,就为三位军士的投枪击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服

    就在这时,三位军士趁着他停住步伐的瞬间,三柄标枪就往他身前和身周呈覆盖状大力投出,随着“啪啪”两声,整个校场都安静了,石昆竟是一个不注意,就为三位军士的投枪击倒在地。

    一个不注意,一不小心,听起来似乎只是个失误。

    但是武士们心里清楚,如果在战场上,局势通常无比混乱,下位武士死于流矢、乱矛也是有的,但那等情况毕竟比较少,可是对阵的如果是无当军士此等精锐武卒呢?

    更可怕的是,他们十分清楚,此次自己参加的是什么教导队,就是为学习无当军士的战阵、战术,准备学会后培养和带领十万这等精锐武卒啊。

    三位精锐武卒就可战胜下位武士,十万这等精锐武卒,这样大的数量,想想就觉可怕,而且淮上以精锐武卒北上决战大国获胜,焉知他国不会纷纷效仿,到那时这整个天下,还有下位武士的立足之地吗?

    下位武士还能够为贵族大夫们看重封以小邑招揽吗?

    恐惧、愤怒过后,一种莫名的无力和悲哀笼上武士们的心头。

    王越敏锐感受到了这种奇特的气氛,这群武士,让他想到了少时教授他习武的一位老者。

    老者百多岁,都快入土的人,本来准备将手艺和枪都带棺材里去的,却叫他碰上了。

    见他肯用心,就教了他些把式,叫他一辈子受益。

    那老者无后人,最后是他亲自送入土的。

    临去的头两年,许是觉得要死了,就爱给他讲过去的事,年轻时候的事情。

    但说的最多的。却还是他师傅。

    说他师傅武道通神,出神入化,各种如何厉害,整个中国北方少有敌手,说如果放到古代是书上的各种乱世,说不得也是个楚霸王、冉闵、杨再兴这等百人千人敌。

    可惜没能赶上那等好时候。最后却是在庚子年,被一群身为普通人的洋鬼子抵在巷子里用洋枪打死了。

    每逢说故事,说他师傅,老者都会红光满面、满心自豪。

    可到最后,就都是如这群武士般模样,脸上这种莫名的悲哀。

    王越知道那是什么,也可感受老者以及这些武士心中的震撼,但却绝不同情。

    这时石昆猛的自地上爬起来,情绪激动。大声吼道:“我还没输,武士怎会输给这几个普通人,我可以爆发气力,爆发气力就可以发出匹敌上位武士的一击,绝对的力量,他们绝对挡不住。”

    对啊,下位武士若爆发气力,不下于上位武士一击。这三位军士岂能应付?

    一瞬间,就好像黑暗里看到了光。武士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王越却一声冷笑,毫不留情道:“你的确可以爆发气力,但能爆发几下呢?爆发一下,杀我一位军士?爆发第二下,再杀我一位军士,这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吧。”

    “然后爆发第三下。与我第三位无当军士同归于尽?”他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留情的将武士们心底的希望彻底碾碎道:“可是一座小村邑,足可轻易供养十个精锐武卒呢。”

    石昆身形猛的一颤,忽的无力瘫倒在地,几番比试。他气力几乎还没用多少,还有的是力气,可是却被王越这番言论和三位军士击败他的事实面前,从身体到精神都被击垮了。

    其他武士,虽未参与比试,但和他没什么两样。

    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武士中一位上位武士从武士群体中走了出来,道:“蛇余公子,你也是武士,今日却为何要绝我武士之路呢?你可知道,公子之法一旦传出,恐再也无那么多人愿费小半生时间一番苦练成为武士了。”

    “因为成为武士又如何呢?会被一群武卒轻易围杀?”

    “并且对于下位武士、中位武士而言,恐再不会有封邑这回事了吧。”

    “这样下去,整个天下的武士会越来越少……”

    “谁说我绝了武士之路呢?”王越反问,道:“你们难道就未想过,一群普通军士,通过战阵战术训练,可以实力大为增强,能够匹敌武士,武士若也习练战阵之术呢?”

