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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费章节(15点)

    “没这回事,我那是开玩笑的。”贾五郎矢口否认,这认的就是傻子。

    “开玩笑?这种事情能开得玩笑的吗?当时,码头上许多人听到了。”李月姐继续挤兑着他。

    贾五郎气的直瞪着李月姐,这小娘皮死坏的,今天码头就是她和她妹子推的他,他还没找她算账,她这里又使坏上了,可这是在李家,贾五郎再恨也拿李月姐没法子,只得继续解释道真是开玩笑的,再说了,如果我搬,你们也能监督着,若是在别地,使不得脾气一上来,就做出那没头脑的事情了。”

    贾五郎这话可是事着赤果果的威胁,他这是要告诉李家,要是不把宅基地换给他,他就要休妻,让李家看着办呗,纯一副地痞无赖相道。

    “好啊,五郎现在长本事了啊,这的水平可是越发的高了。”李婆子咬牙切齿的,胸中堵了一口气吞不下,可却又没法子,最可气的是,她还没办法发作,这可关系着素娥的一生,难道真让贾五郎休了素娥不成,那素娥以后还活不?

    所以,尽管李婆子从不是个低头的人,这会儿也只得忍了,想着便瞪了一边方氏一眼。

    当初方氏给她说的那贾家的五郎别提有多好,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无赖子,当然也全怪不得方氏,这贾五郎她当时也是见了的,可却走了眼了,这贾五郎说起来那一身皮相倒是真不,看着还有一股子忠厚相,可实则却是外忠内奸,等后来明白脾性了却是一切已成定局,无力回天了。

    叹了口气,又看了一边低眉顺眼的素娥,这素娥自从成了亲了就很少回家,她这是怨呢。李婆子其实也后悔啊,只是,李婆子却拉不下脸来跟女儿认。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贾五郎一脸诚恳的道,实则却是更气人。

    “素娥的想法呢?”李婆子又看了看李素娥。

    “由娘亲和五郎做主。”李素娥依然低眉顺眼,当然打心眼里,李素娥倒是想换的,能住到娘家边上,以后多少有些倚仗。

    “其实换也可以,就是不能用良田换。”这时李月姐又道。

    “为?”这回是李二问。这段他也看出来了,这大丫头心思灵活的很,要不然也不能早早想出靠租房挣钱的事情来。倒是真想听听她的说法。

    毕竟那田产在十里埠,他有些没底。

    “很显然啊,那良田虽然好,可却远在十里埠,咱家管不着,谁贾家的人又会弄出妖娥子来。”李月姐说着,一边的李二连连点头,这点顾虑倒是跟他不谋而合了。

    这时李月姐接着道依我看,可以让小姑父拿银子买,但这宅基地必须算在姑母的嫁妆头上,这样,说到万一,若是姑父要休姑母的话,那这宅基地还得拿回头。”

    李月姐这是反讹上贾五郎了。

    “嗯,这主意不。”李婆子点点头,这法子对素娥最有利。

    “我花的银子,凭要算作素娥的嫁妆。”贾五郎不干了。

    “很显然啊,这是我李家的宅基地,再也不能脱了李家的人,再说了,我家姑母的嫁妆都让你给花了,你难道不该赔给她吗不跳字。李月姐顶了。

    贾五郎赌性最重,常常输的当裤子,自家姑母那点嫁妆能留住才怪。

    “嗯,就这么办,你口口声声说开玩笑的,即没休的打算,那算不算嫁妆又有关系,总归最后,这还是你贾家的啊。”一边李老汉也接嘴了。

    李婆子,李老汉达成共识,那这议题算是尘埃落定了。

    “那要多少银子?”贾五郎没法子,打算先买下来再说,到时在立契找周家帮忙,私下换了再说。

    李婆子和李老汉两人这时都看着李月姐,主意既然是李月姐出的,就先听听她说的,有不妥,他们两个老的还有回旋余地。

    李月姐接触到阿爷阿奶的眼神,想了一下道一百两。”

    “一百两?你失心疯了吧,你这整栋李家大屋可值一百两?”贾五郎跳脚跳的跟大马猴似的,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了。

    “?嫌一百两贵啊,我还嫌一百两太便宜了呢,现在要二百两了。”李月姐继续道。看着贾五郎,一副你再嫌贵我再加价的样子。

    老实话,这宅基地若按前世后来的价,那也就四五十两顶天,毕竟只是一个地基,而李月姐之所以开这个价,显然就是恶心贾五郎的。

    “去去去,我糊涂了,我不跟你谈,你个小娘皮算个啥。”贾五郎反应了,他跟李月姐较个功儿啊,这事最终还得李家老两口决定不是。

    于是便冲着李婆子和李老汉道岳父岳母,你们开个价吧。”

    “月姐儿,你为说一百两便宜了,要二百两了。”这时李老汉却看着李月姐问,这丫头不象是胡闹的样子,再加上这些日子,她这个长女当家,当的似模似样的,也不容人小觑,李老汉觉得还是要多问问这大丫头。

