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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全文阅读

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唇枪舌剑!

    次日,王庶妃所乘坐的马车车轴突然断掉之事,迅速地传入了宫中。德妃命人将晋王妃宣进了宫里,同时将镇西将军府的杨夫人也一并请了进来。

    “轻儿,你是怎么回事?那个王庶妃你想要如何,本宫不管,可是她的怀里当时可是还抱着本宫的孙儿!你别忘了,现在就只有晋王生下了一名儿子,其它的几位王爷皇子,可是都还没有!这种关键时刻,子嗣就犹为重要!你身为征儿的妻子,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德妃的指责虽然并不是很重,可是却已是认定了此事是晋王妃所为。杨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是却是不敢对德妃有所不满,看了晋王妃道:“轻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和我昨晚上问了昆儿一个晚上,老爷甚至还动用了家法,可是他却是咬死了不肯承认此事与他有关!更是否认了是你指使的!”

    “母亲!”晋王妃眼泪汪汪的,便跪在了杨夫人的腿边,“母亲,女儿是当真没有做过呀!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昨下午正在屋里为父皇准备寿礼,便见王爷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破口大骂,说是女儿下计要谋害他的儿子!母亲,女儿糊里糊涂地便挨了一顿骂,还是后来派了嬷嬷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王庶妃乘坐的马车的车轴断了!”

    晋王妃这番话说的可是很有技巧的,杨夫人听了,眼中也是含了泪,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而德妃的表情则是有些阴沉了!

    刚才晋王妃的话里透露出来了几个意思,一是这晋王妃当时并不知情,还是后来自己派人打听才知道的。二便是这晋王不明青红皂白,就痛斥了晋王妃。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晋王妃正在为皇上的千秋节准备寿礼!

    德妃将这几层意思一想明白,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处理的有些过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污蔑自己的正室,实在是有些偏宠那王庶妃了!而且刚才大嫂的意思分明也就是说出了杨昆也是被人冤枉的,能在大哥的家法面前不低头,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杨昆确实是没有做过!

    德妃的眼神闪了闪,语气温和道:“你先别哭了!堂堂晋王妃,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扶起来?都是木头吗?”

    晋王妃身后的婢女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能因为一个贱妾便伤了和气!轻儿呀,你也真是的!上次征儿进宫就跟我说你处处与那王庶妃为难,你怎么这般的糊涂?”

    德妃说完,挥手示意,宫内的众人退下,只余下她身后的一位嬷嬷。

    杨夫人一看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这才有些为难道:“娘娘,不是轻儿不知道收敛,实在是那王庶妃太过分了!娘娘,轻儿有时嫉妒,这个臣妇都明白,也是常常劝导她要大度些,可是王爷在府里,那是一点儿脸面也不给轻儿呀!就说昨日之事,不问青红皂白痛斥了轻儿还不算!竟然还下令禁足,让那王庶妃来主持中馈!娘娘,若您是轻儿,如何受得了这种气?”

    杨夫人说完,也是拿帕子掩了面,轻轻地啜泣起来了!

    德妃听了却是一阵气闷!这个孽子!怎么能让一个庶妃来主持王府的中馈?简直就是有损皇家的脸面!

    “你去将晋王给本宫找来!本宫要当面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是!”

    德妃这才对晋王妃道:“轻儿,你先别哭,若真是征儿那个浑小子给了你气受,本宫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就是!”

    晋王妃这才抬起头来,委屈地看向德妃。“母妃,轻儿能得以陪伴在王爷身边,已是知足了。本来并未想过要与那王庶妃为难,可是她实在是欺人太甚!母妃,轻儿是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哪里会有那样大的胆子去谋害王爷的儿子?儿媳是王爷的妻子,他的儿子,不也正是儿媳的儿子吗?这一点,轻儿还是明白的。”

    德妃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缓和,眼角含了一丝笑意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待会儿征儿来了,母妃自是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母妃。只是此事怕王爷也是受那王庶妃的挑唆,您还是莫要太过苛责王爷了。”晋王妃说这话时,声音弱了些,脸也有些绯红色。

    德妃笑了笑,“到底你们是夫妻,亲近些,本宫还没骂他呢,你就先替他求情了。”

    “母妃,您就别取笑轻儿了。”晋王妃有些小女儿之态地在杨夫人身边靠了靠。

    杨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只要德妃不信,那王爷就别想真的将轻儿软禁,将轻儿的权利给夺了去!

    “娘娘,这王庶妃既然有儿子要照看,以后,还是要让她少出门的好。臣妇听说,她昨儿从宫里出来后,特地饶道去看了看她的兄嫂。若是她直接回府,许就没有那些个事端了。”

    德妃一听,眼底微暗了暗,大嫂的意思,她哪里会听不出来?略一思索,也的确是不妥!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不好好地回府,却是去看望娘家人了。若是真的因此而伤了她的孙子,十个王庶妃也是赔不起的!

    “昆儿怎么说?”

    “回娘娘,昨天是吏部尚书的公子,还有武安候世子一起邀他去挑选一些玉器的。娘娘您是知道的,昆儿对玉器向来偏爱,也颇有研究,所以才会受他们之邀,前往那玉器行的。若是不信,可是传那两位公子前来对质。”

    德妃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精,自然是听明白了杨夫人的话!这杨昆正在拉拢武安候和吏部尚书。这吏部尚书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的心腹!是两年前因粮食事件而将旧的吏部尚书革职后,新提拔上来的!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是油盐不进,只听皇上的。现在看来!

    德妃的眸光一闪,笑道:“大嫂不必如此解释,我自己的侄儿,自然是信的过的!”

    杨夫人讪笑了两声,她怎么会不明白德妃的心思!是看到杨昆在为晋王做事,所以态度才会转变地如此快吧?

    德妃略一思索,才轻声道:“大嫂,这轻儿老是没有子嗣,这件事情还是要抓紧些的好!到底她才是正妻,征儿也不能总是没有嫡子呀!”

    晋王妃听了,脸上便是有些不自在道:“是,母妃!儿臣这些日子一直也在用药,只是王爷他?”

    晋王妃说到这儿,便又像是要落泪一般,德妃是过来人了,哪里会听不出来?“好了!征儿那里,我自会说他。可是轻儿,你也不能总是依靠我们这些长辈施压呀?总是得想个法子将征儿的心给拢住,他才不会一个劲儿地往那边儿跑!”

    德妃看到杨夫人也是面有担忧之色,又道:“轻儿,不论你是不是会有嫡子,这晋王妃的位子,哪怕是以后太子妃的位子,也只能是你的!别人要抢,本宫也不让!你心里还是要放轻松些。本宫听太医说,若是心理的压力太大,也是不容易怀上的。”

    “是!多谢母妃。”

    杨夫人和晋王妃在听到德妃的这番话后,心里便觉得落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毕竟有了德妃的亲口保证,她们的心里还稍微舒服一些。

    “大嫂,轻儿,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本宫便将话跟您们直说了吧!轻儿,以为莫要再为难那王庶妃,她不过就是一个为征儿诞下儿子的贱妾罢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本宫早已有了打算。你若是一直没有子嗣,本宫自会想法子,让王庶妃再不能出现在征儿眼前,而她的儿子,自然也就是要过继到你的名下,成为嫡子!所以,本宫才屡次劝你莫要与她对着干!你偏是不听。现如今,可是想明白了?”

    德妃的话将杨夫人和晋王妃是吓的不轻!特别是晋王妃!她也知道德妃的这些打算都是为她好,可是一想到让别的女人生的儿子成为以后的世子,甚至是太子,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是谁让自己生不出儿子呢?

    杨夫人则是满脸感激,起身对着德妃福了福身道:“多谢娘娘为轻儿着想了!想不到您早已是有了打算,是臣妇愚钝了!”

    “唉!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本宫总不能将自家的亲人扔到一边儿,去关切一些个外人吧?轻儿,本宫今日的话,你只要记得就好,出了这道宫门,切莫再提。”

    “是!儿臣谨遵母亲教诲。”

    “好了,大嫂以后没事,也常来宫里坐坐,陪陪本宫。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也无需着急,一切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征儿就是再宠爱那个王庶妃,也得看本宫是不是愿意留她的命!轻儿,你是本宫的侄女,本宫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是!儿臣明白了。”

    “对了,你说为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

    “回母妃,儿臣为父皇准备了一幅绣品,不过还要再过两三日才可完成。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日子心情不佳,这绣品怕也是早就成了。”

    “绣品?”德妃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这送绣品的太多了!后宫的一些个宫嫔们也是会准备这样的寿礼的,怕是晋王妃准备的不会让晋王府出彩的。

    “回母妃,儿臣准备的这幅绣品与旁人不同。儿臣的绣品,乃是由王爷亲手画的福寿图为蓝本,再加上绣品的两端,皆是绣了大小不一的寿字,儿臣将其绣成了一棵青松,一座南山。另外,这绣品的四周还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一圈的蝙蝠,取洪福齐天之意!”

    “哦?”德妃的眼睛一亮,“本宫尚未见到,只是听着便觉得是极为出彩了!不错!本宫想起当年平南候府的苏静依,也就是现在的平王妃,七岁之时,便和两个哥哥一同绘制了一座万寿屏风给苏夫人。当时可以说是震惊了整座京城!现在听到你的这个法子,一丝一线的绣比那挥毫泼墨更为不易!想来,定是会在当日大放异彩!轻儿,你抓紧时间去做。千万别误了千秋节!”

    “是,儿臣一定会抓紧赶工的。”晋王妃得到了德妃的夸赞自然是高兴,眼角的余光还睨了杨夫人一眼,见杨夫人也是面带赞赏,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了。

    “轻儿,你说这绣品是你亲手准备的?”

    “回母妃,正是!因为是献给父皇的,儿臣不敢假他人之手,从选取丝线,再到绣制,皆是儿臣一人所为。”

    “好!好孩子!就冲着你的这份儿孝心,皇上也定是会对你赞赏有加!明王妃以前不都是送些字画吗?想来今年也是一样!若是往年,因为平王妃不在京里,这明王妃还能得了头筹,可是平王妃回来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儿了!”

    “娘娘说的是,谁不知道这平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臣妇还听说,她亲笔所画的一套组图《日出》更是被挂在了封城的一家书院,听说极得文人士子们的推崇。想来,她也是会选择字画为贺礼的。”

    “不错!这一次,咱们就看她们两个斗法吧!倒是轻儿的这件寿礼,有些出其不意!想来皇上定是会喜欢。”

    三人间的气氛也因为谈及了寿礼,而活络了起来。直到晋王李征来了,德妃才让杨夫人和晋王妃退下了。

    “母妃,可是这轻儿又到您这里叫屈了?”李征看晋王妃一走,便急不可待道。

    “胡说什么?轻儿是本宫宣进来的。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样?凡事不问青红皂白,总是先乱发脾气!你这性子,迟早是要闯下大祸的!”德妃面色严厉地训斥着。

    晋王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服气,可是他向来惧怕德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德妃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心里的不甘,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上涌上来的怒火强压了下去!这是自己的儿子,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也许你那个王庶妃没有说谎,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可是你怎么就能认为是轻儿做的?她是晋王妃!她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你的重要性?你若是被皇上厌弃了,于她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若真是她做的,又岂会做的如此明显?你怎么就这般的蠢?”

    德妃的语气有此犀利,脸色也是极为恼怒,可是声调却是不高,想来也是怕她斥责晋王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晋王想了想,也是明白了过来,他的性子的确是冲动了些,可是不代表他蠢!“母妃教训的是!现在儿子已经想明白了!能在这种情况下挑拔我与镇西将军府的关系的,也就是明王那个混蛋了!”

    德妃见他想明白了,脸色这才缓了缓,轻舒了一口气道:“征儿,你该明白,晋王府与镇西将军府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舅舅难道会害你不成?再说了,你可知道那日出事前,还有一辆马车也停在了那个路口,而且就停在了王庶妃所乘坐的马车的前面!你不觉得太巧了些吗?”

    “母妃,儿子知道冤枉了轻儿!儿子回府后,自会向她解释。”

    “你知道错了就好!还有,轻儿一心一意的为你,你就是再看不上她,也得记住她的身分!她是镇西将军府的嫡女,是晋王妃!在晋王府里,你要给足她脸面,这样她才会更加地对你的事上心!”

    李征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因为低着头,德妃自是瞧不见!

    “征儿,轻儿为了皇上的千秋节,精心准备了寿礼,母妃虽还未看过,可是只是一听,便知道定然是不俗!而且还会在皇上面前露脸!征儿,你要好好想想,是你的美人儿重要,还是你的大业重要?”

    李征的身子一僵,德妃的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一想到杨轻儿那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舒坦!想到她为难自己的爱妾,李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德妃说的对!自己要记着她的身分!自己娶了她,不光是因为她是杨轻儿,还因为镇西将军府!

    想想这些日子,舅舅和几位表弟为他做的事,这李征的心里对杨轻儿的厌恶也没那么明显了!

    “是,母妃!儿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征儿,你身为亲王,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嫡子?所以,还是要多与轻儿亲近些。若是实在不成,本宫已经想好了法子,自然是不能因为没有嫡子而让别人有机可乘!”

    “母妃的意思是?”

    德妃摆了摆手,“你不用多问了,只要知道母妃是为你好就成了。”

    “是!”

    “好了,本宫还要去坤宁宫,今日平王妃要进宫给皇后请安,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德妃看着晋王出了大殿,眼中闪过一片阴郁,“嬷嬷,本宫吩咐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武安候共有三女,其中二小姐为嫡女,今年十五,刚刚及笄。”

    “嗯,千秋节时,这位二小姐定然是要进宫的,到时候替本宫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是!奴婢打听到的是,这位二小姐才艺极好,特别是精于琴技!而且极少出来露面,听说这二小姐为人纯善,心思简单,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德妃点了点头,“心思简单是最好的!这样,将来做了征儿的平妻后,才不可能会越过了轻儿,对晋王正妃的位置也不会有威胁!”

    “娘娘,这武安候极为宠爱这个女儿,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安候,本宫肯让她的女儿做平妻,已是抬举了他!再说了,本宫要的是晋王府的嫡子,拉拢武安候!至于将来,本宫自有将来的打算!”

    “是!”身边的嬷嬷退了半步,这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谁都能猜的透的!堂堂武安候的女儿,怎会甘心嫁与人作妾?虽说是平妻,可到底是在嫡妻面前低了一头,要行妾礼的!一想到主子以前对会宫里头那些个狐媚子的手段,这位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歌姬的儿子做晋王府的嫡子,地位也太低了些。若是武安候的事能成,对征儿来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德妃想到武安候手里好歹还握着京城西山大营的五万兵马,对于这二小姐之事,便起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娘娘,您如此地为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能让王爷心想事成?您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爷才是!依奴婢看,王爷对于您偏宠晋王妃之事,怕是心里有有怨言!”

    “哼!这个儿子,一看见了美人儿,便什么都忘了!好在他还不算蠢!他的心理再怎么不喜欢轻儿,也知道顾忌着他舅舅就成!要知道,没有他舅舅的支持,这个太子之位,他还拿什么争?”

    “是!娘娘先别动怒,奴婢再给您重新梳妆一下,您该去坤宁宫了。”

    坤宁宫里,静依和元熙都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对面坐了贤妃和李静。李静今年已经十一,已是出落的一个小美人儿的模样了!

    李静看着对面的静依,那瞪圆的眼睛恨不得将静依给盯个窟窿出来!那眸子里熊熊烈火般的恨意,似是想要将静依就这样给吞噬掉一般!

    静依却是唇畔扬起一抹笑意,看起来温柔和顺,可是看向李静的眸子里,却满是挑衅和警告之意!

    李静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一边。而贤妃却是看似有些柔弱地轻咳了几声。

    空荡的大殿里,一时倒是感觉极为寂静,寂静的有些诡异,近乎是让人窒息一般!

    一旁有位宫女燃了熏香,没一会儿,便有一股淡淡地莲香味儿传遍了整个大殿。

    很快便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是来人不少,怎么也得有七八位。

    只听珠串作响,环佩叮当,进来了七八位妃嫔模样的人先给贤妃施了礼,然后便是给元熙和静依二人施了礼。静依粗略一看,便见这最中间的,正是她的好姐姐苏静薇!

    元熙一挑眉,不过一个贵人,没有皇后的传召,平日里就是连给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是没有的!这皇宫里头仅是嫔位以上的就有三四十位,嫔位以下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若是人人都来坤宁宫请安,皇后岂不是得累死?

    静依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看来,苏贵人的到来也许是德妃授意的。

    果然,没一会儿,德妃也来了坤宁宫。众人依次见了礼,各自落了座。

    德妃笑道:“不过才多久没见,平王妃竟是生的这般的倾国倾城了!难不成是封城的山水格外养人?”

    贤妃有些柔弱道:“德妃姐姐也想去那封城看看了?听说封城这两年可是建的不错!”

    李静却是有些鄙夷道:“就是建的再好,不也是穷乡人僻壤?哪里有京城繁华热闹?”

    李静这两年因为当年的巅狂之症以及被用污秽之物解毒,所以极少出宫,甚至是连她自己的宫门也是极少踏出的。所以对外面关于封城的一些传闻,以及民间百姓对于元熙和静依二人的评价也是不知道的。

    贤妃用手拉住了李静的手道:“静儿,不许胡说!”

    静依看的真切,虽然贤妃一脸的病态,可是握住李静的手,却是手劲儿不小!仅从李静手的收拢程度,便看了出来。静依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看了元熙一眼,见他的面上并无表情,便知道这家伙定然是知道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贤妃的这声轻斥似乎是很管用,李静果然不再说话。

    而德妃又笑道:“皇后一向是早起的,今儿怎么还没起来?”

    宫里的一位宫婢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起了,现在正在做早课。”

    贤妃叹道:“皇后娘娘果然仁善,德妃姐姐,咱们姐妹们也该多学着些。”

    “贤妃妹妹说的是!你可就好了,反正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是本宫可不成呀!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哪一样不得让本宫操心。唉!说起来,你是个命好的!哪里像本宫这般命苦!”德妃有些明褒暗贬道。

    贤妃的脸色不见一丝尴尬,甚至是连眼皮、唇角都没有一丝的不悦,“德妃姐姐说的是,能者多劳。妹妹这身子骨不行!皇后娘娘要礼佛,这后宫里自然是要多靠您管束了。”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眼睛扫向了那群站着的美人们,“妹妹们也都坐吧。都是自家姐妹,也无需如此拘束。说起来,这平王妃和苏贵人还是一家人呢!”

    苏静微一愣,不过很快明白过来,笑道:“德妃娘娘说的是,奴婢的这个妹妹这是自小便聪明的紧!我们姐妹们在一起时,也是常常不及她的脑子反应快呢。”

    静依的眼中含了一抹笑意,看向苏静微,那眸子里似是有什么流光闪过,华彩流溢,直看得苏静微的心里一惊!感觉看向自己的根本就是七彩宝石,哪里像是人的眼睛?

    而元熙在看到她的那抹眼神时,唇角微扬,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静依轻轻柔柔道:“当年之事,苏贵人还是莫要再提了。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王妃记得类似的情况历朝历代皇室都有!而且就父皇而言,类似于本王妃与苏贵人这样的例子便也有几例!只是,父皇极重规矩,苏贵人还是要慎言的好!”

    静依的声音不大,却是刚好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到,她说话时,又是和颜悦色,任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平王妃是为了苏贵人着想!皇上的确是个极重身分尊卑的人,若是被他听到了苏贵人的那番话,怕是不妥!

    苏静微听了,气便不打一处来!可是当着这满殿的人,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对着静依福了福身道:“平王妃教训的是!是奴婢逾越了!”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道:“苏贵人能体谅本王妃的一番苦心就好!”

    话落,便端起了身旁几上的茶盏,轻轻地啜饮了起来,不再理会众人。

    李静到底是小孩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哼!真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自己的亲姐姐对着她行礼,还要自称奴婢,她竟是受的如此地心安理得!还说别人没有规矩!依我看,她自己就是最没有规矩的那一个!”

    贤妃转头瞪了李静一眼,李静的眸子缩了缩,但终究是小孩子,有些个别扭,遂将头转了过去!

    德妃却是笑道:“静儿这话说的也是些道理的。平王妃,你说呢?”

    静依还未回答,便感觉到了自己身旁元熙的气场有些不对了!她抛了个眼神过去,示意元熙放心。

    “德妃娘娘说的话,静依虽然不才,却也读过几本书。闻得先帝爷在时,曾娶了姑侄两人为妃。只不过,这姑姑只是个嫔位,而这侄女却是后来到了一国之后!便是先太后!这姑姑每次见到先太后时,自然是要行跪礼。若是按照德妃娘娘和小公主的意思,这先太后岂不是成了不守规矩之人?不知道,静依说的对也不对?”

    德妃的身子一僵,面上一寒,看来这个平王妃还真不是个善茬!

    而李静则是吓的打了个哆嗦!置疑先太后,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是被父皇听到,她岂不是要受到严惩?自从自己的巅狂之症好了之后,父皇便对她越发的疏远,越来越不待见!若是再被父皇给罚了?

    李静想到这儿,脸上带了哀求之色地看向了贤妃,贤妃则是恍若未见,只道:“平王妃说的有理!这后宫里,也是代表了皇室的威仪,自然是以尊卑而论!那位姑姑见到先太后,自然是要行跪礼,并无不妥。”

    贤妃的话落,那和苏贵人一起进来的几个人看向静依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的惧意!这个平王妃,不动声色地便将德妃和小公主给打击了一通!果然是厉害!

    “皇后驾到!”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唱声,众人齐齐离了座位,行至殿门处,行礼道:“给皇后娘娘(母后)请安!”

    皇后落了座,“平身吧!都坐吧。”

    静依落坐后,看到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只是那头上并未佩戴过多的珠宝,只是戴了一支镶有红宝石的赤金凤步摇,手上也只是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看起来威仪不减,可是却是淡雅了许多!

    静依再看向德妃,和德妃这一身的明蓝色宫装,配上那满头的珠翠相比,皇后倒是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虽不华贵,却是端庄娴雅!那骨子透出来的威严,可不是这德妃能比得了的!

    再看德妃,身子一动,便是头上传来好听的珠宝碰撞声,宛若天籁。若是刚才,许是还觉得她的这幅打扮没什么不妥。可是现在皇后在这儿坐着,德妃却是如此盛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请安的,倒更像是来示威的!

    特别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位身子柔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贤妃一比,更是显得德妃像极了一只骄傲蛮横的孔雀!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虽然她只是坐在那里,便已是让人感觉极不舒服了!若是她再一开口说话,估计会让人更加地厌恶!

    静依垂了眸子,想必现在元熙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吧?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浮浅的女人,皇上怎么会如此地宠幸于她?皇后的容貌虽不及德妃艳丽,可年轻时,也是个标准的美人儿,真不知道这皇上喜欢这德妃什么?

    “赫儿回来了?可是昨日抵京的?”

    “回母后,正是!昨日回来先去福寿宫将贺神医给的药给母妃送了去,又去御书房向皇上复了旨。本来想着来给母后请安的,可是时辰太晚了些,又听宫人们说母后一般那个时辰都是在诵经,所以儿臣便没有敢前来打扰。”

    “你有心了!依依呀,想不到你比大婚时,更加地明艳动人了!”

    “谢母后夸奖。”

    “启禀母后,儿臣回京前,命人备了一些封城的土特产回来,已经送去内侍省了。”

    “好孩子,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回母后,一切顺利。”元熙和皇后的这一问一答,看起来就像是亲母子一般,温馨感人!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戏演的有多累!

    “德妃妹妹今日也有空过来了?”

    “是!姐姐最近一直忙于礼佛,妹妹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姐姐了,所以才过来给姐姐请安。”

    静依听了,微抬了眼皮看向皇后,见其的脸上一片平静,毫无波澜。心里暗惊,这德妃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呼皇后为姐姐,可是皇后并无不满之色!可见皇后的心思比之几年前更是深沉!

    “本宫最近痴迷于佛法,倒是这宫里的一些个琐碎之事,要劳烦德妃为本宫忧心了。”

    “能为姐姐分忧,是妹妹的分内之事,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德妃略低了头道。

    “本宫看你将这六宫打理的很好,可见你做事也是极为用心的。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谢姐姐夸赞。”

    静依听了是有些胆战心惊呀!这二人的话里话外,无不是刀枪剑雨呀!皇后痴迷于佛法?德妃主理六宫倒成了分内之事了?这宫里岂不是要大乱?

    静依强忍了心中的震撼,终于是捱到皇后说了一句,“散了吧!”众人才各自离去。

    静依和元熙二人则是前往福寿宫去给淑妃请安。

    一路上,静依的手都是被元熙给紧握在手里,“怎么了?天气这样暖了,你的手却是这样冰?可是刚才的那番唇枪舌剑吓着你了?”

    静依脸色有些差,叹了一声,“这宫里头的勾心斗角,真是让人担惊受怕的!”

    “你呀!别想太多了。反正咱们又不住在宫里头,今日给母妃请了安,便出宫了。三两日内,是不会再进宫了。”

    “你不进宫看你母妃?”

    “我来就成了。你就安心待在府里吧,也可以到平南候府去转转。”

    静依听了,脸色这才有些好转,“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元熙压低了声音在静依的耳边道:“你瞧着吧,皇上的千秋节,怕是会热闹的很呢!”

    静依收住了身形,“看这情形,皇后是想着将德妃治个狠的,这是想着要捧杀她了?”

    “千秋节的盛宴,可是交由德妃打理的。”元熙意有所指道。

    静依听了,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德妃也是个聪明人,从刚才皇后的话里难道就听不出来,这皇后若是真的诚心礼佛,哪里还会知道什么德妃做事用心不用心?”

    元熙却是冷笑了一声,眼睛看向了远处,眼神有些幽远而清冷,“有时候人太得意了,是最会容易忘形的!何况,这人还得意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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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们,我很抱歉!因为最近几天工作会很忙,所以,飞雪最多只能是保持万更了!过了这几天飞雪会尽量多更的。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的支持!

第八章 我很善良!

    静依和元熙一路到了福寿宫,给淑妃请了安,静依又给淑妃诊了脉,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三人便到了院中的凉亭中叙话。

    “母妃,您的身体就是太弱了些,以后若是有时候,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如果不愿意出福寿宫,就在您自己的院子里走走也是好的。”静依说道。

    淑妃今日穿了一套淡紫色的宫装,将本就生的美貌的她更是衬得肤色白晳,有一股病美人之感!“多谢依依了。我这身体也是十几年一直如此,始终未能除根。如今能看着赫儿成婚,我已是很高兴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我的孙儿的出生。”

    淑妃说到后面,语气已是有些悲凉,似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一样!

    元熙笑道:“母妃多虑了!有依依在,您的身体很快就能康复。活到一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淑妃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静依,“依依呀,不是我想逼你。实在是你们圆房已经是两年了!你今年也是十七了吧?该为赫儿生个孩子了!”

    “母妃,儿臣习医,知道女子若是在十八岁以前生孩子,还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损的。母妃放心,待儿臣满了十八岁,定是会给王爷生儿育女的。”

    淑妃听了,并无吃惊之意,“我缠绵病榻多年,无事之时,也是常常看一些医书。自是知道女子生子太早了不好。所以这两年来,也从未催促过你们。可是依依,母妃的身体是大不如前,母妃真的是担心自己看不到孙儿的出生了!”

    “不会的!母妃,您的身体只要仔细调养,很快便可康复的。待您的身体再恢复些,儿臣便教您一套可以帮助您改善你的体质的瑜珈。到时,您一定是可以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活力的。”

    “瑜珈?那是什么?”淑妃有些不解道。

    “回母妃,是一种根据这天地间的自然万物而研习出来的类似于练功的功法。只不过是不用修习内力的,可以提高人身体的柔韧性,还可以增加人抵抗疾病的作用,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儿臣也是一次无意中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

    淑妃仍是有些不明白,静依笑道:“母妃不明白不要紧,这样吧,儿臣给您做个示范,您就明白了。”

    说着,静依站起身来,将鞋子取下,旁边的宫婢看了,忙取了一张毯子过来,铺在了地上。静依赤脚站在了毯子上,做了一个瑜珈中最为常见的树式的动作。

    “母妃,这个叫做树式!您看儿臣现在的这个姿势是不是像极了一棵树?”

    淑妃惊讶地点了点头,面上难掩的喜色,“不错!的确是像一棵树!我明白了!依依,你的这套瑜珈便是要人体来模仿一些自然中的动、植物的姿势或者是动作!对也不对?”

    “母妃好聪明!”静依收回姿势,拍了手道,“母妃说的没错。瑜珈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等再过几天,您的身体有了力气,咱们再开始练习就是。”

    说完,静依似是忘了自己还赤着脚,抬腿便走,左脚上刚传来一阵冰凉之感,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了!静依听到了几名宫婢的惊呼声,再一回神时,自己已是坐在了刚才的凳子上。

    元熙拿了鞋子,亲手给她穿上,“你怎么这样大意?忘记你刚才脱了鞋子吗?”

    静依有些尴尬地微抬了抬眼皮看向淑妃,见她一脸的惊诧之色!随即又换上了一幅欣慰的表情!静依这才松了口气,让堂堂的王爷给自己穿鞋,虽说是夫妻,可是在这个时代,特别是皇室里,还是不合乎规矩礼仪的!

    静依红了脸,轻道:“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下手去夺元熙手里的鞋!

    “别动!”元熙轻喝了一声,然后又动作极为利索的将另一只鞋也给她穿上了。

    淑妃笑道:“赫儿给依依穿鞋的动作,似乎是很纯熟呢!”

    静依听了一窘,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也不敢说话。而元熙则是笑了笑,“母妃,她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要携手过一辈子的人,儿臣难免会宠她!再说了,儿臣可以宠着一个人,这种感觉,也是很奇妙呢!”

    这边已经有宫婢端了铜盆来,元熙净了手,便再度坐到了位子上。

    “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极好,我也就放心了。赫儿,你与其它的王爷不同,你只依依一妻,可是其它的王爷却是侧妃、庶妃以及侍妾,哪个不是有个二三十人?你们这样,平王府里反倒是安静了不少!我虽然整日里都在福寿宫,可是晋王府和明王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我也是知道的。”

    淑妃叹了口气,目光中似乎是有些悲伤之色,“这一个男人若是女人太多了,总是会有受宠的和不受宠的,也总是会有争斗!人都说男人要三妻四妾,才会日子和美,才会子孙满堂!我可是不这么看!这男人整日里被一群后院儿的女人算计,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母妃此言极是!”元熙接话道:“儿臣也是如此想的!一来,儿臣喜欢依依,心里已是再装不下旁的女人。二来,儿臣也不想像皇上一样,整日里被人算计!甚至是还连累了母妃!”

    “赫儿!”淑妃厉声道:“不可胡言乱语!你父皇也是你能非议的?”

    说着,眼睛四下一扫,想到好在这凉亭里没有留人伺候,只有几名宫婢远远地站着,否则,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事呢!

    元熙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淑妃见他不语,也不再训斥他,“你们既然进了宫,便陪母妃一起用午膳吧。母妃听说依依最喜欢吃清蒸鱼,所以特地命人去准备了。现在宫里倒是有新鲜的鳜鱼,只是不知道依依喜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刺少的鱼,依依都喜欢吃。”

    “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就喜欢吃刺少的鱼呢?”

    元熙轻笑道:“母妃,依依不会挑鱼刺。”

    静依一听,大急,“我哪有不会挑鱼刺?只是挑的比较慢而已。”

    淑妃看到二人的互动,也是一乐,她的心情似乎是很久没有这般地轻松了!赫儿回来了,只是,在这阴谋如大海一样的深的京城,他能否顺利抽身呢?

    中午,淑妃看到元熙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了给了自己,有些意外道:“赫儿常常如此?”刚才看到元熙给静依挑鱼刺,动作熟练至极,看来,静依吃鱼时,这鱼刺都是他挑的了!

    “母妃快尝尝吧,鱼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元熙劝着。

    “好!”淑妃的食量不大,再加上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也极少走动,消耗不了多少体力,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依依还没有给皇上请安吧?”淑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道。

    “回母妃,前晌本来是要去的。可是听说英国公和定国公他们似乎是有要事禀报,儿臣怕打扰了父皇处理国事,所以便想着后晌再去。”静依轻道。

    “也好。这样,你们二人待会儿就在这福寿宫里歇息一会儿。待到皇上什么时候空闲了,你们再去就是。”

    “是!母妃。”

    用罢午膳,静依和元熙便到了福寿宫的偏殿歇息。元熙揽了静依的腰,“吃饱了?”

    “嗯,跟母妃在一起用膳,心里还是轻松些的。”

    “依依,将你再次搅进这混乱的局面里,我很抱歉。”

    “说什么傻话,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我只是希望你的动作快一些。让我少对着那些令我作呕的人说话就是!”

    元熙低笑了几声,“你损人还真是难听!偏偏还不带脏字!”

    静依得意一笑,“那是!这叫技术!”

    元熙看她笑的灿烂,那清亮的眸子里,像是容纳了无数颗五颜六色的珠宝一般,似是有着七彩流光,美目轻转,熠熠生辉!元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眸子里浮上了一层暗沉,“依依,你总是这样让我着迷!”

    那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和他共处了近三年的静依如何不明白?静依甚至是感觉到了元熙眸子里那近乎**的**!赶忙用手推了推他道:“别闹!这里可是福寿宫!”

    元熙轻叹了一声,“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府吧。”

    静依翻了白眼儿,有些无奈道:“你疯了?你昨日给皇上请了安,我可是还没有。”

    元熙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提出宫之事,静依感觉到自己腰的力道紧了紧,听到元熙说:“先睡会儿吧。谁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再让我们等上一两个时辰,岂不是要累死?”

    静依抿了抿唇,在元熙的怀里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睡了。

    其实也就是歇了有小半个时辰,静依便醒了。看到元熙正睁着眼睛看她,有些微窘,“你一直这样抱着我?自己没有歇息?”

    “看你睡的香,这样抱着你,我也舒服的很,睡不着。”

    静依红了脸,不再看他,赶忙起身到了一张妆台前。早已有宫婢取了梳妆镜过来,刚要上手给静依重新挽发,便听到元熙道:“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了。”

    那宫婢似是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堂堂王爷会为女子挽发?后一想到在凉亭时,王爷为王妃穿鞋子的情景,脸便是一红,悄然退了出去。

    不多时,元熙便拉着静依的手出了偏殿,向淑妃告退,去给皇上请安了。

    淑妃看着二人手拉着手离开了福寿宫,心里仍是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赫儿如此宠爱依依,究竟是福是祸?”

    “娘娘,王爷大了,做事也已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您就别担心了!再说这王妃看上去虽是和善亲厚,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今儿在坤宁宫,德妃她们可是也没捞着好果子吃呢!”淑妃身边的一位嬷嬷道。

    淑妃听了,脸上不见轻松,眉心却是看上去更为担忧了,“到底是年轻!刚刚回京便给自己树敌,赫儿怎么也不说拦着些?”

    已经出了福寿宫的二人,哪里知道此时淑妃的忧心。二人边走边说,倒不像是去给皇上请安,更像是在游园!一路上走走停停,时而笑闹一会儿,时而感慨一番!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杜海近前禀报道:“皇上,平王和平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皇上的眸中似是有一抹光华闪了闪,“宣他们进来。”

    “是!”

    “儿臣给皇上请安!”元熙和静依齐齐行礼道。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是皇上!叫他一声父皇会让他们少块肉吗?再说了,这普天之下哪个不羡慕他平王是生在了皇室!若非是生于皇室,他哪里会成为封城之主?有哪里还会有他的那些个丰功伟绩?

    杜海见皇上似是不悦,看着还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二人,小声道:“皇上。”

    皇上经他这一唤,似是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沉闷道:“平身吧!”

    “可去坤宁宫请过安了?”皇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薄。

    元熙恭敬道:“回皇上,去过了。儿臣后来又去了福寿宫。”

    皇上点了点头,“可有见到明王和晋王一家子?”

    “回皇上,并未见到。”

    皇上的眉心皱了皱,“这两个逆子,自己的弟弟回京了,怎么也不知道进宫见见?”

    “回皇上,许是因为皇后最近礼佛,喜清净,怕人多了太吵吧。”静依柔声道。

    皇上闻言,看了静依一眼,这个女子,比之出京前,更加是柔媚婉约了几分!那眉目间的风华,盖过了宫中所有的美人儿!这个平王,倒是好眼光!

    “平王妃也是精通医术,可是给淑妃诊了脉?”

    “回皇上,儿臣看过了。母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便可。只是旧疾,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好除去。怕仍是会隔断时间便会发作。”

    皇上用手捏了捏眉心,“这个朕也知道。连贺神医也是没有法子。罢了!你们退下吧。朕还要国事要忙。”

    说罢,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冲着二人挥了挥手。那眉眼间似是还有一丝厌恶传出!元熙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声音也有些冰冷道:“是!儿臣告退。”

    马车上,元熙的浑身似是散发着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上身挺的笔直!静依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对你了吗?”

    元熙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似笑非笑道:“依依,你多虑了。我刚才之所以有些杀气外露,不过是有些担心德妃会对你不利而已!”

    “呃?”静依美目一转,便明白了过来,“元熙,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你忘了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依依,以前的刘佳人和王蔷姐妹,到底都是些个眼皮子浅的。可是德妃不同!她在宫中经营了多年,那么多的芳华逝去,唯她是始终屹立不倒,而且还甚得圣宠!依依,现在只怕是她会一心想要除去你了。”

    “哼!在想法子除去我之前,还是让她自己先想法子安抚她的宝贝儿子吧!”

    元熙一愣,“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静依吃吃一笑,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在眨眼!元熙看着静依的眸子随着她的眼睫毛似是忽明忽暗,有些看的呆了!

    “元熙,你说王庶妃的哥哥若是出了事,会是谁在背后做推手?”

    “你命人对她的哥哥下手了?”元熙的语气里不见责怪,倒是满是好笑之意!

    “我只是吩咐给他些苦头吃,可没有说要他的命!我可是很善良的!”

    马车外的几人皆是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不弱,静依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们几人的耳中!皆是抽了抽嘴角,心里几乎是同时腹诽道,王妃殿下,您还能再无耻一些不?

    元熙嘴角含笑,那本就俊美的脸上,此时看上去竟是带了一丝的痞气!“我的依依自然是善良的!天下谁人不知平王妃为人亲厚和善,心系百姓,平宜近人?若是有人敢说平王妃一个不好的字,不用我出手,光是百姓们的唾沫就得把他淹死了!”

    门外的初一听了一个前顷,幸亏是骑在马上了,这要是走着,说不定就得栽一跟头!王爷,你也太无耻了吧!再得民心,也不带这样儿的吧?

    静依则是笑的有些柔和,道:“元熙,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狂气!若是被人知道你便是如此的滥用民心,小心御史们不得全都上书弹劾你!”

    元熙看着静依一张一合的小嘴,虽然没有用唇脂,可仍是娇艳无比!再看静依的长睫毛,轻轻地眨呀眨的,像极了是在邀请他!元熙的小腹只觉得一热,声音不由得低哑了些,“依依,你真美!”

    静依的身子一僵,抬对看他的眸子里那毫不遮掩的**之色,心中的警铃大作!“元熙,你别这样!很快就会到平王府了!”

    元熙却是邪邪一笑,“还早呢!咱们才刚出宫门没多远!”话音刚落,便右手向外一挥,初一和司画等人感觉到了自马车中传来的一股强硬的内力,却是并无伤他们之意!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在驱赶他们了?

    几人极有默契的分了前后左右几个方向,远离了马车有一米多远。他们不敢走的太远,万一有人冲撞了过来,岂不是会坏了王爷的好事?

    元熙的手刚一挥出去,便准确无误地亲向了静依的红唇!在宫里时他就想一亲芳泽了!现在四下无人,还不赶紧的亲个够!

    静依有些慌了,“元熙,你别!这可是在马车上!”

    元熙则是边亲边有些口齿不清道:“别怕!你不觉得咱们从来没有在马车上试过吗?说不定会很刺激,让你欲罢不能呢!”

    静依的脸羞的通红,仍是用胳膊将他的前胸挡了,“不行!待回府,回府好不好?回府好,我一切依你便是!”

    元熙此时的眸子里的情份色彩已是浓的根本就化不开了!根本不理会静依的哀求,大手轻轻地拨弄着静依的裙带,没几下,便脱落了!

    静依此时是又紧张,又有些期待!毕竟在马车上,他们的确是没有做过,可是一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侍卫,大街上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她的心里就是一紧,“元熙,不要!”

    刚说了几个字,元熙的嘴便又堵了过来!直吻的缠绵绯侧,旖旎无限!静依的脑子里先是越来越乱,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然后便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到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那里只有她和元熙,再无旁人!

    元熙满意地看着静依在自己的挑逗下,渐渐失了狼,一步步攻城掠地,很快,静依就已经是娇喘不已了!

    “元熙!”静依近似于无意识地叫着元熙的名字,她的衣裳已是全部散了开来,虽然还是穿在身上,可是胸前,下身,早已是在元熙面前一览无余!

    元熙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轻轻地挑逗着。更是引得静依的身体一阵轻颤!

    外面车水马龙,马车内却是风光旖旎,让人脸红心跳!直到马车放缓了速度,静依才感觉到了不妥,连连推着元熙道:“元熙,快起开!王府到了。”

    元熙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能是说停就停的!“无妨!横竖是咱自家门口,有何不妥?”

    静依终是拗不过元熙,只得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觉得有些兴奋!看来,元熙说的对,这在马车上做,还真是刺激!

    静依是被元熙给抱下马车的。静依将整个头都埋进了元熙的怀里,真是丢死人了!这让她还怎么有脸出来见人?这样想着,刚才在车上的兴奋也马上褪去,转而换上了一股怒气涌了上来!都是这个坏家伙惹的事儿!藏在元熙胸前的手,便使劲掐了他几下,似乎是仍不解恨,又轻捶了几下。

    元熙对于静依的挑衅,只是微扬了扬眉,嘴角扬起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

    这一路走来,不少的丫环看到了如此俊美的平王爷,个个儿是面带春色!昨儿王爷回来的晚,再加上因为是王爷初至京城,所以许多下人们都是在忙着收拾新居。今日一听说王爷回来了,自然是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来院子里看看传言是京城第一美男的王爷!

    这一看不打紧,个个儿便都患上了相思病!这王爷果真是俊美无双,再加上今日元熙因为在车上吃饱了,所以心情格外的好,那唇角的一抹笑意,更是让他整个人都添上了一股邪魅之气!更加地蛊惑人心!也幸亏他是回自己的王府了,这要是走到大街上,还不知道得迷醉多少少女的心!

    很快便到了文华院,因为静依喜欢封城的文华院,所以元熙便命人将这京城平王府的主院落也改为了文华院。门口的几位嬷嬷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二人刚才做了什么好事,不由得都是面有尴尬之色,而其中一名嬷嬷的脸上,则是有些薄怒!

    元熙命人备了热水,亲自服侍着静依沐浴完了,静依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依依,来坐到这边来,为夫帮你擦头发。”元熙手里拿了细葛布,等着静依过去。

    静依心里的怒气未消,轻哼了一声,却是仍坐在椅子上不动。

    元熙叹了一口气,才走过去道:“依依,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说了,刚才在车上,你也挺舒服的嘛!”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静依的火气更大了!握拳捶了他一下,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我力气没有你大,怎么会让你这厮得逞?你!你居然还有脸说?你今晚去睡书房!”

    “什么?”元熙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虽说刚才在车上还算是得了逞,可是只有那么一次,怎么够?“依依,我也知道我是太性急了些,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的月事刚过去,我可是忍了七八日了!”

    静依一翻白眼儿,他还真敢说!自己的月事每次也就是四五天的事儿,他何时忍过七八日了?

    “你还敢乱说?”静依一歪头,元熙的手也赶忙跟着动,“别动!正在擦头发呢。若是不擦干了,会着凉的!”

    “现在都是五月底了,哪里就会着凉了?”

    “那也不行!咱们有近三年没有回到京城了,这里的环境气候与封城不同,咱们还得适应适应呢。”

    静依撇了撇嘴,没说话。

    元熙看她不语,知道她的火气没那么大了!“白飞今天找过我了。”

    “白飞?护国公世子?”

    “嗯,可不就是他!”

    “你今天一整天不都是跟我在一起吗?他何时来找的你?”

    “他本人没来,派人来送的信。早上送的。”

    “哦!他找你能有什么事儿?该不会是想着让你襄助于明王吧?”

    元熙笑了两声,看着一脸慵懒之态的静依,因为刚刚沐浴完,那小脸还有些红扑扑的,好看的紧!再看因为浴袍有些宽松,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令人忍不住开始遐想了!

    元熙轻咳了一声,勉强收回了一些太过色情的心思,“你觉得他会如此?”

    静依一手支着头,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个白飞,你不是说,他与你是一伙的?”

    “你倒是还记得!”元熙说完,便用梳子将静依的头发轻轻地梳理顺了,然后再用细葛布轻轻地擦着,“他想着与我见一面。在富贵酒楼。”

    “富贵酒楼?我想起来了,那是白飞的产业!”

    “嗯。他约我见面,是暗地里的。见不得光!现在若是被人知道他与我走的近,他可是就死定了!”

    “因为皇后?”

    元熙的手一顿,也仅仅是一顿,便再度恢复了正常。“也许吧!白飞对明王的印象似乎是并不好!这几年暗阁送来的消息说白飞与明王一直是很冷淡的。倒是护国公与明王走的很近!也难怪,到底是明王的舅舅嘛!听说因为白飞不喜欢与明王走的太近,还经常被护国公斥责呢!不过他斥责他的,白飞依旧是我行我素!护国公也没法子!”

    “护国公是个没脑子的!我真怀疑若是哪一天老国公不在了,这个护国公如何活的下去?”静依有些鄙夷道。

    “我也很好奇!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因为即便是老国公不在了,还有一个白飞!他是不会让护国公府倒下去的!最起码,他会先想法子,保住满府人的性命!”

    静依闭了眼睛,似是在假寐。元熙知道她仍是在听着自己说话,又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白飞?”

    “不要!我明日要回平南候府!我和母亲说好了,明日会回去看她们的。还有祖父也是在府中等着我呢!”

    “也好!那我一个人去便成!平南候府因为有崔茜茜这个世子夫子,倒也还算是平静!你的那个二嫂应该也不错吧!”

    “看上去倒是很文静,不似我与大嫂这般的爱热闹!”

    “你明日回府,务必要多带些人,平南候府里,我自是放心,可是这一路上,就未必了!我担心德妃会找机会对你下手!我从暗阁里又抽调了两名暗卫过来,她们在你一个人的时候会隐身在你的周围,若是有急事,将她们唤出来即可。”

    “知道了!你还真是爱操心!”

    元熙抿唇笑了笑,不语!

    当晚,元熙又亲自服侍着静依用了晚膳,然后又抚上了一曲《凤求凰》,才算是得到了静依的原谅,同意他睡在文华院了。只是静依前面刚答应,没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某个无耻的男人,三番四次的表明只是会抱着她睡,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静依才一时心软将他留了下来!可是谁知,躺下没多久,元熙竟然再次打起了她的主意!而且还不止是一次!直到后来静依累的沉沉睡去,连元熙亲自给她擦洗衣身体,她都不知道!

    次日早上,静依醒来后,便觉得腰酸背痛!不满地瞪了一边儿正在为她准备衣物的男人一眼!“你还真是没信用!说好了,晚上只是抱着我睡,怎么就又不算话!”

    元熙极为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娘子,为夫没干什么呀!不是一直在抱着你?”

    静依听了一阵气闷!昨晚元熙的确是一直在抱着她,做那个的时候,也是在抱着她的!想到这个,静依又是一阵脸红,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今日还要回平南候府!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元熙很狗腿地笑了笑,“娘子别怕!有为夫在呢!”说着,便上前将大掌贴在了静依的细腰上,很快,静依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袭来!不一会儿,静依便已是香汗淋漓了!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舒服了些?”

    静依白了他一眼,每次都是这样!

    二人梳洗完毕,便到了花厅用早膳。静依看到一屋子的丫环围在她二人身边,有打扇的,有布菜的,有在一旁待命的,还有随时准备续茶的,还有一名嬷嬷负责介绍菜名儿的!

    静依一年过阵势就有些眼晕!

    元熙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不喜。“你们都退下吧。”

    丫环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那位嬷嬷。

    只见那位嬷嬷上前福了身道:“王爷,这于礼不合!再说了,您贵为王爷,用膳哪能没人伺候呢?”

    静依懒懒地抬起了眼皮,瞄了屋内的丫环们一眼,只一眼,这心里便涌上了一股无名火!这还是丫环吗?个个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知道的,是来她的平王府里做丫环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选秀女呢?

    静依再看向这名嬷嬷,见她的年纪也就是在四十左右吧,看这样子,像是在这平王府里待久了的,再看她的眉目前的那股子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嬷嬷能有的!静依此时想起,元熙似乎是在过继给淑妃后,淑妃便派了几名嬷嬷来伺候他,想必这位嬷嬷便是其中的一位了吧!

    元熙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徐嬷嬷,本王的话,你们听不到吗?本王与王妃用膳,不喜旁边有人打扰!还不退下!”

    徐嬷嬷的身子颤了颤,似乎是因为元熙刚才的语气太过冷硬了些!所以才有些吃惊地看向了元熙,而屋内的一众丫环们,则是都低了头,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静依则是轻咳了咳道:“这屋子里的脂粉气太重了!哪里还能闻得到饭菜的香味儿?”

    元熙的眉毛一挑,吩咐道:“怎么?还想留在这儿熏着本王和王妃?”

    这话一出来,吓得一屋子的美少女们,全都像是惊了马一样,飞快地退了出去!倒是只有那位徐嬷嬷,是有礼地福了身后,不紧不慢地退了出去!

    静依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徐嬷嬷,倒是不错!是个懂规矩的!

    二人刚用罢膳,还没来及得漱口,便见司画飞身进来了。

    “有要紧的事儿?”元熙有些不悦道。

    司画似是没有意识到王爷的不悦,而是对着静依道:“启禀王妃!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元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静依似也是精神了许多,神采奕奕道:“快仔细说说!”

    “昨儿后晌,王庶妃的哥哥王青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打了一顿,似乎还听到打他的人说什么,管好你的人!这王青被毒打了一顿,却是连打他的人的样子也没有看到,不免有些恼火,以为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外面的罪了什么人!所以气冲冲地跑回了家,想要责问一番!哪知道一进门,便看到自己家的屋子里一片狼藉!而他的妻子也是披头散发的,脸上也是清晰的五指印可见!儿子还好,没有受什么伤,只不过是一直抱着娘亲哭!”

    “还有呢?”静依的兴趣此时听上去倒是不怎么大了!

    司画道:“昨晚晋王去了晋王妃那里歇息,可是刚进了晋王妃的屋子,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是王庶妃和小公子,齐齐昏迷不醒了!”

    元熙听到此处,已是有些明白了。“现在可还是依旧昏迷不醒?”

    “回王爷,正是。听说从昨夜到现在请了好几拨御医,皆是无用。属下回来时,晋王府已经是将刘医正请了过去。”

    “这倒是有意思了!依依,你到底是想玩儿什么?”

