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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全文阅读

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 请君入瓮!

    静依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的身子僵住了!

    “元熙遇刺了?”静依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准备的都是极为妥贴了吗?怎么还会遇刺?”

    “夫人,您先别担心。这来的消息不也只是说他遇刺,没说到底伤势如何吗?”司画劝道。

    静依点点头,“对!没说伤势如何!”说完这句,整个人才又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起身道:“速去打听,看看王爷的伤势到底如何?刺客可有捉到?快去!”

    “夫人,您别想那么多了。王爷的武功那般好,没事的。”柳杏儿安慰道。

    “夫人,岳世子来了。”

    “弟妹!你可收到消息了?”岳正阳刚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才有侍卫将王爷遇刺的消息给带了过来。你也知道了?”静依看向了岳正阳。

    “弟妹,你可是打算回封城?”

    “这是一定的。元熙受了伤,无论轻重我都是要回去看看才会放心。”

    “那好,我即刻安排人手,送你回封城!”

    静依点点头,柳杏儿等人也迅速地去整理行装了。

    静依只觉得心中不安,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她强自镇定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元熙不会有事的。

    静依看到了司画正在整理,这段日子,元熙写给自己的信,眼神忽然一凛,有什么想法似是从她的脑海中蹦出!“司画,你去将猫儿带到我身边来。”

    “是!”不一会儿,白虎便被带到了静依的身边。

    岳正阳到了门口,看着静依等人出来,“弟妹,要不要我再多派些人手护送你回去?毕竟王爷刚刚遇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手?”

    “岳世子放心吧。我身边的都是元熙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倒是你这里,只怕是会有异动了。”

    “我明白。你放心,粮仓,我会派人守好。”

    “现在元熙派人运过来的粮食已经是平秋县最后的一道保障了。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千万小心!”

    “好。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岳正阳看着静依的马车渐渐驶出了平秋县城,往封城的方向进发,眼神一紧,迅速转身,回了县衙。

    “岳相,关于那四个粮仓的事,卑职无能,还是查不出什么来。”高风一脸的愧疚道。

    “那孙家父子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回大人,正是。他们父子俩咬定了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

    “那就该怎么判怎么判吧!仅仅是冲撞平王妃这一条,也足够砍了他们的头了!”岳正阳摞下这样一句话便甩袖走人了。

    而原地的高风闻言,则是眉心处一动,岳相大人的意思,是判斩刑了?

    岳正阳回到了军营里,命人去请了晴天过来,二人在营帐内商议着。

    “这件事情不妙呀!若是平王遇刺一事,被人拿来大肆宣扬,只怕是对于封城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局面,没有一丝的好处,反而会可能因此而再生波澜!”

    “你说的是。平王妃已经回封城了。希望王爷的伤无碍才好。”

    “可知道是什么人行刺?”

    岳正阳抿了唇,眼神有些幽暗,“看不出来路。不过,据我的估算,应该还是那个人派来的。”

    “谁?”

    岳正阳看了一眼晴天,这个人曾经跟在元熙身边,在北疆待了七年,又是平王妃的师兄,身分上,自然是可靠的,否则,平王也不会将治理风沙这样重大的事情来交由他来做!

    “应该是皇后的人。”

    “皇后?她为何要对一个让皇上厌恶至极的平王下手?难不成她以为平王阻碍了明王的前程?”

    岳正阳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自七年前,平王还是六皇子时,便屡次遭到暗杀,有好几次,这矛头都是指向了皇后!”

    晴天闻言,面容也是有些整肃了,“这皇家的事情,最是说不清楚。有时候你以为哪个人是凶手时,只怕又是被人给设计了。”晴天摇摇头,“皇室贵族是最容易陷入这样的困局了!有的时候,你是真的分不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恶人了!”

    岳正阳正色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他瞟了晴天一眼,“平王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虽然你还不清楚,他手底下具体有多大的势力,可是你与他共处了七年。也该知道,他手中得来的消息,还没有出过差错!再者,我敢说,这天下,没有人的消息网还能越得过他去!”

    晴天轻笑一声,“他的本事,我自是知道。所以,现在猛然听到他遇刺,我倒是有些吃不准,到底是不是他又布了什么局了?”

    “布局?”岳正阳一愣,想起前几日元熙传给他和静依的书信,眼神突然一紧,“不好!咱们收到的消息也许是假的!”

    “什么?”晴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眼瞪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猛然一拍自己的额头,急道:“瞧我这个脑子!王爷的确是曾经传信过来,说是要布一个局。想着将藏身在封城真正的那些个探子给挖出来。我和平王妃都看了。也都觉得看似冒险,可是以他的实力,若是有人想着伤他,只怕是极难!”

    晴天的心思急转,“那怎么会传来平王受伤的消息?”

    岳正阳突然高声对外面道:“将今日刚到的那个过来送信的侍卫给我找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人回报道:“禀岳相,那人已随平王妃一起回封城了。”

    “什么?”

    岳正阳和晴天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好!”

    “岳正阳,你守在这里,给我些兵马去保护依依!快!”

    岳正阳本想着自己也去,可是一想到静依走之前交待的话,便生生忍了下来,调给了晴天五百精兵,急速追了出去。

    静依一行人出了平秋县城后,静依便开始有些不舒服,似是头痛的紧。司画见此,只好吩咐马车先进的平稳一些。如此一来,他们的速度自然也是就慢了下来。

    没人看到,前来送信的那名侍卫的脸上似是有些焦急之色,他不时地抬头看看天,再回头看看行进越来越慢的马车。

    “殿下,您的身体不适,可要停下歇息一会儿?”柳杏儿有些担忧道。

    “不必!减缓行进速度,我已是焦急万分了。万不可再耽搁了。”

    “殿下,要不您躺下歇一歇,睡一觉也许会好些?”

    静依摆了摆手,看了一眼,一直卧在自己的腿边的白虎,用手摸了摸虎头,“猫儿,这次在平秋县玩的可高兴?”

    这白虎自来了平秋县后,只要静依在院内休息,便日日不离静依左右。可以说这些日子,这猫儿过的是最为惬意了!和静依一起相处,不用担心再被某个黑心的人给打出去了。

    静依俯身,将嘴凑到了白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白虎的耳朵猛地便立了起来,整只虎看起来也是有了虎虎生风的样子了。

    静依抬手掀了一下窗边的小帘子,看到现在正是华阳山脚下的一条官道。静依冲着白虎点了点头,那白虎起身到了马车的门边,一个蹿身,便看不到影子了。

    而行进中的队伍谁也没有注意到,王妃的马车里蹿出了一只猛虎,直接就钻入了路边的山林。

    又走了约莫有一柱香的功夫,静依正斜倚在榻上假寐,听到了一声虎啸,猛地便睁开了眼睛!“停车!”

    一队人马停了下来,皆是不明所以。而向王妃报告消息的那名侍卫,则是打马到了车前,“不知王妃有何吩咐?为何突然叫停?”

    “王妃突然感觉头部巨痛,想在此稍作休息。”柳杏儿的声音传出。

    那名侍卫微皱了眉头,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戾之色,抬眼向不远处看了一眼,“殿下,前面不远处有驿站,可是需要到那里休息?这里只怕是会有山贼出没。”

    那侍卫说完,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不由得暗恼!

    苏醒此时也是打马上前,“殿下,您没事吧?”

    柳杏儿此时掀了帘子出来,拉了苏醒的手,一脸担忧道:“苏侍卫长,殿下突然头痛不已!经不得颠簸,您看,该如何是好?”

    苏醒的眼一眨,明眸微转,“我记得我的侍卫里面有一个精通医术的。还请殿下稍候,属下这就让她过来。”

    柳杏儿这才放下心来,“如此就请侍卫长快些吧。”

    苏醒去了前面安排,而柳杏儿则是对着旁边的侍卫道:“还是稍作停留吧。待会儿王妃好些了,再走不迟。”

    那名侍卫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眼下这里这么多的高手,只他一人欲行事,怕是不成。只怕自己还没有靠近马车便已成了刀下之鬼了。

    侍卫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莲一般的香味儿传来,不由得精神一振,多看了这柳杏儿两眼。柳杏儿低了头,作娇羞状,忙进了马车。

    那名侍卫看到苏醒果然是领了一名女侍卫过来,便也没有多待,回到了前面的卫队中。

    苏醒二人上了马车,“殿下,您没事吧?”

    静依冲她点了点头,那神采奕奕的样子,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头痛症的。“本王妃没事,只是突然旧疾发作,略有不是。有劳你了。”这声音听上去,是虚弱无力,外面的人只听声音,还真是以为王妃是头痛难忍。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苏醒压低了声音道。

    静依点点头,“我已经让柳杏儿刚才出去时,给那名侍卫下了软筋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全身无力了。前面的埋伏,应该是有不少的杀手。咱们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再缓一缓再走。”

    “殿下,你是不是怀疑王爷遇刺的消息是假的?”司画忍不住问道。

    “此事,等过了这一关再说。”说完,静依又道:“多谢你了,我的头痛轻多了。”

    “既如此,便让她留在车上,再为您继续揉揉。属下这就下去,吩咐继续行进。”苏醒说完,便下了马车,继续行进。

    走了不过才一盏茶的路程,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马的嘶鸣声,以及,侍卫们拔刀的声音!

    晴天带了五百精兵急速地追了出来,一直追到了一处名为天一峡的地方,才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侍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陈列着。还有少数黑衣人的尸体,看场面,是经过了极为激烈的打斗。

    “启禀大人,没有发现王妃殿下。”

    晴天的眸子暗沉阴冷,浑身散发着如同是地狱里的死亡气息一般!“再找!一定要找到平王妃!”

    晴天打马继续向前走了一截,看到过了天一峡,左侧便是一处山谷。

    “大人,这里发现了车辙印!”

    “大人,这里也发现了车辙印!”

    晴天下马,急步过去,顺着车辙印,一直走了十数米!

    “大人,这马车翻下山谷了!”

    晴天到了边上一看,果然,那山谷的底部,翻躺着一辆马车。那马车显然是受到过极为大力的重创、翻滚,车身早已是散架,只有那车的底部还算是完好,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快,在方圆一里地以内迅速搜寻王妃!”

    晴天则是运用轻功,几个起落,到了谷底。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的脚印。不由得暗急,再一看这马车的周围有一些马车内的装饰、用具等物品散落的到处都是!

    晴天看到不远处,有一样东西闪闪发亮,走上前去,一看,竟是静依的金步摇!他的心顿时是咯噔一下,表情也是极为的焦急,不过当他四处查看的差不多时,瞬时,脸上的焦急担忧之色全消,转而换上了一幅雍容淡雅的模样!

    这里的东西少了一样!

    无论是元熙还是静依都是极爱看书的,也因为马车上是永远都会放着几本书的。可是这马车的周围他都已是一一看过,里面根本就没一本书!连张纸都看不见!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马车内的人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这马车要翻下来一样,刻意先将最宝贝的东西给收了起来!若是静依在车内,怎么可能会早就知道马车要翻,还有心思收拾书籍?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这马车定是静依命人给推下来的!

    想通了这个,晴天还是有些不解,静依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是身边的人受了伤,担心他们会被刺客紧追不放,才会做出了这里的假象?

    晴天正想着该怎么办?要不要再往前找找看,便见小彩雀冲着他飞了过来!

    瞬间,晴天的心情便好了许多!想来,依依一定是没事了。而且,她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就在这里!晴天不自觉地抬头四下看了一圈,却是没什么发现!

    小彩雀已是飞到了他的肩上,晴天果然是看到了小彩雀腿上的纸笺,取下细看后,抬眸不语,那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极为优雅的笑容!依依,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晴天没有多想,便吩咐收队,然后表情极为阴郁地带回了静依的马车翻下山谷,在现场只发现了静依的一支金步摇,再无其它!

    晴天带回这个消息时,已是近傍晚。岳正阳和高风都在军营!晴天多看了高风一眼,“高大人如何会来此处?”

    “回大人,下官是特来向岳相请示,有关孙氏家人及仆人该如何处置。”

    晴天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待高风出了营帐,晴天才缓缓道:“依依出事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晴天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闭了眼道:“所有的侍卫全部丧命!依依的马车也是翻下了山谷。我只找到了这支金步摇!”

    岳正阳看到晴天拿出来的那支金步摇,则是惊得后退了一步!“怎么可能?弟妹身边跟了那么多的高手?怎么会?怎么会全部丧命?一个活口都没有?”

    晴天摇了摇头。“我已下令,就地将那些尸首掩埋了。全都是侍卫和依依身边的丫环。”

    “丫环?”岳正阳惊道:“那个柳杏儿?”

    “死了!”晴天语气极为冰冷,大掌猛地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拍,顿时便将整张桌子给震成了碎片!“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白天刺杀平王妃!”

    岳正阳经他这样一怒,才将视线从手中的金步摇上转移了过来,喃喃道:“刺杀平王妃!这么说,王爷遇刺一事是假的!那人只为骗走弟妹,伺机对她动手?”

    “不!平王遇刺是真的。我刚刚收到封城的飞鸽传书,王爷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有我师父在哪儿为他医治,可是情况似乎是不容乐观。”

    岳正阳这次是直接就被这话给惊的呆坐到了椅子上。两眼空洞呆直,似乎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还以为是有人借故对平王妃下手,可是没想到,却是两边同时下了手!

    岳正阳也是猛地一拍桌子道:“什么人居然这样大胆?晴天,那弟妹那边?”

    “我将那五百精兵留下,仍在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依依,不过,看起来希望不大!”

    “生死未卜!我如何对平王交待!如何交待?”

    营帐外,高风并未离开!二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地压制,这些话,他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焦虑,似是在为平王和平王妃的生死担忧,可是他的眼底,却是不见一丝的忧心之色!

    “正阳,先别急,咱们要先将这里稳住再说!万不可将这两件事情给泄露出去!否则,这平秋县,怕是会有异动!”

    “依你之见当如何?”

    “我也是一筹莫展,眼下,咱们只有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了!在王爷醒过来以前,咱们万不可轻举妄动!还有,要想法子稳住平秋县的百姓!”

    “这平秋县里一大半是难民,先前都是受过王爷和王妃的恩惠的!若是他们得知了两人先后遇刺,也许会更加地卖力劳作呢!”

    晴天却是摇摇头,“不见得!眼下平秋县已无余粮,四个粮仓又都空了!百姓们就是再感念王爷的恩德,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之所以信任我们,是因为有王爷和王妃在背后在支撑,现在没了他们二人的精神力量,你以为,这些百姓们还会对我们言听计从吗?”

    岳正阳这是有些无力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眼下咱们就只剩下这里的一些粮草了!最多也不过就是再支撑月余。眼下封城因为王爷的昏迷,定然大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伺机闹事。晴天,我是武相,必须要赶回封城!”

    “可是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我再想想,现在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议吧。”

    晴天点点头,“也好!咱们再想想!”

    营门外的高风,此时也是缓缓转身,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便抬步离去了。

    岳正阳次日一早便离开了平秋县,将这里的五千精兵留了下来,全部听从晴天的调度。这个时候,他若是不回封城主持大局,怕是封城真的会大乱!

    三日后,入夜。

    “总算是回来了个报信的!怎么样了?”

    “回少主,平王妃并没有受伤。如您所见,死的那些也大部分都是对方的人,只不过是平王妃命人将衣服换了而已。”

    “你倒是说说,她们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回少主。平王妃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埋伏一般,已是事先安排好了。并且一举将来报信的那名侍卫擒拿,给他喂了毒药,让他回去向他们的主子复命,就说是已经得手了。”

    “我就知道依依聪明!只是没有想到她的胆子竟然是这样大!明知道有刺客,还敢继续走!”

    “回少主。封城的平王也是如此,明知有刺客来袭,还故意露出了弱点,所以才会被人得手。”

    “嗯。我知道了。他那只狐狸,我倒是不担心。”晴天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三天了。差不多,他们也会动手了吧?”

    说完,看向那黑衣人道:“好好保护平王妃,万不可再出事端!”

    “是!少主!”

    次日一早,平秋县城内,突然出现了两则流言,说是平秋县粮仓早已搬空,而平王和平王妃早已是双双遇难!这两个消息如同是晴天霹雳一样,将平秋县的百姓们给震的不轻!

    平秋县的百姓们,有些惶恐不安了!当然更多的,则是对这两则消息持有怀疑态度!

    “怎么可能?王爷和王妃怎么会突然就遇刺身亡了?”

    “就是!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故意诅咒他们!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杀了?”

    “我也不信!王爷和王妃的身边那么多侍卫难不成都是摆设吗?怎么可能由着刺客肆意行刺?”

    “可是,我听我表哥说,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一名小伙子道。

    这话一出,立马就被人给围了起来,“快说说,怎么回事?王爷和王妃真的遇难了?”

    “就是!快说说,咱们平秋县的粮仓真的空了?什么也没了?”

    刚才那名小伙子则是小声道:“当然是真的!我表哥可是这县衙里的捕快!听他说,最近这几天高大人都急的是茶饭不思呢!王妃已然是被刺身亡了!连尸体都已经是运回封城了!而王爷,虽然说还有口气儿,可也只是吊着了!听说受伤已有半个月了,一直是昏迷不醒。最近这几日,听说是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不可能!你说谎!王妃怎么可能会死?她那么善良,那么仁慈,一定是你胡说!”

    “对!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定是故意在诅咒王妃!”

    那小伙子急了!“我骗你们干什么?我都说了我表哥可是县衙的捕快!这消息现在还是被封锁的,就是怕你们知道了,会引起一些骚乱!”

    周围的人原是不信,可是听他这样一说,便已是有人信了七八成了!

    “这可如何是好?王妃死了,王爷昏迷不醒。这平秋县又是一颗粮食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现在才开春,还有半年的光景,粮食才能下来,这半年,可是让咱们怎么活呀!”

    小伙子见人群中已是有人信了他的话,又道:“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平杨镇上倒是有些粮食,不过也没多少了!听说够两千人吃上几个月的。”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心里都是闪过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可也只是闪过,并无人敢说出来,更是没人敢去做!

    那小伙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轻叹了一声,“你们知不知道,这粮仓是被什么人给搬空的?”

    “什么人?”

    那小伙子眼珠子提溜一转,“这平秋县归哪儿管?”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都是封城的地界?当然是归封城管!”

    “那你们说,这封城谁最有权势?”

    “这还用问?当然是平王爷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瞪着那小伙子道:“你不会是说这四大粮仓都是被王爷给搬空的吧?”

    小伙子被他这样一瞪,却也不害怕,嘲笑道:“怎么?你们以为在封城施粥是哪儿来的粮食?不会真的以为是王爷花了大把的银子给你们买来的吧?你们也不想想,这平王以前可是皇上最不受宠的儿子,哪里来的那种多的银钱给你们买粮食?”

    “小伙子,你开玩笑的吧?这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笑!”一名老汉道。

    “开玩笑?你们怎么不想想!这四个粮仓的粮食!怎么可能是说不见就不见了!除了王爷,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势和手笔!再说了,你们想想看,现在的白米涨到了多少钱一斤了?好端端地这粮食怎么会涨价?这个平王根本就是想着将当初贴到你们身上的粮食给赚回来!先让你们对他感恩戴德,再让你们无条件地来这里帮他治理风沙,以树政绩!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平王是个仁善爱民,心系百姓的好王爷!可是其实呢!哼!假仁假义!”

    周围的百姓们已是被这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消息也太过震撼了些,一时间让众人顿生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怎么可能?一直是感激涕零的王爷,居然是这样的一幅嘴脸?

    那个小伙子见人们都不说话,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道:“你们哪!还真是天真!这平王可是几位王爷中最穷的!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给你们买粮食!他才多大年纪?能有多少银钱?你们不知道吧?他以前还没有去北疆前,在宫里,甚至是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的!”

    终于有一名老汉有些忍不住了!“一派胡言!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身分尊贵,怎么可能会连顿饱饭也吃不上!”

    “就是!一定是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小伙子痞痞地样子,又道:“你们知道什么?他可是皇上最痛恨的妃子生下的皇子。他一出生,他母妃便被皇上给下旨赐死了!听说,当时皇上怒极,还险些将他也给掐死呢!要不是有百官求情,又念在他好歹也是皇室的血脉,只怕早死了!”

    “哼!皇上这样厌恶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太多的封赏?为什么那么多地方不让他去,偏让他来了封城?还不就是因为封城贫困?”

    这回,他周围的百姓们,大部分已是信了七八成了。

    接连几日,这股谣言越传越厉害,竟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平秋县!

    晴天在县衙来回地踱着步,“高大人,怎么回事?这股流言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可有查清?”

    “回大人,下官也不知道。派了多人前去探查,可是始终是查不出来呀!”高风也是有些为难道。

    “现在这股流言越演越烈,越传越不像话!你身为平秋县的父母官,总是要想个办法出来的!”

    “是!下官在想,一直都在想。”

    晴天看了一眼有些畏畏缩缩的高风,怒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流言都禁不了!要你何用?”

    那高风闻言,登时吓得便跪倒在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呀!”

    “启禀大人,平杨镇附近似乎是有不少的百姓在靠近!”

    “什么?”晴天一惊,“马上回平杨镇!”

    高风看到晴天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晴天远走的背影,此刻的高风,是站立地无比笔直!仿若是青松一棵!

    晴天快马加鞭,终于是赶回到了兵营。“情况如何了?”

    “回大人,百姓的数目不少,约有近万人。距离咱们这里,最多也不过就是十几里地了。”

    “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回大人,除了岳相大人留下的五千精兵,还有您来时王爷给您配的五百名亲随护卫。”

    “嗯。吩咐下去,所有人全神戒备!任何人坚守岗位,不得擅离职守,违令者,斩!”

    “是!”

    天色已是快要落下黑幕,晴天却是端坐在营帐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着,半眯着眼,似是在等什么人。

    “禀大人,外面已是靠近了不少的百姓!”

    晴天喃喃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坚守粮草,本官亲自去会一会那些百姓!”

    晴天出了营帐,便见到外面的士兵正手拿长矛,将一干百姓挡在了兵营之外!

    “乡亲们!你们为何要擅闯军营?要知道,擅闯军营可是死罪!”晴天运用了一丝内力,高声道。

    他这一番话一说,外面原本是吵吵闹闹的人群中立马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本官知道这些日子,平秋县有不少的流言传出,还请各位乡亲们相信本官。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些子虚乌有之事!乡亲们还是莫要被一些心思歹毒之人利用了!到时,只怕是后悔莫及!”

    “哼!你是吃官粮的!你自然是向着他们说!现在外面的粮食都已经涨到了三十文钱一斗,我们这些穷老百姓哪里吃得起?你这不是要活活地饿死我们吗?”

    “就是!开仓放粮!开仓放粮!”

    “乡亲们稍安勿燥!这样吧!为了证实外面所传的都是一些子虚乌有之事,本官已经上书给王爷,不是,王爷将亲临平秋县。让大家相信,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的流言!是为了蓄意抹黑王爷!”

    百姓们听了,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是说王爷重伤不治,即将归天吗?怎么他又说王爷将会亲自到平秋县来?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大家放心,最多三日。三日后,若是王爷没来!我晴天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百姓们听了将信将疑,“这位大人,你说话可算话?到时候不会弄一个假王爷来骗我们吧?”

    “就是!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日后,王爷将会亲自到平秋县衙。届时,大家只管到那里去看就是!你们当中有不少人也是亲眼见过王爷的,到时上前一看,便知真伪!再说了,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找人冒充王爷,冒充皇室血脉呀!”

    “这位大人说的也是有理。他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找人冒充王爷呀?”

    “就是。要不咱们就再等等。”

    “嗯,等等吧。万一三日后,王爷真的来了。咱们岂不是被人给利用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已没有了刚来时的那股齐心了!

    “好!我们就信你一回!三天后,我们去平秋县衙,等候平王爷!”

    “好!届时,本官也会去!若是王爷不来,本官自当会给各位一个交待!到时,这兵营里的粮食,我晴天全部送于各位乡亲就是!”

    百姓们一听有了这样的保障,心里顿时是放心了不少!毕竟这位晴天大人来到平秋县这么久,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待百姓们散去,晴天眼中的阴霾却是越来越盛!“去,将高大人请来此处!”

    晴天进了营帐,对着虚空道:“怎么样?可有看到什么人混在里头?”

    “回少主,有苗疆的人混在里头,至今发现了两个。”晴天身旁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名黑衣人。

    晴天的鼻间哼了一声,“看来,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我了!”

    黑衣人身形一颤,“少主,要不要将派到平王和王妃身边的人全部调回来?”

    “嗯。将平王身边的人调回来吧!我倒是忘了,他的身边,还有十三血卫呢!”

    “是!少主。刚才属下已经派人盯着那两人了。相信最迟明天便会有消息了。”

    晴天眼中的阴霾尽散,换上了一幅极为干净的笑容,“想不到,平王布的这个局,不仅是将封城内部的一些个见不得光的暗探给挖了出来,还将我的几个对手也是给挖了出来了!”

    “少主,要不要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主子?”

    “不必!待事情处理完了,再报于他知晓就是!到底是他的儿子,若是现在告诉他,他也是会顾念亲情,下不去手的。”

    “是!少主英明!”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高风才风尘仆仆地来了。

    “大人,不知这么急着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晴天抬眼看了看他,便慢条斯理地将今天和那些百姓对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半晌,那高风才道:“大人,三天后,王爷真会来平秋县衙?”

    “怎么可能?王爷现在身受重伤!”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目光如炬地看了高风一眼。高风何等精明,立马会意,“大人,王爷正在处理一些要务,三日后,会来平秋县!”

    晴天闻言点了点头,“不错!王爷三日后,一定会现身平秋县府衙。所以,这几日,你便好生准备,以迎接王爷!”

    “是!”

    “还有,在平秋县的粮仓那里加派人手!一定不可掉以轻心!”

    “这!大人,那粮仓都是空的,还派人驻守什么?”

    “笨蛋!就是因为是空的,所以才要加派人手!”

    高风这才明白过来,“是!下官愚鲁了!”

    “罢了!这样吧,将你的人派来这里,守住这里的粮草,我的人则去守住粮仓!”

    那高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忙道:“是!下官即刻安排!”

    高风因是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晴天眼中的那抹极为诡异的笑意!

    ------题外话------

    看到这里,大家想必已是猜到了下一章中可能会出现的场景吧?呵呵,其实大家完全可以充分地发挥一下你们的想象力!这连续两章的铺垫,终于是写完了。而明天,则是真正的**!元熙究竟如何?静依没死又去了哪里?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居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将四个粮仓全部搬空而没有惊动到任何人!这重重的谜团,明天,飞雪都会为大家一一揭晓!所以,相信飞雪,明天的精彩,不容错过!

第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上,高潮!)

    “少主,还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黑影道。

    晴天微皱了皱眉,“说吧!”

    “回少主,属下等人发现了平王妃的身边似乎是有另一批隐卫的气息,很像是我们苗疆王室秘术所训练出来的隐卫。”

    晴天闻言一怔,缓缓地转过身,“难道是十三血卫?如果真是他们守在依依身边,那平王?”晴天一惊,又问道:“你们可有感觉到人数为多少?”

    “回少主,感觉不到,只是隐约能探出他们的气息。并不确定有多少人。而且,他们的隐遁之术,显然是高于我们。”

    晴天的眉头紧锁,眼睛中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这么说来,平王的暗阁的势力,已经是极为庞大!只怕连皇家的隐卫,也要自愧不如了!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地在意依依,将身边的十三血卫都调到了她的身边?依依,能得此人终生守护,也是她最大的幸福吧!”

    “封城那边可有传回消息?平王究竟是否真的受了重伤?”

    “回少主。据我们的人观察,应该是假的。”

    晴天点了点头,“依依也只是传信给我,要我如此安排。信中并未提及平王是否真的受伤一事。想来,他应该是无碍的。”

    “回少主,那平王身边除了十三血卫,还有苗疆的高手。咱们的人在那里也是根本就帮不上忙。”

    “我知道了。不是下令撤回来了吗?对了,依依现在在何处落脚?”

    “回少主,就在平秋县。在城外的一处荒村中。”

    “嗯,小心保护平王妃。”说完,冲着那黑影挥了挥手。黑影消失,晴天走到帐外,吩咐道:“今晚是最后一日了,让咱们的人加快动作,务必要在天亮前将所有的粮食转移!”

    “是!”

    一夜,所有的兵士们都没有休息,都在忙着搬运粮食。黑暗中,一条条长龙,似是将粮食运进了隔壁的一个村子,平华村。可是待天亮,这村子里,却是哪有半颗的粮食?

    次日,平秋县的部分衙役被派来守在了兵营的最外围。而晴天则是调拨了三千精兵守在了粮仓。百姓们一见粮仓被这么多的兵马守卫着,心里对前几日讽传的那则谣言,则是又怀疑了几分!哪个当官儿的,会派大队人马守着几座空粮仓?

    就在平秋县县令高风和晴天焦急等待、布署的这三天,封城还有大渊上下几十个县,皆是发生了粮价疯涨的情况。特别是在京城,涨的尤为厉害!一斗白米,竟是涨到了五十文一斗!百姓们简直是苦不堪言!而朝廷上下,也是紧急商议对策。

    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主张开仓放粮,唯有一小部分的官员却是持反对意见。认为不过是粮商们在哄抬物价!应该是对粮商严惩!若是现在开仓放粮,再有了战事该如何?或者是再有了灾情该如何?毕竟现在,才是刚刚开春!新的粮食下来,还有小半年之久!

    朝堂上争执一片,不相上下!

    明王出列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严惩哄抬物价的粮商,若不是这些奸商在暗中捣鬼,何至于如此?”

    平南候苏伟道:“启禀皇上,现在情况较为严重。是整个大渊朝的粮食都在疯涨,尤以京城为甚!皇上,此事不可再拖,应当尽快解决呀!”

    龙座上的皇帝也是一脸的忧色,“户部尚书何在?为何粮食为突然暴涨?”

    “回禀皇上,去年唯封城遭逢大旱,收入欠佳。其它各地还算是平稳。老臣也是不解,这去年的收成按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为何在今年开春会出现这种情况。”

    平南候又道:“启禀皇上,为何现在粮食会暴涨,定然是因为粮食不够?那么,那些粮食呢?”

    平南候的话一说完,朝堂上议论纷纷,是呀!收成还算不错,那么粮食呢?若是粮食充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丰收年,粮食还会涨价的?

    皇上的眼睛微眯,看向了明王。明王也不知是因为察觉到了皇上的视线,还是因为什么事情心中有鬼,竟是身体微僵,旁人看不到,明王的后背上竟是渗出了层层地冷汗!

    又是一番争论,最终是皇上的一道圣旨而告终!

    坤宁宫,皇后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理着她最喜欢的花草。

    “母后,父皇已经下旨要彻查所有的粮仓了!”明王有些焦虑道。

    “嗯。本宫已经听说了。你来找本宫便是为了这个?”已是中年,而皇后却是保养得当,脸上的皮肤细腻,皱纹浅显,看起来也不过就是将近三十岁的样子。

    一袭明黄的凤袍穿在身上,上面以大红的绣线绣成了几只飞凤,衬在这明黄色的袍服上,倒是显得更为的威严、贵气!

    明王看到一脸平静无奇的皇后对此事并不上心,不由急道:“母后,您也知道,这大部分的粮仓都是空了!已经是被我们给私自挪了出来,一部分是养了私兵,一部分则是换成了银钱!母后,这事情一旦是查下来,势必会查到我们的头上!”

    皇后原本在细细打理着花草的玉手微微一顿,转头看了明王一眼,那眼神中却是并无什么关爱之情,而是闪过了一丝不满!在这不满的眼神中,夹杂了更多的则是极为冷冽的眼神!

    “睿儿,母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到不必惊慌,要多动动脑子!不就是要命人彻查粮仓吗?就让他去查好了。你是明王,是未来的太子,出了事儿,自有下面无数颗脑袋替你顶着!你急什么?”

    “可是母后,儿臣担心这样一来,咱们好不容易扶植起来的一些势力会经此一事,而被父皇给灭掉!”

    皇后终于是站直了身子,放下了一把做工极为精致小巧的剪刀。旁边早已有她的贴身宫婢端了金色的水盆来。皇后净了手,冲着殿内的众人挥了挥手,大殿内,顿时只余她与明王了。

    “睿儿,遇到要沉着冷静!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方法永远是比困难多!只要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便该知道如何解决。不要一有事情就跑到母后宫里来,这只会是让母后小瞧了你!”

    明王顿时脸上一僵,露出极为尴尬的神色,“母后,儿臣也知道儿臣不该贸然来打扰母后的清净。可是,儿臣实在是实不出好的法子了。”说完,一撩袍跪了下来,“母后,还请母后赐教!”

    皇后到凤椅上坐了,挺直了上身道:“你起来吧。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帮你,还能帮谁?”

    “是!多谢母后。”明王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垂首待立。

    “睿儿,经咱们的手而亏空的粮仓有多少?”

    “回母后,共有三十几座。”

    “嗯,这几年,你的势力倒是发展的不错。可是哪里不需要银子?养兵要银子,拉拢朝臣自然也是要银子,还有,跟咱们一直合作的苗疆,也是冲着咱们要银子。你放心,母后不会不管你。至于那粮仓,他们该查,便由他们去查就是了!到底是皇命难违。你还能拦着不成?”

    明王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皇后。

    皇后淡笑了笑,朱唇轻启,“现在虽是还未到夏季,可是天干物燥,再加上看守粮仓的兵丁们不小心,起个火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说完,皇后便端起了桌上的一盏清茶,慢慢地啜着。

    明王一听,顿时犹如是被人提壶灌顶一般,整个人都是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激动佩服,“母皇英明!的确是儿臣太过愚钝了!”

    皇后看了明王一眼,语气却是突然又有些冰冷道:“听说,最近敏儿过的有些不如意!”

    明王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恼,转瞬即逝,态度却是极为恭敬道:“回母后,敏儿前些日子和素素起了争执,竟是将素素从月台上给推了下去。幸好当时有仆人在场。才没有伤了素素。否则,儿臣如何向秦丞相交待?母后,素素到底是正妃。儿臣即便是再偏袒于敏儿,也得顾着素素的身分吧!”

    皇后闻言,眼角微挑,“还有这等事?”

    “回母后,儿臣一开始也是不信敏儿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地与王妃叫板,可是当时就在后院儿的花厅。府中的众多下人都看着呢。其中还有儿臣自小便跟在身边的几位嬷嬷、太监。他们又岂会说谎?”

    皇后的眉心皱了皱,那原本高贵傲气的脸上,也是透出了一抹无奈之色,“睿儿,敏儿到底是你舅舅家的女儿,你别忘了,她不单单是一名侧妃!她的身后,还有护国公府!这后院儿女人的争斗,你最好是不要参与。身为男子,最重要的,便是制衡!你懂吗?”

    明王闻言低头道:“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下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儿臣告退。”

    明王出了坤宁宫,转身看了看那宫殿上烫金的几个大字,若有所思!再想起最后皇后说到的那个敏儿,明王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烦闷!这个白敏儿,原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她会学的乖巧一些,没想到,也不过就是老实了这么几日,便故态萌发!竟然是对王妃动手?他身为王爷,一家之主,若是不能够禀公处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又岂不是寒了一心扶持他的秦相的心?

    明王想想自己自和秦素素订婚以后,秦相在朝堂上对自己是多有帮衬,有了他的支持,这朝堂上的风向已是偏向了他这里。而自大婚后,因为有秦相在他背后出谋划策,自己的差事,也的确是做的越发的顺手!接连得到了皇上的称赞!而护国公府那边,虽然说百年望族,可是这几年,到底是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明面上赏赐不断,圣眷隆宠,可是到底是手里的实权在一点一点的消弥。皇上对护国公府,不放心呐!

    明王的眼神一黯,想到护国公府到底也是自己的外祖家,小时候也是自己的倚仗!现在护国公府,虽不及以前鼑盛,可到底是根深叶荗!明王的心思一转,看来,自己应该是多与新任的护国公世子白飞走动走动了!

    思及此,明王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出宫的步伐。

    一转眼,三日已过。

    平秋县府衙外,已是聚集了大批的百姓,似是在翘首等待着什么。

    “你们说今天王爷会来吗?”有人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这可是说不准!谁知道王爷到底是有没有受伤?”

    “你们没去看吗?那粮仓那边儿可是派了大批的精兵镇守呢!你们想想,若是粮仓是空的,为什么还要派出大批的精兵?”

    “就是!我也觉得咱们是被骗了!”有人附和道。

    “那你们说,今天王爷要是来了,会不会开仓放粮?来压低粮行的米价?”

    “不好说!毕竟离收小麦还早着呢!现在要是就开仓放粮,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也是!总之,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说是京城的粮价,涨的比咱们这儿还狠呢!”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是京城那边儿的百姓们的日子过的比咱们还苦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显然已无三天前的那股激愤、焦虑。许是因为晴天派了大批的精兵守卫着粮仓,给百姓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消息也传了进来。人们都是有这样一种极为猥琐的心态,那就是当自己比不过别人时,总觉得老天不公,世人欺他!而当得知有人过得比他们还不如时,又会在心中暗自有一股窃喜!大部分的平常人都会有这种心态,与读书无关,与出身无关。

    晴天在平秋县的边界,他今日穿了一袭的青色长袍,眼圈处微微有些发青,想来是一连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启禀大人,王爷的车驾过来了。”

    晴天从马车内出来,看了一眼缓缓过来的马车。马车的顶部有鎏金打造,车身通体为‘促榆树’,这种木材虽然并不名贵,却是极为结实耐用。外面看似普通,马车的取材也极为普通,可是这马车的雕工、漆工确是极为仔细雅致,一个雕花,一个弯角,一个挂饰,都是极为讲究,这还只是车外,若是车内还不定是如何的奢华尊贵!

    常坐马车的人一看,便会知道这驾马车的造价定然是不菲!而那样尊贵精致的马车,整个封城除了平王府,还有谁配拥有?

    随着马的一声嘶鸣,马车已是停到了晴天的眼前。

    马车的帘子并未掀起,只是从里面传来了平王的声音,“晴天,我身体不适,还是直接进入平秋县府衙吧。”

    “是!”

    晴天说完,便指挥众人引路,负责清道。

    很快,平王爷的车驾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平秋县城!这样浩大的声势,自然是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快看,王爷的马车!平王爷真的来了!”

    “是呀,我见过这马车,的确是王爷的。”

    “我就说嘛!这定然就是谣传!王爷这不是来了平秋县了?”

    随着人群中的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中沸腾了!

    马车渐渐走进,百姓们齐齐跪倒,皆是垂了首,不敢抬头看。要知道,那马车里坐的可是平亲王!身分尊贵,岂是他们这些蝼蚁可以直视的!

    “王爷,平秋县府衙到了。您请下车。”晴天态度难得恭敬道。

    府衙前早已是跪了一地的官差,为首的自然是就是高风。他本来想要去城门外迎接,可是晴天说不必,总要有人在这里镇服着这些百姓,万一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危及了王爷的安全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时,众人跪伏在地上,只见一道浅黄色衣角飘过,一双黑色的朝靴,缓缓抬起。有的胆子稍大些的,微抬了抬头,却也只是看到了那背部以下的浅黄色的皇室王爷的蟒袍背影,还未来得及再往上看,那人影已是进了府衙。

    “是王爷!”

    “你看见了?”

    “笨哪!王爷的脸哪能是咱们能直视的?不过那一袭的官服,整个封城,除了王爷,谁还有这个胆子穿?”

    “也是。到底是皇室的亲王,哪个胆子肥了,敢冒充王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晴天跟在王爷身后,直接进了平秋县府衙。身后跟了高风等一众官差。

    待到了后堂,晴天吩咐道:“高大人,王爷一路劳累,明日再去视察粮仓!你去外面告诉百姓们莫要再围在这里了。王爷既是来了平秋县,难不成还会飞了不成?”

    高风点了头应是,极为小心地退了出去,待出了后堂,稳住了身形,眼角却是闪过一道轻蔑之意!什么王爷?分明就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初一!哼!看来王爷是真的受到了重伤,否则,也不必如此冒险,让他身边的贴身侍卫来假冒他!这可是大罪!一旦被人拆穿,哼哼!只怕这个晴天也是逃脱不了的!

    高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极为危险的笑意,晴天,你以为我一小小的平秋县县令便没有见过平王了吗?你们似乎是都忘了,平王初至封城时,所有的官员可是都到了封城前往迎接恭贺!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现在的平王昏迷不醒,王妃又不知所踪,这法子,定是那岳正阳想出来的!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长了几双翅膀!看你们如何还能飞出这平秋县!

    高风到了府衙外,安抚了众位百姓,并直言明日王爷会亲自到粮仓视察。今日舟车劳顿,便先歇下了。若是大家还有疑惑,明日可到粮仓之处守着。届时,定会见到王爷!

    百姓们散去,心中已是比往日欢喜了不少。不再悲观失望,不再愤懑激动。高风看到百姓们对前几日的两则流言大都失去了兴趣,已是有些志得意满的神情回到了各自的家园。

    入夜,一道黑影自平秋县府衙的后堂掠出,身形极快。自他的身后,紧跟了两道黑影,出了县城,直奔平杨镇隔壁的那个村子,平华村。

    黑影进入一家看似是极为平常的百姓家中,他飘身进入了院内,到了屋前,伸手轻叩了几声。不一会儿,原本黑暗的屋内,亮起了一盏油灯。

    一个衣衫看起来有些褴褛的老者动作敏捷的打开了屋门。“你来了,快进来。”

    黑影进入了屋内,在放了一盏油灯前坐下,将自己头上的黑色的斗篷上的帽子揭下。“怎么样了?”

    “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四处散播流言,说今日来的根本就不是平王,而是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平王已经是昏迷不醒,无法料理政务。而封城的付相和岳相二人把持着整个封城的政务,不肯再为平秋县的百姓们提供一粒粮食。同时,最迟明日,咱们的人便会对平杨镇的那些存粮动手。直接烧个干净!”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也算是没有辜负了主子这些年对咱们的栽培和期望!这次的事情,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原本只是想着将平秋县搅乱,借而祸及整个封城,如此,咱们主子才好借机安插人手,将封城完全掌控。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的不受控制。竟是殃及了整个大渊,反而是险些将主子也拉下水了!”

    老者恭敬道:“大人所言极是。这个平王自来到封城便先处置了白大人,咱们起先还以为他是被晋王给拉拢了,却是想不到,他竟然将宋浩也是给收拾了。其实,咱们也还得多谢这平王,要不然,咱们也不会知道这宋浩竟然会是晋王的人。这个家伙藏的可是够深的。”

    “你说的不错。如此一来,这封城的两大势力竟是都被他给拔除了!主子这些年在封城的布署,竟是全被那个平王给搅了。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咱们可不能错过!争取这次立了大功,将平王的名声彻底败坏!如此一来,就算是平王的伤不重,他也是无颜面对这封城的百姓了!咱们再想法子浇点儿油,将事情闹大,让主子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你说这个平王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还封城之主呢!只怕,到时候,他最轻也要让皇上将其亲王位收回,封地也要收回,然后监禁在京城了!”

    “不错!”黑衣人笑道:“所以说,这一次,咱们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找的那些人煽动百姓闹事没有问题吧?”

    “大人放心!他们都是些老油子了,做这种事儿,绝对在行!”

    黑衣人点点头,“好!”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子里似乎是有动静,老者大惊,厉声道:“什么人?”

    还待他二人反应过来,便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外面明晃晃的火把几乎是将整个天都给映亮了!即便是隔了窗子,可是二人仍是感觉到了一股刺眼的明快!

    “怎么回事?”老者示意黑衣人稍安,自己开了屋里门,到了院中。这出来一看可不打紧,竟然全部都是王府侍卫的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老者强作镇定道。

    “王法?你们做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有王法了?”一名清冷的声音传来,老者一看,此人身穿一身华服,头戴玉冠,面容俊美,手上似乎是还拿着一支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俊美公子淡淡一笑,刹那间,便是这满院的火把,也要黯然失色,“高大人,出来吧!都是老熟人了。怎么?不打算见一见?”

    老者一惊,额上的冷汗刹时便顺着两侧流了下来,掉在了**的地上,似乎是还发出了两声极为细微的声响。

    而最为震惊的,无外乎屋内的黑衣人!他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时,便知道自己这次是无望了!心里顿时一个念头闪过,转身向着内室走去。可是当他掀了帘子进入内室后,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甚至是连他的双腿都在不停地打颤!那摇摇晃晃的身子,似乎只要是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便会倒地不起了!

    俊美公子一声令下,“绑了!”遂大步进入了屋内,看到正屋无人,似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竟是直奔内室。到了内室,自然是看到了一袭黑衣的高大人!平秋县令高风!

    “怎么?高大人,本相叫了你数声都不见你应答,原以为你是在屋里睡着了,却是想不到来这里拜见王爷了!倒是本相的不是了。有王爷和王妃在此,自当是来先拜见他们的。”

    这俊美男子,可不就是去而复返的岳正阳!他边笑边说着,那眼中所露出的不屑,却是足以说明他对这平秋县令高风的不齿之意!

    岳正阳见黑衣人不语,反倒是两眼呆直,空洞无神,似是见了鬼一般的害怕、惊恐!

    岳正阳瞧了他两眼,摇了摇头,看向就坐在黑衣人面前的二人道:“王爷,王妃,你们是不是吓到他了?他怎么这个鬼样子?”

    静依笑道:“看到原本是生死未卜的我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吃惊!而原来应该是昏迷不醒的平王也出现在了这儿,他若是没有被吓到!倒是显得我们这个局布的太失败了些!”

    随着初一的进入,这屋内倒是亮膛了许多。“王爷,王妃,这里太过简陋,还是将他二人带去军营吧。”

    “也好。本王倒是无所谓,可是王妃身子弱,还是去军营吧。”

    岳正阳笑眯眯道:“果然是娶了媳妇儿连自己也给忘了呢!”

    元熙等人却是不理他,直接绕过他出了屋子。岳正阳一脸的憋闷,喃喃道:“还真是把我当成透明的了!”随即用手摸了摸鼻子,大声道:“还不绑了?直接送到军营。”

    这才有些悻悻地出了屋子,边走还边嘀咕道:“我就知道我是个命苦的!大半夜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找罪受!没人疼,没人爱的!唉!谁让咱没媳妇儿呢!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哼!我看着到了我的兄弟那儿,是整个儿反过来了。是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了!唉,真是命苦呀!”

    岳正阳这边嘀咕的声音,虽不算是太大,可也不算太小,院中本就寂静,还能听到呼呼的火声。他的这番话,自然也就落在了不远处前面走着的元熙和静依的耳朵里。

    静依本来是极力忍着的,可是听到后面那句,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功大笑,“岳世子,怎么会这么有趣?”

    元熙一挑眉,“依依,他这不叫有趣,叫无理取闹!”

    “有道理。哪有一个大男人还如此地唧唧歪歪的?若是被岳王妃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此地使小性子,还不知会如何?”

    “嗯,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回头我便给岳王妃送封信过去,将今日之事细说一番,也好搏她老人家一笑!也算是岳正阳这家伙的功德一件!”

    后面的岳正阳听了,怒道:“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别以为我是一个人就好欺负!”

    “如果不想被我们欺负就赶紧找一个帮手吧!”元熙凉凉地扔下这句话,便扶着静依上了马车。

    而独留岳正阳还有些呆愣地看着前面的马车,似是没有回过神来,喃喃道:“找个帮手么?”说完,苦笑了一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摇了摇头,这辈子怕是不可能如平王一样,找到这样一个可以和自己如此贴心的知己了!

    到了军营,这里的守卫兵士看到了平王和王妃来此,倒是没什么吃惊的样子。而晴天则是根本就未出帐迎接,直接等在了营帐内。而晴天的第一句话,第一个动作,便将元熙给气的不轻!

    “依依,你没事吧?当时我到了天一峡,看到当时的情景,真的以为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晴天将依依抱住,神情有些激动道。他虽然明知道依依没事,可是仍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这活生生的人儿站在自己眼前又是一回事!何况这眼前之人,还是他极为在意之人!

    元熙看到晴天抱住了静依,心里这个气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师兄妹呀?元熙就是再霸道,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前,强行将二人分开,否则,将静依置于何地?元熙的一张脸黑的跟包公一样,哼!以后就不能再请晴天靠近依依三丈以内!这次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了!

    静依没有挣开晴天,而是拍了拍晴天的背道:“晴天哥哥,我这不是没事了?让你为我担心,的确是我这个做师妹的思虑不周了!”

    “哼!”晴天将静依松开道:“你那是思虑不周吗?你分明就是故意瞒着我的!以为我不知道?”

    静依抬头一看晴天冷着一张脸,心中有些发虚,“那个。我这不是为了让场面看起来更加地逼真,他们好上当吗?”

    “哼!”晴天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的冷峻稍稍缓和了一分,可是看上去,仍是极为生气!元熙大步上前,将静依直接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对着晴天道:“晴天,她是本王的妻子,若是被你吓到了,可如何是好?”

    晴天一听,则是直接别过了头去,根本就不理会元熙。

    元熙也不恼,到了主座坐了,静依坐在他旁边,小手还被元熙拉在手里,一下也不舍得分开。

    “将人带上来吧。”

    那名老者还有高风二人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地推了进来。

    “高县令,你倒是藏的挺深哪!如果本王所料不差,这平秋县的四个粮仓都是被你搬空的吧?”