    说起来,这大丫头也是闯过大风大浪了,京城那地儿都让她钻了个透。

    “爹,明显着月姐儿再跟她姑父斗气呢,这地基哪值一百两啊,有个二十两就差不多了。”一边方氏看不过了,插嘴道。

    “钱的事情由爹娘做主,先听月姐儿说。”李仲达却皱着眉头,他也是有些奇怪,平日里月姐儿对他们东屋这边的事向来是一闻不问,今儿个这么反常,肯定有理由。

    “对,就是嫂子说的这样,嫂子说的可太对了,我看就二十两。”一边贾五郎连忙接着方氏的话道,就开始在身上掏银票子,他这二十两还是跟贾氏借的呢。

    “呗,二十两,你当我们李家人都是傻子呀。”李月姐啐了他一口。随后却又冲着方氏道二婶,这真要按你说的二十两,你可是把一个金馍馍当土疙瘩卖了,以后肠子可要悔青了。”

    李月姐道。

    “这讲?”方氏奇怪的问。

    贾五郎这时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他觉得李月姐应该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她哪来的消息呢?哦,对了,听说现在河工所的正副管事曾租过西屋过,还有,之前还听自家贾氏在那里八卦呢,说是李月姐没脸没皮的,大热天跳下河里去救了那于管事,定是于管事把消息透露给她的,这一对狗男女。

    贾五郎想着,那脸就变色了。

    不,这事情他就是在周家的时候,无意中听周大爷和周大少爷在花园里谈过,他当时正想调戏个丫头呢,就躲在一边,没想到却听到麦场这里要建大仓,要建码头停漕船的事情,当时,周老爷让周少爷将这周边的荒地都买下来,别人愿意出手的地也买下,总之全不放过,周家出手,那这一块别人就插不了手了。

    所以贾五郎便打起了李家这宅基地的主意,正好,各处招人丁,他便用这个借口了,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赚它一笔,没想到眼看着就要被这该死的小娘皮破坏了。真是太气人了。

    果然,李月姐道二叔二婶可看清现在磨坊那处正在建?”李月姐卖个关子问。

    “建仓库呗,用来存物料的,这不,马上要开河工嘛,我问过。”方氏道。

    “如果是专门用来堆物料的话,那还需要建那么好的大仓嘛,我看里面全是青砖在砌呢,用得着这么费钱吗?直接搭个棚子不就可以啦,用完了就拆掉,一点也不费事儿。”李月姐嗤着声道。

    “别卖关子,说清楚。”一边李婆子不耐烦了,她最是爽利的人,见不得这般的拖泥带水,再加本就跟这大丫头不对付,这会儿便板着一张脸,跟吊死鬼一样难看。

    “那是粮仓,用来存放漕粮的,而以后麦场前面,河堤那处要建深水码头,用来停靠漕船的,大家仔细想想,以后咱们这里得多热闹啊,比现在的干河码头还要热闹呢,到时,咱家这地儿还能是原来的价格吗不跳字。李月姐终于说清楚了。

    “你这哪来的消息?”李二叔瞪着眼问,这个消息可是非同一般哪。

    “这还用问。”方氏这时扯了扯李二叔,呶了呶嘴,用手指了指河工所的方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月姐翻个白眼,二婶这心思跟镇上那些多嘴的婆娘一样邪气。

    “那这事就这样,你要买的话得200两银子。”这时,李婆子当机立断。

    她当然就算是再贵也不可能贵到这样的价,只是李婆子现在心里挂着的是贾五郎要休素娥的事情,不管如何,在没跟素娥谈之前,这宅基地还是先放放。

    贾五郎一听李婆子这话,更是跳的半天高,200两银子都够买一栋上好的园子了,买块宅基地?失心疯了差不多,更何况,贾五郎手上就二十两,还是借的,只得愤愤不平的摇头不要了。”

    他不要了,那就正合大家的意,这事儿就算暂时完结了。

    这时李婆子又道对了,你们现在住你姐那里吧,素娥几年都没回家了,这回让她在家里住几天,有些事我这子总要细细问问,没事吧?无不少字”

    李婆子决定一些事情还要好好跟素娥谈谈。

    “一切听岳母的。”贾五郎郁闷的道,之前他休妻的话都说出口了,李婆子留素娥在家里说叨说叨完全在理,而这也不是十里埠,不能由着他乱来,所以,只得应着。

    一场算盘全落了空,咬牙切齿的,算是把李月姐恨上了。

    贾五郎站了一会儿,见自家娘子冷他,岳父岳母也不待见他,事儿又没戏了,再呆着也没趣味,便告辞先回家,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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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无子之责

    费章节(15点)

    “那这么说,这周围的地价都要涨?”贾五郎走后,李仲达还在那里琢磨着。

    “那是当然的了,不过,这种事情,连我这小女子都知道了,姑父也知道了,那镇上的大人物们哪还能不知道,这周边的地儿早都有主了。”李月姐一听就明白自家二叔的心思,直接给他说破,想靠这一块赚钱,没戏。

    李二叔却兀自不甘心,匆匆出去打听。

    “月姐儿,二婶求你个事儿。”李二离开后,方氏又挤到李月姐身边,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

    大热天的,李月姐却觉得背上寒毛直耸,二婶啥时候跟她这么亲近过?