    “别乱说!这件事儿可与我没有关系。我昨儿一整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平王府,这么多人作证,我可是哪儿也没去。”

    元熙笑了笑,“的确如此!那依娘子看,这后面会如何呀?”

    静依这才用一幅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赞赏地看了元熙一眼,“听说晋王妃的身边曾经有一位婢女生的很是清秀!一双丹凤眼,倒是使她看上去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元熙略一思索,“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过。愿闻其祥!”话落,还伴上了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

    静依嗔笑了他一眼,“晋王当年曾是看中了她,有意纳为侍妾!后来晋王妃眼看着府里的侧妃、庶妃越来越多,为了固宠,便给这名婢女给开了脸,抬为了晋王的通房丫头!要说这名婢女倒也有些手段!只是几天的功夫,便将晋王给迷的七晕八素的!日日留宿在晋王妃的院子。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名婢女便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可是被人给谋害了?”

    静依淡笑了笑,“听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晋王妃说,这丫头屋子里凡是值钱的东西,是一样儿也没了!为了这个,晋王可是发了好大的火!他自然是以为这名婢女是与人私奔了!”

    “有一个地位如此尊贵的王爷她不跟,偏偏是跟了别的男人私奔了!想来,大皇兄的心里是极不好受的吧!”元熙笑呵呵道。

    “这是自然!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给自己的头上戴上一顶绿帽子!可是事情还没完呢!”

    “哦?可是关于那名丫头的?”元熙的眼神一亮,一旁的司画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了静依。

    静依却是浅浅一笑,低声道:“那名丫头的死活,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她的身世,我倒是有所了解。”

    “她是什么人?”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元熙的嗓子眼儿自个儿蹦出来的!

    “不急!待王庶妃醒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几分的能耐,能将晋王妃如何?到时候,咱们再说这名丫环!”

    静依的眼神看起来幽深无比,恍若是无尽的夜空,怎么也望不到头!越是如此,越是让人着迷、深陷!

    元熙想了想,“你是想着先让王庶妃和晋王妃斗上一斗,然后再坐做渔翁之利?”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看王庶妃被晋王妃欺负的可怜,想着帮帮她罢了!毕竟,若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宠妾生下了长子,而不被正室所容,她的日子,可是极为难过的!”

    元熙的眸子一闪,下意识地就看了看门外,“你在坊间安排了一出戏?”

    “怎么就是我安排的?只是这两日,坊间定是会流行一出正室容不下妾室,容不下庶子的戏文罢了!”静依说完,眼睛还极为无辜地眨了眨,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一切都只是她猜的,真的是与她无关!

    司画此时有些无语了。她只是按照王妃的命令去盯着晋王府,顺便给那个王庶妃送去了样东西,没想到这王妃还安排了这样多的戏文?嘴角扯了扯,还好自己是王妃的属下,不是她的敌人!还好!想到这儿,司画竟是下意识地就用手背往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下!似是有冷汗冒出来了!

    “你是想逼着晋王休妻?然后分化他与镇西将军府的关系?”

    “哪里就这么简单了?那德妃是什么人?宁可是失去一个孙子,也绝不可能让晋王失去镇西将军府的依靠!”

    元熙上下打量了静依一番,有些了然道:“这么说,娘子还有后招?”

    “休妻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即便是镇西将军府舍了一个女儿,也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外甥,去支持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王爷!可是若是他们一心想要支持的王爷,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呢?”

    “什么?”

    静依此时笑的一片灿烂,“不急!最多后天,我便会让你知道。现在嘛,时机不对!”

    元熙有些无力地用手抚了额,“想不到这次你连我也瞒!”

    而司画在听到静依说‘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的时候,身子便是一晃,知道这次主子定是又设了什么陷阱了!脱口而出道:“殿下也太黑了吧?”

    话一说来,静依的脸便是一沉,既而又笑得如刚才一般阳光明媚,道:“别这样说嘛!司画,我可是很善良的!”

    司画的脸一黑,而元熙则是直接就笑出了声!“说的对!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亲关仁厚,平宜近人,心地善良的!”话落,接着便是仰天大笑!

    于是,静依的脸瞬间就黑了!司画的脸色,则是直接就被吓白了!一个闪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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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滚出王府!

    晋王府,此时已是一团乱!整整一夜了,王庶妃和小公子至今仍是昏迷不醒!刘医正看过后,只说是看症状应该是中了毒,绝非是普通的病症!能不能医的好,也得看情况而定!

    李征一听到刘医正说是毒,而非是病之时,便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中毒?

    一大早,李征便坐在了前厅,管家已经去召集王会所有的人了!上至晋王妃,下至倒衣香的低级奴婢,无一例外,全部都被请到了前厅!

    李征想起昨晚自己派出去的人打探,明王府的人最近一直是没有对晋王府动过心思!这送出消息来的,是自己派到明王身边儿的眼线,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下毒之人应该不是明王!

    可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是与明王斗个不停,其它的皇子,他从未放在心上,可也从未得罪过哪一个!难道是自己的府里出了什么内贼?

    李征的心思一动,想起了昨日德妃的那番训诫!这母妃明摆是偏向着杨轻儿,她虽然是抬了王庶妃的位分,可是从骨子里,是看不起她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森儿,只怕王庶妃这个称呼根本就不可能有!

    李征的眼睛一沉,难不成是母妃的意思?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自己就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即便否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母妃若是要害王庶妃还有些理由,可是绝对不会去害她的亲孙子!这可是父皇现在唯一的一个孙子!

    李征眼睛中的眸子越来越暗!已是近乎阴沉地如同是傍晚的天色!

    “王爷,为何突然要将府上的人全都叫来?”晋王妃温婉好听的声音传来,让晋王收回了些心思。

    李征看了看屋内的这些女人,这些都是他的枕边人!特别是晋王妃,还是他的表妹!不知为何晋王看向晋王妃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狐疑。晋王妃看了眼神微闪,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极为细小的眼神变化,却是没有躲过晋王的观察!他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明显清晰!眼底里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极为盛大的风暴,一个不慎,便会将人卷入乱流之中!

    屋内的女人们从未见过晋王对她们流露出这种眼神!晋王有时会极为凶残,可是也只是对一些不肯听他的话的人!做了他的女人,只要肯乖乖地听话,配合他,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可是为何一大早,王爷便是这种想杀人的眼神呢?

    女人们都很聪明,不敢吭声,怕是惊扰了王爷,怕会给自己带来噩运!

    晋王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晋王妃,眼神中含了一抹极为危险的气息!“王庶妃和小公子中毒一事,你可知道?”

    “什么?”晋王妃一个愣神,险些站不住了!“怎么会是中毒?不是说是病了吗?”晋王妃的眼神微闪过了一丝慌乱,然后迅速地稳了心神,有些惊诧道:“王爷,那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太医可是想出了法子医治他们二人?”

    晋王的眼睛眯了眯,紧紧地盯着晋王妃!晋王妃的眼睛不敢与其直视,微低了头,可是仍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前方传来了一股极为压抑、危险的气势!

    晋王环视了一下众人,走至大厅门口,外面的院子里已是乌压压地站满了人!

    “你们听着!昨日凡是在王庶妃的院子里进出过的,全部站到最前面来!”

    晋王的话落,便有五名丫环站到了最前排。晋王又道:“昨天凡是接触过王庶妃的饮食的,也到前排来!”

    很快,又有几名婆子丫环站了过来,看样子,有几名是膳房的厨娘。

    晋王眼神犀利地看了前排的几人一眼,对着身边的管家吩咐道:“看看她们都是做什么差事的?在哪个院子里伺候的?派人将她们的住所全都给我搜个干净!”

    晋王说完,猛地转身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他猛然转身可是吓坏了站在他身后的众位美人儿们!个个儿都是一颤!晋王环视众人的眼神在晋王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一甩衣袖去看望自己的森儿了!

    晋王妃暗叫不好,对着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便紧跟着晋王去了王庶妃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闻到了浓浓地苦药味儿!

    晋王看着正在床前为王庶妃施针的刘医正,见他的额际微微渗出了些汗渍,眼下也有一圈青影,显然是因为一夜未眠之故!

    “刘医正,如何了?”晋王看刘医正收了针,急问道。

    刘医正再次把了脉,点了点头道:“过不了半个时辰,她就应该没事了。微臣因为担心控制不好用针的时间,反而加重了小公子的病情,所以还是等王庶妃醒过来,微臣再给小公子下针。”

    “好!好!刘医正,依你看,她二人这是中了什么毒?”

    “这个嘛,回王爷,老夫敢问一句,这小公子,可是吃王庶妃的奶水?”

    晋王一愣,“不错!这个孩子出生后,便一直是吃王庶妃的奶水,若是吃奶娘的,便会总是啼哭,而且还总是肚胀!”

    “这就对了!”

    刘医正说完,端起了一直放在那妆台上的一碗粥道:“王爷,您瞧。”说着,便取了一根银针插入碗中,很快,这银针取出后,便已呈现了黑色!当即便将屋内的众人吓了一跳!除了晋王李征,其它人则是全都吓的跪在地上,不敢出声了!

    这银针呈黑色,说明了什么?说明这碗粥里有毒?可是这戒备森严的晋王府里,而且还是后院儿!什么人如此大胆,如此有本事能在王庶妃的饮食里下毒?

    她们这些伺候王庶妃的婢女婆子,分明就是失职了!自己伺候的主子被人下了毒,无论是不是与她们有关,她们只怕是轻则受罚,重则丧命!

    一时间,这屋子里人人自危,个个儿跪伏在地,浑身轻颤,却是不敢出声!

    晋王看到这个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昨晚上他就想到了这个,否则今天一早也不会把下人们全都叫到了一块儿!而随后而来的晋王妃刚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并未看见那银针有毒的画面,只是看到了屋子里跪满了人!看到一个个害怕的样子,晋王妃的心里咯登一下子!莫不是那母子二人不保?千万不成!那森儿虽是那贱人生的,可到底也是王爷的子嗣!可是王爷有望上位的筹码!

    晋王妃这样一想,便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刘医正,小公子如何了?”

    “回王妃殿下,微臣在等着看王庶妃的反应,只要她能醒过来,微臣便会给小公子施针。”

    “为何先给那贱人施针?为何不先救小公子?”晋王妃的语调微扬,声音里似是透着些许的恨意!

    晋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刘医正也是首次遇到这种毒,担心贸然施针会害了本王的森儿,所以先给王庶妃施了针,正好可以看看成果,是否可以解毒。”

    晋王妃的脸色微变,连忙笑道:“刘医正,是本王妃刚才失礼了。还请您莫怪!”

    刘医正颔首道:“王妃殿下也是担心小公子的身体,微臣倒是可以理解。”

    刘医正的这句话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听到晋王的耳朵里,却是大大的不对了!晋王李征可不是傻子!他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想来定是这轻儿看王庶妃不顺眼,想着除之而后快,可是不想却是连累了自己的森儿!他可是没忘记刚才刘医正提到的母乳的事情!定是这王庶妃先用了毒粥,然后给森儿喂奶时,竟是将毒气过给了森儿!

    一想明白这个着急,晋王的脸便阴沉了下来!只是看到有刘医正在场,强忍了没有发作!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王庶妃便醒了过来。“王爷,您怎么在这儿?”说着,便要起身。

    “别动!你的体内的毒才刚刚解了,千万别乱动。”

    “毒?”王庶妃一愣,然后用手扶了一下自己有些昏沉沉地头,又看向晋王道:“王爷,您说妾尚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上。”

    王庶妃一听,呆愣了片刻,看到了一旁的小床上的森儿,便急着要爬起来,然后带了浓重的哭腔道:“森儿!我的森儿!王爷,咱们的森儿没事吧?妾身若是中了毒,那森儿可是吃着妾身的奶的!王爷!”

    王庶妃边说边紧抓着并且是不停地摇着晋王的衣袖,很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乳汁极有可能会让小公子中毒!

    晋王的眼神中晦暗不明,不过在看到王庶妃如此慌乱的神情,和有些愈矩的举动后,反而是闪过了一抹宠溺!这才是人在最慌乱无助的时候的正常表现!反观刚才晋王妃的表现,很明显,她隐瞒了什么!

    王庶妃终于看到了刘医正,忙哭着道:“太医!求您救救我的儿子!求求您了!他可是王爷唯一的儿子呀!太医,求求您了!”

    晋王听了,心内一紧,“刘医正,你看?”

    “王爷放心。下官这就为小公子开始施针。”

    半坐在床上的王庶妃看到那么长的一根银针插进了不足周岁的森儿的体内,心里一阵抽痛,手下意识地便紧了紧,似乎是忘了,她的手还在拉着晋王的胳膊。

    晋王的胳膊吃痛,看了一脸心痛的王庶妃,安慰道:“没事的!你不是醒了过来了?森儿很快也就会醒了。”

    一旁站着的晋王妃心里这个气呀!看着王庶妃自醒来后,就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样!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现在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她同坐在床上,一脸忧心的看着刘医正施针,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晋王妃爽在衣袖内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将原本上好的云锦做成的帕子卷成了一团而不自知!甚至是自己长长的护甲将帕子都挂破了,发出-嘶拉‘一声,她都毫无所觉!

    晋王妃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刚想着甩手走人,身后便觉得有人轻轻扶了她的腰一下!

    跟着她来的嬷嬷道:“殿下,稍安勿燥!王爷还在呢!”说完,以眼神向着晋王的方向扫了一眼。

    晋王妃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低了头,勉强将自己眼中的怒火掩了去,才再次抬起头来!这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又是一个高贵雍容的晋王妃!

    终于,刘医正在小公子的身上收了针后,才用衣袖轻抹了一下额头,然后写了一个药方,“王爷,赶紧命人去抓药吧。否则,她们体内的余毒,怕还是难以清除的!”

    “好!来人,快去抓药!”吩咐完,又道:“多谢刘医正了!来人,送刘医正!”

    “微臣告退。”

    晋王妃看到小公子也是醒了过来,只是一直在哭,不过似乎是体力不佳,所以声音有些弱!

    “来人,将小公子抱去喂奶!”晋王吩咐完,便看向王庶妃道:“你先好好休养,你体内尚有余毒,不能喂孩子,待你身子养好了,再将孩子抱来你这里。”

    “王爷!”王庶妃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可是森儿一吃奶娘的奶水便会吐奶,而且还会腹胀,这可如何是好?”

    晋王皱了皱眉,“你放心吧!难受几日,总比中毒要强!本王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王庶妃也没法子了,自己的确是中了毒了,难不成真的还让森儿喝自己的奶?想到这儿,她拿着帕子轻轻地掩了面,声音哽咽道:“王爷,都是妾身的不是!若是妾身小心些,就不会中毒了!那森儿也就没事了!都是妾身害了森儿呀!”

    这王庶妃本就长的极为娇美,现在头发散着,身上又是只着了中衣,惨白的脸色上,不施粉黛,倒是更添了一股病美人儿的风韵!晋王的心中一动,再一听刚才这王庶妃的话,面上有些不郁!

    “别乱说!这哪里是你的错!是本王不好,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儿子!哼!”说到这儿,他偏头看向了晋王妃,“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王庶妃却是摇了头道:“王爷,妾身不要公道,妾苫要森儿好好的!”说着,又是一阵哭声!

    “好了!先好好休息吧!本王晚上再来看你。”说着,扶了她躺下,又替她盖好了薄被,对着一屋子仍是跪着的奴婢道:“小心伺候你们主子!中毒一事,本王定会彻查,事情未明之前,暂且留你们一命!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本王要你们的命!”

    “是!”众人战战兢兢地应了。

    晋王回到前厅,吩咐道:“杨木,此事必须给本王查清楚了!天黑以前如果没有一个结果,你就不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是!”杨木明白,这次伤及了小公子,王爷是动了真怒了!杨木跟随他多年,自然是明白他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这从他对王庶妃的宠爱,以及刚才对待晋王妃的态度,甚至是亲自下令将一些有嫌疑之人全部盘问,他便明白了!

    杨木的眸子微沉,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想要干好差事,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主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真相!再加上今日之事,已是十分明显,若说和王妃没有关系,怕是没人会信吧!

    这边儿杨木开始彻查中毒一事,而晋王则是直接就进宫了,一直到了傍晚时才回了晋王府。

    当日上午,果然京城的各个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唱着正室虐待妾室,以及庶子的戏文!更有甚者,还有不少人传出流言,说是王庶妃的哥哥王青一家被打,家中被砸,可是他自己不过一个典仪,又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再加上现在外面传唱的戏文,一时间,这晋王府倒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了!

    而宫中的德妃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可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百姓们爱听什么戏文,她一个深宫妇人哪里能管得到?再说了,那戏文里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晋王!甚至是只是写了一个普通的富商的家庭,你若是愣往自己身上套,谁又能有法子?

    傍晚,静依坐在窗前,任由元熙为自己梳着发。

    “你倒是打了好算盘!那王庶妃的哥哥不用亲自登场,便已是出了这般好的效果,还真是大手笔!”

    静依浅浅一笑,“这算什么?真正的大手笔,还在后面呢!”

    “这王庶妃中毒一事,是你设计的?”

    “不是!”静依自铜镜中看到元熙一脸的不相信,只好笑了笑,“若一定要说和我有关的话,我最多也就是当了一次推手罢了!真正的主使人,可不是我!我还没有那么没有人性,拿一个小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这么说,是王庶妃自编自演的了?”聪明的元熙,自然是没有错过她话中的暗示。

    “其实,要说这事儿,也不能说就全是王庶妃的手段,至少这里面也有那晋王妃的事儿!”

    “哦?她不会真那么蠢,给王庶妃下药了吧?”

    静依轻轻一笑,“无忧还没回来吗?不就是让她打探个消息,还真是慢!”

    “无忧的身手极快!还没回来,只能说明晋王府里还没有个结果!”无忧是元熙派在静依身边的两名隐卫之一,身手在司画之上,甚至是比之以前的司琴,还要更加厉害些!当然了,对于不懂武功的静依来说,这些都是听元熙说的。

    “咱们也去瞧瞧吧!”静依有些好奇道。

    “胡闹!那可是晋王府!你真以为是自家的后院儿了?先不说那晋王身边有多少隐卫,单说那府中的侍卫就个顶个儿是高手!哪里是你这个不会武之人可以靠近的?”

    元熙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一丝严厉!静依撅了嘴,小声嘟囔道:“我知道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功夫吗?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凶什么凶?”

    说着,还故意吸了吸鼻子,然后低了头!

    元熙看她这幅样子,又听她吸了吸鼻子,还以为她哭了,连忙哄道:“依依,你别哭!这样吧。待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晋王府上转转就是!咱们光明正大的去看戏,不也是可以看的更轻松吗?”

    静依这才微微抬了头,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有些可怜兮兮道:“你说真的?不骗我?”

    “自然是真的!”

    静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了身与他面对面道:“你今天不是去见白飞了?如何?”

    元熙挑眉一笑,转身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冲着静依招了招手,静依靠了过去,元熙又示意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了。静依一嘟嘴,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元熙轻揽了她的腰,“这个白飞,是个人物呀!护国公府能得此子为世子,着实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

    “此话何意?”

    “他今日找我,便是为了与我结盟一事!”

    静依一听,眼睛瞪的极大,然后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说他要与你结盟?”

    元熙点点头!“不错!起初,我以为他约我秘谈,是为了让我打击明王时,最好不要牵连护国公府。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打了向我效忠的主意!”

    “你刚刚不是说结盟?怎么又成了向你效忠了?”

    “结盟也对,效忠也对!他的意思是他的绝杀组织以后为我所用,甚至是将绝杀的秘密分布据点绘制成了一幅图,还将所有的名册也交与了我。同时,他表示他会在明处与明王走的稍近些,以麻痹明王和皇后,待他日,他手中能将护国公府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时候,护国公府,也将是成为我的助力!”

    静依听了,有些不解!“那你可查过了他给你的绝杀组织的那些情报可是真的?”

    “查过了!全都是真的!”说着,元熙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纯铜打造,上面刻有一个-杀-字!“这是绝杀组织里拥有最高权限的令牌!我今天让无伤拿着试过了,的确是有效!”

    元熙说这话时,脸色是极为严肃的。静依听了,也是明白了七八分。“元熙,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按理说这白飞可是护国公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与护国公作对,与明王为敌呢?”

    元熙摇了摇头,“我也这样问他了。可是他只是笑着说是因为他看的出来明王并非帝王之才!明王与帝位绝对是无缘的,他不想将来护国公上下数百人为了一个明王而陪葬!为了护国公府的百年荣耀,以及白家的子子孙孙,他宁愿选择背弃自己的父亲!”

    静依沉默了片刻,“不对!若真是如此。则说明白飞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可是他如此聪明,如何看不出皇上是属意贤王?为何要将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即便是明王并非帝王之才,可是晋王有镇西将军府为支撑,贤王有皇上的宠爱为倚仗,可是你有什么?他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你就是那将来登上大位之人呢?”

    元熙轻叹了一声,“我问过了!他说晋王性格冲动,空有了强大的外部支撑,可是他自己却是个没脑子的!而贤王,虽得皇上宠爱,可是到底是根基太浅!而且,他去了北疆已是两年有余,仍是无法完全掌控北疆,可见其才太弱,手段太差!身为帝王,空有皇帝的宠爱,是根本不可能成就大业的!”

    “你信他说的话?”

    元熙摇了摇头,“信,也不信!咱们现在既然是惹上了晋王,自然是要先想法子,绝了晋王的念想!直接就让他再无可能问鼎帝位!可是明王?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与他对上,怕是会两败俱伤!”

    “你说的不错!元熙,我很高兴,你在听了白飞的那番分析后,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白飞所言固然有理,可也只是太过片面了!古来这皇家之争便是鲜血淋漓!没有尸骨千万,如何能成就大业?”

    静依说完,双手轻轻扶着元熙的脸道:“元熙,白飞的话,可以成为你的动力,但是绝对不可以成为你骄傲的资本!你的实力虽然是不弱,可是比之根深庞大的护国公府、镇西将军府,甚至是还有朝堂上那么多的文武百官,你还是太弱了些!不管白飞意欲何为!既然他的绝杀在咱们手里,那咱们为何不用它去做一些免得将来惹到咱们身上的事?”

    元熙的眼睛一亮,“依依,你的意思是,这个白飞可能是另有目的?”

    静依摇摇头,“我不是说他另有目的,我是担心他另有主子!元熙,既然他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将绝杀给了你,那你便让无伤等人好好利用绝杀,一来可以使咱们的暗阁不会轻易暴露。二来,咱们也可以通过绝杀做的一些事的成败,来看出白飞的诚意!三来,既然有人愿意送上挡箭牌,咱们若是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元熙看着静依一脸的坏笑,大手在她的脸上轻捏了捏,“还是我的依依聪明!就听你的!回头,我便将这绝杀交到无伤的手里,也好让咱们看看绝杀的本事!”

    静依笑着将右手环过了元熙的脖子,有些撒娇道:“元熙,明日咱们去晋王府,总不好空着手去吧?”

    “什么?”

    “总是要带些礼物的!我可是听说晋王此人很喜欢熏香的。要不咱们就送上一块沉香?你觉得如何?”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元熙拿手指轻点了点静依的鼻子问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着静依还做了一个礼佛的动作,甚是好笑!

    二人正笑闹着,便见元熙突然顿住了身形,轻道:“进来!”

    静依一愣,便见寝室门外,进来了一名一身黑衣的少女,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清秀,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一丝煞气,而且脸上也是毫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无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静依有些意外道。

    “启禀主子,属下刚刚回来!”静依看了元熙一眼,“你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

    回答她的,却是无忧,“启禀主子,王爷是暗阁的第一高手,数年来,无人能敌!属下的轻功还是得王爷加以提点才有今日,王爷能察觉到属下,并不奇怪!”

    “这么说,你的功夫比司航还要厉害?”

    元熙点了点头,“不知道。只不过,他和我比武时,从不肯尽全力,以前,我是要用十成的功力,现在嘛,他不尽全力,我也不尽全力了。”

    静依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元熙的这种亲密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妥,赶忙起身到一旁的绣凳上坐了,然后微红了脸,转头看向无忧,“情况如何了?晋王府的事情如何处置的?”

    “启禀主子,晋王今早上便已经是预料到了是晋王妃要谋害王庶妃,不想竟是误伤了小公子。属下在暗中看的清楚,那晋王对晋王妃甚至是起了杀心!可是终究是忍住了!王庶妃和小公子清醒后,他便进宫了。”

    “应该是去找德妃抱怨了吧?外面的戏文之事,应该是已经传到德妃的耳中了吧?”

    “回主子。属下并未跟去宫中,不过据宫中咱们的人传出消息说,德妃打坏了她最为喜欢的琉璃盏!而晋王则是在德妃的宫里,屡次提到了休妻一事!”

    “休妻?他还真敢想!德妃定是不会应的!不过这件事,到底是晋王府做的有些欠妥了!只是希望她的手脚够快,别让人抓到把柄!”

    “这晋王疯了不成?竟然是想到了休妻?”元熙也是皱了眉道。

    “这休妻是定然不会的!不过,貌合神离,是一定的了!只要这夫妻二人不再同心,那么一切便就都好办了!”

    元熙若有所思道:“你费尽心思,便只是为了让他二人离心?”

    静依淡淡一笑,恍若那盛开的百合一般,让人有一种清香宜人之感!“自然是不止如此!无忧,你接着说。”

    “是!那杨木,也就是晋王府的管家,在一名伺候王庶妃的,名叫袖儿的婢女的房间里找到了药包,不止如此,还找到了一些麝香,甚至是还有红花等些个大户里极为禁忌的药物。”

    “看来,晋王妃在府里似乎是很不得人心呢!这王庶妃的手段倒是不一般的高!竟然是短短的时间便安排好了这一切!甚至是连晋王生气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拿捏的如此准确!这个王庶妃,倒是个难缠的主儿!”

    元熙轻笑道:“你为何肯定是王庶妃的人动的手脚?那个袖儿的身分不是还没有弄明白?”

    静依不语,笑看向无忧,示意她继续说。

    无忧继续道:“回王爷,主子所料不差!那袖儿原是晋王妃赏赐给王庶妃的。在王庶妃身边已是待了近两年。那名袖儿受不住刑,当场便交待,说是在王庶妃怀孕之时,便曾想着用红花和麝香使其滑胎,可是没成想,王庶妃自有身孕后,便拒绝了一切的熏香之物,只要闻到一点儿香味儿便会呕吐不止!晋王妃不得不放弃了使用麝香的法子,改用红花!”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晋王妃,还真是!看来她做事还真是不知道将痕迹处理干净呢!”

    “那晋王相信了那名婢女的话?”元熙问道。

    “不止是晋王信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信了!就连晋王妃也是吓得脸色惨白,险些昏厥过去!因为那王庶妃在怀胎五月时,便出现过一次见红,被大夫诊为滑胎之兆,王庶妃因此而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才敢下床!”

    元熙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下子,这晋王妃是洗不清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这个恶名,她是得担下了!”

    “晋王当时一看晋王妃的表情,便知道这名袖儿并未说谎,又问及了那碗毒粥之事,袖儿当场便交待说是王妃的意思,袖儿本不想下毒手,可是王妃说了若是不做,便将她卖去青楼,她家中的父母兄弟,也休想再有安生日子!”

    ’扑哧‘一声,静依笑出声来,“妙!太妙了!这个王庶妃,还真是宅斗的高手呢!”

    元熙和无忧则是一脸的不解,同时看向了静依,等着她解惑!

    静依又连笑了数声,才轻道:“元熙,若是你听到了这番话,你是晋王,再想想今日之事,你会作何感想?”

    元熙一愣,想了片刻,才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妙!果然是妙呀!这个王庶妃,还真是不可小瞧了!”

    静依知道元熙想明白了,看着仍是一脸迷惑的无忧,笑道:“最关键的,便是这袖儿话中最后的几个字!’安生日子-!你想想那王青被打,家中被砸。王青和王庶妃因为惧怕王妃的势力,不敢声张。可是世上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不想这王青的事竟是这么快便被传了出来。晋王在外面转了一圈儿,自然也是听说了此事,他本就怀疑有可能是晋王妃派人所为,现在又听到这名袖儿的话,说她的家人也是被威胁再无安生日子!这话一说出来,晋王因王青被打一事,原先对晋王妃的怀疑便是由五分到了八分了!”

    “不得不说,这个袖儿的话着实是太妙了!正好是戳中了晋王的心事,更妙的是,这袖儿是晋王妃的人,即便是说她被王庶妃给收买了,可是这袖儿可是只字未提王家被砸一事!却是可以让晋王自己就联想到那件事!这样的话,一个小丫头怕是想不出来的!”

    静依的脸上带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笑意,“这个袖儿,想必暂时不会死!最起码,王庶妃会出面保她吧?只不过她的命只怕是早已不是王庶妃能做的了主的了!”

    “回主子,您所料不差!那袖儿交待说是王妃让她下一整包的量,可是袖儿总是太过胆小,觉得此事太过有损阴德,所以便只是下了轻量的药。也正是因此,王庶妃和那小公子才保全了一命!”

    “真是好算计!如此深的心计,难怪晋王妃成婚以来,一直是处于下风,始终是在她那里讨不得便宜!”静依轻哼一声,“晋王妃岂会坐以待毙?她就没有大闹?”

    “回主子,晋王妃这次倒是出奇的冷静,虽然一开始被袖儿指证,吓的有些失了分寸,不过倒是还算是镇定!对于那袖儿的指责,她倒是并不承认!而且还暗指这袖儿是被人收买了,才会如此污蔑于她!”

    “晋王是个性格冲动的!极易发怒,想必他听到了晋王妃的话,会是勃然大怒吧!”这次,倒是元熙先开了口。

    “王爷说的没错!晋王当场便大发雷霆,并且扬言要晋王妃滚出晋王府!而晋王妃也当即便命人收拾了细软,回了镇西将军府。”

    元熙和静依这次倒是齐齐一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汇,二人瞬间便是顿有所悟!

    元熙对着无忧挥了挥手,轻轻地靠近了静依,“明日,可是还要去晋王府?”

    “要去!自然要去!只不过,咱们得重新安排一下时辰了。”

    “小公子生病一事,咱们做长辈的,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只不过,咱们不急,待该去的人都去了。咱们再出场,这样,戏看的才热闹!”

    “我倒是担心,明日之行,怕是会极为凶险。那个明王妃更非善类。再者,明日贤王夫妇也会抵京。我倒是想去城门口,迎一迎贤王。”

    “你想去便去就是了。晋王府,我自己去便成!这么多的侍卫跟着,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明日,你小心些就是。明王妃可不是个好惹的,怕是比那个王庶妃的心计还要深!你小心她将你也绕进去!”

    “放心!她本来不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吗?晋王李征这个家伙,怕也是打了这个主意吧?想着将明王妃给绕进去,而明王妃则是想着算计我!哼!我倒是想看看,最终我们谁算计得了谁!”

    静依话落,起身到了床边,轻哼了一声,“哼!本王妃不发威,还真以为本王妃是只病猫不成!明日若是明王妃和晋王知趣便罢,若真是惹恼了我,小心我将她们两个王府都搅的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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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作聪明!

    晚上,晋王坐在了书房里,眸子里有些疲惫之色,可是脸上,却是冰冷一片,甚至是还带了丝阴毒!

    杨硕一袭便服则是坐在了他的对面。“王爷,您确定是要如此吗?”

    “舅舅,这背后之人着实可恨,居然是想到要从本王的后宅下手!王庶妃母子中毒、王青被打、坊间的戏文!这人好大的手笔!分明就是想着一击即中,让本王焦头烂额,气火攻心!这人的心思着实是阴毒!”

    “不错。王爷若是不闻不问,则王爷则是一个连后院儿的女人都管不好的废物王爷,如何能够承继大统?若是王爷重罚了轻儿,怕是又会有人说王爷太过苛刻!说不定那人早已计谋算好了这一步,若王爷真是重罚了轻儿,怕是他又会安排一出什么宠妾灭妻的戏码来!王爷若是对轻儿不加以责备,只怕又是有损王爷的威仪,此人真真是好算计!不过一个中毒事件,却是可以让王爷进退两难!”

    “怕是不止如此!昨日我进宫禀告母妃。母妃说此事怕是皇上也已知情。万一皇上追究下来,怕是轻儿,要受些苦的!”晋王的语气里有丝无奈道。

    “王爷,那德妃娘娘就没说如何化解此事?”

    “母妃的意思自然是找人顶了罪!昨日,我已是将轻儿身边的一个大丫环给定了罪。只是为了免除人们的闲言碎语,更重要的是先将对方迷惑住,才对轻儿说了那番话,也好让她回将军府先避一避。本王才好出手,将这王府里的耗子给抓出来。”

    杨硕点点头,“关于对待轻儿这一点,老臣从未怀疑过王爷。只是轻儿的心思太过简单,有些事情终究是想不明白!王爷放心,这次就先让轻儿在将军府小住几日。对外,老臣会说是夫人得了急症,让轻儿回去照顾几日。”

    “如此最好!舅舅回去后,还请要好好劝劝轻儿。她那个性子,轻易是不肯服软儿的!本王已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背后的跳梁小丑聪明,还是本王计高一筹?”

    “王爷,那现在小公子的身体如何了?”

    “舅舅放心,他已经没事了。本王已经在暗中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他。现在他可是父皇唯一的孙子。本王定是不会再给人第二次可乘之机了!”

    “是!王爷思虑的周到至极。”杨硕说完,又有些不解道:“王爷,皇上那里?”

    晋王自然明白杨硕的顾虑,谋害皇家子嗣那可是大罪!上次的车轴事件,皇上未曾深究,可是这一次却是牵扯到了中毒,是实打实的谋害了!若皇上真是一时气恼,定了轻儿的罪,那么镇西将军府的女儿们的声誉便全毁了!这还是轻的,就怕皇上会牵连将军府,连带杨硕也深受其害!

    “舅舅放心。明日一早,本王便进宫禀明皇上,本王自然有法子将事情弄的更乱!让父皇反而将事情往旁人的心思上想一想。如此一来,轻儿自然就会无事。”

    杨硕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王爷果然是心思细腻!如此一来,还怕那背后之人,不跳出来替自己洗刷冤屈?”

    晋王摇了摇头,“父皇虽不会对轻儿大加责难,但是晋王府到底是她在掌管后院儿,苛责一顿却是免不了的,舅舅回去,还是要将此事与轻儿好好说道。且不可再使性子,一时冲动,再中了别人的计策!”

    “是!老臣明白。”

    “至于那背后之人,明日也许就会看出些端倪。明日定是会有不少人上门探望。本王会安排崔侧妃出面应对。她是个心细的,旁人稍有些不合常理,她便能感觉出来。明日,便先让她试试那些人夫人们。”

    冯硕点了头,这个崔侧妃他是听轻儿说过几次,是个聪明伶俐的,进府后,也从不与人争宠,还算是安分。再者,她是定国公的庶女,虽是庶女,可到底也算是出身名门,比那个王庶妃的身分自然是高上了许多!有她出面应酬那些名门贵妇们,自是再合适不过!

    “舅舅,想必母妃也与舅母和轻儿说过了。此事即便是过了风声,也让轻儿最好是别再招惹王庶妃母子。王庶妃的出身再不好,也是为本王生下儿子的。若是她在府里受了苛待,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我晋王府失了颜面?再者,轻儿也并非是无辜的。这一点,舅舅只需回去好好问问轻儿,便都明白了。”

    杨硕听了一愣,眉心微皱,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初。“是,微臣回去后,定让夫人对轻儿好好管教。至于王爷所说的话,微臣回去后,也定是会亲口问个明白,给王爷一个交待。”

    晋王冲他摆了摆手,“交待就不必了!这晋王府好乃也是亲王府,这府里怎么可能会没有隐卫?”

    晋王都这样说了,杨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起身告辞,便回到将军府了。

    而晋王在他走后,则是对着虚空唤了一声,“出来吧!”

    “王爷有何吩咐?”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道。

    “平王妃回京后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全都给本王弄清楚了!”

    “是!”黑衣人听罢,飞身而去。

    晋王走至窗前,看着夜空上的一弯月牙儿,目光便的有些幽离,“苏静依,好久不见了!只是不是知道,你是否还和从前一样,看着宛如是一朵温室的花朵,可是骨子里却满是算计?”

    话落,晋王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有些期待道:“明日,你会来探病吧?本王,倒是好生期待呢!苏静依,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夜,静凉如水,淡淡的月光像朦胧的米黄色的薄纱一样,在树叶上,屋顶上,大街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柔美而淡泊的月光里,只有那轻风抚过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各家各户门口、院中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也随着轻风摇曳生姿,给这如墨一般的夜色中,添上了一股妖艳的异彩!

    平王府,文华院。

    静依正静静地躺在了元熙的怀里,刚才的一番翻云覆雨,已是将静依累坏了!她的手臂环上了元熙的前胸,“元熙,明日招待我们的,应该会是崔茉莉吧!按理来说,晋王府,除了杨轻儿,便是她崔茉莉的位分最高,出身最高了!”

    “应该是吧。晋王府的小公子生病,明日晋王府定是会极为热闹。前往探视的人,定然是不少!你可是要小心了。这个崔茉莉本就与你不对眼,再加上这晋王定是会有心将旁的人给扯进来。如此才能减轻晋王妃的罪责,而且更好的把事情弄乱,让皇上想罚,却也不知道该罚谁!”

    “你说的我明白。听到那晋王说要晋王妃滚出王府时,我便明白了!他这是想着清理后院儿呢!只是不知道,这一夜,他能清出什么样儿的耗子来?”

    “总不是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就是!再说了,我可没有往他的府上放探子!”

    静依挑了挑眉,明显的不信!

    元熙一看静依的神色,便有些讪笑道:“至少,我目前还没打算让他们开始为我做事。”

    “不知道明天,会扯到哪位夫人的头上?我有一种预感,明天的戏,定然是极为精彩。搞不好,还会将明王府给扯进来!”

    “你呀!别多想了。刚才不是说累了?”说着,元熙的头向着静依的身边靠了靠,另一只大手早已是攀上了静依的腰间,“既然娘子不累,那咱们就继续吧!”

    静依推了他一把,有些微恼道:“谁说我不累了?我累极了!快要累死了!明天还要去明王府呢,还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府呢。你可别再闹我了!好好睡吧!”

    静依说完,翻了个身,刻意与她保持了些距离。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元熙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是怨妇的口气道:“娘子,你真是好狠的心!”说完,见静依的身形不动,也不理她,只好自己往里挪了挪,然后双手将她抱住,轻道:“罢了,今日便饶过你。睡吧!”

    静依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外面的一弯月牙儿!可爱而有些清新。只可惜,元熙看不到了!

    次日,静依命人备了一些补品,又备了一些婴孩儿的佩件。乘车去了晋王府。

    “殿下,咱们为什么要来这么晚?怕是现在晋王府里的人都忙着应酬客人呢。”司画有些不解道。

    “咱们是去探病,又不是去赴宴,哪里有什么早晚?”静依笑道。

    “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静依问向苏醒。

    “回殿下,都办好了。只待晚些明王妃从晋王府出来,咱们的人便会动手了。”

    静依点点头,“这步棋,可是至关重要!若是用的好了。明王和晋王两府定然是会斗的不可开交,甚至是更为交恶!直接让他们将暗地里的争斗给端到台面儿上来!可若是用的不好,则是白白地浪费了这步棋!你明白吗?”

    “是!”苏醒道:“殿下放心。待会儿护送殿下从晋王府出来后,属下便去安排。”

    “嗯。”

    “殿下,今早收到消息,有人在打探您的一些事情。”司画想了想,还是如实报告。

    “哦?都打探了些什么?”静依似是一点儿也不吃惊,有些事不关己一般,闲闲地问道。

    “回殿下,都是打听一些关于您回京后见了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等等。”

    “嗯,可有人跟着你们?”

    “回殿下,目前还没有。再说了,属下们自回京后,还没有露出过身手。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我与苏醒会武。”

    “不!他们知道!本王妃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有无用之人?依着民间盛传平王对我的宠爱,怎么可能会不派给我一些会功夫的丫头作随从?只不过,他们对你们的身手,还摸不清楚就是了。以后你们二人再出去做事,都要千万小心。一定不能惊动旁人。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有人追踪你们,便马上放弃任务。”

    “是!属下明白。”

    静依这才轻舒了一口气,“今天,咱们便会会这两年最得皇上心意的明王妃吧!”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还带了一抹隐隐的期待!似乎能与明王妃交手,一直是她所期盼的事!

    待静依到了晋王府,果然是门庭若市。静依心中暗道,幸亏自己是平王妃的身分,若真的只是平南候府的小姐的身分,怕是连这府上的下人都没空理会自己吧!

    静依在晋王府的下人的引导下,进了晋王府,一路向前后院儿走去。

    只见这晋王府内,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亭台楼阁,弯桥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让人如同是置于青松不老之仙境一般!假山怪石,各类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又宛若是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让人流连忘返!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怪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似是受不了这院内的拘束,又似是看不惯这红尘俗事,想要冲出这院子,攀向天际!

    静依看着这院子里大气奢华的装潢和摆设,心内便是一阵唏嘘,晋王府果真是奢华无比,可是说实话,也是太过亮眼了些!想必皇上定是知道这晋王府如此的奢华贵气,心中怕也是不喜的吧!

    再转身,便是进了一个垂花门,再往里走,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便看到了一处不大的三间厅。进入厅内,只见雕梁画栋,奢侈无比。就连那横梁上都是精雕细刻!静依仔细一瞧,上面竟是雕了福禄寿三仙,心中暗道,这晋王果然是个会糟钱的!

    只见花厅的四面墙上皆是悬挂了上等的浅绿色云锦,上面以金色丝线绣了牡丹、蝴蝶等图案,屋内的桌椅家具皆是上好的黄花梨,作工精致典雅,端的是贵气逼人!再看这厅内的各色摆饰,江南官窑的上等瓷器,纯银打造的一套起摆设作用的茶具,还有那绣有花鸟鱼虫的大插屏!

    静依不动声色地落了座,正好是坐在了明王妃的下首。

    “二皇嫂倒是来的早!”静依笑道。

    明王妃秦素素笑了笑,“弟妹来的也不晚!”那眉目间是说不出的优雅高贵,比之当年见到的白敏儿不知要强了多少倍?难怪皇后会相中了她为明王妃!再看明王妃与旁人客套,那一举手,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笑意,都是大方得体,雍容华贵!

    静依暗叹自愧不如!这明王妃比之两年前,更是多了几分的柔媚和贵气,这周身的气势简直就是连宫中久居上位的德妃也是比之不及的!

    静依一环视屋内,今儿负责出来招待迎接她们的正是晋王侧妃崔茉莉,这屋子里除了她与明王妃外,还有已经出嫁多年的大公主李平,二公主李湘,以及定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这两位公主,她是不认得的,还是刚才明王妃介绍,她才知道的。

    静依端起了茶盏,轻轻拿盖子浮着上面的茶沫,听着明王妃等人的相互寒喧,默不作声。

    按理来说,不过是一个晋王府的庶子生了病,各府上只要是派人送些补品过来慰问一番就是。可是这次不同的是,一来是因为这晋王府的庶子,可是皇上现在唯一的孙子,身分自然也就贵重了起来!二来,基本上在场所有的夫人都得到了消息,说是晋王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了娘家。虽然说是杨夫人得了急症,可是这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谁能猜不出里面的猫腻?自然是想着亲自上门,弄个清楚!

    崔茉莉在看到苏静依的时候,眼神还是微闪了闪的,不过她掩饰的极好!旁人还是没有看出来,可是静依却是看到了。眸子里暗含的那股恨意,即便是有意遮挡,也是挡不住的。

    静依注意到了崔茉莉是着了一套浅粉色的宫装,亲王侧妃,也是有品极的,看她头上戴了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倒是极为得体,配上她那晶莹如玉的肌肤,更是显得她妩媚动人了!

    静依细细打量了一番崔茉莉,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看来这个崔侧妃还是过的不错的!至少,晋王对她,还是有些信任的!

    明王妃如玉般修长的长伸了过来,拉住了静依的胳膊,“弟妹,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

    静依唇角含笑,慢慢放下了茶盏,“二皇嫂说的是。已是有近三年未曾见面了。”

    “是呀,一晃已是两年有余了。崔侧妃,不知现在小公子的身体如何了?我们是否可以探视呢?”明王妃转头问向了崔茉莉。

    崔茉莉笑吟吟道:“有劳王妃惦记了。小公子的身体现在已是基本上无碍了,只是仍是需要静养。小孩子嘛,稍有不舒服,便会啼哭不止。倒是有劳明王妃和平王妃,以及众位夫人亲自跑这一趟了。”崔茉莉因为是侧妃,所以按照规矩,是没有资格喊明王妃一声弟妹的。

    几人客套了一番,唯有定国公夫人白氏,崔茉莉的嫡母,只见她微动了动唇角,却是什么也没说。

    明王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轻笑道:“崔夫人,今儿倒是巧了,您的庶女是晋王侧妃,您的嫡女是平南候世子妃,这屋里现在又坐着平南候的女儿,也就是咱们的平王妃。还真是凑巧!”

    崔夫人低垂了眼睑,如何听不出这明王妃的讽刺之意?她这是摆明了说她们定国公府是脚踩两只船了!

    “明王妃说的是,可不就是巧了!当年臣妇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要攀上皇室的,可是圣意难违,总是不能抗旨不遵吧?”

    静依心里顿时就乐了,这崔夫人不动声色的便将皇上下旨赐婚给搬了出来!的确,当初崔茜茜和崔茉莉的婚事,的确都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这可是无人不知的!这事儿一摆出来,哪里还存在什么脚踩两只船一说?

    明王妃的脸上却是未见尴尬之色,甚至是连一丝的不悦也没有,而是脸上挂了笑道:“瞧本王妃这记性!居然连这个都忘了。对了,崔侧妃,怎么不见大皇嫂呢?”

    崔茉莉早已是作了准备,神色平静道:“昨天傍晚镇西将军府派人来带了口信,说是杨夫人病的厉害。王妃是出了名的孝顺,心里放心不下杨夫人,便连夜赶了过去,亲自在床前伺候。”

    明王妃点了点头,道:“大皇嫂的确是孝顺!只是这事情未免做的还是太不妥贴了!无论如何,大皇嫂都已经是皇家的媳妇儿,是晋王府的主母!二皇弟的亲子尚未痊愈,她便能安心回娘家,若是被父皇知道了,怕是又要引来一番斥责的。”

    崔茉莉的眉头微拢了拢,这明王妃摆明了就是和晋王妃过不去了!明明说了小公子已经无碍,只需静养,她却是偏说小公子尚未痊愈!说了晋王妃是回府侍疾,她却又偏说成了回娘家!虽然这话说的都对,可是听到旁人的耳朵里,却是意思大变!这分明是将晋王妃说成了只图自己舒心,娘家利益高于一切的人!

    “明王妃多虑了!皇上向来是以仁孝治天下,对于王妃的孝举,只会赞赏,岂会苛责?倒是明王妃的这番话,若是被王妃听到了,怕是不妥。我家王妃虽然性子直,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可是却是个心实的!若是她知道了,势必会以为是明王妃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到时候伤了你们妯娌间的和气,便不好了!”

    静依听了,笑着抬头看向了崔茉莉,见她面色平静,眉眼清澈,似乎是真心的为明王妃好,才会说这番话!静依心中不由暗道,看来这崔茉莉也是脱胎换骨了呢!再看向崔夫人,见她也是一脸的意外!看来,这两年多来,崔茉莉与定国公府的来往并不密切!否则,崔茉莉的转变,崔夫人如何会从未察觉?而是到了今日也是同她一样吃惊?

    明王妃原本雍容华贵的笑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的裂痕,那原本阳光明媚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脸上变得僵硬,最后碎裂!

    当然,这也只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儿!明王妃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说道:“本王妃倒是听闻这小公子似乎是病的厉害,一夜昏迷不醒!怎么突然就是已无大碍了?而且,本王妃似乎还听说,这王庶妃也是一起病倒了,也太凑巧了些吧?即便是母子连心,也不可能同时得一样的病症吧?”

    崔茉莉不慌不忙道:“明王妃说的是!这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凑巧。只因为小公子一直是喝着王庶妃的奶长大的。所以这一次是王庶妃生了病,小公子因为是吃了她的奶,过了病气,所以也一起病倒了。”

    二公主李湘点点头,“这个本宫以前倒是听说过。说是小公子一出生喝奶娘的奶便会不停地吐奶,而且还会腹胀,而吃王庶妃的奶水便会无事!为此,就是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静依此时接话道:“二公主说的是!这种事情在民间也有。不过倒是并不常见。在民间,有的小孩子吃自己母亲的奶水反而是会身体不适,吃乳娘的,反而会没事的。可见,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明王妃心中恼怒,想不到竟是这般轻飘飘地便被崔茉莉给挡了回来!不过她到底是受过良好教养的,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减,“不知杨夫人是生了什么病?可有请太医瞧过了?”

    “回明王妃,这个妾身便不知道了。毕竟,这是王妃的娘家之事,不是妾身们可以过问的。若是明王妃关心的话,倒是不如登门将军府,会更明白些。”崔茉莉的这话可就说的很不客气了!这人家晋王妃娘家的事,也是你一个外人能打听的?若真是想问可以自己上门去瞧!

    明王妃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显然是被崔茉莉的话给气的!可是偏生她又没法儿发作!谁让你自己嘴贱要问的?现在人家说的也是合情合理,一个妾室,哪里能够过问主母的娘家之事?你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

    静依连忙端起了茶盏,佯作了饮茶状,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嘴角那有些夸张的笑意!

    静依知道虽然在这里招待她们的是崔茉莉,可是这偏厅里,定然是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们,特别是明王妃和她!而这个人不是别人,一定就是晋王!

    静依低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眸子里的笑意!晋王,你还真是狡猾呢!明王妃,你也太心急了些!这下子,你可是把晋王妃的嫌疑给洗了个干干净净呢!只是晋王妃怕是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入骨呢!

    因为晋王妃不在,而得病的小公子又不能出来,所以几人稍坐了一番后,便各处告辞了!

    出了晋王府,静依和司画上了马车,苏醒则是不知去向了。静依知道她定然是去安排自己交待的事了。对于这个苏醒的谨慎,静依倒是有些欣慰!这里是京城,小心仔细些,总是没有错的。

    崔茉莉将几人送出晋王府后,便回转了身子,直奔花厅,脚下走的匆忙,脸色也是有些阴郁!

    进入花厅后,她闪身进了偏厅,冲着一道浅蓝色的背影福了福身道:“给王爷请安。”

    “免了。”墙角慢慢转出一袭浅蓝色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穿在身上显得更是俊美飘逸。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双手负于身后,轻轻地转过身来!

    可不正是那晋王李征!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清朗俊逸的声音让人宛若是听到了一股天籁之音一般,久久不能回神!崔茉莉微愣了一下神,看到晋王俊美的五官上已是显现出了一丝不耐,才急忙低头道:“回王爷,今日之事,想必王爷已然是心中有数了。”

    “本王问的是你的想法。”声音里含了一丝的冷冽,让人的心底里有些发颤!