    “今日本公子只是要告诉你们,凭借个人勇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之天下,必定是战略、战阵与战术的天下,想要凭个人勇武闯天下很简单,先成为上位、超阶武士再说吧。”

    “而今日你等还当感谢我,感谢本公子让你们看到了无当军士之厉,否则将来碰上了别国训练出来的精锐武卒,战阵之上对你们就不是几次比试这么简单,而是屠杀了。”

    “当然,或许有武士可能会说,天下间尚且无此等精锐军士。”

    “但是,于陈国这等以阵战闻名之国,数位精锐军士可以匹敌武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当日本公子所破黑胡盗中随黑胡转战北方残留下来的精锐老兄弟,就皆有此能,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这只是一层象缟,差的只是谁来捅破他,一旦哪国率先捅破,就必定倾力大量训练。”

    “就如月前我淮上各国国君、大夫在知晓本公子无当军士可以一当十破暨南百乘兵车后,明明知道训练精锐联军消耗物资、钱粮远比普通武卒大的多,可是依旧咬牙要练十万。”

    “我淮上如此,他国皆能,淮上之精锐,此次北上决战蔡国,一旦胜利,则其他大国必定纷纷效仿,到时候整个天下之精锐武卒,就不止几千、十万,上百万都或有可能。”

    “于此数千年未变之局,你们这群武士若还凭借着所谓个人勇武而不思其他,则迟早会为天下间数十乃至上百万的精锐武卒彻底消亡。”

    “此言本公子,只说一次,便不再多言。”

    “接下来,若还有那位武士想挑战我无当军士者,现在就可上来,下位武士若无自信,不如中位武士上,不过我无当军士欲对付中位武士,就须增添两位以五对一就可。”

    片刻,见无人出场,王越便道:“若无人出来,本帅宣布,自今日起,所有武士皆不得藐视我无当军士,当接受无当军士之战阵训练,直至将战阵战术之要领皆学会精通。”

    “学会后,还须经过考核,方可于来日淮上最精锐千乘常备联军中担任军将和各级指挥。”

    “若是不能通过,各位还是回地方欺负下普通国人野人为好,免得将来国战上给淮上人丢脸。”

    “现在。”他看着众武士,大声喝道;“听本帅命令,重新整队。”

    “诺!”众武士垂头丧气的应诺,声音低沉、参差不齐。

    “大声点!”王越大喝:“你们的声音连女人都不如,还是武士吗?无当军士,给他们作个表率。”

    “诺!”千人齐声,声音震天。

    “教导队武士,听本帅命令,重新整队。”

    “诺!”武士们大声回道。

    “声音不齐整,给本帅再来一遍。”王越指着下方大喝:“教导队武士,听本帅命令,重新整队。”

    “诺!”接连三遍,王越终于满意,将教导队的训练,当众宣布交给无当军士中选出的精锐军士指挥,这回再无任何武士埋怨其他,都是服服帖帖的应诺听命。

    “彩!”完成训话,王越顿得到景陶二国国君及大夫之大声喝彩。

    陶国国君越众而出,道:“蛇余公子今日真是叫寡人大开眼界,寡人再次确定此次淮上会盟选公子为主帅实乃万分正确之事,有公子训练和统帅我淮上联军,寡人对此次北上与蔡国决战再无疑虑。”

    陶国国君之言,众大夫齐齐称是,王越与他等稍稍寒暄,想及先前申国公子和申到同来拜访一事,便行作别,叫赵午去通知申国公子一行,叫他们于帅帐一会。(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求援

    回到帅帐,在几案前稍后,赵午就引了两个年轻人进来。

    其中一位就是于尹阴认识,成全王越蛇余公子大名的申到,另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相貌也有些相似,但一张虽是俊朗却略显消瘦的脸上,眼神总给人一种不正以及无力感。

    只看此面相,王越就知此人性格偏向阴暗,且意志当不十分坚定,容易动摇又或为诸象所惑,而意志不坚定者,也往往易为情绪左右,喜怒哀乐难以自控而无常。

    “公子,王越有礼了。”两人才入帐,王越就亲迎上去,又对申到道:“申兄,多日不见。”

    “公子齐,拜见蛇余公子。”公子齐与申到各自一礼。

    “两位请坐。”王越单手迎了迎,便回于主座,等到两人于一旁几案后之草席落座,他才继续道:“今日未知公子前来拜访,可是有何要事?”