    李月姐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很客气的道:“二婶,您能有什么事求我呀……我没什么本事的。”

    李月姐想抽身,她心里清楚二婶这是为哪般,可这事她真不打算往自个儿身上揽。

    “月姐儿这话就太假式了啊,现在谁不知道,李家的大丫头那可是能人,天宫都能闹腾的,二婶琢磨着这事啊,还非得求你,就是你二叔那个巡河总甲的事情,周家丢了河工所,这事儿他们管不着了,现在这事儿归于管事和杨管事管,你跟他们熟,再说了你才救过那于管事了,他们可不能过河拆桥,这事啊,你帮着跟于管事说说,让你二叔还当这个巡河总甲。”方氏根本就不理李月姐的冷淡。一脸亲热的道。

    李月姐一听这个头大,二婶这是以为河工所是她开的呢。

    于是道:“二婶,你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人家背后可都是大人物,河工所里面每一举每动那都是上应朝堂,下应黎民的,这里面,哪有我一个农家女能说说的份儿,没的那么邪乎呢,就算是我适缝其会救了人家,我一个大姑娘家,不好拿这说事吧,二婶这是让月姐儿不要脸面了吗不跳字。李月姐反问。

    “呵,不愧是闹过京城的人物了,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你真要脸面那就别充能啊,一个大姑娘家下水救一个大男人,那脸面早落到人家嘴里去说了,这会儿偏拿脸面来堵你二婶我的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说,墨易是怎么进了河工所?”方氏不高兴了,埋汰道。

    西屋几个小鬼虽然鬼灵精,但哪里精得过大人,先前方氏去东西找李月姐,问了几句,几个小鬼那嘴巴跟上了锁似的,方氏没问到啥,出来后,便躲在屋外,听了几句,便听到几个小鬼在讹墨易小子,让这小子上工后的第一个月例钱买糕点,这不就是露馅了,墨易已经进了河工所。

    不是于管事的功劳谁信啊,月姐儿这时候才来避嫌着,不嫌太晚了吗?

    “二婶,有些话外人说说那是嘴长在人家脸上,咱们管不着,可自己人可不好乱说,你就算不顾着我们,也要顾一下金凤,周家可是大家,最讲究规矩的,咱们这边要是闹了什么笑话,金凤那边可是要被周家人瞧不起的,你说话得顾着点儿,再说我二弟,他是顶我阿爹的差,是按衙门的规矩来的,走到哪里,都是摆得上台面的,若不,让阿爷阿奶评评理。”李月姐也恼了,盯着方氏,沉着一张脸道,眼神刺着方氏。

    “行了行了,你都有理,没心没肝的。”方氏被李月姐说了一顿悻悻,倒不敢真让李婆子和李老汉来评理。

    方氏清楚,自从上回李月姐抗婚后,自家公公也不知哪根筋对头了,对西屋那边开始关心了起来,平日里常常有个照应,而婆婆这边,虽然还是不待见西屋,处处冷脸,但也容不得他们打西屋的主意,所以,许多事情,她还真逼不了李月姐。

    “月姐儿,进来一下。”这时,李婆子站在门口,唤了李月姐一句。

    “哦,来了。”李月姐应声,也懒得跟二婶再说什么,没意思,于是冲着二婶点了个头就转身进了屋。

    方氏看着她的背影还直哼哼,心里打定主意,亲自去找那于管事说说看,再怎么说她也是李月姐的二婶,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想着,哼了一声回了屋,切了块瓜一个人啃着。

    东屋,李婆子一口一口的缀着凉茶水,李素娥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月姐儿坐在小姑母的身边,抓了放在桌上的鞋底自顾自的纳了起来,缓解一下屋里的压力。

    “月姐儿,你跟我说说今天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李婆子叹气,自己这要强要狠的脾气,怎么生出这么个软脾性的女儿呢。

    李月姐应了声抬起头来把码头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五郎平日里也常这么说吗不跳字。李婆子皱紧着眉头。

    李素娥木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不但他说,他爹娘也日日说,我嫁过去八年了,至今还没有生一个孩子。”

    “八年没生一个孩子怎么了,咱们村里,婚后十几个年头才生头胎的都有,再说了,他们家真要等不及,也可以让五郎典个妾生啊,那郑家一家的孩子不都是典来的妾生的,如今日子过红火着呢。”李婆子拧着眉头。

    虽说无子是七出之一,但真正以无子休妻的却是少之又有,毕竟,权贵人家可以纳妾,而普通人家可以通过典妾,自唐就有律:妻年五十无子,听立庶以长。也就是说,如果妻子年过五十而未有子的话,就要以将庶子立为嫡长子了。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无子休妻便是朝庭也不支持的。