    事实上,崔茉莉也是真的全身微颤了颤,“回王爷,妾身以为这明王妃的心思最为明显,而大公主那里,妾身看不出来。”

    “那么其它人呢?比如,平王妃!”晋王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崔茉莉,一字一句道。

    “回王爷,这平王妃的心计自然是很深,可是她刚刚回京,甚至是连京中的人都还认不全,想来应该不会是她!再者,她的势力应该是还在封城,京城,她还是太弱了些!”

    晋王点点头,“你说的有理!若咱们是在封城,被她算计了,倒是还可以说的通!而京城,本王自认那个六弟还没有这样大的本事!看来,此事与明王府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王爷,这事儿,不像是明王会干的,倒像是明王妃的手笔!”

    “哦?你为何会如此认为?”

    “回王爷,很简单,因为明王此人向来是着眼大处,极少理会一些细微之处。再来,明王的性格有些轻狂傲慢,向来是不屑与后院儿的女人相争的!会认为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价儿!而明王妃在人前虽然是高贵大度,可是在明王府,可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心思阴沉!这样损及阴德之事,极像是她的手笔!”

    “你倒是看的通透!”晋王的话里听不出是赞还是贬。

    崔茉莉也不急,淡淡道:“王爷,您问的是妾身的想法。现在妾身已经说完了。至于究竟如何,还是要听王爷的定夺!”

    晋王偏头看了崔茉莉一眼,这几年,她倒是长的越发的标致了!虽不及崔茜茜那一身的高贵气质,倒也是别有一番的风韵!再加上今日听到了崔茉莉与明王妃的一番辰枪舌战,自己从心底里,还是有些喜欢起这个崔侧妃了!

    “过来!”晋王伸了手,示意她过来。

    崔茉莉的心里有些激动,自己的身分在这晋王府里极为尴尬,再加上晋王府好妒!所以进府两年多来,一直是默默无闻,不争宠,不争功。尽量缩小自己在晋王妃眼中的存在感!可是自己也常常在夜里痛哭不已!自己正值青春年华,当真就要这样日日与孤灯相伴?

    现在看到晋王看自己的眼神,她的心里说不兴奋那是假的!可是她仍是强作镇定,可是心跳加快的声音,却是瞒不过自己!

    晋王一把揽过刚刚走近他的崔茉莉,一只手轻轻地在崔茉莉的脸上轻轻划过,再到了颈间,然后,便是用手指,微微挑动了她的衣领,静依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忍不住有些轻轻地喘息声!

    晋王看了,眼底涌上了一抹笑意,随即看到了里面露出了晶莹如玉的锁骨,晋王的眼底便是被一层浓郁的**所遮掩了!

    晋王的手微微一动,崔茉莉腰间的玉带滑落,顿时,花厅内便传来了一阵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动情的轻吟声!

    这边儿,静依的马车已经是行至灵香阁时停了下来,说是要进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首饰。

    而明王妃的马车则是直接就奔向了明王府。一位婢女挑了帘子看到静依进了灵香阁,禀报道:“殿下,平王妃去了灵香阁。”

    “嗯,刚从封城那样偏远的地方回来,自然是要看看首饰了!否则,等到父皇的千秋节,岂不是被人耻笑?”明王妃的话含了明显的嘲讽。

    一旁的婢女听了轻笑不已,“殿下说的是!封城那样贫苦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新奇的珠宝首饰,怕是连一些个上好的胭脂水粉都没有见过呢!”

    明王妃轻笑道:“说什么这两年封城日渐繁华?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就是一些个臣子看着平南候的面子,卖几句嘴罢了!这世人也竟是当了真?穷乡僻壤的,不到三年的时间,能有什么改变?真是自欺欺人!”

    “殿下,咱们是直接回明王府,还是回趟秦府呢?”

    “直接回明王府吧!这几日,王爷似乎是又被那个白敏儿给迷的没了心智!这个白敏儿,本王妃倒是小瞧了她!想不到被打压至此,居然还想着翻身?哼!这一次,本王妃定是让她知道我秦素素的厉害!”

    “殿下,她到底是护国公府的女儿,是皇后的亲侄女儿,您这样做,会不会惹恼了皇后娘娘?”

    “哼!也就她自己还当自己是护国公府的小姐罢了!她落魄了这些日子,你可看见护国公府派人来?除了她那个现在一样是不得势的母亲偶尔还来探望她,谁还会理会她?”

    明王妃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尖叫,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向前栽去,险些就要扑到了地面上!她身边的婢女倒是机灵,直接就先一手拉住了明王妃,而自己的身子先躺到了马车上,万一明王妃摔倒,也是会摔在她的身上,至少不会伤了明王妃!

    还好明王妃一手被那婢女拉住,一手扶住了马车,身子差一点儿便扑倒了。

    “殿下,您没事吧?”

    明王妃摇了摇头,人虽没有摔倒,可是头上的金步摇、金凤钗却是掉在了马车上。

    两名婢女赶忙将明王妃扶好,一个将地上的首饰捡了起来,一个则是直接出了马车,问道:“怎么回事?万一伤了王妃,你们担的起吗?”

    那车夫赶忙讨好道:“姑娘,不是小的有意的。实在是。您看。”

    那婢女顺着那车夫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名民女摔倒在了地上,车夫怕伤了人,所以才赶忙将车停住了。

    婢女看着前面的那位姑娘,不对,看打扮应该是名小媳妇,见她慢慢地起了身,然后不经意一抬头,与自己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那名婢女便觉得极为眼熟!而那名小媳妇见她盯着自己看,眼神中的慌乱似是想掩都掩不住,慌忙地四下一瞧,便向左走了几步,然后似是发现不对,便又折了回来,向右侧走去。

    匆匆忙忙中,那小媳妇的身上掉下来了一个香囊而不自知,甚至是有些抱头鼠窜的样子!

    那名婢女看了有些不解,遂回到马车中将看到的那名小媳妇儿的事情说与了明王妃听。

    “你说看着她有些眼熟?”

    “回殿下,正是!奴婢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并非是住在京城的,极有可能是住在城外的庄子上的农人。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生的很好看,而且虽然打扮是土气了些,可是这民妇身上的气质,却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妇人。”

    “哦?看着眼熟?”

    突然,那名婢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尖叫了一声,“奴婢想起来了!”

    明王妃的眼神一暗,那名婢女忙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明王妃先是大惊,再是大喜!吩咐了侍卫即刻去四处寻找那名民妇,不过要秘密地找,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惊了明王妃的马车就是!

    不远处的富贵酒楼上,贵宾包厢里,站着两个人,男的俊美无双,女的则是清华淡雅!

    “依依,你还真是好计策!这明王妃还真是自作聪明惯了!”

    静依淡淡一笑,“这人往往如此,若是你将事情的真相直接与她说了,她反而是会觉得你另有图谋,不肯信你!可若你只是扔给她一要绳子,让她自己艰难地顺着绳子爬,她反而会觉得十分雀跃,甚至是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这明王妃,十分的不凑巧,便是这一种!”

    “看来,父皇的千秋节,要十分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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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是不是觉得飞雪演的有点儿过了?

第十一章 倒霉之人!

    贤王与贤王妃的回京,预示着皇上的所有儿子,都聚在了京城!皇上素来疼爱贤王,贤王夫妇一进京,便被宫里派人请去了宫中,这与平王回京时可是大相径庭,这说明了什么?京城里的那些个高官贵族,哪个人的眼睛是瞎的?哪个人的耳朵是聋的?即便是有时被人说成是老糊涂,怕也不过是装的罢了!

    于是,随着贤王的回京,朝中的局势,瞬间便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来在朝中一些默默无闻,而且也没有派系的一些官员却是和刚回京的贤王走的极近。这可是打破了原来京中只有明王与晋王相抗衡的局势。

    离千秋节还有几天,贤王府门庭若市,每日前来拜见的官员络绎不绝!大有将晋王府和明王府都比下去的趋势!贤王府不远处的一处酒楼里,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正在边饮着酒,边看着斜对面的热闹。

    “王爷,看来贤王的呼声是最高了!毕竟,再有实力,可是皇上属意于他,那明王和晋王也是无法!除非,他们有胆子谋逆,否则,便要另想法子来打压贤王了!”

    元熙淡淡一笑,他今日穿了一套月牙儿白的长袍,上面隐隐还有一些暗纹,是上好的云锦!头上戴了一乳白色的玉冠,鬓角两侧各垂下了一缕头发,看上去是潇洒俊美,高贵飘逸!那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是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凭添了几分妖魅之感!

    他的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微抬了眸子,看向对面一袭青袍的白飞,“这座酒楼也是你的产业?”

    “算是吧,是我娘子的产业。”

    元熙点点头,“本王很好奇,你为何不选贤王,而认定了我会是那个人呢?”

    “王爷,贤王的才智不及王爷,势力不及明王、晋王,若是这大位,真的只是靠着皇上的宠爱便能轻易夺得,只怕是无人会信吧?若是贤王也是这般想的,那属下也只能说是他也太过天真了些!”

    元熙微皱了一下眉,“贤王以前也很得宠,只不过没有现在这般的明显。以前皇上宠他,只是说将这天底下最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都赏给他。可是现在,贤王一进京,便如此受皇上器重,甚至是让他夜宿皇宫,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白飞笑了笑,那有些邪魅的笑,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改变了!原本是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只是这一笑,瞬间,便会让人联想到了妖孽!

    “成年皇子是不允许再居于后宫的,这一点,属下自是知道。可是他是丽妃的儿子,皇上向来又宠他,不过是留宿一夜,算不得什么的。”

    “哦?你当真这样认为?”

    “王爷,属下既然是选择了您为主子,那便是认定了!属下绝不会做一些个卖主求荣之事!更不会因为一些个风吹草动便惶惶不安!这一点,王爷大可放心!”

    王爷看他说的一脸坦然,点了点头,“贤王刚刚回京,不急!可是明王府的白敏儿,护国公真的就打算舍弃了?”

    白飞听了,却是轻嗤一声,“那个没脑子的女人,简直是将整个护国公府给带到了悬崖边儿上!现在被贬为庶妃,也是她活该!除了护国公夫人,现在护国公府上下没有一个说她好的!简直是愚昧之极!”

    “非也,非也!”元熙笑道:“本王可是收到消息,最近这白敏儿可是又得了明王的欢心!”

    白飞一愣,“王爷此话何意?”

    元熙轻啜了几口茶,然后皱了眉道:“果然是太次!与依依烹的茶,真是差远了!”言毕,便又看向了白飞道:“白敏儿被禁足后,日日以泪洗面,据说是想着痛改前非,然后日日在府中抄写佛经,诵读诗书,不肯踏出屋门一步!然而,白敏儿到底也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虽不及依依,可也非是寻常女子所能及。本王听闻她想起自己的身世、处境,作了一首诗,这首诗无意中便流露了出去,据说是被明王无意中看到了,大受震动,遂前去探望。”

    站在元熙背后的初一则是嘴角抽了抽,无论是夸奖还是贬低别人的时候,自家主子总是不会忘了捎带着夸奖自己的王妃一番,真是无耻!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元熙说到这里,止了声,一脸笑意地看着白飞。

    白飞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轻笑道:“这么说,这个白敏儿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打动明王!”

    “白敏儿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那首诗据说已是传至坊间,被一些曲艺之人改成了曲子唱了出来。这家酒楼里似乎是也有人在唱!不如,咱们先听一听!”

    白飞知道眼前的这个平王决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无害!心若是狠起来,怕是没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不敢灭的!他不可能会无端地请他听什么曲子,这里面定是还有什么其它的门道!

    白飞点头应了,使见初一命人在他们对面支了屏风,叫了两名曲艺之人上来唱曲。

    只听那姑娘婉转唱道:“切切夜闺冷,微微孤烛然。玉盘红泪滴,金烬彩光圆。暖手缝轻素,嚬蛾续断弦。相思咽不语,回向锦屏眠。”

    那曲子谱的也是凄然,听在人的耳中,不由得便对这曲中的佳人多了一抹的同情和惋惜,仿若是看到了一名美丽的妇人深夜独自坐在窗前,穿针引线,只为了给自己的夫君缝制一件衣袍,奈何夫君佳人在怀,哪里能看得到昔日的爱人!

    一曲听罢,白飞脸上的神色已是惊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显现自己的吃惊了!半晌后,他才回神道:“王爷,白敏儿的才华,属下自是知道,可是这诗词,怕不是向来追求华丽文风的她能写出来的!”

    元熙笑了笑,“你果然是心思细腻。本王今日找你来,便也是为此!接下来的日子,也许白敏儿会恢复侧妃的身分,可是白飞,你既然是认了本王作主子,本王就先告诉你,白敏儿的侧妃,是做不久的!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有数,至于护国公那里信不信你,就是你们府内自己的事了!消息,本王可是提前告诉你了!怎么把握,而不伤及护国公府,便是与本王无关了!”

    白飞听了,久久不能回神!王爷的意思已是说的很明白了!白敏儿现在就如是秋后的蚂蚱,蹦嗒不了几天了!千万不要被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迷惑了心神,乱了分寸!白敏儿,极有可能会连累整个护国公府!

    元熙看他有些呆怔,也不催促,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贤王府的大门!又是一批官员前来拜会了,这贤王府,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王爷,属下明白了!谢谢王爷对属下的信任,属下定会保守秘密,然后想法子说服家父的。”

    元熙点点头,“你的本事,本王是知道的!这点儿小事,还是难不倒你的。”

    “王爷谬赞了!”

    “初一,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对了,别忘了提醒本王要去给王妃,买她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是!”

    白飞起身恭送了元熙,并未出房门。他仍是站在了二楼雅间的窗口边儿,看着元熙上了马车,向着平王府的方向行去。白飞转身再看了看贤王府的门口,心思有些复杂,“贤王!一回京就这般的招摇!”说着,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可惜了这些年受的宠爱了!”

    静依正跟顾氏、崔茜茜一起在定国公府里和崔夫人说笑着。崔夫人的脸笑得十分开心,“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年不见,平王妃的这张巧嘴竟是越发的厉害了!”

    崔茜茜也拿帕子掩了唇有些取笑道:“母亲说的极是!这个丫头是一丁点儿也没变!都是做了平王妃的人了,却还是这般的孩子气!我可是听说平王事事都得依着她呢!”

    “依着我怎么了?他是我的夫君,难不成不依着我,要依着旁人不成?”静依丝毫不觉得脸红,竟还辣气壮道。

    顾氏听到这里已是笑的有些肚子痛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了!他可是王爷,自当是你时时处处为他着想,将他伺候的周到妥贴才是!怎么却是成了他照顾你了?”

    “母亲这话不对!父亲对您不也是极为尊重的?再说了,大嫂,我的大哥可是对你也是惯的很!听说,怕你伤了手,连针线活儿也不让你做的!”

    崔茜茜红了脸,啐了她一口,“我可没有你这般的厚脸皮!他那哪里是怕我伤了手?是嫌我做的没有母亲的好,不愿意穿罢了!不信你问问母亲!”

    顾氏笑了笑,“茜茜的女红确实是不怎么样!本来她还想着多学学,可是你大哥说不必了!左右府里是养了那么些个绣娘,他娶的是媳妇儿,又不是绣娘,做的不太好,便不做就是了!”

    崔茜茜听了,脸更红了!

    静依看到崔茜茜的脸上的红晕更加地鲜艳了,也不忍再逗弄她,看到崔夫人的脸上笑的亲切真实,也知道崔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婚事还是满意的!最起码,对大哥应该是满意的吧!

    “大哥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做到了四品大员,可见前途不可限量。大嫂好福气呢!”

    顾氏听了却是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越说你反倒越是不像话了!哪里有你这样夸你自己的大哥的?”

    崔夫人笑道:“亲家母也无需如此客气。平王妃说的对,这大姑爷的确是前途不可限量!不错!再说他待茜茜自是不必说的!放眼整个京城,成亲两年多,始终未曾纳妾的,甚至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能有几个人能做到?单凭这一点,我们家茜茜嫁于苏清就是赚了!”

    顾氏点点头道:“是呀!这孩子们的事,还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好!就像是我和候爷当年一样,岂不是白白地给两个人心上添堵?当年候爷本不欲纳妾,可是老夫人硬逼着,甚至不惜是以死相逼。可是结果呢?”说到这里顾氏摇了摇头道:“我是想明白了!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清儿待茜茜好,他们小两口儿过的和和美美的,就比什么都强!再说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知道了当父母的不易!”

    “亲家母说的是!”崔夫人有些感叹道:“像平王妃,还有茜茜这样好命的姑娘,可是不多呀!”

    “崔夫人的意思,是说我家元熙好,我大哥也好!这话我倒是愿意听!”静依说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氏拿手轻拍了静依一下道:“这个孩子!都是成家的人了,还是这么的不稳重!再过几日便是千秋节了,你可是要好好注意一下,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知道了,母亲。”

    门外进来了一名奴婢道:“启禀夫人,平王爷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说是来接平王妃殿下回府的。”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瞧瞧,这王爷还担心你是走丢了不成?竟是亲自上门来接了!”崔夫人打趣道。

    “他倒不是怕把我丢了,是怕你们联手欺负我!”

    崔茜茜气道:“你这丫头,谁敢欺负你?撇开你平王妃的身分不说!就你这张巧嘴,再加上那几个厉害的婢女,谁能在你的身上讨的了便宜去?”

    静依听罢,点点头,“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呢!”说完,再次轻笑不已!

    与众人话别,顾氏和崔茜茜直接回了平南候府,而静依也和元熙一起上了马车,准备返回平王府。

    元熙笑看向她,“娘子今天的心情不错呀!”

    “好久没有和大嫂她们在一起了!几个人这样毫无芥蒂地说说话,心里自然是舒畅的!”

    “娘子的那首怨妇诗做的还真是不错呀!”

    静依一愣,转头看向元熙,见他脸上浮了一层坏坏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有些诡异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白晳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像是玫瑰红色的嘴唇,怎么看怎么性感!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给他的俊美帅气中加入了一丝潇洒不羁,看起来洒脱飘逸!

    “你如何就知道那是我做的?”

    元熙一挑眉,“难不成是为夫做的?你可别跟我说是那个白敏儿做的,我可是不信!”

    静依嘴角含了笑意,“哦?这却是为何?我做得?为何白敏儿就做不得了?”

    “她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即便是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讨好明王,重获明王的欢心,可是这样凄婉并且带着一些怜爱之意的诗,她却是做不出来的!”

    “你倒是聪明!那也未必就是我做的呀?我又没有做过怨妇,如何就写得出这样凄婉的诗词来?”

    “这也正是本王所不解的!难道是本王还不够努力?竟是无法满足你?否则,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诗词来?”元熙一脸的气闷,声音也有些怪怪的!

    静依白了他一眼,“好了!越说越不像话!哪里还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元熙低低笑了起来,“明日明王设宴,说是请我们几兄弟一起聚聚,几位王妃也会去,你去不去?”

    静依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说不去,成吗?”

    元熙用手扶了额,有些无奈道:“似乎是不成!如此,只好是委屈娘子了!”

    静依睨了他一眼,看他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不由警钟大作,“你是不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元熙甩了一下衣袖,有些自嘲地一笑,“为夫在娘子的眼里就是只会出坏主意吗?明日的明王府设宴,听说皇后和德妃也会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皇后也会去?她不是在虔心修佛吗?怎么?这是打算要收网了?”

    “收网倒是还不至于!可是也许这是一个什么讯息吧!”

    “你是说,皇后是想着借明王府的宴会,重新走出坤宁宫?”

    “极有可能!德妃这阵子将皇宫里几乎是各个角落都安插进了自己的人,皇后,怕是有些坐不住了!也许,是她觉得时候到了,应该是给德妃致命一击了!”

    “如此说来,明天的宴会,岂不是十分的凶险?”

    元熙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明日无论你是做什么,记得都不可以让司画和苏醒离身。另外,明日你的身边也不适合再让暗卫跟着。咱们只好在明处多注意些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就是。倒是你,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

    “哦?我一个大男人,他们要如何对我不利?我又没有什么名节好毁?”

    话一说完,元熙便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看着静依那漆黑的眸子,他的眸子变得有些深遂了!用手扶了下巴,喃喃道:“你说的极是!若是你那里屡次下手,仍无所获后,定是会想法子给我下什么绊子!”

    “明日,还是带上你的隐卫吧。无伤的功夫那么高,虽不及你,可是要避过那些暗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听你的。”

    次日二人带了薄礼,一起去了贤王府。他二人算是去的晚了,只见花厅里早已是坐了其它的几位王妃、公主。静依注意到大公主李平和二公主李湘也都到了。这大公主李平是皇后所出,自然是与明王妃交好,而二公主李湘的母妃早逝,一直是由德妃抚养,可以说是与晋王妃是一派了。

    静依眨了眨眼,这贤王妃是英国公的嫡女,是自己的表姐夫杨海朋的亲妹妹,此刻看她安坐在一处,冲着自己笑了笑,微点了点头,算是示好吧!

    静依细细打量了贤王妃一番,身穿一套白色暗纹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身姿娉婷,优雅青华。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透着丝丝柔媚,似嫡仙般风姿绰约,但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仿若十五的月光一般,皎洁、明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悠悠的清然气质,似是要脱离这肮脏、混乱的俗世,又像是伏在云端的仙子,在清清淡淡地俯视着这人世百态,端的是出尘无双!

    其实静依是因为在看别人,所以才会觉得对方似乎是天下无双一般!再加上这贤王妃确实是生的倾国倾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儿!可是她自己却是不知道,其实她才是这屋子中最为出众特别的人!

    静依因为太过专注地打量贤王妃,所以并未发现屋里的人大部分的眼光都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静依今日着了一件淡蓝色的宫装,头上挽了乌云髻,戴了一套赤金镶珍珠的头面。特别是那支彩凤步摇,更是大气华丽!这支步摇以赤金打造,却是在凤头上镶嵌了黑珍珠为眼睛,红色的宝石为头上的翎羽,羽毛上却是镶嵌了绿色的宝石,光彩照人!口衔珍珠串成的流苏,那珍珠颗颗圆润,个子并不见得多大,却是个头均匀,光泽亮丽!单凭这个,便足以让人看出这支彩凤步摇的价值连城了!

    再看她手上戴了一只纯白色的玉镯,那白玉镯子上似是有着一股淡淡的流光在里面静静地流淌着。晋王妃可是盯着这去镯子看了白天!这可是上好的寒玉镯子!想是现在已进了六月,天气炎热,也不知这平王妃从哪里得来的这等好东西!听说这种寒玉镯子通体冰凉,戴在腕上,就仿若是随时戴了冰块一般,透心儿的凉!难怪看她看上去舒适的很,一点儿也没有闷热之感!

    明王妃率先问道:“六弟妹这镯子看去倒是很特别,可是六弟送的?”

    “不过就是一只镯子罢了!是我成亲前母亲给的陪嫁。”

    “二弟妹也觉得六弟妹这镯子好看?我也是呢!”晋王妃轻笑道。

    大公主李平有些不屑地笑了笑,“瞧你们两个眼皮子浅的!不就是一支镯子?好像嫁入我们李家多亏了你们似的!回头我去向母后给你们一人讨一支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羡慕人家!”

    李平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静依倒也没恼,只是笑道:“大公主说的是,不过就是一支镯子罢了!还是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的!”

    李平脸上这才露出了一幅得意之色,暗道这个平王妃还算是识趣儿!没有呛了自己的话茬儿!“素素这身烟罗裙倒是好看的紧!这料子,可是新晋贡的?”

    “大皇姐好眼光!的确是今天江南刚刚送进宫来的。这种纱轻盈柔软,夏日穿,最是合适不过!”

    李平点点头,“不知母后和德妃出来了没有?要不要咱们去迎迎?”

    “大皇姐放心,弟媳早已都安排妥了,刚才下人来报,已是刚刚出了宫门,咱们用完了这盏茶,再出去相迎正好。”

    “这才是皇家儿媳的作派!既是考虑周到,又是细心安排!哪里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总是盯着一些个死物看?没的是丢了我皇家的脸面!”

    李平的这番话可是将静依和晋王妃杨轻儿都给骂了进去!虽然贤王妃刚才没有答腔,可是听见这话,脸上也是有些不郁!因为哪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再说自己刚才虽然没答话儿,可是却也是一直盯着那支镯子看,心里自然也是对这个李平产生了几分的厌恶!

    李平却是根本不理会她们几人的感受和反应!在她看来,只有她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出身高贵,至于这些个王妃,不过是攀上了皇室,是大大地高攀了!至于二公主李湘,在她看来,那根本就是庶女!要不是因为出身皇室,怕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李湘听了她的这番话,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的得意!李平,你这个骄横跋扈之人!真以为她们几个现在都是好惹的吗?真以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就了不起了?哼!若是真的较起真儿来,怕是你这个公主,是什么也算不上的吧?

    李湘心里更为得意的,却是李平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替皇后得罪人,这对于站在德妃一派的她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总好过她千方百计地拉拢这些人要好!

    而明王妃听到了李平的这番话后,脸上稍稍显出了一丝的尴尬!心里却是对这个李平大骂!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真以为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什么都敢说了?真是不懂事!

    正是一片尴尬中,李平身边儿的一位小姐倒是轻笑出声道:“公主舅妈,您这番话可是将众人都吓到了!她们不晓得您的性子,哪里知道您是在与她们开玩笑?”

    李平看了身旁的小姐一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的确实是有些过了,“小茶呀!亏了是有你在,不然,她们只怕是真的就将本宫刚才说的话当真了!”

    “就是呢!不过小茶可是记着呢,您可是说了,要亲自向皇后娘娘讨两支镯子送人的!”说完,便拿帕子轻掩了嘴,笑了起来!

    这位小茶的话倒是将屋中的气氛给缓冲了不少!

    明王妃笑道:“瞧瞧我,刚才忘记介绍了。这位王小姐,便是大皇姐的大姑子的女儿呢!一直是跟在大皇姐身边儿长大,瞧瞧这个钟灵毓秀的样子!真真是个可人儿!”

    静依的脑子里快速地翻找着这个大公主李平的讯息。李平十年前下嫁于镇西候的嫡长子为妻,换句话说,是李平招了镇西候的长子为驸马!这大驸马有一个亲姐姐,便是这王茶的母亲。因为李平成婚后,只生下两子,并无女儿。而这王茶又是十分的讨喜,所以李平便将这王茶留在了身边,当做是亲生女儿来教导!可以说二人的关系是不是母女,却是胜似母女!

    而王茶的父亲也因为王茶得了李平的青眼,这几年官职倒是生的也快!如今已是官至盐运使司运同,一家远在江南,已是有几年不曾回京了。

    静依想明白了这个,便对这个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四五岁大的王茶高看了几眼!小小年纪,心思便转的如此快速,再加上这张巧嘴,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难怪会使李平喜欢。只不过,李平今日为何会将她带来呢?这可是家宴!这王茶便是再得李平的宠爱,也得有所顾忌,好歹她王茶目前为止与皇室还是不沾边儿的!

    静依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个猜测,心底里暗惊,再次打量了那个王茶几眼,心里已是有了计较了。

    几人喝了一盏茶,便都出了府门,在外迎接。

    又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才见远远的有了马车驶来,看这仪仗正是皇后的鸾驾!

    众星拱月一般,将皇后和德妃一起迎进了明王府。皇后训导了几句,便命这些王爷皇子们都去了外院,而她们则是留在了内院先赏了一会子花,说了几句话,便开席了!

    有皇后和德妃在,这宴会自然是吃的小心谨慎,人人都是态度毕恭毕敬的,哪里能和平时自己府中相比?静依吃的也是索然无味!

    待这宴席撤了,明王妃又命人上了一些新鲜的瓜果,备了茶,几人才开始好好儿的说说话。

    “海宁果然是美人胚子,瞧瞧这周身的气质!素素呀,不是母后说你,你可是及不上这海宁的一半儿!”皇后笑道。

    这海宁便是贤王妃的闺名,此时听到皇后如此夸赞她,浑身是如坐针砧,皇后向来是最为擅长捧杀了!这都是贤王亲口告诉她的。

    “母后谬赞了!儿臣哪里及得上二皇嫂的气派?又如何比得过大皇嫂的雍容气度?”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这杨海宁只字未提静依,而且又将常常和妾室为难的晋王妃说成了雍容气度?还真是讽刺!静依瞧了晋王妃一眼,见她笑着的脸上,果然是闪过了一丝僵硬!

    明王妃笑道:“想不到海宁妹妹不仅是人长的美,嘴还是这样的巧,竟是如此地会说话!”

    德妃缓缓开口道:“贤王妃乃是出自英国公府,自然是非同一般!岂是寻常女子可比的?”

    明王妃的脸一僵,这德妃分明就是指自己的出身不好了?若是撇开王妃的身分不谈,在场之中,的确是她秦素素的出身最低!父亲虽然是官拜丞相,可是到底是没有爵位的,哪一天,只要父亲一告老还乡,她们秦家,便再无今日的繁华!可是她们几人却是不同了!皆是有爵位的!即便是哪一日,父亲不在了,还有兄长可以袭爵!而且杨轻儿娘家的镇西将军府,也是曾得了皇上的嘉许,亲赐了男爵的爵位,只不过因为杨家主要是军功卓著,而且这镇西大将军可是官至一品,所以便一直是称为将军。

    皇后扫了一眼明王妃,“德妃说的是。英国公府的嫡女,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好在是本宫的儿媳,总是好过让旁人给抢了去。德妃如此夸她,本宫倒是以为是在羡慕本宫有福气了!”

    德妃笑了笑,“皇后姐姐自然是最有福气的!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哪个不羡慕?放眼天下,这还有什么,是能让皇后姐姐看了心动,而拿不到的呢?”

    德妃这番话里的讽刺意味,可谓是极重!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冷落皇后。皇后虽是统领后宫,却是并不得皇上宠爱!常常是连初一、十五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是自己在御书房过夜!可见心里对她是厌恶至极!偏偏她却还是占着皇后的位子!这分明就是讽刺皇后,虽是占了个皇后的名头,却是根本就没有皇后的风光惬意!甚至是连皇上看她一眼,都是一种奢望!

    皇后的脸色不变,“德妃说的是。本宫乃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自然是应当受到天下众人的跪拜!这一点,本宫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德妃的心底一颤,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她迎上了皇后的眼睛,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妥?皇后怎会无端说出这样的话?这分明就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也不要忘了皇后才是六宫之主的身分!

    德妃想到了今日的宴会,不由心里有些浮燥不安了起来!难不成,今日不单单是家宴?她四处一扫,发现了李平带来的那位王茶小姐似是不在。想起来,刚才说是要去净房。

    德妃看向了明王妃,见明王妃的一双眼睛正在笑看着静依,心里稍定!看来,皇后今天要设计的人,应该是平王了!心里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自己的征儿,否则,依着那李平公主的性子,怕是要闹的天翻地覆了!

    众人继续边吃着茶,边听着府中的艺人弹琴吹箫,皇后用手微扶了扶额头道:“本宫老了,可是跟你们这些个年轻人耗不起了!你们继续玩儿吧!本宫就先回京了。”

    德妃也起身道:“那臣妾也和皇后娘娘一道回宫吧!”

    静依注意到,这一次,德妃说的是皇后娘娘,而非是皇后姐姐!

    几人刚刚起身,还未来得及说恭送二字,便看到一名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跪下道:“王妃殿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不好了?”明王妃怒道:“放肆!没看到母后在吗?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回殿下,是奴婢不好!可是殿下,您若是再不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前院儿里几位王爷、皇子们本是在饮酒作乐,可是不知怎的,就不见了平王爷和晋王爷!现在外院儿里都是找翻了天了,仍是未见!”

    明王妃暗沉了眸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曾问过门口的侍卫了?可是有事先回府了?”

    “回殿下,问过三遍了,都说是没有看到有人出府。”

    明王妃转了头,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后,“母后,您看?”

    皇后的神色也是有些肃然!“那明王的意思是如何?”

    “回皇后娘娘,王爷遍寻不着两位王爷后,便下令让奴婢们在后院儿寻找。”

    “那可找到了?”

    “这!”那名婢女抬头看了一眼明王妃,似是有些为难!

    “吞吞吐吐的作什么?还不快说?”明王妃催促道。

    “回殿下,找是找到了,只不过,奴婢们不敢确定,也不敢擅自闯入。”

    擅自闯入?这四个字,可是让在场的众人浮想联翩!特别是德妃,心中暗道不妙!定是征儿被人设计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身为德妃,也是不好轻易离开这里了。

    静依的眼神暗了暗,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打了元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打算让那个王茶爬上元熙的床?还是想着用其它的什么法子,来坏了元熙的名声!

    明王妃追问道:“你这个贱婢!倒是将话说的清楚些!”

    “回殿下,后院儿的管事嬷嬷和一些下人们,发现了水心院里,似是传出了男子的声音,可是那里可是王爷明令禁止不得奴婢们随意进入的。所以,奴婢才特来请示殿下。”

    明王妃听了,脸色似是有些发白,有些胆怯地看了皇后一眼,“母后,这水心院,可是以前王爷的一个宠妾住的地方,后来那名宠妾因病去世,王爷便下令封锁了那院子。可是如今,怎么会?”

    皇后的脸色一正,“别说了!还是快去看看吧!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这消息可告诉明王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先来请示王妃殿下。”

    皇后点了点头,这就是表示现在明王还不知道了!“走吧,咱们去瞧瞧。看看到底是哪个皇儿如此的不知礼数,竟然是擅闯了主家的后院儿?”

    静依的脸色平静,不见丝毫的波澜,倒是晋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皇后将她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视线却是在静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便是让在场的众人心里有了底!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端闯入后院儿?分明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可是能在这明王府里害人的,还能有谁?看来,这倒霉的,怕是平王了!

    ------题外话------

    谢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谢谢大家了!

    静依一袭浅紫色的宫衣,左手中拿着一面铜锣,右手拿了一个赤金的錘子,大喊一声:“我想去桂林!你们还不快快去投票?否则,明天的章节内容,到底虐不虐,本王妃可就说不准了!你们难道想看到我的元熙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如果不想,赶快去投作者年会的复选票吧!飞雪的票数正好是在沿沿儿上呀!真的是好纠结呀!万一飞雪的心情一不好,再虐了我家的元熙,或者是直接虐我了,咋办?”

    所以说,大家知道该怎么做的!谢谢!

第十二章 越来越乱!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水心院。行至门口,静依注意到这里的确是一处长久被封锁的院落,因为在这里感觉不到人气儿!只不过一进院子,便发现这里又是别有不同!

    这院子里的景致不同于外面的奢华大气,反而是处处流露出一种小家碧玉之感!见这院子里种植了许多的名贵花草,看来是有专人在此打理。

    一行人进了院子,皇后吩咐每人都只带了一名婢女,其它的下人们全部都守在了门口,毕竟是王爷,万一再有损体面,也是会伤及皇室的颜面的!

    而此时,晋王妃才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一名婢女香珠,竟然是不见了!晋王妃心里害怕,看到现在众人的心思似乎是并未放在她的身上,便小声吩咐了丫环去四处找找,只盼着香珠千万不要是出现在这水心院里!

    进了院子没几步,便听到了主屋里传来了一阵令人脸红的呻吟声!

    德妃的脸色阴郁,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方帕子,似是要将那帕子给拧出水来一般!

    静依无动于衷,仍是一幅神神在在的样子,明王妃偷偷打量了静依一眼,心底里冷笑不已!哼!你倒是会装!看待会儿看到里面的人,你还能不能继续装的这般镇定!

    皇后目不斜视,微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她身后的嬷嬷赶忙上前几步,到了那房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向里头瞧了瞧,又迅速折了回来。“启禀娘娘,里面确是有男女在行那苟且之事!”

    “真是大胆!青天白日的,居然如此宣淫!成何体统?来人,还不快快将里面的人给本宫拉出来?”

    “是!”明王妃赶忙地让人叫了几名婆子进来,进了主屋。

    而皇后一行人也是进了主屋,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味道!众人拿帕了掩了鼻,贤王妃道:“母后,这里还是太过污秽了些,要不,咱们还是到外面的亭子里稍坐吧?”

    皇后勉强点了点头,那紧皱的凤眉,显示出此刻她的心情是极为不好!定是怒火盛极!

    众人到了院中的一处八角亭坐了,明王妃身边儿的一位嬷嬷跟了过来,小声道:“殿下,要不要请王爷过来?若是王爷知道咱们随随便便进了这水心院,王爷怪罪下来?”

    “怕什么?这不是有母后在吗?”

    “是!”

    皇后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了一声怒喝声,“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本王的身子也是你们能碰的?滚!”

    德妃听了这声音,整个儿人的身子就是一僵,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屋子。不过少顷,又是转头眼神凶恶地看向了皇后!

    可是皇后却是仿若是没事儿人一般,根本就不理会德妃,甚至是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予。

    随后又传来了几声奴婢们的求饶声,以及男子的怒喝声。德妃对着自己身边儿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嬷嬷快速地进了主屋,不用想,也是去劝慰里面的男子,晋王了!

    不一会儿,便见已经是穿戴好的晋王出了屋子,向着亭子过来了。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因那女子散了头发,又用帕子掩了面,所以看不清楚容貌。

    静依低了头,嘴角微扬,从那好看的弧度,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不错!

    晋王一进了亭子,便撩了袍子跪下道:“母后救我!母后,儿臣一时喝多了,本想着出来醒醒酒,却是不想被这贱人给下了药!母后,您可一定要还儿臣一个清白呀!”说着,便跪伏在地,身子还微微有些抽动,似是十分委屈!

    贤王妃杨海宁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意,这个晋王还真是不要脸面!一个男子与女子行了欢好之事,竟然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推也便推了吧,怎么竟是这般的没有个男人样子!还呜呜地发出了啼哭声!真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

    在场除了晋王妃和德妃,几乎是个个儿如此想的!这晋王也太没担当了些,不就是污了一个姑娘的清白吗?直接的纳了就是!何必如此呢?

    静依却是笑看向了地上的晋王,再一抬眼,看向了犹自得意的明王妃。

    明王妃掩了鼻子道:“这后面跪着的是何人?怎么看着这般的眼熟呢?”

    那女子一听,便是一个哆嗦,险些就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大公主李平眼尖,“这不是今儿和晋王妃一起来的那名婢女吗?”

    众人回过神来,这才看到这名姑娘的身上穿着一袭浅粉色的裙衫,上午来时,晋王妃的身边儿似乎的确是有一名这幅打扮的婢女。

    而晋王妃一听到李平的话后,整个脑了里便嗡的一下子,似乎是再也想不起别的了!只有那一句‘晋王妃的婢女’一直是在她的脑子里回响着!

    静依的嘴角弯了弯,皇后当真是好算计!让晋王和晋王府的婢女偷情,偷到了明王府来?而且还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若是传了出去,晋王的名声尽毁,再无什么前程可言!试问将来荣登大位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今日之耻?大渊国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只知道钻女人裙底的无用之人?这是要彻底断了晋王将来问鼎大宝的可能!不得不说,皇后的这番安排还真是狠!

    静依垂了眸子,一双明眸中似是闪过了一抹异彩!今日之事若成,不出今晚,整个京城便是关于晋王与婢女偷情的绯闻,皇上定是会动怒,德妃的好日子也便到头儿了!而且,怕是皇后再动些个小心思,这晋王,就会真的废了!然后呢?再腾下手来收拾元熙和贤王?

    晋王妃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勉强发出一道声音,“你这贱婢!究竟是给王爷下了什么药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整个亭子里安静若素,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声音,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阵轻风抚过,带来了树叶的沙沙声,那女子的长发也是被吹动了,微微露出了前额。那女子的额头光洁润白,皮肤细腻,额间还有一朵点上的梅花。只是这一个瞬间,便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普通的婢女额上怎么会有梅花妆?再看这名女子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浅粉色的,不过细看这料子,却是上好的轻纱!普通的婢女如何会穿的起这种料子?

    这突然的转变,让一直是稳操胜券的明王妃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的焦虑。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水心院?”

    那名女子一听到明王妃的质问,便是吓地身子一阵轻颤,将头俯的更低了!德妃对着对面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即刻上前一把将那女子给撸了起来,然后大手将那女子的头发迅速地给拢到了耳后!

    只见一张宛若是夏之清莲的容颜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皇后微愣,不过,显然是并不认识这名女子。而明王妃则是眼睛瞪大,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说出来,便察觉到了不妥,不过已经晚了。

    亭中的众人的视线皆是扫了过来,明王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中微带了慌乱之色!特别是在看到皇后扫过来的视线后,身子竟是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

    倒是晋王妃仔细看了几眼后,惊叫道:“天哪!这不是府上的孙庶妃吗?听说可是极得明王宠爱的呢!”

    静依强忍了笑意,这晋王妃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刻意说这么大声做什么?而德妃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沉声道:“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回母妃,儿臣一时有些头痛,想是醉酒之故,所以便约了六弟一起到园中走走,谁知刚到廊中不久,便见有一名婢女前来,说是六弟妹找六弟有事,将六弟引走了。儿臣便独自一人坐在那廊道上,也不知有多久,一名婢女为儿臣送上了一盏茶,儿臣饮后,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如何就到了这院中。更是不知道何时,竟是与这贱人一起做下了这等的错事!母妃,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母妃明查!”

    德妃闻言轻挑了下眉,眉心处略有些得意之色,转头道:“皇后娘娘,您看?”

    “征儿,你口口声声说是饮了那茶水,才会神智不清,可还识得那端茶之人?”

    “回母后,儿臣当时头痛欲裂,看东西也是有些模糊不清,哪里还会注意一名婢女的长相?还请母后明查!”

    大公主李平冷笑道:“皇弟还真是会说话!先说是有婢女给你下药,又说是你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婢女的长相!怎么?本宫倒是不知道,你晋王爷什么时候这般的大胆了,无论是什么人给的茶水都敢喝了?再说了!当时可还有旁人看到有婢女送茶给你?”

    “这!”晋王一愣,“六弟走后,那廊道里便只我一人,并无人看见。”

    “这就奇了!这偌大的一个明王府,几时竟是成了冷宫了?外院的迴廊里竟是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了?”李平的话分明就是暗指了这晋王说谎!

    德妃的面上微怒,“大公主还请慎言!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德妃的话可是有些重了!李平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怒道:“本宫注意什么身分?怎么?这种苟且之事他李征做得?本宫还说不得了?”

    晋王妃则是冷笑道:“大皇姐的确是该慎言!王爷好歹也是父皇亲封的亲王,按理,您大公主的品级还是在王爷之下的!这般的对王爷没有规矩,的确是不成体统的!”

    李平听了顿时是气闷不已!她是大公主没错,可是她却是并不得皇上宠爱的!这公主也是分了品级的!按理说,她是嫡出的公主,应该是超品,可是皇上却是偏偏只封了她一个正一品的公主,按理,身分还不及这在场的亲王妃们尊贵!因为这亲王妃,都是在超品的!

    李平的脸被气的通红!双眼似是要将晋王妃给活剥了一般要给生吞下去!可是晋王妃却是不加理会,转头看向了亭外!

    可是晋王妃刚才的一席话,却是让众人想起了这名大公主的一些个旧闻!说起来,大公主是要准备和亲的。可是她自己不肯,而且还看上了当时刚刚中了探花的镇西候的长子。要死要活的,非要下嫁给他!皇上大怒!本来是钦定了要她和亲的,谁知她竟然是大胆到公然抗旨,皇上大怒!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能真的下令给斩了!便只封了她一个正一品的公主,然后,便将她匆匆下嫁了!听说,当时嫁公主的场面,虽说是礼部给办的,也算是说的过去,可是按照皇室的几位公主来说,她的婚事,是最为冷清的!

    刚才德妃先是提醒了她要注意自己的身分,本来就是暗含了这个意思!你一个正一品的公主,哪里有资格来笑话超品的亲王?可是这李平仗着自己是嫡出的公主,在外面呼风唤雨惯了,哪里还想到了这一层?接下来晋王妃的话,倒是让她想明白了,可是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明白了!

    这李平自然是恼怒至极!在众人眼里,她分明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皇后的眼中似是荡起了一阵涟漪,轻斥道:“好了!征儿,你再仔细想想,可还记得她有何特征?”

    “回母后,儿臣只记得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服,其它的,真的是看不清楚,也记不起来了!”

    晋王的回答,使事情再次陷入了一片僵局,而此时反观德妃和晋王妃倒是不急了!毕竟,这名女子可是明王的宠妾!若是此事真的张扬了出去,人有一张嘴,可是嘴有两张皮,到底会传出什么样儿的流言,那可就说不准了!指不定,皇后设计晋王不成,反而会引出什么明王不举,其宠妾才会红杏出墙的谣言来!

    这样的话,皇后可就要重新的惦量惦量了!毕竟,他明王府这次也不是干净的!

    皇后的眼中的涟漪似是更大了些,二公主李湘道:“母后,儿臣觉得此事再明白不过。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晋王,您想想,晋王对这明王府并不熟悉,即便是以前常来,也只是在外院与明王相谈,对这后院儿,哪里是知道的如此清晰?再者,晋王这样一个大活人进了后院儿,可是后院儿的奴婢们却是毫无所觉!甚至是直接就进入了水心院!母后,可见此人用心之毒!这分明就是想着将晋王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想着将晋王的声誉尽毁,才会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来!”

    晋王妃也附和道:“二皇姐言之有理!母后,这明王府中奴仆成群,怎么会一个陌生的男子闯入了后院,而无人知晓?这明王府的奴仆们,难不成都是瞎子?聋子?亦或是废物?”

    晋王妃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明王妃。在场的人亦是听的明白,这哪里是在贬损明王府的奴仆?分明就是指责管理王府后院儿的明王妃是个废物!也变相的指出,此事就是明王妃所设计的!否则,怎么这偌大的一个后院儿,竟是没人瞧见晋王进来?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他进来,才好捉住把柄的!

    明王妃眼波一转,若有所思道:“母后,这晋王说是自己被人下了药,何不请了府医来看看?这种惑人心神的东西,若是常留存在王爷体内,怕也是不妥的,万一再伤了王爷,岂不是大大的罪过了?”

    晋王妃的眼皮一颤!这明王妃明着说是为了晋王的身体好,实际上不就是为了查看王爷是否真的被人下了药?

    贤王妃道:“二皇嫂此举不妥!这里毕竟是后院儿,若是请了府医,必然是要惊动外院儿的王爷和皇子们,如此一来,皇家的颜面还何以保全?还请母后三思!”

    皇后微点了点头,“海宁言之有理。此举确有不妥!”

    贤王妃眼睛瞄向了静依,“素闻平王妃是神医贺道子的高徒,何不请她为王爷诊上一诊?”

    德妃的眼睛里噙了笑意,“如此也好!只是不知依依以为如何呀?”

    静依笑道:“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此事,依依不敢推托。”

    晋王闻言,身子一僵,看向静依的眼神一紧,这还是自静依回京后,他第一次见她!近三年过去,想不到她竟是生的更加地妩媚动人了!这一频一笑,皆是透着无上的风华,哪里是在场之人可以相比的?

    晋王看到静依起身,她的裙衫微动,莲步轻移,已是到了他的身前。

    皇后道:“来人,将王爷扶起来坐下。”

    晋王这才被两名嬷嬷搀了,坐到了一张绣凳上。

    静依命一位嬷嬷在晋王的腕上搭了一块帕子,然后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晋王的腕上。

    静依的手一碰触到晋王的腕部时,确切地说,是碰触到那腕上的帕子时,晋王的整个人的身子一僵!似是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暖流自那腕部传来!他低了头,不敢抬眼再看,怕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失了仪态!让人看出他对苏静依的心思!眼下自己麻烦缠身,还是莫要再生事端为妙!

    虽然只是诊脉,可是晋王的心底里却是汹涌澎湃,如同是翻江倒海一般!他与苏静依每次相见的点点滴滴,瞬间便涌上了心头!静依的可爱、娴雅、聪慧、狡诈等等无数种样子的静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强忍了要反手握住她的冲动!他竟是从来不知,自己对静依竟是这般的渴望和眷恋!哪怕只是诊脉,他都想着能多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自平王一家回京,晋王一直是刻意地躲避着不与苏静依相见,便是因为他隐隐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可是现在见了,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了一起,他的心底里时而满足,时而懊恼,时而羞愧,时而奢望!短短的片刻之间,晋王的心底里却像是经历了无数个天堂与地狱的场景一般来回转换!让他心焦不已!

    为他诊脉的静依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把了脉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转身对着皇后福了福身道:“回禀母后,从大皇兄的脉相上来看,的确是被人吓了药,而且还是一种媚药。”

    静依说着,侧了身示意大家看向晋王,“现在大皇兄的脸色仍是有些潮红,而且大皇兄的内力当是不弱,想来,是他一直在压制着那药物不在体内作祟,否则,只怕现在咱们根本就无法在此与他好好儿的说话。怕是他只会神智不清,甚至会有疯巅之症!”

    “这般严重?”德妃一愣,面带焦急道:“那依依,可有什么法子为他解了这药性?”

    “回德妃娘娘,眼下,还是请王爷回府吧。”静依说完,便低了头。众人也是听明白了这较为隐晦的话,这是指,要晋王回府找女人解了药性了!

    亭内的众人脸色稍有些不自然,德妃道:“皇后娘娘,眼下征儿的身体内还有余毒,还是先让他回府吧。”

    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可是事关晋王的身体,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晋王妃,你便先扶着征儿回去休息吧。”

    “母后,大皇嫂身边的那位婢女还没找回来呢?”明王妃道。

    “这个不急!不过就是一名婢女罢了,难不成还比征儿尊贵不成?”德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明王妃急忙笑了,“德妃娘娘误会了。自然是大皇兄的身体最为重要!”

    皇后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记得再找府医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是!儿臣告退。”

    晋王和晋王妃一走,众人的视线便落到了这名孙庶妃的身上。“皇后娘娘,您看这名孙庶妃要如何处置?”

    “按理说这是明王府的家事,本宫不宜插手,明王妃,你以为呢?”

    “回母后,这孙庶妃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若是按照民间的规矩,自然是要沉塘的!可是到底也是皇家的人,依儿臣看,还是皇室的颜面重要些。这等污浊之人,还是直接杖毙吧!”

    明王妃的话音一落,便听那孙庶妃像是疯子一般,竟是大叫道:“不!妾身是被人陷害的!皇后娘娘,德妃娘娘,你们要为妾身作主呀!是明王妃,是她嫉妒妾身得了王爷的宠爱,所以才会如此!是她给妾身下药的!如果不信,可以请平王妃也来为妾身诊脉便知!”

    贤王妃轻摇了摇头,这个孙庶妃还真是看不清楚形势!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是她如此多话的时候?越是如此,怕是皇后越是想要要了她的命!明王的身边怎么可能留有如此让他难堪之人?这样一段风流事若是传了出去,明王的名声怕是受损极重!孙庶妃,非死不可!

    而静依则是细细地观察着地上的孙庶妃,总觉得她的什么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而大公主李平则是冷笑道:“真是不知所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平王妃千金之躯为你诊脉?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孙庶妃大叫着,挣扎着,“不!我是被人陷害的!秦素素,你这个黑心的毒妇!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早晚会下地狱的!你这个恶妇!”

    明王妃脸气的有些扭曲了,“还不将这贱人的嘴给堵了!”

    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从身上取下一块帕子,将那孙庶妃的嘴给堵了。在场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暗笑!这明王妃是出了名的贤慧,现在却被自己府中的人骂作毒妇!这是何等的讽刺?