    高风的身形一抖,“王爷,下官不知王爷此话何意?这四座粮仓分明就是孙家父子捣的鬼。王妃和岳世子,皆可作证!”

    “你以为搬出孙家父子,你就会无事了?高县令,这孙家父子不过就是你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静依出声道。

    “王妃殿下这是何意?当时下官因此事而与那孙主簿起了争执,甚至是还被他打伤,您可是都知道的呀?”

    “不错!本王妃的确知道。所以才险些上了你的当!若不是你后来过于心急,竟是想着在天一峡伙同你的主子,将本王妃置于死地!本王妃也不会想到你才是这平秋县最大的蛀虫!”静依厉声道,“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却是不思为百姓着想,一心只想着为你的主子筹措粮款!你将这平秋县的百姓置于何地?去年冬季,你明知道粮仓是空的,却是故意不肯开仓,反而是鼓动了百姓们去扰乱封城,你真以为本王妃和王爷都不知道?”

    那高风听完,眼神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惊恐之色!“不!那件事与下官无关!无关!”高风的嗓音微颤,而且似乎是还带了一些尖细。

    静依看他仍是不肯认罪,摇了摇头道:“高县令,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是天衣无缝?那日你与孙主簿在县衙起了争执,也不过都是你提前设计好的。你早知道以孙主簿的性情自然是会冲动恼怒,对你动手!所以你故意贬低他,刺激他,以造成是他心有所虚,才会对你动手。”

    静依顿了顿,又道:“你以为本王妃与岳世子,都是年纪轻轻,见到有人如此的藐视律法,对你一个七品县令动手,再加上打探到的关于孙家的一些个恶劣行径,自然是会先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本王妃说的,对也不对?”

    高风的额上,已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前额,双鬓缓缓流下!“不,不,下官,下官没有。”

    “高县令,你知道本王妃与岳世子到了平秋县后,定然是会知道这平秋县有五座储备粮仓,也定然是会去查看粮仓!在这关键时刻,你便将这件事情一股脑儿的全扣到了孙家父子的头上,甚至还牵扯出了封城的中书令!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岳正阳笑了笑,接过静依的话道:“你明明知道这孙家父子还有那个中书令是晋王的人,可是你却是很聪明的,不用自己的手,便除去了阻碍你主子前程的一颗棋子。高风,你还真是好手段!”

    高风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他们竟然连孙家是晋王的人都能查出来!自己又还能隐藏得了吗?想了想,他竟是冷笑了两声,“是又如何?平王,你以为你现在抓了我,事情就算是没事了?你虽然的确是亲自来了封城,可是那又如何?等天一亮,平秋县的所有百姓都会知道,粮仓是空的!到时,你又如何自圆其说?这平秋县不乱,还能如何?”

    元熙幽深如泉的眼睛中射出一股极为冷峻的眼神,直盯的那高风心里发毛!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是拼死一搏了!否则,自己只有是死路一条!

    “高县令,刚才你与那老头子的秘谋,早已被本相和王爷听了个清楚。你不会以为我们明知道了你们的计划,却是什么也不做,反而由着你胡闹吧?”岳正阳站在了晴天身边,双手环胸,往晴天的身上一靠,倒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的模样!此时若是有一些个未出阁的少女看到,只怕是从此倾心于岳正阳了。

    晴天眉心处略有不悦,却是并未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静依则是微笑着看向了二人道:“高县令,本王妃现在好奇的是,这条秘道,你们修了多长时间?”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将高风和那名老者吓得几乎是昏死了过去!秘道?他们知道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这下是真的完了?原以为自己抵死不认,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可是现在看来,想要活命,只怕是不可能了!

    几人正在对峙,便听到外面有人叫道:“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第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下,高潮!)

    外面的卫兵来报,“启禀王爷,后面的粮草走水了。”

    岳正阳直起身子,“快去灭火!走,本相去瞧瞧。”

    高风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不一会儿,那笑意越来越盛,竟是渐渐地笑出声来!“平王!哈哈!你没想到吧?我们的人竟然是提前动手了!”说完,看向一旁的老者,“老宋,看到了没?咱们的人定然是知道事情败露,所以才会提前动手了!”

    那老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应该是如此。”

    而端坐在上位的元熙和静依则是挑了挑眉,脸上并没有高风期望看到的惊慌、恼怒之色!

    晴天走了两步到了高风身侧道:“啧啧,你还真是蠢!竟是真的以为你们的人得手了?你也不想想,王爷和王妃能想到是你在背后捣的鬼,就想不到你会派人来烧粮草?”

    高风听了一惊,霎时便明白了过来,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你,你”他用手指着平王,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是故意引我们的人出手的?”

    元熙扬眉一笑,“不如此,怎么才能将你的人彻底地铲除?本王又怎么知道,除了你,这平秋县其它的蛀虫呢?”

    高风闻言,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而他身旁的老宋,早已是万念倶灰,昏死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高风喃喃道:“不会的!主子不会败给你的,不会的!”

    元熙冷笑一声,“你说不会?你的主子不是明王,而是皇后吧?”

    高风眼珠一跳,“你说什么?”

    “高风,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的主子会耍心计吗?现在,你倒是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该如何坦白交待,以求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高风面如死灰,“呵呵!平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是如此的细腻敏锐!也罢,既是栽了,我高风也认了!只是能否让我高风死个明白?你们是如何认定就是我偷偷挪走了那四个粮仓里的粮食的?”

    “很简单!”静依笑道:“记得当初岳世子便提到,这四座粮仓怎么会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搬空?在这平秋县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胆子?猛的一听,似乎说的是在平秋县家大势大的孙家。可是孙家到底只有孙主簿一人为官,即便是在民间有着惊人的力量,可是在县衙,他比起你高县令来,可是差了远了吧!”

    静依看着高风有些了然的样子,又道:“这不过是其一。其二,便是查抄孙府时,所有的家产加起来,也不及那四座粮仓的十分之一,那他们吞没的那些粮食去了何处?”

    高风不服气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他会将这些送到中书令那里,或者是送给晋王?”

    “的确!我们也想过这个。可是高风,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如何将那四座粮仓搬空的?仅凭那些个地痞无赖?还有,那孙家父子,承认自己在平秋县仗势欺人,那孙主簿也承认自己私挪了府银,可是却没有一人承认曾偷盗了粮仓的粮食!高风,他们即便是不认罪,就凭着前面的几条,也足以致死,又何苦还要抵死苦撑,拒不认罪呢?”

    高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倒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层。”

    “没错,你以为他们抵死不认,不过就是为了护住自己的主子,或者是护住封城的孙中书令!也正好以此来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孙家父子的背后还有一双幕后黑手,而这双黑手,则是在你的刻意提醒下,让我们以为是封城的孙中书令!你想借我们的手除去他!除去晋王在封城的这颗暗棋!高风,本王妃说的对是不对?”

    高风双眼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静依,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此!这平王妃分析的句句在理,清晰透彻!他当初也的确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只是没想到,竟是全都被这小王妃给识破了!

    静依又道,“高风,其实本王妃当时对你也只是略有怀疑!毕竟当初初到平秋县时,你留给本王妃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本王妃一直以为你是一名勤政爱民的好官,因为没有门路,所以才屈居于这小小的平秋县!却是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你身为平秋县的父母官,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平秋县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敝体,流离失所,而不管不顾!最可恨的是,你竟然还刻意煽动难民全部涌往了封城!你意欲何为?”

    面对静依的厉声指责,高风却只是苦笑了几声,并不争辩!平王妃骂的对!自己的确是没有尽到一名父母官应当尽的职责!自己一心只为主子卖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静依见高风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来气,怒道:“你的主子是皇后又如何?她身分尊贵又如何?你以为你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会来救你不成?想想被你害得活活饿死的那些百姓!想想那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你心如何能安?夜里,你就不怕自己被恶鬼缠身,前来找你索命吗?”

    静依的话字字诛心!却是让高风苦笑连连!“我无愧!我忠于自己的主子有何错?我一心为了主子的大业,牺牲了大好的前程,窝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何错?历来这储位之争,便是惨忍无比!没有血肉铺垫的台阶,哪一个能坐上那高高的龙椅?你现在这般的指责于我,可是你为何不想想你身边的平王又比我,比我的主子好到了哪里去?本来我还弄不明白,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整个大渊的粮价突然暴涨,平王爷,怕都是你的功劳吧?”

    元熙淡淡道:“你以为呢?”

    静依看向元熙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责备之意,可是最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来。这些,她都想到了!除了元熙,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和这样大的本事,能将整个大渊的粮价哄抬起来!

    高风冷笑道:“成王败寇,我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平王,你的本事,我也算是见识了!主子说的没错,放眼整个皇室,的确是只有你才是少主最大的劲敌!有你在一日,少主便永远无法安宁!即便是少主登上了大位,也是终日不得安宁!”

    “所以她才终日想着如何将我除去?”元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像是在说别人的生死一般。

    高风冷哼一声,却是不语。

    少时,岳正阳大步进来,笑道:“王爷,这下子,咱们的收获可是颇丰呀!共抓住了肆意纵火的衙役六人,还有五名企图闯入军营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拿下了!”

    高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是主子,一定是主子派人来救他了!

    座上的静依如何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凉凉道:“岳世子,那些黑衣人是那人派来的暗卫?前来营救高风的?”

    岳正阳与静依的眼神一交汇,摇了摇头,看向高风,有些同情道:“可惜了!人到是那人派来的。只不过不是什么暗卫,也不是什么侍卫,而是死士!”

    “死士?”静依的语调上扬,“那人呢?”

    “被咱们擒住后,有三人自杀成功,另外两个被我点了穴,扔在军牢里了。”

    而高风则是在听到死士两个字时,已是有些慌了!“不可能!主子怎么可能会派死士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已经暴露了!若是不将你除掉,你将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交待了,再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如何还会容你?高风,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吧?”晴天开口道。

    而岳正阳则是凉凉道:“啧啧!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明知道你自己的主子是什么人,居然还对他心存幻想!真是笨的可以!”

    高风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的绝望,岳正阳说的对,自己的主子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登上大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就是让她杀了她的亲生父亲,怕她也是会毫不手软的!

    座上的静依则是轻笑了笑,不过转瞬却是急道:“糟了!那高风的家眷?”

    静依的这句话,将营帐内所有人的心都给吊到了嗓子眼儿,特别是高风!要知道,他可是只有一妻一妾,一儿两女。子嗣上并不繁盛,自己死了也便罢了!若是自己的儿女?

    高风已是来不及多想,就想往外冲,可是刚起身,便被他身后的侍卫给强行按了下去!“王爷,求求你!王爷,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求求你了,王爷!只要你肯出手相救!下官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

    高风边说边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说不出的凄惨,说不出的悲凉。让人看了,还以为要杀他的家人的是平王似的!

    静依眼中闪过不忍,“元熙,要不,你就帮帮他吧?”

    元熙眼帘半垂,“依依,你确定要我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元熙,犯错的是他,有罪的也是他!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是呀!王爷,下官有罪!可是我的妻儿是无辜的呀!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我那年仅七岁的儿子,求求您了,王爷!”

    元熙一抬眼,看向正以眼神恳求他的静依,叹了口气,“只怕现在去,也是晚了!”

    高风听了,登时便跪坐在地上,两道鼻涕就那样挂着,脸颊上还有两道被眼泪冲出来的痕迹,上面混杂了泥土灰尘,尽显狼狈之色!

    “元熙,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静依又有些不甘心道。

    “好吧!初一,你带人去看看吧。”初一闻声退下,静依这才稍稍心安,“初一去了,总是还有机会的。高风,你也看到了。我与王爷已是尽了力了!若是能救出你的家人一二,便是他们的福气。若是救不出来,你就当是他们为你赎罪了!”

    高风听了,失声痛苦!“谢王爷!谢王妃!下官有罪!下官该死!只要能救出我的孩子,下官甘愿为了王爷王妃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好了!先看看能不能救出来吧!”晴天凉凉道。

    静依看着高风如此狼狈不堪,对着他身后的侍卫道:“先给他擦一擦吧,到底是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那侍卫拿了一块帕子给高风净了脸后,静依问道:“高风,你将这四座粮仓的粮食全部运往了何处?”

    “回王妃,下官只负责将这粮食给运出平秋县城,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你会不知道?即便是出了平秋县城,可是到底是没有出平秋县的地界。你别告诉本王妃,你这些年的平秋县令,是当假的的!”

    高风心头一颤,再次大着胆子细看向座上的平王妃。好一个人间绝色!头上的发型简单,发饰也是只有那么两三件,身上的衣服也不过就是寻常的官家小姐夫人们会用的面料,并无特别之处,可是穿在了她的身上,却是犹如白雪降到了冬梅上,华美至极!看似平常的衣服发饰,却是衬出了眼前之人的尊贵雍容,清华无双!

    高风察觉到了王妃身旁王爷扫过来的冰冷的视线,低了头,颤声道:“回王妃,下官只知道接手的人来自京城,而且似乎是明王身边的心腹。至于最终运到了何处,下官确实不知道。”

    “来自京城?对方是何打扮?”

    “回王妃,对方皆是一袭黑衣,看不出具体是出自哪里!”高风说完,似是怕静依不信,又急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对王爷和王妃有半句的欺瞒。”

    静依看向了元熙,元熙则是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问道:“这条秘道,你们挖了多长时间?”

    “回殿下,这条秘道,并不是下官命人挖的。而是百年前便有了。”

    “什么?”静依有些吃惊道:“百年前就有了?”说到这里,她才似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我说为什么封城的地谰有些怪怪的,原来如此!你们将平秋县这部分的记载去掉了两页?”

    “王妃竟是看过了封城的地谰?”高风倒是有些意外了。

    静依点了点头,“四座粮仓的粮食凭空消失,本王妃自然是想要弄个明白了。百年前的秘道?这么说你们一早就知道了?这也是你们为什么死守平秋县,哪怕是如此落魄贫穷也不肯放弃?”

    “是。主子,呃,她一直是以为这封城虽然是看起来贫寒,可是因为有华阳山为依托,再加上这封城原来还有白大人经营,所以,她一直都将这里认定为是明王培养私兵的最好的地方。”

    “私兵?”静依沉思片刻,看向元熙,“那些粮食,难不成就在华阳山?”

    元熙也是双眸一紧,“极有可能!可是为什么齐大力却是没说呢?难道齐大力另有异心?或者是他也不知道此事?”

    “这有何难,你将他召来问问不就成了?”晴天道。

    “来人,速速将齐将军给本王请进来。”

    静依有些意外,“你将他也带来了?”

    元熙淡淡一笑,“本王总要看看他的忠心吧?”

    不一会儿,齐大力便被带了进来,听到元熙询问关于粮食一事,齐大力有些不解道:“回王爷!属下的那些精兵,并未出过华阳山。不可能会与高风有所接触。不过,倒是极有可能藏在了华阳山内!”

    “哦?你为何有此一说?”

    “回王爷。属下的精兵虽未离开过华阳山,可是据他们透露,曾在华阳山发现了一处山洞,里面还被布了机关。属下的几名手下误闯了进去,全部丧命!当时,属下看到射穿他们的利器上面都是有了铁绣,所以也并未多想,只以为百年前的前朝遗留下的。现在想来,倒是极为可疑了!”

    元熙点点头,“既如此,你的精兵现在何处?”

    “回王爷,按您的吩咐,就在距离这里最近的华阳山内待命!”

    “很好,待天一亮,你便带领你的那些精兵,前去查看,这样,本王身边有一位奇才,倒是对排兵布阵极有研究,让他陪着你们一起去,看看能否解除那里的机关?”

    齐大力一愣,“王爷,您就只派一人陪同属下前往?”

    元熙灿然一笑,“你既是跟了本王,自然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若是不信你,还能信谁?”

    齐大力的脸上抽动了几下,眼中似是有些湿润。抱拳道:“多谢王爷!属下定不辱命,找到那批粮食!”

    元熙冲他点了点头,“先去准备吧!”

    齐大力转身退去。他的脸上仍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激动、兴奋还有庆幸!齐大力走至帐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我齐大力半生飘泊,终遇明主!”感叹了一声,大步行至营门外。

    “谁能想到这如此不起眼的一个平秋县,竟然是还着这样的一条秘道,而这华阳山,更是神秘莫测!”静依叹道。

    元熙轻揽了静依,“我先陪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总是还要再等一等的,就算是救了人,也没那么快回来!”

    静依有些不愿意,可是一看元熙那有些心疼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正阳,晴天,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元熙说完,便先扶了静依进了一所看起来更大的营帐。

    “依依,可是心里不舒服?”元熙扶着静依坐在了床上,沉声问道。

    静依的动作一滞,看向元熙,“这大渊的粮价真的是你哄抬上来的?”

    元熙在床前站定,看着她道:“依依,是我命人做的。你可是想要骂我?”

    静依的呼吸只觉得一紧,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般!只觉得自己的胸前似是压了一块巨石,抬不走,降不下来!堵的极为难受!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元熙,帐内的烛光暗淡,映着元熙的身影却是有些孤傲,清冷!

    元熙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此时是清冷一片,看不出喜怒,只觉得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似是带了一抹浓浓的期待!可是他在期待什么?元熙的身上此时散发着一股冷意!比之外面的天寒地冻还要让人觉得发寒!静依心中不解,遂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静依的话一说出口,便觉得元熙身上的寒意尽消!而且他眸子中的期待也是变成了一抹庆幸,一抹欣慰!

    元熙上前一步,将静依直接拥入怀中!静依的头就抵在了元熙的腹部。感觉到元熙的身子微颤,似乎是有些激动!“依依!真好。我知你向来心善,特别是对黎民百姓,更是宽厚仁善!我知道你得知是我哄抬了粮价,定是不悦!可是我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是如何看我的!所以,我在赌!”

    “赌?”静依被元熙的手臂揽住,“赌什么?”

    “赌你是会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一阵怒火!还是会先问我为何要如此?”

    静依离开了他的怀里,抬头看向元熙,“我不明白。元熙,你说我关爱百姓,你又何尝不是?你的心里又不是常常挂念着他们的衣食住行?你心存百姓,心系天下,这一点,我一直都清楚明白!可是这一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元熙到了床边坐下,“依依,这是兵行险招罢了!”

    “兵行险招?”

    “嗯。这明王与晋王斗的是死去活来的!整日里都是在想着法子如何拉拢朝臣,扩建势力!可是他们哪儿来的银钱?自然是要打国库的主意!就像是明王以前养的这支私兵!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五千人的衣食,从何处而来?不用银子买吗?”

    “我当初知道有了这支私兵时,便想过这个。后来齐大力说,会有人定期给他们送粮食,可是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都是在前一刻通知他们去某个地点取粮,待他们到了那儿,便会发现他们一个月的口粮!有时,一个月的口粮,他们会用两个月。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这些兵士们的抗饥饿能力!再有,就是会经常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觅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这支精兵,才会强悍无比!”

    “他的训练方法,跟无极的倒是有些相似!”

    “嗯。不同的是,无极所率领的墨卫配备更为精良!所训练的科目也更为繁多,更为严厉!依依,这大渊太平的太久了!这皇子们,都是忘了他们的本分,除了争夺皇位,再没有别的心思了!”

    静依若有所思地垂了眼帘,片刻后抬起,幽幽道:“你想借着这次机会,让皇上彻查粮仓?以此来给各位皇子一个警告?”

    元熙点点头,“事实上,我今日刚刚收到暗阁传来的消息,皇上真的下旨了!而明王的人竟是动作更快,就在英国公率人刚刚抵达京城最大的一处粮仓营时,便有两座粮仓起火了!”

    静依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明王反应倒是快!如此一来,谁还知道这粮仓里是空的?”

    “是呀!他的确是聪明!可是我要的也正是他的这份聪明!你想想看,现在不过是初春,好端端地粮仓怎么会起火?朝迁众臣不是傻子!英国公做到了这个位置自然也是精明之极!而皇上,他就是更为地明白了!虽然明王此举可以保住他的几名手下,不会牵连到自己。可是皇上何等的睿智?怕是早已知道了这里头的猫腻!户部、吏部要变天了!”

    静依也是明白过来,“经此一事,只怕皇上会暂停检验粮仓之事,反而会借此来大力的整肃户部和吏部了?”

    “不错!户部是明王的,吏部是晋王的!可怜了明王和皇后,自以为聪明!瞧着吧,用不了几天,他们就是后悔莫及!若是他们将事情给袒露了出来,最多是折损几名官员,可是现在,竟然想到了火烧粮仓!可见这分明就是阻止皇上彻查下去!而皇上则是定会想到了这里头的猫腻!他倒是正好拿此事大做文章!将朝局重新洗牌了!”

    静依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你分析的不错!皇上虽然年迈,却是并不昏馈!你一开始哄抬粮价,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元熙点点头,“你心里可还是有些不舒服?”

    静依抿了抿唇,眼神中似是有些犹豫,可仍是出声道:“说实话,我的确是不舒服!毕竟那可是粮食,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你这样做,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倾家荡产!”

    “依依,这就好比是你为人看诊,此人若是生了毒疮,终是要挖了去。虽然挖的时候有些疼,可是上了药,很快便会恢复!可若是一时心软,下不去手。那么毒疮日益溃烂,终会导致这人越来越重,最终不治而亡!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依依,相信我,若是没有我这一闹,最多超不过三年,大渊所有的粮仓变会皆成为空仓,大渊的国库,也将是会日益空虚!我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我一己私利!”

    “我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却是又一回事!”

    “依依,我知道你知道了定会难受,可是我却不想瞒你,更不想骗你。所以才如实相告!而在大渊的十几个较为贫困的县里,我命人各安排了几处粥棚,接济难民,算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补偿了!”

    “元熙,若是这一次你没有这样做,会如何?”

    元熙的表情严肃,眼中一片清明地看向静依,“依依,最迟三年,大渊,竟是到处都是灾民!而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大渊有不少的粮食,流入到了苗疆!”

    “苗疆?”

    “苗疆因为地理和气候的原因,所以大部分的土地上,是不长粮食的。倒是毒草药草长了不少!苗疆内部也是争斗不断,更为让我担心的,便是这苗疆的皇室竟然利用大渊的皇室争斗,来大肆地索要粮食!我担心,苗疆会成为心腹大患!”

    一时间,营帐内再无人出声,只闻得二人浅浅地呼吸声。

    而派出去的初一,也终于是回来了。初一直接到了静依休息的营帐前来复命。

    “怎么样?”静依一见到是初一便问。

    初一道:“回禀王妃,高大人的那名小妾毙命,夫人受了重伤,怕也是活不过今晚了。那两女一子,倒是并无大碍,不过受了惊吓。晴天公子正在为他们看诊。”

    “高风呢?”静依又道。

    “晴天公子命人将他也带过去了。”

    静依想到初一说那高夫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一脸的惆怅,终是什么也没说。

    静依一转眼,看到了初一身上的血迹,“你受伤了?快下去包扎一下吧。”

    “不过小伤,无碍!”

    静依的脸一冷,“小伤也是伤!小伤不治也会成了重伤!快去包扎,休息一下。”

    初一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不语,只是轻眨了眨眼,便遵命退下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元熙摇了摇头,“就让那高风与他的夫人再独处一会儿吧!到底是他的妻子!他就是再狠心,对自己的妻子儿女,也是狠不下心来的!唉!没想到,终是没能保住他夫人的命!”

    “那高夫人何其无辜,身为女子,既不参与朝政,也不参与那高风与皇后之间的计划。可仍是难逃一死!她不过一介区区女子,想不到皇后竟是连她都不肯放过!还有那三个孩子!若不是初一去的快,只怕!”

    “这才像是她的做事风格!斩草除根!”元熙恨声道:“就像是我!我现在总算也是想明白了,她为何要一再地追杀于我?”

    静依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仍是没有放弃当年丽妃之死的真相!你的亲生母亲,毕竟是被皇后设计害死的!她怕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翅膀再硬了,会与她为敌吧!”

    “罢了!不提这个了。”

    “咱们擒获了皇后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静依这才想起,擒获到的那两名活着的死士!

    元熙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放心!五名死士全部自尽,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后的耳中。”

    “你倒是想的周全!”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这折腾了大半夜,明天还要去粮仓那里,怕是要辛苦的很!”

    静依和衣躺下,元熙也在她的旁边躺了,“依依,你心里若还是不舒服,便打我两下吧!”

    半晌,静依没有出声。元熙叹了一口气,又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想个法子,让粮价顺理成章的拉下来!还有,我知道你今日说的都有道理,我虽然心里堵的慌,可是却也不能否认你做的对!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人太安逸了,痛上一痛,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元熙伸手拥住了静依,“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了!依依,我不求你能多么的理解我。我只求你信我!”

    静依突然笑道:“你说明日里的戏该如何唱?还会有一些个小耗子吗?”

    “自然!明日,咱们再将这些小耗子抓上一抓,便无事了!这平秋县,也就太平了!”

    次日一早,元熙便和静依被初一叫醒了。二人本就睡的极晚,一大早就又被叫了起来,实在是有些无精打采。要不是静依一心还想着要看好戏,只怕那眼睛都是睁不开的。

    平王府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粮仓门口。

    元熙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早已睡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静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宠溺之色!“依依,醒醒,到了!再不醒,我可就要当着这满街的平秋县百姓抱你下车了。”

    果然,最后这一句说完,静依便醒了过来!

    元熙看她醒了,眼神中却是有些失望之色!

    “到了吗?”静依有些糯糯的声音道。

    “嗯,到了。再精神一下,咱们就下车。”

    二人整理了一番衣物,下了马车。“众位乡亲们请起吧!”

    百姓们刚刚平身,便听到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他不是平王!他是平王的侍卫!他是假的!”

    接着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对!他是假的!咱们被他给骗了!平王根本就没来平秋县!”

    接下来,又是几声类似的内容被人尖叫着。

    而元熙和静依则是一脸平静地看向了人群。元熙身边的初一则是怒道:“来人,拿下!”话落,便见不知从何处蹿出了几道身影,竟是从几个方向各揪出了八名地痞般的年轻人,动作利索的将人一捆,直接送到了元熙面前。

    初一又对着百姓们喝道:“平王在此,竟然还敢出口对王爷不敬!死罪!”

    话落,便见一名妇人道:“王妃!是王妃呀!”边说着,还边往前挤,“王妃,您还记得民妇吗?您还给民妇的女儿端了一碗饺子呢!对了,当时您和王爷,还给了民妇一个白面馍馍呢!说是饺子不够,让俺和闺女就着馍馍吃!”

    这名妇人一说完,人群中又有不少人开始哭着叫喊着王爷,王妃!显然都是曾经逃难到了封城的那些个难民们!他们见过平王和平王妃不止一次,自然是认得出来的!

    这下子,百姓们再无人怀疑,皆是态度恭敬,再不敢出言放肆了!

    元熙笑道:“大家今日知道本王要来此,想来,也是盼着本王能够准许开仓放粮吧!你们可都准备好了盛米的东西?若是没有的,就赶快回家去取!今日,开仓放粮!”

    元熙的话一落,人群中便是一阵欢呼声!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带了布袋来的。只有极各别的没有带布袋,便急忙往家跑,生怕是回来晚了,就没粮食了!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不得争抢,不得插队!不得重复领取!岳正阳,派人做好记录,维持秩序。”

    “是,王爷!”岳正阳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便见一个小队的精兵,打开了其中的一座粮仓,从里面推出了一车一车的米。而外面早已是有人搬了桌子,椅子,备好了笔墨纸砚,开始登记领米了。

    本来人群中还是有些拥挤,百姓们有些激动。可是后来一看到一车一车的米从里面推出来,便也就不那么着急了!毕竟守着粮仓呢,还怕没粮食?

    元熙和静依站到了一边,笑看着这一幕,“依依,幸亏你有先见之明,命晴天将这些粮食通过秘道运回到了粮仓,补上了这个空缺!如此一来,百姓们便被稳住了!”

    “若是这粮仓一打开,被百姓们发现是空的,那对平秋县的官员,对封城的吏治,定是会十分的失望!即便是你能够迅速地提供出粮食来,百姓们也是会猜想纷纷,不会真的以为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刚被封王没多久的王爷,能有如此雄厚的实力!百姓们大都是如此,遇事,就会变得有些盲目无措!这样一来,平秋县必乱!”

    “你说的不错!如此一来,咱们还能保住那高风的一个好名声。而皇后,则是认定了高风早已是投靠了我们,背叛了她!”

    静依轻笑道:“你这点儿鬼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想着以此来要挟那高风为你做事?现在,就算是他活着回到了皇后身边儿,只怕皇后也不会相信他仍是忠心的了!你这一招,直接将他的退路也给封死了!”

    “依依,这将粮仓填满的主意可是你出的!又说是我的鬼心思?”

    静依白了他一眼,“元熙,你说这个高风,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为何会是直接受命于皇后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元熙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你忘了,这高风会武!”

    “呃?”静依一时没反应过来。

    “高风的身手还是不差的!只不过是这几年在这里安逸惯了,所以身手才有些生疏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以前曾是大内侍卫!专司保护坤宁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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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意外收获!

    静依和元熙又在看了一会儿,便回到了静依原来下榻的那处院子。里面还是一如往昔,而柳杏儿她们也早已是将东西收拾好了。看到王爷和王妃回来了,赶忙的将精心准备的点心呈了上来。

    “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吧。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要用午膳呢。”元熙拉静依到榻上坐了,轻柔道。

    静依点了点头,用手拈了一小块儿糕点吃了,又用了些茶,才缓缓道:“元熙,事情闹的这样大,你打算如何收场?”

    元熙看向静依的眼神不变,仍是宠溺万分,“依依觉得呢?”

    “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可是没有那个闲闲的心思了。”

    元熙低笑几声,“看我发愁,娘子忍心?”

    静依白了他一眼,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发愁?倒像是打了大胜仗一样,怡然自得!“你这是吃准了我不会不管你?哼!这一次,我就偏不理你!你自去找你的幕僚商议就是!”

    说完,静依负气般的将头转到了一边。一想起这一次元熙竟是做了这样大的一个局,她的心里就有些堵的慌!原本只是传信来告诉她,想着以自身为饵,将那暗处的人引出来。静依和岳正阳才会有些不放心!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当真是好算计,居然连皇上也是算了进去!只是可怜了那些个平民百姓了!

    元熙收了笑,知道静依的心里还是对哄抬粮价一事有些不满。他伸手拉了静依的小手,轻道:“别气了!万一再气坏了身体可如何是好?你放心,我来此之前,已经都安排好了。估计今天下午的粮价便会跌下来了。”

    静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没有诓我?”

    “唉!我何时骗过你?你就这般对我不信任?”元熙一幅受伤的表情道。

    “那你快说说,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静依有些好奇道。

    元熙伸手将静依拉了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静依的脸一红,“还有下人在呢!”

    “哪里有?这屋里就你我二人,哪里还敢有人进来打扰你我?依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昨日见到你,我本想着好好与你亲热亲热,以解我相思之苦,可是偏偏你的心里惦记着那些粮食和高见的事儿!依依。”说着,元熙的脸就要凑了上来!

    静依忙用手挡了,又抬眼一看,屋里果然是就他二人,也不知柳杏儿她们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你这个坏心的!不是说将你的法子说与我听听吗?你说是不说?”

    元熙的脸上顿时是换上了一幅颓败的表情,嘴巴也是撅的老高,俨然就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闹别扭!“好吧!”叹了口气,一只手搁在了静依的腰上,一只手轻握了她的右手,揉捏着。

    “我先从封城下手。事实上,封城的粮价并没上有浮的很厉害。我命人先将封城的一个粮仓,开仓放粮,然后再率先将我名下的一些个粮店全部降到了涨价前的价格。如此一来,整个封城的粮价必然下滑!这是毌庸置疑的吧!”

    元熙笑看着静依,见她正想的入神,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像极了粉嫩的花瓣,虽然她出门一直是戴着帷帽,可是这里的风沙到底是厉害,皮肤已无以前的那般白皙,却是漾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一般,好看的紧!从他的这个方向看去,正看到静依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随着静依不时的眨眼,一闪一闪的,元熙一时看呆了眼,好似以前从未见过静依一般。

    静依想了片刻,眼前突然一亮,转头看向元熙,“你是不是也安排了明日一早,你在大渊其它的粮店也开始同时降价?”

    “聪明!只不过不是同时,总是要有个先后之序的!否则,岂不是惹人生疑?”元熙用手轻刮了一下静依的鼻梁。

    “别闹!”静依轻打掉了元熙的手,“可是,你就不怕这么做,会得罪其它的粮商?还有会不会将你暴露?”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只是一些真正的粮商,在当地也都是小有名气,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再说了,他们挑头先降下粮价,可是帮皇上解了燃眉之急,也让明王和晋王暂时解除了危机。只余下一些商人,放心吧,他们是闹不出什么乱子来的!相反,我的人极有可能会得到当地官府的庇护和嘉奖!如此一来,还有谁敢打他们的主意?”

    静依点了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元熙,不止如此吧?”

    “呃?”元熙看着怀里的美人儿,一脸促狭地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罢了!接下来,肯定会有不少人开始拉拢这些粮商,所以。”元熙的眼睛微眯,停了下来,看着静依。

    静依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待这粮价一事落下帷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局棋下完,明王和晋王的势力定会受到打压,而你则是因为封城之事,在整个大渊树起一个宽厚爱民的好王爷的形象!皇上即便是再不喜欢你,哪怕是做做样子,也是要奖赏你一番了!”

    二人相视一笑,元熙将静依紧紧的抱着,二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异彩!这局棋下完了吗?才刚刚开始呢!

    静依身上淡淡的体香传来,元熙的心狂跳不止,他将头埋在了静依的肩窝里,闷声道:“依依,一个多月未见了呢!你就不想我吗?”

    静依有些害羞道:“元熙,你快起来!待会儿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哪个吃了豹子胆了敢进来打扰我们夫妻亲热?”元熙的声音里已是有了一丝魅惑。

    静依一听‘亲热’两个字,便觉得脸颊发烫,“别胡说!我还没及笈呢!”

    元熙却是闷笑了两声,然后身子一歪,静依便躺到了榻上。

    静依只觉得心砰砰直跳,似乎是要从自己的心脏里跳出来了一般,那样大的心跳声,元熙一定是听到了吧!多难为情呀!静依一想到这个,脸顿时就从额头红到了耳朵根儿。刚想说什么,却被元熙的那双性感的嘴唇,给封住了。

    “依依!”元熙一边啃咬着静依,一边嘟囔着。那软腻腻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是只觉得心乱如麻!静依整个人都懵了!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浑身也是软绵绵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元熙对静依此时的反应倒是极为满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从耳根后,脖颈处,锁骨上,深深浅浅地逐一落下了他的印迹!

    静依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放逐到了海上一般,摇摇晃晃,飘飘荡荡,却是始终都无法靠岸!似乎是有些沉迷了,沦落了,深陷了!

    “嗯。”静依终于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而正在极为隐忍的元熙,听到这如催情香一般的声音,整个人都几乎是把持不住了。终于,他趴在了静依的身上一动不动。

    静依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里,才似是闪过了一丝清明,刚一动,便被元熙紧紧地禁锢住,“别动!乖,一会儿就好。”

    静依虽然看不到元熙的脸,可是从声音里,可是感觉到元熙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似乎是很难受!静依略动了动双腿,感觉到了一个**的东西,似乎是顶在了她的双腿间,顿时明白了过来!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嗔怪道:“你,你无耻!”

    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到了这么一句骂人的话!

    元熙苦笑道:“依依,我无耻?如果不是你现在尚未及笈,我何必忍的如此痛苦?再说了,夫妻之间,这是常事!怎么就无耻了?”突然,元熙抬起头,有些邪笑地看向静依,“依依,要不,我不忍了吧?反正你也来了癸水了!不差这几个月了吧?”

    静依却是抬起胳膊,握拳冲着他的肩窝处砸了一下,“乱讲!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小心有人到皇上那儿告你一个**熏心!有违常伦!”

    元熙一撇嘴,“你是我妻子,我与你行夫妻之实,关他人何事?”

    “你还说?你若是忍不到我及笈,我便给你找两个侍妾就是了。”静依的语气里,已是带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元熙一听,顿时是身体一僵,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静依,脸红扑扑的,小嘴也是红扑扑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能看不能吃呀!闷声道:“依依,我没说不忍。不过就是逗逗你罢了!你别气!找什么侍妾?除了你,别的女人,谁我也不要!”

    “别净说好听的。快下去!像什么样子?”

    元熙看着静依娇羞的样子,顿时玩心大起,“依依,反正你也是来了癸水了,及笈不及笈的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就从了我吧!”

    静依气道:“乱说什么?你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皇室亲王的样子?”

    “我是没有亲王的样子!反正也是这样儿了!小娘子,不如,就从了我吧?”元熙顺着静依的话,做出了一幅痞痞的样子,邪笑道:“小娘子,我保证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如何?考虑一下吧!”

    静依握拳捶了他一下,又气又笑道:“你这个不正经的,还不快起来?小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元熙一挑眉,撇了撇嘴,在静依的脸上又偷了个香,才乖乖地从她身上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衣物。抬头见静依也坐起来了,忙扶了她起身,又亲手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番,“你的发髻乱了,我再重新帮你梳吧。”

    静依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由着他将自己牵到了妆台前坐下。

    静依自铜镜中看到元熙为自己梳发的模样,倒是极为养眼!元熙本就是极为难得的美男子,他的容貌在京城时,不知是迷倒了多少的少女,只不过是因为其身分使然,那些个闺阁千金们才不得不死了心。静依又想到,元熙被封王后,来了封城,又是迷倒了多少的少女!想想以前的白素兰,宋娇!等等!静依这才想起,还有一个白素兰呢!

    “元熙,我忘了问晴天哥哥了,那个白素兰也不知如何了?”

    “白素兰?哪个白素兰?”元熙手上并无停顿,而是有些迷惑道。

    静依轻笑了一声,自镜中看出元熙眼底的迷惑,心中却是有些甜丝丝的,毕竟那个可是曾经的封城第一美人儿呢!元熙见了又不止一次,现在竟是不知道这白素兰是何人了?也不知是该说元熙太无情,还是叹那白素兰的悲哀一生!

    本来嘛,当初静依之所以想着饶那白素兰一命,一方面是因为她到底是罪不致死,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想到了这平秋县也是苦寒之地,白素兰到了这里也许还能为平秋县的风沙治理作出一份贡献!可是没想到,她竟是为了优越的生活,跟了人家做妾!而且竟然是还一女二夫!这二夫还偏生是亲父子!

    静依神情淡淡地将白素兰的事情说与了元熙听,倒是想看看元熙会有何反应。

    元熙闻言却是轻嗤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弃一切的!现在不过是让她抛弃了尊严而已,有什么?依依,在咱们看来极为重要的尊严二字,只怕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的!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挂心!”

    “你竟是如此看她的?”静依这时却是有些意外了!再怎么说那白素兰也曾是大家闺秀,元熙怎么会说的这样直白?

    “依依,那种女人,多的是!她以前的出身好,若是为了上位,也是什么都可以牺牲掉的!只不过现在落了难,却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罪,自然要想法子重新过上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心日子了!现在落成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元熙不甚在意道。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中对那个白素兰是极为的不屑,心里又莫名地开始替那个白素兰觉得有些悲哀,为了财富,为了享受,真的可以舍弃一切吗?那些身外之物就真的是那么的好?外人只看到自己与元熙现在身居高位,可是谁又知道二人这七年来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

    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二人现在的处境极为艰难?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人都是如此,只看得到别人的荣光万丈,却是看不到人家背后付出的辛苦。就像是元熙,现在她知道他的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了!可是除了她,又有几人知道他的辛苦,他的危险,还有他曾经受到的屈辱!

    元熙看静依一脸的伤怀,不由放慢了手里的动作,“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

    静依灿然一笑,“没什么。那个白素兰的脸如今也被孙家的人给毁了。想来,也是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这些事情交给岳正阳去办就是。”

    静依轻道:“那个高风,你打算如何安置?”

    “安置?你料定了我不会杀他?”

    “你说过,他极有可能曾是皇后身边的人,留着他,总有一天会有用。”

    元熙咧嘴一笑,那清朗的眸子里此时看上去是风华无限,如同是华阳山顶上的积雪一般纯净了起来。静依虽只是透过那铜镜,可也是看的有些呆了!这半年来,已是很少看到元熙有这样清澈的眼神了!

    “元熙,很久没有见到你的心里如此轻松了。”静依笑道。

    元熙将一支玉簪为她插上,“你说的对。那个高风的确是还有用!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高风昨晚为了抢救军营的那些粮食,身先士卒,不幸遇难。我会亲自上书为他请功的。”

    静依一愣,“你以为皇后会信?”

    “不会!”

    静依更是不解了,“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安排?”

    元熙的唇畔扬起一抹极为奸诈的笑意,“依依,你不觉得如此一来,皇后才会无法集中精神吗?这个高风的手里定然是有皇后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否则,皇后也不必冒险,居然动用了死士!现在咱们明面儿上,告诉世人,高风死了。可是皇后定然知道这高风已是落在了咱们的手上。你说,她会不会寝食难安呢?”

    静依闻言,这才明白过来,笑道:“你还真是狡诈如狐!连皇后也敢算计!”

    “这有什么?我不是连皇上都给算计进去了?”元熙的眼中露出一种得意,却是低了头看着静依,倒更像是在讨好她!那样子,好像算计了皇上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一般!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的!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千万莫要再提了。”

    元熙淡淡地笑了,“走吧,用完午膳就小憩一会儿。我陪着你。”

    二人到了外间儿,不紧不慢地用着午膳。

    元熙突然皱了眉,紧忙帮着静依布了两道菜,便听到了一声极为哀怨的声音,“唉呀!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和晴天累死累快的在外面忙!你们两个倒好,在这里郎情妾意的,用午膳居然都不叫我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静依转头一看,是岳正阳和晴天过来了。两人都是一脸的疲惫。静依这才想起,他二人昨晚为了诱捕那些黑衣人和死士,通宵未眠。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你们快先去净了手,再过来吃。”说完,又对柳杏儿吩咐道:“再去准备两个菜,另外,再拿一坛好酒过来。”

    岳正阳闻言,原本哭丧的脸才好看了些。“这还差不多,还是弟妹有眼力见儿,知道关心我们一下。”说完,瞥了元熙一眼道:“哼!不像是某些人,用得着的时候,一声令下,用不着了,直接挥袖走人了!”

    元熙则是唇角含笑道:“你若是想现在回封城,本王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谁知岳正阳听了,头却是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我,现在也不能回去!你饶了我吧!回去要再听那老祖宗念经?我没有战死沙场,反倒是被人给唠叨死的!这可是毁了我一世的英名了!”

    静依有些迷惑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又出来了一个老祖宗?”

    晴天净完手,坐定,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豆腐,才道:“岳正阳的母亲来了,现在就住在你们的平王府呢!”

    “呃?”静依听了,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元熙,王府来了贵客,我们两个却是都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太没有礼数了?”

    “没事,她是我义母。也不算是外人了。”

    静依这才点点头,看向晴天,“岳王和岳王妃是元熙的义父义母的事儿,晴天哥哥可是要保密的!”

    “放心吧,我知道孰轻孰重!再说了,与我无干的事,我也没兴趣。”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最好了!”说完,拿起了桌上的公筷,亲自给晴天布了两道菜,“晴天哥哥辛苦了。这平秋县虽说是安定了下来,可是新知县到任,再加上风沙治理等等,总归是要有劳晴天哥哥了。”

    晴天笑道:“跟我何需客气!只是,你们过几日应该就要回封城了吧?记得走之前,烹盏茶给我喝就是。”

    “好!晴天哥哥有命,静依自当遵从!”

    对于静依的说辞,晴天自然是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眼睛向元熙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元熙的脸黑的就跟木炭似的。

    岳正阳却是出声道:“你们先回封城吧。我就不回去了,我留下来帮晴天一阵子。”

    元熙却是劝道:“算了!你留在这儿能帮上什么忙?还是跟我一块儿回去吧!不然,我回去了如何跟义母交待?”

    “怎么就不能交待了?就说我有公务在身就是了!我母妃可是讲理的很,绝对是不会公私不分的。”

    “既然你母妃讲理的很,你为什么不回去见她?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这个不孝子!”晴天凉凉道。

    “喂!你说谁呢?谁不孝了?”岳正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急道:“你知道什么呀?要是有人天天跟你后边儿要你娶她,你会乐意?”

    “呃?”静依的眼里露出些许的不解,“等一下,怎么又有了姑娘了?”

    晴天和元熙都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唯有岳正阳咬着牙道;“笑笑笑!笑死你们俩算了!还是不是兄弟?看到兄弟落难,不说帮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我岳正阳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遇到你们俩!”

    元熙笑了几声道:“依依,这次来的,不光是岳王妃,还有正阳的两个表妹。”

    “两个表妹?”静依吃惊道。刚才的话,她也是大概听了个明白,知道定是岳王妃来逼他娶妻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姑娘!这岳正阳倒是桃花挺旺呀!

    岳正阳一听,那张俊美的脸庞,顿时就皱到了一起,“弟妹,你是不知道。这两个表妹,是一个比一个难缠!我都快被她们两个给烦死了!要不,咱俩打个商量,把她们俩给王爷做侧妃怎么样?”

    静依一怔,这又碍着她们家元熙什么事儿了!转头看向元熙,见元熙却是一派从容道:“行呀!你不怕进门当日,她们就魂断王府就成!你先跟你母妃说好,记得让她通知她们的家人来收尸!”

    静依正在喝汤,听到元熙这么一说,顿时就被汤水给呛到了,猛烈地咳了起来!

    元熙见状,赶忙是又敲背,又顺气的,总算是消停了,静依的眼圈和脸庞都是有些红红的,刚才呛的那一下,看起来可是不轻!

    “元熙,这样血腥的话,你说出来竟是轻飘飘的,那可是你义母的外甥女!你真下的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只要是有人让你心里不痛快,我自然得先让她们不痛快!”

    岳正阳一听,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呢嘛!瞪向了元熙,“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我留在这里看守粮仓。”

    静依笑道:“元熙,咱们回去只怕也是没那么快!我还要再在这里待上两天,看看这里其它的地方。既然来了,就要把地形、气候都了解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也好!今日就先休息。明日,我陪你四处看看。”

    一顿饭就在这样有些古怪的气氛中用完了,除了岳正阳,其它人吃的还都算是舒心,元熙陪着晴天饮了两杯酒,便陪着静依到里间儿的床上躺了。

    静依毕竟是没有熬过夜,又不会武功,身子底子自然是没有元熙等人好。到床上躺了不到一会儿,便已是睡得极沉。

    元熙看着静依的睡颜,眼底,嘴角,脸上,眉宇之间,皆是暖意!他的胳膊抱着静依将她向自己的怀里紧了紧,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真好!这样充实、暖心的感觉,让他一辈子都不想放开静依的手!这个世上,也只有这样一个女子能够给自己如此温暖,如此安心的感觉!

    元熙的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将静依鬓前的一小缕头发向后顺了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而晴天和岳正阳两人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因为开仓放粮,这是何等大事!平秋县又有多少的百姓等着救济!哪里是一个上午就能解决的事儿?

    岳正阳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儿的长龙,“晴天,照你看,咱们这开仓放粮,还得持续多长时间?”

    “不好说,至少也得三日吧。”

    “唉!”岳正阳抬头看了一眼,刚刚从云层里露出脸来的太阳,叹了口气,“咱们两个,是一样的命苦呀!想想王爷,现在正拥着佳人入睡!再瞧瞧咱俩!唉!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呀!”

    晴天不语,只是看着正在专心写着字条的几名先生。开仓放粮,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是极为繁琐!毕竟粮食是有限的,即便是再有几座粮仓,若是不加以管理,也是会有空仓的一日。

    静依想了个法子,便是按照平秋县的户籍册子,分成了村镇,挨个儿发。比如说轮到平杨镇了,就会找出平杨镇的户籍册子,然后由官府开出条子,盖上印鉴,再由百姓拿着这个到前面领粮。如此一来,可以避免一些个百姓们重复领粮,减少官府的损失。

    每次会由衙役到前面喊到三个村镇的名字,然后按顺序排好队。如此一来,虽然人多,可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而且,为了防止一些百姓们没有收到消息,来的不及时,每发完一个镇子的条子,那几位粮官,便会先将这个村子统计完,一共有多少户领了粮食,又有多少户还未领!将没有来领粮食的人名,单独再记入一本册子上。这样一来,倒是免到了一些个不必要的麻烦。

    “依依这法子,还真是不错。虽然听起来繁琐,可是实际落实起来,却是比以前胡乱发放一通要好上了太多!既不会让某些爱占便宜的人占了光,也不会漏掉一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秩序井然!这哪里像是开仓放粮?一点儿那种混乱拥挤的场面也看不到!真是不错!”岳正阳的话里,对静依倒是极为赞叹!

    晴天笑道:“那是自然!她是依依,这天底下,没有能难得到她的事!”

    岳正阳一听,却是一挑眉,“喂!我知道她是你师妹。可也用不着这样吹棒她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她!别的不说,你就让她给我展示个轻功看看,你看她会不会?”

    晴天斜眼儿睨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话,却是并不理会!这人不是明摆着抬杠吗?