    “依我看那,这无子倒底是谁之过还不好说呢。”听自家小姑母说无子的事情,李月姐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前世,她在周家的时候,有一次就曾无意中听过贾氏夫妻聊天,那时自家小姑母已亡,贾五郎也停妻另娶两年多了,只是贾五郎的继室也是一无所出,当日贾氏就曾说过,自家小姑母嫁给贾五郎之前,贾五郎就看上家里的一个灶娘,那灶娘本身就是人牙子那里租来的,又迷上了贾五郎那身好皮相,见贾五郎这心思,自然就起了往上攀的念头,于是那灶娘便找了各种方法,想让自己早些怀上身子,到那时,贾家为了孩子也要正式让她进门了。可努力了三年,也没有结果,后来那个灶娘被贾婆子退给了人牙子。

    现在想来,这灶娘一个,自家小姑母,再加上后来的继室,三个女人,都一无所出,这无子倒底谁之过就一目了然了。

    “怎么讲?”李婆子转脸看着李月姐。

    “上回我在集上卖豆腐的时候,有十里埠那边慕名来买的,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小姑母的情况,那人想我多送她一块,便悄悄的卖给我一个消息,说那贾五郎在跟我小姑母成亲时有一个相好的,是贾家的灶娘,那灶娘跟了贾五郎三年,本想先生个一男半女的好进贾家的门,可最终也没能怀上,最后被退回人牙子那里了。”李月姐道,将事情借由一个莫须由的客人说了出来。

    “此话当真?”李婆子猛的站了起来,一边的李素娥也是张大嘴巴,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事情。

    “当不当真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吧,下回,姑母仔细打听一下说不定能弄清楚,或者找周围的人牙子问问,十里埠那边包括咱家这里,人牙子统共也就那么几个。”李月姐道,这个是可以调查的嘛。

    “嗯,行,这事我记着了。”李婆子沉着脸点点头,这个可真要调查一翻,虽说灶娘没能怀上,很可能是贾婆子用了什么手段,毕竟就算是普通农家,来历不明的女子也是不想招惹进家门的,但同时,也不能否定别的原因啊。

    若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的话,那可不能白白叫自家女儿担了这么个无子的罪名,过的瘪屈着。

    “那没事我回去了。”话说到这份上了,自然就没月姐什么事了,自家阿奶也不是那无能之人,定能查清楚,到那时候,是休妻还是和离便不贾家说了算了。

    总之,李月姐的目标已达成一半了,接下来就看事态的发展。

    看着李月姐那一副说完话就走,一刻不想待东屋的样子,李婆子一阵郁闷,虽然她看到西屋这几个很刺心,可自从上回李月姐拒婚以来,这大丫头又不知不觉的有些对她脾味了起来,再想回来,哪家的子孙不是想着法子讨阿爷阿奶好,然后捞点好处。

    虽然子孙这种想捞好处的想法李婆子是有些不屑的,可话又说回来,这也说明了老的在小的眼中的地位不是,象李月姐这种什么都不沾不粘的才更让人丧气。

    想着,李婆子的脸色更难看了,黑着脸挥手:“本来就没让你来。”

    李月姐一阵白眼,虽然她进东屋不是阿奶叫的,可刚才是谁叫她进屋来说话的,阿奶这是自打嘴巴吧。

    李月姐想着,自然不会说破,又冲着李素娥道:“小姑母有空来西屋坐坐。”

    “好,一会儿去。”李素娥点点头。

    李月姐这才出了东屋回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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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丁役的问题

    费章节(20点)

    “娘,月姐儿今年都十七了,你也不给她订门亲事?,这可关系着月姐儿的一生哪,再过个一两年,想说好人家就不那么容易了。”看着李月姐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李素娥转身冲着李婆子道。

    “你看她那样子,眼里哪有我这个阿奶,上回周家的亲事她非回了,还闹腾了一场,扬言以后亲事不用我管,都这样,我没必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吧,再说了,一个不好,我可不想我这老脸皮的还让自个儿孙女揪上公堂。”李婆子还气哼哼的,显然当初李月姐说的话,李婆子一直记恼在心上。

    “娘,那不过是气话,大哥大嫂都走了,西屋六个可都是你嫡亲的子孙,这种事情还得您操心的。”李素娥道。

    李婆子哼哼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心里有数,只是月姐儿现在在镇上那些家主婆的眼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一般人家看不中,有看中的都是打着鬼心思的,也难了,这样,你也帮着看看。”李婆子道,心里也有些担心哪,这个大孙女嫁人怕要成老大难了。

    “娘,我听镇上人说月姐儿救了河工所的于管事,听说那于管事也是年轻俊朗的,要不,打听打听。”这时李素娥又道,虽说救人是权宜之计,但说到底,两人也算是有沾连了,若是合适的话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不成,我李婆子的孙女嫁谁也不能嫁士子,这没的谈。”李婆子又寒了脸。

    “娘……听说他不是已经被革了功名了吗不跳字。李素娥还要再说,但面对李婆子两眼寒光,也只得闭嘴了。

    不过,这事,她得帮月姐儿掂记着,谁让月姐儿的爹娘早走了呢。

    转眼又是几天。

    清晨,晨雾散去之即,柳洼又进入新一天的喧嚣。

    因为河工所的设立,镇西麦场这一块最近很是热闹,一大早的,三三两两的闲汉和娘姆就聚在李家豆腐坊门口,李月姐儿在门口摆了两张桌子,又用油布拉了个遮阳棚,可以让大家坐下来,早上吃吃豆腐脑,喝着豆浆,则煮上青竹叶茶,悠哉悠哉的,一来二去的,就这么个小摊子,一天的生活费也就出来了。