    公子齐往旁边看了一眼申到,申到忙拱手道:“蛇余公子,我家公子乃是向淮上请援来的。”

    “请援?”

    王越对申国局势也有所了解。

    蔡国汲地入申南之兵车,也不过四百乘左右,哪怕加上渚氏兵车,也不到六百乘,以申国这等千乘大国,只消稍稍动员各地大夫军力,当能轻易应付才对。

    此等局势,申国请什么援?

    稍微一思,王越便问:“如今申南是何局势?”

    这话却非是申到所能知了,于是公子齐低沉道:“蔡国汲地之兵车,携突袭之势入申南,先破尹地与渚氏合流,又北上攻平莱林,接着迫降阳林邑大夫。由此据申南半地。”

    “因有渚邑大夫等申国大夫协助,其所据之地兵车武士尽被他收归为用,于申南之兵车超过八百乘。”

    “如果仅为此也就罢了,还尚属于我国国师与地方大夫之军合力所能应对。”公子齐忽的哭丧脸,道:“但是,蔡国攻象之军主力前往围攻象都时。不久前竟分出了一支两百乘的偏师,极速横穿了象国直插于我申中。”

    “我国师及地方大夫动员起来之军,本在申中聚兵正欲往救申南,却于行军途中,猝不及防遭其自后方急袭,损失颇为惨重,只是勉强未有大溃,但蔡国汲地与渚氏大夫之联军却于此时骤然北上。”

    “如此后有攻象偏师,前有汲地与渚地联军。我国师被重重围困于申中与申南之交,申南各地其他大夫欲救援,却不想反被汲地与渚氏联军分兵伏击……”

    听着公子齐口中此次蔡国兵车动向,王越心下微动,蔡国此次对申国出手可真是不一般啊。

    此世于四五十年前,各国的战争模式还是讲究种种规矩,往往是约定场地、战前致师、再双方各集兵车结阵一冲了事,可谓是堂堂之站已极。而兵不厌诈,不择手段。却是越国以此法击败荆国后的事。

    但再如何不择手段,兵不厌诈,相对而言,天下战争也并未玩出什么特别的花来,可今日之蔡国对申之战,整个过程。王越随便就能想到奇袭后方、围点伏援等一系列谋略名词。

    他稍稍一思,问:“申南大夫之军被伏击,这是几日前的事?”

    “这是三日前之事。”公子齐道,又补充说:“本公子乃是借了农家宗师所养飞禽送了一程,方于昨日赶至淮阴。正碰上申到,听及淮上五国会盟欲救援申国、抵御蔡国,便于今日来拜访公子。”

    王越点了点头,又问:“蔡国攻象偏师是如何完成极速横穿象国的,按照常理,其身处象国敌境,兵车步军推进之速,不可能有如此神速。”

    “蔡国人仿效了北狄,组建了马军,此偏师就是其马军,借了马力横穿象国。”

    “马军?”王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骑兵,便继续问:“蔡国人的马军,是如何作战的?此事万分重要,关乎我淮上联军整军北上与之决战之大事,你务必与我详细道来。”

    “马军作战?”公子齐微微差异:“马军的作战和步军是一样的,只是行军可借马力。”

    “原来是这种马军。”王越一听就知道是如何事了。

    这是地球早期的骑兵,没有马鞍、也没有马镫,骑士骑在上面,只能靠夹紧双腿固定身体,除却个别厉害的好手,多数人是无法这样骑马正常作战的,所以早期的骑兵都是骑马步兵。

    既是这样的马军,王越就放心了。

    因为他此次推广淮上联军采用的战阵,乃是昔日的罗马方阵,此阵自一现世,就彻底淘汰了过往的战车,并将亚历山大大帝大帝仗之东征横扫万里的马其顿方阵也扫入故纸堆,罗马人依此于地中海所向披靡。