    孙庶妃被人拉了下去,所谓的出路,自然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静依心中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庶妃,与寻常的侍妾不同!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是躲不过明王妃的算计!今日之事应该是误打误撞吧。可是明王妃哪里会放过这个除去她的机会!最起码她活着,会危及明王的声誉,就算是明王知道了,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来人,到府内好好找找晋王妃身边儿的那位浅粉色衣服的婢女,然后再命人将她送回晋王府。”

    “是!”

    吩咐完这些的明王妃便突然道:“不是说平王也不见了吗?现在可找到了?”

    “回殿下,刚才下人来报,说是王家的小姐也不见了。”

    大公主李平一惊,“不是说去净房了吗?怎么就不见了?”

    明王妃身边的嬷嬷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李平一眼,“启禀大公主,奴婢们也不知道,只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婢女回来禀报说是找不到王家小姐了。”

    “人呢?”李平高声喝道。

    王茶身边儿的小丫环被叫了过来,“启禀大公主,小姐说是有些身体有些不适,要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吹吹风,怕您等了着急,便让奴婢回来禀报一声,谁知奴婢刚找来这里,还没等奴婢禀报,另一名跟在小姐身边儿的青儿便急急跟了过来,说是只给小姐拿了一方帕子,不想竟是找不到小姐了。奴婢心急,便央了守门的嬷嬷,这才进来禀报的。”

    皇后神色平静道:“无需如此大惊小怪!许是看到哪里的景致好,多留连一会儿罢了。”

    “回皇后娘娘,可是奴婢们将整个园子里都找了,就是不见小姐的影子呀!”

    李平此时有些急了,这个王茶可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儿长大的,自然是不能出什么事?否则,她如何向她的亲生父母交待?再说了,她自己对这王茶也是喜欢的紧,是真心的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养,可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静依看到李平一脸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假,想来,她也是被人利用了吧?

    皇后看到李平着急,神色也带了些担忧,“那便都去花厅等消息吧!这地方到底是污秽之地,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德妃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仍是保持了良好的仪态,不动声色的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这水心院,再度回到了宴会时的花厅。

    没有人看到,众人离开后,自那寝室的床下,被一个黑衣人,拽出了一名婢女,那婢女已经是昏迷不醒,看那一身浅粉色的衣裳,可不正是晋王妃派人寻找的丫环?

    黑衣人在那婢女的身上轻点了几下,然后便跃上了房梁,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直盯着那婢女出了水心院,似乎是才含了一丝笑意!若是静依在这里,定然是会认出这名黑衣人,可不正是元熙身边儿的无伤?

    众人到了花厅,明王妃派了人去寻找平王和王家小姐。厅内的几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语,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明王妃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时而偷偷地打量一下皇后,生怕会被责怪!

    德妃看了一脸平静的静依,心中暗道,这个丫头的定国倒是极好!若是她的儿媳能有这丫头的一半儿定力,她也是要偷笑了!

    “这明王府还真是有趣,好好儿的几个大活人,竟是说不见便不见了!说进了哪个院子,便能进去了。明王妃,看来,你还是要将这心思多放在这管理后宅之上,若是哪日皇上过来了,也遇到这样的事儿,岂不是会惹得龙颜大怒?”

    德妃一番阴阴怪气的话说出来,明王妃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本来若是晋王与晋王府身边儿丫环偷情的事儿若是成了,那自然是不会有人在意这样大的一个漏洞!可是偏偏没有!而且还牵连进了明王府的一名庶妃!

    二公主李湘轻道:“德妃娘娘说的是!二弟妹,今日之事,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也定是会以为是你管家不力的!这外男能如此轻易地进入王府后院儿,这若是传了出去,的确是对明王府的声誉有损。再者,大皇姐带来的一个好好儿的姑娘家,竟是说不见就不见了!这知道的,是今日事多,你忙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明王府是魔窟不成?竟是接二连三的丢了人!”

    二公主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的是更为难听了!特别是最后一句,直接就将丢人二字说了出来!偏巧她说的字面儿上的意思是指王家小姐和平王丢了,可是只要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的出,这是在说明王府丢人了!

    皇后的脸色微沉了沉,“素素,还是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是!”

    可是还未等明王妃起身,便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名打扮极为淡雅,身上却是又处处透着无边风情的美人儿,和王家小姐一起进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给各位王妃请安。”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那美人儿站直了身子,面目含笑,眉目间透出一份书香之气,一看便是常年浸淫于书本之中,定是个爱书之人!静依仔细一瞧,原来是白敏儿!

    “敏儿,好些日子不见你了。看起来倒是还不错!”皇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眼神也是变得极为柔和。

    白敏儿闻言,心中一动,想到以前自己在这个皇后姑姑的怀里撒娇的时候,是多么的骄傲自得,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比公主还要受宠,有皇后姑姑处处维护着,明王表哥处处关照着!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为幸福的女孩儿!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事情会越来越偏离了她预想的人生轨道?

    白敏儿收回心思,微笑道:“谢皇后姑姑惦念了!妾身在园子里,看到迷了路的王家小姐,看她险些就要走到前院儿了。所以,便上前询问,这才知道原来是大公主带来的娇客。”

    皇后的眼神微冷了冷,不过只是一瞬,“哦?王家小姐怎么会到了那里?”

    王茶的脸上虽有笑容,可是脸色却是有些发白,她福了福身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道,只是一路边赏着花边走,谁知竟是走岔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便看到白庶妃走了过来。还好有她一路指引着,否则,只怕是臣女今日就无颜再站在这里了。”

    皇后的眉微不可见的抖了抖,“此事多亏了敏儿了,这满院子的人正找着王家小姐呢。如此一来,倒是让大家都放心了。”

    “回皇后姑姑,妾身虽是找到了王小姐,没有让她出了这后院儿,可是此事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否则,这后院儿里怎么会空无一人?一路上,王小姐甚至是连个婢女也不见?而且,若非是妾身有意阻止,只怕现在王小家的清誉就全毁了。”

    王茶闻言,脸色更是苍白。声音有些哽咽道:“还请皇后娘娘能够为臣女做主!”说着,便跪在了地上,拿帕子轻拭了眼角道:“皇后娘娘,臣女不过就是在后院儿里赏赏花,不知怎么的,便是迷了路!说是迷了路,其实是有人刻意要将臣女引至外院。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女做主呀!”

    皇后听了,脸色更是有些阴沉了几分,瞪了明王妃一眼,明王妃知道自己又把事情办砸了,忙起身道:“回母后,儿臣这便让人去仔细查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是想着在明王府做手脚?”

    “明王妃这话说的好!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呢?这可是明王府!难不成,明王的戒备竟是如此的松散?还是说,只是今日才会如此松散?”

    德妃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却是将明王妃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李平虽然性子不好,可她不是个蠢的!很快就想明白了,今日之事,怕是王茶被人算计了!而算计王茶的,定然就是这明王妃了!

    “秦素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日必定要给我一个交待!”说着,起身将王茶亲手扶了起来,拿帕子给她拭了泪,轻声安慰道:“好孩子!别怕,有舅妈在这儿呢!自是会请母后为你做主!”

    皇后冷了脸,“敏儿,你为何说王小姐的清澄会受损?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姑姑,妾身本在院子里作画,远远地看到了王小姐正往外院走去,心下大惊,便命人急跑过去,将她拦在了垂花门内。等妾身到那儿时,发现竟然是无人看守。往日里的婆子是一个也不见。妾身看王小姐的穿着打扮应是哪位府上的小姐,想到今日府中有宴会,所以便猜想是哪位贵客带来的。可是当妾身问王小姐问题时,她似是有些神智不清,被妾身的丫环拉着,竟然是还想着往外走!”

    此时,那王茶竟是嘤嘤地哭出了声来!

    “你说她神智不清?”李平有些急道。

    “回大公主的话,正是!而就在妾身想方设法的想要唤回王小姐的神智时,便听见了垂花门外有男子的声音。”

    “什么?”众人大惊!皆是齐齐地看向了明王妃!

    贤王妃问道:“不知白庶妃可曾听到那男子说了什么?”

    “回贤王妃的话,那垂花门外的男子并非一人,而是有几人。似是在那儿赏着院中一片盛开的枙子花。原本那里在里侧是守了婆子的,不知今日为何没有。而且门外也是不见守卫。妾身听那些人的声音,应该是明王府里的长史,还有跟贤王一起来的亲随!”

    白敏儿这番话说完,便自动地向后站了站。静依对于白敏儿的转变倒是早有准备,能将身段放的如此之低,可见,那位嬷嬷还是下了些心思的!而且刚才白敏儿的这番话,只字不提明王妃,却是句句都在指责明王妃管家不力,甚至是有陷害之嫌!

    而皇后和李平在听完这番话后,则是直直地看向了明王妃!

    明王妃此时早已是惊地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会这样?她神智不清倒是对上了!可是垂花门外怎么会有王府的长史和贤王的亲随?不是应该是平王吗?若是那王茶真的出了垂花门,被在场的几位外男看到她孤身一人,成何体统?又会不会出些什么事?

    然而还没等明王妃想明白,便听到那王茶再次哭诉道:“舅母!您不知道,那几名男子不止是在那垂花门外,而且似乎是,似乎是喝醉了酒,若不是白庶妃拉住了茶儿,茶儿只怕是就真的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王茶的这番话,无异于在明王妃的头上打了一记闷棍!外男?醉酒?垂花门外?没有守卫?这成了什么?这明王府还是亲王府吗?简直就是连普通的平民百姓家都不如了!

    若是今日白敏儿没有拉住那王茶,会发生何事?若是那王茶真的出现在了一群醉剐间又岂能还有清白二字?若是王茶出事,那李平岂会善罢甘休?即便是明王的亲姐姐又如何?她这个明王妃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自然是可以随时换掉的!

    明王妃越想越心惊,身子一晃,一个站立不稳,险些便要跌倒了!幸好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这才没让她丢了颜面!

    皇后看向明王妃的眸子里,是冰冷异常!今日的两件事,本来是计划的好好儿的!可是现在呢?整个明王府简直就是成了笑柄!幸亏今日并没有请一些个皇室以外的夫人们前来,否则,这明王府还有何颜面?

    皇后想到德妃和二公主李湘还在这儿!今日之事,怕是早晚是要传出去的!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抱着李平痛哭的王茶,“好了。来人,回头给王小姐送些个补品过来,压压惊!”

    李平看着王茶哭,自己也是巴嗒巴嗒地掉了泪,有些抽气道:“母后!今日若非是敏儿,怕是这茶儿的清白就没了!只怕是还不止!弄不好,茶儿就得是寻了短见!若是她没了,我也不活了!”

    说着,竟是有号陶大哭的架势了!

    德妃和二公主强忍了笑意,可是眸子里的讽刺之意,却是不加掩饰!

    皇后的眼色一暗,“好了!此事,的确是明王妃的过错!还好有敏儿在。此事,本宫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话落,看向明王妃道:“素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王小姐赔个不是!”

    明王妃一愣,让自己这个亲王妃给一个毫无品级的小丫头赔礼?明王妃咬了咬牙,想到今日之事,连连失策,皇后心中必是盛怒!眼下,还是听她的话,也好让她消消气儿!

    静依看着明王妃勉强站直了身子,开始向着那王茶的方向挪动。心中暗暗冷笑!明王妃,今日送你的这两份大礼还不错吧?白敏儿,看来又要重获皇后的信赖了!有了皇后的支持和明王的宠爱,秦素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儿了!最重要的是,这白敏儿背后真正的倚仗,可不是谁能都想得到的!秦素素,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斗的有多精彩?哼!敢算计我的元熙,你就得付出点儿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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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

    静依看着明王妃一步步走近王茶,眼睛却是看向了一旁的白敏儿。明王妃神色有些不甘地正想着要如何赔礼,便听到了一道极为雅丽的声音道:“王妃,您身为千金之躯怎可向王小姐赔礼?再说了,若是您真的赔了礼,这一来,怕是王家小姐也受不起这样大的礼,二来,这传了出去,于王小姐的声誉也是有损的。”

    众人都看向了说话的白敏儿。李平有些冷声道:“哼!怎么?做错了事,还不该认错吗?”

    皇后的眼神微沉了沉,却只是看向了白敏儿,似是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白敏儿脸上带着几分笑,“大公主说的是!天下谁人无错?再说若是王小姐没有将身边的两名婢女都遣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当然了,这主要的责任自然是在明王府,这一点,妾身并无意遮挡。这样吧,妾身好歹也是明王府的庶妃,身上也是有品级的,那便由妾身代王妃来向王小姐致歉,大公主以为如何?”

    李平的脸色微怔了怔,这才想起这是在明王府,自己若是太过为难明王妃,怕是会惹得母后不悦,遂点了点头,“也罢!倒是敏儿懂礼,知道这错在明王府!”

    白敏儿转身看向王茶,“王小姐,今日之事,确是我明王府做的不够周到,还请王小姐见谅!对于刚才让王小姐受惊了,皇后姑姑和明王妃也都交待了,自会送上补品,给小姐压惊的。”

    说着,就要福身相拜,这王茶可是不比那大公主李平的脑子!她自然明白,眼前这白敏儿虽是庶妃,却是有品级的,是朝廷命妇,更何况还是皇后的亲侄女!再者,刚才若非是她所救,自己怕是早已没了清白!

    王茶赶忙上前扶着了白敏儿,“白庶妃客气了!王茶不过一个无品无封的小女子,如何受的起?再说,若非是刚才蒙白庶妃相救,王茶怕是早已没了清誉!还应当是茶儿给白庶妃行礼道谢才是!”

    说着,便对着白敏儿福了身。皇后点点头,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再客气了!茶儿是个懂礼的,不错!今日让你受了惊,是明王妃的不是!平儿,回府后,好生给她调养调养。”

    “是!母后。”明王妃恭敬地答了,心里对于白敏儿出面为她解围一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多看了白敏儿两眼,看到她目光清明,面色平静坦然,不似是做过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德妃笑道:“这白庶妃倒是越发地知礼了!看来,这人果真是要起起落落,才会懂得为人之道呢。”

    二公主李湘附和道:“母妃说的极是!这人往往如此,不经历过一些个打击,是学不乖的!”

    静依眼角微微含笑,看向了一旁的白敏儿。见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恼怒,不过片刻即逝!而且自始至终她的面色都是稀松平常,并无尴尬委屈之色!这倒是让静依佩服了起来!短短数日,便已是被那嬷嬷调教地如此厉害!喜怒不形于色,心事毫不外露,果然是个可造之材!难怪以前皇后会对这白敏儿另眼相看!

    白敏儿福了福身,笑道:“德妃娘娘说的极是!以前是妾身不懂事,总以为自己有皇后姑姑疼着,父母宠着,所以做事有时难免失了分寸。前些日子,妾身大病一场,险些送了半条命去,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才有所顿悟。”说着,便双眼噙了泪,看向皇后道:“姑姑,以前都是敏儿不懂事,还请姑姑莫要再生敏儿的气了!万一再气坏了身子,便是敏儿大大的罪过了!”

    静依嘴角弯弯,低了头,这个白敏儿真是会说话,更会拿捏人的心思!先前一直是自称妾身,又是称皇后为皇后姑姑。现在被德妃这样讽刺了几句,正好顺着她的话茬承认了自己以前的不懂事,而且再对皇后说话时,便已是自称敏儿,称她为姑姑,去了这皇后二字,可见这白敏儿是相当的聪明!

    而一直端坐着的皇后听到了白敏儿叫自己姑姑,不由得想起有多久没听她这般地叫自己了?心里一酸,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便冲她招了手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生了一场大病了?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话末,还看了明王妃一眼!那眼中的指责之意甚明!明王妃一个激灵,忙道:“前些日子,白庶妃的确是生了病,您当时正在专心礼佛,儿臣不敢打扰,故而没有禀报。”

    皇后摆了摆手,然后抚上了白敏儿已是有些消瘦的小脸儿,心疼道:“我可怜的孩子!现在身子可好了?要不要再好好调养一番?瞧瞧你这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白敏儿的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在眼里打着转儿,面上却是强笑了道:“多谢姑姑关心了。敏儿没事。王爷待敏儿很好。敏儿经过这场病,倒是想明白了许多事。”

    “好!想明白了就好。”皇后点了点头,“德妃妹妹,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宫了吧?”

    “是!可是这平王?”

    德妃这样一说,大家才想起来,平王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明王妃赶紧地又派了人去打听。不一会儿,便有人回报道,说是平王喝多了,就在前院儿的一处亭子内的廊沿儿上躺了休息,下人们都只是远远的看去没有人,便谁也没有上前细看。后来还是平王身边儿的侍卫给找到了。

    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明王妃,你这明王府,的确是该好好的整治一番了!各处的守卫宽松不说,连下人们做事也是越来越不尽心了!今儿这府里的都是我大渊最为尊贵的皇室中人,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你担当的起吗?”

    明王妃低头认错道:“是!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弄个清楚,改日再进宫向母后禀报。”

    皇后点了点头,拉着白敏儿的手,一起出了府门。

    皇后拉着白敏儿在前面走,“敏儿呀,姑姑是真心希望你能想明白一些事!这样,也就不枉费姑姑教导了你多年了。”

    “是!姑姑放心吧。以后,敏儿定是不会再做那昏头之事了!只是姑姑,今日之事,太过蹊跷。”白敏儿压低了声音道:“那王小姐显然是中了什么药物!敏儿原以为这是明王妃的计策,许是候在外面的是哪位王爷或者是皇子。可是谁知近前了才知道并非如此。所以敏儿才会自作主张,将王小姐带了回来!不知这一次,可是又坏了姑姑的事?”

    皇后拉着白敏儿的手一紧,看向她的眸子里,倒是多了几分的赞赏之色!“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错!应该是有人故意坏了本宫的事。还好有你,否则,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白敏儿心里冷笑,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是皇后和明王妃要联手设计王茶,想着将她塞到哪个王爷怀里做侧妃吧?哼!可惜了,她们要设计之人识破了这计谋!

    白敏儿前后一联系,便明白过来,这要设计之人,是平王李赫!

    “姑姑,天气越来越闷热了,您在宫里也要注意一下饮食,尽量用一些清淡的。还有,虽然天气炎热,可是姑姑的肠胃也不是特别好,还是尽量地少进些冰镇之物吧!”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还是你心疼本宫!也不枉本宫疼宠了你一场!”

    白敏儿的眼角、眉梢皆是暖笑,“瞧姑姑说的!您是敏儿的姑姑,也是敏儿的婆婆。敏儿孝顺您,不是应该的嘛!”

    皇后听了,轻笑道:“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真是会说话!”

    外院儿,一干王爷皇子们早已是等候在外,恭敬地行了礼,皇后看了一眼平王,看他的眉眼处似是还有一些醉态,问道:“平王可是清醒了些?”

    元熙赶忙地上前回话,“回母后,儿臣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疼,想必是饮多了!”

    皇后看到元熙的衣袍上确是有些褶皱,想是刚才在那廊沿儿上睡觉时给压的!再看他的衣袖上,似乎是也有些褶痕,原本警戒的心,也是松了下来!

    “既是喝多了,平王妃,便扶着你家王爷回去吧。万一再被这些个坏小子们给灌上几杯,怕是他就醒不了了!”皇后带了一丝打趣的口吻,笑道。

    “是!儿臣送走了母后,便扶王爷回府。”

    皇后和德妃相继离开,而这些王爷和皇子们,则是聪明地对于晋王之事,只字不提!

    静依也扶了元熙,摇摇晃晃地上了自家马车,打道回府了。

    马车上,元熙的头一歪,靠在了静依的肩膀上,“娘子,为夫的头好痛!你快帮为夫揉一揉吧!”

    静依白了他一眼,然后肩膀一抖,想着将他的头给抖开,可是元熙却是不动,仍是枕在了她的肩上!“好了!别装了!你会醉?我可是不信的!”

    元熙咧嘴一笑,“娘子为何不信?为夫今日着实是喝了不少呢!”

    “活该!”

    元熙垮了一张脸,有些可怜兮兮道:“娘子真是好狠的心!”与此同时,还作了一幅像是被人抛弃的样子,撇着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静依用手扶了扶额似是有些无力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腹黑的夫君?”

    元熙听了一挑眉,眼睛中也是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原本垮着的脸也不见了,换上了一幅邀功讨好一般的模样,有些狗腿道:“娘子,你猜到是我做的了?为夫做的如何?您可还满意?”

    “不满意!”静依冷冷道:“敢算计我的夫君,这么轻易便饶过她们了?”

    元熙立刻上前一把将静依拥住,“娘子呀,我可是听说你想要坐山观虎斗来着!再说了,那个明王妃,你不是安排了白敏儿去和她斗吗?”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娘子,好端端地,我可不信那白敏儿突然会转了性!由原来的一只蠢猪能变成一只讨人喜欢的小花猫!定是你做了手脚吧?”元熙这话中的肯定之意甚浓!

    “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如何就想起把晋王和那个孙庶妃给关到一起了?还有,晋王妃身边儿的那个丫环呢?”

    “你倒是没猜错!明王妃的确是打了这个主意,想着一举将晋王的名誉给尽毁了!可惜了,既然是让本王撞上了,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呢?所以,本王就命无伤将明王最近最为宠爱的一个庶妃给弄到了那水心院,再将那名丫环给藏了起来!若非如此,只怕晋王这会儿,就该到御前去请罪了吧?”

    静依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没错!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却是可以让晋王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本来嘛,我看他也是极不顺眼,让他丢脸,我倒是乐见其成!可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明王妃一旦计成,再加上她们再刻意地将这件事情夸大,那么,晋王登上大位的可能,便彻底地断送了!这样一来,咱们倒是少了一名劲敌,可是,却也是就将咱们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元熙轻笑道:“还是依依懂我的心!若是晋王垮了,便再无人可以挡在咱们面前了。而且和贤王相比,在皇后看来,自然是咱们更容易对付些!毕竟在京城,我是不得圣宠的!如此一来,咱们少了劲敌,可是咱们自己却也就是被推到了悬崖边儿上!咱们要是单独对上皇后,怕是胜算不大!”

    “我今日在那水心院里看到的孙庶妃,似乎是有些眼熟呢!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元熙闻言眸子一冷,“依依,人都死了,你还管她长的像谁做什么?对了,今日你也算是撞破了一幕丑闻,最近这些日子,还是待在府里,少在外面走动为好。”

    “呃?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还担心晋王会杀我灭口?”

    “乖,我不是担心杀你灭口,我是担心你撞破了他们的丑闻,让他们在你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觉得拍矮了一截,他们不会甘心的,说不定会想法子,也将你搅进一桩丑闻里,就麻烦了!”

    静依想了想,觉得也是有道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好吧。我尽量就留在王府或者是平南候府。”

    元熙略皱了一下眉,“不是刚刚去过吗?”

    “元熙,我们都两年多未见了!就是天天在一起,也是觉得不够的!”静依的语气有些像是撒娇的小孩子!

    元熙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是平王妃,虽然咱们府上来的客人没有贤王府那么多,可也是会不断地有人拜见的。你还是少出去吧。或者,是请岳母她们过来也成!这样,倒是两不耽误!”

    “如此甚好!”

    皇宫,御书房内。

    皇上笑看着手中的密报,冷嘲道:“皇后倒是好算计!只可惜了,被人家识破了!”

    一名黑衣人道:“皇后与明王妃的这一计策,原是想毁了晋王,然后再将那王家小姐送到平王的床上,如此一来,平王必然要纳了那王家小姐为侧妃,可也就破了当初只娶平王妃一人为妻的誓言!最好的结果,便是平王妃让那王茶进门,然后再慢慢收拾,平王府后院儿从此永无宁日!而平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自然也是受损。而最坏的结果,便是平王妃太过心高气傲,宁肯和离,也绝不让那王小姐纳妾!如此一来,那平王与平南候府、威远将军府,则是势同水火了!”

    “哼!可惜了!她们的脑子好使,人家也不笨!现在倒是好,将晋王与明王府的一名宠妾扯上了关系。怕是煜儿知道了,此时是火冒三丈吧?”

    “回皇上,再有几日,南疆的王室也就进京为您贺寿了。届时,您看这负责接待之人?”

    皇上摆了摆手,“不急!眼下倒是这几个不成器东西让朕头疼!总是不能就这样一直折腾,到时,让南疆的臣子看了笑话!”

    “是!”

    “平王那儿,你也记得要盯着些。至于贤王那儿,他与贤王妃的感情如何?”

    “回皇上,二人倒是伉俪情深。只是这贤王的长女尚幼,贤王妃还要分心照顾小郡主,目前贤王身边儿,只有一名庶妃。”

    皇上点了点头,“是时候给贤王再册立几名侧妃了!”皇上说到这儿,心情似乎是很好,“朕想起当年贤王与贤王妃的赐婚旨意下出后,钦天监里,似乎是说天象有些不郁!可是这两年来,我大渊不照样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朕倒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当年,到底是何人动了这个心思,居然想着拂逆朕的意思?”

    那黑衣人似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启禀皇上,杨世子在当年曾经出过一次京城,至于去了哪里,却是没有跟住。”

    “嗯。这杨海朋与何人交好?”

    “此人为人倒是豪爽大方,没有什么特别的仇家,似乎与谁走的也不远。”

    皇上来回踱了踱步,“杨海朋的妻子,是平王妃的表姐?”

    “回皇上,正是。”黑衣人说完,明显的一惊!“您是说,这是平王?”黑衣人聪明的闭了嘴,低了头。

    “你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是!”

    少顷,皇上再次走进了那张龙床,进入了秘室!

    明王府,内书房。

    “素素,到底是怎么回事?出现在水心院的为何是孙庶妃,而不是那名婢女?”明王的声音带了一丝冰冷,仿若是冬日的冻雨一般,让一听了,只觉的是从头皮凉到了脚底!

    “回王爷,此事是妾身办事不力!没成想那名丫头竟是跑了!”明王妃避重就轻道。

    明王半眯了眸子看着秦素素,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那名丫头跑了,此事应当未成才是?为何却是孙庶妃出现在了那水心院?你倒是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明王妃的身子一僵,知道终是躲不过去,硬着头皮道:“这一点,妾身也是弄不明白!这孙庶妃好端端地,为何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反而会去了水心院?”

    明王妃的声音越说越弱,眼睛也不敢与明王直视!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将事情办砸了!可是她也不明白,孙庶妃为何会出现在了晋王的怀里?可是现在不是她疑惑的时候!重要的是,那孙庶妃是王爷的宠妾,现在无缘无故的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会让王爷怀疑到她的头上?

    一旁的白敏儿道:“王爷,您别急!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许是那丫头自己一人跑了出来,正巧是撞上了那孙庶妃,将她给掳到了那水心院呢?”

    明王妃一听,立刻附和道:“对对对!白庶妃说的极有可能!”明王妃虽然也是觉得这白敏儿不可能会帮她,可是现在自己的确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白敏儿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也未曾细想,直接就持赞同之意!

    白敏儿的眼角含笑,低着头。而明王一听,则是紧皱了眉!一名小小的婢女如何能够独自脱离会武功的晋王的掌控?再说那秦素素分明就说过她的主意,是要给晋王和那婢女都下了药的!被下了药的晋王都失了神智,一个婢女怎么可能还会想到逃跑?

    不过就是瞬间,明王的心思便是转了几转!他看向明王妃,“素素,今日之事都是什么人安排的?”

    “回王爷,都是妾身的心腹!”

    明王的眼神暗了暗!心腹?想到前几日明王妃还趁着自己不在府中之时,对那孙庶妃百般刁难,心里的猜疑更重了些。“你的心腹?这就是你的心腹做出来的事?哼!”

    白敏儿见此,劝道:“王爷,今日之事,也许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许是知道了王爷和王妃的计划,所以才会出来阻挠的。眼下倒不是王爷追究这责任的时候,怕是那阻挠之人不会就此作罢,还想着再度插手,欲坏王爷的大事呢!”

    明王闻言,看向了白敏儿,见她的眉心间皆是忧色,足可见是真心地为他着想。想到这些年来,白敏儿一直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即便是她以前的性子有些高傲霸道,可是在他面前却是一只温婉可人,宛若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此时,明王心里又重新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到了白敏儿刚才说的话。“敏儿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本王自会命府中的暗卫去查!素素,那王茶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这个,妾身实在是不知。那平王明明就是醉酒了,为何会?难不成,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明王也有些怀疑道:“这倒是有可能!他在封城近三年,将那里治理的是井井有条,自然是不可能一点儿手段也没有!”

    “王爷,以妾身看,倒是不像!”

    “哦?敏儿是如何看出来的?”

    “回王爷,后来送皇后回宫时,妾身仔细看了那平王衣袍上的褶皱,的确是长时间的压制所造成,而且那褶痕还有些乱,也的确是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几个位置。比如说袖口、后背、下摆等处,可见绝非是刻意为之的,定是他在那廊沿儿上睡觉时所形成的!”

    明王想起这些年来一起和平王用膳,他向来是酒量不高,而今日喝了这般多,不可能会装醉!遂点了点头,“不错!敏儿倒是细心。”

    明王妃听了,不由得狠瞪了那白敏儿一眼。白敏儿自然是察觉到了明王妃投过来的视线,却是装作不知,也不与那明王妃对视,而是微微笑了,“王爷过奖了。只是当时妾身看到了王小姐一人往那垂花门走去,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本来是以为是王爷和王妃故意为之。可是后来靠过去时,却是听到了几名下人的说话声。这才惊觉不对!上前拦了那王小姐。事后,妾身想着,定是有什么人故意坏了王爷的计策。所以便一直留心着。”

    明王笑看向她道:“敏儿果然聪慧!”

    白敏儿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其实,今日之事,妾身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当时妾身的身边也只有一名婢女,若是当时那几名男子醉的厉害了,再听到了妾身唤醒王小姐的声音,万一冲了进来!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不瞒王爷,妾身现在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呢!”

    白敏儿故作轻松的表情,却是让明王的心里一紧!敏儿说的没错,万一惊动了那些男子!再加上他们本就醉了酒!明王的眼神锐利地扫向了明王妃。

    “素素,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明王妃被明王的这个眼神给吓了一跳!“王爷,此事,妾身也的确是不知为何会弄成了这样?妾身现在就去查个明白。定是要给王爷一个交待!”

    明王冲她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明王妃的脸一白,看了明王那俊美的容颜一眼,再看向一旁垂手静立的白敏儿,心里是妒火攻心,可是又能如何?她只好福了福身,出了内书房。

    明王妃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便开始了彻查此事!当然,这种事情自然是极为隐秘的查的,哪里能兴师动众的大肆行事?难不成要让整个明王府的人都知道她明王妃要设计晋王和平王?

    明王妃心中有气,对待下人们自然也就是更为狠厉了些!不一会儿,这院子里便传出了阵阵地棍棒声和女子凄惨的哀号声!

    白敏儿正与明王说着话,便听到了传来的阵阵的哀号声,心里便是一惊,脸色也是有些发白,咬了自己的下嘴唇,身子也是有些轻颤!

    明王自然是注意到了白敏儿的反常!他的耳力极好,早就听到了那些人的哀号声,可是不想那声音竟是一阵高过一阵,敏儿也是听到了!

    明王眉心紧皱,“敏儿,你怎么了?”

    白敏儿一听,忙吓得摇了头,“没!没什么。是妾身的身体有些不适。想着先告退了。”说着,本欲往后转身,许是因为转的急了些,身子竟是一晃!

    明王伸手将她扶住,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凉,不由得微惊,眼下已是六月了!敏儿的身体怎么会如此的冰凉?他记忆中敏儿的身体一直是很好,极少生病!怎么会如此地弱不禁风了?

    明王一把将白敏儿抱起,大步走向了白敏儿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院中似是有些荒凉,也没有几棵树,几株花。心里更是疑惑,前两日来看她时,这院中还并非是如此呀?

    “小姐回来了!”一名嬷嬷迎了出来,见是王爷将白敏儿抱进来的,吓的也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天哪!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发病了?”

    那嬷嬷拿了薄被给白敏儿盖了,又从一旁的小几上拿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给白敏儿服下,又喂了几口水,这白敏儿的脸色,才好了些。

    “怎么回事?敏儿何时竟是如此地娇弱了?”明王一脸的恼怒。

    “回王爷,前些日子,小姐大病一场,险些送了半条命去,这王府里的人怕是都知道的。虽说小姐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却是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小姐也真是命苦呀!”

    说着,那名嬷嬷便径自啼哭了起来!

    明王听着有些心烦!今日府中之事,本就怪异,让他觉得这王府里似是出现了什么是他不能掌控之事!这可是让他大大的忧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对一切都恍若是握在指尖一般,可是今日,秦素素却是让他太失望了!小小的一个孙庶妃,他倒不是说多么气恼!他气的是原本计划好好的事儿!为何就突然变了样呢?

    “王爷,您还是请回吧。万一再让小姐过了病气给您,可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明王走至床边,看着脸色稍缓过来的白敏儿道:“现在可是舒服一些了?”

    “是!敏儿无事。只是刚才被些人的声音给吓住了!劳烦表哥担心了。敏儿知道你有许多的要事要忙!快去吧!别再耽搁了。”

    明王的心里一暖,“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敏儿有多久没有叫过自己一声表哥了?自进了这明王府,她似乎就不再叫自己表哥了,似乎在自己面前就没有以前那般的无拘无束了!敏儿的性子虽然不好,可是却是明王可以掌控的!他喜欢这样的女人,至少,不会出现一些让他不知所措的场面!就像是秦素素!这个女人,虽说聪明,却是办事不力!

    白敏儿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

    明王出了院子,想到了秦素素,便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正是苏静依!论聪明,秦素素不及苏静依;论容貌,秦素素更是不及苏静依;论心计,怕是十个秦素素都不够苏静依玩儿的!

    明王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自己当初没有坚定了自己的意愿,没有坚持要迎娶苏静依,看来,果然是错了!

    明王总觉得今日之事,什么地方有些诡异,轻唤了一声,“出来!”

    一名黑衣人落在了他的身边,他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名黑衣人便再度地消失不见了。

    寝室里,白敏儿的脸色,似是好了许多,只是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竟是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小姐,您可别哭了!仔细您的身子!您现在的身子还是太虚了些。还是要小心调养的好。”

    “嬷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不是为了还能再看表哥一眼,我何需受她如此的欺侮?”

    那嬷嬷听了,也是潸然泪下,“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想想夫人,若您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夫人可要怎么活?”

    白敏儿的脸上早已是一片的冰凉!那若珍珠一般的泪珠,已是将她的枕边也打湿了。“嬷嬷,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地害我?我不过就是想着能够常伴表哥左右便是了!她为何竟是如此地狠毒?明明是她派人给那侧妃下了滑胎药,却是偏偏造成是我害她滑胎的假象!这样的女人,怎么就会成为了表哥的妻子?姑姑怎么就瞎了眼,让她成了明王妃!”

    “小姐慎言!慎言哪!小姐,若是让人听了去,怕是您就又要受尽委屈了。”

    白敏儿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怕人为表哥生下长子,就要这样的害我吗?可怜我的孩儿,我的孩儿也是被她给害了!我那无缘的孩子!呜呜!别人的孩子没了,就拿我来撒气!那我的孩子没了,我去找谁说理?”

    那嬷嬷赶忙上前替她顺了顺气儿,又劝道:“小姐,算了!别再想了。反正孩子也是没了。您还是想着如何尽快地将身体调养好,以后,再为王爷怀上子嗣就是!”

    “哪里就是那般的容易了?我这身体,怕是能不能活过今年都是未知!”

    “小姐!小姐您切莫如此说!那大夫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您静心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是放宽心吧。奴婢知道您失了孩子心里不舒坦,可是又能如何?她到底是正王妃呀!”

    “是呀!她是正王妃,我不过是一个庶妃!想我白敏儿竟是如此地傻!一心一意只想着陪伴表哥,哪怕我进府时没了正妃的身分,只做一名侧妃,我也是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那个秦素素为何就如此地狠心?我与她并无仇怨!她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小姐,这王妃好妒,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除了这几个有身分的能安然地活到了现在,其它的那些个侍妾,有几个是活了超过一年的?”

    “嬷嬷,我好恨!我为何一定要嫁给表哥?若是我不嫁给她,我的孩子兴许就会保住了!我的孩子!”

    “小姐,您可千万别说这傻话了!怪只怪奴婢没用。当时您被王妃下了药,奴婢却是出不了这院子,请不来大夫救您!都是奴婢没用!”说着,便是哭的更加地伤心了!

    白敏儿此时的脸上再度没了血色,惨白一片,哭的整个儿就是一泪人儿了!“嬷嬷,不怪你!那秦素素命人封了这院子,不许我们进出一步,你去哪里找大夫?我只是恨我自己没用!想我堂堂护国公府的嫡女,竟是沦落至此!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那嬷嬷听了大急,“小姐您可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王爷现在总算是又想起了您的好!只要您再好好将养着,定是会再度为王爷怀上孩子的!”

    主仆二人在屋里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而屋顶上飞快地跃出了一道身影,飞身了内书房。同一时间,明王妃院中也是飞身而出了两名黑影,也是跃向了内书房。

    “你说什么?”明王一脸的震惊,片刻后,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颓然地向后一退,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敏儿怀了我的孩子?”

    “回王爷,属下确实是没有听错。白庶妃主仆二人在屋内哭的泣不成声,极为伤心!特别是白庶妃,有几次都险些背过气去!”

    明王瞪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片刻后,眼中却已是有一片水蒙蒙的感觉!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素素害了本王的孩子!是素素!他竟然是害了本王的两个孩子!”

    明王的声音已是有些拔高!不过片刻后,他再度恢复了狼,虽然眸光仍是有些水润,可是情绪已是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激动了!

    “去,尽快地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告诉本王!快去!”

    “是!”一名黑衣人退出。

    “王爷,属下在西角门儿那看到晋王妃的那名婢女是从那儿被人送出去的。”

    “可看清了是什么人送出去的?”

    “回王爷,是明王妃身边儿的一位嬷嬷。”

    明王妃脸上一片铁青!不一会儿,竟是怒极反笑!一拳砸在了一张茶几上,那茶几应声而碎!“好!好一个秦素素!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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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道密旨!

    晋王脸色阴郁,晋王妃一路上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再激怒了他。只是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而晋王身上的药性也确是还没有完全散去,一路上他的心里烦燥,用了内力将体内的药性强压了下去,这才作罢!

    一回府,便不再强行压制,晋王妃就跟在他的身旁,身上浓郁的香味儿传来,更是将他体内的药性完全给调拨了起来。等不及到主院儿了,晋王刚进了花厅,便将晋王妃找横抱起,直奔偏厅。

    晋王妃惊叫一声,意识到晋王是想要做什么后,便不再害怕,任由晋王折腾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晋王妃已是带着哭腔道:“王爷,妾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您就饶了妾身吧。”

    晋王闷哼一声,语带冷嘲道:“不行了?怎么?王妃不是向来都是想着让本王宠幸你的吗?怎么现在却是要将本王推给旁人吗?轻儿,你可是要想好了,真的要让别的女人来伺候本王?”

    晋王妃的求饶声不见,转而再次换成了一种似是有些痛苦,又有些享受的呻吟声。

    许久,晋王的药性渐渐过去,看着被自己折腾的几欲是要昏厥过去的晋王妃,晋王的眼神里还是多少泛出了一丝的怜爱之意的。看着累的紧闭眼睛,似是再也睁不开的晋王妃,晋王想起了在明王府与自己春风一度的那个娇美女子!

    晋王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的眸子里似是酝酿着一股极为危险的风暴!那个孙庶妃,死了倒也好!若是她活着,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看出来的!

    晋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左腕,似是上面还有苏静依留在上面的温度和触感。虽是隔了一方帕子,可是他仍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指尖那有些温润光滑的触感!苏静依,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比之以前更加俏丽美艳!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本王为你倾倒!

    晋王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苏静依,你居然还能对本王影响至此!

    晋王沐浴完,命人将晋王妃扶回了主院,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外书房。远远地有一抹粉色的影子在一树树后,有些眷恋地看向了晋王,随后,转头看向晋王妃的背影,那双眼中似是被淬了巨毒一般,让人只一眼,便忍不住从心底里打个哆嗦!

    很快,杨硕和杨奇一起到了晋王府。

    “王爷,您没事吧?”杨硕一脸关切道。

    晋王轻笑了笑,“没事!皇后想要算计本王,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本王在明王府被人下了药,与明王的宠妾春风一度,这个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你说究竟是对谁更加不利?”

    杨硕一愣,随即笑道:“王爷果然高明!如此一来,怕是皇后也会想着法子,极力将此事压下去了!”

    “哼!上次王庶妃的事件,怕也是出自明王妃之手!好狠的心思,竟是想着让本王与轻儿闹翻,与舅舅你们生了嫌隙!”晋王说完,有些阴郁道:“看来,我这晋王府里,还真是有明王的耗子呢!”

    “王爷,那您看接下来,咱们在朝堂上?”

    “哼!不急。父皇的千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就先按兵不动!明王若是想折腾,就由着他折腾,咱们自今以后,处处退让,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在私底下,对明王一派的人都要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也不得与其作对。还有,不止如此。父皇向来是疼爱五弟,这次他回京,父皇龙心大悦,他自小在皇后身边儿长大,与明王自是走的近!咱们的人,不必太过刻意讨好贤王,只需要礼数到了就成!”

    “是!王爷,您的意思是,贤王会支持明王?”杨硕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舅舅此话何意?不妨直言!”

    “王爷,这贤王的生母,便是当年极为得宠的丽妃。丽妃过世后,一直是由皇后抚养。这宫廷里的明争暗斗自然是多了去!当年之事,据查说是平王的生母所为,可是,这后宫里的事,最是看不真切了!即便是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晋王的身子一僵,“你的意思是说,这当年丽妃之死,另有蹊跷?”

    “王爷您想,当年的丽妃极得圣宠,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她身边的宫女嬷嬷皆是精挑细选的。老臣还听说,她的身边还有两名女子可是会武的!如此厉害的保护,一个小小的嫔妃,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加害丽妃?”

    晋王眉心紧皱,抬眼看了一眼杨奇,“你怎么看?”

    杨奇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在镇西将军府时的浪荡样子?他神情恭谨,“禀王爷。此事,当年皇上下令严查,可是也只是查到了平王生母那里,便再也查不下去了!可见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便是这事情的确就是那平王的生母所为,并未冤枉她!二,便是这幕后之人的手段、势力极为强大!甚至是要隐隐高出了皇室的暗卫!”

    晋王点点头,“不错!这第二种可能,倒是极为符合常理!可是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当年父皇动用了那么多的力量,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下令赐死了几位嫔妃和丽妃宫里的宫人们。事到如今,咱们还能查出什么来?”

    “王爷,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咱们想法子能将皇后身边儿的人给收拢了,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晋王的心思一动,“舅舅言之有理!这些日子,皇后一直是沉迷于佛法,看似是不理六宫之事,实则她的耳朵可是尖着呢!眼睛也是清明着呢!再加上今日之事,想必,皇后这佛法,是念不下去了!要收拢她身边儿的人,何其不易呀!”

    杨奇的眼睛转了转,“王爷,现在趁着德妃娘娘手里还有协理六宫之权,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早做准备?”

    “王爷,咱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万一不是皇后所为呢?不过,这倒是一个咱们可以拉拢平王和贤王的好借口!”

    这话一出来,不止是晋王,就连杨硕也是对杨奇刮目相看了!皆是面带喜色地看向了杨奇。

    杨硕有些激动道:“奇儿,快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爷,父亲,若是当年害死丽妃的人不是平王的生母,而是皇后!平王和晋王知道了,会如何?”

    杨硕和晋王面面相觑,半晌后,杨硕才道:“奇儿说的没错!若真是如此,只怕是在平王和晋王的心中,皇后便是他们最大的仇敌!二人定是恨不能手刃皇后,如何还会再站到明王那一派?”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贤王可是极得父皇宠爱的。他,咱们可是不得不防!若是真的计成,除了明王,却是将贤王扶上了位,咱们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爷,您多虑了!不过才出京两年,能有什么建树?老臣收到消息,那北疆虽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直太平,可是贤王对于驻守在北疆的顾氏父子,可却是莫可奈何!要知道这顾氏父子可是皇上的心腹!这么长时间了,若是皇上当真属意贤王,为何那顾氏父子却是一直对贤王恭敬有加,对其命令却是阳奉阴违?”

    “舅舅的意思是说父皇并未将顾氏父子的军权交到贤王手上?”

    “不错!由此可见,皇上特意栽培的心腹,并非是留给贤王的。”

    杨奇却是摇了摇头,“父亲,这话,儿子不敢苟同。皇上的心思深沉,行事的手段向来是狠辣无情!只怕这都是他的障眼法!说不定是担心现在的贤王势力太弱,真的将顾氏父子的兵权交到了他的手上,反而会给其招来杀之祸!”

    “杨奇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太多虑了!这皇位之争,何时,真的竟是只靠圣宠就可以夺得了?”

    杨硕点点头,用手捋了捋胡子,“不错!即便皇上再宠他,可是没有势力,没有外祖家的依靠,他还是太弱了些!即便是真的登上了大位,怕他的位子也是坐不稳的!反而可能会给大渊带来一场浩劫,而皇上最爱的儿子,却是怕会因此而送命!”

    晋王点点头,“舅舅所言极是!贤王不足为虑!是本王多心了!咱们最大的敌手还是明王!”

    “奇儿的法子虽说妙极,可是咱们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当年的证据的。再者,也未必就是皇后动的手脚呀?”杨硕似是有些为难道。

    “父亲,您怎么也是糊涂了?哪个说是要去寻找什么证据了?当年之事若真是皇后所为,怕是现在一个活口也没了!咱们现在,只需要旁击侧引,将他二人的视线往那里转移过去,引起他们的疑心,特别是贤王,不再如以前那般地信任皇后,这事儿!咱们就算是成了!”

    晋王听罢,朗声大笑!“杨奇,你的脑子果然就是转的快!舅舅,你的确是不及他了!哈哈!”

    杨硕此时早已是明白了过来,也是笑道:“王爷所言极是!是老臣愚钝了!”

    “好了,此事,咱们再仔细议议,看看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二人的视线,转到皇后身上去!记得,不能将我们自己暴露了。”

    “王爷,是想着坐山观虎斗了!”

    “非也!这叫鹤蚌相争,晋王得利!”杨奇笑道。

    书房内同时响起三人的大笑声!

    皇宫,坤宁宫。

    “今日真是好险!若非是敏儿拦住了那王茶,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说完,舒了一口气,接过嬷嬷奉上的茶盏,一手掀了盖儿,刚送到了嘴边,眼中闪过一道暗茫,“你说这坏了事儿的,不会是敏儿吧?”

    “娘娘多虑了。白小姐在明王府里哪有那样大的权势?今日咱们派在明王府的人告诉奴婢,说是白小姐在府里过的日子都是难以想象的!最近几日还是好多了。整个院子里也不过就只有一名陪嫁嬷嬷和两名陪嫁丫头,比之普通高官家的妾室还不如呀!白小姐若真是有这等的能耐,哪里还会过的如此凄惨?”

    那嬷嬷说话时,悄悄打量了一个皇后的脸色!白敏儿是皇后从小看到大的亲侄女儿,所以这嬷嬷向来聪慧,在皇后面前从来就只称呼为白小姐。毕竟是白家的人,皇后心里对于白敏儿现在尴尬的身分,还是有些不喜的。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怕是她在府里的确是过的不尽人意。唉!”皇后叹了一口气。

    “娘娘也别多想了。好在现在白小姐懂事了,也知道事事为王爷着想了。就像今日之事,若非是白小姐拦着,只怕大公主,王家,都是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的!最重要的是,这明王府的声誉可就是尽毁了!”

    皇后的黛眉轻蹙,白皙如玉的一双手,看上去仍是如同二十几岁女人的手一样,细致光滑。长长的金色护甲戴在了指端,更是将她的一双手衬地完美无缺!

    “你说的对!这敏儿的脑子向来聪慧,以前也不过就是被几个贱人给迷了心智,所以才会屡次地被人算计!也怪她太好妒了些!否则,又岂会被贬为庶妃?”

    “娘娘,到底是您的侄女儿,再说了,今日也是多亏了她。这倒是一个机会。”

    皇后的眼波流转,那眉目间的风华更甚刚才!久居上位的威仪不经意间便流露了出来,“不急。先等等看明煜儿的意思再说。”

    “是!”

    皇后假寐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明王求见。

    皇后梳整了一番,到了正殿看到明王一袭青色长袍,已是候在那里了。

    “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怎么这么急着见本宫?”皇后在凤座上坐了,有些慵懒地问道。

    “母后,儿臣想着将敏儿的位分再抬为侧妃。赵侧妃之事,并非是敏儿做的,是儿臣冤枉了她。”

    “哦?”皇后听到这个,来了精神,目光清亮地问道:“那是何人所为?”

    明王的脸色有些冷峻,“回母后,是秦素素所为。”

    皇后倒是有些意外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母后,儿臣府上的暗卫自然不是作假的。”

    “哼!既然不是作假的,那么为什么这么久了才会知道真相?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明王迟疑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心疼,有些悲伤道:“母后,敏儿也曾为儿臣孕育了一名子嗣。”

    皇后听到这话,上身微僵,也曾?那就是没了?皇后深吸了一口,目光变得有些清冷,整个人脸上的线条也是变得有些冷硬了!这倒是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极具威严的皇后!

    “怎么回事?”皇后的声音冰冷至极,宛若是冬日梅枝上的冰霜,听了让人感觉寒彻入骨。

    “就在赵侧妃滑胎后不久,敏儿被禁足,其间敏儿曾试着找儿臣,可是都被素素的人想法子拦了!敏儿就是在那段时间内小产的。”明王说完,眼睛似是有一层水光泛过,有些悲伤地闭了眼睛。

    “这么说,敏儿说曾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说的就是这件事?”

    “是!儿臣派暗卫仔细地查了。敏儿在那段时间内数次想要求医,都被素素的人给阻了。后来还是她身边儿的嬷嬷将敏儿身上最值钱的一支金钗拿出来买通了守卫,才联系上了舅妈,这才是捡回了一条命。至于那首在坊间极为流行的哀怨诗,也是敏儿在那个时候所作!”

    皇后闻言点点头,当初那首诗的传闻她听到后,一度以为这不过是敏儿找人代笔而为!毕竟敏儿虽然有才,却性子高傲,怎么会写出这样凄婉动人,有些委曲求全的诗作来?现在听到明王这样一说,心里便有了底。看来,敏儿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地转变!

    “煜儿,你可想过,这敏儿的孩子没了,对明王妃,怕是极为恼恨的吧。”

    “母后!”明王竟然是直挺挺地跪在了皇后面前,面色有些悲戚,还有些郑重,“母后,儿臣想过了!儿臣与敏儿自小一起长大。敏儿自小便喜欢儿臣。是儿臣没用,险些负了她!才让她受伤至此!母后,儿臣现在虽然是动不得那秦素素,可是他日,儿臣一旦拥有大权,定是要让这个贱人为儿臣的两名孩子偿命!”

    明王的声音中有坚定,还有恨意!“母后,儿臣能有今日,除了母后的庇佑,和儿臣自己的努力,更是与外祖一家离不开的!若有那日,定是将敏儿扶为正妻。儿臣唯有此,才能补偿对敏儿的亏欠!”