    岳正阳见晴天不理他,拿眼看了他两眼,脸上却是突然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晴天,打个商量呗?”

    “什么?”晴天看到岳正阳笑的有些疹人!突然感觉到像是被一种粘糖给粘上了一般,心里竟是打起鼓来了。

    “晴天,你看你已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却是至今未娶!只怕是有些不妥吧!不如,将我表妹介绍给你认识?我跟你说,她们长的那可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呀!”

    晴天却是嘴角抽了抽,没等岳正阳把话说完,直接就转了身大步离去,走了几步后,扔下了一句话,“既然那么美,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岳正阳心里这个急呀!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自己看着顺眼,估计他那母妃也会看过眼去的青年才俊,哪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晴天!你等等!你听我跟你说呀!”

    岳正阳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不想,晴天似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岳正阳施展轻功的同时,晴天也是施展了轻功!两人一前一后,接连出了平秋县城!

    次日,大渊的早朝上,便见英国公世子杨海朋出列道:“启禀皇上,今日一早,臣收到了消息,说是封城的粮价已然平稳,已是落到了粮价上涨前的价格。”

    “哦?杨世子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呀!”出声的,是晋王李征。

    杨海朋并不看他,而是对着皇上道:“启禀皇上,平王妃是臣妻的表妹。年前初冬,便听闻封城有近万的流民,无家可归。臣妻顾氏因挂念平王妃,所以与平王妃常有书信来往。今早,收到了平王妃的急件。说是昨日上午,平王和平王妃都是到了封城最为贫苦的平秋县,已是开仓放粮!而与此同时,封城的一些粮商因为曾看到平王和平王妃亲自为百姓们奔波,一时有所感触,所以昨日一日之间,所有的粮商的粮价,便恢复如初。”

    “哦?”皇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那些粮商就不怕挣不到钱了?”

    “回皇上,平王妃的信中说,王爷得知他们此举后,特地下令对于率先降下粮价的前十位粮商免一年税赋!并且亲自题匾以示嘉奖!而后面紧跟着降价的粮商们,也是可免半年的税赋!”

    杨海朋的话一说完,朝堂上便众说纷纭了。

    而此时,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出列道:“启禀皇上,微臣也于今早收到消息,说是封城的粮价,的确是趋于平稳!而最为严重的平秋县,仍是持续开仓放粮!平王和平王妃仍是在平秋县停留。”

    “皇上,微臣虽刚刚接任户部尚书一职,可是对于封城的情况却是极为熟悉!这封城历来是我大渊最为贫苦之地。可是现在连最为贫苦的封城都能是如此快速地解决这粮价问题,皇上,咱们的京城、江南,哪里是比不得封城富庶?”

    皇上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朕的这个六皇子,倒是有些本事了!”

    杨海朋道:“启禀皇上,此事不过是因为平王和平王妃身系百姓罢了,也不见得是他们二人有多么通天的本事!臣听闻,入冬后,许多百姓衣不敝体,食不果腹。平王和平王妃二人亲自上山拜访慧清大师,与大师商议,共同在华阳山脚下开设粥棚!而平王妃又亲自到了一些官员家中拜访其家眷,只为了让大家捐出一些旧衣物,来帮助百姓们过冬!”

    杨海朋看了一眼上座的皇上,似乎是并无不悦,大着胆子道:“年前,平王妃命府中所有下人全部动手包了饺子,平王妃自己也是亲自动手,一连忙了数日,才在年三十那天,给当时被拦在了封城外的流民们,每人都吃上了饺子!皇上,这等的仁善,也是当地的一些粮商宁肯赔钱,也要相助于王爷的真正原因哪!”

    皇上眯了眼睛,半晌不语。朝堂上一片寂静!明王和晋王的脸上,皆是一幅不屑的样子,不就是为了扮仁善,拉拢百姓嘛!谁不会?二人都是偷偷打量了一眼御座上的皇上,却是无人敢言。

    半晌,皇上沉声道:“朕的这个儿子,倒是娶了个好媳妇儿!不错!平南候,你养了个好女儿呀!”

    平南候一惊,出列道:“皇上过誉了!这些都是她身为平王妃该做之事!”

    皇上轻笑数声,“好!好一个该做之事!好了,既然封城的平王已然给咱们做了例子,那便效仿平王的做法便是,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

    又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后,皇上下令散朝,到了后宫,直奔淑妃所在的福寿宫了。

    众人出了宫门,平南候苏伟叫住了杨海朋,“杨世子,有空还请顾雨多到府上坐坐,她姑姑很是挂念她。你也知道,依依不在身边,内子心里总是有些空的!”

    “是!姑父放心,海朋定会转告雨儿的。”

    苏伟点点头,“今日之事太过冒险了些,以后,还是要先与国公商议好了再说。免得惹得龙颜震怒,迁怒于你!”

    “是!姑父教训的是。今日确是海朋鲁莽了些!其实,海朋也是担心我大渊的百姓,才会如此!况且,海朋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皇上细查,海朋也是可以令内子拿出平王妃的手迹的。”

    “正是因为你说的是实话,又是对我大渊现在的情形有助,皇上才未迁怒于你。只是下一次,就不一定这么好运气了!所以,以后还是要多与国公大人商讨,毕竟他是老臣了,看问题,自是比你们透彻一些。”

    “是!海朋记下了。姑父还请上马车吧,虽是初春了,可天气还是有些寒的。”杨海朋态度恭谨道。

    苏伟笑了笑,二人道了别,各自回府了。

    静依和元熙二人正在平杨镇附近的几个村子转悠,便见齐大力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一下马车,便飞奔而至,“启禀王爷,找到了!”

    “多少?”

    “王爷,末将在那山洞里共发现了近有万担的粮食,看那里的样子,存放的时间应该还不是很长!”

    元熙点了点头,“我估计时间也不会太长,想法子将粮食运出来吧,留下你们那五千精兵两个月的口粮。”

    “是!”齐大力却仍是一脸兴奋道:“王爷,末将除了粮食,还发现了其它的一些好东西!”

    “哦?还有何物?”

    齐大力神秘的一笑,却是不语,只是将自己的手紧握了刀柄,‘咝’的一声,抽了出来!

    元熙大惊,眼神中似是有一股精光变幻莫测!他将齐大力手中的大刀接了过来,细看了看,“这把刀的打造,可是极为精湛!乃是兵器中的上品!这些的大刀有多少?”

    齐大力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却是眯的只剩了一条缝!对着元熙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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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不得其解!

    齐大力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却是眯的只剩了一条缝!对着元熙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元熙的眼睛闪了闪,“一千把?”

    齐大力哈哈大笑,“王爷,这个时候,您怎么就没有魄力了?”

    元熙一愣,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而静依则是有点明白了,“不会是一万把吧?”

    齐大力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激动,重重地点了头,“王妃猜对了!的确是一万把!不止如此,我们还找到了长矛和一些弓箭!”

    “弓箭?”静依有些懵了,“元熙,明王的人这是打算干什么?”

    元熙眼神中有些冷冽,那有些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双眉紧锁地看向了齐大力,“大力,那些武器做一下记录,然后细看看上面都有什么标记?”

    “是!”齐大力迅速上马,又折了回去。

    静依有些担忧道:“元熙,这个明王竟然还会藏了这么多的精良兵器,你说他会不会是?”

    “可是这五千精兵明明是晋王的,他为什么要将粮食和兵器提供给晋王?”

    静依一怔,“不错!这支私兵明明是晋王养的,明王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壮大晋王的声势,岂不是对他很不利?而且还提供了这么多精良的兵器!他疯了不成?”

    “我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不应该呀!这二人分明就是水火不容,明王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晋王的人提供粮食和兵器?”

    “也不一定!”元熙皱眉道:“也许明王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一支私兵,他若是知道,只怕是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有这样大方,将粮食和兵器准备好了,等着他们去拿?”

    静依用手抚了抚额,感觉有些晕了,“你是说他们各自的势力都藏在了华阳山内?这不太可能!华阳山总共也就那么大,如何能容得下两支私兵?”

    “我并不是说有两支私兵!晋王是将私兵养在了华阳山,而明王则是想着将封城当成他最大的一处后勤保障,你忘了咱们从白府手中查出的那些产业,无一不是与粮草有关的。”

    静依顿悟,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难怪当时会从白府查抄出那样多的粮食。原来如此!这平秋县明明是最为苦寒之地,百姓生活本就艰难,可是他们居然还是将主意打在了这里!难道就是因为这里有这条百年前留下来的秘道?方便他们搬空粮仓?”

    “依依,现在这些还都是咱们的猜测!要想将事情真的弄清楚,只怕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行。”元熙话落,眼中似是闪过一抹精光,瞬间清明!“走,咱们去看看。”

    元熙抱着静依,飞身上了马,身后跟了近百名侍卫向华阳山内行去。

    到了山洞,元熙扶着静依先是四下查看了一番,然后,才缓缓而入。

    静依看着山洞的四壁道:“元熙,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看来,这里原来的确是有个山洞,只不过比较小,后来又经过了人工的开凿才会修整成了现在这样!”

    “嗯,人工的痕迹很重。而且不像是近几来新弄的。倒像是有些年头了。”

    静依一愣,“你不会说这也是百年前留下的吧?”

    元熙嘴角微扬,“那可说不定!走吧,进去看看。”

    静依边走边看,这山洞的确是很大,可容纳六七人并肩同行,仅仅还只是通道便这样的大,还不知里面是什么样儿的?二人左拐右绕的,终于顺利的进入了山洞的最里部。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还以为会有些刺激的场面呢?”

    元熙轻笑道:“娘子,这机关已经提前被人给拆了,你要是想体验一把,我再让他们装上就是。不过,娘子,你似乎是没有武功的,你确定要自己体验一把?”

    静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自己没有武功,没你们的身手好!不用提醒我。”

    齐大力看到两位主子来了,拱手道:“王爷,在这边。”

    二人手拉着手跟着齐大力到了一处秘室。齐大力将石门打开,看到里面满满的兵器,静依惊讶道:“这么多?”

    “齐将军,可都细看了?有什么发现?”

    “回王爷,都看了,这些兵器上并没有任何标记,不过,从兵器的打造手法上来看,极像是兵部的手迹!”

    “什么?兵部?”静依意外道:“那不是父亲掌管的?”

    元熙的手在静依的小手上轻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燥。“齐将军,继续说。”

    “是!其实,末将已是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东西是出自兵部的工匠之手了!”齐大力说着,从一旁捆好的箭山上,随意地抽出了一根,“王爷您看,这箭的箭头所用的铁,还有这箭身上的毛羽。都与大渊正规军队所配备的相同!还有这些刀、矛,末将已经都与驻扎在平杨镇上的兵丁所用的兵器作了比较,外观上一模一样,可是所用的材质却是比咱们兵士用的要好上太多!”完了,又抽出了一支长矛,示意元熙细看。

    元熙四下一看,随意抽出了一张刀,细细看了,那刀身极薄,入手比一般兵丁的刀要轻上一些,刀身上还泛着一层寒光,显然这是兵器中的上品!

    元熙举起刀对着齐大力攻去,齐大力躲闪不及,只好将手中的长矛举起一挡。只听‘咔嚓’一声,长矛一分为二!那断裂处极为齐整。

    元熙停了手,再细看那刀身,上面清晰的映出了他的一张俊颜,“好刀!”

    静依不懂兵器,可是她也是知道被利器削断的东西该是什么样儿的。她捡起地上的一截矛身,看了看,“这样齐整的断面,可见这刀的锋利!”

    “这些上好的材质,的确是军需之用。可是,这些虽是兵部的手迹,却是没有打上兵部的印迹。那就只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这的确是兵部,是兵部私自打造的。第二种就是这些兵器并非出自兵部,而是出自兵部退役下来的那些铁匠之手。”

    静依也是紧蹙了眉心,“两种情况?元熙,明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东西都放到这里来?虽然是设了机关,可是放在这深山老林里是为何?难不成是嫌东西太多了,没处放了?”

    元熙抿唇不语,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再次幽深无比,“依依,你说明王知不知道这华阳山里还有一支私兵?”

    静依不语,却是看向了齐大力。只见齐大力的眼神一暗,眸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闪过。静依不由得微眯了眼,“齐将军似乎是有心事?”

    齐大力一惊,抬眼一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平王妃,雍容大方,清华无双,特别是那一双明眸,似是能看穿人的心事一般,让人无处遁逃!

    齐大力慌忙垂下眼帘,有些不自在。

    元熙此时也察觉到了齐大力的不同,“齐将军,有话直说无妨。你既已是跟随了本王,就要明白你的主子自你跟随本王那日起,便只能是本王一人!你再没有了任何退路!”

    说着,元熙的语气突然降到了冰点,“齐将军,希望你能明白!本王生,你生!本王死,你亡!”

    齐大力感觉到了四周泛来的杀意!他虽然武功不高,可是常年带兵,又曾亲自上沙场杀敌!对杀意自然是极为敏感!他明显地感觉到了眼前的平王周身泛出了杀意,而且不止是他!他感觉到自己的四周到处都是浓浓的杀意!他似乎是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稍稍对平王不敬,便会立刻身首异处!

    齐大力的额前渗出了一层细汗,眼神有些慌乱道:“王爷!末将对王爷并无不臣之心。还请王爷明查!”

    “没有吗?那是最好!”元熙冷冷地说完,收起身上的杀意。转身拉了静依的手,出了秘室。

    而留在秘室的齐大力在元熙收回杀意的那一刹那,也是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用衣袖抹了一把汗,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个平王爷果真厉害!不过就是泛起杀意,都能让他如同是感觉到了被千人所困一般!平王爷,果真是不简单!而且刚才他感觉到四周的杀意,也绝非是自己的错觉!王爷身边定是带了大批的隐卫!

    隐卫呀!一想到这个,齐大力的心里就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惧怕!培养隐卫可是要耗费巨大的银钱,一般的王公贵族,最多也就是养上个十来个隐卫,已算是多的了。可是刚才就在王爷对他起了杀意的那一瞬,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四周到处都是王爷的隐卫!由此可见王爷的实力不凡!

    想到这儿,齐大力愣了一下,他虽是个粗人,可不代表他没脑子!以他的身手,根本就是不可能察觉到王爷身边的隐卫的,除非,是王爷有意让隐卫们暴露了自己的气息!齐大力心里‘扑通’一下!似是坠入了冰窖一般!从脚底到头发丝儿,从皮肤到骨髓里,全都是冰冷一片!王爷这是在对他施威!让他知道王爷强悍的实力!

    元熙和静依出了山洞,便上马下山了。

    山路并不难走,静依靠在元熙的怀里,身体随着马的飞腾,也是轻颤着。“元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元熙搂紧了怀里的静依,“没事。前面的山路会有些难走,委屈你了。”

    风声呼啸而过,静依明显感觉到了元熙的不悦,虽然他在自己面前尽力的隐忍,可是静依还是感觉到了!静依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自己的后背更回贴近元熙的胸怀。

    元熙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己怀中娇躯的不安,一手紧握了疆绳,一手将静依更回稳固地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坐在他身前的静依却是笑了!

    二人回到了平秋县城,元熙一身的戾气似乎也随着这一路的奔波而渐渐地消弥了。进入县城,马便只是慢慢地溜达了。“元熙,我们下来走走吧。”

    元熙不语,抱紧了静依翻身下马,二人拉着手,在县城里慢慢地走着。

    静依用力甩了甩手,可是元熙握的太紧,甩不开。她看到元熙的脸上有些冷肃,显然是心情有些不好。想到自己与他已是夫妻,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前行。

    “元熙,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那边吃些东西好不好?”

    元熙看到一脸期待的静依,点了点头,进了一家酒楼。二人进了一间包厢,元熙在窗前站定,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这里的平秋县,与自己初来那日,可是有了天地之别!街上的商贩们都开始正常的摆摊叫卖,再没有人担心自己的吃的被抢,一切似乎是都恢复了平静。

    窗子一开,便有一阵凉风钻了进来,迎面吹拂着元熙的脸颊,而他却似是毫无所觉一般!

    看到这样的元熙,静依有些心疼,她慢慢走到了窗前,在元熙的身边站定,轻道:“你的心情不好?可是想到了什么?”

    元熙听到静依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收了回来,似是才感觉到了外面那风的凉意,慌忙将窗子关了,“你怎么过来了?这初春的风还是凉的很,万一受凉了怎么办?快来坐下!”

    静依任由他扶着自己到了桌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道:“元熙,这么多的美食,若是无你同坐,也是食之无味,不如不吃。”

    元熙扶着静依的手明显的一僵,低头想了想,“依依,我不是刻意瞒你,而是有些东西,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以前,我不想让你担心。我的心情不好,只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蠢笨!”

    “蠢笨?”

    “依依,我原以为皇上不喜我,定是会将我扔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果然,他将我派到了这最为荒凉的封城!可是你知道吗?当初我知道他将我放逐到这里时,我的心里只有感激,没有怨恨!因为这封城虽然贫寒,可是到底还是大渊的国土。只要我用心的治理,定然是会有所好转!”

    “我原以为,这封城虽贫,可是却也因此,定然是十分的清静的。毕竟是苦寒之地,哪个有心上位的皇子会看上这里?没想到,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静依用手覆上了元熙的手背,“元熙,不管如何,这封城都会是我们的家。有我在你身边,哪里是这里有豺狼虎豹,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定然也是会将这封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就像是现在的平秋县一般,经历了那样大的一场混乱,不也是平静了下来吗?”

    “依依,我原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是我们想的都太过乐观了!我们以为只要将封城的几大势力除去,封城就可尽在掌握!可是,”元熙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元熙!无论旁人怎么看你?你的父皇怎么看你?你还有我!你在我的心里是最棒的,最好的!没有人能及得上你!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德行建树,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你相匹敌!元熙,我不明白,不过就是看到了些个兵器而已,你怎会如此泄气?你的那些个冲劲儿呢?都去哪儿了?”

    元熙的眸子有些暗沉,看向静依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痛楚,却是极快,快到静依都没有发现。

    元熙抿唇笑了笑,反握了静依的手,道:“你说的对!是我太过悲观了!也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元熙,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可是跟我父亲有关?”静依并没有放松道。

    元熙的唇角上扬,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扬起,“依依,你父亲是最忠于皇上的。在圣意未明以前,他是不会投靠向任何一方的!而现在皇上的心思明显是想着支持贤王!只是现在朝堂上明王和晋王的势力太大,他不能将这份心思表现的太过露骨!若不是因为咱们有暗阁的势力,能得到一些旁人无法知道的消息。咱们现在也不知道皇上是存了支持贤王的心思的。”

    静依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十分认同,皇上支持贤王,只怕明王和晋王现在还是感觉不到的。毕竟众多皇子中,已经封王的就只有明王和晋王还留在京中,这也就向朝臣们暗示着皇上所看中的,极有可能是他二人中的一个!皇上的心思极为巧妙,从来不用他刻意去说什么,做什么!相反,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用做,底下的人们便会开始了他们的种种猜测,而且还自以为聪明的猜准了皇上的心思!

    静依摇了摇头,可怜的臣子们,被皇上耍的团团转,居然也自觉聪明!静依想了这么多,却是忽略了元熙最开始说的那一句,‘你父亲是最忠于皇上的。’

    事后,当静依得知了真相时,恨不得将元熙从自己的屋子里给踢出去,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元熙,那些兵器,你打算如何处置?”

    “那些兵器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呀!若是留着,担心被有心人利用,到皇上面前告我一状,那我岂不是死定了?可若是毁了,是不是也太可惜了?不瞒你说,咱们的墨卫,还正是缺少这么好的兵器呢!”

    “可是这些东西,你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用,怎么办?”静依想到大渊所属的军队,包括亲王的亲兵等都是由朝廷统一配发的。而只有一小部分侍卫的兵器是可以由王府自行解决的。现在出现了这么大一批的兵器,如果说是给王府侍卫配备的,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再说了,哪家王府的侍卫还配备弓箭?

    “我再想想,得想个法子,让这批东西合理化才好。”元熙用手轻叩着桌子,然后一低头,才看到上了一桌子的菜,可是二人却是一筷子也没动,想到静依先前说饿了,不由得有些暗恼自己太过大意了!竟是只顾着自己生气,既害静依担心自己,又害得静依饿肚子!

    “初一!”

    “是,主子。”

    “命人将这些东西撤下,再上一桌。”

    “是!”初一行动极为轻快地到了楼下吩咐掌柜的。从山洞里出来,他就感觉到了自家主子身上那刻骨的寒意!他跟了主子多年,自然是知道主子每次这样,定是心里怒极!原本还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主子,想不到,王妃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主子的怒火压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甚至是还带了一丝的痛苦,可是他知道主子的怒火,以后有人灭了!不需要再折磨暗阁的那些兄弟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又重新置办上了一桌。元熙亲自为静依布着菜,“依依,都是我不好。还让你饿肚子了!”

    静依淡笑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你要好好的伺候我。可别再让我担心了。”

    门外的初一嘴角抽了抽,王妃呀,您这话说的也太胆了吧?王爷就是再宠您,您也不能让王爷伺候您哪?你心里就不该有这种想法!即便是有了,您也不该说出来呀!即便是您说出来,也不该让他这个做侍卫的给听见呀!

    初一正想着王爷会有什么反应时,便听到王爷居然极好脾气的说道:“好!以后我会好好伺候娘子的,定然是再不敢让娘子为我担心了。为夫这就为娘子挑鱼刺,伺候娘子用膳。”

    门外的初一翻了个白眼儿,王爷,您还能再肉麻一点儿吗?您还能再不像个王爷样儿吗?不过,经过这么一问一答,初一明白了,自己以后只要讨好王妃,就是犯了再大的错,王爷定然也是不会重罚的!意识到了这个,初一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跟王妃身边的几名丫环侍卫套套近乎。先摸清楚王妃的喜好,再讨好!

    可怜的初一没想到,今日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竟是将自己的后半生都给交待进去了!现在正在心中暗自嘲笑王爷宠妻如命的初一,没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会被一个女人给吃的死死的!别说翻身,连翻个手指头的机会都没有!

    “元熙,你还打算彻查那批兵器的来源吗?”静依吃饱了,饮了一口茶问道。

    元熙摇了摇头,“不必了!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说完,看向静依,“依依,后面的路会更加的难走,你确定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静依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元熙,他的眼睛大而有神,目光深邃,那如钢剑一般的浓眉,将他的整个眉宇之间衬的更加的英气!他的鼻梁挺直,如同那华阳山贮立在封城一般,让人一眼便被他所吸引!他那略有些薄的嘴唇,唇形极为好看,而且还带了一丝性感!

    静依抬手,轻轻地抚上了元熙浓密的眉毛,然后是眉心、鼻梁,最后,是到了他的嘴唇。静依用手轻轻地描绘着他的唇形,感觉到手指尖传来他嘴唇上温热的温度,手指有些微颤。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过大胆了些!

    静依的脸一红,欲将手收回来,不想被元熙的大手一下子给钳制住了!

    元熙拉了她的小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后将她的小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元熙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了静依掌心传来的有些滚烫的温度,有些惬意地闭了眼,那眉宇之间,那英俊的脸上,那性感的嘴角,那满满的幸福之感,无处不在!似乎是满的装不下了,似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这种发自肺腑的幸福感,深深地传染给了静依,她起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元熙,后来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情脉脉,她也有些深陷了!

    没有亲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太过亲热的肢体接触,可是二人在这屋中却是切身感觉到了幸福就在他们身边!安宁、平静、爱情、惬意、幸福种种地感觉在这屋内流淌着,似是要冲破这包厢,将所有人都容纳其中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整个屋子里都是温情,都是幸福!就连站在门外的初一,似乎都是感觉到了屋内的不同,感觉到了一种极为难得的安宁!

    初一面上也是极为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王爷,是真的不孤单了呢!

    ----------场景分割线-------《嫡女贤妻》由潇湘书院首发----------

    岳正阳看着不远处在紧忙着种植一些他叫不名字的植物,微摇着头,有些同情道:“晴天,你的责任重大呀!这么一大片,还分了三个防护带,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呀?”

    “用不了多久的!我只是先帮着平秋县的百姓入了门。慢慢地整个平秋县的百姓都会知道该如何保护他们自己的土地不被流沙侵蚀,保护他们的庄稼能正常生长收获!”

    “我倒是很好奇,这些个所谓的宣传方法弟妹到底是如何想出来的?”

    晴天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那榆木脑袋,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岳正阳被他这话一噎,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喂!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的总是和我过不去!”

    “该说这话的是我!别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和自己的母亲过不去!”

    “你!你个臭晴天,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啊!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晴天却是凉凉道:“和我不相干!只不过,若是他们到了平秋县,就和我相干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这里捣乱?会不会扰乱我治理风沙的进度?”

    岳正阳一愣,“来平秋县?好端端地她们怎么会来平秋县?”

    说完,看到晴天脸上的一抹同情之色,急的跳了起来!“不会吧?她们真的要来?”

    “你以为呢?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你骗我的吧?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兄弟平王,看我有没有骗你!”

    岳正阳看他的神情不似说谎,况且他和晴天认识这么久了,似乎晴天也从未骗过他!不由得仰天长啸,“苍天哪!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晴天则是一脸嫌弃道:“得了吧,你!少在这里刺激别人!有多少人想着盼着这种好事儿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唉!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我的好日子到头儿了!”岳正阳抬起了一张苦瓜脸,有气无力道:“你自己在这儿治你的风沙吧。我先回去休息了!太阳这么大,我感觉我中暑了!”

    晴天的眼角抽了抽,这才二月!他抬头一看天,嗯,今天的太阳确实是看起来不错,暖洋洋的!可是说中暑?太早了点吧?

    而在华阳山的齐大力出了秘室,吩咐手下将粮食运走。突然一拍脑袋,“坏了!忘了问王爷这些兵器该如何安置了?”

    齐大力想了想,再去问王爷?会不会再被冷冻一次?只好命人在此留守,自己又壮了胆子去请示平王爷了。

    元熙和静依二人刚回到住处不到一刻钟,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岳正阳来了。

    “王爷,兄弟,你快告诉我,我母妃要来平秋县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岳正阳一进屋便迫不及待道。

    元熙一听下人来报说是他来了,此时又听他问了这番话,却是连眼皮也没抬道:“假的!”说完,仍是专心的用剪刀给静依修着指甲。

    岳正阳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我就说嘛!我母妃怎么可能会来这儿?晴天这家伙也会骗人了!”说完,再往元熙的方向一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岳正阳再揉了揉眼,甩了甩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眼前的二人!

    元熙正仔细地为静依修着左手的指甲,那眼神、表情都是十分的专注!而平王妃则是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元熙。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岳正阳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他俩了!

    最后,岳正阳愤愤地说了一句,“哼!惧内!”

    静依闻言抬眼看向岳正阳,“岳世子倒是好心情!怎么,不想着如何迎接岳王妃吗?”

    “开什么玩笑?王爷刚才不是说了,我母妃不会来!”

    静依轻笑,“岳世子听错了吧?元熙只是说你说的那个消息是假的,可是没说她不会来!”

    岳正阳有些迷惑道:“弟妹,是我糊涂了,还是你糊涂了?他都说了我母妃来平秋县的消息是假的,如何还有此一说?”

    元熙的眉毛微抖了抖,“岳正阳,你皮痒了?敢说本王的女人糊涂了?”

    元熙这次仍是没有抬头,可是岳正阳却像是看到了一脸怒火的平王一般,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开玩笑,这个魔王要是发起火来,自己少不得又是受一阵皮肉之苦!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搞的,明明是美人在怀,娇妻相伴了,以为他会沉溺于温柔乡一阵儿,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的功夫竟是又精进了不少!特别是这次一个月未见,他的身手已是比之年前高出甚多!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真不知道这家伙吃了什么宝贝了!

    “我没说!我是说我自己糊涂,成了吧?”岳正阳说完,还抬头望了眼屋顶。

    元熙淡淡道:“义母来信说,你三日后,若是不回封城,她就亲自到平秋县来逮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岳正阳惊得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真这么说的?”

    元熙不语,替静依修好了一个指甲后,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头也不抬,只是随手一扔!这信便轻飘飘地到了岳正阳的眼前!

    岳正阳接过信,看了。顿时是原本精致的五官,瞬间皱到了一起!那幅样子,是要多凄苦,有多凄苦!

    静依看了他这幅样子,轻笑出声,没想到向来肆意洒脱的岳正阳也有这样的一面!竟是对自己的母亲惧怕成了这样!

    静依越看越好笑,突然觉得手上一紧,元熙轻斥道:“别乱动!否则会伤到手!”

    静依这才强忍了笑,不再看他。

    正在此时,齐大力也来了。

    齐大力与岳正阳不同,毕竟是平王的下属,还是一名武将!静依红着脸将手抽了回来。元熙会意,也没有坚持。

    齐大力进了屋子,见平王妃和岳相也在,躬身道:“启禀王爷,关于那些兵器,您看?”

    元熙的眉心微皱,“先搁着吧。让你的散了,回头,本王自有主张。”

    “是!那末将告退。”齐大力说完,也不敢再抬头看,便直接向后退。

    “齐将军!”元熙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齐大力的身子顿时便都变得紧绷了起来!“是,王爷!”

    “齐将军,本王不管你以前的主子到底是哪位!只是要你记着,你现在的主子,是本王!本王可以让你成为一代名将,也可以随时毁了你的前程!甚至是随时可以要你的命!你可明白?”

    齐大力打了个激灵,“是!末将明白!末将自当全心全意为王爷效力!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元熙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是!末将告退。”

    岳正阳看着齐大力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王爷,这个齐大力,似乎也并不是如传闻中那么没脑子嘛!”

    “废话!你当他这个将军是当假的?真要是个没脑子的,能混到这个品级?”元熙冷声道。

    岳正阳撇了撇嘴,“算了,反正你心里也是应该有了主意了!我也懒地管那么多!你什么时候回封城?”

    “明日一早!”

    “这么快?”这个答案倒是让岳正阳有些意外。

    元熙笑道:“快吗?我还担心是不是太慢了呢?否则,义母若是真的追到了这平秋县,你可要如何是好?”

    岳正阳的表情一滞,咬着牙,瞪向元熙道:“你就知道落井下石!哼!逼急了我,我让母妃给你也找上几名美妾,看你如何应对?”

    “我不怕。大不了就是直接扔给依依,安排做下人就是了。”

    “是吗?你说的倒是轻松!要是我母妃将我的什么表妹、堂妹之类的送给你,你也舍得将她们赶去做奴婢?你狠不下心来吧?不是为了美人儿,是为了顾全我母妃的面子,只怕你也是使不出来的!”

    元熙一挑眉,眼中闪过一道暗茫,“你大可以试试呀!本王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本王不介意,让你先洞房,后成亲!”

    “李赫!你别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真的让母妃送你几名美人儿?”岳正阳一听,立刻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元熙的鼻子骂道。

    “你可以试试看?”元熙却是一脸怡然自得的表情!根本不在乎岳正阳是否生气!对于他的失礼也不恼怒,相反,倒是极为享受一般!

    岳正阳黑了脸,瞪了元熙两眼,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掉头就走了!

    次日一早,平王、平王妃还有岳相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平秋县!不过,因为平秋县县令刚刚到任,百姓们还没有完全地打消一些负面情绪,所以岳正阳将那五千精兵留了下来,依然驻守在平杨镇。

    一路上,静依对这位让岳正阳惧怕不已的岳王妃都很是好奇,可是问了元熙和岳正阳多次,二人却只是淡笑不语。还是元熙后来说了一句,你见到她就自然明白了。

    这一路上,静依对这岳王妃的好奇,可以说是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一心只想着尽快见到岳王妃!那满脸的期待,让元熙熙都有些吃醋了!

    终于,次日午后,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封城的城门口,静依正窝在元熙的怀里小憩,便听到了一道极为甜美柔暖的声音,“给平亲王请安!恭迎平亲王,平王妃回城!”

    静依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看了元熙一眼,见他满脸笑意,便知道这如此让人**的声音是岳王妃的了!想到岳王是外姓王,而元熙不但是皇室王爷,更是亲王尊,岳王妃给他请安,倒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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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这是惩罚!

    元熙没有下车,只是隔了帘子道:“岳王妃免礼!有劳岳王妃出来亲迎,只是王妃一路劳顿,身体微恙。大家直接进城吧。”

    岳王妃听了,不怒反笑!按理说他们是小辈,虽然他是皇室的亲王,但是岳王一直是受皇上重视,且手握重兵,连皇上皇后对他们都是以礼相待!可是现在这平王和平王妃倒是在她面前摆起了谱!

    岳王妃脸上满是笑意,“王妃竟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说完,侧了身子后退几步。

    岳王妃这一让步,所有的官员、家眷也全都是各自向后退去,闪出了一条路来,请平王府的马车先行。

    静依和元熙都坐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人们脸上的表情。要知道经过平秋县一事,平王和平王妃的美名,可是传遍了整个封城,乃至大渊!所以这一次平王和平王妃自平秋县返回,所有的人官员不必由付相知会,便全部早早地就到了城门口等着。可见,他们经此一事,是从心底里真正的承认了平王,是他们的主子!

    平王妃担忧平秋县百姓,亲赴风沙最为严重的平杨镇。而平王更是在危急关头,将自己名下的所有粮店全部将粮价降到了最低!更是让其它的一些粮商得到了降价后的补偿!最终受惠的,是百姓!是整个封城!

    王爷面对这一哄抬粮价事件,自始至终没有处罚一名粮商,除了亏空了平秋县府库的孙主簿,其它官员皆是没有受到波及!这样的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速度,以及最终的成效,都是所有的官员及百姓们没有想到的。

    而更让封城的这些官员们所佩服的,是平王的法子如此见效,并且是迅速上报到了朝廷。皇上也是效仿平王,迅速地在大渊各地开始执行。这也使得大渊的粮价正在慢慢地趋于平稳!而皇上则是一连几日都采取了雷霆措施,将户部、吏部的几个要职上的人员,全部革职查办!重新启用了一批新人。

    这一举措,很快便传遍了大渊的大江南北!谁也不曾想到,一场哄抬粮价的闹剧,竟然是如此轻易地落幕!更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借此除去了明王和晋王两派的不少精英,重新扶植新人!到底,这场闹剧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受益了,就无从知晓了。

    “岳正阳!”马车走过去后,紧跟着便是百人的侍卫队。而侍卫队的后面,则是有一名以扇遮面的贵公子!此时那贵公子听到了这声娇喝,俊脸一垮,将折扇收了起来,翻身下马道:“母妃!”

    岳王妃看着一脸委屈的岳正阳,再看看他原本白晳的皮肤,此时竟是略显了褐色,而且眉宇之间还有疲惫之色!本来是一腔怒火的岳王妃,此时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样子,再多的不满也都是化做了疼宠!

    岳王妃轻步移到了岳正阳身前,看着自己的儿子竟是消瘦了许多,眼眶一红,哽咽道:“阳儿!我的好孩子!这些日子,受苦了!”

    “母妃!”岳正阳虽然一直是想躲着岳王妃,可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如何能不思念?现在看到岳王妃一脸的心疼,心里一抽,也是眼圈儿一红,“我没事!母妃,咱们先回平王府吧!让平王两口子,给咱们做些好吃的,好好款待款待你!”

    岳王妃一听到岳正阳有些不正经的语调,便破涕为笑,“你这个孩子!总是没个正形儿!”说完,一手拉了岳正阳到了马车边,“来,跟母亲一道坐车回平王府,咱们母子两个也好好聊聊!”

    岳正阳母子二人上了马车,一路上,岳王妃是嘘寒问暖的,半句不提有关岳正阳的婚事!岳正阳心里有些打鼓了!这往日城,母妃一见到自己肯定是会先提自己的婚事,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开了,不管他了?

    不一会儿,岳王妃的马车便跟上了平王府的马车,紧跟其后。

    “元熙,按理说岳王妃也算是你的长辈,即便是抛开了她是你义母的身分,可是她还是岳王的正妃!岳王可是极受皇上器重的,你怎么也不下马车,也不让我下去?岂不是很掉岳王妃的面子?”

    元熙抿唇一笑,“依依,看来这段时间你在平秋县待的不太如意了!怎么脑子也是这般的不好使了?”

    静依闻言怒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怎么我脑子就不好使了?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你这不是明摆着在岳王妃面前摆谱儿!这不是让岳王妃对你有成见吗?”

    突然,静依的声音一顿,有些讪讪地看了元熙一眼,“那个!我现在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虽然是问句,可是这语气里,却是肯定的成分居多!

    元熙淡笑道:“你呀!总算是又明白过来了!”

    静依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不是刚睡醒吗?脑子里还有点儿乱呢!你就是想给人造成你将岳王妃拒于千里之外的假象?可是这个说不通呀!毕竟岳正阳是你的武相,虽然说是有皇上的旨意颁下来的,可是岳正阳也的的确确是为你做了不少事!这封城的人谁不知道岳正阳是你的左膀右臂?”

    “话是这样说没错。我不过是在人前不想与岳王妃走的太近罢了!毕竟,她的身分与岳正阳不同。岳正阳与我年纪相仿,无话不谈,成为好友,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岳王妃就不同了!从某种意义上,她的态度,有时可以理解为岳王的态度!再说了,我和她的身分摆在那儿!我若是对她太热切了,只怕有心人看到会以为我在刻意地讨好岳王妃,也就是变相地讨好岳王!这要传了出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静依摇了摇头,“说话做事,总是有太多的顾忌!太累了!”

    元熙轻笑道:“无妨!你若是累,一切便交由为夫来做就是!”

    静依看着元熙那亮如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仿佛是有魔法一般,将静依整个人的魂魄都给吸了进去!看着这样迷人魅惑的一双眸子,静依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元熙低声道:“依依,你再这样看着为夫,为夫会以为你是想要将为夫拆吃入腹了!”

    静依被这番话给惊的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他,看的太久了!以至于在他面前失了态!静依红了脸,嗔怪道:“你个厚脸皮的!谁要将你拆吃入腹了!你身上又没有几两肉,我倒是更愿意吃红烧牛肉!”

    元熙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整个街道的两旁的百姓因为平王的回城,见了他的车驾全都是在地上跪伏着,无人出声!此时突然从马车内传出了平王如此爽朗的大笑声,百姓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了!

    而跟在马车旁边的初一则是和另一侧的司画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就是在说-王爷,您别笑的这么大声,这么张扬,行不行?‘

    而紧跟在后面的岳王妃自然也是听到了元熙的这阵大笑声,有些意外道:“阳儿,刚才我听到的,可是平王的大笑?”

    “母妃,您没听错。是那家伙的!”

    岳王妃的脸上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紧接着就变成了一抹激动、欣慰,“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孩子的笑声了!真是不容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孩子的笑声!”说着,岳王妃的眼里,已是聚满了水雾,眼看就要滑落下来了。

    “母妃,您先别激动!这小子命好着呢!他可是娶了平南候的嫡女,苏静依呢!被皇上盛赞为:京城第一才女!也正是因为他娶了这个苏静依,他的生活里才多了一抹阳光,也多了其它的色彩吧。”

    岳王妃拿帕子轻擦了擦眼角,“这个孩子,自小就要强!练武从来不说辛苦,受了伤也从来不说痛!可越是这样,让人看了越是心疼!没娘的孩子,真是命苦!”

    岳正阳的嘴角扯了扯,以前的六皇子过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自然是知道!也就只有在岳王府的时候才会好过一点。后来他们举家被皇上派出了京城。与他的联系也就少了许多。不过听说后来,他被淑妃养在了名下,日子比以前是好过了不少。可也因此,淑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失宠了!

    转瞬,岳正阳又想到了现在,不由得哼了哼,道:“母妃,您还是别想以前的那些事了!这小子现在过的滋润着呢!娇妻入怀,软声细语的,他不知道有多惬意!”

    岳王妃听了,瞪了岳正阳一眼,“你也知道人家娇妻入怀了?你自己呢?什么时候也这样本事的拥个美人儿来给母妃瞧瞧?”

    岳正阳神情一滞,坏了!自己没事儿提这个干嘛?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带沟里去了!

    “那个,母妃,快到平王府了,您被安置在了哪个院子?”

    岳王妃轻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

    岳正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挑了挑眉,不理就不理!他还省得听他唠叨呢!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岳天阳率先跳下了马车,伸手扶了岳王妃下来,“母妃,您慢点儿。”

    两人刚刚站定,便看到前面的平王也是先下了马车,亲手将静依扶了下来,还将静依身上的大麾又紧了紧,将帽子也给她戴的更紧了些。

    岳正阳看了,心中腹诽道,知道你小子宠妻,可是也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显摆吧?他偷偷瞄了身旁的母妃一眼。果然,岳王妃的眼底里全是满意的笑意!

    二人快走了几步,到了王府门口。静依也看到了岳王妃和岳正阳过来,轻道:“有劳岳王妃到城门口亲迎了。只是静依身体有些不适,未下马车,倒是有些失礼了。”

    “平王妃说的哪里话?您与王爷此次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休息吧。”岳王妃笑道。

    静依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那态度并不十分亲厚,并没有一丝的谄媚,反倒是让人看了,只觉得平王妃雍容大度,气质清华!就连岳王妃看到这样的静依都感觉是惊为天人,移不开眼了。

    几人前后进了王府,府内已是站了一地的奴婢侍卫们,“恭迎王爷王妃回府!”众人全部跪地齐声道。

    “都起来吧。”静依抬了手,轻道。

    “谢王妃!”众人依言都站起了身。静依扫视了一眼,这才看到左边儿上站了两位眼生的美人儿,看了元熙一眼。

    元熙笑道:“这两位便是跟随岳王妃一起过来的两位王家小姐。”

    静依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岳王妃,还请移步前厅说话吧。”

    “王妃不必客气。您与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静依笑道:“如此,那我便先与王爷一起到后院儿梳洗一番,待过会子,再请岳王妃和岳世子一起用膳。”

    “如此甚好。”

    静依冲岳王妃点了点头,便被元熙扶着回了文华院。

    岳王妃看到元熙对静依竟是如此的体贴入微,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和欣慰!这个孩子,果真是长大了,他的心里的那股怨念,应该也是渐渐地沙弥了吧?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原本冷酷无情的他,是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孩子吗?

    岳王妃看着二人的背影,似乎是若有所思。直到岳正阳扶了她,“母妃,母妃,您怎么了?”

    岳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阳儿,你也累了,先去梳洗一番吧。母妃和你的两位表妹就在前厅等你。”

    岳正阳一听,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可是当着这众人的面儿,她又是自己的母妃,也是不得不听!无奈之下,只好应了。

    静依和元熙进了文华院,各自梳洗了一番,何嬷嬷和海棠便先后进来将府里的一干事务报于她听。静依又看了会子帐册,才命她二人散了。自己则是斜倚在了榻上,懒懒地,不想动了。

    元熙换好了衣衫,一进门,便见静依正倚在榻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很明显是在想着什么。

    元熙一撩袍,在静依的身边坐了,“在想什么?”

    静依轻吁了一口气,有些慵懒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着自己离开这儿一个多月,这府里的下人们倒是都没什么变化!”

    “不过月余,能有什么变化?”

    “元熙,你说那两位王小姐,都是岳王妃看中了,想要嫁与岳世子为正妻的人选?”

    元熙淡淡一笑,他心思聪慧,如何会不明白静依的意思?“你刚才想的就是这个吧?你放心,那些美人儿都是与我无缘,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至于其它的人,再来多少,我也是不屑一顾!”

    静依一撇嘴道:“只怕岳王妃是真的打了要给你送美人儿的主意了。你可是要想好了怎么回绝,我可不想给岳王妃留下一个妒妇的印象!”

    元熙笑道:“你本来就是妒妇!就是被她这样想了又如何?你可是亲王妃,是超品的,在岳王妃之上。怎么?你怕她?”

    静依白了他一眼,“这跟怕不怕她有何关系?我只是嫌麻烦罢了。总是被人惦记着这平王妃的位置,我还真是累!要不然,你想个法子给皇上上道折子,给咱俩判个和离得了。这样一来,我倒是落得清静了。”

    静依闭了眼也不搭理元熙,兀自小憩了。没一会儿,静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屋子里明明是还燃着地龙,怎么感觉冷嗖嗖的,甚至有些阴瘆瘆地!

    静依睁了眼,看到元熙的一张俊脸便在眼前,刚要出声,便感觉到了元熙的身上散发着阵阵地寒意!再看元熙的眼底里似是隐隐凝聚了一股风暴一般!感觉像极了在平秋县时,曾经见到的那阵龙卷风!霸道无比!

    静依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身子,“元熙,你怎么了?没事吧?”

    元熙不语,而是更逼近了静依一些,静依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元熙,这样的元熙,让她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还没等静依反应过来,元熙性感的双唇便堵住了静依的嘴巴。静依感觉到了元熙的嘴唇上有些冰冷的温度,下意识的想要躲,可是还没来得及向后缩,元熙的双臂便将静依整个人给拑制了起来!

    “唔!”静依忍不住嘤咛一声!元熙的吻霸道而带了浓浓的惩罚意味!他不停地啃咬着静依的嘴唇,直至两人的嘴里都有了一丝血腥味儿,元熙才移开了静依的嘴唇,移到了她的脖颈间。

    静依的嘴巴得到自由,大口地吸了几口空气后,急道:“元熙,你干什么?快停下!”

    本来是极为着急的轻喝声,可是此时听到了元熙的耳中却像是在向他撒娇一般,娇柔无比!元熙在静依的脖颈间,仍是轻轻地啃咬着,大手也没闲着,轻轻几下,便将静依上衣的钮扣解了。

    元熙的唇瓣顺着静依的锁骨一路向下,静依的上身衣襟已是全部被解开了,只露着一方浅粉色肚兜,上面绣了几支蓝色的百合,元熙低着头看了一眼,眸子里的**已是毫无遮掩了!那粉色的肚兜还有那蓝色的百合,在他看来,就是十足的诱惑!元熙的大手伸至静依的后背,想要解开肚兜的细绳。

    静依此时已是羞愧难当,红着脸道:“元熙,别!求你了,别!”

    可是这番话不知是因为静依太过羞赧,还是没了力气,说的竟是一点儿力度也没有,落到了元熙的耳中,只余下了一丝娇媚!

    元熙的眸子暗沉,那股风暴似乎是越来越盛,静依睁眼与元熙的眸子对上,身体不由息主地轻颤了一下,“元熙,别这样!还不行!你先出去,好不好?”

    元熙的眼中闪过了不满,大手一动,静依便觉得胸前一凉,顿时只觉得是羞愧无比,眼泪瞬间便自明眸之中决堤了。

    看到静依落泪,元熙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心疼,眼中的风暴已是渐渐散去,可他仍是身形未动,似是有些僵硬。他就这样看着静依躺在他的身下哭泣着。

    片刻后,元熙轻叹了一声,将静依身上的衣服给她拢了拢,低头将静依眼角、脸上的泪痕一一吻干,复又将略显粗糙的大手抚上了静依的小脸儿上,低头看着眼中仍是水润润的静依,“依依,这次算是对你的惩罚!以后,再不许说离开我的话,否则,我便直接与你洞房,让你三天三夜下不床!”

    元熙的话落,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便直直地看着静依,似乎是等着她的回答。那架势,似乎只要是静依的回答不满意,便立刻与她洞房了!

    静依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糯糯道:“你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干嘛要这样吓我?”

    元熙的眉一挑,“说说罢了?依依,我们是夫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法子给你弄来!可是只有一样,就是永远不许再说离开我的话!依依,你说的也许是气话,可是我会当真的。别再这样吓我了,可好?”

    静依抬眼看他,见他眼底的风暴已是尽数散去,换上的,却是满眼的恳求和浓的几乎是化不开的柔情!那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似是真的怕她跑了一般!

    静依这才明白过了,敢情是自己的那番话将元熙惹恼了。自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说什么也不再提和离之类的话了!否则,自己真的被会这个家伙给吃干抹净!

    “元熙,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以后我也肯定是不会再提这个的。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元熙的脸上换上了一幅就像是被大人给赏了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依依,你放心,我定是不会惹你生气的!以后,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再不许别人敢欺负你!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你,我就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静依抿唇一笑,“倒是长了一张巧嘴!你今儿吃了蜜了?”

    元熙得意的一笑,意有所指道:“嗯,刚吃过。好甜!”说完,还伸出舌头轻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这个样子,是要多性感有多性感!要多诱惑有多诱惑!静依的眼睛都看呆了!心中想着,这人没事儿生这么俊做什么?简直生来就是为了引诱良家妇女,闺阁千金的!

    静依兀自在心中腹诽着,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瞧在元熙的眼里那也同样是在引诱他!元熙终是没忍住,低头再次吻向了静依的唇畔。

    这次的亲吻轻柔、温情,就像是春天的风一般,轻轻地抚摸着大自然的花花草草,山川河流。静依也是被元熙慢慢地引导着,整个人的脑子里其它的杂念也是渐渐地被抽空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元熙和静依来说,彼此的相拥、亲吻,才是最美好,最真实,也最让他们感觉到他们是真真实实地属于彼此的!

    许久,元熙放开了静依,声音有些粗哑道:“依依,真希望你快些长大!为夫忍的好辛苦的!”

    静依脸一红,轻捶了他一拳,“还不快起来?帮我叫海棠进来,帮我穿好衣服。”

    元熙轻轻一笑,“不必叫她。我来就好!”说完,看到静依一脸的不情愿,“怎么?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有看到过的?”说着,用手抚了下巴,眯了眼睛道:“哦,对了!下面还没有看到过的。要不?”