    西埠还没有设立,仅仅一个河工所,整个镇西麦场一带就开始盘活了,以前这一块是全镇最冷清的地方。

    “姚家主婆,河工所衙门的告示都出来了,今年不比往日,听说工程很大,需要的人力很多,每家都必须出个青壮男丁,不能用役钱抵,先前,河工所的衙差让每家男丁去河工所登记呢,你们家凳记了吗不跳字。棺材铺元掌柜的娘子买完了豆腐就坐下来,跟一边成衣铺的姚娘子聊着天。

    “还没呢,这回这活可得脱几层老皮了,不过,我当家的说了,这事不急,看看别人家的。”说着,又压底声音道听说周家人在外面传言,只出银子决不出人头,说河工所的两个管事瞎胡闹,坏规矩呢,所以,这事啊,咱们再看看,到时随大牛,咱可不做那出头鸟。”姚娘子道。

    “姚家主婆说的是。”那元娘子一个劲的点头。

    月娇儿在边上听着,便跟自家身边去八卦,幸好二哥已经顶了阿爹的名额,要不然,他那小身板儿怕是要交待在河道上了。”

    可不是,前世墨易的辛苦虽未亲眼所眼,但却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现在想,墨易这场牢狱之灾也算是有所收获的,要不然,还向前世那样落在周家手里,墨易说不得还会布上前世的路。

    这真是阿爹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两正聊着天,这时一个身背布包,皮肤黝黑,年约三十出头的汉子在李家豆腐坊门头张望着。

    “阿舅……”李月姐远远看着,便高兴的叫了起来。李月姐阿舅到了,她阿舅叫山郎。

    “哈,大丫头,几年没来,你家这都大变样了嘛,居然开起豆腐坊了,嗯,有门手艺不,一家人吃嚼也就够了。”山郎进了豆腐坊,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坐下,月娥舀了一碗豆浆,再烙了两块面饼,山郎显然一早赶来,肚子正饿,两块面饼,一大碗豆浆一囫囵就吃光。

    填饱肚子,山郎看着围着的几个小的,便打开布包,里面全是一些山果子,红的青的黄的煞是好看,有的果子挤破了,流着汁水,散发出一股子清甜的味道,几个小家伙闻着便流口水了。

    山郎便把果子分了,几个小家伙欢天喜地去的找小小献宝去了,连墨风都不能免俗,唯有月娥,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摊子,慢条斯理的吃着果子,颇有些自得其乐。

    “月姐儿,你爹呢?你在信上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爹转性子啦?”才一坐下,山郎便是一连窜的问话,他自接了信后那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既高兴,又怕到时一场空,白白失望。

    这会儿他还真不李已然病逝的事情。他只是奇怪着,以前姐夫老是要避嫌,好好的河工上的物料不紧着,倒是紧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让他一阵憋气,因此,虽然李月姐在信上说的确实,但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来的时候山把头可是交待了,让他务必拿下这个生意,这些年山里的日子不好过啊,多赚一点,到了过年才能过个实诚年。

    李月姐听到阿舅问起阿爹,神色有些黯然,起身道阿舅跟我来。”

    随后李月姐便领着自家阿舅进了里屋,那里摆着阿爹阿奶的牌位,燃了香,山郎看着自家姐夫的牌位,简直不敢你阿爹时候走的?”

    “自阿娘走后,阿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阿爹干都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几年下来,身体就垮了,去年末的时候过世的。”李月姐一一的道。

    “早就说了,姐夫那样子行事是不行的,当差比谁都认真,却常常是吃力不讨好,若不是他在河工上还有些本事,早就要让人借口给辞了,偏还一点也不圆融,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糟心。”虽然心伤姐夫的离世,但想着留下这一房六个,山郎又有些不忿。

    “阿舅,有些事你别怪阿爹,阿爹临走之前说过,他不是不想帮着你,而是不能,阿爹他在衙门做事太认真了,老是得罪人,若是把木桩的事情交给你,那你就成了别人的活耙子了,再完全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一丝处的,到时就不是帮你而是害你了。”李月姐道。

    阿爹在病危的时候,常常跟他聊一些家常,便说到过阿舅的事情,正如阿爹说的,非不愿而是不能也。

    “你这丫头,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阿舅早就不记得了,只是怪你阿爹,做事太拼命了,他但凡要顾念着你们几个,也不至于最后把的身体给弄垮了,我看在泉下,你阿娘非得跟你阿爹算账不可。”山郎说着,神情并不好受。

    这都大半年了,李家也从母丧父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李月姐不想自家阿舅难过,便转移了话题,先把这次木桩的生意介绍了一遍,再介绍了一下于杨两位管事的背景,也就是二皇子那边的关系说了一下,让自家阿舅心里有数。