    皇后听了,不禁有些动容。她仔细地观察着明王,试图从他的脸上,眼神中寻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这个儿子,一向是不喜敏儿的,特别是敏儿进府成为侧妃后,一直是让他躲避,甚至是有些厌恶的!到底是什么,让他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煜儿,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皇后的声音不再冰冷,听上去反而是带了一丝遥远的感觉!

    “母后,儿臣想明白了!别的女人,不过是看中了儿臣的这个身分,只有敏儿不是!不管儿臣以后会如何,她都是唯一一个不会舍弃儿臣的女人!母后,儿臣经历了这么多事,才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儿臣一直是有眼无珠,是儿臣被秦素素那个贱人蒙敝了双眼!才会让敏儿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儿臣以后定会好好待敏儿的。母后,您就准了儿臣吧。”

    皇后的眼睑微垂,似是在想着明王的话。这个儿子有多久不曾这样真心实意地与自己说话了?他一直是畏惧她这个母后的,今日反倒是为了敏儿冒着被自己呵斥的风险,前来求情。看来,的确是有心要善待敏儿了。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明王,低了头,身子跪的笔直,一动不动!可是他的眼底里,却是泛出了一丝的精光!前些日子,因为敏儿被贬为庶妃之事,虽说是舅舅他们没说什么,可到底是与自己生分了些!而且这个白飞也是与自己越来越远。白敏儿的事,他是今天才得知的,知道自己错怪了她,竟是险些因此而得罪了自己的外祖家,终是有些后悔的。现在,唯有如此,才是尽快拉近与外祖一家关系的最好法子!

    半晌后,皇后才冷冷清清道:“你起来吧!你回去后,传本宫旨意,就说是本宫身体不适,传白庶妃进宫侍疾。”

    明王的眸子一亮,“是!儿臣谢母后。”

    明王知道,侍疾是假,要给白敏儿一个晋封的机会是真,怕是顺便将敏儿小产之事,也散布出去。这样,原本滑胎的赵侧妃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看来,自己的计成了。只要白敏儿恢复了侧妃的身分,那么在明王府,自然就是除了秦素素外,身分最为高贵的女人了!这样一来,自己再稍加宠爱,那么护国公府,自然是会与自己再度亲近起来的。

    皇后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了。”

    皇后看着明王出了大殿,面色越发地严肃了起来。看来这个秦素素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明王出了坤宁宫,脸色一片轻松,向着远处平王府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根本就不可能会看到什么?除了高高的宫墙,他还能看到的,便只有这宫内的景色了!

    明王的脸上扬起一抹近乎于诡异的笑,孙庶妃死了便死了!他倒是并不心疼!本来嘛,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他也会想个法子,取了孙庶妃的性命的!毕竟,她的确是与那个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想像!可是一来,平王夫妇二人回京了,留着她,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现在的他,还是要全心地将精力放在大事上为妙,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坏了他的整个布局!二来嘛,正主儿回来了?他还有必要留着这个替身吗?

    明王轻舒了一口气,大步向宫门走去。

    元熙和静依回了王府,直接就进了文华院。

    “元熙,我想听琴。”静依有些撒娇的口吻道。

    “好。”说罢,便命人备了水,净了手,燃了香。

    没一会儿,文华院里便传来了一曲悠扬清朗的琴音,那声音婉转清丽,时而灿烂如朝阳,时而妩媚如云霞,时而又如同是听到了山上小溪的潺潺声,让人欲罢不能!

    文华院内,不少的丫环们聚在一起,有的甚至是有些兴奋道:“王妃的琴弹的真好。”

    另一人则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儿道:“你知道什么?咱们王妃可是平南候府的嫡女,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呢!不过是弹琴而已,如何能难得到王妃?”

    旁边有人听了轻笑不已,正是司画。

    “司画姐姐笑什么?难不成,奴婢说的不对?”

    几名丫环婆子齐齐地看向了司画,都知道她是王爷和王妃的心腹,特别是王妃,几乎是事事离不开她。平日里,大家也都有心要巴结她,只可惜,这个人像是面瘫一般,整日冷着一张脸,也只有跟王妃在一块儿时,才偶尔会露个笑模样儿!现在居然是看到了她笑!不光看到了她笑,还听到了她的婉转的笑声!

    吃惊,太吃惊了!

    然而接下来这位司画姑娘的话,却是让大家更是惊地目瞪口呆了!

    “这琴可不是王妃弹的,是王爷弹的!”

    “王爷?”没一会儿,院子里便像是一幅画一样儿,人人都拿了帕子轻掩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司画觉得无趣,撇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弹琴吗?瞧把你们给吓的这样子?怎么?你们有的不是以前一直跟着王爷吗?不知道王爷会弹琴?”

    只见有几个婆子摇了摇头,片刻后才道:“奴婢服侍王爷好些年了,从不知道王爷还会弹琴。”

    司画嘟了嘟嘴,一挑眉,转身看向了正屋。

    静依倚在榻上,听着这如流水般的清澈之声,脸上是说不出的惬意之色!

    不一会儿,琴声收住,静依却仍是闭了眼睛,似是还沉浸在那夕阳映照下的山水美景之中,不能自拔!

    元熙看静依一脸的沉迷,嘴角一扬,无声地靠近了静依,一个轻吻落在了静依的眉心之间。“依依,真好!有你在身边,此生足矣!”

    静依抿唇而笑,眼睛仍是闭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似乎也是带了笑意!“元熙,你的琴技似乎是越来越好了。不过,我从你刚才的琴声中,似是听到了一丝的不安呢!”

    元熙一愣,面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依依,你为何总是这样的仔细聪明呢?”

    静依的眸子睁开,清亮而明澈,唇边的笑意带了一丝的柔软,“你可是又收到了什么消息?”

    元熙看着静依唇畔的笑,在这炎炎夏日,仿若是如同一块冰镇的西瓜一般,让他觉得清凉可口,而且还带了浓浓地甜意,元熙这样想着,便凑上前去,低头吻住了那看似清亮甜美的双唇。

    静依也是慢慢地回应着他,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不安,似乎是消退了不少。

    一吻过后,静依的脸色微红,大口地喘着气,嗔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注意些!”

    元熙淡淡一笑,“依依,你今天给晋王把脉了?”

    静依点点头,“是!他似乎是中了催情散!不过他的武功倒是不差,居然可以将那药性一直压了下去。当然了,若不是因为那孙庶妃替他解了一部分毒,只怕,他还是没有那个本事,将药性压那么久吧?”

    再次听到静依口中说出孙庶妃,元熙的眸子微不可查地闪了闪。“依依,他和明王都还没有对你死心!这一点,你可察觉出来了?”

    静依沉默了片刻,有些不解道:“我不明白。元熙,你将话说的更明白些的好。”

    元熙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榻上,然后长臂将静依的细腰环住,“你难道没觉得那个孙庶妃有些眼熟?”

    静依点了点头,“自是感觉到了!可是我却是想不起来,那人长的像谁?”

    元熙不语,只是静静地看向了对面妆台上的铜镜!

    静依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她长是像我?”

    “你觉得不像吗?”

    静依摇摇头,“那眉眼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相似!可是似乎也只是在她的头微度的时候才有些像!你不会以为明王只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宠爱她的吧?”

    “为何不会?她的头微低时,那眉眼处与你最像。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两年前的你!微带了一些青涩、羞怯。”

    静依微怔,“元熙,你说的未免也太?”她边说边摇着头,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依依,你自己可能察觉不到,他后院儿的那些个女人似乎是也看不出来。毕竟也只是那样一个特殊的角度看起来有些像,而且也只是像你两年前的样子。”

    “怎么会?你的意思是说,那晋王也看出来了?”

    “嗯。”元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声音也变地沉闷了起来,“晋王迷迷糊糊中,似乎是看着她与你更加地相似了!依依,明王如此明目张胆地宠爱与你相似之人,可见他的心思是如何地龌龊!”

    说到后半句,元熙的声音里又带了一丝的狠戾!

    静依摇头道:“不!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堂堂明王,怎么会有这等有**分的想法?他难道想要染指自己的弟媳不成?这太可笑了!也太,太污秽了!”

    “你说的不错!太污秽了!所以,我才会让无伤将孙庶妃安排在水心院里,然后让她光明正大的死在人们的眼前,只有她死了,你才是安全的。”

    静依的神情一凛,元熙说的不错!即便是现在的人们看不出来,可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人看不出来!最起码今日的晋王便看出来了!若是真的被人因此而扯出什么闲话,那么自己的名声就全都毁了!不止是她,明王还有元熙都会因此而受到连累!特别是明王,他的声誉怕是就会彻底的没了!他竟是如此大胆吗?

    在这热闹繁华的京城里,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心中是如何想的?话是如何说的?也许一人说,人们不会相信,可是十人呢?百人呢?千人呢?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总有一日,那高座之上的人会信!只要他信了,自己还会有命吗?

    静依越想,心底就越有些害怕,想不到这两年多来明王竟是还未死心!他难不成是中了魔障了?

    元熙看静依的脸色有些发白,搂紧了她,“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将你如何的。”

    静依将头枕在了元熙的肩膀上,幽幽道:“这京城里,还真是处处都是陷阱,时时都要妨着别人的算计!元熙,这里真是没有咱们的封城好。”

    “好。等过了千秋节,咱们就回封城。”

    晚上,二人用罢晚膳,便一起到园子里走走。

    “依依,还是回房吧,这园子里的蚊虫太多了。待会儿,你的身上可就要到处都是小红包了。”

    “不要!我心情不好,觉得有些闷!你就陪我在这里逛一会儿吧!”

    元熙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吩咐道:“去前面的亭子里燃上熏香。再备上些冰镇的西瓜,我与王妃过去坐坐。”

    “是!”

    元熙陪着静依到凉亭中坐了,挥手将众人遣退,“吃块西瓜吧。去去暑。”

    静依本来是不想吃,可是看到元熙眼中的忧色,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了。便伸手接过了西瓜,小口的吃着。

    元熙看她吃着西瓜,那红红地嘴唇慢慢地动着,心里微痒,然后一低头,静依手中的西瓜便少了一大块儿!

    “那里不是有吗?”静依指着桌上的果盘道。

    “这样吃才好,很甜!”元熙有些坏笑道。

    静依听了,脸一红,这话说的也太暧昧了些!

    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西瓜,倒是极为融洽,那场面,远远地看上去,也是温馨甜蜜的紧!

    二人正在这里腻歪着,便听到凉亭上方传来了一道凉凉的声音,“喂!李赫,你要不要这么厚脸皮?”

    静依一愣,抬头看向了亭子上方,空空地,没人!

    再转回头来,便看到一道白影闪过,桌前已是多坐了一个人!

    静依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惊道:“岳世子,你怎么来了?”

    岳正阳听了一皱眉,“你叫本世子什么?没听到?”说着,脸还歪向了一边儿,将耳朵冲着静依。

    静依立马改口道:“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和元熙也好去接你呀!”说完,转头看元熙,见他正自己拿了一块儿西瓜轻轻地啃着,似乎是对岳正阳的到来并无意外!

    “哼!还说呢!就是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说李赫,你怎么就能这么的没良心呢!我这整天拼死拼活的,我为谁呀?你呢?明知道我来了,有了西瓜都不说让我吃上一口?你不知道现在是夏天,我在那顶子上,热的紧!”

    说完,便径自拿了一块西瓜大口地吃了起来。

    元熙慢慢地将嘴里的西瓜咽了下去,才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没长手,还是没长腿?你自己愿意爬人家的屋顶,我拦你做什么?有本事就别下来呀!接着爬!”

    岳正阳被他这话给气的差点儿没被嘴里的西瓜给咽住了!双眼大睁,怒瞪向元熙,“你就是个黑心的家伙!我为了你的事,连夜赶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是为了皇上的千秋节才来京城的,可不是为了本王!”元熙明显的不领情!

    现在静依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元熙老早就知道岳正阳来了,而且还一直看着他们!那不是表示,刚才二人的亲密动作,都被这厮给看了去?

    静依一脸疑问地看了元熙。元熙冲她点了点头,“他既然想看就让他看好了!咱们是夫妻,有什么关系?”

    静依听了,是又羞又气,手伸到了桌下,在元熙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大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黑心的!”

    岳正阳看了静依有些气恼的娇俏模样,乐的哈哈大笑,险些将嘴里的西瓜给喷出来!

    元熙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静依柔声道:“依依,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一定是青了!”

    静依没想到他竟然是会当着岳正阳的面儿将这事儿给说出来,脸蹭的一下,便红的像极了桌上的西瓜镶了!

    元熙笑着揽了她的腰,看向岳正阳,“别光顾着吃!赶快将事情给我说个清楚。说完了,赶紧走人!”

    岳正阳一愣,这才想起这里是京城,不是封城!连忙几口将手里的西瓜吃了,又拿起桌上备好的湿帕子将手和嘴都擦了擦,才缓缓道:“皇上给父王下了一道密旨。”

    ------题外话------

    感谢美人们的各种支持!密旨是什么内容?明天就知道了!哈哈!我只是很奇怪为毛大家都不写评,也不留言呢?美人们,英俊的岳世子又出来了,大家想不想尽快看到晴天?想不想?可是飞雪的心情很不好呢!飞雪的心里现在是被这复选票给弄的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是为毛,总是在这60左右的名次上打转转。美人们,这是表示你们支持我呢?还是支持我呢?还是支持我呢?

第十五章 求个票哟!

    “密旨?”静依皱眉道:“你可别说是要你父王准备进京勤王?那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不想岳正阳竟然是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元熙的眼神一暗,神色一凛,“真的是要你父王进京?”

    岳正阳的神色再无刚才的戏谑,一本正经道:“密旨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父王只是告诉我,要我来京后,第一件事先告诉你在京城要一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皇上的千秋节,不会太平!”

    静依看着岳正阳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极有可能是有意要清理朝局了?”

    岳正阳点了点头,“父王的意思,就是你们原来是怎么样的,现在依旧怎么样。另外,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次的千秋节,南疆王室也会派人来。”

    “南疆?”静依的眸子微冷,“元熙,如果南疆真的有使者要来,那么京城的确是有可能会不安全了。”

    元熙脸上的线条此时已是略带了些冷硬,“看来,京城是越来越热闹了。正阳,咱们只要静观其变,看戏就好!”

    “皇上这次怕是有心要拿晋王和明王开刀了!清理朝局怕只是个开端,皇上真正要做的,是要铲除晋王和明王的爪牙吧!”静依的语气也是有些冰冷,“大哥到了京城,也要多加小心。毕竟你的身分在那儿摆着,少不了会成为晋王和明王争相拉拢的对象!虽然你的母妃是出自护国公府的旁系,可是终究是走的不近。晋王定然也是会打你的主意的。”

    “正阳与英国公嫡次女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他们二人即便是想拉拢正阳,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至少,在京城,他们不敢!”元熙说罢,看向了岳正阳,“你这段时间也是要老实些,最少就住在你们京城的王府里,哪儿也别去!就连本王这里,也是少来为妙!”

    静依想了想,冲着外面叫了几声,“啾啾,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只小麻雀飞了进来,停在了石桌上,“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让啾啾来传信。啾啾,一会儿跟着他回府,把路记熟了,来回多飞几遍。知道吗?”

    小麻雀叫了几声,静依点点头,看向二人,“这是我回京后才闲着无事,训练的。都是以前在平南候府时,跟着那位驯兽师学的,倒也是有些用处。如今,用飞鸽的话,太过显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盯上。可是它不同!一只随处可见的麻雀,哪个会在意?”

    元熙多看了静依一眼,片刻后,才道:“正阳,待会儿就让它跟你一起走吧!小彩雀还要负责咱们跟江南义父那里的联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这只小麻雀,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岳正阳看着那小麻雀转过身来,冲着自己叫了几声,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也太厉害了吧?依依,你是怎么训的?也教教我好不好?”

    静依笑道:“你和元熙都不成!你们身上的戾气太重。这些小动物,看到你们便会害怕!若不是我驯好了,只怕是早被你们两个给吓走了。”

    元熙一挑眉,“我的戾气重吗?是岳正阳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岳正阳瞪看了元熙一眼,却是没有反驳,只是大口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西瓜,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哪里像是在吃西瓜,简直就像是在吃着元熙的肉一般!

    静依看她的样子,一个劲儿的轻笑,“大哥可用过晚膳了?”

    岳正阳听到静依关切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用过了。不过没有你们用的丰盛罢了。”

    “主子!”一道黑影闪下,单膝跪地道:“启禀主子,坤宁宫传出消息,说是皇后身体微恙,明王命白庶妃进宫侍疾。现在已经是进宫的路上了。”

    “知道了。”元熙冷声道:“继续盯着明王府。”

    “是!”黑影瞬间便又消失不见了。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的凉意,使整个人的感觉清爽了不少!而这凉亭内只有岳正阳一个人沙沙地吃西瓜的声音,似乎是从未来过什么黑衣人一般。

    许久,静依起身到了栏杆边上,抬头看向了高空中的那弯新月。“看来,白庶妃,要晋位分了!”

    岳正阳一愣,看向静依道:“不是说不久前才贬为庶妃的吗?怎么就又要晋位分了?”想了想,似是有些不明白,“她是明王府的人,晋不晋位分,与咱们无干吧?”

    “怎么无干?”静依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清冷,“只有她在明王府重新得势了,明王与秦府才会反目!现在,咱们等的,便是他们的反目!”

    元熙唇畔扬起一抹微带有邪肆的笑,“岳正阳,看来你这脑子还是不太好使!这几位王爷中,明王的势力最大!咱们现在,自然是要想法子,先把明王的势力减弱,然后再有所图!”

    “如此一来,你们就不怕便宜了晋王?”

    “他?他是最不足为患的一个!”静依笑道。

    “为什么?”

    静依与元熙对视一眼,同时道:“佛曰,不可说!”

    岳正阳一怔,随即用有些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二人一眼,轻嗤一声,“不说就不说!本世子还不屑知道呢!”说完,又狠狠地咬下去了一口。

    元熙和静依二人皆是抬了抬眼角,看着岳正阳大口大口地嚼着嘴里的西瓜,两眼瞪着他俩,突然,岳正阳的嘴巴就不动了,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口下去,竟是直接将西瓜皮也咬进了嘴里!

    静依和元熙二人强忍了笑,不再看岳正阳那有些呆愣的样子!而岳正阳则是直接就将嘴里的西瓜连皮带瓤地吐了出来!

    元熙冷着脸,眸子里却全是笑意,“喂!你有没有点儿规矩?成何体统?”

    而静依则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大哥,这西瓜皮可是好东西呢,可以去火。干嘛要吐掉,怪浪费的!”

    岳正阳黑着一张脸,看着这夫妻二人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狠!算了,不欢迎我,我走就是!哼!省的在你们这里讨嫌!”

    说完,手也不擦了,直接一个飞身就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足尖再一点,便消失在了夜色中,而刚才一直停在桌上的啾啾,一拍翅膀,也向着岳正阳的方向飞走了。

    凉亭内顿时安静了许多。元熙和静依的脸色也都是恢复了正常。“依依,你对白敏儿就这么有把握?”

    静依转身看向他,目光有些清冷,却是带了些许的柔意,“岳王不是说了,要咱们静观其变!咱们什么都不做。要做的,是明王的宠妾,与咱们可是毫不相干的!”

    “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

    “如果我所料不差,最多三天,三天后,皇后定会下旨,说是赵侧妃滑胎一事,另有踊跃,同时,会将白敏儿滑胎一事也透出消息来,然后再以白敏儿孝顺为由,将其位分恢复了。”

    “依依,我不明白。皇后对那吏部尚书真的就无所顾忌了?难道她不想拉拢吏部了?”

    静依摇摇头,“皇后心计颇深,她定然是会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来,既抬了白敏儿的位分,又让那赵侧妃和她的家人说不出什么来!”

    元熙想了想,“也罢,咱们就静观其变吧。想来明日,明王妃同时也会带着几名侧妃一起进宫侍疾的,说不定,皇后就会在这个时候动那赵侧妃的心思。”

    “的确!明日,的确是个好机会。只是我倒是很好奇,皇后会用什么法子,来堵住赵侧妃的嘴呢?”

    “皇后身体微恙,按理,咱们都是要去请安的,而你,身为她的儿媳妇,倒是有被留下来的可能性的。你自己还是早做准备。”

    “放心吧!皇后的心思主要还是想着怎么让白敏儿重新成为侧妃的!想来,是因为这段时间,白飞与明王走的并不亲近的缘故。看来,不止是明王急了,就连皇后也是有些忧心了!而且,我看明日,除了赵侧妃外,皇后还会对秦素素多加刁难!”

    “这却是为何?”元熙不解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你忘了今日之事了?”

    元熙这才明白过来!“不错!今日咱们的一番动作,将所有的嫌疑都引到了那秦素素的身上。想必皇后此时定是对秦素素大失所望,甚至是起了疑心了!”

    静依甜甜地笑了起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坐观虎斗了!”

    元熙的眸子却是一暗,染上了一抹危险的气息,猛地将静依给拥进了怀里,“依依,现在咱们要做的,应该是回房安息了。”

    话落,静依便觉得自己似乎是腾空而起,被元熙拦腰一抱,飞回了文华院!这一幕可是把远处守着的几位嬷嬷给吓了一跳!这王爷也太性急了些吧!

    次日一早,静依和元熙便收拾好了,乘车进宫,去向皇后请安了。

    到了宫门口,竟是意外地与明王等人遇上了。

    “二皇兄也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元熙面容含笑道。

    明王脸上略带了愁容,“母后的身体微恙,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来看看。六弟来的倒是早。”说完,向元熙的身后瞄了一眼!

    只一眼,明王的眼神便再也移不开了!今日,静依穿了一套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几朵红白相间的莲花,莲花上方,还有几只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腰间用了一条织锦腰带,再细看,便会发现那织锦腰带与常人的不同!这哪里是什么织锦腰带?分明就是一条水玉腰带,外面用了一层薄纱罩住,远远地看去,可不就是一条极为平常的白色的织锦腰带?

    明王的心底里略有些震惊!这水玉腰带极为珍贵!这水玉用是夏日袪暑的好东西。通体冰凉,戴在人的身上,自然是可以起到解暑送凉之功效!整个大渊,拥有这种水玉腰带的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明王虽然有一条,可却是几年前皇上赐下的,只是偶尔佩带,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也有一条水玉腰带?

    明王眼底的震惊之色没有瞒过元熙和静依的眼睛。元熙下意识地往静依的方向挡了挡,“二皇兄,既是遇到了,那便同去吧!左右也是都去坤宁宫探望母后。”

    “六弟有心了!大皇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儿呢。罢了,咱们先去吧。”

    明王趁机再扫了静依一眼,见她淡扫娥眉,双眼清澈明亮,双颊微微泛红,似是用了胭脂,又似是因为羞怯,而染上了一层云霞。那眉心处淡淡的清华之气,似是透着魔力一般,让明王再次沉迷于静依的气息之中,无法自拔!

    元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明王身后的几名女人,轻道:“只顾着和二皇兄说话了,竟是忘记给二皇嫂问安了,倒是小弟的不是了。”说着,便作了个揖。

    秦素素大方地笑了笑,“六弟和六弟妹来的真是早。若是母后知道了你们的这番孝心,心里定是高兴的!想来母后的心情好了,这病也就会好了大半儿了!”

    二人的一言一语,已是成功地让明王收回了心神,“好了,咱们进宫吧。”

    明王和元熙二人在前面走着,明王妃秦素素和静依则是落后了几步,再后面便是明王的几名侧妃庶妃了。

    “六弟妹的这身打扮真是好看!不似这千篇一律的京城美人儿们,一看就没了新意!瞧六弟妹的这身宫装,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秦素素笑道。

    静依脸上微带了笑,“二皇嫂过奖了。昨日见母后时,气色还不错。不知怎的,听说昨晚上就病了!”说着,故意在明王妃身后的几名美人儿的身上看了一眼,“怎么不见白庶妃?”

    秦素素的脸上微闪过一道尴尬,“白庶妃昨日一听说母说病了,心里便着急了。王爷体恤她是母后的亲侄女,昨晚便先让她进宫侍疾了。”

    静依点了点头,“昨日一见白庶妃,简直是惊为天人!也难怪,出嫁前,她便被称为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儿!这话倒也是没有夸大。只昨儿一眼,那白庶妃眉目间的风华,便是盖过了所有人。”

    秦素素有些讪笑道:“六弟妹过奖了。这高门大户里,有几个是长的丑的?只要稍稍一打扮,哪个不是美人儿?”

    静依笑着点头称是!看来,这秦素素也是有些嫉妒了!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说白敏儿不过就是仗着会打扮,才会出此地出挑儿。心里定是对白敏儿十分的不屑了。

    静依不动声色地向后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听闻赵家小姐琴棋双绝,而且是貌若天仙,后来进了明王府为侧妃,却不知哪一位是?还请二皇嫂明示?”

    秦素素淡笑道:“赵侧妃,上前来几步。”

    话落,便见一位身着淡蓝色宫装的美人儿上前了几步,跟在秦素素的左后侧。

    静依边走边打量了几眼,只见这位赵侧妃娥眉若柳,眉目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细腻,特别是那双横放在身前的纤纤玉手,细长白晳,宛若是上好的羊脂玉,当真就是一件工艺品一般,似是一碰即碎!再看那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配上耳朵上的粉红色的宝石耳环,更是显得她的脸色白晳,皮肤平滑,那一双看似温驯的眼睛,眸子里却是透着精光的灵动!虽只是侧面看着,可是静依仍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处处透着灵惠之气!

    这样一个女子绝非善类!更不可能真的永远屈居于妾室!即便是王爷的侧妃,有品级又如何?说白了,仍然不过是一个妾!从名分上说,还是差了一截儿!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也就到了坤宁宫,经嬷嬷禀报后,一行人鱼贯而入,进了皇后的寝殿。

    殿内,皇后侧躺于凤床之上,床前的帷帐收拢在两侧,与床约有一米远的地方,落了一层薄若轻雾的纱帐,透过纱帐隐隐可看到皇后略显苍白的脸庞。

    床前脚蹬上,跪坐着一人,正是白敏儿!

    只见白敏儿只着了一件淡紫色的普通衣裙,显然是昨晚进宫苍促,没有来得及换宫装。再看她手里端了药碗,正一口一口地喂皇后用药。

    皇后皱了眉,“这药也太苦了!不吃也罢!”

    白敏儿笑道:“姑姑怎么也是学起了小孩子?倒是会使小性子了?”说着,一扭脸儿看到了纱帐外的人道:“莫不是看到明王殿下来了,所以想着让王爷喂药,看不上敏儿了?”

    皇后听了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就知道哄本宫开心!既然来了,便都坐吧。只是就别进来了,再让本宫过了病气给你们。”

    “母后多虑了。您是儿臣的母后,您病了,自当是儿臣等人在床前孝敬的。”明王态度恭顺道。

    皇后摆了摆手,又喝下了一口药,皱了眉道:“还没喝完吗?”

    “就差一口了。来,等您喝完这一口,敏儿一定就让您和她们好好儿说说话,再不打扰您了。如何?”白敏儿的声音温婉动听,再加上脸上甜甜的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以前的白敏儿了!

    明王妃看的是眼中直放绿光!恨不能上前一把撕碎了白敏儿!一个庶妃,有什么资格到了凤前侍疾?若真是按照规矩来,她白敏儿最多就是替皇后接接痰,服侍着漱漱口什么的!什么时候竟然能比她这个正牌的明王妃更像是一个贤惠的儿媳了?

    明王的眼里则是多了份柔情,至少,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白敏儿!无论这个白敏儿是装的,还是真的变了,于他来说,都是只有利,没有弊!至少,目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皇后有些无奈地喝下了最后一口,白敏儿赶忙从身旁婢女手中的碟子里,夹起了一颗蜜饯,送入了皇后的口中。“如何?现在这口里,应当是甜甜的了吧?”

    皇后舒展了眉心,眼神一动,白敏儿立即上前将皇后扶了起来,动作熟练轻柔,哪里像是以前那个骄横跋扈的白敏儿会做的事?

    皇后坐起后,白敏儿又拿了几个软垫子给皇后垫在了身后,才恭身退至一旁。

    皇后冲着一旁的婢女摆了摆手,那宫女便将那轻薄的纱帐给收拢了起来。此时,众人再看向里面已是分外地清晰了。

    静依看到白敏儿柔美的脸上,带了一层浓浓的倦意,眼下的乌青,也是较为明显,看来,是为了服侍皇后,一夜未睡。静依心里一动,顿时便明白了过来!抬眼看了一眼凤床上的皇后,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皇后生病,让白敏儿前来侍疾,一则是为了给她一个晋位的机会,二则是为了试探!仅仅从明王的口中得知一些个事,心里多少是有些没底的。可见这皇后果然是疑心颇重!

    如果经过试探,这白敏儿果然是改邪归正,那么一切于明王来说,便都是最为有利的!如果这白敏儿只是装出来的,那么经过这一夜的试探,皇后定然便会对她死了心!依现在皇后对白敏儿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对白敏儿还算是满意的!这就意味着,白敏儿终于是得到了皇后的认可了!

    皇后抬了抬眼,“都坐吧。本宫的身子不中用,不过就是出了一趟宫,竟是就病了。也是你们有孝心,知道来瞧瞧本宫。”说着,转头对一旁的嬷嬷道:“吩咐她们都备上好茶。本宫这坤宁宫,可是有阵子没有今日这般地热闹了。”

    那嬷嬷会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有几名宫女开始奉茶了。

    所谓的赐坐,不过是只有王爷和正王妃才有资格落坐,其它的人自然是只能站着的!莫说是在皇后面前了,就是自家的府邸里,正室不发话,妾室永远都是只能站着的。

    那嬷嬷亲手给几位王爷王妃奉了茶,到了赵侧妃身边儿时,竟是失手打翻了茶盏,弄脏了赵侧妃的衣裙。

    皇后面带怒色,“怎么做事的?你可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

    那嬷嬷赶忙跪下求饶,“是奴婢一时失手了!还请娘娘责罚!只是娘娘的身子刚显好,还是莫要动怒的好!”

    一旁的白敏儿道:“姑姑就别气了。刘嬷嬷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赵侧妃为人宽厚豁达,不会与一名宫婢计较的。”

    皇后看了看白敏儿,才道:“罢了。既然是你将赵侧妃的衣服弄脏了,就罚你亲自服侍赵侧妃更衣吧。”

    “是!”

    一旁的赵侧妃听了,脸却是吓的有些变了色!这刘嬷嬷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身边儿的红人儿哪!说好听了那是皇后的心腹,说的再直白些,那就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自己不过是一名王爷侧妃,哪里敢劳动这样的大牌奴才?

    “不必了。妾身自己去换就是了。刘嬷嬷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也是妾身不好,没有将茶盏扶好。娘娘就莫怪她了。只需要刘嬷嬷帮妾身找套合适的衣装,妾身自己去换就是了。”

    “也罢。刘嬷嬷,还不快去扶了赵侧妃更衣?”

    “是!”刘嬷嬷态度恭谨地上前扶了赵侧妃,去了偏殿。

    赵侧妃刚出去,便听到了宫女来报,贤王夫妇也来了!

    皇后笑看向杨海宁道:“海宁呀,本宫是越看越喜欢!你瞧瞧这眉眼,这一身的书香气!本宫是既喜欢,又羡慕呀!”

    明王妃秦素素插话道:“可不是吗?儿臣也是常说,这妯娌几个,就数五弟妹长的好看,又是多才多艺,得了空儿,五弟妹一定要好好儿地教教我们这几个不入流的。”

    明王妃这话看似是在开玩笑,可是却是将静依给贬了个一文不值!谁不知道苏静依是皇上亲口盛赞的京城第一才女?可是现在明王妃的这番话却是将苏静依也归入到了‘不入流-当中!同时,又将杨海宁给拉了下来,杨海宁若是应了,则就是瞧不起苏静依,给自己树了敌!若是她不应,这当着众人的面儿,岂不是落了她明王妃的面子?这分明就是在挖了个坑等着杨海宁和苏静依跳呢!

    静依的眉毛微挑,却是默不作声,只是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元熙的眼中自是闪过了一丝的不郁!而明王,则是看似不动声色,却是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狠瞪了明王妃一眼!

    杨海宁笑道:“二皇嫂这话说的可是不对!谁不知道您可是秦相的掌上明珠,自幼便亲得秦相教导,无论书画皆是一绝!现在这般说,岂不是妄自菲薄了!这可是让海宁无地自容了!再者说,当着咱们京城第一才女的面儿,海宁也不敢称什么多才多艺!”

    明王妃仍是笑道:“五弟妹也太谦虚了些!我虽然也会舞文弄墨,可到底是不像你与六弟妹这般的精通。特别是六弟妹,我可是听说,六弟妹还曾经当街作画,搏得了阵阵掌声呢!不知我说的可对?”

    明王妃笑看向静依,眼中的戏谑和讽刺之意顿现!静依抬头与她相视,目光清冷幽远,这明王妃分明就是暗讽她抛头露面,没有妇德!当街作画,丢尽了皇室的脸面!这倒是将贤王妃放过了,可是却是转头单独对付自己了!还不待她说话,便听到了白敏儿说道:“王妃姐姐说的是,平王妃的诗画当属一绝!当年在大殿上,也是得了皇上以及文武百官的盛赞的!至于王妃姐姐所说的当街作画,怕是您听错了,或者是记错了。”

    皇后此时倒像是颇有兴趣一般,“哦?那敏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姑,妾身听闻,当年平王与平王妃一起到了封城的华阳山的华阳寺庆观音诞辰!平王与平王妃一起到后山赏景,共看日出。看过后,平王妃当场便起了挥毫之心,而平王也是诗兴大发!二人一人写诗,一人作画,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明王妃冷声道:“白庶妃这话说的,好似是你亲眼见过一般!怕是太过了吧?”

    白敏儿的脸色微微一僵,看向皇后道:“姑姑,这些都是百姓们都在传诵的。敏儿自然是未能亲眼得见!不过,当时王庶妃也在封城,姑姑可以问问她便知道了。”

    王薇的心底一颤,心中暗骂这个白敏儿为什么要将自己扯进来?明王妃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家主母,忤逆了她的意思,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可是如果不说实话?

    王薇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明王,见明王眼中的警告之意甚浓!想起昨晚王爷还嘱咐过,不可与平王妃和贤王妃为难,否则,便赶出王府!

    王薇稍一计较,心里便有了主意,得罪王妃,总比得罪王爷好!说到底,家里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便是王爷!明王妃便是再厉害,若是一直不得王爷宠爱,空占着个王妃的位子,有何用?

    王薇屈了屈膝,“启禀娘娘,白庶妃说的没错。的确是在华阳寺的后山所作。当时,后山上还有不少的名门贵妇,文人士子!当日的确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妾身听闻那几幅画,和王爷的诗作,现在还被悬挂在鹿呜书院呢。”

    皇后点点头,“依依呀,你倒是没有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苦心!的确是个才女!”

    静依笑道:“母后过奖了。不过就是胡乱涂鸦罢了。”

    明王妃还欲再说,也是收到了明王警告的眼神,不由得一阵气闷,却也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正说着,便见刘嬷嬷又引了赵侧妃进来了。

    此时,赵侧妃身上已是换上了一套较为普通的淡蓝色的宫装,可是赵侧妃身形高挑,这普通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照样出彩!

    静依注意到,赵侧妃进宫时佩戴的那个粉色绣有桂花的香囊不见了!

    静依的眼睑半垂,明王府的事,她可没打算插手,看来今日进宫,倒是真要看上一出好戏了!

    几人又说说笑笑了一番,皇后的精神似乎也是好了一些。

    “刘嬷嬷,吩咐膳房,今儿本宫高兴,便留她们都在坤宁宫用膳了。”

    “是!”

    “刘嬷嬷且慢。”白敏儿上前几步,出声道:“刘嬷嬷别忘了要让膳房给娘娘备些清淡的,而且不能是甜的。太医可是嘱咐过了,娘娘现在是沾不得荤腥的。”

    刘嬷嬷低头道:“是!幸亏您提醒,奴婢这就是去安排。”

    明王点了点头,表示对敏儿是十分的满意,看向白敏儿的眼神里也是柔情万分!白敏儿目送了刘嬷嬷出去,一偏头,便与明王的视线相撞,略有些不自在,双颊微微泛红,仿若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一般,娇羞无比!

    这一幕让明王看了,心里是怦然一动,以前不曾发现这白敏儿还有这等好看的样子!

    皇后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满意!看来,明王与白敏儿二人不似作假。也许是二人的缘份来的迟了些!明王现在才看到了敏儿的好!而敏儿也现在才明白了自己以前的骄傲终究是太过伤人了些!

    皇后看着满意,可是明王妃可就不满意了!

    明王妃用力的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能将其绞碎了!明王妃心里怒极!当着众人的面儿,这明王竟是如此地不将自己这个正妃放在眼里,而是与一名庶妃眉目传情!可是她的面上却是始终维持着那雍容华贵的微笑!除了那胸口巨烈的起伏着,说明了此时她的心情是极为不好!其它的,还真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静依低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心里明明十分的嫉妒,可是表面上还要装大度!真是累呀!

    元熙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瞧着屋内的众人,心里却是暗道,这么些个女人,一人一副花花肠子,真不明白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男人想着娶这么多的女人?这哪儿是女人哪?分明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想想自己若是也有这么一堆打了各种算盘的女人,随时准备着算计自己,元熙的心里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向静依的方向看了看,还是自己的依依好!只会帮着自己算计别人,绝对不会算计自己!

    这一顿午膳,众人是吃的皆是不知其味!各有各的心思。用罢午膳,皇后便又和众人说了几句,便被白敏儿扶进了寝殿。告诉众人走时也不必来跪安了,她要歇息一会儿。

    明王妃看后,对明王道:“王爷,按理说母后身体微恙,自当是妾身在身边照料。不如,妾身今日就留下来,也好尽自己的本分?”

    明王瞥了她一眼,她打的什么心思自己会不知道?留下来侍疾是假,要为难敏儿才是真吧?

    “不必了!母后的身子已是大好!再说敏儿在这里侍奉的也不错。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明王妃听了脸色骤变!这是什么话?自己不过就是提议侍疾而已,怎么就成了添乱了?明王妃感觉到了静依和杨海宁投过来的透着取笑的视线!甚至是还有赵侧妃、王庶妃等人的!

    明王妃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了脚下!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己的权威也是被人一再地挑衅!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身为儿媳,难道就不该近前照料?若是父皇知道了,母后生病,妾身等却是不在跟前照料,岂不是会以为妾身等不懂事?不知孝道?”

    明王的眼神微冷,“王妃想的太多了!母后不过是微恙,刚才不是还和咱们一起用膳了!再说了,刚才敏儿不是也说了,太医吩咐说是母后需要静养,你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不是添乱是什么?”

    明王妃脸色微红,显然是被气得!“王爷,既然如此,昨夜白庶妃已是劳累了一夜,不如今日就让妾身也留下来,也好让白庶妃好好地歇一歇,免得她也累病了。”

    明王此时眼睛微眯,脸色微冷,再无刚才与皇后一起谈笑风生时的儒雅温润,而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冷峻的气场!

    “王妃,你今日的话太多了。敏儿自小跟在母后身边,对母后的生活习惯最为了解,有她照料自是无虞!再说了宫中这样大,母后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宫人照料,自是没事!你还是无需费心了!”

    说完,明王也不理会众人,一甩衣袖大步而去!将一干人等留在了这里。

    贤王和明王相视一眼,同时拱手道:“二皇嫂,时候不早了。弟弟也告辞了。”说完,便各自领了各自的王妃,一起出宫了。

    明王妃此时已是气得极为恼怒!若是在明王府,此事她定当是将这摆满了瓜果糕点的桌子给掀了!可是现在她不能!因为这里不是明王府,而是坤宁宫!

    明王妃往皇后寝殿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低头静思片刻,轻道:“走吧。”

    明王妃领着几名侧妃庶妃刚刚走出坤宁宫,守在宫门处的两名宫婢便进了寝殿,片刻后,再出来时,二人的身后还跟了刘嬷嬷。

    刘嬷嬷低声道:“东西都放好了?”

    “嬷嬷放心,都按照您的吩咐放好了。就等着娘娘的指示了。”

    “仔细盯着,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是!”

    刘嬷嬷看着两名宫婢出了坤宁宫,眼神一冷,嘴角处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哼!皇后娘娘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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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候府危机!

    马车上,静依碰了碰元熙的手臂,“松开些!你不热?”

    元熙一挑眉,“娘子很热吗?要不要为夫帮娘子降降火?”

    元熙的话让静依想起上次在马车上两人亲密之事,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瞪了他一眼道:“就知道没个正形!你有没有发现赵侧妃的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我倒是没有注意她今日佩戴了什么东西进宫。可是玉佩不见了?”

    静依摇摇头,“我记得她进宫时,身上明明是带了一个粉色的绣有桂花的香囊的。可是换好了衣服之后,竟是不见了。”

    “是皇后的人做了手脚。”元熙很肯定道。

    “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只是皇后用她的香囊打算做什么呢?又或者,想要给赵侧妃的香囊里加些什么东西?”

    元熙摇了摇头,“一直到千秋节,你还是都不要再进宫了!这宫里的人心都是深不可测!莫说是皇后,就是她身边儿的刘嬷嬷,你都不可能猜中她的心思!依依,我总感觉着这宫里头,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天气也是越来越憋闷了!似是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了。”静依话中有话道。

    元熙松了松手臂,自小几上端过一盏茶道:“喝吧,出来是里面加了冰,现在冰化了,喝着倒也是正好。”

    静依一愣,“出来时?这冰现在才化吗?”

    元熙笑了笑,“咱们用午膳时,初一自府中取来的。我想着今日进宫可能会被留下用午膳。毕竟皇后的身体虽然微恙,皇后要是相着抬举白敏儿,总是要让她在人前多露露脸儿,让人们都知道白敏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你倒是细心!”静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直觉得是一入喉便是清澈的凉爽!那冰水自喉间一路向下,只觉得随着自己的吞咽,自己的内腑也是一片清凉!唇齿间,还有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久久不曾消散!

    “这是冰镇的梅子汁?”静依问道。

    “嗯,咱们出门前,命人将梅子放进了井里镇着,午时,初一回府后,才命人将梅子取出做成了梅子汁,随后又在里面加了几大块儿的冰,然后再送到这马车上来的。”

    “让一个绝顶高手做这种事!也太屈才了些!也只有你会这样糟蹋人才!”静依有些不太赞同道。

    “不过是让他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若是命寻常人去,怕是等不到靠近马车,那冰便早已是化干净了。”

    静依不置可否!毕竟,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热的天气,不会武功的人端着一壶果子汁,的确是太费劲了些。等不到走到这宫门口,怕是里面的冰不仅是化了,就连梅子汁也会失了味道。

    “元熙,还是让咱们的人好好打探一下吧。我总觉得皇后不可能真的只为了惩罚赵侧妃而做什么。毕竟一个小小的明王侧妃,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后来讲,还是算不得什么的!想要打击赵侧妃,或者是安抚赵侧妃都太容易了些!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大费周章。甚至,我觉得皇后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赵侧妃!”

    “昨日明王府的事,让皇后大为失望,特别是对明王妃!也许她和明王都会以为明王妃设计晋王时,是故意要将那婢女换成了孙庶妃的,如此一来,明王妃便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孙庶妃!虽然明王妃在人前表现的端庄大方,可是皇后和明王自是知道这明王妃是个极善妒的人,这样一来,一切便更是合情合理了些。”

    “你的意思是,皇后还想要打击明王妃?”静依有些难以置信道:“难道她不担心秦相会给明王施压?”

    “不会!秦相的女儿已经是明王妃了,任他如何闹腾,还能靠向别人?再说了,即便是他有心向别人靠拢,也得有人愿意相信他不是在玩儿心计才成呀!”

    静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的秦相早已是和明王挷到了一起,就算是他自己无心靠心明王,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这也就是皇后之所以敢动明王妃的原因!只是,皇后会用什么法子,来打击明王妃呢?”

    “别想了。我已经吩咐了咱们的人,宫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会来报于咱们知晓的。”

    二人一路上不再提这个,也没有马上回平王府,而是转道去了平南候府!元熙说是自己回京后,还未正式上门拜见岳父岳母,今儿正好顺路去拜访一下。

    到了平南候府,少不得又是一番的热闹。顾氏高高兴兴地留了二人先到静依以前住的院子里小睡一会儿。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安排了膳房去做一些静依最爱吃的点心,还让膳房里看看有没有鸭子,说是晚上亲自动手给静依做她最爱吃的八宝鸭。

    元熙看着顾氏和崔茜茜等人举高采烈地出了院子,为了静依忙活着,心里涌上了一阵的有些复杂的感觉。这样的生活,似乎是他自小便一直渴盼的。这才像是一家人!

    静依看着元熙的眼里泛着一层的柔光,伸手握住他的大掌,笑道:“怎么?羡慕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元熙这次倒是诚恳地笑了笑,“嗯,我是真的羡慕!这种看似有些烦扰的状态,却是我自小便一直渴望的亲情。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繁琐、麻烦,可是大家骨子里却都是在为着对方着想的。你知道吗?当年你只有七岁时,我来府中偷偷地看了你几次。虽然你有时候动了小心眼儿,可是你与你母亲、祖父还有苏清和苏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很深厚!”

    元熙拉着静依到了榻前坐下,替她除了鞋袜,扶她躺下,自己拿了一把折扇轻轻地给她扇着风。“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和苏清和苏明的关系那样的好!还有晴天!听着你甜甜地叫他晴天哥哥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是很难受。现在想想,许是那时候心里便有些是嫉妒他们了吧!妒嫉他们可以和你走的那样近!妒嫉你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的家庭里。虽然有白氏还有苏静薇、余氏那样的心术不正的人的存在,可是我依然是感觉到了你是幸福的!开心的!”

    静依轻轻地抿唇笑了,“你最开始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

    “算是吧!我只是对平南候府的嫡女很感兴趣!似乎是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传说中,平南候府小姐聪慧漂亮,可是却是胆子极小。我一直以为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没想到,你的胆子却是那样大!当时我满身是血,你都敢救!”

    “那是!如果说我的胆子小,那这世上就没有胆子大的了!”

    “你还说!”元熙皱眉道:“事后,我却是越想越害怕!如果你救的不是我呢?如果真的是一个心怀叵测之人呢?你要如何自卫?不过一个七岁之龄的小丫头,你拿什么来保命?”

    元熙的声音里有些斥责的意味,静依撇了撇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忘呢?再说了,我救的不也不是别人,是你吗?如果我不救你,你倒是应该也不会死,只不过你和我就不会有机会认识了罢了!如果我与你并不相识,那么后来在候府中我与白氏和余氏的争斗中,便怕是真的难以自保了!”

    “好了,过去的事,不想也罢。睡一会儿吧。今日在宫中,虽然是一直坐着,但是我知道,其实是比让你画一上午的画还要累!在宫里,每一根神经都要时时刻刻地保持警惕!即便是这样,也是难防别人的种种算计!就像是今日的赵侧妃。”

    静依点点头,“你以前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三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冷冰冰的皇宫有什么好?特别是身为女子,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头闯!真是可悲!”

    “这世人的想法千千万万,但有一样,却是大同小异,那便是为了无上的荣华富贵,为了无上的权利荣耀!为了这些,她们可以舍弃自己的亲人,舍弃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舍弃自己的灵魂!这样的人一旦是爬到了那最高点,往往才是最可怕,最可恨,也最可怜的人!”

    静依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个,我也赞同!皇宫就像是一个大染缸,如果你一直是想着保持着那一片纯净,那便只能是离那权力中心远远地,可即便是这样,最终怕也是难逃一死的命运!就像是当年的丽妃!她的心思单纯,只是因为爱着皇上,所以才答应进宫。可是最后呢?她换来的是什么?”

    “好了,别想了!再想下去,你就是躺到天黑,也是睡不着的。乖,睡吧。”

    静依看了一眼元熙,此时的元熙哪里还有半分亲王的尊贵模样?一手替她顺了顺头发,一手给她打着扇,分明就是扮演了一名丫环的角色!

    静依伸手在元熙的眉上轻轻抚过,“元熙,你不是羡慕我有一个平南候府这样温馨的家吗?你别忘了,你我是夫妻了。我的家,便也是你的家。以后在京城的日子里,若是觉得王府里太冷清了,咱们就到候府来吃吃饭、聊聊天儿,你陪着祖父下下棋,好不好?”

    元熙的眼中泛过一阵柔光,眼角、眉梢、唇畔,处处都漾着那温和的笑,“好!以后,咱们便常来,正好,晚上我也尝尝岳母的手艺,以前总是听你说岳母做菜如何如何地好吃,今天,我也沾沾你的光!”

    “就知道吃!别扇了,没有那般热,你也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估计晚些时候,祖父会派人来找你与他对弈了!”

    “好!”元熙也不推托,笑了笑,便在静依的身侧躺了,二人四目相望,屋子里静地出奇!静依轻笑了一下,便闭了眼睛,而元熙则是有些不太好受了!

    看着身前娇美的容颜,自己却是只能看不能吃!真是别扭!

    傍晚十分,崔茜茜和彭惠一起陪了静依和顾氏在花厅里说话。顾氏抱着大宝儿,崔茜茜边说边做着针线,而彭惠则是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不时地记得给几人换茶什么的。

    彭惠是新任的户部侍郎泡的女儿,能嫁入平南候府,也算得上是高攀了,虽然苏明没有爵位可以袭承了,可是到底是候府的嫡子,又是平王的小舅子!她自嫁进来后,便一直听他们说起静依是如何的多才?如何的心善?一直以为她是平王妃了,定是不太好相处的,哪知竟是如此地平宜近人!

    静依看向一旁的彭惠,笑道:“二嫂一直盯着我看呢?怎么?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了?”

    彭惠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没有的事儿!我只是觉得妹妹长的好看!特别是妹妹身上透着一股清华之气,很难不让人注意!”

    静依笑道:“母亲,你瞧瞧,往常你还总是说我会说话,现在府里头可是多了一个比我更会说话的人呢!大嫂,这下子,连你也被比下去了呢!”

    彭惠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崔茜茜则是直接就笑骂道:“弟妹,别理她!她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没大没小的!母亲,你也不说说她,好歹弟妹也是她二嫂呢!”

    顾氏笑着哄了大宝儿几句,这才转头道:“我可是说不得的!你们是没见过那王爷拿咱们依依当什么稀罕宝贝似的!别说我说一句重话了,哪怕是我瞪她一眼,平王要是知道了,都得跟我急!”

    这下,轮到静依脸红了,“母亲,哪有您这般取笑自家女儿的?”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倒是极为融洽,笑声不断!

    顾氏将孩子给了身旁的嬷嬷,“我去膳房看看。这八宝鸭可是蒸好了?你们也别总是顾着说话了,去前院儿看看老太爷他们下完棋了没有?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摆膳?”

    “是,媳妇儿这就去。”彭惠起了身,和顾氏一起出了花厅,一个去了膳房,一个去了外院儿的书房。

    书房里,元熙正和老太爷对弈,苏清和苏明在一旁看着,有几次苏明想着插嘴,都被苏清给拦了!“观棋不语真君子!二弟,不可提醒祖父。”

    最后,自然是老太爷棋差一着!老太爷有些不甘心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王爷好棋艺!老夫自愧不如!”