    但时代在发展,无敌的马其顿方阵会不再无敌,罗马方阵也是如此。

    将罗马方阵淘汰的,恰恰是后来兴起的重骑兵以及骑射手。

    首先罗马方阵乃是阵列线,对付其他步兵,有着极大优势,但碰上了人马皆重甲的重骑兵,标枪和短剑威力就不足了,很容易就为重骑凿穿突破、击溃。

    又因标枪杀伤射程有限,步兵行动能力亦是有限,显然无法应付来去如风,且射程远胜标枪的骑射手。

    在战史上,人马皆甲的重骑是后来才出现,但早在罗马时期,罗马人面对并不成熟的帕提亚骑兵骑射战术时,此方阵于骑射战术的劣势就已经一览无余,竟只能靠大盾结龟甲阵守,毫无追击杀伤对手之能。

    “公子,既知我申国危局,不知淮上何时可发兵北上援申啊。”见王越思索,公子齐忽的急了。

    王越想了想道:“淮上联军如今正在聚兵整军,最快须一个半月方能北上。”

    “什么,一个半月?一个半月越我申国之军恐怕早就大败了。”公子齐猛的站了起来,急道:“公子,我见此营中之兵车已经不下**百乘,若能即刻自此北上,或还来得及救援我申国啊。”

    听公子齐如此一说,王越就笑了起来,道:“公子莫非全然不懂兵事乎?”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地确实有**百乘兵车,但一场大战的粮草尚未准备充足,后勤辅兵民夫更是还未到达,此时北上,我淮上这九百乘兵车走到半路就得饿肚子,还谈什么救援?”

    “而且此时所聚之兵,乃是自各国、各地聚集而来,未经一番整训,不过是一盘散沙,纵是粮草充足,北上以此之军,对蔡国精锐,恐怕是一触即溃,不说救援申国,反将自己赔进去。”

    “此次蔡国三军之统帅,可不是寻常之辈,我淮军北上还须得准备万全才可。”

    “那我申国呢?”公子齐愤声道:“再过一个半月,国师尽丧,已经是要被破家灭国了。”

    王越淡淡道:“破家灭国也是无妨,只要申国国君公室还在,各地大夫未死,来日会当本公子领淮上联军北上决胜蔡国,自会尽陈盟之义行存亡继绝事。”

    “你!”公子齐两眼怒睁,紧紧盯着王越,道:“你是亡国公子,就恨不得全天下公子都如你一般吗?你不救,可这淮上可不全是你说了算,你不过是被推举出来的联军统帅而已,我自去寻各国国君分说。”

    说完,公子齐就怒气冲冲转身,然后疯一般冲出帐外。

    看着这位公子,王越摇了摇头,问:“申兄,你家这位公子的脾性颇大,望之非似人君啊。”

    听着王越这句话,申到身体就是一震,他忽然就意识到,王越这位数月前一介或只有几位家将武士跟随的亡国公子,今时今日已经完全不同了。

    来~日申国若真的为蔡国所破,待至他率淮上联军击败蔡国,行存亡继绝事时,公子齐或许只因他今日观感,哪怕其母再受国君宠爱,都会与太子或更进一步的申国国君无缘。

    申到实是想不到,王越与他同来淮上,短短时日之间,竟已经走到了此等地步。

    想着如此,申到拱手一礼,万分诚恳道:“公子齐自幼为其母宠坏,言出无状,其乃个人得罪公子,非能代表申国,还望公子万勿因此而怪罪申国才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525/ 第一时间欣赏异世龙蛇最新章节! 作者:剑扼虚空所写的《异世龙蛇》为转载作品,异世龙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异世龙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异世龙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异世龙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异世龙蛇介绍:
大成王朝,历经西东二成,及至东成传于十九世时,天下历经二百年兼并,原西成所封六十四大国,一百二十五小国,大小仅存二十又三。 其时,有蔡、陈、雍、荆、随五大战国并强于世,皆秣马厉兵以窥成室,有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心。 天下纷争,兵戈四起,进入战国乱世。 时年,恰逢天地杀劫,虚空崩毁,规则大乱,以至天神不得安坐,皆被次第扫落凡尘。 一时间,天神谋求重归,地祗窥于天,百家诸子欲借机各自成其道,人鬼、妖魔也不甘寂寞,整个世界神魔乱舞,陷入无处不在的混乱与杀戮中。 当是时也,王越,一位来自地球现代末法之年的修行者,机缘之下,转生此域。 剑扼虚空QQ群:84540948异世龙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龙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龙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