    静依看元熙扬起了一抹坏笑,又羞又恼,随手便将榻上的靠枕给扔了过去!元熙轻轻一接,笑道:“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吗?那可不成!为夫要是死了,谁来保证娘子以后的幸福呢?”

    静依听了笑骂道:“去你的!”

    元熙呵呵一笑,“好了,娘子,你也不想待会儿海棠他们过来找咱们的时候,看到你这个样子吧!”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静依的胸前瞟了两眼。

    静依赶忙将衣服拢了拢,“你往哪里看?”说着,又恨声道:“不是说要帮我穿衣服吗?还不快些?”

    元熙笑着将刚刚扔到了地上的那抹肚兜捡了起来,稍叠了叠然后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太凉了,我帮你捂一捂。”

    静依的脸此时已是红的不能再红了,可是看到元熙如此体贴入微,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这就这样,接下来的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元熙一直都是借给静依穿衣为名,不停地吃着各种豆腐!当最后的一根发簪将静依的头发固定好后,元熙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叹道:“若不是要陪着岳王妃一起用晚膳,你就散着发就挺好。我喜欢看你散着发的样子。什么样的束带也不用,发簪珠钗统统不用!那样的你,最是真实好看!”

    静依用手扶了扶头发,“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毕竟是晚辈,先到花厅去等吧。”

    二人手牵着手出了文华院向着中间的花厅走去。这一路走来,下人们倒是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倒是在迴廊里碰到了那王家的两位小姐,看到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如此的亲密无间,有些吃惊!

    两位王家小姐,赶忙对着元熙和静依施了礼,“给王爷王妃请安。”

    “免了,你们都是岳世子的表妹?”

    “回王妃的话,臣女二人是亲姐妹,臣女的父亲,是江南知府。”

    静依点了点头,看到二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抬眼,倒是个懂礼的!“走吧,正好本王妃也要和王爷一起到花厅去用膳。你们就一起来吧。”

    “是!”两姐妹说完,便一左一右闪至两侧,恭请二人先行。

    到了花厅,岳王妃和岳正阳都没有来。二人便先到一旁的主座上坐了,“你们也坐吧!不必拘礼。”

    “是!谢王妃。”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坐了。早有奴婢进来先给四人上了茶。

    “海棠去请岳王妃和岳世子用晚膳吧。”

    “回王妃的话,柳杏儿已经去请了。应该就快来了。”

    “好,那就再等等吧。”

    静依说完,看向了那两姐妹,“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王妃的话,臣女名王蔷,今年十七,这是臣女的妹妹,名王薇,今年十五。”

    “哦?你们姐妹二人倒是生的像!不愧是亲姐妹。这次竟是千里迢迢地陪着岳王妃到了封城。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服侍姨母本也是我们做晚辈应做的,况且一路上有下人奴婢们服侍着,谈不上辛苦。”

    静依看这姐姐说话有理有节,极有规矩,心下对她倒是生出了些许的好感。“你们以前是一直住在岳王府的?”

    “回王妃的话,臣女姐妹二人是去年住进岳王府的。因为姨母只有两位表哥,并无女儿,难免会觉得身边寂寞,没个说话儿的人。所以,臣女姐妹二人才会进府陪伴的。”

    静依点了点头,这姐姐的话倒是滴水不漏,极为周全。她侧脸看向元熙,却见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嘲笑!静依心思急转,这才想起,这岳王妃是出自护国公府的旁支,也是姓白的!而这王家的两姐妹,她们的母亲,自然也是姓白了!

    一想到护国公府,静依心里刚刚对这两姐妹升起来的好感,便尽数消散!脸上的笑意,也不再是那般的真切了。“你坐着回话就是!不用如此拘礼,若是如你这般,回一句,便站一回,咱们也就不必好好说话了。”

    “是!谢王妃殿下。”王蔷说完,便再度落座。由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是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曾抬头。这倒是让静依来了兴趣!若是待会儿岳正阳来了,她们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正想着,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静依抬头一看,是岳正阳扶了岳王妃过来了。

    几人依次见了礼,便都相继落座。

    海棠也吩咐了膳房,即刻开始传膳。随着一道道做工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这花厅里的气氛也是渐渐地活跃了起来。

    “岳王婶,这杯晚辈敬你。若非是因为正阳在我这里,你也不必千里迢迢来看他。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劳您担心了。”元熙说着,端起了酒杯,“晚辈先干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

    而岳王妃则是笑道:“你这个孩子呀!”

    这花厅里的气氛变得极为温馨,再没有了在府外时的那些个场面话!也没了在府外时的尊卑之说!

    岳王妃放下酒杯,对着元熙道:“李赫呀,看到你现在成家立业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岳王叔,也是时常地挂念着你。你们兄弟几个,就你小时候最不爱说话。现在看你能将这封城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也算是没有给你父皇丢脸!”

    元熙的眸子一暗,却也只是淡笑不语。

    岳王妃又道:“李赫呀,你原本是比阳儿还要小上几个月,现在你都是有了平王妃了。可是阳儿呢?身边连个伺候的丫环都没有!你有空也要多劝劝他。”

    岳正阳本来自己吃的正在兴头上呢,现在听到自己的母妃这样一说,脸色立马一变,“母妃!说这个干什么?”

    岳王妃一听,脸色也是一沉,“怎么?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说说你了?还不能劝着让你娶媳妇了?”

    元熙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举杯饮酒,眼睛满含笑意地瞟向了岳正阳。岳正阳则是极为恼怒地瞪了元熙一眼,转头对着岳王妃一脸讨好道:“母妃,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咱们还是先用膳吧。这总不能让人家平王和平王妃看咱们的笑话!”

    说着,冲着岳王妃使了个眼色,岳王妃当了二十年的岳王妃,哪里不懂得这个?刚才也只不过是被岳正阳给气到了,才会有此一说。现在见岳正阳一个劲儿的劝着自己,还紧忙着给自己布菜,便也作罢,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片刻,便见端上来了一盘水煮虾,放在了桌了。

    静依有些意外道:“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虾?”

    元熙淡笑道:“这是我命人从江南运来的。知道你爱吃虾,可是封城没有。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来,尝尝这个味道对不对?”说着,便开始用手剥了一只虾,将虾放入了静依面前的小碟子里。

    静依也不推脱,也没有不好意思,用筷子夹了,醮了汁,放入口中,“嗯!好吃!比在京城的时候吃到的还要好吃!”

    元熙看她吃的高兴,便又开始剥了起来,“好吃便多吃些。这些日子在平秋县,也是辛苦你了。瞧你不过去了月余,竟是瘦了一大圈儿!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养回来?”

    静依却是不答他的话,只是顾着吃虾,还有刚才元熙给她布的菜!

    见到二人如此相处,岳正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知道你们恩爱,也不用这样吧!”说完,便狠狠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又狠狠地放入了嘴里,使劲嚼着,眼睛还要为愤恨地瞪向了元熙。

    他们三个人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岳王妃和王家的两姐妹可是看傻了眼!这平王竟是宠妻至此吗?

    特别是岳王妃,想到以前元熙待人冷冰冰的样子,再看现在他对平王妃如此宠溺,不带一丝虚伪的表情,心中是感叹不已!

    王家两姐妹心里的震惊,丝毫是不比岳王妃差!这是平亲王?堂堂亲王之尊,竟然给一个女子亲手剥虾,而且看这屋内众人,还有岳世子的表情,分明就是早已是见惯不怪了!得夫如此,便是所有女子的梦想吧?

    静依没有理会众人,她也知道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社会,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元熙的一些举动,可是那又如何?她们是夫妻,她们过她们的日子,理会别人作甚?

    岳王妃有些不自地道:“那个,李赫呀,要不让下人们来做就是了。你堂堂亲王,何必亲自动手?”

    元熙却是淡然一笑,“不必了。我和依依用膳时,都不喜欢旁边有人走来走去的。再说了,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做点儿什么,倒是让我心里高兴的紧。你们只管用膳,不必理会我们。”

    元熙这番话说的已是有些露骨了,可是偏偏他却是说的极为自然,毫无羞怯之意。静依看起来也是十分地受用。可是岳王妃和王家的两姐妹却是有些脸红了。

    王蔷大着胆子抬眼看了一眼元熙,轻道:“王爷果然是疼爱平王妃,连这点小事,都是要亲手为王妃做。王妃真是好福气。”

    静依听了抬眼与她对视,丝毫不羞怯,“王小姐说的是。本王妃的确是好福气。”

    说完,冲着她一笑,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失望,低头继续吃着元熙剥好的虾子,不再理会众人。

    王蔷看到王妃那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再看她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含黛。再细看,那眉毛却是未曾用过螺子黛之类的修饰,可见其果然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王蔷转头看了岳正阳一眼,见他正为岳王妃布菜,并未注意到她。确切地说,他自进来后,便从未拿正眼瞧过她们姐妹二人。王蔷的修养再好,想到这个,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阵气闷。

    静依再抬头,便看到王蔷的脸上已是有了一抹愠怒之色,眼中也是有些一丝冰冷泛过!静依的眉心微结,这个王蔷,到底是来封城做什么的?

    静依转头看了岳正阳一眼,再度看了看王家姐妹二人。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王蔷便又是恢复如初,安静若素地用着晚膳,似是刚才静依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假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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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王家姐妹!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好好地休息了一番。除了府中的一些个庶务外,其它的几乎是什么也没有过问,也没有出过府。甚至是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出过。

    这日,她正在东暖阁里看书,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岳王妃带着王家两姐妹来给她请安了。

    静依稍加整理了一番,“将她们请到这里来吧。我懒懒的,也不想动了。”

    不一会儿,岳王妃便带了王家姐妹进来。

    “依依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岳王妃一脸关切道。静依笑了笑,自那日用过晚膳后,她便让岳王妃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毕竟她是长辈,而且私底下,还是元熙的义母呢。总不能一直让她称自己为王妃殿下吧。

    “岳王婶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不用再去监督岳世子了?”

    岳王妃笑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也跟着来打趣我!”

    “岳王婶儿,其实正如你所说岳世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对于自己的事,他自是有主张的。您就不必跟着操心了。若是再因此愁坏了,只怕岳王叔会心疼呢。”说完,轻笑了两声。

    岳王妃用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怎么跟那个坏小子一个样儿!小小年纪净想着看长辈的笑话!”话里却是带着一丝不自觉地宠溺!

    静依淡淡地笑了笑,看了站在一旁的王家姐妹,“都坐吧。别拘着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说完,对海棠道:“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点心没有,送一些过来。”

    “岳王婶儿常年居于南方,不知这封城的饮食还可用的惯?”

    “让你费心了。这哪一餐的菜肴里头没有几个南方菜?倒是让你费心了!掌管着这样大的一座平王府,还要为了这些个小事来麻烦你。王婶儿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呢。”

    静依的眼神有些幽暗,“王婶儿客气了。您是长辈,又是不远千里而来,为您多考虑一些,自是应该的。”

    岳王妃笑了笑,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婶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文华院里还没有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人。”

    岳王妃才有些讪笑道:“依依呀,我知道你出身名门。你母亲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让许多的文人才子都是自愧不如。后来嫁与你父亲为妻,生下了两个儿子。当年,她与你父亲也如你和王爷现在这般恩爱。”

    静依的眼眨了眨,感觉到岳王妃的话中有话了,却是佯装不知,睁着一双纯真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岳王妃。

    岳王妃心里本就有些虚,现在被她这样一看,心里更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她避开了静依的眼睛,又想了想,自己这也是为了她的名声好,也是为了平王着想。便又开口道:“依依呀,你母亲当年就如同你这般的好看,懂事。后来,虽然是你的那个继祖母对她施压,可到底也是为了你母亲的名声好。你父亲自娶了那白姨娘后,你母亲与父亲不也是过的挺好的?”

    静依的眼帘半垂,似是有些天真道:“王婶儿的府上,也有几名妾室?”

    岳王妃一听,觉得似是有门儿了,便精神一振,有些自傲道:“那是自然!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特别是像王爷和李赫这样显赫身分的人,身边哪能只得一个女人?这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静依嘴角微抽了抽,这个时代的女人哪!还真是悲哀!将自己的丈夫送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偷偷抹泪,这就叫正常了?若真是那样大方,那些个正妻们,又何必总是防着妾室的庶子庶女?真是矛盾至极!怕也是因此,而生出了许多阴暗变态的想法吧!就像是皇后?

    “岳王婶儿与我母亲很熟?”

    “是呀。当年你母亲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加才女呢!反正我是自愧不如的。特别是听说你父亲对你母亲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倒真是难得!也算是你母亲的福气了。”

    静依心中有些叹息,几十年如一日?那白姨娘是从哪儿来的?她的那双儿女又是从哪儿来的?虽然父亲对白姨娘极为冷淡,可到底也曾经是他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和那个余氏,自己和母亲又怎么会数次徘徊在鬼门关前?

    静依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道:“王婶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父亲虽然是对母亲关爱有加,可是平南候府到底也是因为一个白姨娘给弄的乌烟瘴气的!王婶儿离京早,不知情才会这么说,倒也是情喇中。”

    岳王妃一愣,“这话儿怎么说的?难不成那个白姨娘还想着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唉!您不知道,那个白姨娘仗着是我继祖母的外甥女,便在府里挑拨事非,我七岁那年,还被她生的女儿给从假山上推了下去。摔破了头,显些就活不过来了。这还不算,她居然还买通了下人,在我母亲的饮食里作了手脚,要不是遇到了我师父,只怕我母亲早就与我阴阳两隔了!”

    静依说完,眼眶有些红,她也是有些思念顾氏了,再加上一想起那些个前尘往事,自然觉得是有些心酸!虽然有些事情明明是余氏做下的,可是静依总不能对自己的-祖母‘不敬!只好是安在了那早已是死的没边儿的白姨娘身上了。

    岳王妃听了,气愤不已!她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你父亲难不成就由着她胡来?”

    静依摇了摇头,“父亲知道后,也是对这个白姨娘有些失望,可仍是顾忌着她是祖母的外甥女,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多,让她们难堪,便将此事压了下去。不成想,这白姨娘竟然是私藏了大红的嫁衣!那可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当着众人的面,父亲气极,便将她遣离出府,此事才算作罢。”

    岳王妃听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这个白氏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起来,她倒是与我一样姓白,可是怎么竟是如此的不懂事?小小的一个妾室,居然敢肖想正妻之位?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静依看岳王妃也是气极,便安抚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别太生气了!左右她也不再是我平南候府的人了。府里倒也是清静了。只是后来元熙听说了此事,倒是心疼我,便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静依轻飘飘地说完这一句,可是把岳王妃给惊的不小!平王曾在殿前许下终生只此一妻,至此不再另娶的言论,早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不知道引起了多少闺阁千金的羡慕嫉妒恨!她自也是听说了,可是没有想到,现在静依却是这样平静的说出来,似乎本就当是如此一般!

    岳王妃定了定心神,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还有那些许的不满。“依依呀,当时平王的一番言论,我也是听说了。可是这到底是年轻气盛说出来的话,只怕是做不得数的。再说了,他身为皇子,又高居亲王之位,怎么可能只你一妻作罢?”

    “怎么不可能?”静依淡淡地瞟了那王氏姐妹一眼,“这话可是元熙在圣前说的。自有皇上为证!难不成,他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失信于一个小女子?如此一来,又何以取信封城的百官百姓?”

    岳王妃被她这话一堵,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拿帕子轻掩了自己略显些尴尬的神情。

    静依也不说话,将视线移到了那王家姐妹那里,见这二人今日一个是穿了桃色的对襟小袄,上面还绣了几枝山茶花。头上挽了双垂髻,头上的发饰不多,看起来倒是清秀。

    静依再看那妹妹,穿了一个件浅蓝色的对襟小袄,领口袖口,还有衣边儿均是用一种金丝线给包了边儿,下身穿一件鹅黄色的长袍,看起来倒是素雅!再看头上则是挽了一个双螺髻,髻上用蓝色的发带固定好了,头上便再无饰品,看起来倒是感觉有些书卷气,还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静依倒是觉得这妹妹若是挽个飞天髻,说不定就真的被人以为是天女下凡了!她细看了这二人,皆是算得上是美人儿了,皮肤白晳,高挺的鼻梁,姐姐的眼睛略大些,妹妹的唇形则是生的更为好看些!

    “两位王家小姐倒是生得极为俊俏,不知道可许了人家没有?”

    岳王妃一听,侧头看了她二人一眼,见二人脸上皆是一片红晕,而且还略带了一些不自在。

    “依依呀,你也瞧着这两人生的好看?”

    静依点点头,“自是好看!岳王婶儿将她二人陪在身边,就不怕耽搁了姑娘家的婚事?说到底她二人的年纪也是该出阁了。王婶儿莫要太过舍不得她们,反倒是误了人家姑娘的终身。”

    岳王妃笑了笑,“依依呀,我也不瞒你了。她二人是我的亲外甥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二人的脾性如何,我是再清楚不过。两个孩子又极为孝顺。这几年,岳正阳这个孩子总是不着家,你岳王叔也是整日里忙于军务,我身边儿又没个女儿。若不是有她们两个陪着我,我还不知道该多寂寞呢!”

    “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将人家好好的姑娘留一辈子呀!到底是姑娘家,总归是要出嫁的。”

    静依说这话时,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二人,果然,见她二人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明显是有些不自在了。

    岳王妃是个脾气直的,凡事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哪里看到两姐妹的神情变化?“依依呀,其实我来找你,也是想着请你帮个忙的。”

    “岳王婶儿客气了,有话您就请直说吧。”静依说完,看到岳王妃的脸上有些尴尬,而王家姐妹则是有些羞赧之意,“海棠,你去将两位小姐请到西厢房去,昨儿不是夏先生送来了些新料子吗?给两位姑娘看看,可有中意的?”

    “是!”海棠遂领了两姐妹去了西厢房。

    岳王妃这才叹了一口气道:“阳儿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让人家姑娘等着他吧?她们姐妹二人的身分虽然是差了些,可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是?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见着这两个丫头就躲!我原想着让她们姐妹两人中的一个嫁与阳儿为妻,可是后来王爷交待了,说是阳儿的婚事,怕是由不得我们。我这才知道,皇上竟是有些要为阳儿赐婚!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也不见皇上有什么动静,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说到这儿,岳王妃明显的是有些激动了,“我与王爷常年不在京中,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总是让阳儿这样拖着吧?可是偏偏又是皇上!我们又不能问!所以,我想着就只好是委屈了这两个孩子,先让阳儿纳了侧妃,至于正妃之位,皇上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赐下就是!”

    “岳王婶儿,您的意思是让她们姐妹二人都嫁于岳世子吗?”

    “怎么?你觉得不妥?”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道:“岳王婶儿,这要娶妻的,是岳世子,他若是不喜欢,便是你再给他推几个美人儿过来,又有何用?”

    岳王妃一怔,“依依呀,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可是这几年下来,几乎是各色的姑娘小姐,我都给他说了个遍,可是没一个是让他中意的!再说了,又不是娶正妻!不过就是先纳几房妾室,哪里还容得他挑三拣四的?自古以来,长者赐,不敢辞!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个浑小子怎么就越大越不懂事?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是一点儿的规矩也不懂了!”

    静依轻拍了拍岳王妃的手背,又命人重新给她换了热茶,“岳王婶儿别太心急了。缘分到了,岳世子的良缘自然也就来了。您自己在这里急,也是没用呀!”

    “那依着你的意思,就是由着他的性子来?他想什么时候成亲了,什么时候再说?”

    “岳王婶儿,现下的朝局有些不稳。按说咱们是女子,不该妄议朝政。可是您想想,岳王叔手握重兵,岳世子又是将来袭爵的人,他的正妃人选自然是要谨慎!若是不慎选错了,只怕会让皇上不满!”

    静依说完,便端起了茶盏静静地抿着茶,不再说话。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这个岳王妃虽然性情耿直了些,可是却不笨!就凭着她这样的性子还能劳劳地占着岳王正妃的位子,而且还得岳王的宠爱,就可见其心计绝非一般!

    岳王妃这样的人,向来是不拘小节,大事上,是绝对不会错的。不是她不懂得耍心计,而是懒得用,或者是不屑于此!现在静依将话给她点到了这儿,想必她心里也该是有些明白了!

    岳王妃想了片刻,只觉得静依的这番话是句句在理,分明就是将将一切的障碍都给她除去了,只留下了一层窗户纸,她要是再不明白,岂不是太笨了些!

    “依依,你说的有理。我也是有些明白了。可是现在只不过是给阳儿找上两名侧妃,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岳王婶儿,您要知道,她二人一旦进了府,若是先生下了庶子呢?这庶长子的身分尴尬咱们先不说!就是正室若是没进门,妾室便先有孕了,这如何使得?您岳王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岳王妃一愣,“可是这皇上迟迟不赐婚,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吗?”

    “岳王婶儿,您想着将她二人嫁于岳世子这事儿,岳王叔可知道?”

    “他自是知道的。”

    “那他可同意?”

    岳王妃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倒是有些不愿意,不过,态度倒也不是太强硬!”

    静依点点头,看来岳王爷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对岳世子怕是有些不利的。“岳王婶儿,这件事,您还是等回去以后跟岳王叔好好商量一番吧。”

    说到这儿,静依起了身,摒退了左右,冲着岳王妃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晚辈礼。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

    “义母!我知道您与义父待元熙不同。他也是多亏了您二位的照拂才有今日。您与义父的恩情,依依与元熙断不敢忘!今日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依依便大着胆子叫您一声义母。若是出了这个屋子,您仍是我的岳王婶儿。”

    静依目光清明,态度诚恳,“义母,您与王爷当年能冒着那样大的风险对元熙在暗中照拂,可见您与王爷是何等的心慈仁善!依依相信用不了多久,元熙与依依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唤您一声义母,唤王爷一声义父!”

    岳王妃欲扶静依的手一顿,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想想岳王爷的态度,想想岳正阳为何会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封城?放下他王府世子的身分,来这里做一名武相?

    岳王妃看静依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不同!目光如炬,神情整肃,“依依,你这是在跟我交心?”

    “义母,您是元熙敬重的人。他的这一生坎坷多难,您是知道的。能让他敬重的人还真是为数不多。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也知道您今日来此的目的。您可能不知道,我与元熙七年前就相识了,事实上,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七年前?”

    “是!自我救了他之后,他便常来看我。他的故事,也许我比您知道的还要多,还要详细。我与他之间,绝非只是简单的夫妻关系。七年前至今,多少次我们都是几乎被逼的没了退路!可是我们都挺了过来!可以这样说,我与他之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静依态度诚恳的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岳王妃。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定然是会让岳王妃受到极大的触动,可是若不如此,只怕她还会起了要给元熙纳妾的心思。她倒不是说应付不来,她只是嫌麻烦!王府里这么多的正事,她都快忙不完了,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思,还要妨着这种事!

    岳王妃震惊之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存那样的心思了。我只盼着你能好好地待他就成!他对你与旁人不同,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以,依依,千万别伤他的心!”

    静依闻言笑了,岳王妃总算是想通了。“义母,关于岳世子的事,您就再好好想想,毕竟事关岳世子的终身大事,虽只是妾室,可到底也是要进了你们岳王府的。再加上与您的这层关系,若是以后再有些什么事情,只怕您会更难做人!”

    岳王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静依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李赫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海棠那边领了两姐妹回来,那姐姐说王妃的布料都是珍品,她们无福消受。

    几番推让,静依便让人各给岳王妃和王氏姐妹送了两匹过去。这才作罢。

    静依将人送走了,才觉得有些疲惫了。这跟人说话,也是个累人的活儿呢!

    “启禀王妃,王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待会儿会回来陪您用午膳。您看,是到花厅去用,还是就在文华院里用?”

    静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就将饭摆在外面的凉亭里吧。总是憋在屋子里,有些闷的慌。”

    “是!”海棠得令退下,马上吩咐人们将凉亭的石凳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子,因为是春季,这里虽是凉亭,可是王妃一直是喜欢在这里看书,所以四方都被元熙命人布了厚厚的帘子。

    现在听静依说要在凉亭用膳,海棠又命人在凉亭里摆了几个小炭炉,先将两个小手炉放在了软垫子上暖着,待会儿王爷和王妃过来坐时,便是温热的。

    海棠看了看风向又命人将东西两面的帘子放下来,南北的帘子则是仍旧是束着的。又命花房搬了几盆杜鹃、山茶,还从外面的园子里折了几枝杏花儿插到了瓶子里,摆在了圆桌上。

    等静依和元熙过来一瞧,静依是笑道:“海棠还真是仔细周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将这里布置得如同是天堂一般!唉,你相公娶了你,还真是他的福气!”

    海棠笑道:“王妃过奖了。奴婢们伺候您和王爷,自然是要考虑的周到些。”

    静依看到这凉亭里摆了几个炭炉,为了遮挡炭味儿,她又命人安排了这许多的花卉过来,还真是想的周全!“其实不燃这些炭炉也是无妨的。都二月了!”

    元熙却是笑道:“那可不成!这里是凉亭,本就不及屋里暖和,要不是怕扫了你的兴,我也是不同意你来此用膳的。好在海棠安排的周到!若是撤了这些炭炉,怕是又要受凉了。”

    二人坐定,便开始用午膳了。

    “依依,我今日收到了暗阁的消息。”凉亭内并无人伺候,都被遣的远远的,怕是担心有人偷听他们夫妻俩的悄悄话。

    “哦?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也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不是坏消息就是了。德妃的身孕似乎是有些不稳。”

    静依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她都这个年纪了,自然是会不稳!”静依想到德妃如今已是近四十的年纪了,就是搁到现代,也算得上是高龄产妇了!

    “不过,我听说皇上和德妃都是极为看重这个孩子。皇上还命太医院每日三请平安脉!另外,将太医院的医正等几位医术较高的太医,都调去伺候德妃了。”

    静依闻言,倒是有了些许的笑意,“如此说来,怕是皇后要极为不悦了吧?”

    “岂止是不悦,就差要将那坤宁宫给掀了顶儿了!”元熙笑道:“要是德妃这一胎再顺利的产下男婴,只怕明王的胜算就更小了。现在皇后只怕是做梦都想要将那德妃肚里的孩子给打掉了。”

    “皇后是个极有心计的人,这一点从当年设计害死丽妃就都看得出来。这些年,皇上虽是对她生了嫌隙,且对她越来越冷淡,可是她的后座却是坐的极稳。这里面纵然是有护国公府的支持,可是与皇后的心计手段,也是密不可分的。”

    “这倒是!皇后手里的六局二十四司,几乎是严实的连德妃都插不进手去。上次你在宫中被德妃设计,事后,皇后又用了极为冷血的手段,几乎是将六局里面掌事者换了一茬!”

    “那又如何?谁能保证她新换上来的人里面就没有旁人的眼线?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说不定,还趁了某些人的意!”静依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瞟向了元熙的。

    元熙呵呵一笑,“你这么说,可是在夸奖为夫么?”

    静依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

    元熙一挑眉,又给静依布了一筷子菜,“多吃些,得想法子将你身上的肉再补回来!太瘦了。”

    静依没有理会他,静静地吃了会儿饭。

    过了半晌,元熙用完了,擦了嘴角,看向静依,“依依,怎么不见你的那只小彩雀了?”

    “哦。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玩儿了吧?怎么想起它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别人养鸟都是用笼子关着,还生怕它跑了,怎么你养只鸟却是如此的随意?而且这只小彩雀竟然还不乱飞!”元熙有些好奇道。

    静依握着筷子的手一颤!看向元熙,见他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静依忙低了头,继续吃着。元熙向来心思敏锐,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把她当妖怪?静依胡乱地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再吃些吧。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不了!上午用了几块儿点心,也不是太饿!”静依摇了头,擦拭了一下嘴角问道:“你可是想着用小彩雀做些什么事儿?”

    “嗯,你的那只小彩雀倒是极为难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却是很好看的鸟儿!”

    “那是自然!它可是聪明着呢。”

    “我想借用它几日,可否?”

    “借用它?你的那些个信鸽呢?对了,你们不是还有几只雄鹰用来传信?”

    “嗯。我想用它给岳王传封信,信鸽之类的太过显眼了些。所以,才想着借用你的那只小彩雀。”

    静依想了想,“可是那只小彩雀却是不认得路呀?如何传信?”

    元熙淡淡道:“我会让岳正阳借着护送岳王妃回府的由头,一起回去,到时让小彩雀认认路。以后,便由它来为咱们和岳王府传信。”

    静依有些明白了,“你是觉得岳王府的周围,甚至是内部,有皇上的眼线!用信鸽的话,太过显眼了!所以。”

    “不止是皇上的眼线,还有明王的,晋王的。你以为岳王的那几个侍妾就真的只是侍妾?”

    静依一楞,有些不解地看向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你以为那些个侍妾为什么进府多年,却是没有一个能生下一男半女?”

    “难道不是岳王妃的手段?”

    元熙摇摇头,“这几日你也与她相处了几日,你以为她会是那样的人?”

    静依想了想,“还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突然,她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岳王的意思?”

    “还算你聪明!的确是岳王做的手脚。”

    静依半晌才缓了过来,幽幽道:“想不到岳王还有这等的心思?若是当年我父亲也有岳王如此的防范,那白氏又如何能生下苏静微和苏谦?”

    元熙知道静依这是又为顾氏不平了。“过去的事了,就别再想了。何况你也知道你父亲对那个白氏也是毫无感情的,不过就是利用罢了。至于那两个孩子?他不是也说了,是失误?”

    静依却是有些不认同道:“失误?他若真是一心一意待母亲,如何会允许那白氏生下那又儿女?又如何会拿母亲做饵,诱那余氏和白氏出手?罢了,你也说了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提了,也是徒增心烦罢了。”

    元熙深情地看了静依一眼,“依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会愿意三妻四妾,都会喜欢左拥右抱的。就像为夫我!我便只喜欢你一个。无论什么时候。哪怕等以后你老的牙齿掉光,头发花白,你也仍然是我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依依!”

    静依却是轻笑道:“这番话说的倒是好。只是不知道是不会在骗我?”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来验证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一辈子,说长便长,说短便短。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静依抬了眼帘,那漆黑的眸子灿如星辉,熠熠闪亮,那唇边的笑意清雅淡丽,宛若是一抹夏日的清莲,让人看了舒心无比!

    元熙忍不住伸手覆上了静依的小手,“依依,皇位之争,我原本是想必开,可是现在你也瞧见了。只怕是并不能如我所愿!即便是我不争,不抢,也仍是会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你不愿,怕我会负了你,我便只求一方安逸。咱们现有的势力,自保应该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元熙,只求一方安逸,可是将来登上大位之人可愿意给你?”

    元熙沉默了。

    静依淡淡道:“元熙,今日你这番话,若是为了试探我,大可不必!你只需要顺着你的本心去做就是。”

    “依依,我不是这个意思!”元熙急道:“你信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静依眉眼间带了笑意,“你不必如此紧张。元熙,你我相识相知七年。我岂会不信你?”

    元熙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眼中带情地看着她,“依依,你若是不喜欢,我便是为了你袖手天下又何妨?”

    “元熙,莫再说这样的话!你为了我袖手天下,那可曾想过那些跟随你多年的属下?可曾想过若是贤王、明王、晋王中随意一人登基,可会留下你的性命?到时你待如何?揭竿而起?成为反贼?如同是当年的安王!”

    “元熙,无论你是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还是最贬到了最低处,我都会一路陪着你。元熙,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元熙定定地看着静依,唇角缓缓弯起,漫至双颊,又渐渐散至他的鬓角处,眉眼间。“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元熙此生只得一妻,便是你苏静依!终生再无其它妻妾,只愿与你携手相伴,共同俯瞰天下!”

    静依听了,眉眼间略有些失神,“元熙,你我是夫妻,自是要相互信任。万不可再有今日之言了。”

    元熙脸上的笑容扩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情波流转。这凉亭里是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温馨惬意!

    静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元熙,岳王妃会听你的,乖乖的回去吗?”

    元熙皱了一下眉,“这个,的确是有些困难!义母她,太固执了些。”

    “今天上午,她带着王家两姐妹来找我。我与她深谈了一会儿。想来,她现在的心里也是有些没了主意吧。”

    “那正好,晚上,我再跟她说说就是。”

    ------------场景分割线----------

    岳王妃心事重重地带着王家两姐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后,便对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王蔷好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王蔷和王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出了屋子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姐姐,姨母这是怎么了?自从文华院里出来后,便一直是心不在焉的。而且看她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为难了。”

    “妹妹,如果我猜的没错。定是姨母向平王妃提了咱们与表哥的婚事,只是不知道平王妃到底对姨母说了什么。才会让姨母如此的魂不守舍的。”

    王薇有些担忧道:“你说平王妃是不是不赞成我们嫁入岳王府?”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岳王府的事,与平王府无干哪!再说了。平王妃一个晚辈,怎么会肆意插手姨母的家事?”

    “可是,姐姐,现在看姨母的态度,只怕是不会同意我们嫁给表哥了。”

    王蔷的眼睛转了转,“也许没咱们想的那么糟!你呀,就别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了。咱们跟在姨母身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会不清楚?即便是平王妃跟她说了什么,也架不住咱们是常伴在她身边的!咱们的话,自然是比平王妃的话更有分量。”

    “姐姐,你的意思是?”

    “走吧。扮柔弱,扮委屈,可是难不住你的吧?”王蔷笑道。

    王薇脸一红,“姐姐,论作戏,妹妹可是比不上姐姐!”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是有了主意。

    “姨母,您午膳时用的不多,所以蔷儿便亲手做了些点心给您尝尝。”

    “姨母,这是薇儿刚刚为您烹的花茶,喝了可以养颜美容的。”

    岳王妃本来还在想着自己将这两个外甥女留在身边是不是做错了,现在一看到两个孩子对自己如此孝顺,不过就是午膳用的少了些,便让她二人如此地在意!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哪!

    “你们也不必忙了。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你们也去歇息一会儿吧。”

    “我们没事,到是姨母您可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里不比江南,天气干燥,平日里定要多饮水才好。您中午没怎么用,又只是喝了两口汤,这可是不行。您还是先用些花茶吧。”王薇轻声细语道。

    岳王妃一听,心里头这个感动呀!一想到这两个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却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儿长大。应该是不会跟自己离心的吧。

    岳王妃点头应了,王薇亲手将茶奉上。岳王妃接了过来,看到了王薇的手腕处似是有一片红肿,立刻惊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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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美人们的支持!感谢大家送上的月票!又要有渣妹来扰乱平王府了,美人们,你们说我是虐她们呢,还是虐她们呢,还是虐她们呢?你们如果不说点儿什么的话,飞雪可就要放慢虐她们的脚步了哦…。哈哈!这算不算威胁?呵呵!其实人家很可爱滴…。

第六十一章 观音诞辰

    岳王妃拉过了王薇的手一看,“怎么弄的?瞧瞧,好好的手腕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说完,便吩咐身边的嬷嬷赶忙去请府医来看看。

    “姨母,薇儿没事。不必担心。”王薇有些柔软还带了一丝疼的抽气声,适时地响起。

    王蔷看到岳王妃的脸上一片心疼,也是插话道:“姨母,您别担心。都是妹妹自己不小心。我都告诉她了,烧水什么的,由下人来就是了。可是她偏不听,说是这烹茶对水温最是讲究,下人们不懂,反倒是糟蹋了好茶。非要自己亲自动手来烧水,瞧瞧,烫着自己了吧?”

    王蔷看似指责,实际上是在将妹妹王薇对岳王妃的一片孝心给说的是淋漓尽致!堂堂的知府千金,为了给岳王妃沏茶,竟然是自己去烧水,不肯假他人之手。这对岳王妃来说,可是极为受用的!

    果然,岳王妃心疼的蹙了眉,“你这孩子!这些个事情们由下人们去做就是了。现在伤了自己,可怎么是好?你这细皮嫩肉的,给烫成了这个样子,没些日子,怕是好不了了。”

    “姨母,我没事。”王薇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直将那岳王妃的心都给叫化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举动,岳王妃原本想着让她们二人搬回自己的府第,重新找人议亲的想法,便瞬间被打散了!对自己这样孝顺的儿媳妇,到哪儿去找?就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见得能对自己这般的上心!

    岳王妃打定了主意,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看着府医过来给王薇上了药,便嘱咐她们好好休息,她自己则是去了听雨轩,岳正阳住的院子。

    没有看到,岳王妃走后,王氏姐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眼里的得意之色,毫无遮掩!

    却说静依和元熙一起用了午膳,元熙便陪着静依到后花园里转了转,看了看猫儿。“依依,明日是观音诞辰,我陪你去华阳寺上香吧。顺便,再让府里备些活物,明日也好放生。”

    “观音诞辰?”

    “怎么?你忘了?”元熙笑看着静依,“依依,这正月和二月的节日最是繁多热闹。元宵节、送穷节、女儿节等等,都是因为你到了平秋县,所以给错过了。”

    静依想了想,才笑道:“是呀!我把这些都给忘了。平秋县的百姓几乎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又哪里还会想到过节?”

    “今日你安排一下吧。我想岳王妃和那王家的两位小姐也是要去的。咱们就多准备一些香烛、活物之类的。难得岳王妃能跟咱们一起过个节,别惹她不高兴。”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没那么眼皮子浅!这王家的两姐妹怕是都不简单呢。比之以前来的那几位美人儿,可是要强上太多了!这样滴水不露,做事周全的姑娘,怕是最难缠的了。”

    元熙笑了笑,“我现在,倒是真有些同情那个岳正阳了。”

    静依一回眸看向元熙,那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认同和一丝警告!

    元熙看着如此可爱娇俏的静依,那灿若星光的眸子,让他有一种似乎是正在拥抱一颗星星的错觉!他失声笑道:“依依是在关心那个浑小子吗?为夫可是要吃醋的!”

    静依失声笑道:“净乱说,岳世子可是比你还大,你怎么能称人家为浑小子?真是没规矩!”

    元熙则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明日,咱们早些去,若是晚了,我怕人多,到时候会有些麻烦。待会儿无事,你便去跟岳王妃说一声吧。到底也是长辈。她若是愿意带着那两姐妹便带着,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你且去忙吧。明日既然是观音诞辰,怕是有不少的一些个安防工作要提前安排好吧?你快去吧,别让那些官员们等着了。”

    元熙又与静依腻歪了一番,才去了议政院。

    静依则是亲自去了岳王妃的住处,将元熙的意思说了。岳王妃本就信佛,得知明日要去华阳寺,自是要去的。并且也是说明了,要带着王家两姐妹同去,说是被她们两个伺候惯了,离了她们,怕是还有些不适应!

    静依自岳王妃那儿回来,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海棠端了茶进来,看到了王妃的脸色不好,似是有什么心事,“殿下,先用些茶吧!明日便是观音诞辰了。何嬷嬷已经将所有的活物都备好了,明日上了山,到了华阳寺,再由您和王爷亲手放生。”

    “嗯。”静依淡淡地应了。

    海棠又道:“殿下,明日既是观音诞辰,您看是不是还要多备上了一些个打赏的碎银子,还有铜钱?”

    静依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殿下,您和王爷是这封城最为尊贵的人,又是皇室的代表。明日,华阳山脚下怕是会有不少闻风而去的乞讨的人。您看?”

    “让膳房多备些馒头之类的,另外,再让人继续在华阳山脚下施粥。若是真的没饭吃的人自然会去那里。若是真的讨到了王府的车驾前的,怕就不止是什么乞丐了!到时候再说!”

    海棠有些犹豫,“可是殿下,以前奴婢听人说,其它的王爷或者是皇子遇到这种盛大的日子,总是会对百姓们表示一番,以显示出他们的宽厚仁慈之心的。有的地方就连一些个小官或者是富户们都会这样做的。您看?”

    静依摆了摆手,“不必备那些个散碎银子!封城的百姓过的如何,不是只靠这几个赏钱就能好转的!同理,王爷与我的声誉好不好,也不是仅靠着这几个赏钱就能换来的!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现在封城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咱们即便是再有钱,可是到底是不是从自家院子里长出来的!都是夏先生挣来的!咱们的钱要花在刀刃上!花在必须花的地方!不能为了一些个虚名,就乱砸银子!而且,王爷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奴婢明白了。”海棠听了,这才是茅塞顿开!王妃说的对,真正的乞丐,所求的是温饱,而不是太多的银钱!

    静依又缓缓开口道:“现在王爷因为平秋县一事,已经是让皇上惦记上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要是再往外大把的扔银子!皇上会如何想?那些个王爷又会怎么想?海棠,凡事都要多为王爷的处境想想!”

    海棠一听,顿时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道:“殿下恕罪。都是奴婢太过愚钝,若非是殿下英明,只怕奴婢便会给王爷闯下大祸了!”

    王爷因为平秋县开仓放粮,以及率先将自己名下的粮店压下价格一事,已是传遍了整个大渊!而皇上对王爷只怕是除了厌恶之外,更是多了一分忌惮!这个时候,若是王爷再出些什么岔子,只怕定会被皇上大加问罪!

    海棠这样一想,身子已是有些经颤了!自己险些就将王爷和王妃置于火上烤了!自己这个奴婢做也是太不尽职了!

    静依看着跪在地上的海棠,并没有急着叫她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也是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神色!

    “说吧,你是如何得知其它王爷或者是皇子会这么做的?”静依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神情也是有些庄重。

    海棠打了个激灵,似是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道:“回殿下,是王家的两位小姐说的。”

    “哦?是她们主动找你说的?”

    海棠想了想,“似乎不是。她们就是来问奴婢一些关于放生的事宜,然后又提及了在江南时如何如何的。好像顺理成章的便提到了这个。”

    话落,海棠的脸色变了变,瞪大了眼睛,“殿下!奴婢明白了。这两位王小姐心思也是太过深沉了些!奴婢竟然是上了她二人的当!”

    静依这才点点头,“你起来吧!还知道是自己上了当,就说明你还是个聪明人。别再跪着了。”

    海棠流着泪站了起来,哽咽道:“小姐,奴婢差点儿就害了您和王爷!小姐,你责罚奴婢吧!”

    自元熙曾经交待,这府中只有一位平王妃,再无什么苏小姐之后,静依便再没有听人唤过她小姐。现在听到海棠这样称呼她,也是知道她心里定是难受至极!海棠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的很,若非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人给设计了。

    “海棠,你不用太过自责。我且问你,你可是吩咐了下人们去准备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的确是命人去准备了。”

    静依想了想,“那便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吧。最好是让那王家的两位小姐亲眼看到你们准备了大量的荷包,还亲眼看到你们往里面装了碎银子。”

    海棠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她就知道小姐向来聪明,这定是要将计就计了。眼中带着泪便笑开了一张脸,点了头。

    静依看到海棠出去安排了,便轻唤了一声,“司墨!”

    司墨自梁上跃下,自平秋县一行后,司墨一直都是隐身在了暗处,“王妃有何吩咐?”

    “你去找司琴要几个人,派人盯着王家的那两位小姐,小心些。别让她们发现了。”

    “是!”

    静依起身到了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子,外面的天色很好。蓝蓝的天空,像是一块正蓝色的绸缎一样挂在天上。偶尔还有几朵似是绣上去的白云。“王家,护国公府,岳王府,平王府。德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静依的问题,她呆呆地看了半晌外面的景色。正看得入神,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叽叽声,小彩雀回来了。

    静依笑着将小彩雀放到了桌子上,从一旁的碟子里取过一小块儿糕点,捏碎了,搁在手心,送到了小彩雀的嘴边。另一只手则是将海棠刚才为自己备下的那盏清茶端了过来。

    小彩雀吃饱喝足后,在静依的手心里一躺,肚皮朝上!

    静依看到小彩雀肚皮上的那几抹艳丽的色彩,轻笑道:“你这个小顽皮,又云哪里疯了?不知道回家来看看吗?你呀!可是没有猫儿乖,它可是比你省心多了。”

    小彩雀似是听懂了一般,翻身起来冲着静依叽叽喳喳地叫了一番,那小小的眼睛里,似乎是还有些不满和气愤!

    静依听完,淡淡一笑,“你还有理了?罢了。正好你回来了,那便去为我办件事吧!”说着,将手移到了自己的脸前,将嘴凑到了小彩雀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后,便笑吟吟地看着小彩雀。

    小彩雀听了,先是有些惊恐的看向静依,随即便是向后一倒,作假死状了!

    静依看到它如此俏皮的样子,笑道:“你这个小东西!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去,我便另外找别的小鸟儿来帮忙就是了。只不过,倒是浪费了那些个上好的核桃酥了!”

    那小彩雀一听这个,立马又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便飞走了。出了窗子,它在窗外盘旋了几圈,便向膳房那边儿飞去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静依便被元熙从被窝里给拖了起来。连哄带拽的,总算是让静依起来了。“依依,乖,咱们先净了脸。”

    海棠等人则是惊的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被王爷拉了手,半拥着到了盆架前亲手给还没睁开眼睛的王妃净了脸和手。又拿着帕子给王妃轻轻擦了。

    王妃似是被人搅扰了美梦,极为不悦!眉头一拧,手一伸,便将元熙手里的帕子给打掉了。

    海棠等人吓了一跳,齐齐跪下,刚想着开口替王妃求情,便听到王爷极为宠溺的笑道:“你也真是的。昨晚不让你看那么晚,你偏要看。现在好了,自己醒不了,还要使性子吗?”

    静依的眼皮似是抬了抬,“困死了,不去了!”

    元熙听了静依这番赌气的话,竟是失声笑了出来!“你呀!罢了。来人,将王妃的那件白色的大麾拿来。”

    海棠赶忙起身将大麾拿了来。元熙却是将静依放在了床边坐着,亲身为她穿上了一个明绿色的对襟小袄,又为她套上了一条浅桔色的裙子。而静依仍是合着眼睑,分别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海棠上前轻唤了一声,“殿下。”

    “嘘!”还没等海棠再继续叫,元熙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昨晚上看书看的晚了。就让她睡吧。你派人去看看岳王妃收拾的如何了?岳世子是不是等在了前院儿?”

    “回王爷,岳王妃和两位王小姐,早已是等在了前院儿了。所以奴婢等才如此着急!”

    元熙倒是不急,笑了笑,“来,将大麾给王妃披上,帽子也戴上。”

    “王爷,这样不行!总得把她叫醒呀!再说了,王妃到现在还没有束发呢?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海棠,你真是比何嬷嬷还要爱唠叨!”元熙笑着说完,便将大麾给静依收拢了。然后长臂一伸,静依便躺到了元熙的怀里。众人看的一惊,王爷这是要将王妃抱到车上去?

    “王爷,岳王妃和王家的两位小姐还在外面,这样不妥吧?”海棠道。

    一直没有出声的何嬷嬷也是有些担忧道:“是呀,王爷。这样的确是有些失了规矩了。”

    “这里是平王府,本王的话就是规矩!好了,何嬷嬷,海棠,就按照昨日王妃的吩咐都赶快收拾吧。本王先将王妃抱到马车上去。这里离华阳寺,至少还有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再让她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何嬷嬷和海棠也不再多言,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自是知道王爷对王妃是格外的宠溺,可是何嬷嬷和海棠仍是有些担心。谁知道现在是不是王爷对王妃还是图个一时新鲜?万一等王妃及笈了,二人圆了房,那个新鲜劲儿一过,王妃这样被骄纵的性子给养成了,王爷却是对她厌烦了,该如何是好?

    何嬷嬷因为年纪大了,所以留下来看顾王府。而海棠、司画、柳杏儿、苏醒等人自是跟着去了。

    元熙抱着静依出了文华院,穿过花厅,到了前院儿,果然见到岳王妃等人正在门房处等候。元熙抱着静依,轻道:“有劳岳王婶儿久候了。正阳,咱们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到了自己的马车前,初一早已是掀了帘子,元熙因为怀里抱了一个人,便用了轻功,跃进车内。初一放下帘子,柳杏儿和海棠等人到后面的马车上坐了,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而岳王妃和王家的两位小姐还仍是处于震惊之中!岳正阳倒是没有多么意外,只不过他看向缓缓移动的平王府的马车的眼神里,却是多了一抹的惆怅!

    岳王妃惊道:“阳儿,这依依一直是如此的放肆?这也太没有规矩了!”

    岳正阳一抚额,自己的这位母妃什么都好,就是极重规矩,要不然也不会在平王爷回城时,亲自到城门口去接了!毕竟她虽是王妃,可是品级却是比平王低了不少!

    岳正阳讨好道:“母妃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不然等天亮了,这山路上怕是要走不动了。万一再耽误了您的诵经祈福,岂不是罪过?”

    岳王妃一听,也只好作罢。遂上了马车,也跟了上去。

    王家的两位小姐,也上了岳王妃的马车。“姨母,您还是靠一靠吧。毕竟离华阳寺还远着呢。”极为孝顺的王薇道。

    “嗯,薇儿呀,手上的伤可是好了些?我说不让你跟着来了,你还偏不听!”岳王妃有些责怪道。

    王薇却是一笑,“姨母,大夫说没有大碍的。再说了这观音诞辰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咱们既然是来了这封城,自然是要到华阳寺里去见见这位慧清大师!薇儿虽然孤陋寡闻,可也是知道这位慧清大师可是一代大师呢!”