    元熙笑道:“老太爷过谦了。其实,是老太爷承让了。”

    老太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王爷的棋艺精湛,老朽佩服!”

    元熙的眸子闪了闪,“围棋之道不可只重棋艺,必须艺、品、理、规、礼,五者兼备,斯谓‘棋道’。在孙婿看来,还是棋品更为要紧一些。”

    老太爷哈哈大笑:“不错!你小子,倒是对我的胃口!”老太爷一高兴,直接就将刚才的王爷,唤成了小子!

    苏清和苏明二人都是齐齐看向了元熙,生怕他会不高兴!可是见元熙的眉宇之间并无怒色,甚至是还有些微微地放松之色,心里便明白了。这王爷是看重自己的妹妹静依,同时,也便看重了他们这些家人了!想通了这个,兄弟二人的脸色顿时是轻松了不少!

    老太爷捋了捋胡子,“棋艺与棋品乃对局争胜之战术与战略,其变化因人而异。棋艺乃熟能生巧之功夫,棋品乃人品之化境。看来,王爷是参透了这棋道了!”

    “参透二字却是不敢当的!只不过是有所顿悟而已!棋喇奥秘在于: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与易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两者相通。这棋之奥妙千变万化,非孙婿这等俗人可以参透的!”

    老太爷点点头,对这个孙女婿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遂看向苏明,“你父亲还没回府?”

    “回祖父,父亲派人来说是有一些公务要处理,许是要晚一些了。不过,看这天色,应该也是快了。”

    “祖父,孙媳求见。”彭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启禀祖父,母亲让孙媳来问问,看什么时候摆膳?”

    “现在就摆吧,想必王爷也饿了!一直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也没用什么茶点,倒是委屈你了!”

    元熙笑道:“祖父说的哪里话?陪您下下棋,聊聊天儿,是孙婿应当的。”

    老太爷也不再多说什么,几人起了身,一起去了花厅。

    少顷,花厅内便传出了阵阵的香味儿!众人落座后,元熙看了一桌佳肴,忍不住叹道:“岳母的手艺果真是非同寻常!只是这味道,便足以让小婿垂涎三尺了!”

    静依拿了筷子,笑道:“这是自然!我母亲的手艺,哪里寻常人能比的?就是宫里的御厨也是没有母亲做的好。”说着,便夹了一块儿八宝鸭给元熙。

    元熙冲她笑笑,夹了送入口中,脸上的神色是又惊又喜!吞咽下后,一个劲儿地赞着好吃!

    静依笑道:“你可知道这八宝鸭做起来有多费事?光是这填在里面的八宝馅料就是极为难做的!光鸭洗净后用黄酒、酱油、盐里外抹匀腌制。糯米淘洗干净后浸泡一个时辰后隔水蒸熟。腊肠、香菇、栗子、银杏、冬笋、熏干、胡萝卜分别切成小丁,入油锅煸炒,放少许酱油和糖调味,加入糯米饭拌匀成八宝馅料。你听听!光是这里面的馅料便要这般的费事了!何况是再做后面的鸭子?”

    顾氏笑道:“听你说的这般的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会做呢!”

    静依吐了舌头,“我?我可是只会吃,不会做!”

    顿时,花厅里再次地热闹了起来。

    众人刚开始动筷子,苏伟便回来了。净完手落了座后,自然是少不得与元熙敬酒!而苏清和苏明这两个做小舅子的,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灌他一回!

    元熙也不恼,谁敬酒他也喝,苏清和苏明见他这样的好说话,反倒是不好意思再灌他了。

    元熙看到了一盘水煮虾,问道:“可想吃虾子?”

    静依点点头,元熙便夹了几只虾子到自己的碟子里,仔细地剥了皮,动作优雅轻娴,一旁的众人则是暗暗称奇!到底是出身皇室,连剥个虾子都是这般的优雅高贵!这动作做起来如同是行云流水一般,真是好看!

    元熙将剥好的虾子,醮好了酱汁,便直接放到了静依的碟子里,静依用筷子夹了,吃完后,点头道:“好吃!还要!”

    元熙笑笑,便再剥好了一只虾子给她。这二人间的互动,看上去极其自然!没有一丝的不和谐,可是在场的众人却是看的眼睛直愣!特别是崔茜茜、苏清和彭惠更是看的有些呆了!

    顾氏笑道:“王爷,您就是太宠着她了!”说着,便对静依道:“你这孩子!哪能总是让王爷服侍你用膳?该是你服侍王爷才是!”

    静依一歪头,问道:“元熙,可需要妾身服侍?”

    这话问的是不伦不类的!苏伟险些一口酒给呛住了!元熙则是笑着摇了头道:“能服侍娘子用膳,是为夫的福分!”说罢,对顾氏道:“岳母也尝尝。”说完,一只剥好的虾子也是醮了酱汁儿,已经是送到了顾氏的碟子里。

    顾氏一愣,没想到王爷会为自己的也剥了只虾,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劳王爷了。”

    元熙笑笑不语,继续剥着虾子。而老太爷和苏明自是见过元熙对静依的宠溺的,所以也没有太过吃惊,仍是自顾自地吃着菜。而崔茜茜和彭惠,此时才明白顾氏下午在这儿说的那番话了!这王爷对静依果真是宠的不成样子了!

    众人用过晚膳,又说了会儿话,便将元熙和静依送上了马车。静依本想着留宿一晚,可是元熙不同意!若是依依留在这儿,自己一个人怎么睡的着?哄了又哄才把静依给哄上了车。

    马车内,静依却是有些赌气地转了脸不看他,也不说话。

    元熙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依依呀,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真的不能留在平南候府。”

    “什么非常时期?难道我回娘家,还犯法了不成?”

    “犯法倒是不至于!可是一个说不准,极有可能会引起皇上的不满!你心里与他们亲近是好事!可若是走的太近了,怕只是会连累他们受到皇上的指责和皇后一派的刁难!”

    静依微怔了一下,也没了刚才的怒气!脑子里,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眼睛中浮上了清明之色!“皇上莫非是还想着为难父亲和大哥?”

    “你今日用膳,可曾见到了你的三哥苏谦?”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庶兄呢!席间也忘记问了,他怎么没在候府?难不成搬出去住了?”

    元熙叹了一口气,“你与他并不亲厚,所以一时想不起他来,倒也是正常!可是这平南候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竟是都忘了向你提及他的事?岂不是太巧了些?”

    静依的脸色一冷,“怎么了?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惹下了什么祸事?”

    “祸事倒是还没有惹出来!可是你若是不听我的,只是一味地与平南候府走的太勤了,皇上一不高兴,便极有可能先拿你的庶兄开刀,以示警告!”

    静依听了更不明白了,“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三哥苏谦现在是正六品的江南通判!而江南知府便是王薇的父亲。你说现在的苏谦日子可是会好过?”

    静依听了,双眉微拧,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了。“这是皇上的意思?”

    元熙点点头,“虽然这种品级低下的官员都是由吏部直接任命的,可是苏谦毕竟是平南候府的公子,若是没有皇上的暗示或者点头,吏部的官员想必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与平南候府对上!”

    “那依你看,苏谦在江南如何?可是处处受人刁难?时时受人排挤?”

    “这倒是不会!你这个三哥很聪明!他为人处事较为圆滑,不会轻易得罪人。在任上,虽说并无大功,亦无大过!而且他事事小心谨慎,那王知府倒是一时半会儿的,还抓不到他的把柄!再者说了,即便是他有了把柄,你以为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真的敢将平南候府的公子如何?虽然是庶子,可也是有出身叫着呢!你这三哥可是去年中了举人的!也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静依叹了一口气,“想必这王知府心里定是恨我至极!可是没有想到三哥竟是去了那里!虽说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却是要时时小心,总是太过提心吊胆了些!终究是我给他埋下了隐患!”

    “不必太过自责!当年之事,本就是那王氏姐妹做的太过!现在王蔷仍是一个人住在了尼姑庵里,倒是一心向佛了!也许当年你的计策,反而是让这佛界中又多了一名虔诚的信徒呢!”

    静依的眉心仍是紧皱着,“这个三哥,我倒是与他说不上亲厚,也说不上什么仇怨!毕竟当年他没有帮着苏静微一起害我,就足以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心地纯良的。可是现在却是让他去了江南,到底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并非是你的意愿!皇上的心思已是再明白不过!只要京城这边儿平南候府有什么异动,那么第一个倒霉的,便是苏谦!皇上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只是将你父亲的一个庶子派到了江南,若是有了皇上的旨意,你以为那王知府还需要费什么劲吗?想要拿捏一个六品的小官儿,是再容易不过了!可是现在他与王知府相安无事,便说明,皇上现在对平南候府还算是满意!”

    “所以说,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说起来真是可笑!白氏费尽心思地想要平南候府的正妻之位,她的女儿做梦都想着成为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可是到头来呢?一个死了,一个进了宫,整日里对着那宫门高墙,用尽心思。反倒是当年并未参与过谋害我与母亲的这个苏谦,平平安安地,还考取了功名!给父亲长了脸。如今,却也是受了咱们的连累,被派到了江南!那王知府虽说现在没有皇上的旨意,不会轻易动他,可是想要在某些方面与他为难,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知道你如此自责,我便不该向你提起此事!你祖父和父亲也定是知道你为人聪慧,一点便透,所以才对府中的众人下了封口令!”

    静依用手轻捏了眉心,“瞒着我,也不过是为了不让我的心里有负担。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平南候府,以后还是少回去的好!实在是想念的紧了,你便在夜里带我回候府看看母亲,可好?”

    元熙轻笑出声,“哪里有这般地严重?毕竟你们是血缘亲情!哪能是说连面都不让见的?若你真是如此畏惧,皇上反倒是会疑心了!咱们只要注意些分寸就是了!你想想,若是一个女儿离家近三年,回京后,竟是对母家不问不闻,岂非是太丢人了?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柄?”

    静依点点头,“是我太忧心了。”

    元熙伸手轻轻地将静依的眉心处抚平,“依依,我不喜欢看你蹙眉!那样的你,会让我心疼!”

    静依听罢,抬眼看向元熙,看到他那幽深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自己的影子,随即心情大好!是呀!无论什么时候还有一个知道心疼自己的人!有他在,她永远都不必担心,不必紧张!有他在,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

    没来由的,静依对元熙就是一种无条件的信赖!她就是觉得元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自己何其有幸,能成为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的妻子!想到这里,静依的心里一阵激动,轻道:“谢谢你,元熙!”

    终于,马车到了平王府,二人回了文华院,尚未梳洗,便看到司画进来了。

    “禀王爷,王妃,宫里来的消息。”说着,便将一封密信送到了元熙的手里。

    元熙接过密信,对她摆摆手,“先下去吧。”

    “是!”

    静依问道:“快瞧瞧是什么消息?是不是要上演什么好戏了?”

    元熙笑着和她一并坐在了床沿儿上,打开了密信,仔细一瞧,眉宇间先是一紧,再是一松,稍后,便是一阵有些讽刺地笑声!

    静依不解,一把抢过了信件,仔细地看了,竟是有些惋惜道:“可惜了!”

    元熙笑问道:“可惜什么?”

    “想不到,这个时候,宫里的婉嫔竟然是有孕了?为什么我们回京这么些日子了,一直是没有收到这种消息呢?”

    “按理说,妃嫔有孕是大喜事!可是这婉嫔是德妃一派的,而且为人极为聪明!担心自己有孕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不止是孩子保不住,怕是连她自己的性命都是不保!所以,她才想了法子隐瞒,是想着待胎儿满四个月以后,再说出来。想以此来保全自己腹中的孩子。”元熙有些轻蔑道。

    “这倒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个消息,婉嫔居然是能藏的这样深,实在是好手段!不仅要瞒过平日里的一些个伺候她的宫人们,还要想法子瞒住太医,或者是收买太医。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心计。”

    “哼!有些心计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惦记上了?你以为皇后是如何知道的?”

    静依听到元熙的口气,垂眸想了想,的确是不一般!“皇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吃斋念佛,想不到,居然是可以将如此隐秘的消息都能收集到。看来,皇后的眼线可不一般的多!”

    静依顿了顿,“德妃掌管后宫这么久,居然是还是不如皇后的消息灵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皇后势力的强大!绝非是一个德妃可以相抗衡的!”

    元熙笑了笑,“她是一国之后,势力和手段自然是非同一般!这赵侧妃的香囊突然出现在了婉嫔的宫殿,依依,这件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呢!这出戏,看来是越来越精彩了!只是不知道,这赵侧妃如果知道,自己的婆婆居然在如此地算计自己,你说,她会不会被气疯了?”

    “你是说皇后会利用那个香囊?”

    “这是自然!你瞧着吧,那个香囊里定然是会被人给放入一些个麝香之类的东西。现在已经是被婉嫔宫里的婢女给挂在了身上,我想说不定就是挂在了近身侍候婉嫔的宫女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皇后要用这个香囊,来让婉嫔滑胎!”元熙有些不解道:“依依,我倒是不明白了,这皇后若真的只是想让婉嫔滑胎,法子多的是!为何要牵连上赵侧妃?再怎么说,她也是明王的侧妃!这与明王并无好处呀!”

    静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确是!皇后为何要如此呢?仅仅只是为了打击赵侧妃,抬举白敏儿上位?似乎是投入的成本太高了些!这风险也是太大了些!”

    突然,静依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的眸子瞬间便的清亮无比,熠熠生辉!霎那间的光茫闪耀,胜过那夜空中的熠熠星辰!光茫大胜!

    “不对!”静依站起身来,情绪似是有些激动!她看着元熙道:“我明白了!皇后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对自己无利之事!好一个皇后!真是好深的心思。竟是打了这样的好算盘!”

    元熙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静依,“你想到了什么?”

    “哼!这个皇后,先是下了套,将赵侧妃给套进去,最多两日,宫内自当是会传出婉嫔的胎位不稳的消息。到时候,整个宫里的人便会知道婉嫔有孕了!只是似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冲撞,才会有滑胎的迹象!”

    静依的唇角弯起,扬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到时候德妃自然是会插手调查此事。想要查到赵侧妃的头上并不难!可是难的是,她要如何处置赵侧妃?毕竟,没人知道婉嫔有了身孕,就连她身边的贴身宫女都不知道。这赵侧妃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无法成立!所以,德妃只能是以赵侧妃的香囊中含了禁药为名,下令责罚。”

    元熙似也是有些明白了,“而皇后绝对不会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德妃处置赵侧妃,让赵侧妃一人之行,而污了明王府的声誉!”

    “不错!这才是皇后最为高明的地方!她定会出面力保赵侧妃,让赵侧妃既被她设计了,还得对她感恩戴德!再者,婉嫔只是有滑胎的迹象,皇后绝对是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滑胎的!这样一来,赵侧妃的罪名,便又是轻了些。”

    “有道理!皇后做事,向来是周全仔细。这一次,定是不会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说的对。上次在明王府的事,都是明王妃一手安排的,皇后虽是默许了,可是到底是明王府,皇后不方便插手的,所以才会出现了那两次意外!可是现在是在宫里,皇后,绝对是不会允许出现,她无法掌控的局面的!”

    “皇后怕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这宫里,还有多少是愿意站在她这边儿的,又有多少是投靠了德妃的!”

    静依点点头,“皇后的心很大!只怕,还不止是这些呢?”

    “你还想到了什么?”元熙有些急切道。

    静依却是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最迟后天,咱们一定是会被请进宫里的,到时候,便是一场真正的精彩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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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如此嫁祸

    次日傍晚,宫里果然是传出了消息,说是婉嫔突然身体不适,经太医诊断,说是胎位不稳,有滑胎的迹象了!

    很快德妃便将视线锁在了那一只香囊上,命太医检验后,发现里面果然是加了大量的麝香,这一追查,自然也就是查出了这种香囊是宫外的人带进来了。

    于是,很快德妃便下令两日内凡是进过宫的,全都被请进了宫里的崇文殿。

    静依一边一边想着,这皇上现在想必是怒极吧!否则,也不会下令,这么晚了还让这一干人等进宫!

    “依依,待会儿紧跟在我身边,千万别乱走。我担心德妃在打什么坏主意,这宫里可就是真的乱套了。”元熙有些不放心道。

    “知道了。”静依一抬眼,眼看着这崇文殿就已是近在眼前了。“不知道咱们算是来的早的,还是来的晚的?”

    “早晚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别跟咱们扯上关系就成!”

    “前面的人似乎是晋王吧?他这两日也进宫了?”

    “听说是昨儿下午来看过皇后。和晋王妃一起来的。”

    “如此说来,今儿这崇文殿里,岂不是个大团圆了?”静依轻笑了一声,“只可惜,大家没有那个心情了!特别是皇上,现在这个时候,眼里怕是只有婉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皇上已过中年,这个时候能有子嗣,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静依冷笑了一声,“皇后果然好手段!现在婉嫔腹中的孩子无论男女,生下来都不会危及明王的地位,所以她才没有想着借着赵侧妃的那个香囊让她滑胎!可是这宫里头的女人,最是见不得别人好了!你瞧着吧,用不了多久,这婉嫔,还是会真的滑胎的!”

    静依的声音不大,她可不笨,知道这宫里头的耳目众多,声音小的,也就只有元熙能听见!元熙闻言,略笑了笑,“这跟咱们没关系。能保住这孩子,是她的福气,若是保不住,也只能是怨她自己不够小心了。”

    说完,二人都不再说话,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崇文殿的正门了。

    二人进了大殿,果然见晋王和晋王妃刚刚起身站到了一旁,前面还站了明王和他府上的家眷。

    二人行了礼,也是站到了一旁。不一会儿,人便齐了。

    皇上坐在龙座上,眉宇间的怒气仍在!“德妃,人已经齐了,你想问什么,便开始吧。”

    “是!”德妃起身环视了众人一眼,一位嬷嬷便将一只香囊放在托盘中,呈了过来。

    “今儿这么晚了,还叫你们进宫来,实在是有要事!这只香囊,你们可认得?是谁的,最好是自己站出来承认了。否则,若是待会儿被旁的人指认出来,你的面儿上,可是着实的不好看了!”

    德妃的话落,那名嬷嬷捧着托盘在众人的眼前走了一遭。静依一看,的确就是那赵侧妃的那只浅粉色绣有桂花的香囊。随即,她微侧了头,看向了赵侧妃。

    只见赵侧妃的脸色一惊,随即站了出来,“启禀娘娘,这只香囊是妾身的。昨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后来不小心被宫人打翻了茶盏,弄脏了衣服,所以便在坤宁宫里换了一套,只是当时似是忘记将这香囊也一并戴上,许上落在了坤宁宫了。”

    赵侧妃说完,明王却是一皱眉。很明显,这赵侧妃只顾着将自己摘干净,却是将坤宁宫能牵扯进来了。牵扯坤宁宫,那就是牵挂了皇后了!

    德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阵得意之色,问道:“你如何肯定就是落在了坤宁宫呢?”

    赵侧妃此时明白了过来,自己的那番话,已是将皇后给牵扯了进来,稍一思索,便道:“回娘娘,当时妾身也未多加注意,许是进宫的时候便掉了,也是说不准的。”

    德妃的眼神一暗,“赵侧妃的记性看来是不太好呀!怎么这才两句话,便是前言不搭后语了?不过是昨天的事儿,竟是忘的如此干净了?”

    明王妃上前一步道:“德妃娘娘别急!赵侧妃昨日被那茶水险些烫到,哪里还会注意这些个事儿?倒是昨儿在坤宁宫,儿臣也未见她的身上带有这个香囊,没准儿刚进宫就掉了,也是说不准的。”

    德妃眼中含笑,“还真是巧!只是这婉嫔的宫里,所有的东西经过彻查,就只有这一个香囊里是含了大量的麝香。明王妃,你不觉得太巧了些?而这赵侧妃昨儿也只是在坤宁宫坐了坐,又没有去别的地儿?刚才她自己不是也说了,是在换衣服时落在了坤宁宫吗?怎么?现在觉得话有不妥,又想着改口了?”

    明王妃也不见惊慌,“娘娘此言差矣,这赵侧妃都说了是香囊丢了,谁知道是什么人将它捡了去,然后再加了这些东西?怎么娘娘就一口咬定是在坤宁宫里出的事呢?娘娘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呢!”

    德妃的脸一冷,大声道:“明王妃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本宫的心思难猜!本宫问你,刚才是赵侧妃自己说是将香囊丢在了坤宁宫,还是本宫替她说的?”

    明王妃还要说话,明王一把将她拉住,对着皇上道:“父皇,儿臣以为现在要紧的是婉嫔如何了?再者,即便是想要查出是什么人想要害婉嫔,也要将整个事情弄清楚了,只是一问的揪着一只香囊不放,终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要知道,东西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谁又能保证这香囊是什么人捡起的,什么人放入这婉嫔的宫里的?”

    皇上点点头,冷着脸道:“煜儿说的有理,德妃,你还是再将事情问的仔细些。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加害朕的皇儿?”

    “是!”

    德妃再次转哨人问道:“现在要问的,还是关于这个香囊,刚才明王妃说是在坤宁宫里,便没有看到赵侧妃的身上有这个香囊,不知其它的几位王爷王妃,以及侧妃们,可曾看到了?”

    贤王和贤王妃二人互看了一眼,皆是摇头否定,说是没注意。

    而明王府的人有的说没看见,有的说是没在意。而到了静依和元熙二人时,两人也是摇了摇头。

    德妃不由得心中气闷,这些人分明就是不想着说实话!若是说出了这香囊在坤宁宫时便有人看见曾出现在赵侧妃的身上,那么多多少少都是要将皇后给牵扯进来的!想来这些人要么是不愿意得罪皇后,要么就是不愿意卷进她与皇后的争斗中!

    德妃深吸了几口气,笑道:“无妨,既是没有注意,那本宫便再问些别的。赵侧妃,你是几时发现这香囊不见了的?”

    赵侧妃这次可是不敢乱说了,想了想,“妾身在回府以后才发现香囊不见了。”

    “那你发现后,可曾是与旁人提及?毕竟这也是你贴身的物件儿!”

    赵侧妃这回学聪明了,“回娘娘,妾身当晚便与王爷说了。王爷说无妨,许是丢在了宫里的哪个角落,今儿一早进宫时,便与皇后娘娘说了。”

    德妃一皱眉,此时听到了贤妃一阵有些气弱的声音道:“这一点,赵侧妃倒是并未说谎。”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贤妃的脸色,似是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十分地瘦弱。

    皇上语带关切道:“贤妃,你的身子不好。来人,赐座。”

    “谢皇上关心。”说完,便由宫婢扶着落了座。然后继续道:“今儿一早,臣妾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时,便看到了明王殿下也在那儿,说了会儿话,临走时,明王似是才想起了这香囊丢失一事。所以便报于了皇后。皇后娘娘当时便有些急了。这宫里头人多手杂,万一让一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捡到了那香囊,怕是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当即便命人四处寻找。可是近午时,也没有找到。皇后娘娘才不得不放弃。”

    静依一挑眉,贤妃这话说的可是太有水平了!这话里话外都暗指了皇后已经料到会有人拿赵侧妃丢的这支香囊来大做文章了。这不是明摆着说的就是德妃吗?

    果然,德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倒也没动怒。“贤妃妹妹身子不爽利还要去请安,倒也是真巧了。正好就遇到明王了!”

    贤妃脸上微微一笑,“臣妾没有德妃娘娘这般地忙碌,不过就是身子有些不便罢了,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千金之躯,听说娘娘病了,哪能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这身子不争气,不然的话,是当真该在左右侍疾才对的。”

    静依的脸微抖了抖,若不是地方不对,真想为贤妃拍掌叫好!这分明就是在责怪德妃不懂规矩,仗着得宠就忘记了这后宫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谁才是一国之后了!除了皇后,无论是再得宠的什么妃嫔,也不过就是一个妾!主母病了,这做妾室的近前侍疾,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德妃你却是连去看望都不曾,还配什么协理六宫?

    德妃原本好看的一张脸,现在终于是有了一丝的裂痕。贤妃,不过就是有一个公主罢了,以前还行,可是现在却是并不得宠,居然也敢明着跟她叫板了!

    德妃抬眼看向了晋王妃,晋王妃会意,上前一步道:“启禀娘娘,刚才您说这香囊里可是装了大量的麝香,可是这香囊却是不知经过了几人之手了。的确是不太好查!只是这婉嫔宫里的宫女,应该是有人注意到是什么人戴进去的吧?”

    德妃点点头,“晋王妃倒是聪明!这名宫女已经找到了。来人,带上来。”

    很快,便由两名嬷嬷押着一名宫女进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当差,一一报来。”

    “回娘娘,奴婢叫锦红,在婉嫔小主身边儿伺候,是婉嫔的贴身婢女。”

    “你在婉嫔身边儿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侍奉婉嫔小主已有两年了。”

    德妃冷声道:“两年了?你为何要将这带有麝香的香囊戴在身边?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带了这支香囊,婉嫔险些小产?”

    那锦红吓得跪伏在地一动不动道:“娘娘明查!奴婢冤枉呀!奴婢不知道这里面有麝香呀!奴婢只是在园子里捡到的,然后看着好看,这女红做的也是极好,便戴在了身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有麝香呀!”

    皇上看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这事儿是查不出什么了!这想要害婉嫔的到底是谁,还的确是难猜!应该不会是皇后,因为皇后的手段向来毒辣,她若是出手,怕是婉嫔肚子里的孩子,便已经是保不住了!

    德妃又问了几句,也没有问出什么所以然来,德妃不由得有些焦燥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竟然就这样放弃了?德妃的眼中闪过不甘,扫了身边的嬷嬷一眼。那嬷嬷点头退下,不一会儿便带了一名婢女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又在何处当差?”德妃再次问道。

    而明王和明王妃一看到这名宫婢,脸色便同时整肃了起来!

    那名婢女有些战战兢兢道:“奴婢名小云,在坤宁宫当差。”

    “本宫问你,你可见过这支香囊?”

    小云看了看那托盘,忙低头道:“回娘娘,奴婢见过。”

    “哦?在何处见得?”

    “回娘娘,奴婢在坤宁宫见过。奴婢记得当时是赵侧妃身上戴着的。后来因为茶水打翻,弄脏了赵侧妃的裙衫,所以便到了偏殿换衣服,那衣服还是奴婢找来的。后来赵侧妃走后,奴婢将赵侧妃换下来的那套送到了浣衣局,拿走衣服时,在偏殿的榻上还看到了这支香囊。”

    德妃不再多问,转头看向了皇上。皇上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十分的不悦了!

    明王暗叫不好,问道:“你说你在坤宁宫的偏殿里见到了这支香囊?”

    “回王爷,正是。当时奴婢看到这上面绣的桂花异常的好看,而且这针法一看便是不俗,所以还拿起来多看了两眼。”

    明王的心底一惊,“那你当时为何没有将这香囊交还于赵侧妃?”

    “回王爷,奴婢当时确实是想着将这香囊还给赵侧妃,可是当奴婢有意送过去时,赵侧妃已经是进入了娘娘的寝殿内,奴婢只是二等宫女,是在外间伺候的,没有资格进入娘娘的寝殿!所以奴婢便想着先将衣物送去浣衣局,回来后,再将这香囊交给宫里的嬷嬷。没成想,等奴婢回来时,那香囊便不见了。”

    明王妃闻言一笑,“你刚刚说你没有资格进母后的寝殿,那我问你,你是何时在赵侧妃的身上看到了这支香囊?”

    小云听了先是身子一缩,随后道:“回明王妃,奴婢是在外面恭迎几位主子进宫时看到的。奴婢记得当时赵侧妃是将这香囊系在左侧的。”

    “哦?你一个小小的宫婢,倒是看的仔细!”明王妃有些讽刺道。

    “回王妃,奴婢原是在尚工局做事的,主司做香囊、荷包之类的,所以对这一类的东西格外的上心!”

    “好!那我问你,当日,我身上可戴了香囊?”

    “回王妃,您当时也是在左侧系了一枚玉佩,并未佩戴香囊!”小云几乎是没有想便直接说出了口。

    明王妃的脸一沉,看来,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好对付!

    德妃脸色整肃道:“皇上,此事牵涉到了坤宁宫,臣妾怕是不便再问了。此事,还是要请出皇后娘娘来为好。”

    皇上冷眉看着殿上的众人,心里对他们是鄙夷至极!直到看到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眉头才似有舒展之色,“平王妃,你向来心思细腻,此事,你有何看法?”

    静依无奈,只能出列道:“启禀父皇,儿臣觉得此事疑点甚多。只怕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地简单。赵侧妃昨日才丢了一支香囊,今日便传出了婉嫔有滑胎征兆,此事,还是太过巧合了些。”

    德妃眼神一暗,静依的这番话,看似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很巧妙地点明了此事绝不简单!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拿了赵侧妃的一支香囊来大做文章,以此,来危及皇后!

    明王和明王妃都有些感激地往静依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静依却是目不斜视,对二人的眼神似是毫无所觉。

    皇上点头道:“平王妃言之有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香囊,说明不了什么?不过确是有人要借此来谋害朕的皇儿是真!此事,若是不查个水落实出,只怕是仍会有人对婉嫔不利!”

    众人齐齐应道:“皇上圣明!”

    话落,便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响,环佩叮当!只见一袭明黄色凤袍的皇后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皇后身体微恙,快坐吧。”

    “谢皇上。”

    底下的众人齐齐地给皇后见了礼,皇后叫了起,然后便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小云。“你是坤宁宫伺候的?”

    “回娘娘,奴婢是!”小云的声音里竟是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地颤音。

    “你叫什么名字?本宫瞧着你眼生的紧。”

    “回娘娘,奴婢叫小云,因为身分卑微,只能是殿外伺候。”

    皇后身边的刘嬷嬷道:“娘娘,她是主司殿前打扫的,并无资格进入殿内。”

    明王妃此时笑道:“母后,可是刚才这小云说是在偏殿收拾了赵侧妃换下的衣物呢。”

    皇后也是不解,看向了刘嬷嬷,“回娘娘,那日奴婢记得是吩咐了小芳收拾的,不知怎么会变成了她?”

    小云急道:“回娘娘,小芳姐姐当时突然肚子痛,所以便让奴婢进去收了那衣物,送去了浣衣局。”

    皇后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你确定这便是你当日在那偏殿内见的那支香囊?”

    “回娘娘,奴婢确定。”小云的声音已是不像刚才那般地颤抖,声音也是高了一些。

    皇后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不忍,“刘嬷嬷,你来说吧。”

    “是!”

    刘嬷嬷在殿前跪下,“启禀皇上,这小云原是在尚工局专司荷包香囊的一名宫女,半年前,因为坤宁宫里的几名宫女到了出宫的年纪,便被皇后放出宫去,这小云便是那个时候填补进来的。”

    德妃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心知不妙!再看皇后一脸的平静,顿时便有种今天被人设计了的感觉!这小云被送入坤宁宫的时间可不就是自己接手协理六宫以后的事儿?当时皇后一心礼佛,这后宫之中,什么事不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想到这儿,德妃顿时明白了过来,今日,怕是要栽在这一个小小的香囊之上了。

    刘嬷嬷继续道:“这小云进了坤宁宫后,一直倒也还算是本分,只是日子久了,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听一些皇后娘娘的事,这让坤宁宫里的一些老人儿们心里是有了警惕之心!毕竟窥探主子的私事,可是重罪!”

    小云听到这儿,浑身的衣服已是湿透,那额头上的冷汗,竟是滴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极小的-嘀嗒-声。

    小云仍是跪伏着,身子却是一个劲儿地哆嗦,像是抖筛糠一般,样子滑稽至极!

    贤王妃一瞧她这个样子,便出声道:“小小的一名宫婢,竟然敢窥探主子的事,莫非是存了什么旁的心思?”

    贤王妃的话一出,明王妃也是接道:“五弟妹说的是!像这样的奴婢就该直接杖毙!也不知德妃娘娘是从哪儿找到了这名刁婢!竟然会相信她的话?”

    德妃垂了眸子,默不作声,此时她已是有些明白过来了。现在心里是懊悔万分,不该将这小云过早地给暴露了出来!现在可好,竟是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自己!

    “启禀皇上,婉嫔小主的胎儿已经是保住了,只是要再静养几日,便无事了。”刘医正进来回话道。

    皇上点了点头,“好!只要是保住了就好!以后刘医正便负责亲自为婉嫔请脉吧!”

    “是!微臣遵旨!”

    刘医正正要退下,便听到皇后叫住,“刘医正且慢!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请刘医正解惑。”

    “娘娘请问。”

    “这婉嫔的身孕有多久了?”

    “回娘娘,从脉象上看,三月有余。”

    “三月有余?那请问刘医正,这寻常的妇人有孕多久便可诊出?”

    “回娘娘,一般来讲,怀孕两个月便可诊出。再晚,也是两个多月就可以从脉象上清晰地诊出了。”

    皇后点点头,转头道:“皇上,这婉嫔有孕已是三月有余,为何一直没有被太医们诊出?这可是小视不得!万一因此,而伤及了龙胎,岂不是臣妾等大大的罪过?”

    皇上脸色一冷,“刘医正,怎么回事?”

    而德妃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这下子,麻烦可是大了!

    “回皇上,平日里负责为婉嫔小主诊脉的,是太医院的王太医。而且每日都都有请脉记录。微臣这就亲自去取。”

    “速去速回!王太医人呢?”

    “回皇上,还在里面为小主开药方呢。”

    皇上摆摆手,刘医正便下去取那请脉记录了。而不多时,王太医也出来了。

    “王太医,为何婉嫔有孕三月有余,仍是未能诊出?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皇上的声音冷冽,明明是六月天,殿内的众人却像是感觉到了一阵的冰冷之意!王太医赶忙跪了,“启禀皇上,微臣也是不知呀!微臣每次来请脉,脉象皆是平衡正常,并无异色呀!”

    皇后看到王太医的脸上已是隐隐有了一层薄汗,轻道:“王太医不必害怕,先将你为婉嫔请脉之事细细说来。”

    “是!最近约有近两个月来,微臣每次为婉嫔小主请脉,都是隔了一层帘子。微臣并不见婉嫔小主的模样,只能是从帘子内控出的腕上请脉而已。”

    德妃微闭了闭眼,知道皇后是早就设下了这个套了!婉嫔有孕,却是不让太医诊出!那帘帐之后,怕是另有其人吧!

    果然,皇后听了,面上吃了一惊,“这么说,这么长时间,你请脉时,都未曾亲眼见过婉嫔了?”

    “回娘娘,有时,会在微臣请完脉完,婉嫔小主自帘帐内走出来,询问微臣一二,大多时候,微臣都是看不到嫔嫔的真容的。”王太医有些诚惶诚恐道。

    皇后这才轻点了头,有些叹息道:“这婉嫔也真是的!既然是明知自己有孕了,为何还要妨着太医呢?难不成,是不想要这孩子不成?”

    话一说完,这皇上的脸色,便又是冷了几分。这婉嫔年轻,进宫后,对皇上也是不冷不热的,不过皇上却偏是喜欢她这不急不抢的性子!更是觉得她这稍有些冷淡的态度,更是难得!所以对婉嫔也是多少觉得有些新鲜!毕竟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想尽了办法来争宠?哪个不是从早上一睁开眼,便盼着皇上的宠幸?可是唯有这婉嫔不会!

    本来皇上还觉得这婉嫔就是这种冷冷清清的性子,对谁也不怎么上心。现在听到皇后这样一说,心里便有些不悦了!再怎么冷清的性子,也不可能是对自己的亲骨肉也冷清!竟是想着瞒了太医?她想做什么?

    德妃一看不好,立刻道:“皇上,婉嫔此举也是实属无奈!能为皇上孕育子嗣,她自然是心中欢喜,只是这宫里头的人心太复杂。婉嫔也是担心自己有孕的消息一旦散了出去,唯恐龙嗣不保!所以才会如此!她若真是存了别的心思,又怎么会惊了胎之时,还要叫太医来保胎?”

    德妃这话说的倒是丝丝入扣!皇上听了,也觉得确实在理!这宫里头有多少女人曾经怀有身孕,又有多少女人顺利地生下孩子?这宫里头的女人,的确是心思太复杂了些!

    皇后轻轻一笑,“德妃这话说的好!皇上,这也正是臣妾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这婉嫔有孕之事,并无人知晓,若说平日里,也就是喜欢和德妃一起来往!她冷清的性子,臣妾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来坤宁宫请安,臣妾也从未往心里去过。可是臣妾不明白的是,并无人知晓她有孕,又怎么会刻意地拿了这含有麝香的香囊来害她?这岂非是说不过去?”

    皇上听了,点点头,“皇后言之有理!这连王太医都不知道婉嫔有孕,旁人更是不知道了!那依皇后之言,这一切便仅是巧合?”

    “回皇上,臣妾以为,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两种可能!一,便是这宫里头有人知道婉嫔有了身孕,故意想要加害!二,便是这名宫婢十分巧合地不知在何处捡了这香囊配在身上,对于里面有麝香之事,怕是不知道的。”

    说完,皇后看向那名宫婢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你的主子怀有身孕一事?”

    “回娘娘,奴婢名锦红,奴婢并不知道小主怀有身孕。奴婢主要是负责每日为小主梳头,平日里,也都是在小主的身边伺候。娘娘,奴婢并未说谎!奴婢真的并不知道小主有孕之事!还有,奴婢也只是在外面捡到了这香囊。奴婢不敢撒谎呀!”这锦红边说,边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皇后又问道:“你身为婉嫔的贴身婢女,竟然是不知道她有孕一事吗?这一点,本宫倒是不信!”

    “回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每次王太医来请平安脉,奴婢等都是在殿外伺候的,这一点王太医可以作证的!”

    “回娘娘,这名姑娘说的倒是不错!每次微臣前往请脉时,她们的确都是候在正殿,或者是殿外的。”王太医也开口道。

    “皇上您瞧,这连婉嫔身边儿贴身伺候的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孕,更惶论是旁人了?”皇后说完,又看向德妃道:“本宫自听闻婉嫔险些滑胎之事,便觉得十分的奇怪,从未听说过婉嫔有孕,怎么就突然有了滑胎之说了?而德妃妹妹奉命调查此事,似乎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不像本宫,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德妃的脸色一变!这皇后的意思,分明就是指是她指使的人加害婉嫔了!先前说了婉嫔与她走的近!婉嫔身边儿的小宫女可能不会发现婉嫔有孕之事,可是她德妃是什么人?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如何会看不出孕妇与常人的区别?这分明就是在一步步地将加害婉嫔的罪名一点一点儿地加诸在她的身上!这皇后当真是好狠的心思!

    “娘娘过谦了。娘娘向来是耳聪目明,不似臣妾等人,常常是有眼无珠!娘娘若是孤陋寡闻了,那臣妾等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了?”

    皇后笑了笑,“德妃妹妹不必如此谦虚,连本宫宫里的宫婢见过什么,做过什么,你都能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德妃吓得登时便跪下道:“臣妾不敢!只是皇上下令要彻查婉嫔惊胎一事,所以臣妾才斗胆多问了几句。还请娘娘恕罪!”

    “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坤宁宫提人了!再说了,这小云看到了香囊之事,居然不与坤宁宫的人说,反而是说与你德妃听,本宫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这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却是将德妃吓的不轻!她抬眼看到皇上的眉心处也是明显地不悦!心知现在自己此举,是犯了皇上的大忌!皇上的确是宠爱她,但是绝不允许她对皇上有任何的欺瞒!现在被皇后这样一说,自己岂不是成了时时处处都在窥探皇后?这可是大罪!

    果然,皇上不悦道:“德妃,这小云之事,你的确是要向皇后有个交待!皇后,现在还是先说说这婉嫔之事吧!”

    “是!臣妾明白。”

    皇后再次看向那锦红,“那本宫问你,那平日里,王太医请脉时,婉嫔身边就没有旁人了吗?”

    那锦红听了,眼神微缩了缩,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后看了怒道:“在皇上与本宫面前还不说实话吗?”

    锦红听了,吓了一个激灵,忙道:“奴婢不敢!奴婢说,每次小主要请平安脉时,屋内都是由锦蓝姑姑伺候的。其它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皇后的眼色微冷,那弯弯的柳眉,此时看上去却像是那锋利的宝剑一样!令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心惊胆战!

    “那锦蓝现在何处?”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大殿内顿时是一片寂静。

    多时,才有一名宫婢大着胆子道:“回皇上,锦蓝姑姑还在婉嫔身边侍奉。”

    “哼!这种贱婢!不知道好好儿地伺候主子,只知道出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主意!来人,将那锦蓝押入宫正司!”皇上怒道。

    皇后劝道:“皇上息怒!这锦蓝想必是婉嫔极为信赖之人,现在婉嫔有了身孕,您就暂且饶她一次,让她小心伺候婉嫔就是!万一婉嫔再一着急,伤了龙胎,怕是不妥。”

    皇上这才隐去了怒意,“就依皇后之言吧!”

    “是!”皇后应了,便转头对着德妃道:“德妃是还想着这小云所说的香囊之事吧?”

    德妃一惊,没想到皇后竟是会主动提及,如此看来,这事儿就更加地不对了!“回娘娘,臣妾只是觉得奇怪。这有人说地坤宁宫见过,有人说没见过。倒是有些让臣妾糊涂了。”

    皇后淡淡一笑,“其实,想弄明白,倒也不难!”

    此时,崇文殿里进来了一名宫婢,行了礼道:“启禀皇上,婉嫔小主现在已经醒了,只是情绪似是有些不太稳定,一个劲儿地哭着说是自己想尽了办法要保住这个孩子,想不到,竟还是让人有机可乘了!”

    皇上一听,心里便急了,起了身道:“皇后,这里便交给你了。朕先去看看婉嫔,此事,务必要给婉嫔一个公道!”

    “是!臣妾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地答复。”

    众人恭送走了皇上,可是皇上身边儿的大总管太监杜海却是被留了下来,皇上这意思可就是很明显了,此事想要糊弄过去,怕是不行了!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笑看着德妃道:“妹妹可是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香囊是自坤宁宫里流出去的?若是有,便一并呈上来吧。”

    德妃此时,已是有些害怕了,“回娘娘,臣妾并无意针对坤宁宫。是这奴婢跑到臣妾面前来邀功,臣妾不疑有它,一时糊涂便信了。没成想,竟是这名奴婢一直在窥探娘娘,可见其居心不良!臣妾已是后悔信了她的话了!”

    “哦?原来不过是一时糊涂才信了她!可是德妃这一时糊涂,险些就要让本宫背上一个谋害龙嗣的罪名了!”皇后的语调轻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骇人!

    小云见此,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索性便咬了牙,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向是看不起奴婢这等低贱的宫女。可是苍天在上,奴婢并未说谎!这香囊奴婢的的确确是在坤宁宫的偏殿里见过的!杜总管,请您转告皇上,奴婢并未撒谎!”说完,便起身欲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可是这崇文殿里可是有不少的宫婢、太监伺候的,哪能真的让她血溅当场?当下便有四五个人上前拦了,再度将她摁倒在地!

    这小云也是豁出去了,竟是大声道:“奴婢并未说谎!奴婢确是见过!”

    经她这样一闹,德妃反倒是轻松了不少!有些看好戏似的看向了皇后!当着杜海的面儿,这小云口口声声说确实是见过了这件香囊。只怕是皇后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待吧?

    果然,皇后的眼神一暗,冷声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真的以为本宫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说完,对着刘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刘嬷嬷便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件香囊,赫然竟是与托盘内的那件一模一样!

    “小云,你可是看清楚了!这赵侧妃丢失的香囊本宫早已是找到了。只不过本宫料到会有人拿这香囊来大做文章,所以才并未声张。想不到,竟是有人存了这个心思!本宫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与赵侧妃极为相似的香囊,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德妃见此,整个人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面色苍白,而那小云,则是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皇后轻嗤了一声!“你可是看清楚了!哪一个才是赵侧妃身上的香囊?”

    说完,示意刘嬷嬷将两件香囊同时交由杜海查验。

    刘嬷嬷道:“杜总管,这两个香囊猛地一看,确是相差无几。只是这一件上面的这个地方,用的是金丝线,这可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而且,这香囊的封口处,还绣了一个明字,以示是属于明王府之物。”

    杜海看了,点点头,“确实如此。”

    “您再瞧瞧这个!这个用的也是金丝线,不同的是,这件用的,可是宫中之物!而且这封口处,也并无明王府的标记。”

    杜海看了,“确实!如此说来,这一件才是赵侧妃遗失的那只香囊了?”

    “回大总管,正是如此。”

    明王妃道:“杜总管,我明王府所有家眷用的这些个物件儿,都会在上面做上明王府的标记!可是这另一只上面显然并没有,根本就并非是出自我明王府之物!再者,这上面用的金丝线,我明王府可是没有的。如果我没记错,这宫里头除了皇后的尚工局之外,就只有德妃娘娘的宫里有了。”

    皇后笑了笑,“明王妃说的没错。只是尚工局里可是有些日子就报到了内侍省,说是没了这种金丝线,可是内侍省那边儿却是将所有的这种金丝线都送去了德妃宫中。本宫倒是有心做一只这样的香囊,可惜了,本宫没有这个材料呀!”

    德妃此时的脸色已是白的不能再白了!皇后轻飘飘的几句话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另一件香囊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了?再加上先前皇后在皇上面前的种种暗示,这下子,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只如此!她身为嫔妃,居然是让内侍省独供她的宫内,而让皇后的尚功局无物可用!这可是犯了僭越的大罪!不用闹到皇上跟前儿!皇后就有权重重地责罚于她!这下子,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现在已是想明白了!或许自己比皇后得宠,可是论心计、论手段,自己永远都斗不过皇后!

    德妃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幸亏是旁边的嬷嬷上前扶了,德妃这才勉强站稳了。

    皇后看着德妃一脸灰败的样子,温柔似水般地笑道:“看来,事情已是水落石出了。杜总管,接下来就请你去请示皇上,看有没有必要,搜宫了?”

    静依的心此时却是一揪!搜宫?难不成皇后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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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感谢964568691打赏的500金币!哇!爱你!美人们,这一章又是一万一哦!不过,似乎是还是没能将事情讲完,明天皇后到底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招数呢?这一章有没有将大家惊到?有没有看出皇后究竟是想借着这一件香囊还有婉嫔之事,想要做什么呢?本章中提示的已经很明显了!美人们,还有十一天,作者年会复选就要结束了!美人们,飞雪能不能去桂林就要看各位美人的了!美人们,飞雪的票票告急!急需支持呀!

第十八章 真正目的(上)

    不一会儿,杜海便又回到了崇文殿,“娘娘,皇上说天色已晚,还是先将婉嫔一事弄明白了,便让几位王爷王妃出宫吧。至于德妃之事,皇上说了,您是后宫之主,一切自然是您说了算!”

    “好,本宫知道了。”皇后笑了笑,对这个答复似乎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而德妃在听到这句话时,身子竟是一颤!全都交由皇后处置?这么说,皇上已是将心偏到了皇后那边儿?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一向不喜皇后的吗?德妃想起刚才皇后所说的内侍省的供应一事,心中顿时明白了!这皇后的意图,并不仅仅只是要让皇上明白,这后宫之中,她德妃的权力已经是超过了皇后!已是僭越了!更重要的是,她这是在提醒皇上,德妃的势大,晋王的势大,怕是会危及他的皇位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德妃脸色瞬间便是苍白一片,冷汗直流!身子一软,被身边的嬷嬷扶着,仍是有些站不住了。

    晋王和晋王妃此时也是想明白了什么,脸色都是变得煞白!如果只是单纯的德妃僭越了,那么一切都还好说!最多就是责罚德妃,削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罢了。可是现在,很明显,内侍省可不属于后宫!而是负责整个皇室的一些个吃穿用度等等,包括他们这些亲王的用度,也是都从内侍省里调配的!更重要的是,内侍省属于皇上直辖!这说明了什么?

    德妃竟然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然是有了要掌控内侍省的意思!那可就不仅仅是对于皇后的僭越了!再加上刚才皇后的那番话,已是摆明了这内侍省只听德妃一人的,根本就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若是被皇上疑心德妃有意完全掌控皇宫!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皇后冷眼看着德妃和晋王一行人的丑态,脸上却是浮上一层温和雍容的笑意,“德妃,皇上此举,已是为了保全你,已是给足了你和镇西将军府的面子!这搜宫一事,暂且作罢。只是,这些日子,本宫一直专心念佛,对这宫中之事,未曾上心,才使后宫出了这样大的乱子竟然是有人打了明王府的主意,不仅如此,还想着将本宫也一并攀污了!德妃,无论如何,此事,是你管理后宫不当!先是婉嫔被人用了麝香,险些滑胎,再是本宫被人攀污!这协理六宫之权,自今以后,德妃就还是免了吧!”

    “是!谢皇后娘娘开恩。”德妃定了定心神,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地不妙!若是自己的态度再不能低调一点,怕是看在了杜海的眼中,会是以为她仍是不知悔改,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反倒是不妙!

    晋王和晋王妃听了,心里却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皇后还是对德妃或者说是德妃背后的势力多少有些顾忌的!否则,也不会仅仅只是削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

    “小云,你身为坤宁宫的奴婢,竟然不是想着该如何伺候主子,反而是时时窥探主子!这是何道理?”

    小云早在看到出现了两件香囊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是彻底地被皇后利用了!应该说,皇后早就知道她是德妃安插在坤宁宫的棋子,所以才会特意安排了这一出戏!“娘娘,奴婢错了!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呀!”

    皇后却是冷哼一声,右手置于扶手之上,那金黄色的护甲,在一旁烛火的映衬下是闪闪发光!皇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之色,可是其周身上下却是泛出极为尊贵雍容的气质!

    静依暗叹一声,这便是多年上位者的身上才会有的气势!不用一句话,仅仅只是这气势,便足以将这殿内之人威摄住!

    那小云听到了皇后的一声冷哼,仗着胆子抬头看了高座上的皇后一眼,只觉得那明晃晃的凤钗步摇下,是一张尊贵的不可冒犯的脸!而自己却是恰恰就得罪了她!

    小云的心里害怕至极,呼吸越来越紧促,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后看向一旁跪着的锦红,“你可知道那香囊之中是何物?”

    “回娘娘,奴婢不知。”锦红此时倒是镇定了许多,毕竟她可是没有攀污皇后!

    皇后点了点头,“也是,你们也不过就是一些个宫婢,哪里会懂这些个东西?只是,你的主子却是因为你的这件香囊而险些滑胎,你的罪责自是难逃!念在你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婉嫔,此事,本宫就从轻发落!来人,将她押入宫正司,在那里待满一月,再另行处置。”

    “谢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再次环视了众人一眼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还是回府吧。明儿一早,再进宫来请安吧。”

    “是!”

    众人行礼依次退下,只是心里,却是各有所思!虽然各人都在想着此事对于自己的利弊,可是有一样,众人却是想的相同,那便是,那皇后的那句‘明儿一早,再进宫来请安-,有这句话,便说明,皇后要强势走出坤宁宫了!后宫,又将是回到了皇后的手中!

    这一行人中,最为得意的,自然就是明王一府的人了!毕竟,经过这一事,德妃的势力被打压,再是嚣张不得了!这后宫和前朝向来是一体的!后宫的德妃犯下如此大错,明日,前朝定然也是会有一些波动。明王的心中暗暗得意,母后给自己创造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轻易放过!