    “那这么说,这笔生意是铁板订钉了。”山郎一听也十分的高兴。

    “只要价格谈得拢,木桩质量保证,应该就没问题了。”李月姐说着又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河工所那么,你跟杨东城谈谈。”

    “行。”山郎是心急的人,巴不得马上把事情谈下,他好回山拉货。

    豆腐摊上,豆腐基本已经卖光,还剩一些豆干子,豆油皮,李月姐交待了月娥几句,这才带着自家阿舅一起去不远磨坊那里的河工所。

    路不远,只是眨眼功夫就到了。

    两人跟着衙差进了河工所的后院,一进得后院,就看于子期和杨东城两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俱是皱眉沉思。

    见到李月姐,两人才回过神,于子期忙着让衙差上茶上点心,杨东城则招呼着李月姐阿舅坐下,两人就迫不急待的谈起了木桩的事情。

    木桩的生意,李月姐跟杨东城本就谈的差不多了,只差货的质和量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李月姐阿舅驾轻就熟的,将木桩的质量和数量做了一个祥细的解释,于是整个协议就算是草签,只等山郎回山运货,就能先提一部分的货款,至于留下的一部份,则是要在工程结束后支付,这是衙门物料款的支会规则,一向都是如此的。

    而李月姐那一部分自然是少不掉的。

    事情十分的顺利,只是于杨两位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两位管事大人,是不是有难处啊?”山郎怕这之中有疙瘩,便关心的问道。

    “不关物料的事,只是人工方面出了问题。”于子期有些闷闷的道。

    杨东城却挥挥手,他性子爽气,也就暂时抛开,又招呼了衙差打酒切肉,要请山郎吃酒。

    李月姐听到于子期说的人工问题,便想到了今天在摊上,元娘子和姚娘子的对话,便头道可是镇里的人都不响应征招?”

    “可不是,我看哪,八成是周家在作鬼。”杨东城等人都是举子,没一个笨的,自然能看清这里面周家在使手段,可问题是,他和于子期两个是外乡人,在这柳洼镇还真说不上话,明知周家在捣鬼,却一时使不出法子来,当然,也可以派出衙差一家一家的强制执行,可那样的话,就把整个柳洼镇的人都得罪光了,那以后他们还做事?

    “对了,月姐儿,你爹是做这一行的,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做?”杨东城已经几次见过这位李姑娘的本事了,这话却是诚心在问。

    李月姐皱着眉,其实,这河工徭役柳洼镇人是逃不掉的,现在,不过是周家要跟于杨两位打擂台,若是于杨两位被挤走,事情又落回到周家手上,大家还得乖乖出河工徭役。

    所以,如今之势,柳洼镇的人是白白的在为周家做枪手,等到周家上位,那一板子又会打在柳洼人的身上。再若万一,若得于杨两人背后的二爷恼怒,怕是会拿柳洼人出气。

    再说了,如今墨易年岁还小,许多事肯定要靠于杨二位帮衬,所以,从这一点看,李月姐是极不希望于杨两位被挤走的。

    于是,李月姐道这事很简单,只要郑家出面了就没事了。”

    “郑家?”于子期和杨东城互相看了看,郑家他们倒是的,也是这一次闹贡事故后被二爷看中,收在帐下效力的,据说正在筹备漕运的一些事情,二爷和七爷打算借这次机会插手漕运。

    只是,在人丁这借事上,郑家能起个作用,大不了,大看同为二爷七爷服务的份上,让自家男丁来登记,可他一家又能顶个事情?

    “你们是外乡人,不清楚,在柳洼有句话,柳洼有二虎,东周和西郑,这说的就是周家和郑家,郑家别看他们都是刀儿匠,地位很低,但郑家一门男丁,干的又是刀上的活计,凶名赫赫啊,再加上为人又仗义,在镇子里名声相当不,镇里大多数人家唯郑家马首是瞻,所以,平日里周家都要忌郑家三分,因而,这次事情,只要郑家的男丁先登记了名字,然后再宣扬一下二皇子很重视这工程,那镇上的人听了,自然会有所顾忌,再加上郑家登记在前,别人看到郑家都惹不起,那别的人就更惹不起了,于是有样学样的,便都会来登记,这事情只要破了局,应该就没事了吧。”李月姐条理清晰的道。

    杨东城和于子期听完李月姐这番话,两人眼睛齐齐一亮啊,李月姐说的对啊。

    只要郑家出面了,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于是,两人齐齐朝李月姐一鞠躬,弄的李月姐手足无措的连忙侧移一步,到自家阿舅身侧。

    这时,衙差端了酒菜了,山郎留下来跟于杨两位吃酒,墨易也陪在一边,李月姐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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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郑家的婆媳

    费章节(15点)