    岳王妃笑了笑,“不错!这封城虽贫苦,却是出了一个闻名天下的慧清大师!多少僧人,还有信徒都想着一睹大师真容,与大师一道论经说法。今日咱们有幸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地讨教一番。”

    王蔷看到岳王妃提起慧清大师,便有些激动了,“姨母,时候还早,要不,您还是小憩一会儿吧!您看平王妃,能得平王爷如此疼宠,竟是在睡梦中便被抱到了马车上,真是让人羡慕!”

    岳王妃一听,脸色立时一变,“有什么好羡慕的?相处了这么些个日子,原以为这个平王妃是出自大家,自是懂规矩的,可是不想今日当着全府的面儿,竟是如此的失礼!真是让我失望。”

    王蔷看到自己的话成功的挑起了岳王妃的不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却是有些毕恭毕敬道:“是!姨母教训的是。都是蔷儿一时嘴快,惹姨母不悦了。其实,那平王妃也许是因为年纪小,而且又是平南候府唯一的嫡女,自小得宠,所以才会如此吧。姨母,您别生气。说到底,她也是平王妃!”

    说到最后一句时,王蔷的声音刻意地压低了一些,而且神情还有些怯怯的。明显就是在拿着平王妃用是亲王妃!是超品的身分说事儿呢!

    这王蔷不愧是个心思转的快的。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平王妃说成了一个年纪小,不懂事,而且是骄纵成性,又是仗着超品的亲王妃的身分,而不将岳王妃放在眼里了!

    岳王妃是个实心眼儿的,她也不是不懂得使心计!只是现在说这个话的,是她的亲外甥女,是她一直以为孝顺贴心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往旁的地方想。

    岳王妃的眼里不满的神色,自然也是落在了王家姐妹的眼里。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低了头,不再说话。她们两个是聪明人,这挑唆的事儿,要适可而止,要永远都得明白自己是什么身分!现在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是最好!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依着岳王妃的精明,很快就是回过味儿来!这对她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王家姐妹很清楚,岳王妃现在是她们最大的倚仗!岳正阳不喜欢她们,而她们以前自诩为知府千金的身分在岳正阳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何况现在是在封城,是在平亲王的地盘儿上!她们什么也不是!若是此时被岳王妃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她们二人,便要倒大霉了!

    岳王妃也的确是在对苏静依不满!她的印象里,苏静依的母亲顾氏,是个极其温婉贤淑的女子!那样的雍容气度,可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的!可是怎么这个苏静依却是如此地不同呢?

    岳王妃细想了想,这个平王妃与平王和她们一起用膳时,都是称呼王爷的字,元熙。可是身为妻子,如何能直呼夫君的句讳?更何况,她们的身分还在那儿摆着!堂堂的平亲王,竟然由着一个小女子如此地胡闹吗?

    这一路上岳王妃想了很多,王家姐妹虽不清楚岳王妃想到了什么,可是看到岳王妃的眼神和神情,便知道岳王妃的心情很不好!而这不好的原因,十有**是与平王妃脱不开关系了。

    岳王妃的马车里倒是热闹,可是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岳王妃的马车旁,似乎是有一名女侍卫正侧耳听着什么!

    天已是蒙蒙亮了,马车也是刚刚驶入华阳山。

    平王府的马车里,静依躺在榻上,身上裹了大麾,睡的正熟。

    而元熙则是靠坐在了榻上,将她拥在了怀里,让她上半躺在了自己的怀中,如此,倒是可以减轻一些路上的颠簸。只不过,元熙这样的姿势,怕是极累。

    元熙闭着眼睛,似是在假寐。行了约有一段山路后,元熙睁开了眼睛,“初一,还有多久便到?”

    “回主子,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华阳寺了。”

    “可派人先去安顿好了?”

    “回主子,慧清大师仍是给您和王妃安排在了后山上。昨日大师说王妃喜欢清静,虽然年前不慎走水了。可是后山还有一处院子也是极为清净,景致也甚是不错。想必王妃定会喜欢。”

    “嗯。你可跟大师说了,咱们要小住几日?还有,那岳王妃安排在了何处?”

    “回主子。属下跟大师说了。大师说如此正好,可以与主子再次手谈几局。而岳王妃的院子则是安排在了您院子的隔壁。地方虽然比您住的小一些,倒也还算是清静。”

    元熙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沉,王家小姐?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若是你们安分守己,我便先放你们一放,让你们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若是你们不知好歹,敢动依依?我李赫可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的女儿,什么人的外甥女!

    元熙又思量了一番,觉得自己的安排还是周全的。再说了,他可不相信他那鬼灵精怪的妻子会没有准备!

    元熙轻轻推了推静依,轻哄道:“依依,乖,醒醒,我们快要到华阳寺了。你要是再睡下去,可是要被慧清大师给笑话了!”

    静依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海棠,更衣。”

    元熙听了,是连声轻笑!

    而又多睡了一个多时辰的静依此时也是有些清醒了。她睁开眼睛,四下一看,自己怎么在马车里?用力想了想,似乎是元熙帮她净了脸,还给她穿了衣服。

    静依坐起身来,看到元熙正一脸打趣地看向她。“元熙,快到华阳寺了?糟了!我还没有梳头呢。”

    元熙看着有些慌乱的静依,笑道:“行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睡的太久了,你不觉得晚了吗?”

    静依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要这么早就出门吗?”

    “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我可是很尽职地提醒了娘子五次呢!”

    静依脸一红,干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小脸一垮,“你说怎么办?反正已经是快到华阳寺了!再说了,我的眼睛还有些粘粘的,不舒服!怎么办?”

    元熙轻笑着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平日里的那些端庄高贵都到哪里去了?”说着,便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榻边的一个暗阁内取出了一个小盆,里面放了一方湿帕子。

    “来,再擦擦吧。”

    静依接过来一擦,有些意外道:“怎么这帕子还是热的?”

    “你以为我舍得让你在这么冷的时节让你用冷帕子敷面?这盆的下面我放了一个小手炉。所以才是温的。”

    静依了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尴尬道:“那我这头发怎么办?你车上有没有发带。我勉强扎个马尾也行呀!”

    元熙则是没有理会她,从另一处暗阁里取出了一个一尽来长,半尺宽的妆奁出来。

    元熙将那妆奁放在了小几上,打开了最上面的盖子,那里面竟是连了一面长方形的铜镜一并被拉起,然后固定在了最上面。不高不低,正好可以看到静依的全貌。

    静依吃惊道:“你什么时候在马车上准备了这个?”

    “你忘了,我曾经在马车上给你梳过一次头。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准备这个妆奁,太过简单了些。后来,我便命人在马车上备下了这个。这里面也放了几件首饰,都是我在灵香阁里挑的。”

    “你在封城开的那家灵香阁吗?”

    “嗯,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去京城的灵香阁?私自离开封地,而且还潜入京师,可是死罪!”

    静依嘟了嘟嘴,“元熙,封城都这样贫苦了,你的灵香阁,还能在这里挣着银子?”

    “再贫苦的地方,也会有富户!有富户的地方,便要讲究装扮,讲究面子!灵香阁本就不是寻常百姓可以去的地方!再说了,这封城再贫苦,那些达官贵人可还少?她们便足以将灵香阁给捧的上了天了!”

    静依笑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夏和的想法?”

    “自然是我的!一开始,夏和也不太同意,认为这封城的贵人们太少,怕是不及京城和江南。我便跟他说,要将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即使是现在封城的灵香阁没有其它地方的灵香阁赚的多,可是它在封城却是可以给我带来极大的好处!这是其它地方的店面所办不到的!”

    静依眼前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着灵香阁的名气,将封城给炒热了?”

    “呃?炒热了?”元熙的手一顿,有些不明白的样子。

    静依也是有些懊恼,怎么就说了这么个词儿呢?“元熙,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想借着名动大渊的灵香阁,来提升封城在大渊的地位?借此来吸引更多的工商业人士来到封城。我说的可对?”

    元熙唇角一扬,那略薄的唇形,此时像极了一弯天上的上弦月!静依自铜镜中依稀能看到一些,不由心中感叹,这个元熙,生的也太过俊雅了些吧?不过就是淡淡地抿唇一笑,都能被他给笑出这样的风华来!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的少女?

    元熙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又道:“依依,你以前说的那个四方馆,是不是也是有着这个打算?”

    静依点了点头,而她忘了元熙正在为她梳头,她这样一点头,元熙那边儿没有准备,她只觉得头皮一紧,呲了牙道:“疼!”

    元熙心疼道:“没事吧?你怎么就这样大意?明知道我在为你束发,你还点头?”话里的意思虽是责备,可是那语气听起来,哪里有一丝责备的意味?倒是其中的宠溺让人一听便知!

    静依吐了下舌头,便再也不敢乱动了,“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也是打了这个主意。只是前些日子太忙,这些日子一闲下来就觉得累,不想动弹,所以也是一直没去。那四方馆建的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

    静依似是想起了什么,“你抱着我出来上的马车?”

    “嗯,不抱你出来,难道要拖着你出来吗?”

    静依的脸一红,“这下丢脸丢大发了!你也是!为什么不干脆叫醒我?还当着岳王妃的面儿!这下好了,她还不定怎么想我呢?以为我是恃宠而骄?不懂规矩?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唉呀!这下被你害死了!”

    元熙却是不以为意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是岳王妃,又不是母妃,她愿意如何想,便如何想就是了!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再说了,义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因此而为难你的。”

    静依的表情却是没有那么轻松,“但愿吧。”

    很快,元熙便为静依梳好了一个飞仙髻。头上用了两条桔色的发带,又为她插了一支以纯银打造的,上面镶了绿宝石的华胜。取出了一幅珍珠的耳坠子给她戴了。

    元熙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静依黛眉含笑,明眸蕴情,那嘴角的一抹笑意,是怎么看怎么风情万种!

    静依冲着他灿然一笑,“再看!再看就到了眼珠子里,拔不出来了!”

    “拔不出来就拔不出来!反正我也没想着拔出来。这样倒好,我走到哪里,都记得你的样子,若是那一日,你跑了,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你的画像,看你能往哪藏?”说完,便低头吻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唇瓣。

    很快,到了华阳寺,岳王妃等人先下了马车,到了寺门口,慧清大师早已是出来相迎。而平王府的马车里,静依则是脸色潮红地瞪了元熙一眼,“都怪你!一点儿都不知道避讳!”

    元熙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低声道:“再不下去,只怕是她们以为你还没睡醒呢?”

    二人下了马车,慧清大师笑道:“一别已是近两个月了。王爷王妃可还安好?”

    “有劳大师挂念了!弟子与王爷还好。”静依笑道。

    接下来,便由慧清大师亲自引领着众人到了大雄宝殿,先是念经祈福,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这华阳寺里便已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了!

    诵经完毕,接下来,便是开始放生了。

    这华阳寺里有一处池塘,是专门用于每年的观音诞辰放生之用的。信徒们可以在此放生一些水中之物。有的放生田螺,有的放生鱼类,当然还有放生海龟之类的。紧挨着这池塘,便是一处空地,用以放生一些鸟类,兽类等活物。

    田螺因为其形貌似佛祖的发形,所以,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佛教信徒放生田螺。而在佛教信徒中,戒大荤者可食小荤,戒小荤者,则是滴腥不沾了!其实田螺可以算作是小荤,可是戒大荤者也是不食田螺的,其原因也是基于此。

    很快,海棠便命人将早已备好的一些个活鱼,还有田螺抬了过来。由元熙和静依二人亲自到盆里各抓了一只鱼,慢慢放到池塘里。这水是放生一项,便是完毕,接下来,其它人便可以开始放生水中之活物了。

    而随着岳王妃也放生了一只活鱼后,百姓们便纷纷开始放生活鱼、田螺等物。

    海棠等人也是开始亲自动手将盆中其它的一些鱼类放生到池塘里。

    突然只听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尖叫!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王蔷用手捂了嘴巴,眼睛瞪的极大,一只手还指向了平王府水盆里的鱼。“血!血!”

    她这样一叫不要紧,登时就将寺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特别是慧清大师,脸色一变!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是观音诞辰!这样盛大的日子里,居然见到了血光?这可是对观音菩萨的大不敬!

    而其它的百姓们也是纷纷近前歪了头看,要知道大渊可是极其看重佛教的!特别是大渊的皇室,更是将佛教奉为了国教!若是在观音诞辰这一天,对菩萨不敬,饶是平王妃身分尊贵,怕也是要被皇上问罪的!

    而岳王妃看了一眼水盆里的鱼,也是一脸震惊地看向了静依,大声道:“平王妃!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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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王蔷倒霉!

    百姓们全都看向了平王妃,皆是震惊无比!

    元熙却是不急,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狠戾之色!周身的温度也是降下了许多。

    慧清大师看着木盆里一动不动的鱼,双手合十道:“平王妃为人慈悲为怀,定是不会做出这些个对菩萨不敬之事的。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王薇却是在此时怯怯生地说道,“我原本刚才看到有人将鱼给摔打了几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没想到!”

    平王妃微眯了眼,笑看向那王薇,此时,她这番话虽是没有说全,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地让人笃定,是平王府的奴婢们对这些个鱼做了手脚。静依再一看向众人,见大家的脸上倒是没有多么的气愤,更多的则是不信!

    一位中年妇女道:“不可能!王妃心慈仁厚,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是!王妃对这封城的百姓是爱戴有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旁边有人附和道。

    她二人这样一说不打紧,人群中其它的人也是纷纷叫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平王妃!这种人的心思太过恶毒了,竟然在观音诞辰这一日行如此歹毒之事!着实可恨!

    而静依仍是不语,眼睛看向了王蔷和王薇,二人的眼色有些不对,特别是王薇,眼眼有些慌乱。静依心里笑了笑,到底是年纪小一些,心理素质差了些。看来,这个妹妹倒是明显的比姐姐好对付多了。

    而王蔷和王薇二人也的确是有些慌乱了,却是不敢出声!这与她们所设想的不同!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明明就应该是指责平王妃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杀生!怎么却是成了有人要陷害平王妃了?这封城的百姓还真是难搞?

    她们哪里明白,虽然静依和元熙来到封城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们办了几件大事!而且平日里,静依也是极为平宜近人,亲和力极好。百姓们自然是会对她爱戴有加!

    静依不着痕迹的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会意站出来出声道:“启禀王妃,刚才奴婢们放生这些鱼时这盆里的清水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水竟是变成了血红色?”

    静依闻言低头看了看那个木盆,此时,里面的几条鱼已经被人另外捞到了另一个木桶里。不过看样子,仍是没有反应。

    “大师,这情况似是有些不对!这鱼的身上并无伤口,那这水怎么会变成了血红色?”元熙突然问道。

    慧清大师看了看,也是有些意外道:“王爷不说,老纳也没有想到。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这鱼的身上并无伤口。的确是有些奇怪!”

    元熙则是走到了那木盆前,略一低头,便蹙了眉道:“大师,这水中确是有一股血腥之味儿!”

    “海棠,你刚才说之前这水还是好好的。那么,最后一个接触这木盆的,是何人?”静依厉声问道。

    “回王妃,刚才奴婢只是一心扑在了您和王爷身上,并未注意。”

    “那可有旁人瞧见了?”

    “回王妃,我们看见了!”有几名百姓叫嚷着。

    “哦?”静依有些吃惊道:“你们怎么会注意到这个?”

    其中一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封城的百姓们都说平王妃是女菩萨,是天女下凡。又好看,又心善。草民一时有些好奇,所以便早早地来了华阳寺,想一睹平王妃的芳容。刚才看到您和王爷放生了鱼之后,便一直看着您这边。草民刚才注意到就是刚才那名尖叫的小姐最后接触了那木盆里的水。”

    王蔷一愣,“你胡说!不是我!”

    说完用手一指那名百姓。可是她不指还好,这一指,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了个明白!

    那王蔷也是愣住了!只见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红色,血红色!她忙拿帕子开始擦拭,却是因为天气还有些凉,她手上的印迹已干,哪里那么容易擦下来?

    而随着她这一指,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了王蔷的-血手指‘上!

    铁证如山!

    而慧清大师则是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岳王妃则是迅速地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的手,皆是干净无比,哪有丝毫的血渍?

    静依的眼角含笑,自己的婢女并没有发现是何人最后一个接触的,说这个的,可都是附近的百姓!这样一来,更是容易让大家信服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王家姐妹还有岳王妃都给弄糊涂了!此时岳王妃也是隐约的想起,似乎的确是王蔷最后接触的水。那这么说的话,这盆里的血水?

    王蔷有些懵了,怎么会这样?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呀?明明就是应该只出现死鱼就对了!这样一来,众人都应该是指责平王妃表面伪善,心如蛇蝎才是!在观音诞辰冒犯了观音菩萨那可是大罪!可是为什么会弄成了这个样子?

    眼看着所有百姓指责、鄙夷、愤怒的眼神全都指向了自己,王蔷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哪里经过这种场面?顿时狼便被吓到了一旁!脸色惨白道:“我没有!我没有杀生!我没有!”

    静依一挑眉,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王蔷!

    而慧清大师在看向王蔷的眼神时,也是有些复杂。

    王蔷急了!她扑到了岳王妃面前跪下道:“姨母,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呀!我没有杀生,真的没有杀生!您要相信我呀!姨母!”

    岳王妃也是被突然的转变给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还是岳正阳反应快,眼看着岳王妃就要亲手去扶王蔷了,急道:“母妃!今日可是观音诞辰,王小姐现在,只怕是有些不祥了!”

    岳王妃听到了’不祥-两个字,脑袋只觉得嗡的一声,想要去扶王蔷的动作也是顿时就止住了。看向王蔷的眼神已是除了平日的疼爱外,还多了一分的疑惑!

    岳王妃信佛,自然明白,这刚才的变故,分明就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极重的魔障!或者是前世造了极大的杀孽!她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不解了,这样温婉可人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重的业障!

    王蔷听到岳正阳唤自己为王小姐,而不是表妹,顿时气急!可是她又能如何?自己不过是一个四品知府的女儿,如何奈何得了堂堂的岳王世子?

    王薇此时吓的已是有些轻颤,“姨母,请您为姐姐做主呀。这件事情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姐姐呀。”

    “蓄意陷害?”岳正阳却是有些冷硬道:“二小姐,你不以为你这番话说的太过了吗?不觉得太瞧得起你了吗?在场的除了这诸多百姓,和你姐姐接触多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你以为她有什么值得我们陷害的?财富?地位?还是名声?我们与她并无什么利益纠葛,谁会去无缘无故地耗费心机去陷害一个无干之人?”

    岳正阳的这番话,说的虽有些直白难听了些,却是事实!

    王家姐妹二人,也是瞬间便白了脸色!岳世子说的不错!她们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宦之女,有什么值得人家对她们下手的?图什么?图一时高兴?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呀!

    元熙有些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慧清大师,这位王小姐手上的血渍尚未干,怕是的确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只是不知道大师以为该如何解救?”

    王蔷的脸色此时已是被吓得毫无血色!什么叫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什么叫如何解救?这分明就是认定了她是一个不祥之人!自己若真是应了此事,这辈子怕就是完了!别说岳世子的小妾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好男儿,怕也是会对她避如蛇蝎了!

    王蔷想到此,登时便瘫软到了地上,眼睛也是呆呆的,看起来空洞无神!

    王薇见此,吓得扶了王蔷,“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别吓我呀!”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静依则是看了看另一个木桶,有些雀跃道:“这鱼儿没死!大师快看!这鱼儿正游的欢快呢!”

    经静依这么一说,所有人又都看向了那另一个木盆,果然,那鱼儿又游得是极为欢快了!听到这个声音,王蔷的眼神也有了些波动!鱼儿没死,那就说明她没事了?

    王薇这时也是感觉到了王蔷的变化,小声道:“姐姐,既然鱼儿没死,咱们再求求姨母,你定然是会没事的。”

    王蔷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是闪现了一丝的欢喜,想来是自己被人设计了,却是没有设计到家!没想到那鱼儿竟是没死!哼!看这次他们还有何话说!

    王蔷在王薇的搀扶下起了身,刚动了一下,便又听到元熙冷冷的声音道:“大师,为何这鱼刚才被王小姐一碰,便呈现了假死的状态!而换过了水和盆,便又无事了呢?”

    “是呀!看这样子,这鱼也不像是生病了呀!”岳正阳也起哄道。

    王蔷听到这儿,心里的一股气被提了起来,却是无处发泄,只好生生地憋在心里,直憋的她心口处生疼。

    “大师,也谢是巧合,王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杀生?说不定真的如她所言,是有人陷害。大师,这里是佛门清净地,这样的日子里,更是不该搅扰贵寺,可是现在王小姐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又是未出阁的姑娘,总不好被人这样非议,污了她的名声,误了她的终生!所以,本王妃还是觉得借着贵宝寺之地,还王小姐一个清白!”

    静依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还让众人以为她是从心底里为了王小姐的名声考虑!就连王家姐妹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在所有人都明着暗里指责她是个不祥之人之后,平王妃还能如此公正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平王妃的确是处事公正,态度谨慎之人!

    而先前对静依略有不满的岳王妃在听了她这一番话后,也是觉得这平王妃果然是气度不凡!若是刚开始没有人发现王蔷手上的那抹血渍,那被众人非议的岂非就是平王妃了?可是她竟然还想着为王蔷洗脱嫌疑,还她清白!的确是个有气度的亲王妃!

    岳正阳略有些不解,不过转瞬即逝,笑吟吟道:“还是王妃殿下想的周到!的确如此!这里这么多人,若是王小姐的名声受损,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王蔷一听这话,略有些踌躇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感觉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踏入了对方的陷阱呢?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若是不正名的话,这里这么多的百姓,自己‘不祥-的流言,定然是会传遍封城,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流出了封城!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元熙则是有些清朗道:“大师,既如此,便请大师想法子,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吧!若是王小姐是被有心人给害的,也尽快还其清白,毕竟女孩子的闺誉,还是极为重要的。”

    慧清大师双手合十,对着身边的一位小沙弥道:“去打一盆净水来,先请这位王施主净了手。”

    “是!”

    很快,小沙弥便端来了一个木盆,里面放了净水,“这位施主,还请你先净手吧。”

    王蔷想了想,这里可是华阳寺!再加上这位慧清大师亲自吩咐的,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所以,她莲步轻移,到了那水盆前,仔细地净了手,将手上的血迹洗了个干净。随后便取了自己的帕子净了手。

    静依见此,却仍是微笑不语。不过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东西,极快!

    王蔷将手拭干,看向慧清大师,此刻她的脸上已是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了褶皱,也有了一些污迹。再加上刚才因为痛哭,眼睛有些红肿,倒是有些像是金鱼眼了!鼻端微红,脸上的妆也花了。总之现在的王蔷已是没了半分的美人之姿!

    “慧清大师,弟子现在已经净了手,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才能证明弟子的清白?”

    “请施主再次将手浸入到这个水盆中,若是这水中的水再次变为血红色,那么就无需老纳在多说什么了。若是这水中的水无事,则是证明施主是被人陷害的。”

    王蔷听了慧清大师的话,心思急转,将自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事全都想了一遍,觉得到底是没有什么地方再有遗漏了!应该是不会有事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也是用皂角仔细地洗过了。应当是没什么事了吧!就算是有人在自己的手上动了什么手脚,经过这皂角一洗,也是没事了。

    王蔷心里打定主意,便大声道:“好!弟子就再试试,以证清白!”

    她走近那木盆,里面游着几条还算是鲜活的鲤鱼,轻轻地将手放入水中,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王蔷大喜!将手伸了出来,激动道:“大师,您看,没事了!”

    慧清大师看了王蔷的手,这次的确是干净的。再看向了木盆,那鱼也还在欢快地游着,似乎并无不妥!

    岳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在自己身边儿长大的亲外甥女,如何能不心疼!现在看她没事了,笑道:“这便好!大师,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蔷儿是被人陷害的了?”

    王蔷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看向了在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下巴微抬,眼睛半眯,那傲气是尽数显现在了脸上!你们这些个穷酸平民,也想着看本小姐的热闹吗?做梦去吧!

    只是还没等王蔷得意够,便听到那小沙弥惊道:“师祖!这水!”

    慧清大师等人迅速将视线瞄到了水盆中,只见那水盆里的水再次呈现出了血红色,而里面的鱼也是开始有些不太愿意动了!

    “快,快将鱼捞出来!”

    慧清大师话落,那小沙弥早已是将那几尾鱼放到了一旁的一个木盆中!原来小沙弥担心这次水仍然是会变色,又担心这些鱼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便提前备好了一盆水!

    岳王妃前一刻还以为王蔷没事了,紧接着就又是出现了这惊悚的一幕!哪怕是岳王妃年纪大,历练多,也是有些吃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海棠则是惊道:“天哪!快看王小姐的手!”

    只见王蔷的手再次出现了班班血迹的症状!这一幕可是将众人都给吓呆了!

    如果说刚才人们还是有些猜疑,那么现在,百姓们可是认定了这王蔷就是个不祥之人了!这亲眼目睹之事,还容得她再狡辩?

    王薇则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王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能!刚刚明明还没事呢!“不!这不可能!大师,刚刚弟子的手从水中出来时,您可是亲眼所见,并无不妥呀!为何只是眨眼间,便会如此?”

    岳正阳则是不顾王蔷的吃惊,煽风点火道:“王小姐说的是!这也是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这刚刚还好好的,又无人近过她的身。却是眨眼之间,一双宛若白玉之手,便成了一双似是沾染了斑斑血迹之手!大师,这如何说的通呀?”

    岳正阳的这双嘴,不可谓不毒呀!竟是将话说的这般直接明了!摆明了就是告诉众人,这可是没有做过手脚!没人碰过她,甚至都没人近过她的身!可就是这样神奇,这怪异的一幕就是发生在了王蔷的身上!这不是摆明了就是说王蔷就是不祥吗?

    王蔷的眼睛里似是闪过一抹巅狂,大叫道:“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的!这水有问题!这木盆有问题!这鱼有问题!一定是的!就是这样!我不是什么不祥之人,我不是!我六岁时便有算命先生说我是大富大贵之命!我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有人嫉妒!”

    她的眼神看起来凌厉无比,因为着急,她的脸色倒是有些通红了!再加上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恐怖了!

    王薇暗叫不好,姐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更要有人信以为真了!“姐姐,你别急!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证明你的清白的。”王薇上前扶了王蔷,可是手却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使劲儿掐了王蔷一下。

    王蔷一吃痛,整个人便冷静了下来!

    这王蔷可不是个善茬儿!能在岳王府待了数年,不仅是得了岳王妃的夸赞,甚至是还得了岳王府下人们的敬重,由此可见,这王蔷可不是一般的有心计!

    王蔷一冷静下来,便深吸了几口气,却是转身对着静依和元熙的方向跪了下去,“王爷,王妃。臣女的确是被人陷害的!只是现在臣女无奈,怕是没有法子以证清白了!王爷,臣女不愿蒙受这不白之冤,情愿一死!”

    说完,王蔷便给二人磕了三个头,起身便拔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欲刺向自己的咽喉!

    只是,这也只是欲!

    不等那王蔷的簪子到了咽喉处,王蔷便觉得手腕一痛,然后是浑身一麻,便瘫软到了地上。

    岳王妃惊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何苦要寻死?”

    而岳正阳和初一则是将元熙和静依护在了身后,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人。

    王蔷放声大哭!“姨母!蔷儿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被人如此陷害!姨母,您还是让蔷儿死了吧!也免得再活在这世上受罪!也免得挡了某些人的路!以为蔷儿是要和她争抢什么!”

    静依闻言嘴角却是向上翘了翘!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娇艳芬芳!

    海棠则是有些气不过一般,想着上前说些什么,却是被静依给拦了下来!这个王蔷,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呢!竟然是想出了这么一番极为无赖的说法!

    刚才王蔷的那番话,无非就是想着要让众人们以为是元熙想要纳了王蔷为妾,而自己却是嫉妒不肯!这是想要污了自己的名声,说是自己不能容人,然后便想方设法的损了王蔷的名声!王蔷若是一个不祥之人,谁还会同意她进王府?别说平王府,就连寻常百姓家都是不愿意要的吧?

    百姓们的确是有些疑惑了!毕竟是王府的门第,虽不是他们这些百姓能够妄议的,可是听一听这些八卦,他们倒还是有些感兴趣的!

    静依此时也是有些佩服这个王蔷了!心思竟是转的这样快!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现在若是再有人说这个王蔷是个没有心计的人,怕是连岳王妃也不信了吧?

    果然,岳王妃听了这番话,一开始许是没有反应过来,待王蔷又哭哭啼啼地说道自己碍着人家的眼了,倒不如死了的干净!这番话时,便有些明白过味儿来了!

    她原本是还想着帮一帮王蔷,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可是现在这王蔷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暗指平王妃呀!那平王是什么人?就这些日子她的观察来说,平王对这个小王妃可是宠溺的紧!几乎是有求必应!

    岳王妃向元熙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是吓得心底里一颤!现在的元熙,似是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冷血无情的孩子!那样冰冷嗜血的眼神!那样冷冽的肃杀之色!岳王妃相信,今日若不是有慧清大师在,又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只怕元熙早已经动手结果了王蔷的性命了!

    王蔷还在那里哭哭啼啼,岳王妃却是已没有了再劝之意!这想卑劣的心思,王蔷都能想的出来!看来,平王妃说的对!这王家的两姐妹,的确是不便嫁入岳王府的!

    王蔷绝对是没有想到,她情急之下想到的这招,会彻底地改变了岳王妃对她姐妹二人的态度!而静依则仍是轻笑,似乎是这王蔷所言,根本就是与自己无关一般。

    起先,百姓们还是有些窃窃私语的,毕竟是平王府!王爷想要纳几个侍妾,侧妃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呀!只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平王妃才会想法子陷害她吗?

    岳正阳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王蔷,感觉到了身旁王爷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气,暗叫不妙!冷声道:“王蔷!你居然在王爷,王妃面前失仪!而且还欲在王爷和王妃面前行自裁之事!你可知这是大罪!”

    王蔷听了浑身一个激灵,抬眼看向了岳王妃,原指着岳王妃能为自己说句话!可是岳王妃的神色似是有些淡漠了!看到了王蔷那有些可怜还些乞求的眼神,却也只是眼神轻晃了晃,再无反应!

    王蔷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相到是自己刚才的话,让岳王妃起了疑心,只是以为自己在王爷面前自裁,确实是冲撞了亲王殿下,的确是大罪!所以岳王妃才不愿出手相帮!

    静依莲步轻移,到了慧清大师身边,施了礼道:“大师!您是得道高僧!这王小姐,话里话外这是暗指是本王妃陷害了她!以为是本王妃买通了寺里的僧人,才会如此!这样吧,本王妃就与她一同再试一次,以证本王妃的清白!也还华阳寺一个公道!”

    静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王蔷再度地孤立了起来!而是将自己与整个华阳寺绑到了一起!这番话,可是引起了在场不少百姓的共鸣!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王蔷似乎是在指责平王妃陷害了她!可是刚才的情形大家可是都看见了!这王蔷明明是先净了手,人家怎么陷害你?再一想刚才王蔷说水有问题!盆有问题!鱼有问题!顿时便明白了,这王蔷似乎是在指责平王妃的同时,将整个华阳寺也给骂了进去!

    这华阳寺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慧清大师又是什么人?那可是整个封城都引以为傲的大师!居然被一个不祥之人给污蔑了!这如何使得?

    就见百姓们又开始纷纷指责起了那个王蔷,明明就是个不祥之人,反而还污蔑平王妃和华阳寺!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真是不知羞耻!刚刚明明就是平王妃为她说话,她现在却是狼心狗肺的想要攀污王妃殿下了,真是不要脸!”

    “对呀,刚才明明就是平王妃说她也许是被人陷害的,还帮着她说话!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反咬一口!”

    “就是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这种人,就不该为她说话!”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将原本就有些心虚的王蔷更是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罢了!

    “大师,还请您劳烦一下贵寺的僧众,再准备一次吧。”静依态度端正道。

    慧清大师想了想,这平王妃刚才的话也有道理!若是不将事情辩个明白,怕也是有损他们华阳寺的名声的!他自己的名声倒是小事,可不能因此坏了华阳寺百年的名声的!于是,便吩咐了几个僧人再去准备。

    很快,两盆清水,便都备好了。“王小姐,既然是你认定了我要害你,便由你自己先来挑一盆净水吧!免得再出些什么差错,再怪到本王妃的头上!”

    王蔷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道:“王妃殿下多虑了,臣女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快选吧。今日是观音菩萨的诞辰,总不能因为你而误了这寺里的各项活动!”

    王蔷讪笑了笑,便选定了一盆清水。二人各自到盆中净了手,由众人看过,再到了两盆各盛有两条鲤鱼的盆前站定。

    静依又道:“王小姐先选吧!”

    “不敢,还请王妃先选!”

    “不必了!是你自己说这木盆有问题,鱼也有问题的!为了免得你再说是本王妃害你!还是由你来先选吧!”

    王蔷无奈,只好再选了一个盛有两条鲤鱼的木盆。

    静依到了另一个木盆前,直接将手伸了进去,自己在心中默数了五个数,然后便从水中出来,海棠正要上前为她擦拭。却被静依阻拦道:“不必!退下。”

    众人就这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平王妃的手看,按理说这是极为失礼之事!可是为了还王小姐的一个清白,高高在上的平王妃竟然愿意如此而为!的确是让百姓们觉得平王妃果然是雍容气度!非常人可比!

    静依的手就是这样在冷风中慢慢干了,抬眼看向慧清大师,“大师以为如何了?”

    “王妃的手上并无污迹,那木盘的水的颜色也仍是清澈无比,鱼儿游的欢快!平王妃并无什么不妥!相反,倒是经您这手一浸,这鱼儿似是更欢腾了些!可见平王妃您是个有福之人!”

    “多谢大师。”静依说完,便转身看向了王蔷。

    王蔷此时已是有些胆战心惊了!可是她现在是进退两难,唯有盼着自己这一次能平安无事就好!

    王蔷的手浸入了水中不过只数了三个数,便赶紧地出来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然后,眼睛便瞪的越来越大!而人群中的抽气声,惊讶声,却是越来越大了!

    王蔷这一次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手的。她亲眼看着自己这双保养的极好的如同是白玉一般的手,竟然是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变成了血红色!这太过惊悚了!

    王蔷再一看那木盆,里面的水,也无可避免的再次是变成了血红色。

    王蔷尖叫一声,便如同是发了狂一般,向着人群中狂奔而去!

    “初一,拦住她!别让她伤人!”元熙冷声道。

    “是!”初一迅速的一个飞跃,将已是跑到了十数米之外的王蔷给拦了下来,轻轻一点,王蔷便不省人事了!

    岳正阳则是小声道:“谢了!我知道,你也是顾忌到了母妃的面子。不想让她太难堪!”

    元熙一挑眉道:“再有下次,别怪本王出手狠辣!”

    岳正阳的小心肝儿颤了颤,这王爷怎么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七年前了?

    慧清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遇清水无事,可是遇到生灵,却是杀心顿现!实在是大大的不祥呀!”

    王薇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被慧清大师这样说了,那姐姐的名声,却是彻底地毁了!不祥呀!这岂不是要让姐姐终生不嫁,常伴青灯古佛了?

    岳王妃诚恳道:“大师,这姑娘是弟子的一位亲人,不知,可有法子解救?”

    “施主,唯愿她终生吃斋念佛,消除心中的业障,方可!只是,终是需要她自己的修行,旁人,怕是帮不上的。”

    “多谢大师。弟子受教了。”岳王妃说完,看了看仍是昏迷不醒的王蔷,眉心一皱,大大的不祥!这样一来,只怕是要将她暂时留在华阳寺了!待自己离开封城之时,再将她带走吧。

    岳正阳则是摇头道:“难怪她们刚住进平王府,王爷就遇刺了!而且还受了伤,原来如此!”

    似乎是无心之语,却是将众人的情绪都能挑拨了起来!特别是岳王妃,看向元熙的眼神里便已是浓浓的歉意了!听说当时王爷伤的极重,可是带着伤去了平秋县,岳王妃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元熙,若不是自己带了她们二人来,也许元熙就不会受伤了!

    此时的岳王妃,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是将王蔷的不祥,也极为自然地带到了王薇的身上!

    王薇则心里有些毛毛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也被岳王妃给扣上了一个不祥的代名词!

    “大师,还请大师能为这孩子安排一下,让她在这里诵经求佛,早日消除身上的业障!”岳王妃又道。

    “施主放心,老纳本就是佛门中人。我佛慈悲,定是会让这位施主早日好起来的。”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倒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接下来,百姓们继续放生。而元熙和静依则是到另一处空地上,放生了几只鸟类,便作罢。

    二人顺着山间的小路,慢慢悠悠地走着。

    “依依,这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元熙有些兴奋道。

    “怎么?你干嘛这么高兴?”

    “我早就看她们不舒服了!本想着直接将她们给扔到青楼里去,可是到底得顾念着义母的面子。”元熙有些无奈道,“再说了,惩治这些后院儿中的女人,我还真是比不上你!”

    “你这是说我的心眼儿坏?”静依瞪大了眼睛看向元熙,那样子分明就是说,你要是敢承认,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元熙急忙讨好道:“哪有!我怎么敢有这种想法呢?你这可是冤枉死我了!”

    “量你也不敢!”

    “你为什么一开始却是想着为她解围?”元熙问完,便突然止了声,一拍额头,“我明白了!先前人们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而且若不是有了后面两次的测试,百姓们也不能完全地肯定这个王蔷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现在被你这么一弄,定是不会再有人怀疑与你有关了!依依,你还真是聪明!环环相扣呀!”

    “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静依笑道。

    元熙看静依又有了笑模样,笑问道:“你快告诉我,你那个变颜色的到底是怎么弄的?”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做了手脚罢了!不然,你真以为这是不祥?”

    “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明明水和鱼什么的,都没问题呀!特别是最好一次,同样的水,都是她先挑的,为什么你没事,她却有事呢?”

    “很简单,其实水和木盆,还有鱼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王蔷身上的那方帕子!”

    ------题外话------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美人们,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都一起加油吧!

第六十三章 精湛演技!

    “帕子?你派人在她的帕子上放了什么东西?”元熙好奇道。

    “这个嘛,不过就是原来跟晴天哥哥一起鼓捣出来的一些东西罢了!对了,你假装受伤这件事一直是瞒着岳王妃的?”

    “嗯。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自平秋县之事了结之后,我一直也没有细问过你。你怎么会想出这样冒险的主意来?到底又引出了些什么人?”

    元熙轻笑了笑,“引出来的不过都是一些个小虾米罢了!不过这样一来,封城倒是可以太平一阵子了。另外,在封城,我也抓住了几名死士,和平秋县的那两个都交由了暗阁来处理。我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你确定?你也说了,他们都是一些死士!怎么会如此轻易的透露出主子的消息给你?”静依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了!要知道他们抓到的可是几名死士呀!死士!什么叫死士?就是一旦任务失败,便能过各种手段自尽!绝不留给敌人一个活口!

    “呵呵,依依,这些太过惨忍的事情你就不必打听了!”元熙并不打算告诉静依他的法子。可是一抬眼看到静依那有些质问的眼神,只得摸了摸鼻子,轻道:“好吧!让死士开口,也不是没有法子。死士不可能没有弱点!对死士而言,最可怕的并不是面对死士!因为他们接受过无数种面对死亡的训练。可是他们不害怕死士,不代表他们不会惧怕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静依拧了眉道。

    “嗯,暗阁和这些死士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七年前我受到刺杀,也就是这批人所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所有自尽的法子,我都已是预料到了。所以,他们虽然是被称为死士,可是现在,却是都生不如死!”

    “你切断了他们所有可能自尽的路子?”

    元熙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愿意瞒着你,只是这些事情都太过血腥惨忍!这样沾满了鲜血和罪恶的事情,由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静依的鼻子一酸,浓浓地感动便涌上了心田!这就是元熙,这就是七年来,一直是为她考虑,为她着想的元熙!她相信,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改变,元熙对她的感情都是不会发生任何的变质!

    “元熙,你总是这样体贴。”

    “那是自然,所以说娘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为夫一个人是最爱你的。其它的那些个,你还是就不要再理会了吧?”

    “呃?”静依有些懵了,“什么其它人?什么意思?”

    元熙笑了笑,自己的小妻子对这方面还真是太过迟钝了,不过这样也好!只是让她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爱着她就好了!这样就没有人来抢她了!“依依,咱们去安慰一下岳王妃吧!”

    元熙岔开了话题,拉了静依的手,慢慢地往回走。他才没那么笨!既然小妻子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自己才不会挑明呢!

    二人不紧不慢地到了岳王妃的院子,司画和初一等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自家的主子如此恩爱,她们这些做属下的,差使自然也就好做了。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几名丫环站在房门口。

    “岳王妃可回来了?”静依问道。

    那丫环福了福身,恭敬道:“回平王妃的话,王妃刚刚回来。现在二小姐正在里面陪着王妃说话呢。”说完就要进去通报。

    元熙道,“不必通禀了,我和王妃自行进去就是了。”

    那名丫环犹豫了一下,平王毕竟是外男,似乎是于理不合。

    静依笑道:“不必怕岳王妃会责怪你。再说了,王爷可是岳王婶儿的晚辈。你怕什么?”说完,又转头道:“元熙,想来这件事对岳王妃的打击太大,咱们待会儿还是措词小心些,别让岳王妃更难过。”

    “知道了。我进去后,一言不发可好?”

    静依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偏厅内,王薇正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姨母,您真的相信姐姐是不祥之人吗?姨母,姐姐在您身边侍奉多年!她是什么样儿的人,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呀!还有,您可还记得姐姐六岁那年,曾有一位高僧预言说姐姐是大富大贵这命的!您可是亲耳听到的呀!姨母!”

    岳王妃没有说话,左手扶了额头,有些淡淡地忧色道:“你起来吧,薇儿。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可是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难不成,你还要再试上几次?”

    岳王妃身边的一位嬷嬷端了茶道:“您先喝盏茶,顺顺气吧。”说完,对着地上跪着的王薇道:“二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都瞧着呢!您还要咱们王妃怎么帮您?”

    那位嬷嬷说了一句后,见岳王妃的脸上并无不悦之色,继续道:“二小姐。要奴婢说呀,这事儿千不该万不该将人家平王妃给搅进来!大小姐若是不在那里胡乱攀污平王妃,只怕咱们去求求平王妃,事情还有些转机。可是现在?”

    那王薇听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嬷嬷,姐姐何时提到平王妃了?是平王妃自己心虚才会如此!”

    岳王妃听了,正欲将茶盏放下的手就是一顿!脸上也是有了愠怒之色!

    那嬷嬷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可是在岳王妃身边侍奉了二十余年了!对岳王妃的脾性自是十分的了解!赶在岳王妃前说了话,“王妃您可莫气!这二小姐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会如此无礼。好在这屋里没有外人,不会有人怪罪!”

    “哼!”岳王妃将茶盏重重地置于桌子,训斥道:“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平王妃是什么身分?也是你一个白身能妄议的?”

    王薇听到这句话,吓的打了个哆嗦。她自进岳王府陪伴岳王妃以来,还从未见岳王妃对她发过这样大的火!又听到岳王妃指责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小姐,一无品级,二无诰封的。这听在她的耳朵里,根本就是在暗讽她的出身低!

    岳王妃看她虽是被自己吓住了,可是眼睛里仍是有着不甘心,甚至还有些恨意!恨意?岳王妃拧眉思索,这王薇向来是乖巧懂事,现在眼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那恨意又是针对何人的?平王妃?

    岳王妃又道:“你口口声声说当时蔷儿未指明是平王妃,可是在场的那么多人,你以为都是傻子吗?别说是平王妃了,就连百姓们都是猜出了蔷儿的意思!你现在还要替她狡辩?这封城里,除了平王妃,还有谁会像蔷儿说的那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何竟是想着要污了平王妃的声誉,这与她有何好处?”

    岳王妃本是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听到了王薇的耳朵里,却是吓得嘴里的上下牙直打架!不过,岳王妃因为正想着王蔷当时的表现,所以并未在意。可是她没看到,她身边的嬷嬷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静依和元熙觉得在外面听的也差不多了。便抬腿进了偏厅,元熙亲自为她掀了帘子。

    “岳王婶儿,刚才我和元熙有些事情去处理。没想到您就已经回来了。”说完了,扭头一看,惊道:“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岳王妃看到是他二人进来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跪在地上的王薇有些尴尬。她紧忙着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渍,又稍稍理了理衣服。

    这样细微的动作,静依自然是看到了眼里。“二小姐怎么跪在了地上?现在虽说是初春了,可到底还是有些冷的。地上太凉,别再伤了自己的膝盖!”

    “谢王妃关怀。臣女无碍。只是想到自己的姐姐,一时有些心痛罢了。”

    岳王妃轻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王薇这才在那位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站到了一旁。

    “依依,你来找我有事?”

    “岳王婶儿,元熙和我都有些不放心您。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是您的外甥女,又跟随在您身边侍奉。您心里想必是有些不好受的吧?”

    “依依呀,今日之事,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对不住你呀!枉费她们两个跟在我身边多年,我却是没有教导好。竟是出了这样的岔子!王蔷这个孩子也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起了那样的心思!”

    “岳王婶儿太客气了。这王蔷又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再说了,今日之事,也与您无关。您还是别多想了。”

    “你为人大度,不与她计较,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如何?这平王府她是回不去了,即便是一路上跟我回了江南,怕也是要常伴青灯古佛了。”

    岳王妃边说着,边抹着泪儿。一旁的王薇则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了一旁安坐的元熙。

    静依看到王薇这个岳正阳的内定侧室,反倒是对自己的夫君芳心暗许了,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王薇是个没脑子的吗?没看到自己就在这儿坐着?

    “二小姐放心。这不祥之人是大小姐,与你无关,自是不会为难于你的。”静依淡淡道。

    元熙则是冷声道:“本王倒是好奇,这大小姐明明就是个不祥之人,为何在她六岁时会有那样的一番批命之说?岳王婶儿,您的身分尊贵,可千万别是被什么人给迷惑了才是!”

    岳王妃一听,顿时便有了一种拨云见日之感!本来她就是有些纳闷儿,怎么好端端地一个被说的命里带富贵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不祥之人了?现在听了元熙这番话,再仔细一斟酌,当年之事,虽是她亲见,可是那僧人,她却是不识得的。而今日之事却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人都是如此,总是认为自己亲眼看到的便是最为真实不过的。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静依将计就计罢了。

    王薇有些着急道:“姨母,当年那高僧所言,您也是亲耳听到的,做不得假的呀!”

    本来王薇在想着尽力在岳王妃面前为王蔷再争取一下,可是她现在这番话一说出来,却是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特别是那句‘做不得假的’,听到了岳王妃的耳朵里,偏偏就是感觉到是自己当年被人愚弄了!

    岳王妃越想越气,当年之事若是被人提前安排好来愚弄自己的,那就是说,有人刻意安排了这两个丫头来讨好自己了?平王说的对,自己的身分尊贵,怕是被人给惦记上了!

    这样一想,岳王妃便觉得胸口窝了一团火,越烧越旺!心里将王家姐妹的家人,特别是其母亲给恨了个透!自己与她可是亲姐妹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与她听,却偏是要行这卑劣之事?这分明就是拿她当傻子耍了!

    岳王妃看了一眼有些胆怯的王薇,到底是跟在了她身边几年,有了感情,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的。“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吧。现在这样,总是有些不成体统了。”

    “是!”王薇见岳王妃并未迁怒于她,这才胆战心惊地出了屋子。

    “岳王婶儿,其实您换个角度想想,也是不错的。好在是现在知道了这个王蔷是个不祥之人,还没有嫁进你们岳王府。这还是不错的。若是等嫁入了岳王府,那才是进退两难呢。到底是您的外甥女不是?”

    岳王妃叹了一口气道:“依依呀,我这身子也是有些不爽利,就不留你们多坐会儿了。”

    “岳王婶儿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早些休息。等会儿,我派人给您送些补药过来。”

    “不必了。不过就是些老毛病了。”

    静依和元熙都是淡淡一笑,这样的托辞,他们如何听不出来?

    二人告辞后,刚出院子,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王薇。

    “臣女求王妃能高抬贵手,饶过臣女的姐姐吧。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只是当时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您手下留情。”

    王薇说这话时,声音还有些哽咽,已经稍稍梳理过的妆容,再加上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是让人看了心动!怕是哪个男子看了,都会有些动容的吧!

    静依看向元熙,见他正低着头把玩自己手上的扳指,似乎是并没有听到王薇的那番话一般。

    静依心里暗暗有些发笑!这姐妹二人还真是相似!居然都是一心地想着坏了自己的名声!这里虽然是后山,可是也住了不少的贵妇们。时而会有人影走动。

    王薇的这番话无疑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姐姐‘无意冒犯’了自己,自己就要毁了她!这样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呢!怎么就不知道悔改呢?难道刚才在外面她还没有见识到自己的本事?没有瞧见她的姐姐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静依对身旁的司画使了个眼色,司画会意,身子轻飘飘地便再度进了岳王妃的院中。

    “二小姐此说从何说起呀?你这样哭哭啼啼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怎么欺负了你了!”

    王薇听了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般好看,“王妃殿下,姐姐当时想必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对殿下出言不敬!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过姐姐这次吧!”