    晋王一行人,则是面色忧郁,一路上,极为沉默地出了宫。很明显,今日之事,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从一开始希望的皇后倒霉,到最后的皇后却是大获全胜,而德妃却是丢了协理六宫之权!不知道明日皇上腾出空儿来,会不会对德妃还有更为严厉的处罚?比如说贬降位分?晋王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懊恼!德妃的心太急了!真是不该这么早就打皇后的主意!现在好了,皇后没倒,她自己却是先倒了!

    贤王和贤王妃则是像没事儿人一般,轻轻松松地出了宫门,直接回府了。

    最后出宫的,便是元熙和静依二人了。二人出了宫门,看到只有贤王的马车还没走,其它的早已是看不到影子了!

    二人倒也无意与贤王攀什么交情,毕竟二人的天生的身分在哪儿摆着呢!虽然她们母亲之间的恩怨,与他二人无关,可心里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别扭的,再加上贤王自小便被皇后养在了身边,皇后自然是不可能会放弃这样一个让平王和贤王二人成为敌人的机会的。

    元熙和静依上了马车,徐徐向平王府开进。

    “依依,今彤事,你怎么看?”元熙有些忧心道。

    “自然是皇后大获全胜了!你很担心?”

    “皇后的心思毒辣,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我可是不信她就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德妃!毕竟,这样大的事情,德妃若是被贬了位分,还算是差不多!”

    “别急!你等着看吧。明日也许皇上就会有新的旨意!毕竟现在他一心都扑在了那婉嫔的身上,待晚上皇上静下心来想一想,便会想明白了!怕是皇上会重罚德妃,也是说不定的!”

    “你是说皇上对于德妃干涉内侍省之事,不会不加理睬?”

    “内侍省是什么地方?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德妃可以干涉的?莫说是她,就连皇后也要悠着点儿!那可是皇上直辖!我看着明日宫中定是会有大的变动,特别是内侍省!上至总管下至一些个小头目,都极有可能会被牵连!”

    元熙一惊,“这才是皇后的真正目的吧?如此一来,皇后重新执掌后宫,将后宫中所有德妃的势力全部铲除,而皇上因为心中有疑,定然也是会对内侍省严加整肃!如此一来,这比削了德妃的协理六宫之权还要让她心疼!没了手脚眼睛,她再想做什么事,可就是不容易了!”

    静依点点头,“皇后这一招还真是狠!这么长时候的隐忍,便是为了将德妃一击即中!如此一来,德妃在宫中的势力是基本上就被清肃了个干净!即便是她的位分仍然是尊贵的德贵妃,可是那又如何?空有一个虚名,她若是想要再建起这样庞大的势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经此一事,宫里的势力定然是会向皇后一方全力倾斜,德妃,彻底垮了!”元熙说这话时,心里是唏嘘不已!曾经多么风光的德贵妃!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她的心太大了!否则,也不会将自己封进了死胡同里。

    静依却是摇摇头,“也不尽然!”

    元熙一愣,“这又是怎么说?”

    “还要看皇上的态度!毕竟在这后宫之中,皇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抬举谁,哪怕那个人并不聪明,并不美貌,也一样是会得宠,会得势!”

    “可是皇上的态度,今晚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谁知道这一夜过去会发生什么事呢?比如德妃?比如婉嫔?德妃毕竟是受宠二十余年,她的心计自然是颇深,她不会就此罢手!即便是为了晋王,她也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等着看吧,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德妃,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元熙一挑眉,不置可否!

    静依扫了他一眼,又道:“反正是两位后宫的主子相斗,咱们也不偏帮谁,只是看热闹就好!只要她们不把战火烧到咱们身上来,咱们就只是好好地看戏!若是真要是惹到了咱们?”

    静依扭头,面带笑意地看向了元熙,似是等着元熙表态!

    元熙轻轻一笑,“她们若是敢打你的主意,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大不了,将事情给她搅和地更麻烦!让她们两个狗咬狗,先咬死哪个,我都不心疼!可若是这疯狗惦记上了我的依依,咱们便将猫儿放出来好不好?看看这疯狗,能不能敌得过咱们的猫儿?”

    静依笑道:“你倒是会打算盘!咱们的猫儿精贵着呢!那疯狗肉吃了,若是得了狂犬病可如何是好?”

    元熙微怔,十分虚心道:“什么是狂犬病?”

    “就是被疯狗咬到,会得的那种疯病,见人就咬!”

    元熙闻言哈哈大笑!“说的对!咱们的猫儿身分尊贵,可是不能让那疯狗给污了去!”

    静依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现在怕是德妃已是后悔莫及了吧?”

    “管她作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

    “这倒是!只是可惜了这个名叫小云的这颗棋子了,若是德妃不这般的心急,许是那小云便不会暴露!能在坤宁宫安插人手,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可惜了!德妃可是浪费了一颗难得的棋子。”

    “她当时一心想着将皇后卷进这婉嫔滑胎一事之中,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终是太可惜了!再加上现在明王和晋王势同水火,她会有些一举,倒也并不难理解。”

    静依有些惋惜道:“德妃现在定是后悔莫及了,如何会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竟是毁在了一件小小的香囊上?”

    “你说的对。不过一件小小的香囊,皇后便能安排出如此高深的计策。真是费尽心思了!”

    “所以说,皇后才是最为可怕的对手!竟然是能想的如此周密的计划,她早已是算准了德妃会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水,所以才等着她出手,如此,也光明正大的处置了她安排进坤宁宫的探子。一来,是对后宫的一种威摄,皇后如此高调地重新掌权,自然是会让后宫中的女人们再说话做事时,都要想一想,要不要与皇后为敌!二来,这是对德妃最好的打击!当着她的面儿处置她的人,而她还是不能开口求情,甚至还是劝着皇后定要严惩!不得不说,皇后的心,真是的太深了!”

    “你说的这才仅仅是后宫了。”

    “不错!明日咱们再进宫请安,你瞧着吧,皇后定然是为留下明王一府的人,至于要说什么,做什么。我倒是猜了个**不离十。元熙,白敏儿怕是要上位了!”

    “你想的,我也猜到了。只是,依依,你确定白敏儿会一直听从咱们的安排?毕竟,明王是她的表哥,还是她的夫君!”

    “你不了解女人。这女人的恨一旦是日积月累地堆积了起来,所产生的力量,足以让人彻底地改头换面!让人不顾一切地想着要报复!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元熙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只有你一个妻子,不存在这种后院儿的争斗,否则,我岂不是要累死?”

    静依轻笑道:“怎么?你是对那么多的女人害怕了,还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有些害怕了?”说完,还有些挑衅地眨了眨眼,那长长地睫毛,扑扇扑扇的,像极了两只要展翅的蝴蝶!

    元熙的眼睛一眯,唇畔扬起微微有些邪气的笑,一把将静依给搂了过来,眸子里如同是镶嵌了两颗黑珍珠一般,闪亮、神秘、引诱着静依的眼球!

    “依依,你觉得呢?”元熙的声音稍有些低沉,话落,便直接吻上了静依的唇。

    静依被吻地一阵激荡,也是热切地回应着他,不一会儿,便觉出了不对!“不行!元熙,快回府了。别闹了!”

    元熙的大手并不停歇,早已是探进了她的衣内,在她的胸前轻轻地揉搓着,静依被他的动作撩拨的有点儿失了心神,忍不住轻吟出声。

    元熙听到了静依的轻吟声,手下的动作更是卖力了!他沿着静依的耳根一直向下,到了她那精美如玉的锁骨处,轻轻地啃咬着,吸吮着。

    “元熙,别!求你了!回府好不好?回府后,我任你想怎样便怎样!”静依的声音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份力量?声音软的不行!几欲是滴出水来一般!

    车内燃了灯烛,将静依本就有些羞红的脸,映的更是娇俏撩人!元熙看了那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而红的如同是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脸时,他的呼吸也不由得变地粗重了起来。

    元熙再次俯了身,一口掬住静依的红唇,然后轻轻地翻了身,将静依压在了身下的软榻上。一手灵巧迅速地解开了静依的裙带,两只手一前一后同时钻入了衣内!

    静依被他吻地更加地迷失了自己,甚至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马车上!双手不由自主地便攀上了元熙的脖子,似是想要的更多!

    元熙很满意静依的反应,随着一声衣服的撕裂声,静依猛地清醒了过来,感觉到了胸前的一阵清凉,再看向被他抛到了地下的那浅粉色的肚兜,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也被他给撕破了!

    静依猛地推着元熙的胸膛!“不行!这马上就要到王府了。你别这样!待回府后,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

    元熙此时双眼中早已是被**所布满!哪里还能允许静依现在说停?看着身下的美好风光,若是真的能停住了,那才是奇了怪了!

    元熙的声音似是带了魅惑一般,轻道:“依依,还早!我忍不了了!不等了,好不好?”边说着,手下也没停,右手竟是顺着静依的胸前一直向下,滑过了肚脐,滑过了小腹!

    静依惊叫一声,“元熙!你,你在摸哪儿?”话落,便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似是有些太大了,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捂了嘴。

    元熙的脸上却是闪着坏坏的笑,“娘子,那里都湿了,你确定不想要吗?”

    静依此时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顺手就将榻上放的薄毯蒙上了自己的脸!

    元熙看她这样,欢喜地一个劲儿地笑,一手轻轻地将静依头上的毯子拿开,静依正想说什么,然后便是闷哼一声,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能是任元熙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

    也不知过了久,静依想叫又不敢叫,只能是轻咬了嘴唇,可是仍是会有时候忍不住,轻吟出声!直到元熙带着她攀上了云霄,她似乎是忘记了现在所处的位置,眼睛越来越迷离,不记得什么时候就不再咬着嘴唇,而是随心所欲了!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静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和元熙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她握拳轻捶了元熙一下,“都怪你!都说了不要在外面,可你偏是不听!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静依说着,眼睛里竟是隐隐泛出了泪意!元熙忙轻哄了,“无妨的!反正这里也是王府门口了!这么晚了,周围早已是没人了!再说了,外面初一都已是安排好了,都在远远地守着呢!”

    静依却是扭了头不理他,显然是还在生气!元熙也不急,自那暗阁内,拿出了一套衣服,动作轻柔地为她穿好了,再扶她坐了起来,简单地为她挽了发。

    “好了,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为夫抱你下车可好?”

    静依本想着拒绝,可是刚刚与他欢好过,腿竟是有些发软,若是就这样下去,走路定是比平时要慢,怕是府中的一些个嬷嬷定是会看了出来,只好瞪了他一眼,任他将自己抱进了文华院。

    元熙一路上抱着她,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看着静依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心里更是觉得甜滋滋的!不由想着,依依的月事快要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着现在还能吃,一次性地吃个饱?

    被元熙抱在怀里的静依如果此时知道元熙心中所想,定然是会气的跳起脚来!可惜了,她没有读心术,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已是被某只饿狼给盯的死死的了,今晚,注定是要被折腾了!

    次日直到司画进来催了四五次,司语也进来瞧了几次,静依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便觉得日头已是大高!心里不由得暗骂了元熙几句!这个黑心的家伙!昨晚上自己几乎都是被他给折腾晕了,他才肯罢手!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有这么好的精力?

    “王爷呢?”静依幽幽地问道。

    “回王妃,王爷在院子里练剑呢。”司画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妃,要不要属下服侍您起身?”

    “不必了,你将司语唤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司语进来,问了静依穿什么样的衣服,找了出来后,服侍着静依起了身。

    静依坐在妆台前,自己拿了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头发,心中却是腹诽,这个样子,怎么进宫呀?先不说自己的脖颈间让这元熙给啃的一块儿青一块紫的,单就她现在双腿没有力气,浑身发软,怕也是经不得折腾的!

    元熙进了屋子,便看到静依一个人在对着铜镜发着愣,元熙将静依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娘子醒了?”

    静依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元熙细瞧了瞧,那脖颈上的确是有些太过了。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道:“要不,你换件高领的衣服?”

    静依白了他一眼,“以后再出门,你骑马,我坐车。”

    元熙闻言挑了挑眉,知道现在静依正在气头儿上,招惹不得,也不反驳,只是轻轻地给她梳着发。待梳完了,看着静依仍是不动,心中有些不解,再一看她低着头,双手在握拳轻轻地捶打着大腿,心里便明白了!

    元熙长舒了一口气,是既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现在可是不敢笑出来的,大掌轻轻地贴在了静依的腰间,一股热力便传送到了静依的周身!

    静依这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些,可仍是不想搭理他,扭了头,也不看他,“走吧。咱们怕是进宫请安最晚的了。”

    “不急。先用些早膳吧。今儿宫内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万一再没空用午膳,你可是受不住的。”

    说完,一摆手,司语便下去命人准备了。

    经他这一提,静依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却是一阵饥饿感传来,不由得再瞪了元熙一眼,“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为夫不好。为夫下次注意些!”元熙讨好道。

    静依却是哼了一声,“还想有下次?以后你连这寝室也是不准进了,自己去书房睡!”

    元熙一听,这俊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依依,别这样嘛!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静依则是根本就不理他,径自去了外间儿的桌前准备用膳,别的事情,倒是还可以信他,唯独这种事,是信不得他的!在这方面,他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一早上,元熙都笑脸相陪,可是这次明显是做的有些过火了,眼看就快到皇宫了,静依仍是对他没有一幅好脸色。

    “依依,快到宫门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像昨晚那样过分了。你信我,好不好?”

    静依轻哼了一声,却是不看他,“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可是哪次你不还是这样?”

    “我这次一定说到做到,好不好?”

    “那你今晚睡书房,我就原谅你。”

    “呃?不用了吧?我保证不碰你了还不行吗?”

    “不行!要么你去睡书房,要么我去睡书房,你自己选吧。”

    元熙看这次静依的口气强硬,知道昨晚的确是太过分了些,不该要了一次又一次,把静依给惹恼了。只好投降道:“好吧,我今晚睡书房。那你现在可以笑一个了吧?”

    静依听着他有些可怜兮兮的口吻,倒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记住,今晚睡书房!”

    元熙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知道这样,昨晚上就不该吃那么饱!”

    静依一听,脸便黑了!“你还说!”

    元熙识相地闭了嘴,二人下了马车,沿着宫门一路向坤宁宫行去。这二人是乘了软轿进去的。到了坤宁宫门口,二人先后下了轿,元熙牵了静依的手,二人并肩而入。

    到了坤宁宫的正殿,人早已是齐了!包括昨天进宫的赵侧妃、王庶妃等也是一并来了。

    行过礼后,静依和元熙便挨着坐了。皇后还没到,不过宫里的一众妃嫔们倒是来了不少!静依一眼扫过去,竟然是看到了苏静微!

    静依的眉头一紧,这皇后是想要干什么?想着彻底打压德妃的势力?静依看向元熙,元熙笑着凑到静依的耳边道:“忘记告诉你了,昨晚德妃在承乾宫门口跪了一夜。”

    静依的心中一动,“皇上昨儿宿在了承乾宫?”

    元熙点点头,“不巧的是,昨夜正好下了一场雨!现在,估计德妃是生了病,起不来床了。”

    明王妃有些打趣道:“六弟和六弟妹在说什么悄悄话?大声点儿,让我们也听听!”

    一时,众人的视线便都放到了元熙和静依二人身上,静依心中不悦,却是笑道:“二皇嫂既说了是悄悄话,怎能大声说出来?难不成二皇兄和二皇嫂说悄悄话时,都是大声说的?”

    明王妃一时被堵,心里自然是不悦,阴阳怪气道:“六弟妹说的哪里话!你二皇兄即便是说悄悄话,也应是在自家的府中,知道避讳,哪里像六弟和六弟妹这般的大庭广众之下,便行如此亲昵之事?”

    元熙大手握住了静依的小手,笑道:“二皇嫂说的是。是我这个做夫君的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所以才问了她几句,既然二皇嫂想知道,我直言便是了。只是这话究竟适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就全凭二皇嫂判断了。我刚才问依依,昨晚上的那只香囊做的还真是巧夺天工。不知二皇嫂府上的这些绣活儿,都是什么人做的?改日,也给弟弟做一只吧。”

    说完,便直直地看着明王妃,明王妃听了微微有些发窘!心里不免是将元熙骂了十几遍!本来经过昨彤事,众人的眼光已经是被德妃失宠之事给牵引住了,现在元熙却是突然提及了这个,分明就是在向大家暗示着什么。

    果然,元熙的话音一落,苏静微还有其它的一些嫔妃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了!大家都不是刚刚进宫的小丫头,不懂事,本就觉得昨晚的事儿有些奇怪,现在听到元熙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便明白了!这宫里头能让德妃栽这样大跟头的除了皇后,还会有谁?也只有皇后才有机会利用赵侧妃的香囊来大做文章!

    静依一转头,看到站在晋王妃身后的赵侧妃的脸色也是一白!眼睛里露出了惶恐之色,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这个人不笨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斗的过白敏儿了。

    众人各怀了心思,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慌乱无主,有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而元熙和静依二人,则是很无良地忙着察看各人的眼色,这戏看的,真是好不惬意!

    静依一转头,竟是意外地与明王的眼神撞上了。静依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便低了头,避开了明王的眼神,可是向来敏感的她还是感觉到了两道灼热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打着转,心里竟是莫名的一紧。

    元熙注意到了静依的无措,偏头看去,冲着明王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却是似乎含了一丝警告的意味!而且元熙的眼神里冰冷至极,明显在告诉明王,别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很不高兴!

    明王则是在唇畔扬起了一抹嘲笑,然后转了头,将元熙当作是透明人一般,根本就不加理会。

    元熙心中恼怒,可也拿他没办法,正想着要不要让暗阁的人出宫后教训一下他时,便听到了一声太监的高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给皇(母)后请安!皇后娘娘(母后)万福!”

    “平身,都坐吧。”皇后落坐后,看了一眼众人,“昨日婉嫔险些滑胎一事,想必大家都是知道了。今日本宫就再重申一次,婉嫔肚子里怀的,可是皇上的骨肉,是皇室血脉!容不得有人暗中加害!昨日,皇上甚为恼怒,幸而婉嫔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是。本宫昨晚已经奏请皇上要升婉嫔为婉妃,此事,皇上昨日已经应允,估计今日便会宣旨了。”

    底下的众人听了,顿时是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母凭子贵罢了。苏静微低着头,站在一众妃嫔的后面,她只不过是个贵人,若不是今日皇后传召,她也是没有资格进入坤宁宫的。

    “好了!前阵子,本宫沉迷于佛法,将这后宫之事交由德妃打理,不想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看来,本宫要好好整治一番了。众位妃嫔们,你们都是皇上的枕边人,万事都要以龙体康健为首,当然了,若是能如婉嫔一般,为皇家开枝散叶,自是最好不过的。”

    皇后温润如玉的嗓音,宛若是天人一般,任谁看了她现在温柔端庄的样子,再听到这样温软的话,都会觉得皇后是何其的贤良淑德!静依心中不齿,却也只是低了头,想着皇后这是要为自己接下来的整肃后宫做准备了。

    “自今日起,各位妹妹们,便按照宫里的定制,任何人也不得有违。另,皇上已经下旨要严查内侍省了。所以,本宫奉劝各位妹妹一句,以前哪个和内侍省走的近的,现在,最好是收敛一些,别让皇上派下来的人抓到了把柄,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皇后的这番话,明着是说不要与内侍省走的太近,暗地里却是指了别再和德妃有什么瓜葛,否则,便是和皇后作对了!这样的话,在这后宫里,已经算是说的较为直白了!谁不知道内侍省,一直都是德妃的人在把持着?现在这样一说,则是向大家挑明了,皇上要整治内侍省,也就是皇上对德妃再无宠信了!

    一旁的晋王和晋王妃面色不郁,苦心经营了多年,竟是这样便要被皇后击溃了?晋王的眼中闪过不甘之色!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听说昨晚上,德妃在承乾宫门口跪了一夜,皇上却是一直未曾召见!皇上何时对自己的母妃如此心狠过?哪一次不是母妃只要稍有示弱,皇上的心便软了?如今看来,母妃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晋王的神色微微透出不安,不过,到底是在皇宫中长大的,晋王的脸色很快便平静异常,像是皇后刚才说的,与自己无关一样。

    皇后又训了几句话,便让一干妃嫔们告退了。

    皇后看着余下的人,轻道:“你们都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对你们都是寄予了厚望,可是你们中的一些人,却是让本宫太失望了!”

    皇后说罢,还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十分地惋惜一般。

    明王急忙道:“母后,不知孩儿们做错了什么事?还请母后明示!孩儿定是仔细改过。”

    贤王也是有些不解道:“儿臣何处做的不当了,还请母后训斥。”

    元熙一看这架势,知道皇后这是在试探他和贤王的态度,也是陪了笑道:“母后,儿臣不知何处惹的母后不悦了,还请母后示下。”

    晋王此时也是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请母后明示!儿臣们若是有何处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母后指教。”

    皇后的眸子看似无意,其实却是满含算计地在几位王爷的脸上各停留了片刻道:“昨晚上,本宫也说了,现在内侍省里各种供应,时有短缺,虽不致于惹出乱子,可也是有伤皇室颜面,有损国体。几日后,便是千秋节了,听说南疆王室也会派人前来恭贺皇上,咱们这堂堂大渊的皇室,说什么,也是不能让南疆之人小瞧了去。”

    皇后的话点到即止,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这是想着让他们几个出银子了!填补内侍省吗?只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果然,皇后的下一句话,险些没把晋王和晋王妃给吓得跪到地上!

    “其实,本宫也不明白,本宫记得闭关修佛前,这内侍省还是一应俱全的,怎么现在反倒是差了这么多?”

    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是再次将没有前来的德妃给推到了悬崖边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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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正目的(下)

    皇后的话一说完,晋王的额上还是隐隐渗出了汗渍,皇后似是无意瞥了晋王一眼,“晋王,本宫听闻前阵子,你命人在城外修建了一处风格独特的别院。只是不知道,本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前去一观?”

    晋王的心底一惊,这样隐秘的事情皇后怎会知晓?那庄子并非是在自己名下,自己怕惹出麻烦,引得御史们弹劾,所以由其属下的一名幕僚应了名,皇后怎么会知道这个?

    晋王的眼珠一转,笑道:“母后言重了!母后说的,可是前年父皇赏赐给儿臣的那套别院?儿臣前些日子的确命人重新修葺了一下,不过这风格独特四个字,怕是当不起的。若真是要说有何特色,也不过就是在里面种了一些个奇异的花草罢了。”

    皇后面上含笑,“晋王所说的那处别院,本宫也知道。”

    话落,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端起茶盏,轻啜了几口茶。皇后的话,众人自然是听了个明白,皇后这是明白地告诉晋王,她说的,可不是那处别院。

    晋王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态度恭敬道:“母后若是喜欢那些个奇花异草,改日,儿臣便命人好好培植几株,再给母后送来。”

    哼!装傻谁不会?晋王这是摆明了装糊涂,不认帐!

    明王笑道:“大皇兄何时倒是生了这等的雅兴?不是向来爱舞刀弄枪吗?培植花草,可是要极大的耐性,大皇兄确定你能将它们养大?或者说,你确定它们能活的正常?”

    明王这可是在笑话晋王心浮气燥,毫无耐性!

    晋王也不见恼怒,笑道:“有劳二弟操心了。只是听闻二弟的府上最近也是不太平,连王府后院儿都可以随意进入,二弟还是要多上点儿心在自己的后院儿吧!上次为兄被你府中的人下药设计,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兄弟,也便罢了。可若是外人进了王府,二弟,你可是要小心些才是呀!”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明王一眼。

    明王心中恼怒,这分明就是指自己后院儿中的女人在给自己戴绿帽子了!明王怒瞪向了明王妃,明王妃察觉到了明王的怒意,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似是想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皇后面色有些不善,“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这般地咄咄逼人,实非善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有损我皇室的颜面!说你兄弟二人不和?这若是传的厉害了,则是会伤及国之根本。你们二人回府后都要好好反思,不可再有下次!”

    “是!母后。”

    皇后点了点头,“刚才说到了填补内侍省一事,晋王,你是长子,你怎么看?”

    晋王心里明白,皇后这是在拿着内侍省一事逼着自己往外掏银子呢!掏出来的银子会真的全都进了内侍省?他可不信!可是自己若是不掏,皇后紧抓着此事不放,而皇上对母妃似乎又是格外的失望,只怕到时候母妃的地位更是危矣,万一弄不好,再被贬入了冷宫,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身为长子,自当是为父皇和母后分忧。儿臣便先拿出十万两银子来,不知母后以为如何?”

    皇后的眼皮动了动,脸上再次浮了那雍荣华贵如牡丹一般的笑,“晋王不愧是作兄长的,既如此,那本宫就代皇上先收了。晋王已经是做出榜样,你们兄弟几人呢?”

    最终,明王也是拿出了十万两,而贤王和平王则是各拿出了五万两。当然,这些银票回头都是要送到坤宁宫的,这些,众人自然是明白。可是晋王却是极惨了!因为他心里明白,皇后刚才的话中有话,他要出的银子,可是十万不止!

    此事已定,晋王便借口回去筹银子,先行告退了。而贤王和元熙自然也知道皇后还有话要和明王嘱咐,所以也是先后告退了。

    皇后看着几人退出了大殿,挥挥手,便见大殿内的一干宫人全部退下,只余下了她身边的那位刘嬷嬷。

    皇后的面色严厉,怒道:“赵侧妃,你可知罪?”

    赵侧妃吓得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臣妾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大意,险些被人利用。”

    明王妃冷哼了一声,“哼!大意?你真以为事情如此简单?”

    明王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侧妃,转头看向皇后道:“母后,这昨日之事,儿臣也是觉得十分地蹊跷,还请母后示下。”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煜儿,你身为亲王,又是我李家唯一的嫡子,不是刚才晋王有意笑话你!实在是你这后院儿太过污秽了!你可知道本宫命人找到那香囊时,那里面有什么?”

    “这,请母后明示。”

    “这等污秽之事,本宫说不出口。刘嬷嬷,还是你来说吧。”

    “是!”刘嬷嬷上前了几步,微顷了上身道:“启禀王爷,这香囊,奴婢在是那偏殿找到的。那香囊的香味独特,老奴在宫里二十多年了,只是一闻,便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便偷偷地找了太医查看。这一查可不打紧,这香囊里竟然是放了一种微量的催情香。老奴一听这个,当时便觉得不妙,所以才将这香囊交给了皇后处置,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处置这香囊之事,便先闹出了婉嫔险些滑胎一事!是老奴大意了。”

    “刘嬷嬷,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得怪这明王府里的后院儿太过污浊了!”皇后厉声道:“赵侧妃,本宫问你,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你出身也算是高门大户了,怎么就这般地不知廉耻,居然敢用如此污秽之物?这幸好是被刘嬷嬷捡到了,若是被旁人捡了去,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皇后字字诛讥,将赵侧妃吓得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甚至是连嘴唇都是失了颜色。“臣妾,臣妾知罪。”

    原本赵侧妃还想着先前元熙说的那番话,以为皇后会用这个来设计自己,可是没想到竟是自己的香囊本身出了问题!她的香囊里的确是经常放置着这种极为少量的催情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让男子闻了以后引发什么,可是若是与她屋内的薰香一配,则是很快便会引起男子的**!这是为什么明王会特别地宠爱她的缘故之一!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王庶妃的身子竟是微抖了抖,然后悄悄地退了一步。

    明王听到这里,自然也是想明白了什么,原本还以为是赵侧妃会打扮,会伺候人,所以自己在她那里才会格外的快意!却原来是自己被人算计了!被人下了药而不自知!催情香是什么东西?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是知道的!这种东西若是真的用多了,可是会祸及自己的子孙根的!

    一想到这个明王便觉得是怒火中烧,猛地起身,一脚将赵侧妃踹翻在地,怒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给本王用药!枉费了本王如此宠信于你!本王真是瞎了眼了!”

    皇后冷冷地看着明王,也不加以阻止,看着明王又狠踹了赵侧妃两脚,才轻喝一声,“好了。堂堂一个亲王,成何体统?”

    明王这才停了脚,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坐到了原位上。

    皇后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会意,又继续道:“昨日,奴婢又将前阵子赵侧妃滑胎之事细查了一番,这才发现,原来赵侧妃在滑胎的前一晚,居然还在侍奉王爷!本来,若只是与王爷欢好,也许不会伤及胎儿,可是这赵侧妃想必也是用了什么催情香的吧?娘娘已经命人去明王府中查验过了。赵侧妃房中的熏香内也是含有少量的催情香,再与赵侧妃身上的这个香囊一混合,那香气更是独特幽香,吸引人的心智。”

    赵侧妃听到这里,竟是惊呼一声,竟是晕了过去!明王妃身边儿的嬷嬷赶忙上前,一把掐了一下她的人中,那赵侧妃便再次醒了过来!

    刘嬷嬷却是神色平静,继续道:“奴婢命人拿回了一些,交由太医院的太医查验后得知,这两种香若是混合在一起,则是一则起到催情的效果,二则是可以短暂地迷惑人的心智!只是还有一个极大的短处,便是这种香若是用久了,女子的肌肤可是以平嫩细滑,可是却是会伤及女人的小腹,对于未孕的女子而言,长久的使用,可能是会导致不孕,而已经有孕的女子若是长期使用,则是会引起滑胎。”

    明王听了大惊,“滑胎?这么说,这赵侧妃的胎儿,也是因为这个才流掉的?”

    刘嬷嬷低头道:“回王爷,事情过去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也只有请了太医先来为赵侧妃请脉,看看赵侧妃的身体究竟是否安好,是否还能为王爷孕育子嗣。再者,还请王爷和当时在场的人将当时说是白庶妃推了赵侧妃一事再想明白,赵侧妃当时已是四月有余,按理,胎儿已经稳固了,若仅仅只是一推,且并未摔倒便致使滑胎,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明王这才细细地回想起当时自己刚进园子,便见敏儿和赵侧妃二人起了争执,敏儿的确是动手推了赵侧妃一下,可是却是并没有摔倒,而是被身旁的婢女扶住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下,赵侧妃便说腹痛,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妥!四个多月的身孕,哪能如此地不稳?

    明王妃的眉心微皱,眼中有些慌乱之色,她深吸了几口气,强作镇定,只希望事情没有她想的那般严重。

    赵侧妃此时整个人如同是傻了一般,两眼空洞无神,面色惨白吓人!突然,她将头转向了明王妃,恨声道:“是你!是你害的我失了孩子!我屋内的熏香都是你命人送过来的!若是薰香内含了催情香,也定是你让人捣的鬼!”

    赵侧妃的声音有些尖利,再加上她惨白的面色,微乱的头发,此时看上去更是有些恐怖!那尖利的嗓音似是想要穿透这坤宁宫的屋顶,将一干人等给惊的可是不轻!特别是明王当下那眸子里就燃起了两簇怒火,直盯着明王妃,似是想着要将明王妃给烧着了一般!

    明王妃吓的紧忙起身,在一旁跪了,“母后,这赵侧妃如此诬蔑儿臣,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呀!”

    皇后并不看她,而是吩咐道:“刘嬷嬷,继续说。”

    明王妃心中一凛,莫非是还查到了什么?她突然想到,这香囊里的那种香料,早在月前,她便已命人换过了,怎么可能在这个香囊里还会发现这种催情香?莫非?明王妃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一脸惊异地看向了皇后。

    而皇后则是一脸的整肃,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刘嬷嬷冲着明王再次道:“启禀王爷,奴婢等人已经问过王府中的人了,这赵侧妃屋中的熏香,的确是明王妃命人送过去的。用了,已是有半年了。因为赵侧妃觉得这熏香的味道甚好,而且王爷还曾经盛赞过赵侧妃会品香,所以赵侧妃便一直用着这种熏香,未曾换过。”

    明王妃急道:“王爷,妾身并未做过任何对王爷不利之事呀!还请王爷明查!”

    “明查?好哇!人倒是跟本王说说,你这熏香是自何处得来的?你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这熏香里头的猫腻!还有,赵侧妃的香囊里为何会有微量的催情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赵侧妃跪爬了几步到了明王的腿前,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了明王,“王爷,是欢儿!欢儿说这种香可以留住王爷,会让王爷觉得妾身是最好的,妾身并不知道是催情香,只是试过几次之后,王爷果然是来妾身这儿多了,所以才信了欢儿的话!是她!定然是她指使欢儿这么做的!欢儿是王府的婢女,后来妾身进府后派来伺候妾身的。王爷,在王府里有这个胆子和本事的,除了王妃还有何人?王爷!求王爷明鉴哪!王爷!”

    说着,竟是号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王爷,妾身的儿子呀!妾身的儿子就这么没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听信那欢儿的话,更是不该以为王妃心善大度,会保全妾身母子呀!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呀!您想想咱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您要为了咱们的儿子做主呀!”

    明王在那日听到自己的暗卫在白敏儿处回来后的回报后,便知道赵侧妃滑胎一事,定然是与明王妃脱不了关系,可是想不到,她竟是狠毒至此!竟是会想出这样周密的法子来谋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一心为了自己的白敏儿!

    现在事情摆在了这里,明王妃妒嫉白敏儿的出身,最重要的是有些忌惮她有一个身为皇后的姑姑,所以,便想尽一切办法将白敏儿的一些失态之举暴露在明王眼前!

    明王妃本想着用那熏香来绝了赵侧妃的子嗣,不想送去的有些晚了,赵侧妃已然是有孕,可是明王妃知道她这个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索性便想了法子将本就有些不对眼的二人凑到了一起,也根据赵侧妃的身体状况,大概有了数,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是即将不保了!所以,才想方设法造成了白敏儿一时冲动,推了赵侧妃!赵侧妃的胎儿本就已是不稳了!所以,才会在那之后,便突然滑胎!

    这个认知在明王的脑子里形成之后,便觉得是如同被人当头给了打了一个闷棍!自己向来以为自己聪明能干,可是现在看看,自己的后院儿竟是如此地乌烟瘴气,自己却是毫无所觉!若非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了白敏儿的哭诉,甚至根本就不会怀疑到明王妃的头上!现在揭开这一切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皇后!

    明王转身看向皇后,透过皇后那双威严,而略带了一些无情的眸子,他知道,皇后心里早已有了决断!“还请母后做主。”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明王没有因为赵侧妃的哭诉,和失了孩子之事,而乱了阵脚,没有一时冲动说出要废了明王正妃的话,可见还是狼胜过了感情的!这才是她要的儿子!这才是将来国君的风范!

    “赵侧妃,无论如何,事情的起因在你!你虽是苦主,可是你自己听信了婢女之言,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你怪得了谁?怪就怪你不该存了这等卑劣的争宠的心思!还有,你可知道这支香囊有多么危险,居然还敢戴进宫里来?简直是不知死活!若是这香囊落到了德妃的手里,今日你就不会在这里哭诉了,而是直接被送入皇家庵堂里度过余生了!”

    赵侧妃再次瘫软在地,眼神有些空洞,面色悲戚无比!皇后说的对,皇宫大内若是发现了这等污秽之物,若是宫女,则是直接就会杖毙,而宫内的美人们身上若是发现了这种东西,位分低的,自然也是杖毙,而位分高的,最轻也是要贬到冷宫的。自己一个亲王侧妃,能长伴青灯古佛,已是最轻的惩处了!

    明王妃听到这个,也是吓得心底一颤!这皇后向来是最擅长借力打力了!这分明也是在警告自己!

    皇后看到二人的神色慌张,知道已是成功地威摄住了二人。这才缓声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中最为无辜的,便是白庶妃了!她本是侧妃,却因为赵侧妃滑胎一事,而被连累,说到底,是本宫这个做姑姑地对不起她呀!当初她哭着对本宫说她是冤枉时,本宫便该信她,而不是一味地相信你们!”

    明王听到这里,已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想着要抬举白敏儿了!这一点,他倒是并不反对!至少,在护国公府面前,他可以不用再那么尴尬了。

    “刘嬷嬷,敏儿呢?可醒了?”

    “回娘娘,昨儿晚上,白庶妃守了您一整夜,担心您睡不踏实,一直是在您床边打着扇,中间还得记着隔两个时辰叫您起来用次药。怕是一晚上没怎么睡。您起身后,才吩咐她去休息的,现在,也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刘嬷嬷何等精明,自然知道皇后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刻意强调了白庶妃在皇后身边侍疾,是多么辛苦,多么尽心。

    “这个孩子,自从那一场大病,性子倒是变的温和了不少!”

    刘嬷嬷闻言,眼神微闪,“娘娘,昨儿您命刘医正给白庶妃请了脉,后来,您回宫后,白庶妃便一直在您跟前伺候,所以老奴一直没跟您说。”

    “说什么?可是敏儿的身子不好?”

    “回娘娘,刘医正说,这白庶妃的身子本来是无碍的。可是小产后,这身子一直是没怎么调理好。所以才会一直是有些发虚!”

    皇后一惊,“你说什么?小产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具体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刘医正说这话时,白庶妃似是很伤心,老奴问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明王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皇后与刘嬷嬷这是在唱双簧了!若是往日里,他定是会对此十分的厌恶,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累极!而这府中,似乎是也只有白敏儿一个是真心地想着嫁与他!想想白敏儿往日里虽然嚣张跋扈,可倒也是她的真性情,至少没有这秦素素这般的做作虚伪!

    明王妃转头看向了明王,想着求明王说句话,可是明王的眼睛却是根本不看她,面上一片冰寒之色!

    皇后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道:“都是本宫不好。煜儿,敏儿小产之事,你可知道?”

    “回母后,儿臣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明王妃,你身为明王正妃,掌管王府后院儿,竟是将明王府管理的这般的污秽不堪吗?且不说这赵侧滑胎一事是否是你主使,单就是在你管家之时,府中接连有两位侧妃失了孩子,这件事情,你要如何自圆其说?”

    秦素素心中害怕,知道皇后这是真的怒了!“母后恕罪!的确是儿臣的错!儿臣对于白庶妃小产之事,并不知情。还请母后责罚!”

    皇后冷眼看了秦素素一眼,好一个不知情!不知情你为何要千方百计地阻拦敏儿及其下人出院子?又为何故意瞒着煜儿!这等的毒妇,若不是看在还有些用处的份儿上,定是早已将她废了!

    “好了!堂堂王妃,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皇家媳妇的样子?白敏儿被人冤屈,又失了孩子,宣本宫懿旨,即日起,恢复白敏儿侧妃的身分。赵侧妃为争宠竟然是不择手段,以致失了孩子,未能保全皇嗣,贬为庶妃,禁足三个月!”

    赵侧妃听到对她的责罚,倒是并不重,急忙谢恩道:“谢娘娘开恩!”

    皇后又道:“明王妃,你身为一府主母,竟然是如此地心胸狭窄,没有气度,以致我儿连失两子!简直就是妒妇所为!自即日起,在府中面壁思过,无本宫旨意,不得出府!另外,明王府太过乌烟瘴气,王府之事,暂时交由白侧妃打理。”

    明王妃听完,竟是跪坐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后,她虽然想到过皇后会责罚她,但是没有想到竟是会罚的这样重!竟是将她的主母之权全部交到了白敏儿的手上!自己空留了一个正妃的名分!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毫无感情可言!秦素素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白敏儿的主意!即便是皇后再不喜欢她,那也是她的亲侄女,是血脉相连的!更何况还有护国公府在她的身后!明王妃一时间感觉到了害怕,炎炎的夏日,竟是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曾经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可笑自己还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够聪明,够手段,一定可以赢得皇后的喜爱和重视!可是现在呢?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明王看着地上跪坐着的明王妃,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正妃?突然,一张纯净的笑脸便跃入了他的脑海之中!那样的明媚、阳光、温柔!

    明王低了头,“母后,儿臣还有要事要与父皇相商,先行告退。”

    “去吧,国事要紧。”

    明王走后,其它众人也是纷纷地退出了坤宁宫。皇后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有些冰冷的口吻道:“那香囊里的香料,是在何处找到的?”

    “回娘娘,是在王庶妃的房里找到的。”

    “哼!这个王薇,倒是个有心计的。只不过,本宫的敏儿,绝不容许她们再肆意地欺负!”

    “娘娘,既然已是查到了王庶妃的头上,您为何不直接将她也惩办了?万一她再对小姐不利?”

    “不会!她还没那个胆子!今日本宫已是表明了态度,她心里自然是什么都明白!再说了,这个王薇到底是还与白家有些粘连,本宫不想给人任何诟病的机会!至于这个王庶妃的所作所为,若是敏儿连她都办不了!也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是!娘娘英明。”

    皇后起身下了台阶,走至大殿中央,“德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娘娘,德妃昨夜淋了一场雨,今日高热不退,已是请过了三次太医了。”

    “哼!德妃,苦肉计吗?你以为皇上还会如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你给哄骗了?”皇后说完,对着刘嬷嬷吩咐道:“将赵侧妃和敏儿滑胎之事散播出去,只是将催情香一事避过。”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两日后,静依坐在文华院里,喝着司语为她特别制作的梅子汁,听着元熙为她抚琴,倒是好不惬意!

    一曲抚毕,元熙道:“依依,可还有什么想听的?”

    静依摇了摇头,“先歇歇吧,大热的天儿,你可别中暑了。”

    元熙起了身,到静依的对面坐下,“千秋节眼看着就要到了。往年咱们不在京中,也就罢了。不会有人对咱们送上的寿礼有何品评,可是这一次,咱们可是要亲自上殿晋献寿礼的,你心里可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皇上的寿诞吗?我现在倒是好奇,这明王妃会送上什么样儿的寿礼,借此,来翻身!”

    “翻身?”元熙轻笑了一声,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梅子汁,“哪有那么容易?这次的事儿,明摆了就是皇后想要给秦素素一个教训!谁让她竟然是长了胆子敢设计明王连失了两个孩子?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她的亲侄女?”

    静依淡淡一笑,“你说的对,皇后的手段果然是狠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香囊,竟是引出如此多的事来!的确是个宫斗的高手!”

    “只是可怜了咱们,白白送上了五万两的银票呀!”元熙有些心疼道。

    “行了!不就是五万两?你的银子又不少!少在我这里哭穷!”静依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元熙撇嘴道:“再有钱,也禁不住白送给人家呀!”

    “不是说了是贴补内侍省吗?”

    “呿!皇后哪会有那般的好心?想着替皇上捞银子了?”

    静依有些不明白道:“怎么?这内侍省不是皇上的吗?”

    “内侍省是皇上的没错!可是这银子却是不一定到得了皇上那儿!你想想,过两日,这宫里要办千秋节盛宴,谁来负责筹备?又是哪儿出银子?”

    静依一想,可不是吗?现在德妃基本上是已经没了说话的地儿了!宫里现在是皇后一人独大,她自己一人主理六宫,再无协理六宫之人可以与她一同分担这筹备宴会之事,这银钱花多少,剩多少,还是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静依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皇后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其实就是在盯着这个千秋节盛宴!妙!真是妙呀!先是想法子削了德妃的协理六宫之权!而这后宫里有贵妃尊位的,不过就只剩了贤妃和淑妃,可是这二人都是身子不佳,根本就可能会协理六宫。如此一来,这后宫中,皇后一人独大!这是想着替明王捞银子了!”

    “不止呢!”

    “哦?还有什么?”

    “你忘了,千秋节,苗疆也是派出了使者的。”

    “苗疆使者又如何?与皇后何干?”

    元熙苦笑了一声,“我今早收到消息,原来苗疆派的使者一男一女。男子为苗疆王室的大王子,也就是未来苗疆王,而这名女子,则是苗疆王的女儿,丽香公主。”

    “丽香公主?大王子?”

    “这丽香公主今年十六,尚未婚配,据传是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极得苗疆王的宠爱!就连他的几位王子,都不及这一位公主受宠呢!”

    “所以?”静依示意他继续说。

    元熙却是轻笑了几声,“依依,现在明王与晋王表面上看是势均力敌,只是因为这一次皇后对德妃的压倒性打击,才使得表面上看起来是明王这边的胜算稍稍多那么一些。可是德妃毕竟只是在后宫。再者,这后宫中的争斗,人们见的多了,保不齐哪一天,德妃就会卷土重来!所以,皇后现在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

    静依的眼前一亮,“你是说,皇后有意要将那丽香公主配与明王?”

    元熙点点头,“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可是丽香贵为公主,难道要屈居于侧妃之位?我可不认为皇后为了拉拢苗疆便会舍了秦相!”

    “你忘了我曾要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了?苗疆王虽然是个王,可也属于我大渊的国土范畴!与其它的北凉等国是不同的。所以,苗疆王的女儿能嫁于亲王为侧妃,或者说是以后的太子侧妃,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辱没了苗疆的王室!”

    “我差点儿忘了你曾经说过的关于大渊先祖之事。等等!”静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庄重道:“我问你,丽妃不是当年就出自苗疆吗?而且也是公主?那她与现任苗疆王的关系?”

    “现任的苗疆王是丽妃的亲哥哥。”

    静依一愣,半晌后,才道:“那你说,他们进京后,会不会对你不利?”

    “苗疆王何等聪明之人!当年之事,我的生母已经是殒命,他又岂会再拿我的性命作补偿?再说了,贤王现在活的好好儿的,我与他是亲兄弟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所以,这一点你放心就是。”

    “元熙,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皇后竟是想的如此长远!想必她就早收到了这苗疆全都的信息,所以。”静依有些忧心的闭了口,担忧地看向元熙。

    元熙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我明白!这足以说明,皇后在苗疆怕是早就有了眼线了。咱们到底是小看了皇后的势力!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的好,皇后如此的聪明,哪里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找到!我担心,咱们即便是查,也是白忙一场。”

    静依点点头,“我明白!只要咱们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了!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妙,轻易地也别再让暗阁的人出动了。我担心皇后会有所察觉!万一惊动了她,咱们的处境就是真的不妙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以后关于一些刺探之事,白飞会为我们分担的。”

    “白飞?你又见过他了?”

    “你放心吧。现在白敏儿被重新抬为了侧妃,而且在明王府拥有了掌家之权,明王对她也是宠信的很!听说不过才短短两日,明王府里竟像是变了个样子一般,所有的琐事也被白敏儿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可是让护国公很是高兴!听说这两日,白飞也曾将明王约了出来,详谈了近一个时辰。”

    静依轻笑道:“是白飞告诉你的吧?他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如此一来,想必明王更加是觉得抬举了白敏儿是明智之举了?就是不知道秦相那边儿如何?”

    “不如何!听说秦夫人进宫请了罪,说是自己教女无方,竟是连累了明王连失两名子嗣。她倒是聪明,知道秦家的权势再大,也是不及护国公府的!现在自己家的女儿丝毫也不占理,她这般的伏低做小,还不就是想着皇后能放过秦素素一马?”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秦素素哪是那般容易就认输的人?瞧着吧!明王府虽然会有短暂的平静,可是这平静过后,将会迎来极为可怕的暴风雨!”

    元熙给她加了梅子汁,“天气热,再用一些吧。来人,去取些冰镇西瓜来。”

    “是!”

    “依依,你确定白敏儿会完全地按照你的安排走?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得宠,手中的权力在握,你确定她不会转而投靠明王?”

    “自然不会!”

    “你当真这般地有把握?”

    “元熙,皇后的真正目的,在于为明王积蓄各种的力量,甚至是包括了联姻。可是咱们的真正目的,可不仅仅只是让白敏儿恢复她侧妃的身分!捧杀?哼!皇后以为只有她才会吗?”

    元熙一怔,“你的意思是?”

    “白敏儿的把柄在我的手里,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则,她就只能是按照我的思路去做事。”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元熙这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突然道:“你不是说过白敏儿不可能会有子嗣的吗?”

    静依对他淡然一笑,“亏你这记性!现在才想起来!白敏儿的确是不可能会有子嗣的。”

    元熙听到静依的肯定,心里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帮着白敏儿做!万一被刘医正诊了出来,岂不是会被拆穿。”

    “你放心!我给她用了一种假性的药物。过了这几日便不会再有作用了。相反,若是遇到名医,则是会诊出她的身体的确是有问题。”

    “可是,这也不能当作什么把柄呀?她可以反过来说是因为小产之后,亏极了根本,所以才无法再孕育子嗣。”

    静依轻轻一笑,恍若是园中摇曳的百合迎风绽放!“哪有这般的容易!再说了,我也并不是要她为我们打探什么机密消息!只不过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为我们做一些事罢了!不会于她的地位有损,她何乐而不为?即便是她真的不肯再听从我的安排,我自然是有法子,叫明王信我,而不信她!”

    ------题外话------

    谢谢美人们的票票了!不过看到有四分的票票后,飞雪的心情有些沮丧了。不过,飞雪是强大的,自愈能力极强!所以,飞雪重振信心,相信后面的情节会让大家满意的!谢谢美人们了!

第二十章 北梁使者!

    千秋节越来越近,眼看便已是到了初六,这日,元熙下朝后便急匆匆地进了府,换下朝服后,便到了后花园找到了正在和猫儿玩的不亦乐乎的静依。

    “依依!”

    静依一看见元熙,便笑道:“猫儿,去!将他扑倒给我看!若是扑倒了,就有好东西可以吃哦!”

    元熙一愣,随即有些无奈道:“依依,别闹了好不好?我这可是刚换下来的衣服!”

    静依正玩儿的高兴,哪里肯就此作罢,“快去!不然,罚你以后都不许再靠近我!”

    那猫儿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再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冲着元熙的方向便扑了过去!元熙大急,足尖轻点,便跃到了树上。冲着静依道:“依依,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和你说!”

    “你让猫儿将你扑倒一次,我便不再闹了。而且以后也不再让猫儿攻击你了。”

    元熙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洁净如新的衣服,再看看底下冲着自己张牙舞爪的猫儿,心里顿时是有些懊悔了!自己当初怎么就想起送只老虎给依依呢!这下好了,真的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底下的猫儿一个劲儿地围着那棵树转悠,时不时地还吼上一声!现在的猫儿可是不比从前了!那可是一只真正的斑斓猛虎了!猫儿现在体长约是两米有余,看上去是威风凛凛!

    突然,只见那猫儿突然退后了约有十几米,然后伏低了身子!静依一看便乐了!这只猫儿还真是聪明,竟是想到了要借跑!而元熙一瞧,脸顿时便黑了!自己的娘子狡诈,怎么养只宠物也是这般的狡猾!

    果然,那猫儿伏低了身子,眼睛冲着元熙的方向瞄了瞄,然后猛地起身,快速地起跑,纵身一跃!

    这动作迅速敏捷,静依只觉得也不过就是自己眨了下眼的功夫,那猫儿便已是向着那树跃了上去!这一跃,竟是约有两米来高!眼看就要扑到了元熙的衣袍,便见元熙快速的一个飞身,竟是落到了八角亭的顶子上!

    “依依,你快叫它停下,否则,我这刚得来的消息,就不告诉你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消息,看我值不值得让猫儿停下。”

    元熙一抚额,有些无奈道:“依依,是关于苗疆的消息。你要是再不让它停下,我便只好用轻功先出府了。”说着,便做出了一个要走的架势。

    静依急忙喊道:“你敢!”话落,冲着不远处的猫儿招招手道:“猫儿,过来。”

    猫儿本来还正对着元熙呲牙,此时听到主人叫自己,马上便收起了刚才那凶猛的样子,乖乖地走了过去,然后在静依的脚边卧了,吃着静依命人给它做的一只烧鸡。

    元熙看到那猫儿开始啃鸡了,才轻飘飘地从亭子顶上下来,到了静依的身旁,瞪了吃的正欢的猫儿一眼,威胁道:“死猫儿!几日不教训你,看来你是忘了本王的厉害了!”