    “李姑娘等一下。”刚出得河工所的门,李月姐就听背后有人在叫她,回过头,就看于子期捧着几本书疾步,便停了脚步。

    “李姑娘,这是几本蒙书,你拿给墨风让他看看,后日辰时起,你让他到河工所来,我这里备了一间房间,专门让他读书。”于子期施了一礼,递上书,一派温文的道。

    “如此,我家墨风就麻烦于了。”李月姐也福了一礼道,这时候自然该称呼为好。

    “李姑娘太客气了,倒是于某几次三翻得姑娘相助,正觉无以为报呢。”于子期又施一礼。

    李月姐不由的乐了于这般,不嫌累的慌,再说,这些感谢的话,都说了有一箩筐了,庄户人家,不讲究这些的。”李月姐有些打趣着。然后接过于子期手上的书。

    于子期只觉那指尖碰触着另一道沁凉的指尖,沁人心脾,尽有些不舍把书放开。

    “于?”李月姐用劲扯了扯,有些疑惑,那于子期才连忙松开手,一脸悻悻,又施了一礼,李月姐只得再回一礼,然后告辞回西屋,这于真的是太多礼了。

    于子期站在河工所门口看着李月姐的背影消失在西屋门内时,才转身回屋。

    河工所里,杨东城和山郎正吃酒吃的起劲,于子期瞧着却没太多的劲道,只是陪着吃喝了几杯。

    直到日落西山,杨东城和山酒这边的酒局才散,山郎酒足饭饱的离开,杨东城则洗去一身酒气,便进了书房,跟于子期商量拜访郑家的事情。

    只是那郑大这段为了漕运的事情多呆在通州,而郑屠又不是个精细的人,最后两人商议,还是拜访郑老太,这郑老太据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家主婆,跟她说个分明,她应该能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因而配合他们。

    “嗯,要是拜访郑老太的话,冒然上门不好,最好是请月姐儿帮我们牵个线,约个,这样才显得郑重一点。”这时于子期道,说到李月姐,他的眼神便亮了几分。

    “嗯,也对,毕竟,之前咱们跟郑家毫无联系,是该先约个,让墨易跟李姑娘说一说。”杨东城应和着,不由的摸了摸下巴,倒觉得刚来时没去拜访郑家是一大失策,主要是一开始他们没把郑家当回事。

    随后杨东城又看着于子期一副想马上去找李月姐递话的样子,便乐了要不,就不麻烦墨易了,你找李姑娘说说。”

    他日日跟于子期在一起,自然他的心思,人家是英雄救美,美人心动了,而这位是美人救才子,才子也上心了。

    于子期摇摇头她前些日子救的我,到现在镇上的人还在传,我若是三番五次的上门,那人家嘴里不定还传呢,这有碍李姑娘的清誉。”

    于子期倒是真想上门的呀,可显然,不太合适。

    “看你这样,要真掂记上了,就找个婆子上门,把事儿定下,也好走动,我可告诉你,这种事儿,手快有手慢没有的啊。”那杨东城在一边窜掇着,还故作唉声叹气的道若不是家有糟糠妻,说不得我也要下手了。”

    说起来,杨东城还真是挺欣赏李月姐的。

    于子期这杨东城有些任侠状,没理会他,好一会儿才道我倒是想啊,只是如今,李姑娘还在孝期,而我娘又远在江淮,这种事情,总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说着又道再说了,我还不知李姑娘的心思呢。”

    他跟杨东城是自小的好友了,在他面前倒没有藏藏掖掖的。

    “哈,我看那李姑娘的眼里只有五个弟妹,说不得,你还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杨东城打击着于子期,不过看于子期脸色不太好,便又岔开了话题,说些河工所的事情,如今河工所衙门初立,千头万绪的,好不繁琐。

    而山郎,在李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山里了,他比其他的人更急。

    第二天,一早起来,墨易就把河工所两位管事拜托的事情跟李月姐说了。

    李月姐琢磨了一下,反正因为墨易和墨风的关系,这李家西屋算是跟河工所这两位新贵在一条船上,不过是牵个线,约个的,没有问题,再说了,自上回郑老帮了她之后,李月姐平日也常三不五时的去看看郑老太,不能因为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就亲近,这帮过了就不走动了,那样岂不是寒别人的心。

    所以,一来二去的,李月姐跟郑老太熟的很,处起来很是相得,连郑屠娘子都酸言酸语的说过,郑老太主是想要个孙女儿,干脆让李月姐认郑老太做干祖母算了。

    当然,这只是说笑。

    日上三杆之际,李家豆腐坊就显得清冷了,案上的豆腐,豆干的都卖完了,还剩几窜油窄的豆腐墩子和豆腐泡,是李月姐特意留下来的,一会儿她就去一趟郑家,这点豆腐墩子和豆腐泡给郑老太送去,不管是炖豆还是红烧,都很好吃的。

    随后李月姐便回了屋,洗涮一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这才拧着几串豆腐泡和豆腐墩子朝郑家大屋去。

    一路上,太阳逼人的紧,到了郑家,李月姐额上已经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郑老太正跟老四儿有一答没一答的闲聊着。

    见到李月姐很高兴,连忙招呼她坐,又让人去切瓜。

    她家几个儿没一个跟她说的上道的,郑大儿因为一惯以来别人的冷淡,自个儿也是冷淡待人,常年形成的习惯,便养成了一个不爱搭理人的性子,平日大多数都是老太自顾自聊,郑大嗯嗯啊啊的,每次聊天,老太都觉得太累,一来二去的,就懒的跟着大唠嗑了。