    静依见她说的这般大声,又哭的是凄惨无比,偏那模样看上去还甚是好看!不由得暗自思索道这王薇莫不是受到过哭功的训练?要不然怎么会哭的这般的好看?而且听她哭诉的这样大声,眼泪却是掉的不多,分明就是想着引人来此!想着将事情闹大。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卖劲演出呀!

    “二小姐,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是触犯了大渊的律法。本王妃可是有权命人将你关押的。若是一不小心,你得了个失心疯什么的,倒是你那个不祥的姐姐一样,怕是也要终生被囚,再不得见天日了吧?”静依弯了腰,做着将王薇扶起的动作,可是嘴里的话却是极大的刺激了王薇。

    静依的声音极低,除了她二人外,旁外的人都是听不真切。当然了,这不包括一旁的元熙。

    王薇知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却是轻泣道:“殿下,您真的不肯放过我们姐妹二人吗?竟是要如此的狠心,想要赶尽杀绝吗?”

    静依这时却是半蹲了下来,笑道:“你不想知道你姐姐为什么三次碰到那水盆,三次都会变颜色吗?”

    王薇听了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地看向了静依,“是你!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们姐妹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的为难于我们?”

    静依见她的声音竟是如此之大,却是不怒反笑!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她们身旁已是开始慢慢有人接近,便再度起了身,却是弯着腰,双手轰然托了王薇的两只手臂,做亲和状。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将王薇给吓的半死!

    “二小姐,怎么你也知道你们与本王妃无冤无仇吗?那本王妃倒是好奇,为何你们姐妹二人想着要将自王府中带来的那些活物,给想法子毒害了呢?”

    静依的这番话仍是说的声音极低。那王薇听此,便觉得浑身轻颤,脸色煞白!尖叫道:“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说着,她的手臂微抬,想要挣脱静依的双手。

    可是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她的话音刚落,便见静依顺着王薇轻抬手臂的动作,向后倒去!

    海棠惊呼一声,“王妃小心!”

    而一旁刚刚凑过来的人们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王家的二小姐居然当众对平王妃不敬!当众对平王妃动手!这太令人震惊了!大家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千金小姐,竟是会有如此行礼的行为!这也太让大家意外了!

    岳王妃此时已是被司画给引到了门口处,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岳王妃揉了揉眼睛,她是多么不相信这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多么希望刚才只是自己眼花所致!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她看着这么多人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薇,看着平王上前将平王妃扶住,岳王妃心里暗叫不妙!王薇闯下大祸了!

    “放肆!来人!”元熙大怒,初一等人上前正欲将人押下,便听到一道极为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元熙,算了,她也是无心的!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亲姐姐被人说成是不祥之人,心中有些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她年纪还小,算了。”

    岳王妃提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下来,众人也是纷纷替这位王二小姐舒了一口气!平王妃还真是大度,这王二小姐的行为,足以将她治上一个蔑视大渊皇室的重罪了!可是却是被平王妃一句‘她年纪小’,便带过了。

    而当事人王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平王妃。此时她就是再笨,心里也是明白过来了。这平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自己,然后趁着自己想要挣脱她的双手之际,作出了一幅自己对平王妃不敬的动作。

    王薇心里不服气,可是又能怎样?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如何?眼看着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还有轻视之意!听到人们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哪怕就是再气,此时也是不宜再有什么言行了!

    “她年纪小?她比你还要大上几个月!哪里小了?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初一,将其押至封城府衙,交由欧阳夜处置!”

    “是!”

    “慢着!”静依再次出声,此时她已是注意到了岳王妃。“不想竟是将岳王婶儿也惊动了。岳王婶儿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岳王妃却是摇了头道:“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外甥女冒犯了平王妃,是我这个做姨母的管教的不好。我这厢先给你赔个罪了!”

    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静依忙上前拦了她,“岳王婶儿这是作甚?罢了。”说着,转头看向元熙,“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今日又正逢是观音诞辰,你就当是做善事了,可好?”

    众人听着平王妃的软声细语,只觉得如沐春风一般,温暖洋溢,暖意甚浓。

    元熙轻哼了一声,冲着初一摆了摆手,“这次就依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岳王妃赶忙笑道:“多谢平王爷开恩。”

    “罢了,岳王婶儿要谢就谢依依吧。若是依着本王的意思,定是要严惩不怠的!”

    静依笑道:“岳王婶儿,现在没事了。您的身体要紧,还是赶紧进去歇着吧。莫要再为这些个琐事劳神了。”说着,便转头对着王薇道:“王二小姐,本王妃知道你因为你姐姐之事,对本王妃有些偏见。本王妃做事向来是问心无愧,二小姐信也好,不信也好。正如王爷所说,今日便宽恕你一次,你若是再有下次对本王妃不敬,本王妃自当重惩!”

    岳王妃喝道:“孽障!还不快跪下向平王妃请罪谢恩?你是木头不成?”

    王薇被这声大喝吓得一个激灵,心里虽然是不甘,可是现在这个场合,这个局面,她是不得不低头了!

    王薇缓缓跪下,声若蚊蚋道:“是臣女冒犯了,谢过殿下不怪之恩。”

    静依看着王薇缓缓跪下,嘴角微微上扬,“罢了。你姨母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别再打扰她休息了。今日本是个好日子,若是因为一些个琐事,却是将你姨母给气病了,就是你大大的罪过了。”

    “是!平王妃教训的是!臣女一定谨记您的教诲!”这话,王薇几乎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因为王薇低着头,众人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不过看到眉心那一抹的红,静依心中却是知道,这个王薇这次可是气的不轻!不过居然还能隐忍着向自己下跪赔罪!这一点,静依却是又不得不高看了她一眼了!

    元熙扶了静依,“走吧。慧清大师还等着咱们去切磋棋艺呢。”

    静依点了头,与岳王妃辞别,便带着众人缓缓离去。而被王薇的尖叫声而引来的一些个贵妇小姐们,也是纷纷掩唇轻笑,各自离去了。

    岳王妃看到那些个夫人小姐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肺简直就是要给气炸了!她堂堂的岳王妃,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她瞪了王薇一眼,“还不赶快进去!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说完,甩袖进了院子。王薇的脸色此时是极为的难看,白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惨淡至极!可是岳王妃的话,她却是不得不听!现在的她,还要多多的仰仗着岳王妃的名头才会有好日子过。

    进了屋子,岳王妃怒斥道:“跪下!”

    王薇早已是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岳王妃定是会怒火滔天,便一声不响地跪了。低着头,也看不到她的样子。

    “薇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可知道刚才若不是那平王妃拦着,你就是要被下狱了!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是监牢!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王薇此时早已是想好了对策,流着泪道:“姨母,都是薇儿不好。薇儿也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什么。姨母,薇儿给姨母添麻烦了,也让姨母丢脸了!您千万别生气!您要是觉得胸口里堵的慌,就打薇儿几下解解气好了。”

    不得不说,这个王薇很聪明,她没有直接说自己是被静依陷害了。因为这个时候,岳王妃只怕也是听不进去的。所以,她便先打起了亲情牌!到底还是有种一层的血缘关系的。

    岳王妃听了这话,气儿果然是小了许多。她身旁的嬷嬷道:“主子,您就别气了。气大伤身呐!再说了,这表小姐,这不是已经认错了!您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岳王妃叹了一口气道:“你懂什么?这个平王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他的倔脾气一上来,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这次是幸好有平王妃为她求情,否则,即使是豁出去了我这张脸面,怕是他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是,可现在不是没事了?您就别再生气了。用些茶,消消气儿吧。”

    岳王妃接过了茶盏,轻饮了几口,又吁了一口气道:“薇儿呀,你姐姐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还是要想个法子,怎么不受她的牵连才好。”

    王薇听了心中一喜,可是面上却不敢露,仍是有些担忧道:“多谢姨母为薇儿考虑的周全。可是姐姐她。”说到这儿,王薇的声音又有些哽咽,自己虽是害怕被姐姐的不祥给连累,可是到底是亲姐妹,十几年的相处,感情自不是假的!

    岳王妃看到这王薇因为王蔷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摞不下,岳王妃反倒是心里一松,这是个重情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最是心软,不会轻易地出手伤害别人。以后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倒也是还可能考虑。

    岳王妃这才想到,当年的高僧之言,也只是对王蔷,王薇当时因为是被奶娘带出去玩了,事后才回到了屋子,所以当时并不在场,那高僧也并没有提及王薇什么。

    也许是自己有些太过敏感了,岳王妃想到薇儿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想到昨日似乎是还为了给自己烹茶,而伤了手腕。心里一紧,冲着王薇招招手道:“好孩子,过来。让我瞧瞧你的手腕,可是好些了?”

    王薇并未起身,而是膝行了过去,将自己的左手腕伸了出来。

    岳王妃一瞧,仍是有些红肿的,有些心疼道:“不是上过药了吗?怎么还是不见好呢?”

    “回姨母,今儿一早也上过药了。大夫说了,怎么也得红个半月十天的。不过这肿大概再有个三四日便会消退了。”

    “嗯。你可是要小心些,一些个小事,就不必你来亲自到我这儿侍奉了。你就好好地歇着,先将这手腕养好了,再到我跟前儿来也不迟。”

    “是,姨母。”王薇的心思一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弱弱道:“其实,薇儿的手腕虽然是烫伤了,拎不得重物,可是端个茶什么的,却是还勉强可以做的。”

    岳王妃初听没觉出什么,只觉得这孩子心眼儿太过实成,烫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给自己奉茶。可是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对了!

    按理说这薇儿是个千金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干过什么力气活儿,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这手腕伤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会有那样大的力气将平王妃给推出去?

    岳王妃眼睛直直地盯着王薇,冷声道:“薇儿,当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状况?你为何要突然推开平王妃?”

    王薇心中暗喜,自己的目的果然是达成了。只不过,她的面上有些为难,还有些尴尬,轻道:“回姨母,其实到现在薇儿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端端地平王妃会向后倒去?”

    王薇顿了顿,似是在回想一般,片刻后,又继续道:“薇儿记得当时是想着挣脱平王妃的双手,所以才会双臂稍稍伸展,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薇儿伸展双臂的同时,平王妃便径自离开并且是向后倒去。”

    “然后,薇儿便听到了有人叫王妃小心!”王薇微抬了头,眼神中有些惊恐未定的神色,“姨母,薇儿当时也是吓傻了,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薇儿也不知是愣了多久,再回过神来时,便听到您对我的喝斥声,命我跪下赔罪。”

    说到后面王薇的声音已是极低,头也顺势低了下去,只有那有些红肿的手腕还搁在了岳王妃的腿上。

    岳王妃拧眉苦思,今天一天的惊吓可谓是接二连三!先是王蔷被认定为不祥之人,然后王蔷竟然是突然将平王妃给扯了进来!再是这王薇刚才在院门口对平王妃的不敬!

    岳王妃冥思苦想,仍是不得其解!不过有一样,她却是肯定的,那便是今日的桩桩件件,似乎都与平王妃有关。这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这一切真的像是王薇所说是平王妃所设计的?

    半晌,岳王妃摇了摇头,不可能!慧清大师不会作假,再来,最后一次的测试,净手的水,还有盛了活鱼的水,都是由王蔷先挑的,而平王妃,以及平王妃的人自始至终都未曾近过她的身!由此可见,这一点上,应该是没有冤枉了王蔷,反倒是平王因为她的到来,而遭受了刺杀!

    那么这刚才的那一幕呢?自己因为是刚到院门口,也只是听到了王薇的叫喊声,并没有听到平王妃说了些什么。然后便看到平王妃向后仰了去!

    因为当时平王妃所站的位置是背对着大门口的,也就是说当时的岳王妃也只是看到平王妃向后倒了去,并没有亲眼看到王薇动手!

    岳王妃又低头看了看王薇的那只手腕儿,这上面的伤可是做不得假的!这样的伤势,再加上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将平王妃推倒?

    岳王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太乱!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老了,为什么好多事情自己都是看不透了呢!

    岳王妃上身微微前倾,伸出双手将王薇扶了起来,“好孩子,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你都是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极为不好的印象。以后再说话处事,都要处处小心。莫要再被人捉了把柄。”

    “是!薇儿谨记姨母教诲。”王薇极为乖巧地低了头应道。她心里明白,现在岳王妃虽是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可是心里已是对平王妃起了疑心!毕竟自己手腕处的伤,可是在这儿摆着呢!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莫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薇儿服侍姨母到床上去躺一躺吧。”说着,便上前扶了岳王妃,到了内室。

    过了约莫有近一柱香的时间,王薇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出了屋子,王薇回头看了一眼岳王妃休息的屋子,眼神中闪过一道暗茫,苏静依,你真以为这一次你又会得逞吗?哼!我们姐妹二人还真是小觑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想到了将计就计!

    王薇又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了一眼蓝天,嘴角已是扬上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笑意!苏静依,你以为你给我姐姐冠上了一个不祥的名声,我们就会怕了你了?我们就会收手了?哼!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苏静依,有我王薇在,定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王薇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眼中的笑意满满!此时若是有人看到了王薇,定是会讶异,同样的一个人,前后的差距为何会这么大?

    先前还如扶风弱柳般的娇俏美人,现在浑身上下却是泛起了一阵浓浓地阻寒之气!宛若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只不过,她的样子却是比恶鬼要好看上了千百倍!

    ------题外话------

    谢谢御紫气666送上的二十朵花花!么么!感谢各位美人们的支持了。新的一个月开始了,但愿大家都能有一个好心情,因为这个月,炎热的夏天终将过去!等待我们的将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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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祥到底!

    王薇的一番话的确是让岳王府对静依产生了怀疑,只是也仅限于这推人一事。她对王蔷的事还是深信不疑的。

    静依和元熙陪着慧清大师一起下棋一直是到了傍晚。三人在慧清大师的住处用了斋饭,又一起谈论了一番佛法,才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是在华阳寺,所以静依与元熙是要分开住的。“有劳两位师父了。还请回吧。”

    两名为他们掌了灯的僧人道:“殿下客气了。那小僧就回去复命了。”

    元熙看到两名僧人走了,还要再进,被静依拦了,“好了。就到这儿吧。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早些安歇吧。”

    元熙垮了脸道:“怎么?我连进去坐坐也不成吗?”

    静依看他委屈的样子,是好气又好笑,“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使这种小性子?快去吧。你别忘了,可是答应了我,明早陪我去山顶看日出的。”

    “忘不了。罢了,你今儿也乏了,便先去睡吧。我明日一早来找你。”

    元熙说完,趁着静依不注意又在她脸上偷了香,才满眼含笑地转身离去。

    静依捂了脸,四下一看,还好没人看见,否则岂不是太丢脸了?

    “殿下,咱们进去吧。”海棠道。

    “海棠,你先进去吧。司画、苏醒,你们二人陪我出去走走。”

    “殿下,天色已晚,您这是要去哪儿?”海棠有些急了,她可没忘上次主子就是在这华阳寺里给闹的失踪,可把她们都给吓死了!现在一听说主子还要去别的地方,自然是有些担心了。

    “海棠不必担心。有她们陪着我,无事的。你自去休息就是了。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那个王蔷罢了。”

    “主子,您要去也成,奴婢必须跟着。”海棠固执道。

    静依看她一脸的坚持,笑道:“罢了,那便一起去吧。柳杏儿,你们就不必跟着了,人太多,太过扎眼了。”

    “是!”柳杏儿应了,便唤了后面的一些个随从进了院子。而静依则是在几人的陪同下,向着不远处的一处佛堂走去。

    “殿下,这个王蔷真的会留在这华阳寺吗?”司画有些好奇道。

    “怎么可能?她现在在此,是因为咱们还都在。若是咱们下山,她自也是要跟着下山的。”

    “可是,岳王妃不是拜托了慧清大师?”

    “那不一样。慧清大师自是会派人给她讲经说法,却是不可能只留一名女眷在寺里的。她就是要去,也自然是去庵堂。”静依说完,看了司画一眼,“你没有注意到这华阳山除了华阳寺以外,在山脚下还有一处庵堂?虽然规模不大,可是香火倒还算是鼎盛。想来慧清大师的意思也是要将她送到那里去罢。”

    司画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属下还想着她以后就留在这华阳寺了,想要整治她一番,岂不是会连累了华阳寺的声誉?既然她不住这里,那就好办了。”

    静依的身形一顿,看着她道:“你刚刚说什么?要整治她?为何?”

    司画一撇嘴道:“殿下,她这般的不知悔改,居然在那样不堪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要污蔑您的声誉。您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了?”

    静依弯唇一笑,“谁说我要放过她了?若是放过她,咱们现在这是去干嘛?”

    司画眼神中闪着兴奋,有些雀跃道:“殿下可是想好了整治她的法子?您只管说就是了,自有属下为您代劳?”

    静依轻笑几声,“你知道我打算如何惩治她?”

    “呃。”司画干笑了两声,“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便好好地跟着我就是了。万不可自作主张!司画,我知道你是气这个王蔷居然在众目前睽睽之下,仍不忘了算计我。可是事情还没弄明白呢,咱们还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她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是,属下大意了。”司画马上低头认错道。

    静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隐隐露出的月牙儿,那淡淡的,纯纯的白色,周围还有一圈浅色的光晕。怎么看怎么像是某个人在那里笑一般。

    “白色的月亮呢!”静依轻轻地说了一句,“其实这样的月亮也很好看呢。虽然没有太多的光亮,但是足以让人一眼便看到它,找到它。虽没有十五的月亮那般圆满,可它们到底还是一个月亮!”

    “殿下在说什么?”苏醒小声地问向司画,司画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哪儿是自己能够猜透的?

    海棠笑道:“主子又在感慨了。”

    静依笑了笑,轻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来,“是呀!又感慨了。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

    “殿下,您都尚未及笈呢?怎么净说这种话?”海棠有些嗔怪道。

    “人总是会老的,不是吗?不过正如这月亮,不论是初一的月牙儿,还是十五的满月,都是月亮,谁能说现在的这弯月牙儿就不是明月了?”

    静依缓缓向前走着,“人亦是如此。你幼时是你,青春正盛时是你,年老时亦是你!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

    “主子今天的感慨良多。可是跟那王氏姐妹有关?”海棠毕竟是跟了静依这么多年,多少还是猜出了一些的。“殿下,您可是担心岳王妃那里?”

    “王薇可不是个善茬儿!你瞧着吧,这个人指不定又想了什么毒计,等着我呢。”

    “殿下,那要不要派人在暗中监视着她?”海棠问道。

    “海棠姐姐放心,殿下早就吩咐过了。已经有人盯着了。”

    海棠听司画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上前扶了静依,“天色较暗,您走慢些。”

    很快众人便到了一处不大的佛堂前。静依示意司画开门,走了进去。

    王蔷现在的样子,虽不算是多么落魄,可却是实在称不上什么端庄贤雅了。她的头发散着,头上的发饰、耳饰等所有的首饰皆是被摘了干净。一身素衣正端坐在一张浅褐色的旧桌前。

    看到静依进来,王蔷的眼底的恨意根本就不是不加遮掩的便流露了出来!“你来干什么?你害的我还不够惨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那么你派人在我备好的活物里动手脚加害我,就不恶毒了?你派人将我命人装好的打赏用的荷包里竟然是偷放了冥纸,你就不恶毒了?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居然能够想出如此卑劣的法子来陷害于我!怎么?本王妃还没有反击,只是自保,你就觉得本王妃恶毒了?”

    王蔷听了,眼神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静依冷笑道:“你以为你一句不知道就没事了?本王妃还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能想到买通府里的最下等的奴婢来做手脚!王蔷,本王妃自认看人极准,单凭你,还没这等手段!”

    王蔷的身子一颤,不自觉的晃了晃,却是咬着牙不语。

    静依也不看她,似是知道她定是不会说一般,“本王妃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打了什么主意。今天本王妃过来,也不过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你若是愿意与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是会想法子给你们姐妹一条活路。你若是执意不肯,那么,就别怪本王妃手下无情了!现在是酉时了,本王妃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好好想想。”

    王蔷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平王妃,可是这气势,这行事做风,可是比自己还要成熟稳重。王蔷想到自己今天明明是设计她的声名受损的,不想却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心中自然是不服气!

    “苏静依,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平王妃的身分吗?若是没有了平王的庇护,你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王小姐还真是有趣,就冲着刚才你敢对本王妃出言不逊,本王妃便有权命人将你杖毙!”静依脸上漾着暖暖的笑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冽无比。

    王蔷笑了,“这里只你我二人,再有也是你的仆人,你自然是怎么说怎么对了。”她可不相信平王妃会做这种蠢事!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是成了一个不祥之人,即便是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而平王妃就不一样了。她是这封城的女主人,自然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颜面。总不能叫人捉住了把柄,说她对官员的家眷动用私刑吧!

    王蔷这是吃准了平王妃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静依的唇角上扬,宛如在外面看到的弯弯的月牙儿一般,“王蔷,你真的以为本王妃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事情这样就算是完了吧?你倒是好计谋,先将本王妃的鱼给弄死,让众人都以为本王妃故意准备了死物来亵渎神灵!让本王妃落下一个对观音菩萨不敬的罪名!这样的大罪,即便是我有着平王妃的身分,也是难以平息下来的。”

    静依逼近到王蔷身边,王蔷许是有些心虚,不自觉地便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是第一步,即便是本王妃侥幸不被慧清大师为难,可是你还有第二步!”

    “你先故意给海棠透露,说是王孙贵胄们都会有在这种特殊日子给百姓们打赏的行为,以显得主子阔绰爱民,心善仁慈!你们知道海棠是我身边儿最得力的人,她的话,本王妃自是会听进去。而且像这样的小事,本王妃也许根本就不会亲自过问。所以,当你们看到海棠等人果然开始在准备荷包时,便买通了,我院中扫地的下人,偷偷地将冥纸塞入到了荷包中。我说的对是不对?”

    静依声色俱厉!吓得王蔷不停地后退,直到‘砰’的一声靠到了墙壁上,才知道自己已是退无可退!她的脸上,此时已是没有了半分的血色,那双有些发白的嘴唇也是不停地轻颤着,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本来在封城,观音诞辰是要大庆三日的,特别是在华阳寺。而以前白石的夫人也的确是会打赏这些百姓,只不过都是会选在第三日。因为第三日,不仅仅是为了庆祝观音诞辰,还因为第三日是华阳寺百年前的落成之日!那一日,整个华阳山上下,都是人声鼎沸!她也是会选择这一日为自己广传美名!”

    “王蔷,你们自然是想到了,万一第一计不成,我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想着在众人面前挽回自己的声誉,所以定是会选择让海棠提前打赏百姓们。到时,百姓们拿到手一看,里面却是夹带了冥纸!王蔷,你真是好狠的心!如此一来,我便是彻底地得罪了华阳寺,也得罪了封城的百姓。若是我因为放生的是死物之事,侥幸逃过一劫的话,那么这一次,我定是再无翻身的可能!即便是有平王的庇佑,我也是无法再待在封城,再继续做这平王妃了!”

    “若是不出意外,不出三日,圣旨便会降临,将我贬黜,甚至是废黜!我说的可对?”静依越说,越为严厉,脸色也是不见了往昔的微笑,而是神色有些恼怒地看向王蔷。

    王蔷此时已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她说的的确是没错。这是一套连环计,环环相扣!一旦计成,苏静依将永生再无翻身的可能,即便是不死,也再难以在封城安身立命!更别说是再胜任平王妃这一角色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仅仅是推断?不!难道?

    王蔷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静依,静依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改刚才的严厉之色,笑道:“你猜的不错!你们自到了封城之后,一举一动,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所以,你还是不预备说吗?”

    王蔷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句‘一举一动,都在本王妃的掌控之中!’

    半晌后,王蔷材有些自嘲地笑道:“没想到,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姐妹二人自诩聪明,却是不想也不过就是两个小丑罢了!高贵尊崇的平王妃,您坐在台下看戏,想必是看的很过瘾吧?”

    静依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和煦的笑意,点头道:“你们的姐妹的演技还真是精湛哪!明明没有烫伤,却也是可以装的如此逼真!”

    王蔷一愣,“你在乱说什么?妹妹的手自然是真的烫伤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是我亲自动的手。”

    静依淡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本王妃说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

    王蔷的心底一颤,惊恐万分地看向了静依,“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妃想做的事很多,只是不知道王小姐所说的,是哪一件?”

    “平王妃何必故作不知?你到底是想将我们姐妹二人如何?”

    “我刚开始便说过了,你若是愿意与本王妃合作,本王妃自然是会想法子保你们姐妹无虞,可是你若是执意不肯,一心护着你们身后之人,那么,本王妃的手段你已经见识过了。还想着再看看你妹妹的下场?”

    王蔷被这明明很温和平静,可是听起来却是让人心底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的几句话给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想着该如何通知妹妹对这个平王妃多加提防。

    静依看她的眼神焦虑,却是带了一抹算计。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呀。罢了,咱们走吧。”

    王蔷不明所以,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去,并未加以阻拦。这佛堂外面有两名武僧守着,见到平王妃出来,自然是施了礼,问道:“殿下出来了。那王小姐无碍吧?”

    静依笑道:“应该是无碍,不过看她的心绪似是有些不宁。还请两位师父进去看一看,最好是给她诵上几遍经文,也许能让她的心绪平静下来。”

    两位僧人对视一眼,“殿下尽管放心,贫僧等自会为其诵经。”

    静依点点头,“如此,劳烦二位师父了。那本王妃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望。”

    “恭送平王妃殿下。”两位僧人似乎是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味儿,很好闻,却是不知道是什么香。

    海棠不解道:“殿下,您为何要对她说这些?就不怕她会告诉那个二小姐?万一她们有所防范?”

    “防范?你放心。我既是看出了她的打算,如何会不布置妥当?今日这王薇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丑,岂敢再出来走动?若是被人看到她来找她那个不祥的姐姐,只怕是对她更为不利!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如此的。”

    “可是,她今日不来,不代表她明日不来呀?再说了,她二人想要通传消息,也不一定就要王薇亲自来呀!”

    “海棠,你说的不错。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王薇绝计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一个王蔷陷进去了,已是将她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那个王薇定是会想法子联络她背后之人。也许,咱们的人会有新的收获!而她的幕后之人自然是也不会让自己再折损一名棋子了。那人定会想法子阻止她前去看望王蔷的。”

    “殿下说的是。可是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太安稳。”

    “呵呵,海棠,你放心吧。即使是那王薇与王蔷姐妹情深,一时忍不住了,前去探望,怕也是见不到人的。”

    “殿下这是何意?”

    静依眼睑半垂,脸上的笑淡淡的,柔柔的,“不必问了,明日你自会知晓。”

    海棠看到王妃似是胜券在握,也不再多问,而是上前服侍着王妃宽了衣,“天色已然是不早了。您不是和王爷约好了,明日还要去看日出?再不安寝,只怕明日起不来的,可就是您了。”

    “是呀,天色不早了。记得明日早些唤我。”

    “是!”海棠退下,司画和苏醒则是在外间儿睡下了。

    次日一早,外面天色还黑着,元熙便来了,“王妃可起了?”边问边往里走。司画等人哪里拦的住他?再说了,二人也没打算拦!

    元熙一进内室,便见静依睡的正得,她侧着身子,脸朝向外,一只胳膊露在了外面。元熙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他知道静依睡觉时常常会不安稳,经常踢被子,现在看到静依身上的被子安好地盖在她的身上,定是司画等人起来给她盖的吧。

    元熙大步到了床沿儿,却是没有坐在床边儿上,而在床对面蹲了下来,细细地看着静依。她的眉眼清秀,眼睛虽是闭着,却仍是掩不住那自骨子里所透出的无双的风华!

    她的皮肤细腻光滑,隐隐还有些光泽,白里透红。像极了三月的桃花!一想到这个,似乎等三月时,带着她来华阳山上看桃花也是不错!

    元熙将心思收回,再度专注地看着静依的面容。那不描而黑的黛眉,不点而红的朱唇。真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元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处紧了紧,再往下看,静依的纯白色的锦锻里衣,宽松无比。因为领口处开的较大,而静依又是侧躺着,所以静依右侧的一抹精致如玉的锁骨便露了出来。

    元熙想起这是静依自己画了图,交给自己的灵香阁做的。她说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最为舒适,还取了个名字叫睡衣!而且是还做了一年四季的。他当时看到这第一件成品时,还暗自腹诽了好久。想到再过几个月依依便要及笈了,想来,这种睡衣,以后就用不着了吧。

    元熙想到似乎夏天的那种睡衣还不错,他只见过一次,不过,却是还没有见静依亲自穿上过。心里有些痒痒的,真的很期待呢。那个时候,静依就及笈了呢,依依穿上那样的衣服,应该是更加地诱人吧!

    元熙这样想着,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了较为色色的表情。静依感觉到了有人在自己的旁边,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元熙这脸有些猥琐的表情!

    “你在干嘛?干嘛做出这样恶心的表情来?”静依有些不满道。

    “呃?”元熙被静依突然醒过来给吓了一跳!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想到自己不过是想一些和自己的妻子恩爱的场景,怎么就恶心了?这叫夫妻间的情趣!当然,自己心里这样想想是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否则,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元熙清了清嗓子,“那个,咱们该走了。来,我扶你起来吧。”

    静依也不推托,她二人之间的相处自来是如此。总是随意地很,可是在海棠等人看来虽是有些震惊,可是看到二人的相处模式却是又很自然。仿佛若是王爷对王妃不这样的殷勤就有些对不起平王妃似的。

    静依梳洗完毕,外面的天色仍是暗沉沉的。“太阳快要出来了。怕是要来不及了。来人,将王妃的大麾拿来。”

    元熙接过海棠递过来的大麾,静依却是嘟囔道:“现在都是二月底了吧?还用得着穿这个?”

    “早上外面的天气还是凉的很呢!再说了,我抱你过去,否则,咱们怕是赶不上看日出了。”

    说完,元熙将大麾给她拢好,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屋子,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司画感叹道:“王爷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看来,司航大人,怕也不是王爷的对手了。”

    苏醒笑道:“好了,别再感叹了。咱们也过去吧。”

    二人拿了东西,又扔了一张桌子到了院门处,便施展了轻功,跟着元熙的方向而去。

    而紧跟着便是初一手里拎了一个桌腿儿,飞奔过去,几个起落后,便到了二人的前面。

    到了山峰处,三人站地远远地看着正坐在那里等着看日出的两位主子。

    司画看着前面坐在软垫子上的二位主子,还有旁边燃了篝火,道:“原来王爷早就安排好了。”

    “那是自然!王爷是谁呀?断不会让王妃受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司画瞥了一眼正为王爷而得意的初一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只是怎么不见你做事,净听见你说话了!”

    初一听了,急道:“司画,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司画却是撇了嘴,不理他。

    初一想着再问个清楚,可是看到不远处两位主子难得这样平静地一起看个日出,怕打扰了两位主子的好心情,便强自忍下了心中的不满,等回了王府,再找她细问!

    元熙盘膝而坐,静依则是半趴在了元熙的怀里,神情有些懒散地看向了天际。

    元熙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因为时间太紧了,怕误了静依看日出的好心情,元熙只是将她的头发理顺了,又只系了一条发带,便将她带了出来。现在看到静依的这般模样,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元熙,快看!”

    只见东方的片片云霞,都被染成了大红色,像极了那大红的锦锻,云霞一片一片的,又像是大红色的海棠花,在绚丽地绽开,无比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先是出现了一条淡金色的裂缝,像是要将这大红色的云霞给撕开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淡金色的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长。那原本红色的云霞,颜色也是渐渐地淡了下来,有的离那裂缝近的地方,竟是出现了极为魅惑的紫色!

    “太阳要出来了!”静依一手抓着元熙的胳膊,一边兴奋的叫着。

    元熙看着如此兴奋的静依,眼中的宠溺一览无余!“嗯,太阳要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要眨眼睛,否则可就是要错过这眼前的美景了。”

    静依不语,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天际处,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元熙的话。

    元熙微笑不语,将她身上的大麾往一起收了收,虽是二月了,可是这里可是华阳山!是山顶!风可是凉的很哪!就像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那树下,岩石旁,都还有着厚厚的积雪和冰封。

    天色渐渐地变为了淡蓝色,随着那裂缝的扩大,渐渐地露出了一角,然后是一小片,再是一个小半圆!

    太阳出来了!火红的云霞尽散,东方泛出了金色的朝霞!天宇间像是变成了一个色彩瑰丽的世界!五彩缤纷!那片片云朵像极了各色的花瓣,似是在等着人们的采摘一般。

    紧接着,金光喷射!一轮火红色的圆球冉冉升起,一时间,光茫万丈!金光四射,驱散了云雾。那略带了红色的金光,点点碎碎地照在了华阳山上,华阳山的一草一木,一峰一河,似乎都是醒了过来!有了勃勃生机!

    重重叠叠的峰峦间,星星点点的闪烁着金光!仿佛是要告诉所有人,它们醒过来了!它们要在金色太阳的普照下,一起狂舞了!

    静依眼睛睁的极大,太阳的光茫越来越盛,那起初的淡金色的光茫,已是转为了正金色!有些刺眼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美景,轻道:“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和太阳比起来,我们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我们人类与整个自然界的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怎么?这日出竟是让你生出了这许多的感慨!”

    “元熙,这样美丽壮观的日出,就像是我们的人生。我们再如何的光华万丈,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就像是这太阳,出来的再为壮观,也是要落下山去,交由月亮来替换。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依依,听起来,你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元熙眯了眼道。

    “不!我的心情很好!”静依说完,转头看向元熙,“我们的人生就像是这轮红日,我们的现在就像是这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元熙,人都有老去,甚至是死去的一天。我们就是应该趁着我们还年轻,努力地去争取我们想要的一切!不要等我们白了头,或者是在死前,才后悔自己没有去努力过,拼搏过,奋斗过。这样抱憾终生的人生,我不要!”

    “说的好!这样的人生,我也不要!”

    “嗯。我们虽然有这样的身分所拘束着,但只要是我们努力,仍是可以活的肆意洒脱!潇洒快乐!元熙,我们一起!”

    元熙柔情似水地看着眼前因为这一席话而有些激动,有些雀跃的静依,轻轻颌首,“好!我们一起!”

    二人四目相对,那金色的阳光照在了二人的头上、发梢、身上、周围!二人似是同时感觉到了那暖暖地感觉自身上的各处传来!身形未动!只想着静静地感受着这平静而温暖的阳光。

    不远处的几人却是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两位主子如同是被沐浴上了一层金光,恍若是要化羽成仙一般!让人心中顿生膜拜之感!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哪怕只是稍稍地多想一些二人的音容笑貌便是亵渎了二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胶着在一起的视线才慢慢移开。静依却是主动地倚在了元熙的怀里,不再愿意动弹一般,“元熙,有你陪着真好!”

    “依依,这应该是我想说的话。有你在身旁,我的人生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生。依依,谢谢你。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二人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司画和苏醒二人这才将早先备好的点心呈上。而另一边,元熙身边的随从,已是不远处起了炉灶,开始烧火做饭了!

    在这山顶上用早膳?不得不说我们的元熙还是很有浪漫细胞的!

    而静依看到了元熙备好的这一切,心里的感动再度是涌的满满的,似乎是要从心里溢出来了一般!

    “山顶上天气凉,风也较大。咱们在这里用些热些的汤食,用完了,咱们就下山回华阳寺。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处百十分地满意!

    元熙先给静依简单的又重新束了发,二人才开始用了早膳。这一番折腾下来,约莫就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二人也不急,慢慢地手拉着手下山向着华阳寺的后山走去。

    二人刚踏进华阳寺,便看到好多的僧人,以及来上香的信徒们往一方向涌去。

    “发生何事了?去问问!”元熙吩咐道。

    很快,初一便回来复命了,“回王爷,他们说昨日被关进了佛堂的王家小姐,今天一早,似乎是出了些状况。”

    “什么状况?”元熙问道。

    “回王爷,听说是王小姐所住的那个院子里的水缸里的水,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血红色!众人听到了,都跑去看热闹了。”

    “血红色?”元熙一挑眉,看向静依,“你做的?”

    静依却是极为无辜道:“你看到了?既已是不祥之人了,那就让她不祥的更彻底一些吧。”

    元熙轻笑,“那咱们是去看热闹,还是回院子?”

    “那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我不去还好,若是我去了,只怕那王蔷又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安以我的头上。”

    “那倒也是。也罢,咱们回去下棋!”

    而佛堂这边,却是极为热闹!

    慧清大师问道:“你二人昨日看守佛堂,可有什么异象?”

    不待两位僧人回话,那王蔷便有些发了疯般叫嚷道,“昨日平王妃来过!只有她来过!是她,一定是她!她才是那不祥之人!她才是!就算她不是,这里的一切也一定都是她搞的鬼!”

    那两位僧人的眼中露出了疑惑道:“王施主这是何意?昨日我们师兄弟二人一直是在此守夜,并未离开半步,何时见到平王妃来了这里?”

    王蔷顿时就懵了!怎么可能?昨晚上平王妃明明来过这里,而且还同他们说了话,自己可是亲耳听到的!“你们的记性怎的如此不好?昨晚上她明明就来过了。走时还与你们说话了,不过才一夜,你们怎么竟是忘记了?”

    岳王妃见她竟是又扯到了平王妃身上,心中气闷,喝道:“够了!蔷儿,你怎么竟是如此地不知悔改?难不成还要攀污平王妃?难道这两位师父会打诳语不成?”

    “姨母,我没有说谎,您相信我!我真的是没有说谎。对了,她走时和两位师父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她说我的情绪似是有些不太好,让他们给我诵经说法!你们两个真的都忘记了吗?”

    两人眼中闪过浓浓地疑惑,“施主,昨晚,我们的确是在院中诵经了。可是我们这是在做晚课。与施主的情绪稳不稳定并无关系呀!再说了,我们平时也都是在自己的禅房里做晚课,昨晚因为要在这里守着佛堂,所以才会选择了在院中做晚课,这些整个华阳寺的上下都是知道的呀!”

    而一旁看热闹的一位夫人也是轻道:“这位师父说的不错!这寺里的确是有做晚课的规矩。可是怎么到了王小姐这里,却是成了是平王妃吩咐的了?难不成,平王妃还管着这华阳寺的事务不成?”

    “就是!就是想着将平王妃牵扯进来,也得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呀!再说了,昨晚上,我可是瞧见平王和平王妃一起到了后山的院子,平王亲自将平王妃送到了院门口才离去的。”一位夫人出声道。

    “阿弥陀佛!”慧清大师道:“昨日平王与平王妃的确是自老纳这里走的。晚膳也是与老纳一同用的。当时老纳还派了两名弟子掌了灯,将平王妃送到了住处,才回来的。”

    “不!你们的确是将她送到了院门口,可是她不会再到佛堂来吗?”王蔷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就如同是那市井泼妇一般!让人看了便生厌!

    “蔷儿!你怎的这般胡闹!”岳王妃此时对这个外甥女已是失望到了极点!

    “岳王妃莫急!”慧清大师看向了王蔷,“既然施主口口声声说是亲眼见了平王妃到了这佛堂,那施主可知道是在何时?”

    王蔷想了想,那佛堂里除了菩萨就是经书,她又出不去,哪里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她想到平王妃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庆幸道,“我想起来了!是酉时!”

    慧清大师和几名僧人的眼神闪了闪,“施主可以确定是酉时吗?”

    “这是自然!”

    慧清大师轻叹了一口气道:“平王和平王妃是在申时末来与老纳一起谈经说法,后又手谈了几局,直至戌时初才和老纳分手的。”

    慧清大师只字未提这王蔷说谎,可是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看向王蔷的眼神便都是不对了!

    慧清大师是什么人?那可是公认的得道高僧呀?有必要为了一个王蔷而口出诳语吗?当然是不会!而平王和平王妃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封城里出了名的大善人!是封城的主子!

    特别是平王妃,人家身分尊贵,干嘛要和这一个小小的王蔷过不去?再加上昨日白天,这王蔷便想着要污蔑平王妃,可是却没想到,平王妃自己站了出来,亲自和她证实了一切!

    “真没想到,还是官家千金呢?就连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做人要厚道!怎么就这么的不要脸呢?三番两次想要陷害平王妃!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位说话有些刻薄的大婶儿出言道。

    “就是!平王妃是什么人?人家怎么会半夜里不睡觉,跑到这佛堂里来看你?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祥!还要冤枉平王妃!”

    “说的对!平王妃可是咱们封城的福星!就连王爷也是常说平王妃宅心仁厚,能娶得到她,是王爷的福气呢!”

    “大家想想平王和平王妃为大家做了多少事?哪一件不是对咱们百姓们最为有利的事儿?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是那种心思恶毒之人?”

    随着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声,王蔷感觉到了自己要彻底地被逼疯了!她想着自平王妃进来,到她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她身居佛堂,出不得屋子,而当时自己也正是为这不祥的身分而烦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偏偏她就说了一句,‘现在是酉时!’她分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让自己根本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不祥之人’的身分!让自己再进不得平王府和岳王府!甚至是连自己的家,只怕也是回不去了!

    好深的计谋!她根本就是将这一切都给算计好了。自己这一次,真是的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王蔷想明白了这一切,身子一软,跌坐到了地上。而一旁的王薇看了,心有不忍,却是再不敢上前半步,唯恐被‘不祥’这两个字给沾染上。

    静依和元熙正是屋里下着棋,“你就不担心你昨晚的行踪,被这寺里的武僧给察觉到?”

    “怕什么?那些武僧主要是隐守在慧清大师的住所、藏经阁、还有这寺内的刑堂。小小的一处佛堂,里面关的又是女子,他们是出家之人,如何会被派过去?而这后山,便更无可能了。这里住的非富即贵,而且还都是女眷。华阳寺还没那个胆子,将寺里的武僧给派到这个地方来!”

    “有道理!只是,那个王薇可是会善罢甘休?”

    “她若是就此收手,我便看在岳王妃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若是她仍是不知悔改,那么,就没有她姐姐这般好福气,还能留在这里衣食无忧了。”

    ------题外话------

    依依美人要开始反击了。那王薇真的善罢甘休吗?她的姐姐王蔷究竟还有没有被解救的可能呢?经此一变,王蔷究竟终归何处呢?还有,本章里可是埋下了一个小小的伏笔哦!美人不必着急,明天就会给大家揭晓了…期待一下,也表扬一下勤奋的飞雪吧?羞涩中~还有哦,请大家关注一下飞雪的新文《海盗船长,第一女皇》吧!新文求收藏,求支持哦!

第六十五章 收拢士子!

    “依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是去了佛堂,为什么那两名师父却是矢口否认呢?”元熙执下一子,问道。

    “我出来时,刻意地和两位师父说了几句话,一来是是为了引起里面王蔷的注意,让她以为还有人知道我去过佛堂。二来,是为了让我身上的迷迭香发挥药效。”

    元熙的脸一沉,“又是晴天给你的?”

    “这次你猜的倒是又快又准了。”静依轻笑道:“那种香可以使人忘记前后总计一个时辰的事情。包括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而且最为有意思的是,过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可寻。”

    元熙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晴天人不在这里,手还能伸的这样长?总是给自己的小妻子一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若是哪一日,自己惹了她不痛快,再给自己下点儿什么泻药之类的,自己岂不是全得受着?

    “这里到底是华阳寺,佛门清净地。以后莫要再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了。”其实元熙真正想说的是,以后莫要跟晴天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想到他的小妻子不会武功,弄些个药粉来防身,似乎是也不错。

    “知道了。”静依落下一子,“该你了。”

    元熙看了一下棋盘,轻笑道:“我输了。再来一盘?”

    “好。”静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隐隐听到了外面的树枝摇摆声,似是起了风,“本来还想着四处走走呢。可是竟起风了。”

    元熙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司画会意,不一会儿从外面回来道:“回王妃,外面的风的确是不小。而且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是停不了的。”

    “依依,那个王薇这次可是真的恨你入骨了!”

    “我就是让王蔷不祥的名声更加的坐实了,然后让王蔷知道她再无翻身的可能!”静依轻道。

    “不止如此吧!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要么你就是不出手,一旦出手,自然不可能只求这一利!”

    “你倒真是了解我。”静依的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王爷是不是看上了那王二小姐了?”

    元熙的手一顿,莫名其妙地看着静依,“你瞎说什么呢?我几时就看上她了?”

    静依以眼神摒退了众人,“你真没看上她?”

    “没!别说看上她,我压根儿就没注意她长什么模样儿!”元熙摇头道。

    静依轻笑,她自是知道元熙对那王薇无意的,可是哪有他说的这般的夸大!“得了!我问你,你的人可有查到了什么?”

    “你指哪方面?”

    “自然是这王氏姐妹的背后之人了。”

    “这哪里还用得着查?除了宫里头那位,我可想不出还会是谁?”

    静依摇头,“不一定。”

    元熙一愣,“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能支使的动白家?”

    “你忘了,还有一个明王李煜呢!”静依站起身走至窗前,“若是皇后,根本就不必如此费尽心思地来为难与我。她以前几次安排了人刺杀于你。怎么会突然将矛头对准了我?难道她忘了,我是平南候的女儿,是顾文的亲外甥女?”

    元熙低头思索片刻,突然一脸怒意地起身道:“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静依知道他必是想到了,安慰道:“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吗?你怎么这般地沉不住气了?”

    “依依,我可以容忍他们对我暗下毒手。可是他们不该来算计你!是我不好!若是我晚几年再求娶你。”

    “若是你晚几年再求娶我,只怕我早已是进了庵堂了。”静依打断了元熙的话。

    “依依!”元熙惊道。

    “元熙,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都会愿意嫁的吗?你忘了,你曾问过你的话?我若不是能得真心之人相待,情愿终生不嫁,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元熙上前将静依轻揽入怀,“依依,不管是什么人来争抢于你,我也不会放手。”

    静依淡淡道:“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可惜了,却是对我不够了解。还有,我敢笃定,这次的事情是明王做下的,而且定然是瞒着皇后的!你说咱们要是将这王氏姐妹的事情报告给皇后,她会做何感想?”

    元熙一挑眉,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让皇后好好地敲打一下那个明王,对咱们也是只有利没有害。”

    “是呀,府里的那几个棋子闲置的时间也够久了。”静依缓缓道。

    不一会儿,静依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随即便听到了海棠的声音,“启禀王妃,奴婢有要事禀告。”

    静依连忙推开了元熙,整理了一番衣装,有些脸红道:“进来吧。”

    海棠进了屋子,刚是只有两位主子,便低了头道:“启禀王妃,对王蔷的处置已经是出来了。”

    “哦?慧清大师如何决定的?”

    “慧清大师已是派人去请了华阳山脚下的一处庵堂的师父来,说是将人请到那里,要斋戒、诵经七七四十九日,待四十九日一过,再行安排。”

    “这倒是个好去处。”静依对这个处置倒是毫无意外。

    “殿下,您似乎是早料到了会如此?”

    “那王蔷的身分特殊,又总归是女子,怎能长久地留在这华阳寺?传了出去,岂不是毁了华阳寺百年的声誉?”

    “可是既然如此,您为何又费尽心思地再作安排呢?她早晚不是会被送去庵堂吗?”

    静依面上含笑,如同是外面的春风一般,带着温暖的气息,却也带着些强劲的气势,“那自是不同!若是没有昨彤事,只怕她要等到咱们都下山时,才会被送至庵堂,到时,岳王妃必定是会恳求慧清大师,尽量地将事情压到最低。可是现在不同了,事情被王蔷自己闹的这样大,今日又才是三日盛会的第二日,华阳寺百姓众多。现在传出去,王蔷的名誉自然是再无恢复的可能!即便是她远离了江南。不出半月,此事定会在江南也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殿下早已是安排好了!”

    “不,我再给她三天的时间,如果三日后,她仍是不知悔改,不肯与我合作,那么,她在封城的一言一行,将会迅速传遍整个大渊。她若不死,便也只能是常伴青灯古佛了。”

    元熙笑着拉了静依坐下,又径自给她斟了一盏茶,亲手递到了她眼前。静依笑笑,轻饮了几口,又道:“再说了,这不过是我想要的其中之一罢了。还有其二呢。”

    “其二?”元熙一挑眉,冲着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知趣地退下。

    “说说吧,娘子,你的其二是什么?”说着,还顽皮地冲着静依眨了眨眼睛。

    静依失声笑道:“其二嘛,自然是让她无法将我知道她二人阴谋之事告诉那个王薇,我要让她明知道我已备下了陷阱等着她妹妹跳坑,她却是无力解救!”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她们姐妹二人若真是情深非常,她心里自然是会难受至极,可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若是没有外表上看上去的那么真切,那么,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将她二人分而治之的机会。”

    “不错!”静依点头道:“其三,我将王蔷可以说是逼入了绝境!若是她有心与我合作,我自然是还会有法子消了这对她不利的传言。可是她若是不肯与我合作,仍是执迷不悟,袒护那背后之人,那么,不但是她,我会派人告诉她,王薇的下场,会比她惨上百倍!”

    “攻心之计,果然为上!依依,对付这种人,就不必手下留情!即便她们是岳王妃的外甥女又如何?她们还不是利用了岳王妃的心善?”