    猫儿像是听懂了一般,竟是转头看向了元熙,与元熙那冰冷狠戾的眸子一对上,‘吧嗒’一声,猫儿口中的烧鸡便掉到了地上。猫儿赶忙低了头,继续啃着自己的烧鸡,身子似乎是缩了缩,像是有些害怕了。

    元熙见此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一转头与静依责怪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我不在时,你便是这样的照顾猫儿的?”

    一旁的猫似是听懂了一般,‘嗷呜’一声,那声音里似是饱含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听着就让人觉得心疼!元熙又瞪了那猫儿一眼,“不许再出这种声音!你是老虎,不是猫!撒什么娇!也不怕让外面的百兽们笑话你!还是兽中之王呢!你丢不丢脸?”

    猫儿一听,整个身子便贴到了地面上,不敢再起来了。

    静依白了元熙一眼,“行了!它若是在这府里真逞起它兽中之王的威风来,怕是得心疼死你!还指不定毁掉你多少的好东西呢!”说完,拍了一下虎头,“快吃,吃完了就让你去泡水。今天允许你多泡一个时辰。”

    那猫儿一听,登时便又精神抖擞了,虎头一抬,冲着静依咧了咧虎嘴,然后快速地吃着那只烧鸡,像是害怕静依会反悔一样,一口气儿便将那只烧鸡给吃光了。吃完,还有些惬意地用爪子抹了抹嘴,然后一脸期盼地看着静依。

    静依看它如此乖顺,笑道:“好了,记得去后面的池子里泡,不许再吓到人了。”

    那猫儿狂吼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极大!若是细听,便能听出它的声音里含着浓浓地喜悦和兴奋,然后一个转身,快速地向后面跑去,紧接着,二人便是听到了一声‘扑通-地声音!知道这是猫儿终于是如愿以偿,进到自己的游泳池里了。

    元熙看着远处只露出一颗虎头的猫儿,“依依,你是不是也太宠着它了!”

    “它是你送与我的。又是如此可爱,我自然是宠它。”静依边说着,边看向那颗已经是有些湿漉漉的虎头。

    元熙听到静依说是因为他送的,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然后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冰镇菊花茶,自己便动手倒了一杯,“这又是你摆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不过就是冰茶而已!”静依不以为意道。

    “嗯!不错!清爽解渴,而且还是冰凉去暑!你还真是有法子享受!”元熙说完,便大口地将杯中的冰茶喝完了,再倒了一杯,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你慢些喝!别再呛着!”说着,端起了茶壶,又给他斟满了一杯。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那争的一个热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了迎接使者,而争的如此地头破血流呢!”

    “苗疆使臣要来了?”

    “你倒是不会猜。不错,的确是苗疆使臣要来了。不过,可是不止苗疆使臣!”

    “哦?我猜猜看,莫非,还有北梁使者也来了?”

    “聪明!”元熙笑道:“北梁使者后日也便抵京了。皇上几日前下旨宣顾言携其妻子一同进京,算是让北梁的四公主省亲了。”

    “雪姬公主?”

    “除了她,哪里还有再有一个北梁的四公主!你应该叫她大表嫂吧!”元熙笑吟吟道。

    “几年不见了,也不知大表哥和她处的怎么样?每次舅母来信,也只是报喜不报忧的,不知道这个四公主会不会给舅母气受。”静依想到了远在北疆的舅舅一家,心里有些挂念了。

    “别担心。北疆可不是贤王的天下!他倒是想着通过这个雪姬公主弄些什么事儿出来,可也得有那个本事!再说了,雪姬公主也不傻!现在顾言的身边也就只有一妻一妾。那妾还是由顾言身边的一个贴身丫头抬上来的,和那个四公主的身分是没的比!男子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了!四公主还是很知足的。”

    “你是说现在四公主的心是向着大表哥的?”

    “应该是!”元熙说完,便拉起静依的手道:“走吧。该用午膳了。为夫可是饿极了!”

    二人起身边走边说,“元熙,你说四公主回京?是不是说北梁这次也是有皇室来了?”

    “嗯。听说是四公主的哥哥,具体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还有一个消息,皇后钦赐了王茶一个郡主的身分。圣旨已经是下达了。”

    “郡主?对皇室毫无贡献,对大渊也是毫无功勋,皇后为何要册封她一个郡主的身分?”

    “这还需要理由吗?只是大公主李平经常带着王茶进宫,陪伴皇后。皇后心中欢喜,夸其天资聪颖,对其喜爱至极!皇后喜欢,册封一个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个虚名,听着好听,面子上看着好看罢了。”

    静依突然收住了身形,“怕是没这么简单!皇后向来是惯于通过联姻等方法来拉拢势力,想必这王茶,也是要被她给设计了。”

    元熙看着她黛眉轻蹙,叹道:“她们的事,还是与咱们无干的!只要不是送到咱们府上,咱们理她作甚?”

    “元熙,现在宫里可还有适龄的公主或者是亲王的郡主?”

    “有是有,不过那些个公主们都不是皇后所出,平日里表现平平,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出彩的。皇后若真是想拉拢势力将王茶嫁给对方,总比那些个与她不是一心的公主要好吧!”

    “不对!元熙,咱们都忘了一点。”

    “什么?”

    “那些庶出的公主,若是母妃还健在呢?”

    元熙一愣,“你是说皇后会利用仍在宫中的妃嫔来牵制公主?”

    “这不是不可能!皇后惯会使用这样的法子!”

    “随她去吧。反正是也与咱们无关!她折腾的越热闹,这戏才看着越有趣,不是吗?”

    静依笑道:“走吧,先用膳。对了,你还没说,这迎接使者的差使落到了哪位王爷的头上呀?”

    “负责迎接苗疆使臣的,是明王。我负责迎接北梁使者。”

    “苗疆使臣什么时候到?”

    “明日。”

    “这么快?”

    “也差不多是时候抵京了。明日会有明王携百官前往相迎,你想不想去看看苗疆使臣的风采?”

    “携百官相迎?这阵势是不是有点儿大了?那回头北梁的使者来了,你要如何相迎?苗疆不过是我大渊境内的一处弹丸之地罢了!竟是如此地兴师动众?皇上竟然还允了?”

    “你忘了,虽然苗疆不大,可当年先祖曾经允诺过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王室,允许他们自己治理苗疆!还有,当年皇上的丽妃可是苗疆的公主。这次丽妃的亲侄儿要来了,皇上自然是要重视一些的。虽然丽妃不在了,可是皇上,还是要顾念着丽妃的。”

    “这倒也是!好歹也是要叫皇上一声姑爷的。只不过,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叫罢了。”

    二人已然进了花厅,司语早已命人开始传膳了。不一会儿,六菜一汤便上齐了。

    “依依,这苗疆和北梁的使者一到,咱们的京城可就是热闹了。你可是别忘了,当年的李安可是逃到了苗疆。我担心的,是这一次他会不会趁机也潜入了京城。”

    静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叹道:“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我真的是很奇怪,这个李安与苗疆还有北疆到底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苗疆的王室会庇护他?他们就不怕因此而惹来麻烦吗?”

    元熙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庄重了,“这件事,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李安确是与苗疆有什么关联!而且,如果咱们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血脉相关的。否则,苗疆的王室不会冒这样大的险!至于,一直在暗中襄助李安的,究竟是不是苗疆王,就不得而知了。”

    “苗疆的王室也是分成了几派吗?”

    “这是自然!有权利的地主就会有争斗!何况还是对于苗疆而言,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让白飞的人在暗中调查吧。正好,你也可以试试他的’绝杀-,到底如何?”

    “我也是这般想的。自今日开始,我会在你身边派出几名血卫的人暗中保护你。若真是李安也来了京城,那么,他的身边定是会有那种善于隐遁之人,寻常的暗卫,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我知道了,我尽量是减少外出便是。”

    次日上午,静依坐在了富贵酒楼的包厢里,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司语,还没到吗?”

    “回殿下,明王一行人已经是亲去城门口迎接了。估计这就该进城了。”

    “那就再等等。”静依说完,便看向了一旁的元熙,“你怎么不去跟着迎接?”

    “一个小小的苗疆,派去一名亲王还不行?若是再去一名亲王亲迎,你不觉得是太抬举他们了?”

    静依轻轻一笑,“这倒也是!若是真的派出了两名亲王,怕是那苗疆使者一进京,就得是胆战心惊了!”

    “快看,来了!”元熙的眼睛向外瞄了瞄。突然眼神一凛,“这个大王子,居然还戴了面具!”

    “哦?的确!这面具倒是挺好看,只是堂堂王子,为何要以面具遮面?莫非是见不得人?或者是受过伤?”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急!最迟今晚,你定是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的。”

    静依一抬眼,似也是有所顿悟,便不再多言!

    “明日会有宫宴,因为明日北梁使者也会到。算是一同给他们接风洗尘了。到时候,你便能看到那位丽香公主了。”

    “我对她倒没有多大兴趣!苗疆的事情,你跟我说一下吧。”

    “好,用完午膳,我陪你回文华院再说。”

    二人随即都不再说话,元熙照旧是服侍着静依用了午膳,便一起回了文华院。

    元熙为静依除了鞋袜,让她躺在了软榻上,轻道:“苗疆王共有五位王子,只有这大王子一人是嫡子。其余四人皆为庶出。而公主,则是共有十几位。其中这位丽香公主,排名第十,是苗疆王最为宠爱的一名妃子的女儿,她上面还有一位一母所出的哥哥,便是四王子。不过这位四王子,无论是盅术方面,还是武功方面,应该都是五位王子中最差的那一个!”

    “十公主?四王子?看来,这苗疆的王室,也是热闹的很!那李安,也许就是和其中之一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即便是真有血脉相连,也不可能为了他冒这样大的风险!小小的一个苗疆,我大渊想要彻底地摧毁它,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倒是!咱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传消息回来的。对于这个丽香公主,你还是要小心为妙!据传此人极擅长盅术,得苗疆王亲传。而且此人面容艳丽,却是心如蛇蝎,她若是看不顺眼的,定是要毁掉方才作罢!”

    “这性子倒是像极了娇惯出来的!”

    元熙叹了一口气,“依依,明晚的宫宴,我担心皇后会为难于你。毕竟,她看咱们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我知道了。当着外人的面,她还不至于做的太明显,把事情做的太过火了!否则,皇上那一关也不好过。”

    “但愿如此吧!”

    次日一早,元熙便动身去城门口迎接北梁使者了。静依一个人正在后花园看书,旁边卧了猫儿,就见司语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您还是快去换衣服吧!”

    “换衣服做什么?不是晚上才有宫宴?”

    “不是!刚刚收到消息,原来北梁国的公主也一起来了,就快要到京城了。王爷要您换好了衣服一起去。”

    “北梁的公主来了?来就来吧。为何一定要我前去?”

    “殿下,这个您待会儿再问王爷吧。现在,您还是快快换衣服去迎接北梁使者吧。”

    一路上,马车跑的倒是飞快,“司画,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公主,怎么就非得要我也去迎接了?”

    “回殿下,属下也不知道。不过,这名公主可与以前的四公主雪姬公主不同!她是当今北梁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名冰姬。听说是自小便天资聪颖,而且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极得北梁皇帝的宠爱!”

    “那冰姬公主多大了?”

    “回殿下,冰姬公主今年十六。尚未出阁。”

    “已然是过了及笄了。皇室公主!”静依似乎是若有所思,元熙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前去城门口,和他一起迎接使者。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终于,到了城门口,元熙上前亲自扶了她下了马车,静依的头上戴了帷帽,一袭淡蓝色的宫装,倒是看起来端庄娴雅。“元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依,现在别问了。北梁使者马上就要到了。瞧,看到了没?那就是他们的北梁国太子的仪杖,后面那辆马车里应该就是冰姬公主了。”

    静依注意到元熙的声音里似是有一些忧郁,微皱了眉,难不成,他和那个冰姬公主之间有过什么?静依的心底里第一次对于元熙对她的爱意产生了怀疑。

    元熙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静依的不对劲,仍是双眼看向前方,直直地看着那北梁太子的仪杖!

    静依低了头,眼里闪过了一抹的惆怅!

    “依依,到了。来,跟着我。”元熙说完,便轻轻牵了静依的手,上前了几步。“依依,我与冰姬公主是旧识,待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一切有我。”

    静依的猜测果然是没错。这个冰姬公主与元熙真的是旧识!

    “好,我信你。”静依的脑子里闪过在华阳山,自己被元熙护住的那一幕,还有平时里他对她极度的宠溺疼爱的瞬间片断。能为了她与皇上直接对上,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王位都不要的男子,怎么会对她不是真爱?

    静依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度,紧紧地握着元熙的手,脸上浮上了一层轻柔的笑意,这个男人,曾经用了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对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元熙这才感觉到了静依的情绪似是产生了波动,转头看了看她,透过薄纱,一张绝美的容颜粉若桃花!这样的静依,越是因为隔了薄纱,而越是美的让人窒息!那淡淡扫过的娥眉,微微点红的朱唇,无一不展现着她独有的魁力!

    元熙不着痕迹地向静依的身边靠了靠,自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幽香,挑动着元熙的各种感官。元熙的眼轻眨了眨,握着静依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她的手心,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静依的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小声道:“别闹!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些!你可是亲王!”

    元熙头一歪,凑到了静依的耳边,也不管身后的那些百官们会不会有什么议论,“依依,我想你了。”

    静依的脸羞的更红了。想起自己现在正是带着月事呢,元熙已是有几日没有碰过自己了。

    元熙再度小声道:“依依,为夫可是算好了,今晚应该是可以了吧?”

    静依用手指使劲掐了他的手心,直到听到元熙发出-咝-地一声,她才偷笑了一声。

    “晚上回家再与你算帐!”静依听到这句带了浓浓地暧昧之色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禁欲了四五日的元熙,今晚怕是就又要化身为狼了吧!自己今晚要不要躲出去?到东厢房去睡?

    一旁的元熙哪里知道静依在想着如何避他,一心想着今晚该如何饱餐一顿,以解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这边,北梁太子的仪杖已然是到了城门口了。

    “北梁太子大驾光临,我渊臣民欢迎之至。”元熙面带笑容,声音清朗中微带凉意,如同是夏日里让人饮了一盏清泉一般,自感官至内腑皆是一片清凉,舒畅不已!

    北梁太子刘潇笑道:“有劳平亲王亲自前来相迎,是本宫的福气。”

    “久闻北梁国太子俊美无双,雅致风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平亲王客气了。本宫数年前便听闻大渊朝有一位十三岁便上场杀敌的盖世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潇自愧不如!”

    “太子客气了,请。”元熙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刘潇笑道:“平亲王请。”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宛若珠玉相撞发出的清脆声一般,让人久久不能忘却!

    “太子哥哥莫不是忘了冰姬了?”

    刘潇一转头,笑道:“妹妹的动作也是太慢了些,怎么?平亲王亲自前来相迎,你还要摆驾子不成?虽然你们是旧识,可也要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文武百官相候,实在是你太失礼了。”

    静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好一个刘潇!还真是会说话,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就说出了冰姬公主与平亲王是旧识!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身宫装穿着,又是站在了元熙的身侧,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既不与自己打招呼,也不问元熙,而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起了自己的夫君与他的妹妹是旧识!哼!真当本王妃是泥捏的?好欺负?

    果然,静依听到了身后的一阵窃窃私语声。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元熙。

    元熙笑道:“北梁太子多虑了。本王与冰姬公主也不过就是数面之缘罢了!再者说了,本王与冰姬公主相识之时,也并不知道她的身分。待本王知道后,便已是到了离开之时。想来,已是过去数年,本王甚至都想不起冰姬公主的样子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不愧被誉为北梁第一美人儿!”

    元熙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恰到好处,既言明了自己与冰姬公主不过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且还是在几年前!如此一来这文武百官们就必担心他与北梁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二来,他则是说明了,见面时,并不知晓他的公主身分。待得知后,便再未相见!可见他对于北梁并无拉拢之心!

    冰姬公主盈盈笑道:“一别数年,想不到现在的平亲王更是俊美无双,玉树临风!冰姬已是险些认不出来了!”

    静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话,并不插嘴,在人前扮演着一个贤妻的角色。只是没人能看到面纱下的她正在悄悄地打量着对面的冰姬公主。

    这位冰姬公主身着一套白色的宫装,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戴了一套镶有珍珠的赤金头面,将其的容颜衬的是更加地秀丽淡雅。那首饰上的珍珠颗颗硕大圆润,可见其价值定然是不凡!

    再看她这一身的白色宫装,上面皆是用银色的丝线绣了牡丹的花样,看起来既高贵,又带了一丝地出尘!不得不说,这个冰姬公主确实是长的很美,而且还极会打扮!这样的穿着将她的气质是衬托地十分恰当!特别是面上的妆容,若是再淡一些,而是太过苍白,与这一身的白色,便十分地不协调了!而若是再浓一分,则是会太过妖艳了些,与这仙子之气,便又是背离了!

    对面的冰姬公主似是感觉到了静依在打量着她,转过头直直地看着静依,声若黄鹂一般,轻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一位?可是你的妹妹?”

    元熙轻笑数声,“冰姬公主还真是会开玩笑!天下人人皆知我李赫于三年前大婚,本王身边站的,自然是本王的王妃了。”

    静依身子站的笔直,身形未动,亦不说话。

    冰姬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悦,她自然知道这位是平王妃,刚才的话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难堪的!可是没想到这平王的几句轻飘飘的话,便帮着她遮掩了过去!

    “平王妃好大的架子,怎么来迎接我与太子哥哥,却是不见王妃说话呢?不说话也便罢了,怎么竟是还戴了面纱?本宫听闻平王妃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儿,怎么今日却是不肯坦诚相见?莫不是传言有虚?”

    太子刘潇听了,微微皱了一下眉,看了若无其事的元熙一眼,看其脸上并无怒色,这才稍稍放了心。

    静依朱唇轻启,“公主说的极是!本王妃倒是想着说些欢迎的话来,可惜了,公主一下来,便抢了先,哪里给了本王妃说话的机会?至于本王妃以面纱遮面,则是因为这是王爷的吩咐!这夫为妻纲,相信公主是知道的吧?王爷从未发话要本王妃摘下面纱。本王妃自然就要一直戴着。难不成,公主以为凭借你公主的身份,就有资格让本王妃摘下面纱?”

    静依的这番话,语气温婉,声音轻柔,却是听在众人的耳中掷地有声!身后的文武百官自然是觉得这平王妃一席话说的极好!既展现了我大渊女子的温婉,又恰当地显现出皇室王妃的威严!而冰姬公主和太子刘潇听了,则是面上略有不善。

    “平王妃说的极是!是本宫的妹妹不懂规矩了!”刘潇心中虽然不悦,可是却是明白这平王妃的话句句在理!身为属国的公主,自然是没有资格要求上邦的亲王妃对她言听计从了。

    元熙轻笑了一声,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儿,再度牵起了静依的手,“公主既然曾对本王的王妃有所耳闻,那本王想公主现在应该是明白本王为何让她戴了面纱了!在本王的眼里,其它男子多看她一眼,本王都会觉得不安。”

    身后的文武百官听了,则是齐齐地呲了呲牙,这战场上闻名遐迩的威武将军,竟然是会说出如此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真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太子请!”元熙再度作出了请的姿势。

    刘潇又推辞了一番,这才和元熙一起并肩进了城,静依被元熙牵着手,只比元熙落了半步。而冰姬则是跟在了刘潇的身后。

    元熙和静依为二人安排好了馆驿,欲起身告辞,便听得那冰姬公主又道:“平王殿下请留步!”

    “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不敢!冰姬只是觉得既然与王爷是旧识,多年未见,只是想着与王爷能叙叙旧,故而想请王爷晚上能一同用膳,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公主多虑了。太子与公主远道而来,自是辛苦。应是好好休息为好!明日,宫中会有宫宴。届时父皇将会为两位,还有苗疆的使臣一同接风洗尘。今晚二位便好好休息吧。”

    “王爷,多年未见,王爷就不想对冰姬说些什么?”冰姬公主的声音婉若莺啼,再配上那含情脉脉地眼神,倾国倾城的容颜,是说不出的柔媚,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公主想着让本王妃的夫君与你说什么?”静依的声音清冷幽远,宛若是来自天际的清幽细雨,让人原本沉醉在冰姬公主柔美声音中的人顿时觉得一阵清明!恍若是自云萎中,看到了一丝地光明清亮,整个人都是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了静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无上的尊荣华贵,清华无双!

    北梁太子一愣,直直地看向了静依,虽然隔了薄纱,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仅凭是这道声音,还有身上这尊贵的气质,便觉得这面纱下的女子定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巅倒众生!

    北梁太子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是一团谜一样,外面似是有着云雾缭绕,彩霞遍布!里面的人如同是天上仙子,却是比之仙子更加地脱俗出尘!明明是已婚的女子,为何身上却是散发着淡淡地纯净之气!

    元熙明显感觉到了北梁太子看向静依的眼神中,含着浓浓的探索之意!他不着痕迹的轻挪了挪步子,顺手揽住了静依的腰,明显是在向眼前之人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北梁太子的眼在元熙揽着静依的手上轻扫了一眼,笑道:“平王与平王妃二人真是伉俪情深!在下羡慕之极!既是明日还有宫宴,那本宫与妹妹便不留二位了。请。”

    “请!”

    元熙拥着静依轻步出了馆驿,北梁太子和冰姬公主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各怀心思。

    “大哥,你觉得李赫是不是变了?”

    “变了!他变得比以前温柔了许多。哪里还像是以前的那个冷血的少年?”

    “大哥,当时你便知道他的身分,为何不肯告诉我?现在倒好,他身边已经是有了一个平王妃,咱们又该如何是好?”

    “冰姬,你可是想好了?真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嫁于他?哪怕是做侧妃?”

    “侧妃又如何?只要他的心里有我,那苏静依空担着一个正妃的名头又有何用?”

    “话不是这样说的!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是嫁于一个王爷为侧妃,还是会让咱们北梁皇室蒙羞的!”

    “大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李赫这一生都只会是一个王爷吧?别人不知道他手中的势力,难道你还不知道?若是单论实力来说,现在大渊的众位皇子们,怕是他李赫的实力最为雄厚了吧?”

    “那又如何?他并不得宠!没有皇上的支持,他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便是难上加难!”

    “不!我太了解李赫了!他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我敢和你打赌,最终登上那个位置的,绝对会是李赫!”

    刘潇叹了一口气,“咱们静观其变吧!这个李赫当年是一身的戾气,身边几乎是连狼都不敢靠近的!想不到,现在竟是变得如此地温文尔雅,儒雅俊逸!与当年当真是有天地之别!也许,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大哥,这只能是说明李赫比之当年更加地擅于隐藏自己了!这样的人若是成不了大事,天下还有什么人配称为英雄!”

    刘潇紧了紧眉心,“冰姬,你这次来大渊,的确是有和亲的目的,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代表了我北梁的皇室,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这里是大渊,不是咱们北梁!你做任何决定之前,先把这个想明白了!”

    “大哥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李赫越是在我面前与苏静依保持亲密,就越是说明他心虚!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即便是对我没有了那种心思,可是你别忘了,当年阿武是怎么死的?他对我心中有愧!就凭这一点,我也会让他对我死心榻地!”

    刘潇却是摇了摇头,“现在的李赫,早已不同于当年!他看平王妃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宠溺,这一点,我看的清楚!冰姬,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都不要对人提及当年之事,否则,只怕依着李赫的性子!他可是不管你是不是北梁公主,定是会照杀不误!”

    冰姬却是轻轻一笑,面上柔媚至极,“大哥,你是在小看妹妹的魅力,还是在高看了李赫身为男人的本性?”

    刘潇的眼睛轻轻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不再说话,转头回了自己的院落。

    冰姬仍是站在原地,喃喃道:“李赫,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元熙和静依回到了平王府,刚进了文华院,便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主子,有人来了。就在屋内。”

    静依一惊,这声音是无伤的。“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这人的气息很熟悉。而且身上并无杀气。”

    元熙轻轻地笑道:“别怕!是咱们的熟人来了。无伤,你和司语等人守住院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走吧,别让他等的太久了!”元熙牵了静依的手,大步跨向了正屋,手一推,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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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陈年往事!

    二人进入屋中,只见一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听到了二人的推门声,也未转过身来,只是清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那冰姬公主可还好看?”

    静依瞬间便如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似是不会动了!

    元熙则是轻轻爽爽地回了一句,“还不错,只是没有我家依依好看!不过配与你为妻,倒还是可以的。”

    男子怔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男子一袭黑衣,许是为了晚上出行方便。英俊无匹的五官,棱角分明,那深邃的目光锐利而带了一丝的柔和,英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不自觉便给人一种压迫感!他面容冷峻,可是嘴角处却似是挂着一抹另人着迷的笑容。看向静依的眼神里,却是分明带了那么一丝的宠溺!

    “晴天哥哥!”静依有些失神,眼里已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激动和惊喜!

    这一袭黑衣的男子,可不是正是静依整日里心心念念地晴天!

    静依也不顾有元熙在场,急奔了两步,便扑进了晴天的怀里,“晴天哥哥!这两年多你去哪儿了?让依依好找!”

    晴天轻轻地拥着她,脸上不见有多激动的表情,可是那眼神里的惊喜之色,还是显而易见的!元熙挑了挑眉,最终是到一旁坐了,未加制止。

    “依依,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

    “我就是要哭!我高兴!”静依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好好好好!哭吧,等你哭够了,我们再说话!”晴天无奈,转头看了元熙一眼。

    元熙则是凉凉道:“你别看我!她这一哭起来,没个把时辰可是止不住了!谁叫你当年一声不吭地便走了?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吧!还有,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依依明日还要参加宫宴,你确定不要她顶着一双核桃眼进宫?”

    晴天叹了一口气,松了静依,“好了!依依!别哭了。再哭,你就没有时间听我讲故事了!你确定,不想知道我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不想知道我曾经隐瞒于你的一些事?”

    静依这才止了声,拿帕子轻擦了眼泪,有些哽咽道:“你快说!若是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便原谅你!这次,你若是再有丝毫的隐瞒,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好!我自是会言无不尽!来,先坐下吧。”

    元熙起身一把牵过静依的手,然后二人并排坐了,“晴天,你出来时,可有人跟踪?”

    晴天冷笑一下,“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些人时时处处都盯着我,生怕我是会走出他们的视线!不过你放心,小王身边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小王?晴天,你就是那苗疆的大王子吗?”

    “依依已经猜到了?依依就是聪明!李赫,你确定你没告诉她!”

    元熙一撇嘴,“我当年答应过你,为你保守秘密,自然是没有告诉她。不过,依依如此聪慧,怎会猜不到?”

    “你快说说,你既然是苗疆的大王子,是怎么被师父给遇到的?还有,当年你体内的毒?”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母后生下我,可是她自己却是因为产后虚弱,被人在产后调理的药物里做了手脚,没出月子,便被人害了。而我虽是嫡子,可是没有了母后的庇佑,一个未满月的孩子,岂能不遭人忌恨?”

    “你那时候便被人下了毒?”静依有些急切道。

    元熙拍了拍静依的手,以示安慰,“别急,听晴天自己说。”

    晴天笑着点了头,“不错!我便是那个时候被人下了毒,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让我马上丧命!这也正是他那些女人的精明之处!王后刚死,她生下的嫡子便遭人毒手,只怕会引起他的怒火,而处罚所有后宫里的女人!我中的毒,一来是可以减缓我的身体增长速度,二来,则是让我越来越衰弱。”

    晴天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师父!当时的我,已经是衰弱地几乎是站不起来了。是他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我体内中的毒,极为霸道,若不是因为父王在我的体内植入了一种可以吸食毒素的盅,只怕我早已是一命呜呼了!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父王很早就知道我中了毒,一直命人秘密地寻找神医来为我解毒!师父,便是他命人找了两年才找到的。”

    “你们苗疆不是盛产毒物吗?苗疆王不是最厉害的毒王吗?为什么他会没办法救你?”

    晴天冷笑了一下,“这便是那个女人的精明之处!她派人给我下的是毒,而不是盅!苗疆虽然盛产毒物,可主要是为了用来养盅,父王对于中原的毒,也不是很擅长,所以发现了我体内有毒后,只能是给我植入了一种以吸食毒素为食的盅虫。可是这种盅,要每年植入一次,极耗人力和财力!而且还要通过父王体内的母盅来培养,对于父王的身体也是一种损耗!”

    屋内一片沉默,静依轻道:“你父王应该是很爱你和你的母后吧?不然,他不会为了你做这么多事!”

    “也许吧!可是他再爱我又有什么用?如果他真的爱母后,当初就不该娶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的那些个女人,母后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尚巨毒,险些丧命?”

    晴天的情绪稍有些激动,“后来,他刻意地制造了一起宫乱,让师父将我带走,找到了一个和我体形和年纪都差不多的孩子成为了我的替身。确切地说,应该是冒充成了我的尸体!如此,我才算是彻底地安全了。师父将我带走后,便开始四处寻药,只为了将我体内的毒给解了。直到遇到你!”

    静依静静地看着晴天,虽然晴天对于自己体内的毒简单带过,可是她也是对医理颇有研究的,如何不知道那毒发时的痛楚?想想年幼的晴天要承受这种折磨痛楚,静依的心里便是一痛!

    元熙的眼神有些幽暗,“你两年前回去的?”

    “我的事,你不是一直都在调查吗?我倒是对你的暗中势力很好奇,这样隐秘的事,你居然都查的出来?”

    “苗疆,我也不是没有眼线。当年的事情,我也还是小孩子,哪里会查得到,不过是后来派过去的人搜集了很长时间,才查到的。对于你的身分,我还没有迎娶依依的时候便查到了。你的体内养着只有苗疆王才会有盅王!”

    “你还知道盅王?看来,你对这盅毒一事,还是颇有研究的。”

    “那倒是没有!说实话,对于这个,我一窃不通!是我身边的人告诉我的。特别是在顾文中毒之时,我便对你有了怀疑了。只是当时也只是怀疑而已。而到了封城的杨村中毒一事,我便更加地确定了!”

    晴天摇头轻笑,“你果然是狡诈如狐呀!”

    静依一愣,明白过来,“你早就猜到了晴天的身分?为何不告诉我?”

    “依依!”元熙轻轻摸了摸静依的头,有些无奈道:“这是晴天自己的事!我猜到了,是因为我与他有着相似的经历!我们都是出身王室,却也都是同样的命运多舛!你和晴天向来走的近,我知道在你心里,他比你亲哥哥还要亲!若是被你知道了,怕是你又要伤心难过了。再者,晴天既然是选择了隐藏身分,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我若是戳破了,万一再坏了他的大事,危及他的性命,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元熙看静依有些明白了,“这种事情,关乎他的性命,少一个人知道,他便多了一分安全。你明白了?”

    静依点了点头,可是面上仍是有些不太高兴,“我又不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你干嘛还要瞒着我?”

    元熙轻笑了一声,“依依,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和晴天是想的一样的!我们不想将你带入危险之中!而你是我的妻子,我的险境,你已是无可避免了!可是晴天不同!能不将你搅入那些纷争之中,还是不要搅入的好。”

    “他说的对!依依,这件事从感情上来说,我不该瞒你。可是从狼上来,瞒着你,却是最好的!”

    “罢了!反正都是你们有理!你们两个骗我一个,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静依倒是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心里为晴天感到了些许的心疼!自己好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和一大堆的亲人。可是晴天呢?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深爱着他的父亲,却是因为要顾及苗疆之事,而无暇对他加以照顾。

    静依突然抬头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晴天,“你们二人的经历好相似哦!就是连性格也有些相似呢!一样的在逆境中成长强大起来,一样的不服输的性子!元熙,以前我觉得这世上也不过就你一人会如此,可是没想到还有一个晴天!”

    “依依,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想了!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你看晴天也回来了,咱们不是又聚到了一起?”

    静依点点头,“对了,那名丽香公主是什么人?与你的关系如何?听说是四王子的妹妹,你多年未回苗疆,她会不会与你多加为难?”

    晴天摇摇头,“你多虑了!再怎么样,我也是苗疆王的嫡子,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这次我们过了千秋节后,便回返回苗疆。父王托我将他的密折上奏给皇上。丽香这一路跟来,想必就是打了那密折的主意!”

    “密折?可是要立你为苗疆王储的密折?”元熙问道。

    晴天点点头,“不错!不知是何人走露了消息,丽香的母妃知道了,自然要想法子将密折给夺过来!如果让四王子跟来,她的目的便太明显了,父王会怀疑,所以才会让丽香跟来!”

    半晌后,元熙有些担忧道:“怕是不止如此吧!晴天,若是他们无法毁掉那密折呢?”

    静依一愣,脸色微冷,“那他们必然就是会想法子在路上解决掉晴天了!只有这样,其它的王子才会有机会!”

    元熙却是并不担忧,而是面色轻松地看向了晴天,“你应该早有布署了吧?设好了陷阱?”

    晴天一笑,“其实按理说,我是不是应该和贤王合作?到底他也是我姑姑的孩子。而你则是杀害我姑姑仇人的儿子!李赫,按理说,咱们应该是仇人才对吧!”

    静依闻言,偷瞄向了元熙。

    元熙笑道:“晴天这么聪明,如何会不知道当年丽妃之死另有隐情?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年我们查到在平南候府里的那位方姑姑的事,你也是清楚的吧?哦对了!还有当年余氏死前说的那些话!你也是全都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吧?”

    “哦?你知道?”

    “当时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后来却是想明白了。特别是当我对你的身分起了疑心的时候,又想到当时你也是在平南候府的。对于这些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当时你的身边便有了血卫了吧?”

    “不错!我苗疆王室秘不外传的血卫你也知道?当初在华阳山上被派去保护静依的便是你身边的血卫吧?”

    “正是!”

    “他们是我在外游历时,无意中所救,当时,似乎是你出生后,苗疆发生的第二次宫乱!”

    “不错。看来你对苗疆很熟悉!”

    “丽妃当年出自苗疆之事,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我本来也是为了彻查丽妃被害一事,想着还母亲一个公道。没想到,竟是意外地查出了一些密闻。”

    “不管怎么说,大家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就好。晴天哥哥,这两年你在苗疆过的可好?你父王的那些女人,怕是又想了不少的法子来害你吧?你的那几位弟弟如何?是不是也存了要杀你的心思?”

    晴天淡淡一笑,似是毫不在意,可是那眸子里的感动,骗不了人。“依依,谢谢你一直这样惦记我!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病弱的孩子,他们倒是想害我,可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苗疆王将王室血卫全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元熙这话本该是问句,可是语气中却是极为肯定!

    晴天点点头,“他也是担心这一路上会不太平,所以才会想了这个法子。”

    “丽香公主一路上试着动过手了没?你可有察觉?”

    “嗯。这一路上,她早已是试过了三次,可是她根本就无法靠近我,更别提拿到密折了!”

    “无法靠近你?”

    “除了苗疆暗中护卫王室的血卫,我身边的人全都是十几年前父王精心训练的王室铁卫军。除了我的命令,其它人的话概不理会!他们的职责便是守卫我的安全!丽香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公主,没有资格进入我的起居地!她为了拿到密折,竟然是想到了用美人计!可惜了,没用!铁卫军不吃这一套!”

    “美人计?天哪!堂堂公主竟是能做出这样下作的行为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就是一个王位而已!为了让她的亲哥哥坐上王位,她就可以牺牲自己的色相?”

    晴天笑道:“依依,苗疆是蛮夷之地,与中原不同!那里的人们对于这些个规矩礼仪看的并不是很重!可是即便如此,正如你所说,她好歹也是一族公主,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是辱没了我苗疆王室!”

    “元熙,你怎么看?”

    “丽香公主此行并不简单,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她会留在京城!”

    “你是说她会选择嫁入皇室?”晴天对于这一点有些意外,“可是大渊皇帝不是手中都有一道密诏,不许纳苗疆女子为妃吗?”

    “那指的是皇上,又不是王爷?”静依说完,便觉得不对了!“也是!如果明王娶了丽香公主,不就是等于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我可没说她会嫁给明王!”元熙神秘地一笑,“我倒是怀疑她会和明王合作。”

    晴天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可能!这两年多来,我一切在暗中彻查父王身边儿的女人,现在为止,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丽香的母妃,华妃。可是华妃是地地道道的苗疆人,从未离开过苗疆,倒是她身边儿有位得力的嬷嬷是出自中原。可是我查了多次,这位嬷嬷自二十多年前嫁入苗疆后,便再未回过中原,她在中原也是基本上没了亲戚。那华妃手上的毒药是从何得来的?”

    静依眼中精光一闪,“那便是还有一种可能,她与中原之人合作,换取到了毒药。而与她合作之人,便极有可能是大渊皇室中人!其用心,便是杀了王后,扶植华妃,使其成为自己将来的助力!”

    “依依猜的倒是极有可能。晴天,这次是你自己请命来大渊的?”

    “正是。”

    “这么说呈密折为其一,查真相为其二,贺寿才为其三吧!”

    晴天也不否认,“不错!如果能借助这次机会查清当年之事,我心里自然是会好受些!这么多年来,我让母后死的不明不白!任害了我母后的人一直是逍遥自得,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像是你当初了不相信是你母妃害了丽妃一样!李赫,这一次,是在京城了,我希望,是换你帮我。”

    “放心吧!你都与我们坦诚相待了!我又怎么会不帮你!在封城时,多亏了有你,一切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你对我的帮助,我自己是会铭记于心!无论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依依,事情的结果就是,你的确是帮了我,不是吗?”

    晴天淡淡一笑,“好!我先谢过了!为了不给你们惹麻烦,所以我才戴了面具!否则,怕是要连累你们了。”

    “放心吧!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我自然是会帮着你打掩护的。还有,你的身分特殊,以后,还是不要再如此冒险了。有什么事儿,就到京中的那家富贵酒楼找我。若是我不在,留讯就好。”

    “好!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静依起身一把拉住他,“晴天哥哥!无论能不能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千万不要轻易冒险。”

    “放心吧,依依。我有分寸的。”晴天说完,又道:“我在暗中派了人跟着丽香,希望她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好。”元熙拉过静依,“快回去吧,记得多转几圈儿再回去,免得被人盯上。”

    晴天拱手施礼,出了正屋,足尖一点,便看不到人影儿了!

    “原来晴天哥哥的功夫也是这般地好!”静依有些羡慕道。

    “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二人进了寝室,静依却是并未马上更衣就寝,而是定定地看着元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应该与我说?”

    元熙身形一顿,微微苦笑了一下,转身看着静依道:“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罢了!都是些过去的事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就是。”

    元熙搬了一张绣凳,在静依的对面坐下,“我十二岁那年,皇上极为酷爱听琴,为了讨父亲喜欢,便想着去北梁拜当时的北梁第一琴师为师,我到了北梁,历尽波折,在没有暴露身分的情况下,终于是拜师成功。我在那里先后共待了四个月。当然,每次最多也只是待上二十天,便要返回大渊,与宫里的替身换换,否则,会被揭穿。”

    元熙的神色有些幽暗,眸子里似是闪过一抹痛楚,“当时,与我一同学琴的,还有一位公子,比我年长两岁,我与他倒也还算是谈的来,事实上,师父之所以会收我为徒,也全赖当时他的保举。他以为我是落魄之人,所以时常襄助于我,而我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分,对于他的帮助也是只好接受了。最后一次我去学琴时,他带了他的妹妹一同前往。当日,我与他第一次把酒言欢。而他似乎是对我极为看重,想要拉拢于我,于是他告诉我他是北梁的皇长子刘潇!他当时还没有被封为太子,身边正缺人手,无意中看到我的剑法超群,想要我为他效命。我自然是不肯的。”

    静依问道:“那名冰姬公主就是她当时带过去的妹妹吧?”

    “正是!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冰姬公主!当时她也不过才五六岁的样子吧。刘潇看我不肯,也不勉强,只是提到他当时的处境极为堪忧,看我剑法超群,只是希望我去帮他杀一个人。”

    “杀人?这个刘潇自己的人呢?为什么要你去替他杀?你又不是他的谁?”静依有些气愤道。

    元熙一把拉起了静依,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别生气!我没有去。不过,毕竟是相识一场,当时我们是在北梁的一个小村子里学琴,那第一琴师隐姓埋名住在那里。离那个村子五十里地左右,有一处盗匪,十分猖狂,时而还会进村子骚扰村民。我的师父也曾被骚扰过!为了还他一个人情,让他在民间搏个好名声,也为了师父能够安然度过晚年,我便一人出马,夜挑了那伙盗匪,事后,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了刘潇。也算是还了他个人情!事实上,这件事情,让北梁皇帝大为振奋,认为刘潇一心为民,多次盛赞于他!”

    静依撇嘴道:“杀人的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帮他?”

    “一来是为了谢他当时替我说好话,让师父收了我。二来,也是为了谢他一直是照顾我,还他一个人情。”

    “那后来呢?”

    “后来,我自认学的差不多了。而师父也说再没有什么好教我的了,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有所悟,再加上勤学苦练,才可成为一代名家!自那次后,我便离开了北梁,再未去过。”

    “你回来后,便弹琴给皇上听了?”静依的脸色有些担忧道。

    “嗯。”元熙闭了闭眼,表情有些痛苦道:“我没想到,第一次弹琴时,皇上只听到了琴音,赞为天籁之音!而第二次,当他看到是我在弹时,竟是拂袖而去!走后,竟然是还命人传话于我,说是朽木不可雕也!爬虫就是爬虫,永远也不可能会化身成龙!”

    静依的身子一颤,看到元熙的眼角有些湿润,忙轻轻地扶了他的脖颈,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元熙,没事的。都过去了。你不是爬虫!你是我心里最爱的元熙!你是最棒的!特别是你的琴声,真的是让人听了以后欲罢不能!真的!我都被你给宠坏了!一日听不到你的琴声,便会浑身不舒服呢。”

    静依的声音里带了浓浓地鼻音,元熙双手环住他的腰,轻哄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你喜欢就好!以后,我都只弹与你一人听,我便是你的专属琴师,好不好?”

    静依吸吸鼻子,“你别转移话题!你以为你说这些伤心的往事,让我心疼你,你就成功躲过去了?你还没说和那个冰姬公主之间的事呢!快点儿说!不要以为我这么好糊弄!”

    元熙轻轻一笑,“我哪里想着要糊弄你了?还记得我在北疆的那七年吗?”

    “嗯。”静依点点头,“当然了,那个时候,你将京城的暗阁都交由我打理的。我还说你胆子大,真的放心交给我一个小孩子来打理。我记得当时无极也是跟着你去了北疆吧?”

    “没错。我在北疆的第四年,北疆的最北面与北梁相交的地方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骚乱!我带兵前往镇压,无意中救了一个人。”

    “不会那么巧就是冰姬吧?”

    元熙一挑眉,“你每次都猜的这么准!的确是冰姬!她带着护卫离开了北梁的国都,原打算是去打第一琴师的,不想半路出了岔子,她被人所劫持,威逼她的护卫们退后,否则就杀了她。”

    “这么巧?不会是她故意设的圈套吧?”

    元熙苦笑了一下,“当时她早已是不记得我了,如何会设出这等圈套来!再说了发生骚乱的是咱们大渊的北疆,我是恰好过去平息事态,才会无意中救了她。”

    “那救了她之后呢?”

    “依依,当时情况很复杂,她的那些护卫们折损了大半儿。而她又是北梁公主,我是大渊皇子,同为皇室,总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便将她和那些受了伤的护卫一起带回了北疆,在我的将军府中养伤。”

    静依的脸一黑,“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何时这般的好心了?”

    元熙看着有些气闷的静依,笑道:“我当时也没认出她来。后来才从她的话中想起她就是当年和刘潇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儿。半个月后,刘潇便到了边境来接她。”

    “后来,你们便常有来往了?”

    “嗯,我告诉他我只是北疆的一名副将,与无极调换了身分!刘潇怪我瞒了他那么久,总是说我不够朋友!后来,刘潇便常带着冰姬来看我。当然,是便装。”

    “你为何要与无极调换身分?”

    “因为我在北梁学琴时,用的便是无极的名字。”

    静依点点头,“元熙,当时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在北疆的那段日子,是我过的最苦,却也是最有意义的一段日子。我和无极那时候几乎是天天练功至半夜!然后一起训练新招募的暗阁的成员。那个时候,我身上的杀气很重!整日都是身着军装,看上去,更是冰冷了几分!”

    “也许那个时候的你,在冰姬看来,是最为迷人的呢。”静依有些酸酸地说道。

    “那又如何?我的心里当时便只有你一个,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想,你长高了没有?瘦了没有?身形长开了没有?”

    静依脸一红,啐了他一口,“那个时候你便是这样的不正经了?”

    “不是不正经!只是相思入骨!而且,还是可怕的单相思!”元熙说完,便眨着那晶晶亮的眸子看着静依,“我敢打赌,那个时候,你绝对没有那般想我!你在候府的日子必是过的极为滋润!有父母和祖父疼着,有好友崔茜茜陪着,还有你的二哥也陪在你的身边。哼!要不是我想法子将晴天也跟你要了去,怕是现在你就成了苗疆的王妃了!”

    “胡说什么呢!”静依轻捶了他一下,“快老实交待。你和那个冰姬一起相处了有三年呢!按当时算起来,比和我相处的时间要长的多了!你的艳福不浅呀!”

    元熙感觉到静依说这话时,像是咬着牙说的!

    “依依,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他们是北梁人,哪里能真的常来北疆?我说他们常来看我,也不过就是一年有那么几次,而且哪一次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你可别忘了,那刘潇当时便已经被封为太子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静依一愣,有些不确定道:“可是我看那个刘潇看你的眼神,似乎是对你很熟悉!或者说,他是不是对你暗中的势力有所了解?”

    “也许吧!身为咱们属国的太子,想要坐稳那把椅子,自然是要对上邦的所有皇室都要有所了解。他这个人向来多疑,他会派人暗查我的势力,倒是不足为奇!”

    “你说如果他真的对你的实力有所了解,哪怕只是分毫,会不会选择与明王或者是晋王合作?”静依说完,觉得不妥,又急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会借此希望你答应他什么,否则,他便会将你的事当作是一份秘密情报给高价售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依依,你多虑了!你不会以为只有他会暗查我,我对他便一无所知吧?”

    静依这才反应过来,“也是!你这么狡猾,怎么可能会对他毫无防范?”

    元熙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哪有女人像你这般说你自家夫君的?”

    静依嘟了嘴,“可是今天我看那个冰姬看你的神色,可是分明就写着,我要嫁给你!若是他们在朝上提出来,你要如何应对?”

    “该如何便如何!我与冰姬并无多少的牵连可言!事实上,我从未将她放入过心底里。可是有一件事,我却是有些对不起她。”

    “什么事?”

    元熙的眼神一暗,表情有些不自在,“当年,我带兵前去清扫叛军余孽,谁知冰姬也跟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十几名护卫。可是当时本就是晚上,再加上当时已是杀红了眼!冰姬一袭男装突然出现,那样混乱的场面,哪里会有人顾及到她是北梁的冰姬公主?”

    静依的眼神一紧,“可是你伤了冰姬?”

    元熙摇摇头,“是我的一名属下当时将冰姬当成了叛军,攻向了冰姬,最后冰姬自是没事,可是她的贴身侍卫阿武加入了战局,当时本就是夜色浓郁,我看到自己的属下被人攻击,自然是要上前帮忙的!哪知却是阿武死在了我的剑下。”

    “这么说冰姬并未受伤?”

    “她没有受伤。可是阿武却是死了!这个阿武是冰姬最为信赖的护卫队长。他的死,使冰姬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冰姬两天没有进食。不眠不休,就那么看着他的尸体。我当时太过懵懂,并不明白,后来还是无极提醒了我。也许那阿武,是冰姬的意中人!”

    “什么?”静依听了,险些跳了起来!“公主与护卫相恋?”

    “后来,我问过刘潇,才知道,那阿武与冰姬的情分十分深厚。阿武是冰姬亲自挑选出来的,多年来一直是跟在冰姬的身边。没想到,却是被我给杀了。”

    “那后来,冰姬可曾找你算帐了?”

    元熙摇摇头,“没有。后来没几天,宫里来消息,他们兄妹二人便走了。再后来,隔了几个月,她才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因为阿武之事,我一直是愧对于她,所以一直在躲着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元熙,那个阿武是为了救冰姬才死的。并不怪你!要怪也该是怪她不懂事,不该到前线去找你!她若是大渊的子民,怕是要治她一个扰乱军心之罪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的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儿!毕竟是我亲手杀了阿武!”

    “那又如何?若不是那个冰姬公主太过任性妄为,你们的人如何会将他们认做是叛军?阿武又如何会死?若要是真论起责任来,还是冰姬的责任最大!”

    “依依,对于冰姬,我便是只有这一事愧对于她。明日宫宴,若是她老实本分,你就莫要对她出言挑衅了!”元熙有些不自在道。

    “那若是她先对我出言挑衅呢?她刚才在馆驿看你的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静依说完,似是仍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有,我敢打赌,她和刘潇一定早就知道你是大渊的六皇子了!”

    元熙轻笑了几声,“若是她先出言挑衅,你自是不必留情!不仅如此,为夫自然也是会帮着你的!如此,你可欢喜了?至于她和刘潇是否知道了我的势力等等,无的谓!反正现在的京城也是一团乱,再乱一些也无妨!”

    静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对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就没有什么想法儿?”

    元熙咧嘴一笑,坏坏的,邪邪的。“为夫对眼前的这位大美人儿,自然是有想法的!怎么样?今晚可以了吧?”

    静依脸一红,“想的美!你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你去睡书房!”说完,便欲起身。

    元熙哪里肯依,手一用力,静依便再次坐回到了他的怀里,“依依!你忍心让为夫夜不能寐!难道明日要为夫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去上朝?去参加宫宴?”

    “宫宴晚上才会有,好不好?”静依嗔了他一眼,“我心里不舒服!一想起那个冰姬看你的眼神,我的心里便有些堵!”

    元熙看静依是真的心情不好,也不敢闹了,连忙抱紧了她,“依依,你信我!除了你,这世上再没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我的心里都永远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有负于你!”

    静依撇撇嘴,眨着水汪汪地两只大眼睛,“这话听着是不错。可是我就是心情不好,怎么办?”

    元熙看着静依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心疼道:“依依,别这样,不如,我抚琴与你听?”

    “不要!现在看到你抚琴,便会想到你与刘潇还有冰姬在一起时的样子。不要!”

    “那你想如何才能舒服?”

    静依闻言,叹了口气,“不知道!”

    元熙不再说话,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去书房睡。”

    静依躺下后,看着元熙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心里突然就莫名的一揪,觉得元熙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好落寞!不由自主地便开口道:“元熙!”

    本就走的极慢的元熙,在听到静依的那声元熙时,便顿住了脚步,唇边扬起了一抹狡猾的笑意!他就知道,他的依依是舍不得让他睡书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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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