    “总是要顾念岳王妃的面子的。你也说过,你幼时,她与岳王爷对你极为照顾。再加上现在岳正阳一心一意的帮你,总不好寒了人家的心。”

    元熙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便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待我好的人,我会敬之,可是待我狠的人,我自是会恨之!幸好,我娶了你,前前后后,总有你为我着想。我倒是省下了许多的心思。”

    “是呀,你的心思自当是放在大事上!哪能整日里围着这些个后宅之事转悠!再说了,这封城的重重迷雾,咱们到现在也是没有完全解开。以后,费心思的地方,多着呢。”

    “那咱们今日还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岳王妃?”

    “不必了吧。想必今日那王蔷定会再次提及我。现在咱们去见岳王妃,怕她反倒是会觉得面上无光,心中不安。还是算了。”

    “也好。你今日想做什么?”

    静依想了想,眼前一亮,“我想去山顶做画。”

    元熙皱了眉,“外面起了风,不宜外出!”

    静依将窗子打开看了看,“无妨,不是太大。你就陪我去吧。”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是又好气又笑地用手指在她额前轻弹了一下,“怕了你了。好吧。”

    静依欢喜之极,忙命人备了文房四宝,元熙又派人带了桌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山顶上。

    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是惊动了不少来上香的香客们。这其中便有付无双。

    “刚才可是平王爷和平王妃去了那后山?”付无双问向身边的丫鬟。

    “回少夫人,看上去是。”

    “欧阳少夫人,看这样子,倒像是王爷和王妃到后山去做画了吧?”一位夫人道。

    “是呀。我以前听说平王妃字画双绝,却是未曾有眼福一观。今日有幸得见,若是不亲眼目睹,岂不是抱憾终生了?”一位夫人羡慕道。

    付无双笑道:“这位夫人说的极是。平王妃上次给我公公送上的寿礼,可谓是震惊四座!不过我也是一直遗憾,未能得见王妃亲自下笔。如今看来,王妃倒是好兴致,又有平王爷陪同,想必定是下笔如神了。”

    “既如此,咱们便去瞧瞧吧。千万别错过了这难得的一幕。”几位夫人商定,便各自带了家眷随从,也是去了后山。

    不止是她们瞧见了。其它的一些文人墨客自也是瞧见了,素来对平王妃字画双绝之事有些半信半疑的一些个文人才子,也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后山上,初一等人已是备好了一张长案,静依和元熙各自到了案前,分了左右而立。初一和柳杏儿一左一右开始磨墨。

    “元熙,这里的景色真好。”静依说完睁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我能闻到春天的味道了!香香的,甜甜的!”

    元熙看着静依如此开心,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你若喜欢,以后我再陪你来!”

    静依点点头,有些懊悔道:“真后悔没有将看到的日出给画出来。”

    “现在画也是不晚哪!”元熙轻道。

    静依闻言一笑,“你说的对!那样壮观唯美的一幕,我毕生难忘,现在画也是不晚!倒是你提醒了我!总以为只有对着实景画才是最写实的。可是有时候的景致,看过之后回味,却更是别有一番见地。”

    话落,静依便拿笔點了黠墨,想着自己早上看到的那片片云霞,那突然就豁然开朗的天际!静依缓缓闭了眼,似是在思索该如何下笔,又似是在回味早上看到的那美丽的瞬间。

    元熙不再看她,看了一眼这傲然耸立的山峰,山上的点点青翠,略一思索,便开始下笔了。

    不一会儿,元熙便收了笔。他写了一幅字,写罢后,将纸拿起,用嘴轻轻地吹干了墨迹。然后放置一旁,转头看静依正在极为认真的作画。

    以元熙的耳力,如何不知道有许多人就在不远处围观。可是他并无不满!相反,这些人想必是看到了静依带了文房四房来到这后山,想是要一睹静依下笔的风采了!

    元熙虽不喜有人惦记自己的静依,可是有人崇拜她,佩服她,这一点,元熙还是很高兴的!静依的聪慧、才华、博学,不是什么人都能感受到的。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封城的官民,对这位年纪不大的平王妃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这对静依来说,是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人们张望着,不时地伸着脖子想着看一看平王妃到底是画了什么?静依却是头也不抬一心一意的画着她的日出,似乎是忘了时间,忘了周围,自然也忘了元熙了!

    元熙手里拿着静依画的几张日出,苦笑不已!自己干嘛要提议让她画日出呀?现在可好!静依完全就沉迷到了作画中,把周围的一切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眼里除了她的画笔和宣纸,似是再无其它!

    元熙看到在不远处翘首以待的众人,对初一吩咐了几句。

    初一到了这足足有几十号正在围观的人群道:“大家稍安勿燥,王妃现在一心一意作画,不喜有人打扰。王爷吩咐了,还请诸位稍候。”

    “初侍卫,我看王妃殿下不是画了好几张了吗?可否先拿来给我们一观?”付无双道。

    欧阳信不知何时也是来到了人群中,拱手道:“初侍卫,可否将王爷所写的字也一并取过来。由我等瞻仰?”

    “这!”初一有些犹豫道:“王爷手中的确是有几幅王妃画好的画,可是王妃似乎是有些不满意,正在重画。”

    “王妃不满意的画,对我等而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还请初侍卫上前给多说几句好话吧。”人群中又有一名学子道。

    初一无奈,只好回去向元熙复命。

    元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你说这是王妃不太满意的画?”

    初一有些惊慌道:“禀王爷,属下当时只是想着推脱他们的要求,没想到,他们却说即便是王妃不满意的,也是佳作!”

    “哦?他们当真如此说?”

    “回王爷,属下不敢说谎。”

    元熙看了看不远处的欧阳信,再转头看了看正在一丝不苟作画的静依,笑道:“很好,你这次倒是说对了话了。去吧,将这些拿去给他们一观就是了。只是要言明,这些画作,不可以弄坏、弄脏,让咱们的人拿着,由他们观赏就是。”

    初一有些奇怪今天王爷怎么这么好说话,而且似乎是还夸了自己一句!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没有蠢到将这话说出来。

    初一命几名侍卫将静依的几幅画纸展开,两人拿着一幅,共四幅。另有两人拿着一幅元熙刚刚写的字。一排人便在这人群前站定了。

    “天哪!这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吗?这样婉约细腻的线条,柔和至极,可是这远处的峰峦叠嶂,却又是大气磅礴!若是没有个十几年二十年的功底,如何能做出这样惊世之作?”

    “惊世之作?”一位不太懂画的夫人道:“我倒是不太懂,不过这画给人的感觉很美,很暖,好像,怎么说呢?对!就像是看到了这幅画,就看到了希望一般!”

    一名文人道:“平王妃果然不愧是皇上亲口盛赞的京城第一才女!此等画功,画技,以及颜色上的运用自如,我等当真是自愧不如!”

    另一名原本还有些傲气的年轻公子,在看到这一字四画后,也是惊的连连摇头,“一直以为自己才学甚高,现在得见王爷与王妃的这几幅力作,才知自己是何等的不入流呀!”

    欧阳信细细看了那四幅日出图。这自右至左,四幅图的远山背景,仅从线条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日出的情景以及那云霞和远山背景的颜色!

    第一幅画,并不见太阳,只见满天的火红云霞,远山背景似也是有些云雾缭绕。而天际之间,不过一道微微的金光细缝。

    第二幅画,太阳则似是只露出了一双没有睡醒的眼睛一般,将遍天的云霞,映上了一层金光。

    第三幅画,太阳出来了有一角多了。那遍天的云霞,此时在天际的连接处,却是有些金紫色的光茫。

    第四幅画,太阳跃出了一半,火红色的云霞尽散,金色的光茫开始笼罩在了山峦之上!那远处的云雾也已是散去了一大半!

    自诩才华横溢的欧阳信此时也是不得不服!这样精湛,准确的画技,可不是他能够作的出的!这四幅图,简直就是将日出的情景画出了个大半!

    欧阳信一脸敬佩地看向了不远处,仍是弯腰执笔的苏静依,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若是猜的不错,她现在所作的,应该就是这日出的最后一幅吧!

    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这样气质高华的女子!自己的确是配不上!

    欧阳信转头看向正一脸宠溺地看着静依的平王,他的眼神里除了那深深的爱意,满满的柔情,欧阳信再看不出别的!此时,他才想起平王的那幅字,疾步过去一看,立时大惊!

    欧阳信不由得出声道:“塞下秋来风景异,北疆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本人略加改动,还请美人们不要拍我。)

    “好词!好词呀!”欧阳信不由地拍手称绝!

    这词中上片,写出了边境的荒凉艰苦,下片写戍边战士厌战思归的心情。这首词表现出作者平息叛乱、反对侵略和巩固边防的决心和意愿,另一方面,也描写了外患未除、功业未建以及久戍边地、士兵思乡等复杂矛盾的心情。

    这分明就是平王当时身为六皇子时,身在北疆的真实写照!

    若说那次欧阳信因为平王妃的一席话,而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那么这一次,则是深深地被平王的这首词给震撼了!所谓男儿当如是!这才是一个热血男儿该有的抱负和心胸!

    欧阳信不由得又大声喝道:“好词!好字!好词!”

    其它的文人学子,也是赞声不断!

    这样壮阔,心系天下百姓的词,配上这大气磅礴却又不失温暖气息的画,真乃是一绝呀!

    这边赞叹声不断,那边,静依也是轻吁了一口气,放下了画笔。

    “成了!我的五幅日出连环图大功告成!”静依笑道:“元熙,真好!谢谢你陪我来,我好久没有画的这般的痛快了!真好!”说着,轻摇了元熙的胳膊道:“你答应过我以后还会陪我来的,说话可算数?”

    海棠脸一红,有些发囧,想着上前提醒王妃,却是被元熙以眼神制止了。

    并非是静依反应慢不知道周围有人。而是先前她一直是专心作画,任何的声音都是听不进去的。再者,她将画笔放下,大叫了一声成了的时候,人群中便马上鸦雀无声了!静依自是没有意识到不远处,还有几十号人正在那里观摩她的大作!

    静依是不知道,所以才会对元熙做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而元熙想的则是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平王妃!不光是端庄高贵,雍容大度,还有偶尔的娇俏可人!当然了,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便是让不远处的那个欧阳某人,将这一幕看入眼底,小小的打击他一下!也许,不止是一点点吧。

    不得不说,元熙的这点儿小心思,的确是没有被静依发现,不过,元熙的目的也的确是达到了,因为欧阳信的眼底的那抹失意,已是明显至极了!

    海棠被元熙阻止,只好轻咳了咳。静依似也是察觉到了不妥,头缓缓地转过去,看到了一大群的男男女女,老少皆有,全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呃,盯着自己抱着元熙的胳膊看!

    静依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手,一脸愤恨地看向元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都怪你!让我丢脸了吧?这下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这平日里平王妃的形象是彻底被他给毁了!

    其实,静依是多虑了。即便平时她再怎么像大人,她的年龄在这儿摆着。现在她的这幅小女儿态一出来,在场的夫人们则无一不想着,这样的平王妃似乎是让她们感觉到了更加的亲近平和了。

    而在场的男子们,则是无一不是一脸艳羡地看向平王爷,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元熙很为受用地享受着在场男子们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不说,元熙现在的心里有点儿小得瑟了!

    而此时,画上的墨迹已是快干了。人们似是才反应过来,叫嚷着,要看这最后一幅!

    当海棠和初一二人将这最后一幅展开在众人眼前时。众人都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一轮圆润温暖的红日已是完全地露出了它的脸。那万丈金光,将整个华阳山笼罩在了金光之下!云雾尽散,万物复苏,似乎是连远山上的一棵青松都已是有了极强的生命力一般!

    远山背景不变,与前四幅相同,却是让感觉到了明显的更加地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明显的春天的气息在人前绽放!这样的一幅画,这样美到了极致的日出!对,就像是最开始一位夫人说的,希望!便是这轮红日,给整个华阳山的景致带来了生命的气息!

    欧阳信等人突然跪拜道:“王爷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千岁!”

    然后,毫无预兆地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向元熙和静依行了跪拜礼,口中高呼,“王爷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千岁!”

    静依的唇畔弯起,她知道,通过今日的这五幅画,还有元熙的一幅字,这封城士子的心,收了!

    静依与元熙相携而立!已是升至了天空正中的金色的太阳那金灿灿的光茫射下,正照在他二人的身上!仿若是仙人之姿,让人不敢亵渎!

    许多年以后,在场的人们回想起那一幕,都仍是极为激动地告诉自己的子孙,当年的平王和平王妃,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自己何其有幸,亲眼目睹了那神圣的一刻!

    次日,静依和元熙一同到了大雄定殿,今日是这华阳寺建寺之生辰,所有慕名而来的信徒和香客们都到了大雄宝殿的院前聆听慧清大师诵经论法。

    诵经完毕,静依便和元熙一起慢慢地向外走着。

    海棠追上来问道:“殿下,您准备的那些荷包要现在发吗?”

    静依一愣,“谁说要在这里发了?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我苏静依可是不屑于此!”

    “那您为何还要如此吩咐?”海棠说完,恍然大悟,道:“奴婢知道了。您是为了麻痹那王氏姐妹。”

    静依点点头,“岳王妃可出来了?”

    “回殿下,岳王妃还没出来,听说是在里面向慧清大师请教佛法。”

    “二小姐可是在一旁陪着?”

    “是!”

    静依笑看向元熙,“看来,请教佛法是假,想问问那王蔷的归处才是真吧。”

    元熙和静依继续向外走着,“昨日,咱们上山作画之时,那庵堂便派了人来接。慧清大师觉得不妥,便使了人来请我派了一支侍卫队,将人一起送到庵堂了。”

    “还派了侍卫队?怎么倒是如此的重视了?”

    “你忘了岳王妃不成?现在这上山下山来来往往这么多的香客,而王蔷是不祥之人的名声已是传遍了整个封城。若是路上有人过激,对王蔷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来。华阳寺和那庵堂,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再怎么说也是四品知府的女儿。”

    “我倒是忘了,百姓们极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派的事情来。还是慧清大师想的周到。”

    “人现在可是平安到了?”

    “昨儿就到了。咱们的侍卫等她进了庵堂,才撤了回来。”

    “那个王薇没有去送行?”

    元熙低笑了两声,“你使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不让她们姐妹二人见面传信吗?那王蔷被守的极为严实,别说是王薇了,怕是一只苍蝇也是见不到她的。再说了,你以为那个王薇现在想的是什么?恐怕不是如何救她姐姐,而是如何避免被王蔷给波及到吧。”

    静依点点头,“也是!这个王薇看起来倒是个机伶的,知道先自保。”

    “咱们今日下山吧。”

    静依有些意外道:“不是说明日吗?”

    “议政院来了急件,非我回去不可。我若是先回了,留你一人,我不放心。你便随我一起回去吧。”

    “那岳王妃那边儿呢?”

    “我已经差人去通知了。若是她们想留便留几日,若是不想留,便在午后,和咱们一起下山。”

    用罢午膳,元熙陪着静依小憩了一会儿,“这样安静的日子倒是极为难得。只可惜不能天天如此!”

    “若真是天天如此,只怕咱们两个就变得懒惰蠢笨了!”

    元熙看向静依轻笑。静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美男子,那略带了些打趣的笑意,那有些冷硬的眉峰,嘴唇所扬起的那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看着静依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娘子,为夫好看不?”元熙将向静依的方向凑了凑,轻道。

    静依脸一红,“登徒子!走开些。”

    看到静依的这般娇俏模样,元熙的心情极好,放声大笑!

    外面守着的一干人等,则是面面相觑,王爷怎么笑的这般的不怀好意呢?

    岳王妃最终是和静依她们一行一起下了山。

    下山自然是比上山要快了许多。元熙到了封城,没有回王府,直接去了议政院。

    静依回府后,也只是和岳王妃寒喧了几句,便回了文华院。

    “启禀王妃,晴天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呢。”

    “晴天哥哥?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静依虽有些意外,但仍是大步出了文华院,直奔前厅了。

    “晴天哥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可是平秋县又出了些什么状况?”静依一进门,便直接问道。

    晴天摇了摇头,“平秋县无事。我回来是想着拿些东西。本来是想着派人回来取,可是我自己一时间也忘了将东西放在何处了,所以便亲自回来了。”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小时候一直戴的一块佩,我这两日才想起没有戴着它。所以回来找一找,免得丢了。”

    “既然回来了,那便住上两日再回去如何?”

    “也无不可!平秋县的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再者有岳正阳派去的五千精兵先是震着,后是帮衬着,倒也是得到了当地百姓们的拥戴。”

    “那便好!晴天哥哥一路奔波了,先去梳洗一番吧。我去命厨房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晚间,静依命人将晚膳摆到了花厅。请了岳王妃和王薇一同过来用膳。

    “岳王婶儿,这位是我师兄,现在也是元熙册封的侍御史,今日刚刚从平秋县赶回来。”

    岳王妃点点头,“果然是少年俊杰,一表人才。”

    “岳王妃过誉了。晴天哪里比得过岳世子潇洒风流?”

    岳正阳听了,险些将口里的酒给喷了出来!“喂!晴天,你把话说清楚了,谁风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晴天却是一瞥他,“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这是在夸你,你急什么?”

    岳正阳眼睛一瞪,“你这是夸人吗?当着弟妹的面儿还有姑娘的面儿,你这分明就是在损我呢吧!”

    晴天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是不语,只是径自吃起了菜。

    岳正阳还想眘与他争辩,怎奈人家不理会他了。只好憋了一口气,继续吃菜。

    “元熙,晴天哥哥说后日再走也成。正好你们商量一下,这平秋县还缺些什么东西。有哪些是需要提前安排的。千万别到时候用,却是没有。”

    “依依放心吧。我已经都写好交给王爷了。”

    “那便好。元熙,可有需要我尽力的地方?”

    “暂时没有。你只需要好好休养阵子便是。对了,贺神医今天怎么没回来?”

    静依笑道:“师父说他不喜欢和一大堆人一起吃饭,特别是一些个大户人家,太麻烦!规矩太多!”

    元熙点点头,“也是,他老人家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也是正常。”

    “那晴天,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济善堂看看贺神医吧。”

    “王爷日理万机,就不劳烦王爷了。还是依依陪我去就成了。”

    元熙神色不变,只是眼底的颜色似乎是有些暗沉了些。“也好,明日就让依依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也免得他说你们这两个徒弟不孝顺!”

    “师父最爱和晴天哥哥斗嘴,不过现在有这济善堂在,他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倒是没有那个时间来数落我和晴天哥哥了。”

    岳王妃听到静依对晴天的称呼如此亲昵,眉间略有不悦,虽是师兄妹,自小一起长大,可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个平王妃怎么也不知道避讳一下,反而还态度如此亲昵?就不怕王爷不高兴?

    岳王妃这样想着,便抬头看了看元熙,见他眉宇之间并无愠色,这才放心。心中却是暗暗称奇!莫不是这晴天对他二人来讲,与旁人不同!

    而一旁的王薇则是自晴天一进来,便注意到了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看向静依那浓浓地关切之色!看来这二人之间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再加上听到静依态度如此亲昵,而这个晴天竟然是直呼她的名讳!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

    王薇小心翼翼地抬眼在元熙的脸上扫过,王爷为什么没有生气呢?难道是因为他大度?不!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再大度,也不可能会对觊觎自己的妻子的男人大度的!

    王薇想到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王爷即便是生气,只怕也是不好现在就发作的!王薇这样一想,便觉得王爷的笑意似乎是有些冰冷了。

    王薇心里暗自高兴!我就说嘛,哪个男人会真的如此大方?哼!苏静依,你设计我姐姐,害她声名受损,毁其一生。这一次,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怎么会放过?苏静依,你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王薇这样想着,却是低了头,眼中的恨意丝毫是不加掩饰!

    静依虽是看不到王薇的表情,却仍是感觉到了王薇的不太正常。

    ------题外话------

    美人们,明天开始就要有更加精彩的宅斗了…有没有很期待?没有吗?呜呜,飞雪好可怜!美人们,你们为什么看文都不写评的呢?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第六十六章 搬弄是非!

    当晚用过晚膳,大家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岳正阳则是叫住了晴天,“你后天回去?”

    晴天点点头,“依依说明日要陪我一起去看望师父。我后日再回去吧。”

    “平秋县那边一切安好?”

    “这是自然。新上任的知县倒是个手脚勤快,头脑敏捷的。有了他的相助,这治理风沙一事,倒是好办了许多。”

    “晴天,你我虽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岳正阳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的。晴天,不是你的,就放手吧。”

    晴天呵呵一笑,“岳正阳,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岳正阳的眉间一紧,“晴天,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苏静依已经是平王妃了,她这辈子也只是平王妃了。你再机会了!”

    晴天的眼神一闪,“岳正阳,你说些,是为了开解我,还是为了开解你自己?”

    岳正阳一怔,“你这是何意?”

    “你以为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也喜欢依依吧?可惜了,你最多是只能唤他一声弟妹。而与我而言,她永远是我的师妹,我永远都可以叫她一声依依,你能吗?”

    岳正阳听着晴天明显是含了嘲讽的语气,心底一冷,爽在袖口的手双拳紧握!“晴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了吗?不过是揭开你心中的一块伤疤罢了。我是医者,创伤不治,仅仅是表皮无恙又有何用?趁现在伤的还不算重,不过是将这表面揭开,让里面的脓肿慢慢消散,即便是痛,也不过是暂时罢了!总好过以后痛的你深夜醒来,伤口溃烂,无法安睡!岳正阳,你该谢谢我!”

    岳正阳不语,拧眉抿唇,想着刚才晴天的一番话,片刻后苦笑道:“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罢了。走,到我院子里去,我请你喝酒!”

    岳正阳揽了晴天的肩,二人大步向听雨轩走去。

    二人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

    二人笑意满满,似是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抹浅色的背影。

    待二人远去,那抹身影自假山后完全的显现了出来。却是王薇!

    王薇看着远去的二人,眼中的得意与阴险的光茫大盛!似是找到了将平王妃彻底扳倒的绝好的契机!

    王薇脸上闪过一抹奸诈的笑意,喃喃道:“苏静依,这次你还不死?哼!待我将事情办成,所有的功劳到时自然全是我的。到时候,我还怕没有荣华富贵?”

    王薇得意的转身而去,待她的俏丽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无人发现她的身后多了两道身影自檐上飘然而落。

    “主子。”其中一人便是司墨。

    “是王妃派你来盯着她的?”元熙目光如冰,浑身菜发着摄人的寒意。

    “回主子,是王妃料到王薇必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才命属下前来监视。”

    “你去吧。好看看她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只是其它的。”

    “主子放心,属下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司墨再不看元熙,一个飞跃,便到了廊檐上,紧随王薇而去。

    元熙转身,怔怔地看向了听雨轩的方向,有一个晴天还没够,想不到岳正阳竟是动了依依的心思!不过,晴天的那番话,说的倒是不错!岳正阳,你我虽是兄弟,其它的可以让,可是唯有依依,我绝不能让!

    元熙冷眸微闪,一个转身轻跃,进了文华院。

    “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和他们二人去不醉不归了呢!”静依正在拆头发,瞥了元熙一眼,轻道。

    元熙身上的寒意早已尽散,笑道:“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到外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

    元熙上前亲手将静依头上的发簪一一除下,再拿了碧玉梳子,轻轻地梳理着。“依依,你的那五幅日出图,你想着如何处理?”

    “看到那日那么多学子被震撼了。元熙,不如将那几幅日出图,还有你的那幅字,一起装裱好了,到时挂到咱们筹建的书院里?本来我是觉得有些不妥的。可是一想到封城学子们的境况,便觉得如此而为,倒也不算是太过自傲!”

    “呵呵!你多虑了。我今日到了议政院处理政务,临走时,便见到有不少的官员已经听闻了此事。特别是后来欧阳信到议政院来复命,他亲口提出了与你相同的意见!”

    “哦?你应了?”

    “自然!依依,你的才名远播。于我,于封城而言都是有利的。特别是咱们的书院最迟到了今年的秋末就可落成!依依,届时,你我的墨宝,说不定可以起到一个你所谓的宣传作用呢。”

    静依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是有道理。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沽名钩誉之嫌!”

    “不必多想了。以你现在的身分和地位,哪里还需要什么沽名钩誉?现在封城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你的才名?现在咱们利用一下这一点,一来可以为封城的书香气息变得更浓郁做些贡献,二来,说不定还可以为咱们招揽一些个能人异士呢!所以说,依依就不要谦虚了。既然是画的好画,就该是拿出来供人品鉴才是真!”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的算计倒是更好!这教育之事,乃百年大计,岂是一朝一夕便可有所大成的?不过,咱们好歹是给封城弄了个好头儿!给咱们的后世子孙留下了些有用的东西。”

    “后世子孙?依依,我意是不知,你已是想的这般长远了?”元熙打趣道。

    静依脸一红,却是争辩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整个封城的百姓们的后世子孙!你就一肚子的坏水儿!”

    元熙却是轻笑道:“你派人监视王薇了?”

    “嗯,我总觉得今晚上用膳时,她似乎是有些不对劲!这里虽是平王府,可是你可别忘了,咱们府里还有几个眼线呢!现在废了这些眼线,总觉得有些太可惜了。她们都还没有真正的发挥她们的作用呢。”

    “这里到底是封城,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派不上大用场了。”

    “那咱们就等!我就不信,咱们就一直没有机会。说起来,我有些看不透这个王薇了。她到底是奉了命想着嫁进岳王府?还是要嫁进平王府,将我取而代之呢?”

    元熙一怔,“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她最近两次见你,眼神都是有些不同。若说以前有王蔷在,她还知道收敛。可是这两次,一次在华阳寺,一次便是今晚,她看向你的眼神明显就不对!似乎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巴上你了!”

    “那个,你想多了吧?”元熙有些讪笑道。

    静依摇摇头,“不是我想多了。晋王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毁我名誉?王氏姐妹在江南待的好好的,怎么又会突然被岳王妃带来了封城?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忽略掉的?”

    元熙眉心一紧,片刻后,出声道:“也许,是我们弄反了?为什么就不能是岳王妃在江南待的好好的,而是被王氏姐妹给劝到了封城来?”

    静依身子一颤!明眸流转,眼波中似是有华彩流溢!“你说的对极!的确是这种可能性最大!也只有这样才更好解释这一切!岳世子常年在外游学,以前也未闻岳王妃,会亲自出门探望!可是这一次。”

    元熙点点头,“你分析的极是!可是王氏姐妹为何要怂恿岳王妃来到封城?仅仅是为了便宜将她们也带来吗?可是万一岳王妃不肯带她二人前来,岂不是太失算了?”

    静依略一思索,笑道:“这便是这王氏姐妹的聪明之处了。一方面若有若无地怂恿岳王妃来封城,一方面却是又将岳王妃服侍的极为周到妥贴。元熙你想,若是让你出门不带你用着最为顺手的初一,或者是无伤。你受得了吗?”

    “倒是这么个理儿!”元熙点头道。

    “只怕还不止这个!她们是想着一旦计成,然后再在岳王妃的耳边吹吹风,好让岳王妃将此事上报!纵然你再是疼宠我,可是你却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忤逆朝廷,忤逆你的父亲吧?”

    元熙的眸子变得晦暗不明,脸上一片冰封!“好一个心思歹毒的计策!只不过可惜,没能计成!”

    “是呀,所以,我想她们想着请岳王妃来,便是为了让岳王妃做个见证。包括这个王薇后面要做的事,定然也是要将岳王妃给牵扯进来,请她做个见证,以达到毁我名声的目的!”

    静依起身有些不解道:“可是我不明白。他们明知我的身分与旁人不同,为何还要如此地费尽心思来害我?难不成,他们以为我蠢笨地想不到是他们做的手脚?”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个刘佳人来时,行事做风,还是有些隐晦的。再加上是有那杨倩在背后指使的。可是这王氏姐妹的母亲,却是实打实的护国公府的旁支!我就不信那明王会如此地蠢笨!万一你出了事,这王氏姐妹还能落跑?”

    “我明白了!”静依惊叫了一声!“这人好深的算计!他是想着由王氏姐妹这两颗棋子先出面,毁我名声,一旦计成,即便是有人怀疑到是王氏姐妹所为,只怕反倒是正如了他们的意!”

    “你是说?”元熙也似是想到了某一层!

    “一旦王氏姐妹被怀疑,那么最先扯进来的,不是她们的母亲,也不是她们身后的王家,而是岳王妃!她们在岳王妃身边侍奉多年,若是她们承认是受了岳王妃的指使,自然是最为可信的!”

    “不止如此,只怕他们早已是安排好了人手,若是无人怀疑王氏姐妹,他们也会找人故意扯出王氏姐妹,从而再攀污岳王妃!如果我猜的没错,只怕他们是早已安排好了陷害岳王妃的人证物证。到时只怕是岳王妃百口莫辩!”

    元熙说完,看向了一旁的静依。静依则是面上一片冷肃道:“只怕是不止是岳王妃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岳王!或者说是岳王爷手中的兵权!”

    元熙轻叹一声,“看来那人的心思之深,静依,若是你没有得手,只怕现在被关入庵堂的就是你和岳王妃了!而岳王府里,肯定会是有一名妾室,被皇上下旨抬为侧妃!到时候,岳王府后院儿,只怕就是要任人摆布了。而岳王爷身边也就等于是多了一个不能除去的眼线!”

    “这环环相扣何其精彩!”静依笑道:“元熙,咱们既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你说她们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害我?”

    元熙上前轻拥了静依,笑道:“放心!这里是平王府,可不是她们随意撒野的地方!”

    静依吃吃笑了两声,“若是出了平王府呢?”

    “依依,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静依看元熙似是真的有些恼了。便用小手轻轻地在他的胸前顺着气,“干嘛那么大火气?我又没说真的拿自己为诱饵。我只是有些期待这个王薇会如何出手了。”

    “依依,因为王蔷要在庵堂里被佛法洗礼四十九天,想来,岳王妃和王薇还要再住上一段时间了。”

    “岳王妃是岳世子的亲母,我自会好好款待的。你无需担心。”

    次日,众人用完早膳,静依便提出要陪着晴天去看望师父。二人正要出去,便听到一声娇柔婉丽的声音传来。

    “殿下,这是要去济善堂吗?”

    “正是,怎么?二小姐也有兴趣一同前去?”静依笑问道。

    王薇面露羞怯之意,轻道:“正是。臣女自来到封城,便时时处处听闻王妃和王爷的善举,心中自是好奇不已。正好听闻您要与晴天公子一起去济善堂,所以便想亲自去看看。待他日回到江南,也好到其它的姐妹那里去炫耀一番。”

    王薇这番话说的极为俏皮,不失少女的天真。若是初见她的人,定是会喜欢上她。

    晴天却是只看了她一眼,“依依,我去前厅等你。”说完,便大步出了花厅。

    王薇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晴天的漠视而生气。“殿下,臣女还未请示殿下,民女同您和晴天公子同去,是否合适?”

    静依眼角微扬,这话说的可是真有意思!什么叫她和晴天公子?这话怎么听着就让人感觉这么别扭呢?

    “岳王妃那里,你可请示过了?”

    “回殿下,臣女已经请示过了。姨母也说臣女多出去走走是件好事,还能多陪陪殿下。”

    “那走吧。”

    静依上了马车,晴天自是骑马,而王薇则是上了一辆王府准备的较为普通的马车。

    上了马车后,王薇心里忿恨,忍不住出声道:“哼!摆什么臭架子!竟然不肯让我上她的马车?”

    一旁的丫环听了,忙道:“小姐快别这么说!她是平王妃,身分尊贵,不肯让您与她同乘也是规矩使然!”

    “什么规矩使然?分明就是她故作姿态罢了!为何我与姐姐就能和姨母同乘一车?难道姨母就不是王妃了?”

    “小姐,那怎么能一样呢?您是岳王妃的亲外甥女,自然是与她亲近。再者,这平王妃可是亲王妃之尊哪!您就别生气了!”

    王薇这时想起了自己被囚在了庵堂的姐姐,面露忧色道:“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那庵堂里的姑子可会给姐姐气受?姐姐虽然聪明,可是脾气却是极大!也不知这一次,还能否脱身?”

    “小姐,眼下您就先别想这个了。还是先顾着您自己要紧!万一再被大小姐给连累了。那您的后半生可也就是毁了!”

    “罢了!”王薇面露无奈之色!“我也不过是一弱女子,连姨母都没有办法的事,我又能如何?静观其变吧!”

    “小姐能如此想便对了。”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济善堂。

    到了问诊房,看到贺道子的前面排了长长的一条队,而且看样子,也大都是一些个平民百姓。

    贺道子一眼看到了晴天,大喜,“晴天,快过来帮忙!”

    晴天摇摇头,嘟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静依失笑,“好了,你快过去吧。别让师父等久了!”说完,还推了晴天一把!

    这一幕,可是把王薇看的心里一个劲儿的砰砰跳!天哪!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这平王妃竟然与外男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这算不算是不守妇道?

    王薇的心里一个劲儿的思索着,心里却是有些懊恼,怎么就没有说动岳王妃也一起来呢?若是姨母来了,定然是会大怒!说不定就会给这个苏静依一个小小的教训!

    静依轻瞟了她一眼,面上含笑,却是转身到了配药房。

    静依将这配药房里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点头称赞道:“井井有条,还不错!”

    此时药房的人已是认出了静依,正要行礼,便被静依阻止了,“你们都继续做事吧。我也只是来看看。”

    “是!”伙计们依旧是抓药的抓药,核对方子的核对方子!果真就是当静依不存在了。

    静依出了药房后,又去了内院。那里她曾经安排了一处小院儿,专门帮助照顾一些女病患的。

    静依在前面走着,那王薇快跑了几步也是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哦,我要去里面的女病患住的地方瞧瞧。”

    “女病患?与外面不同吗?”

    “自然是不同的。男女有别。这小院儿里从医者到看护,再到煎药,全都是丫环、嬷嬷们。二小姐也有兴趣?”

    王薇笑道:“臣女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医馆有专设的女病患的院子呢?倒是有些好奇。”

    静依淡笑不语,脚下不停,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小院儿。

    这小院儿地方不大,却是取了一个极为雅致的名字,名梧桐院。这院名取的极妙!人人都言凤栖梧桐。而在这大渊,自然是人人都知龙为男子,凤为女子。不言而喻,这里的梧桐院,也是暗含了这里是女子歇息之地的意思!

    静依看到这梧桐院三个字,脸上便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三个字一看,便知是出自元熙之手!让他为这女病患的地方题字,还真是有些委屈他了。

    静依进入梧桐院后,便看到院内有几名小丫环正在煎药。静依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约莫得有一个时辰。这里共住了三名病患,静依都是一一看过,并且亲手为她们诊了脉!又问过了她们的饮食起居如何?这院内的看护如何等等。

    静依在这里耐心地一一关照,而跟随她而来的王薇却是受不了了。这静依自进来后,与这院内的所有人的谈论几乎是都离不开一些医学上的知识。特别是繁多的药名。

    王薇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可这表情却只是在静依看不到的角度和地方才会露出来!要知道平王妃的身分,她现在还真是惹不得的!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终于,听完了平王妃的碎碎念,王薇见她终于有了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赶忙精神了起来,小心跟上。

    静依到了最前面的问诊房,看到晴天和贺道子桌前的病患不减反增,再看向其它大夫的桌前,也是有不少看病的百姓。静依微微皱眉,看来,这济善堂的大夫还是有些少!还要想办法再多召几名来。另外,师父虽是神医,可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宜再每日到这里来看诊了。自己要找机会跟他好好说一说了。

    静依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便见问诊房内又多了一张桌子,静依带了面纱,在桌前坐了。

    “殿下,这样只怕是不妥吧?您身分尊贵,怎可行这等卑贱之事?”王薇劝道。

    王薇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可以使整个屋内的人们听个清楚。

    几位大夫脸上皆是不悦,特别是贺道子,瞪着两个眼珠子,恨不能将王薇给赶出去!

    静依却是厉声道:“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医者,父母心也!乃是这世上最为伟大的职业,如何就成了卑贱了?大夫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世上之人哪个离得开大夫?二小姐若是觉得这里委屈了你,便请回吧!”

    说完,吩咐道:“来人,送王二小姐回去。”

    王薇此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来她这番话是觉得平王妃身分尊贵,竟然是为这些卑贱的平民来把脉,岂不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王薇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连忙认错道:“殿下恕罪,是臣女说错话了。您千万别生气。臣女在此静立,再不敢妄言了!”

    静依也不理她,只是让司画吩咐了,所有的女病患都到她这里来看诊。

    现在,这平王妃是贺神医弟子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并且平王妃曾一举解了京城的瘟疫。百姓们对她的医术自然也就是放心了。于是,女病患们,便纷纷到了她这里来排队就诊!能让堂堂一位亲王妃来给自己这小老百姓把脉治病,这是何等荣耀之事呀!

    于是,一上午的时间很多便过去。中午时,静依看到病患确实是不少,便在济善堂草草用了饭,继续看诊。百姓们看到平王妃竟是如此地在意他们这些百姓!心里除了感动,便还是感动!

    只是却是苦了那王薇了!平王妃不回府,她自然也是不能回的。她出来时,岳王妃可是叮嘱了不下八百遍,要她在平王妃身前侍奉,万不可大意懈怠!

    这济善堂里处处的苦药味儿!还有百姓们身上时不时传来的一种臭味儿,她心里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想她堂堂地官家千金,竟然是在这里与一群平头老百姓为伍!简直就是对她身分的亵渎!显然,她忘记了,平王妃还正在为这些她心中所以为的低贱的百姓亲手把脉!

    一直忙碌到了快要到傍晚时,静依揉了揉自己略有些僵硬的脖子,又轻转了转手腕儿,“没剩几个病人了,我先走了,不然元熙会担心我的。师父,您晚上要回去用晚膳吗?”

    贺道子捋了捋胡子,看着静依一脸期待的表情道:“好吧,今晚我就回去一趟。晚上就歇在晴天的院子里。”

    “好!街儿这就回去准备师父最爱吃的菜。您和晴天哥哥先忙。我们先回府等你们了。”静依说完,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便出了济善堂。

    而屋子内的其它众人则是全都惊呆了!平王妃竟然对贺神医行礼了?虽然是师徒关系,可是平王妃的身分那可不是一般的尊贵!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自己平王妃的身分,只以一个徒儿的身分来向贺神医行礼?这真是太难得了!

    一时间,屋内对贺神医的恭贺声是此起彼伏!都在赞叹贺神医收了一个好徒弟!赞叹平王妃果然是人品出众!

    回到了平王府,静依便不再理会王薇,而是直接到了膳房,吩咐她们做几道贺神医最爱吃的菜。

    而王薇则是直接去了岳王妃的院子里复命了。

    “姨母,您今天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呢。那济善堂里好大,好气派呢!好像是处三进的院子呢!”

    “哦?不过是一个医馆,怎么弄的这样大?”岳王妃有些好奇道。

    “这是,薇儿也不明白。总之里面分了好多类别,其中有一处名为梧桐院。薇儿的印象最为深刻!那里面住的全都是一些女病患。院子里负责伺候的也全是女子呢!”

    “妇病患?住在那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济善堂里住了好多的病患呢。那梧桐里只住了三名女病患,听说是从外地来到这里求医的。所以便安排她们住下了。”

    “住了好多病患?”岳王妃一拧眉,“你说这济善堂都是平王妃出的主意?”

    王薇笑道:“姨母,这哪里是薇儿说的?是这封城的百姓们说的,都在盛赞平王妃的贤惠呢!”

    “什么贤惠?真是不懂事!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就算是京城第一才女又如何?还是太嫩了些!这封城是平王府以及封城各大要员的聚居地!怎么可以在这里建这么一个荒唐的医馆?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该如何是好?”

    王薇听到岳王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眼中含笑,转眼却是故做不解道:“姨母这是何意?这平王妃不也是为了整个封城的百姓们着想吗?为何就成了荒唐了?”

    岳王妃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个小丫头懂什么?这病患聚集的多了,谁知道是不是会被传染上什么脏东西?再者说了,这男子病患如此混杂,若是再出些个什么有辱名声的事来,岂不是一巴掌打到了平王的脸上?这个平王妃,年纪小,思虑不周,这王爷就任由着她胡闹吗?也不知道管一管!”

    王薇听了,心中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岳王妃好歹也是算得上是平王的长辈,很多话,旁人说不得,可是岳王妃却是说得的。

    王薇眼珠转了转,又道:“其实平王妃也的确是个心思善良的人呢。今天就是因为济善堂来了太多的病患。晴天公子也是亲自到了问诊房里去把脉了。可是仍是忙不过来!后来还是王妃心善,也亲自到了案前,为百姓把脉呢?”

    “什么?”岳王妃惊的立时站起,“你说平王妃亲自给那些百姓们把脉了?”

    王薇故作不解地点了点头,“姨母,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太过大胆放肆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整个皇室的人看平王爷的笑话!岂不是让那些个王孙贵族更加地轻视平王爷!这个苏静依,做事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呢?真以为自己得一个什么仁厚的名声就算是好的了?怎么就不知道为王爷想想?怎么就不知道为整个皇家的颜面想想?”

    王薇低了头,眼眸含笑,嘴角扬起了一抹奸诈无比的笑容!

    岳王妃虽气,可是到底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将前前后后想了想,便打定了主意,要等着王爷回来后,将这件事情好好地找他说道说道。总不能让他这样由着那苏静依的性子来吧?

    王薇见岳王妃的面色极是难看,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便故意端了一盏茶道:“姨母,先用茶消消气吧!”

    岳王妃低头伸手去接茶盏,不经意间便扫到了王薇似是无意中露出的那抹红痕,一脸关切道:“这胳膊上的伤怎么好的这样慢?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是这样红?”

    王薇似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腕部露了出来,赶忙撸了衣袖,“没事的。姨母不必挂怀,薇儿有记得每日上药呢。”

    岳王妃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个好孩子,千万别学你姐姐。害人害己呀!”

    王薇的心底微微一颤,“是!姐姐也不过是一时被被人按上了一个不祥的帽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姨母,您就别再怪她了。我想她现在定也是后悔莫及了呢。”

    岳王妃这才点点头道:“唉!你说的也是,任是谁突然被人们看作是不祥之人,也是会有些接受不了的。罢了,我现在只是盼着四十九日之后,她身上的业障可消,如此便好了!”

    “是!姨母总是心心念念地为我们姐妹二人着想!薇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恩德呢!”

    岳王妃轻拍了拍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好孩子!你只要好好做人,姨母定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王薇脸一红,福了身道:“是!薇儿先谢过姨母了。”

    晚间,贺道子是和晴天一起回来的。

    花厅里,一桌人极为安静地一起用完了晚膳。元熙道:“依依今日可是累了?我先陪你回去吧。”

    静依点了头,二人正要起身,便听到岳王妃道:“王爷且慢!”

    元熙不解地看向岳王妃,“岳王婶儿有事?”

    岳王妃一脸整肃道:“王爷,按理说,这是您的家务事。我本不该插手。可是做为长辈,我却是不得不说。平王妃身分尊贵,更是在我这上。还请平王妃能够时时牢记自己的身分,切莫做出一些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来!”

    静依闻言,看了王薇一眼,那王薇急忙低头避了过去。静依笑道:“岳王婶儿教训的是。只是这封城既是元熙的封城,那么这封城的万千子民,就是王爷和本王妃的责任!百姓的日子不好过,那么这封城的大员们也好,还是王爷也罢,谁的日子又能过得安稳?至于您所说的有损皇室颜面之事,岳王婶儿指的可是本王妃在济善堂为人看诊之事?”

    岳王妃本想着敲打两句便罢,却是没想到这苏静依竟是将话直接给说了出来!岳王妃感觉到了贺神医和晴天看向自己的眼神略有些不善!就连自己的儿子岳正阳似乎眼中也是满含了不赞同!而平王的眼底,却是有了些冰寒之意了!

    “依依呀,你虽是义举,可是你的身分到底是摆在这儿的。为何要纡尊降贵,为那些百姓们把脉呢?”

    “纡尊降贵?”静依摇摇头道:“不!岳王婶儿,今日到济善堂坐诊的,是苏静依,是一名医者!身为大夫,眼中便只有疾病伤害,并无身分家世!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孙贵族,皆是一视同仁!唯如此,才能有一颗慈悲仁善之心!才能广施医德,救死扶伤!依依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静依说完,眼睛与岳王妃平视,那眼底的坦荡、真诚却是将岳王妃给惊住了!

    “好!”突然,贺道子却是拍案道:“不愧是我贺道子的徒儿!这话说的好!身为医者本该如此!依依,你没有因为成为了平王妃,而忘记了自己是名医者!不错!没有因此而蔑视了百姓的生命,不错!我贺道子没有收错徒弟!”

    说完,便哈哈大笑!而晴天则是瞥了他一眼,道:“老头儿!你疯了?”

    贺道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大笑!

    岳正阳则是为了打破尴尬,轻道:“弟妹,我母妃的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是担心你这么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岳王婶儿的好意!依依记下了。只是依依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上对得起日月,下对得起父母。岳王婶儿一片好心为了依依,依依自是明白。”静依说完,便对着岳王妃福了福身,脸上的神色坦诚平静,并无不悦。

    元熙也起身拉了静依的手道:“我一回府,便听到下人们说你累了一日了。走吧,我陪你回去,别再累着了。”

    二人轻轻一笑,便回了文华院。

    而其它众人也都一一散去。花厅内只余下岳王妃和岳正阳母子。

    “母妃,你今日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岳正阳有些懊恼道。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这封城里住的大都是些达官贵人们。怎么能在这里建这样一所医馆?万一再让官员们染上了什么疾病,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母妃!”岳正阳有些无奈地叫道:“母妃,您不懂医术,就不要妄议好不好?济善堂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再者说了,这济善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您知道他们用多少种方法来消灭病毒吗?比一些个小医馆要安全的多!”

    “有关平王妃的事,都是王薇告诉你的吧?母妃,您怎么就一味地听信她们姐妹二人的话呢?难道您自己亲生儿子的话,您都不信?”

    岳王妃一怔,“这是什么话?我何时不信你的了?”

    岳正阳一脸疲惫地摇了摇头,“罢了!我累了。不想再与您争辩了。时辰不早了,您也回去歇息吧!”

    岳王妃正是有些糊涂,就听到了前院似是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二人神色一变,齐齐地向前院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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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将计就计!

    这女子的凄惨叫声,可谓是响彻了整个平王府。不止是惊动了岳王妃和岳正阳,还惊动了府中不少的下人。

    岳王妃和岳正阳顺着声音赶了过去,应该是晴天的院子。

    “怎么回事?”二人一进院子,便见那院中趴了一个人,似是晕了过去,因为是趴着的,散乱的头发,将她另一侧露出来的脸也给遮了去,所以倒是没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岳正阳看了一眼正站在了月台上的晴天和贺道子,心下了然。这女子,定是被晴天一脚给踢出来的。

    岳正阳一脸痞笑道:“晴天,你怎么这般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好好地艳福,怎么就不知道享用呢?”

    晴天冷着一张脸,并不言语,反倒是贺道子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说完,拂袖而去。

    岳王妃这才注意到那地上趴着的那名女子,她的发髻散乱,似乎是只着了中衣。天气还是这般的寒冷,穿成这个样子,怕是怀了什么勾引主子的心思了!

    岳王妃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对岳正阳道:“好了,既然不是刺客,也无大事,阳儿,你也回去休息吧。”

    岳正阳坏笑着在一旁的柱子上倚了身子,双手环胸道:“急什么?总得看看这是哪个院子里的美人儿吧?”

    晴天却道:“来人,还不快将这贱婢拖将出去?”

    下人们正要动手,便听到了一声娇喝,“且慢!”

    众人闻声看去,却是王薇也来了。见她身上加了一件披风,后面跟了几个丫头婆子,冲着岳王妃行了礼道:“姨母,这么晚了,没想到您也在这儿。”

    岳王妃有些狐疑道:“薇儿,你怎么在这儿?”

    “姨母,您今儿不是说薇儿的手腕为何总不见好吗?所以薇儿快回到院子时,便想到来这里向贺神医求一幅良药,看是否能尽快地消肿。不想,一进来,便听到了这晴天公子正在发怒。”

    “王二小姐,这里不是你的院子,也不是你的府第,怎么?你倒是想着替依依这个平王妃来管教本公子的下人了吗?”晴天冷声说道。

    王薇却也不恼,而是笑吟吟道:“晴天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来这平王府做客,哪里有资格插手这平王府的事务?只不过,看这位姑娘似乎是受了重伤。即便是她惹到了您,也总该是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吧?”

    岳王妃眉心一紧,有些不悦道:“薇儿,你逾越了。晴天公子说的对,这里不是咱们的客院,咱们还是回去吧。”

    王薇精心准备了这场好戏,如何肯轻易地让岳王妃离开?她早已派了自己身边儿最得力的丫环就守在了文华院门口,一旦听到前院儿的动静,马上就会禀报给平王和平王妃。马上就有好戏可看了,她岂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其实这声戏本身已是有些让王薇觉得惊诧了!因为按她设计的,应该是这名婢女被人破了身子,然后再苍惶出逃,恰巧被自己安排在门外的婆子撞见才对!可是竟是出了变故,没想到这丫环竟是被晴天给打了出来?

    王薇冷笑,定然是晴天发现了被人算计了,也发现了这名婢女的身分,所以才想着摆脱掉!只是她费尽心思才将事情安排至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晴天如愿?

    “姨母,您说的对,这里的确是平王府。可是这到底是一位姑娘家,您看她受了这样重的伤,竟是晕了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晴天公子?即便是这位姑娘投怀送抱,可是晴天公若是不喜,便直接打发了就是,为何要将人伤成这般模样?姨母也说了,这是平王府,若是传将出去,怕是对平王府也是不利的。”

    岳王妃想了想,这王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自己现在在这外男的宅院里,终究是有些不妥的。她看了一眼岳正阳,见他正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晴天,心里有了计较。

    “还是先去请府医过来给这位姑娘瞧瞧吧。”王薇见岳王妃的脸上不再坚持,便开口道。

    岳正阳轻笑了两声,“王二小姐!你也糊涂了不成?这里可是外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你居然想着将府医请到这里来为她诊治?你把这平王府当成什么了?把晴天当成什么人了?他可是待御史大人!王二小姐,你不会以为这个贱婢的身分比堂堂的侍御史大人还要尊贵吧?”

    王薇听了,脸上的表情一滞!的确,这晴天公子,可不仅仅是一名大夫,他还是平王亲封的侍御史!再说了,刚才岳正阳的话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里是外院,她和岳王妃出现在这里,本就有些不合时宜,现在居然还想着插手外院的事务,简直就是不懂规矩,没有了一丝的礼数了!

    岳王妃听了,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好了,薇儿,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回去吧。”

    王薇心有不甘,精心准备的这局棋正主儿还没来,她怎么甘心离开?可是不走,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正想着,王薇便看到了那丫环的身旁平躺着一个香囊,不由一喜,“姨母你瞧!这个香囊很是眼熟呢。”

    岳王妃也瞧见了这个香囊,“确是有些眼熟。只是我年纪大了,却是想不起来了。”

    而王薇则是在说到这个香囊时,明显地感觉到了晴天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慌乱,心中暗自得意,装作刚刚想起来一般,“姨母,我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平王妃身边儿那位叫柳杏儿的丫头的。”

    “柳杏儿?她怎么会在这儿?”岳王妃有些吃惊道。

    王薇看到晴天和岳正阳的神色皆是一变,心里冷笑,面上却是装出了极为吃惊地神态道:“姨母,薇儿也觉得奇怪呢?她不是平王妃身边的贴身大丫环吗?怎么会出现在外院?还这幅打扮?”

    岳王妃抬头看了晴天一眼,“晴天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岳王妃,这里似乎不是你的岳王府吧?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宽了?”

    晴天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岳王妃气极,“你这是什么话?即便不是我岳王府。我大渊也容不得这种败坏门风之事!好歹你也是朝庭命官,现在却是与府上的丫环纠缠不清,是何道理?”

    “岳王妃哪里看到我与丫环纠缠不清了?是这贱婢自己上来勾引我不成,才被我一脚踢了出去!岳王妃,还请您慎言!”

    晴天语气冰冷,态度傲慢,哪里还有刚才的慌乱之色!

    岳正阳也是出声道:“母妃,这不是您该管的事儿,您还是回去吧。”

    王薇看到岳正阳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平王妃,心里气极,大声道:“表哥这话说的不对!怎么就成了姨母不该管的事儿了?姨母好歹也是平王的长辈吧?现在平王的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平王妃身边的帖身大丫环勾引外男,姨母怎么就不能管了?依我看,这件事还就是姨母能管!”

    岳王妃倒是有些吃惊,这王薇能说出这些话来,有些不悦道:“薇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平王府自然应该是平王妃做主!”

    “姨母,这事情不都是在这儿摆着吗?平王妃自己御下不严,难道还不许您管一管吗?”

    “哦?本王妃竟不知道平王府的事,还必须要由岳王婶儿来管了?”不知何时,静依和元熙已是进了院子,向这边走来,静依看向王薇,“还是说,真正想插手我平王府事宜的,不是岳王婶儿,而是你王二小姐!”

    王薇听到这话一愣,脸色明显有些尴尬了,“平王妃误会了,臣女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难不成是本王妃的耳朵聋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王爷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薇听了,脸色一白,吓得慌忙跪倒在地,“臣女一时失言了。还请平王妃恕罪!”

    “原来是一时失言哪?本王妃也觉得王二小姐出身名门,也不会是生了一些个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妃刚才还听到有人居然指使将府医请到这里来为一个姑娘看诊?本王妃倒是好奇了,这个院子,可是给了晴天哥哥的。怎么却是有了女子在这里为晴天哥哥当家作主了?”

    王薇早已是吓的三魂七魄给丢了一半儿!仍是壮了胆子道:“平王妃息怒。臣女只是刚好看到了这姑娘身边的荷包,才知道竟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柳杏儿的。所以这才情急之下,说了这样的话,还请平王妃恕罪!”

    众人此时听了这番话,却是神色各异!

    岳王妃是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奈与可怜之色!

    而晴天和岳正阳则是一脸地忍俊不禁的表情!晴天还好些,本来是面瘫惯了的,自制力到底是好一些!可是岳正阳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了!想笑不敢笑,憋的脸通红!

    而在场的其它仆人们看向那王薇的脸上,却是皆带了鄙夷之色!

    王薇一直是低着头的,可是仍是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

    静依则是轻笑道:“本王妃的贴身婢女?柳杏儿?你过来看仔细了,这荷包可是你的?”

    王薇惊的身子一颤,抬头一看,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晚上看到了太阳一般,要多吃惊有多吃惊!可是看在其它人的眼中,则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猛地,王薇闭了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岳王妃听到这儿,也已是明白了个七八分!怒瞪着王薇,片刻后闭了眼,脸上皆是不忍与怒其不争的神色!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这个王薇在暗中算计平王妃!

    平王妃为人处事小心谨慎,又总是有一帮下人跟着,自然是不好设计,所以这才打起了她贴身婢女的主意!在这高门大户中,帖身婢女,就等于是自己的一个影子!若是今日发现是柳杏儿趴在这里,那么人们鄙夷柳杏儿的同时,名声受损的自然是平王妃!尤其这柳杏儿还是平王妃的陪嫁丫头,更是与普通的婢名不同!

    平王妃懊恼不已,想来,自己与儿子岳正阳也是被她算计在内了。知道他二人还在花厅叙话,定然是会被惊扰到,也自然是会前来查看的。这个王薇!看来,平王妃说的没错!这姐妹二人,都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跪在地上的王薇快速转头,自然将岳王妃的神色收入其中,心里是悔恨不已,又猛然想起自己派去通知王爷的丫环似乎是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苍惶失措中,便跌坐在了地上。

    静依看着王薇如此狼狈的样子,心中冷笑,王薇,你以为就只有你能算计我,我便不能算计你吗?

    柳杏儿上前看了那荷包,“咦?这不是前几日我在华阳寺丢的那只荷包吗?怎么会在这里?”

    海棠上前一看,“的确是柳杏儿前两日丢的那个。当时我们可是找遍了华阳寺也不见的。怎么会在这里?”

    晴天适时出声道:“这是在这名贱婢的身上发现的。好像还是王二小姐先看到的。”

    柳杏儿这才看到地上趴了一名女子,身上只着中衣。柳杏儿大着胆子上前将那女子的头发一拨,惊道:“天哪!这不是二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如吗?”

    一语激起了千层浪呀!

    柳杏儿的这番话,无疑是又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在王薇的脸上!听听!荷包的确是柳杏儿的,可是人家几日前丢在了华阳寺,后来遍寻不到,才不得不作罢。可是没想到竟是被这小如给捡了,或者是偷了,用到了此处!可见这小如的心思之毒呀!

    可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这一切真的只是小如的心思吗?众人皆是用不膳的眼光打量着王薇!

    而岳王妃猛地睁开眼睛,却不是对着那地上昏死过去的小如,也不是对上了王薇,而是直接与平王妃的视线对上了!

    静依此刻也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岳王妃只觉得心神一颤!淡淡的月华下的苏静依,宛若是华阳山顶那未曾消化的积雪,冰凉清冷!明明是站的如此近,却是感觉到如相隔万里一般!

    岳王妃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探究还有不解!很显然,今彤事,是王薇布下的一个局,可是却是极为轻易地便被平王妃给破解了!不止如此,还搭上了王薇的贴身婢女小如!

    只怕今晚一过,明日整个平王府看向王薇的神色便会大大不同!更有甚者,可能会让其的名声在整个封城变得极为不雅!要知道,仅从这一件小事上来看,平王妃便绝对有这个能力!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小姑娘都送上门儿了,还被你给打了出来?”

    晴天却是冷着一张脸道:“依依,我没动手!”

    静依莞尔,果然,晴天又道:“我只是将她踢了出来!谁知道她这般的没用,只一脚,便晕了过去!”

    王薇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显然已是不受控制了。不由得哭诉道:“小如!我可怜的小如,你怎么就这般的想不开呢?即便是晴天公子想要对你用强,你也不该奋力反抗呀?好歹他也是平王妃的师兄,你就是从了他,难道他还能不给你一个名分?你怎么这般的傻呀?小如!”

    这王薇边哭,边用手摇了摇小如。

    静依则是对这一幕大为佩服呀!这王薇的心思转的够快的!竟然这么快就将小如勾引晴天未遂之事,说成了晴天欲对小如不轨,不想遭到了小如反抗。而晴天一怒之下,将其给打伤了!

    啧啧!静依心道,这个王薇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呀!

    静依转头看向岳王妃,见岳王妃的眉心间明显的是紧了一紧!静依笑道:“岳王婶儿,天色已晚了。还由着这贱婢扰了您休息。都是晚辈的不是了。”

    “哪里,依依客气了!我倒是想看看,这事情还能闹成什么样儿!”岳王妃说完,便冷冷地看向了王薇!她心思虽直,可不代表她傻!这王薇刚进院子时,可是咬定了是这奴婢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尤其是发现了那个荷包以后!可是现在呢?一发现是她自己的婢女,这口风马上就变了!饶是这王薇是她自己的外甥女,她也是有些恼怒了!

    王薇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了几抖,却仍是不肯改口,仍是边哭边暗指是晴天看中了小如,想要强了她!

    元熙的脸上露出不悦,冲着岳正阳的方向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

    岳正阳意识到了元熙的暗号,也觉得戏也看的差不多了。便朗声道:“王二小姐多虑了。似这等货色,晴天还真是看不上!再者,我与母妃过来时,那晴天与贺神医都在月台上站着,二人的衣服皆是完整齐备,毫无任何的不整之处,只有这贱婢一人衣衫不整,趴在此地。这便足以说明一切了。若是二小姐还不信,那便听听下人们的话就是了。”

    说完,岳正阳冲着几名随从道:“你们听到尖叫后,都是什么时候赶来这里的?又是看到了什么?”

    “回大人,小的一直是在这儿侍候的,并从离开,倒是先前这名姑娘说是奉了平王妃之命来找公子的。小的们不便拦着,便放了进去,谁知刚进去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公子的喝斥声!还指责这姑娘不懂得廉耻!实在是有辱平王府的门风。再后来,小的们便听到了一声尖叫,紧接着便看到这名姑娘从里面飞了出来!”

    静依不语,毕竟这里是外院,按理元熙在,应是由他来处理的。

    “你们所言可是实情?”元熙沉声道。

    “回王爷!小的们均可作证,不敢欺瞒王爷!”

    王薇听了,脸色煞白!这下子,自己还能如何折腾,只怕是岳王妃也看出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计谋,刚刚的神色,分明就是对自己失望至极!王薇身后最大的倚仗,也是要弃她而去了吗?

    王薇心思急转,不再哭诉,转身再次在静依面前跪好道:“是臣女御下不严!还请平王妃责罚!”

    静依淡笑道:“二小姐这话错了!你并非是平王府的奴婢,亦非是平王府的亲戚,只是客人!本王妃,怎么会责罚于你?”

    王薇的心底陡然一凉!这平王妃还真是油盐不进哪!

    “罢了,天晚了。都去休息吧。至于这个小如。海棠,派人将她送回下人房去吧。好生照料,本王妃可不想咱们平王府,出了人命。”

    静依这话是说给海棠听的,可是眼睛却是看向了王薇!这意思是非常的清楚了!今日之事,这小如性命无虞便罢!若是小如丢了性命,那么她平王妃,便绝不可能就此作罢!这是在警告王薇,莫要再生事端了!

    王薇的身子晃了晃,眼底的不甘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低下了身段冲着静依磕头道:“是!臣女一定好好管教下人,再不敢给王妃惹任何的麻烦。”

    静依笑了笑,冲着岳王妃道:“不过一件小事,还惊动了岳王婶儿,是静依的不适了。静依先送岳王婶儿回去吧。”

    “依依客气了。我让阳儿送我回去便是了。阳儿,走吧。”岳王妃说完冲着静依和元熙点了点头,便先走了。

    王薇看岳王妃并不理会自己,一时间是意冷心灰!自己成了孤立无援了!

    正在王薇一个人愣神时,便见岳王妃身边的一位嬷嬷折了回来,“还不快将二小姐扶了起来?”说完,对着王薇福了福身道:“二小姐,王妃命老奴送您回去休息。”

    王薇恍若是在暗夜里看到了一道曙光,激动万分!忙由那位嬷嬷搀着离开了。

    院子内经过了一阵手忙脚乱,倒也是安静了下来。

    “晴天哥哥,委屈你了。”静依上前道。

    “依依,以为再有这种事,你就直接去设计岳正阳吧!”

    静依轻笑了两声,“知道了!这次让晴天哥哥受了委屈,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就是!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

    晴天看着静依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好再冷着了脸了,微微扯出了一丝笑容道:“好了,我明日就要回平秋县了。先睡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静依和元熙这才回到了文华院。

    “元熙,你说这个王薇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怎么净是想出一些个不入流的计策呢?真以为她的那些小动作可以瞒过别人?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得了岳王妃的青眼的?”

    “还不是你们做戏做的太逼真了?若不是你让柳杏儿与那个小如走的近些,哪里会如此轻易地就让那王薇上了当?”

    “那个小如,是你派人直接给扔到了晴天院子里的吧?”

    静依瞪了他一眼,“人家哪有那么野蛮?”说完,忍不住笑道:“不过是给她服了些东西罢了!”

    元熙摇摇头,“你呀!其实今日的漏洞还是不少的。只不过岳王妃聪明,早已看出是王薇设计你在先的,所以才不计较你将计就计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义母,今儿个变聪明了。就连岳正阳都知道在一旁煽风点火了!不错,有进步!”

    元熙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道:“一个晴天,一个岳正阳!一个是一代名医,学识渊博;一个是封城的武相,名门贵族!竟是生生地让你给扯进了这后院儿的争斗之中了!以后可再不许如此了!”

    “知道了。不会了!只是正好是那个王薇起了这个心思罢了。所以我才顺手推舟罢了!不过,我原以为晴天会真的先跟小如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再惊动了众人的。最起码,也应该是衣衫不整吧!没想到,这个晴天反应竟是如此地强烈!竟是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一脚踢地昏了过去!”说完,静依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元熙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晴天要是知道你这般想他,估计会气的吐血!”

    元熙这话说的声音不大,静依没有听清楚,问道:“什么?”

    元熙摇摇头,极为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没什么!依依,不过一个王薇,不值得你费尽心思的。若是你看着她实在是碍眼,我让人出手解决了她就是了。你放心保证做的不留一丝痕迹,也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来。”

    “不!不行!这个王薇身后的人咱们还没扯出来呢?再等等。也不知道庵堂那边儿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由此可见,那个人倒是并不担心她对我们泄露什么。这说明了什么呢?”

    静依闻言,叹了一口气,“还能说明什么?说明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对我们有价值的东西。这也说明这个王蔷是一枚废棋了!那人已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元熙,我总觉得这王氏姐妹在岳王府待了几年都没有出过差错。为何一到了封城,便频频出现差错?”

    “那是因为她们以前没有遇到你!”元熙好笑道。

    静依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对!并不是因为这个!以她们姐妹二人的心计,绝不可能在岳王府行事是干净的!而且以今日岳王妃的表现来看,她也不是一个愚笨之人!所以,这姐妹二人背后一定是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支招。只是会是什么人呢?是她们的母亲,还是什么人呢?”

    “别想那么多了。经过今晚一事,这个王薇应该是会老实许多了吧?”

    静依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眼中的眸子也是有些忽明忽灭,宛若是有风在吹闪着烛火一般。“元熙,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又或者,我们是在为人作嫁衣了?”

    元熙一愣,“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静依甩甩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我总觉得这王薇背后的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给她支招,故意让她来找我的麻烦,却是偏偏料到了我定会有法子破解这些个诡计!似乎是有一双手,在故意地这样推动着。”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着故意借你的手将王氏姐妹给清除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呢?”静依猛然眼前一亮,有些似乎明白了的感觉!不过,却又像是并没有真的抓住什么,仍是有些迷茫!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是找到了真相,可是却是离那真相还有一步之遥!

    这就像是两个明明是面对面了,却是偏偏对面之人戴了面纱,让人看不清楚,琢磨不透!

    “依依,那依你所想,能有这样想法的人,会是谁呢?”

    静依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太好说!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元熙看她一脸的茫然,拉了她的手道:“好了,不想了。时候不早了,你明早不是还想着去送晴天吗?早些休息吧!”

    静依这想起已经是晚上了,似也是困了,打了个哈欠。任由元熙给她脱了鞋袜,躺下睡了。

    而王薇可是就没有那般的好福气了!她知道自己惹恼了岳王妃,定是要想法子挽回自己在岳王妃心目中的形象的。待嬷嬷扶了她后,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岳王妃所居的院子。

    一进屋子,便看到岳王妃正坐在正座上,似乎是在等着她。而岳正阳则是早走了。

    王薇一进门,便‘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泣不成声道:“姨母,薇儿知错了!薇儿再也不敢了!”

    岳王妃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冷冷道:“知错了?说说看,你错在何处了?”

    “回姨母!薇儿不该算计平王妃,更不改被人家看穿了心思,将计就计了!”

    “哼!你还知道她是平王妃?她是什么身分?若是真的按照规矩来,就连你姨母我,也要向她行礼的!你算个什么身分?居然也敢打她的主意?你没看到平王是如何地宝贝她吗?你以为平王妃是软柿子,还是以为这平王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头来拿捏?”

    王薇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两只眼睛就像是核桃一般,“姨母,您别生气!千万别因为薇儿而气坏了身子!薇儿知道自己做错了!您要打便打,要骂便骂就是!只是千万别气着您自己!”

    岳王妃轻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王薇膝行了两步到了岳王妃跟前儿,手抓住了岳王妃的裙摆道:“姨母!我知道自己是个蠢的,不该招惹平王妃。您就原谅薇儿一次吧!都是那个小如!都是她教给我的。姨母,她说姐姐现在这样,背上了一个不祥的名声,都是平王妃害的。所以我才会对那平王妃恨之入骨!姨母,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还不知悔改?竟是想着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小如身上吗?”岳王妃厉声道。

    王薇边哭边摇着头道:“姨母,您一定要相信薇儿呀!您若是不信,待小如醒了,您可以亲自去问她呀!姨母,薇儿跟在您身边多年,得您亲自教导,哪里会想出这样龌龊的主意来?姨母,薇儿的身分虽不算高,可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了吧?别说让我自己想了,我跟在姨母身边多年,何曾见到过有人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姨母!”

    不得不说,这个王薇还真是会说话!这是在说自己的身分在这儿摆着,在加上得了您岳王妃的亲自教导,一个未出阁的千金,怎么可能会想出这般见不得人的主意?这也是在暗中说明岳王妃的品行一流,怎么可能教出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姑娘!

    岳王妃低头想了想,想起这几年这个王薇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向来是有些个胆小怕事的。平时里有什么事,也都是和王蔷商量着来。说是商量,大多时候都是王蔷拿主意。要是这么一说,倒也是极有可能!

    “你先起来吧!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怎么就能事事听着一个丫环的?她是什么身分?是你的婢女,你才是主子!身为主子,竟然是做事前都不知道好好地过过脑子吗?”岳王妃说着,便伸了右手的食指在王薇的额上轻点了一下!

    王薇心中暗喜,这就表示岳王妃已经信了自己的话**成了。她并未起身,仍是跪着,知道如何打动平岳王妃!至于那个小如那儿,她自然是有办法,让她将一切责任给担下来。只要是岳王妃还信任她,其它的,便都不重要了。

    王薇思及此,又掉了泪道:“姨母,薇儿原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又想到那平王妃在华阳寺时,竟然也是当众污蔑于我!姨母您是知道的,我的手腕伤成了这样,哪里还有力气去推她?再加上小如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平王妃陷害了姐姐,所以我才信了她,才听了她的话。”

    说完,便再度地泣不成声了!

    岳王妃这才想起了华阳寺那一事!别的她不确定。可是这件事,她心里是认定了是平王妃在故意地冤枉王薇!可是为什么呢?她堂堂一介平王妃,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一个弱女子呢?而且这个姑娘还是自己的外甥女!

    岳王妃想不明白,便也就不想了,又训斥了王薇几句,才算作罢,这才命人将王薇送了回去,自己也草草地收拾了下,歇下了。

    次日一早,静依和元熙二人便将晴天送出了城。

    “好了,再过些日子,他那边不太忙了,便会又回来了。”元熙看到静依脸上露出了离别之伤,安慰道。

    静依的心里确实是有些不舒服。因为是孤身在封城,并无娘家之人可以依靠。虽然元熙宠她,待她万般好,可她仍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家人。

    她在这封城,只有贺道子和晴天是她七年前便相熟之人,也是她心底里认准了的亲人。偌大一个封城,只有两个她认为是娘家人的亲人,现在走了一个,还剩一个,整日都不着家的贺道子,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况且,晴天自七年前与她相识时,对她便是极为照顾的。她感觉得到,晴天是真心待她,宛若是亲生哥哥!她心里舍不得他,也是正常。

    元熙最是见不得静依因为别的男子而不高兴,“依依,想不想四处逛逛?我可以陪你走走!”

    静依无精打采地像是没有骨头一船,趴在了元熙的腿上,“你今天不忙吗?”

    “不忙,正好可以陪你走一走!”

    二人下了马车,便随意地在街上溜达着。正四处逛着。便听到了一名女子的娇喝声!

    “你这老板好没道理!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儿!怎么就值那么多钱了?你分明就是在敲诈勒索!”

    静依闻声望去,见一名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身穿一身火红色衣服的娇俏少女正在一个小摊贩前,大声地与其理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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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们,谢谢美人送上的月票!又一名女配要隆重登场了!她的到来将为封城,为元熙和静依的治理带来一个极大的转折!不过至于是好是坏呢?哈哈,保密中…想知道不?继续关注本文,支持飞雪吧?至于这个王薇渣妹嘛,快要退场了。亲们想要飞雪怎么虐她呢?哈哈,给个建议吧?过了今天,再提恐怕就无限了哦!

第六十八章 怒惩王薇!

    静依和元熙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原来是这名红衣少女正在一个卖根雕的小摊前还着价。

    卖根雕的是一个老汉,“姑娘,我这卖的是手艺活儿!您看看这雕功,再瞧瞧这上色。还有呀,这可是上好的黄花黎呀精雕而成。您瞧瞧,这可是象征着福气与吉祥的弥勒佛祖呀!您要是带回家不管是放在书案上,还是搁在前厅里,那都是极好的兆头呀!”

    老汉见那姑娘面色有些犹豫,又道:“姑娘,这尊根雕,您要是送给老人那是最合适不过的。这个价钱,真的不贵!”

    红衣少女看了看,摇着头道:“还是太贵了!不就是一根木头吗?怎么就值一两银子了?太贵了!”

    老汉无奈,只得叹道:“既然姑娘觉得贵,那就看看别的小玩艺儿吧。这尊弥勒佛,就是这个价钱了,不能再低了。”

    红衣少女又低头挑了半天,“我还是觉得那尊弥勒佛好。特别是那脸上的笑,活灵活现的。我就要它了。”

    老汉面上一喜,随即又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姑娘,可是这个价钱是真的不能再低了。您瞧瞧,这可是有一尺来高的呀!就光这选料来说,一两银子,也是便宜的了。”

    红衣少女似是有些恼了!“不就是一块破木头吗?经经你的手怎么就这般的贵了?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老汉看这姑娘有些蛮不讲理了,再看她身后还立了两名壮汉,摆手道:“那个,姑娘,老朽不卖了。不卖了。”说着,就要收拾摊子了。

    那红衣姑娘却是不肯罢休,“不行!我喜欢那个,你就得卖给我!”

    静依细看这位姑娘的穿戴,不像是汉人,想到这封城还有八大部族,再看她身后的两名壮汉的打扮,应该是她的随从。这红衣少女的腰间系了铃铛,身子一动,便叮当作声,倒是极为动听。

    再看这红衣少女的五官精致,只是皮肤微微有些呈蜜色,若是在现代应该算是好看的。可是在这古代来说,应该是算是长的比较黑了。少女的眼睛很大,水灵灵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青春活力的气息。

    静依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她身上的朝气,是静依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觉到的。不像一些被束缚的久了的大家闺秀那般的死板,拘谨。这位姑娘虽然看似有些不讲理了,可以却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而且,她虽然有些恼怒,却是并没有派人上去抢!也没有说不给钱!想来,她是不懂得根雕的价值了。

    “这位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静依上前轻声笑问道。

    红衣少女转了头看向静依,“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从封城的最南边过来的。你又是什么人?”

    司画等人见到这名姑娘对王妃无礼,想着上前训斥,却是被一旁的元熙给拦住了。

    静依笑道:“我也是去年才来的这里。姑娘可是喜欢这个根雕?”

    “嗯,很喜欢。想着买回去送给阿爸的。”

    “你阿爸信佛?”

    红衣少女点点头,“自然了!我们全族的人都信佛。我也信!可是这尊佛也太贵了。”

    “姑娘,有钱难买心头好。况且姑娘可能不懂得这根雕的工艺和价值,所以才会有此一说。根艺创作是一项艰苦的劳动,从选材、造型、构思和制作,直到命名,需历时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方可完成。当然了,那边儿的几只小兔子,小青蛙什么的,倒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可是这尊弥勒佛,却是耗时非常了。”

    老汉一脸激动道:“还是这位夫人识货呀!这尊弥勒佛,老朽可是光斟酌就斟酌了两个多月呢!就怕是会毁了这上好的一块黄花黎呀!再说这雕刻,那就更是费时间了。老朽足足是雕了半年之久哪!”

    “真的需要那么久?可是我哥哥他们只是用几天便可以雕出一个小木人儿了呀!”

    “姑娘,你说的是普通的小木人儿,而不是根雕!这与你所说的,可是有着天地之别呀!”静依笑道:“这根雕,特别是黄花黎的材质,可谓是根雕中的上乘了!你看看这位老人家雕的,可是与你哥哥雕的相同?”

    那红衣少女看了看,点了头道:“是有些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差这么多钱呢?”

    静依淡笑道:“姑娘,这根雕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的。只有生长在恶劣环境中的根材,如背阳生长或悬崖峭壁石缝中,并经雷劈、火烧、蚁蚀、石压、人踩、刀砍而顽强生存下来的树根,由于光照不足缺土少水乏养分,久长不大渐渐变形,年愈久,质愈坚,造型也愈奇崛遒劲,是根雕的理想用材。姑娘以为这样的原材料很好找吗?”

    红衣少女怔了怔,“不过就是一件玩意儿,还有这许多的讲究?”

    “不止是原料难寻,制作根雕更不是简单的事!分为脱脂处理、去皮清洗、脱水干燥、定型、精加工、配淬、着色上漆、命名等八个步骤。姑娘以为,你哥哥能做到?”

    红衣少女的目光里这才渐渐有了惊奇和赞叹之色!而那老汉一双略有些浑浊的老眼里,竟是闪烁着几抹异彩!“这位夫人果然在行!老朽佩服呀!”

    “姑娘,现在你对根雕也大概有些明白了。这尊弥勒佛,你到底买还是不买呢?”

    “买!既然这东西如此的繁琐,我就买回去送给哥哥,让他好好研究一下!”红衣少女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位壮汉道:“阿布答,给钱!”

    一名身穿着灰色粗布的年轻人将银子给了那老汉,接过了老汉装好的东西。

    “这位姐姐,你怎么懂的这般多?你也会根雕吗?”

    “我不会。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与夫君请你们到前面的茶楼喝杯茶?”

    那个名叫阿布答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到红衣少女叫道:“好呀!我一直听说你们汉人最喜欢饮茶。而且还颇为讲究。走吧。”说完,她挽上了静依的手臂,“我叫艾丽,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静依,你今年多大?”

    “我十四,姐姐呢?”

    静依笑道:“我十五。你这句姐姐倒是叫的实至名归了。”

    几人一起去了茶楼,元熙则是行至半路,被议政院的人找来说是有要务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姐姐,姐夫长的好英俊呢!”艾丽吃着茶点,有些口齿不清道。

    “你慢些吃,小心噎着了。”静依为她斟了一盏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你们是哪个部族的?”

    艾丽喝了一大口茶,将口中的茶点咽了下去,“我是阿瓦族的。他们两个是我的护卫。本来我们来的时候,我身边还有一个丫环叫兰奴,她留在了客栈里,没出来。”

    “你将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在客栈了?”

    艾丽点了点头,“没事的。她会武的。”

    “你们为什么要到封城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实不相瞒,我家的良田被人给强占了。我们人少,打不过人家,当地的官府又收了那强盗的好处,不肯帮我们。所以我才偷偷跑出来找人帮忙。”

    “找人帮忙?你在封城有熟人?”

    艾摇了摇头,不过神情却不见沮丧,“我虽然没有熟人,可是我听说封城的平王和平王妃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一定会愿意出手帮助我们的。”

    静依此时已是明白了个大概。强盗?想来,是另一个部族了吧?

    “你父母不知道你偷跑出来了吗?”

    “刚开始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瞧,他们两个就是被我父亲派出来的。”艾丽指了指阿布答和另一名年轻人。

    “艾丽,你什么时候到的封城?”

    “有几天了吧?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平王府?我昨天才找到了平王府,可是门口的侍卫根本就不让我进去!”艾丽有些苦恼道。

    “你为什么就认为平王一定会帮你呢?”

    “他和平王妃都是大好人,大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完,艾丽有些神秘道:“你没有听说吗?去年,侥僬族的族人们感染了瘟疫,就是平王和平王妃派人救的。听说现在侥僬人里有一名还曾经是平王的侍卫。你想,就连侥僬人这样地位低下的种族都可以得到平王的帮助,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静依摇摇头,“你们的情况和侥僬人不同。他们是瘟疫,只需要派医者过去,并且收集一些药材就是了。可是你们的情况可能是会要出人命的。”

    艾丽愣了一下,双眼有些迷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平王极有可能会置之不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静依看到艾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算了,明日你带这个去平王府吧。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平王了。只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会出手帮你。”

    静依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了艾丽。“其实,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去议政院那里的。可是你是女子,又没有诰封在身,还是到平王府去找他吧。”

    艾丽接过那玉佩,有些吃惊道:“姐姐这样东西,可以帮助我们进入平王府吗?”

    “你只要将这块玉佩出示给那侍卫看就成了。”

    “谢谢姐姐了。姐姐可是在平王府做事?”艾丽看着眼前装扮极为素雅的静依,她身上的首饰很少,不像她以前在家乡看到那几位官太太时穿金戴银的那般地阔绰,还以为静依是在平王府做事的下人。

    静依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平王府做事。”这话也没说错,的确如此。

    二人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正说的热闹,便听到街道上似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她二人本就是临窗而坐,向外一看。静依有些吃惊,看他们的打扮,也是外族人,不过和艾丽她们的装扮又有些不同。

    艾丽则是惊收了一声,“糟了!阿布答,现在怎么办?是他们追来了!”

    “小姐,别担心。这里是封城,他们不敢乱来的。”阿布答镇定道。

    静依不由得多看了这个阿布答一眼,遇到沉着冷静,倒是不错!“艾丽,你先别慌,阿布答说的对,这里是封城,不是你们的家乡,封城的府衙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涂生事端的。司画,下去打听一下。”

    艾丽这才冷静了下来。静依看她的脸色已是跟刚才大不一样,不由得眉心一紧,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让这艾丽如此地惧怕?

    静依再看向阿布答和另一名护卫,见他二人脸上虽无慌乱之色,可是却是表情却是明显地比刚才多了几分的戒备。眉心处,也是可见担忧之色。

    静依稍一思索,“这样吧,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平王府吧。我派人去你说的那个客栈,将兰奴给你接来,如此只有她一个外族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瞒过外面那些人。”

    艾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完全地信任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她看到那些人进了茶楼对面的那家客栈,看样子,是在找她们了。

    司画回来复命道:“启禀夫人,那几名外族人说是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拐走了他们的小姐和丫环,他们是奉命来追回小姐的。还说小姐的父母已是思女成疾,病的下不得床了。”

    艾丽听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

    静依紧忙对司画使了个眼色,一把拉下了艾丽,而同时,司画也已将窗子关上了。幸好,她们是要了一间包房,不然的话,岂不是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姐姐,他们太无耻了!居然可以编出这样的谎话来!”艾丽咬着牙道,她的胸口也因为气愤而急促的起伏着。

    “好了,既然知道他们无耻,又何必还如此动气?”

    艾丽思索再三,还是将兰奴所住的客栈名字告诉了静依。

    静依命人拿了艾丽交给她的信物去客栈接那个兰奴。而艾丽则是直接去了平王府。当然了,路上自然是有司画等人的保护。静依担心他们到不了平王府,就会被人给发现了。

    那几名外族的壮汉,刚出了那家客栈的门,便被几匹马给惊到了。

    “你们瞎了眼了吗?要撞到人了!”一名大汉叫骂道。

    那车夫一看,是几名外族人,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冲撞平王府的马车?你们不想活了?”

    那名外族人一时没听清楚,只听道了那车夫说他们不想活了!顿时怒急,挥着拳头就上来了,一把将车夫给揪了下来!那车夫吓的一脸的惧色,“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封城!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另外一人道:“好了!莫要乱生事端了。正事要紧。”

    “大哥,这厮好生无礼!就这么算了?”那大汉不服气道。

    “老三!我说算了,没听到吗?”

    那大汉气冲冲地松了手,“算你走运!要不是今天大爷还有正事要做,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便要和几人一起离开。

    此时,马车内传来了一声娇喝,“站住!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冲撞了平王妃的马车,竟然还不知罪,还妄想打杀了我们平王府的仆人!你们真以为我们平王妃好欺负不成?”

    几名大汉这才愣住!看向了那马车。刚才那名车夫在说到冲撞平王府马车时,故意声音有些弱,说的有些快,而他们本就是外族人,自然是没有听清楚。现在这里面的女声可是说的十分的清楚明朗,这马车是平王府的!而且这马车里,还坐着平王妃!

    此时,这街道周围已是涌上来了不少的百姓,对着这几名外族人指指点点的。

    不多时,便见自马车里下来了一名侍卫模样的女子,正是苏醒。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冲撞了平王妃的车驾,不止如此,竟然还想着当众殴打平王府的车夫,你们是何居心?”

    坐在马车里的静依,嘴角含笑,这个苏醒的嘴皮子,倒还是挺利索的!静依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利用她平王妃的身分,还真是有些威武呢!

    苏醒和车夫,还有几名护卫在这里将那几名外族人给堵了一会儿,百姓们围的越来越多,一听说是这几人冲撞了平王妃,都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护卫们拦着,兴许此刻这几人就被百姓们给踩成肉饼了。

    静依隔着帘子,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得不佩服,百姓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如此纠缠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静依估摸着人都已经到了平王府了,才吩咐道:“苏醒,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必与他们过多的纠缠了。再说了,也别因为咱们,惊扰了这些百姓们。”

    “是!”苏醒低头应了,瞪了那几名外族人一眼,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大摇大摆的向平王府行去。丝毫不理会仍跪在那里的几人。

    那几人见平王府的马车走了,才起身道:“老三,都跟你说了,不要惹事!这下好了。惊动了平王妃,咱们在封城就更得要小心了!”

    那名惹事的大汉也不敢再出声,低着头抬了训,几人便急匆匆地走了。

    静依到达平王府后,得知她们一行人已是顺利地进入了平王府,却是含笑吩咐道:“将她们安排在客院,记住,告诉他们这里是平王府,不得随意走动。王爷若是回府了,得空了,自然是会召见他们。”

    “是!可是殿下,您既然费尽心思地让他们进了平王府,为何却不急着见他们呢?”司画不解道。

    静依唇角含笑,“这是攻心之术。她越是着急了,那么,我们才有可能知道的更多。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人去查看一下南边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咱们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殿下英明,至少,咱们不会被人蒙敝。”

    静依回到了寝室,换了衣服,“王薇那边儿有什么动作?”

    “回殿下,听说是昨晚上便到岳王妃那儿去认了错,跪的时间可不短呢。”

    “如此说来,岳王妃是原谅她了?”

    “回殿下,看这情形应该是。今儿早上,还是那王薇亲自服侍着岳王妃用了早膳呢。”何嬷嬷道。

    “这个王薇,倒是能忍。我倒是看看,如果再冤枉她一把,她还能忍到什么程度?”

    何嬷嬷不解道:“王妃的意思是?”

    “听说那个王薇的手腕在上华阳寺之前给烫伤了?”

    “是!奴婢也听说了。说是为了亲自给岳王妃烹茶,不小心烫到了。起初是又红又肿的。这两日,用了药,才消了肿,可是仍是红彤彤的一片!”

    “何嬷嬷亲眼见过?”

    “回殿下,见过。昨日上午那二小姐上药时,正巧奴婢去给她送一些熏香,所以看到了。”

    “何嬷嬷,如果我告诉你,那烫伤,是假的呢?”

    “假的?”何嬷嬷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奴婢亲眼所见!”

    静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眼角含笑,“何嬷嬷,有时候亲眼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何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的笑脸,一时有些弄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烫伤,怎么能说是假的呢?这要如何装呢?这也太奇怪了!

    静依淡笑不语,“现在那王薇可是在岳王妃处?”

    “回殿下,是。正是那儿陪着岳王妃说话儿呢。”

    “走吧,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几声轻笑,听声音应该是岳王妃的。静依心中不禁莞尔,这个王薇果真是好手段!居然是轻而易举地就将岳王妃给哄的像是没事儿人了一般!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可非是常人可比!

    “岳王婶儿的心情不错呀!二小姐也在?”静依笑道。

    王薇一见是她,略有些尴尬,曲膝行了礼,站在一旁。

    “依依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岳王妃笑问道。

    “哦。昨晚上听说二小姐伤了手腕,师父正好也回来了。所以晚膳前便向师父求了一瓶药膏,结果我这人记性不好,昨晚上竟是给忘了。今儿回府后,听到下人们说二小姐在这里陪岳王婶儿说话,所有便特地送过来了。顺便让府医再过来给岳王婶儿和二小姐都请个平安脉。”

    静依的话里接连提到了昨晚,就连岳王妃也是有些不自在。而王薇,更是尴尬不已,脸色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简直就像是开了染房一样!

    “多谢平王妃好意了。臣女的伤已无大碍。”

    静依含笑道:“府医便先给岳王婶儿请脉吧,随后再是二小姐。”

    “是!”府医随后上前,由岳王妃身边的嬷嬷在腕上覆上了一方帕子,府医请完脉,说了一些个没营养的话,便又开始为王薇请平安脉,同样的,她身边的丫环也是在腕上覆上了一方帕子。

    静依看着那一脸平静的王薇,心中却是暗道,不知道待会儿,你还能如此平静吗?

    府医看过了静依拿过来的药膏,说是治疗烫伤的极品灵药,可以加速烫伤的治愈,这才走了。

    静依笑道:“说起来,二小姐腕上的烫伤,也是不宜让府医看的。这样吧,本王妃也略通医术,便给二小姐瞧瞧。”

    “臣女惶恐,万不敢当!”王薇有些战战兢兢道。

    静依笑道:“二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我的医术虽不及师父,却也是自认不差的。再者,都是女子,让我瞧瞧,也没什么不妥。”

    岳王妃此时才想到,几次请了府医,也都只是按照王薇的描述拿了药,女子的胳膊,哪能给外男轻易地看?这样一想,倒也是觉得静依的提议不错,“薇儿,难得今日平王妃有空,你就过来让她瞧瞧,如此,也便放心了。”

    “是!”王薇有些胆怯地向着静依的方向走去。她心里是真的对这个平王妃有些怕了!看着年纪不大,可是心计却深。经过昨晚上的一闹,她王薇的脸面几乎是丢尽了。

    王薇有些胆战心惊地在静依的下首的一张绣凳上落了座,然后颤颤微微地伸出了手。王薇不知道,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害怕,她实在是怕极了这位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平王妃!可是也正是她现在的这份怕,待会儿却是会让她百口莫辩!

    岳王妃看到王薇现在的这个样子,眉心忍不住一拧,这也太没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一点儿也不稳重大方!

    而静依则是笑着替她诊了脉后,轻道:“二小姐,另一只手。”

    王薇猛地听到静依一说话,吓得一个冷颤!这一幕却是更让岳王妃有些瞧不上她了!眼底里已是漫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王薇不敢抬头与静依对视,低着头将自己的衣袖拉高了,一段如同是白玉藕一般的胳膊便呈现在了静依眼前。静依还没说话,倒是岳王妃身旁的嬷嬷‘咦-了一声!

    静依正要去诊脉的手,便是一顿,然后转头看向了嬷嬷道:“有何不对吗?”

    那嬷嬷一脸震惊地看着那白净光滑的胳膊,再看向了岳王妃道:“这!王妃,这怎么会?”

    静依不解,岳王妃则是直接起身到了王薇身前,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支胳膊!

    王薇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静依,见她也是一脸不解地样子。再看到岳王妃已是站到了自己的跟前,正盯着自己的胳膊看,她一低头,顿时就懵了!

    “这,怎么会这样?我的烫伤,何时竟是好了?怎么,怎么会一点儿也不见红了?”

    静依似是这才明白过来,喃喃道:“好了?那师父的药,你是用不着了。”

    岳王妃则是气极,一巴掌下去,直接将王薇打翻在了地上!“你个孽障!好呀!竟是想着法儿的来哄骗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是个懂事贴心的!想不到,你竟是跟你那个姐姐一样!都不是个省心的!”

    王薇捂着自己的脸,半趴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道:“姨母,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呀!可能是平王妃带来的药太灵了,所以。”

    “所以?平王妃的手都还没碰到你的这支胳膊!那药还一点儿不少的在那儿搁着。怎么?又要说是平王妃故意陷害你了吗?”

    王薇的脑子还没完全地转过弯儿来,她身旁的一位丫环赶忙上前扶了她,一个劲儿的告罪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奴婢可以为小姐作证,小姐的手今儿早上还是红的呢,早上上药时,还略有些肿,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岳王妃气的是胸口一起一伏的,怒道:“事到如今,你这个丫头还护着你家主子!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说着,对着屋里侍奉的丫环婆子道:“还不快将这贱婢给我拉到一旁去!”

    岳王妃显然已经是怒极,也顾不得这王薇是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这屋里又是否还有平王妃这样一个人在场了!

    “薇儿,这些年来,你跟在我的身边,我几时苛待了你?岳王府中没有小姐,你与你姐姐在岳王府里和正经的王府小姐有何区别?王府里,上至总管,下到门房,哪一个不拿你们当正经主子对待?你呢?你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欺瞒于我!”

    岳王妃深吸了几口气,道:“好!好!好!你们姐妹两个的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个姨母了!竟然是变着法儿的来挑拨我与平王妃之间的关系!我说平王妃怎么会无端地冤枉你对她动手了!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没有冤枉你!是你自己一直在这里蒙骗于我!”

    许是气极了!说完这番话,岳王妃竟是猛咳了几声!

    静依起身道:“岳王婶儿先不必动怒。许是那丫头说的不错,是早上的药效起了作用,已是好了呢。”

    王薇此时听到这个,也一个劲儿的点头哭诉道:“是呀,姨母。许是那药效发挥的好。所以才会如此!”

    “你还敢胡说?”岳王妃用手指着她道:“昨儿晚上,我在这屋子里刚看过你的胳膊,可是红彤彤的一片!你倒是说说哪家的大夫这样灵便!竟是一夜之间,就可让那烫伤治好了?”

    那嬷嬷赶忙给岳王妃顺着气儿,“您息怒!别再伤着了自己的身子。”

    “刘嬷嬷,你瞧瞧,这就是我疼了几年的亲外甥女呀!竟是生了这般的心思!简直是拿我这个姨母当成了傻子!什么烫伤?分明就是假的!还在这里说的活灵活现的,简直就是想着气死我呀!”

    静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是很快遮掩了过去,再看向岳王妃身边的嬷嬷时,却见她的眸子里,都是幸灾乐祸之态!静依一挑眉,这个嬷嬷,看来,事情的真相,她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呢。

    “姨母,您相信薇儿呀!薇儿没有骗你!您就是借薇儿十个胆子,薇儿也不敢哪!姨母!”王薇顾不得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之感,膝行了几步到了岳王妃跟前,抓着岳王妃的衣襟不肯撒手。

    “你这个孽障!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别再让我看到她!”说完,又转头对身边的刘嬷嬷道:“吩咐护卫们,去庵堂接了那王蔷,连同这个王薇一同给我送回江南去!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主子,您先消消气儿!那王大小姐可是还在做着法事呢!”

    “停了!立刻停了!等回了江南,我再找江南最有名的师父给她做!马上去!”那位刘嬷嬷无奈,只得出去安排了。

    岳王妃此时气的已是变了脸色,嘴唇也是有些发紫了。静依赶忙上前扶了她,“岳王婶儿,您先息怒!来,您先坐下。”说完,对着屋内的仆人道:“还不快将二小姐先带下去!还嫌你家主子的火气不够大?”

    众人这才回过神儿来!这自两位小姐到了岳王妃身边儿,还从未见过岳王妃发这样大的火!竟然是直接就动手打了二小姐!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呀!同时,这也说明这王氏姐妹,在岳王妃这儿,是彻底地失了宠!

    这些个丫环婆子,都是在高门大户当差的。哪里还看不透这个,当下架起了王薇就往外走。也不管那王薇哭的有多凄惨,叫的声音有多大!

    这王薇自小娇生惯养惯了的!后来在岳王府,也的确是走到哪里都被下人们敬着的,就连岳王府的姨娘,对她们姐妹那也是恭敬有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王薇挣扎着身子,口里却是斥责道:“你们放开我!你们瞎了眼了吗?连我你们也敢动!你们不想活了!”

    静依听到这番话,唇角微扬,看向岳王妃。果然!这番话又是将岳王妃给气了个不轻!

    “好!好的很哪!本王妃身边儿的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官家之女就能打杀的了?”

    王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姨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正哭诉着,便看到了苏静依正对着她笑!一脸的和蔼可亲,可是看在王薇的眼里,却是如同是冬日的西北风一般,看了让她浑身上下直打颤!

    “是你!都是你!你害了我姐姐还不够!还要来害我!苏静依,你这个贱人!”

    静依不语,只冲着一旁的柳杏儿使了个眼色。柳杏儿大步上前,冲着那王薇,’啪啪-两巴掌就过去了!怒斥道:“大胆!辱骂平亲王妃,你不想活了?”

    柳杏儿这两巴掌打的可是不轻!一来是因为静依授了意,二来是为了报昨日被她设计之仇,虽然是没有被她设计成,可是这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这一下起手来,自然也就加重了力度!

    王薇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再加上柳杏儿的这两巴掌,发簪早已是散乱不堪。两侧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子,极是醒目!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拉扯的不成样子。

    静依看她狼狈至此,眼中略有些不忍,“柳杏儿,罢了,你退下吧。这王二小姐,许是得了失心疯,也不是故意辱骂本王妃的。”

    静依的这番话,便等于是给王薇定了性了!

    岳王妃也不傻,明白过来,这王薇得了失心疯倒是不算什么,顶多是累及了名声!可是若是被冠以辱骂亲王妃的罪名,这里又是封城,就算是静依将她给打杀了,别人也是说不上什么来的。

    “还不把她带下去!去,就说是二小姐得了失心疯,再去请府医来看。”岳王妃有气无力道。

    王薇这时已是完完全全地懵了!自己刚才似乎是的确骂了平王妃了!失心疯?自己竟然被宣布得了失心疯?王薇的面上浮上了一层苦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胳膊上的烫伤根本就并未痊愈!那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意就是证据!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自己的皮肤表面,看不出被烫过的痕迹,正如岳王妃所言,这烫伤,人人皆知是最难治愈的外伤,如何一夜之间就会好了?可是自己什么也没有用过,怎么就会无端的‘好’了呢?

    王薇想不明白!她很想说是平王妃做的手脚,可是她自己也不信!因为自始至终,平王妃就没碰过自己的这支胳膊!自己就是想冤枉她,别说别人了,自己便先是不信了!

    静依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王薇,又劝了岳王妃几句,才出了院子。

    刚出院子,便碰上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刘嬷嬷。

    ------题外话------

    美人们,王薇被虐了,大家开心不?谢谢美人们送上的月票。还有,飞雪提醒大家一下哦,如果大家想给飞雪投评价票的话,麻烦选择一下五星哦,不然系统默认是三星哦!谢谢美人们的支持了…。第二卷就快要结束了。飞雪在尽量地腾出时间来多更。可是飞雪也是很需要大家的鼓励的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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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222/ 第一时间欣赏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作者:佳若飞雪所写的《嫡女贤妻》为转载作品,嫡女贤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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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