    而老2,倒是个话多之人,只是又太招惹是非了点,尽说些其他几房风言风语的话,一个不好,容易叫其他的儿误会,所以,郑老太平日就更不喜跟老2聊天了,而老四,那就是一个钻钱眼里去的,整日里掰着指头算着捞钱,一天到晚的打着她那点私房钱的主意,这个儿是郑老太最不喜欢的,每回跟她聊天都得打醒着精神,生怕不不又中了套被她讹了私房银子。

    而今天,老四,为的就是郑家四房的长子郑圭跟元家的亲事定下来了,要下聘,之前,郑老太已经贴了银子,没想老四却还在打她那点首饰的主意,让她心里一阵不痛快,这会儿见李月姐来,便直接把郑四娘子给晾了。

    郑四娘子心思没达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便自动自发的切了一个西瓜送来,招呼着李月姐吃瓜,也不溃老太的白眼,依然坐着一会儿应和着郑老太的话,又时不时的插上几句。

    一,整个场而倒也聊的挺热闹的。

    那郑老太十句有八句都是在说郑典的,还读了郑典寄回家的信给李月姐听,这典小子在信里叫苦呢,说跟在二爷和七爷身边,即要读书,习武,又要学当差,样样都学,说他短短几天,已经瘦了**上十斤了,又说王府的饭菜比不上老太身边的饭菜吃的得味。

    郑老太脸上的表情已经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心疼了,就是一个劲的在那里说道受罪喽,受罪喽。”

    一边相陪的郑四娘子嗤着鼻声道典小子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也是以前他在老太跟前太宠了,要是我家郑圭,保管不会叫一句苦。”她对于没换自家郑圭去,心里还老大不快呢。

    郑老太今天本来就恼着这郑四了,这会儿又听她说这刺耳的话,便没好气的道那也要人家二爷七爷看上郑圭啊,行了,我你忙,你就别陪我这子了,鼓捣你的事去吧。”

    “娘,瞧您说的,陪您聊天,那还不是我们做应当的事情啊,不过我这着实也忙,圭儿的婚事算是定了,就差一只钗头凤,我看娘那里有,虽然旧了些,但重新抛个光,也跟簇新的一样,最主要是老太您的身份不一样,咱郑家的老太君,您的拿出手,不在于好坏,而在于心意,也让人家元家感受老太您的相护之意,是吧?无不少字”郑四娘子一张巧嘴,把事情说的滴溜溜。

    她也是打的好算盘,这番话当着李月姐个外人说出来,让郑老太不好拒绝。

    郑老太狠狠的瞪了这老四儿一眼,自然明白她打的主意,老四儿这一番话,就是把她那钗头凤跟元家的女儿结合起来了,她今儿要是不给,说不定就要传出她不满意元家女儿的事情,当然,月姐儿这丫头她看的准,不是个多话的人,行事也很有分寸,可保不齐老四儿那张嘴,她可是为了捞钱,手段都使的出来的,捞吧,捞吧,有一天,终会载在这个银子上。

    郑老太恨恨的想着,然后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一只金灿灿的钗头凤,郑四娘子一脸笑的如山花灿烂,接过钗头凤,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多陪老太聊一会儿,我先回屋了。”

    说完便便风风火火的走了,郑老太一脸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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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都是人精

    费章节(15点)

    李月姐在一边默然,这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时,见老太不快活,便又岔开话问郑大伯时候?典小子常回家走动不?”

    “你郑大伯说了过两天就,典小子跟在两位爷身边,没的自主,不过,典小子在信上说了,河道工程启动之时,二爷七爷要下来看看的,到那时他必然跟在身边。”说到郑大和郑典伯侄两个,郑老太又一脸的乐呵呵了。

    于是,李月姐才找着机会,把于杨两位管事想来拜访的事情说了说。

    “哦,他们是为了最近的丁役问题吧?无不少字”郑老太在镇上几十年,镇上的风吹草动也没有郑家不的,而人活到老,越活越妖,早在周家放出风声,郑家就这里面的猫腻了。

    “是的。”李月姐点点头。

    “定是你这丫头出的主意?”郑老太盯着李月姐要不然,以那两个外乡人,还想不到郑家呢。”

    李月姐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有些心虚道我只是提醒了他们一句郑家在柳洼镇的份量嘛,了份量,他们自然该做了。”

    “鬼精灵,做的不。”郑老太点了点李月姐的头,脸上却是智珠在握的笑容。

    李月姐没想到居然得到了郑老太的夸奖,在她看来,她这一提醒,其实把郑家推到了出头鸟的位置上,之前还担心着会不会让郑家为难了呢,这会儿郑老太却似乎很高兴她提醒了于杨两位管事了呢?

    不由的有些疑惑的望着郑老太,郑老太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李月姐微笑。

    李月姐这是郑老太在卖关子,不由的就琢磨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明白了,如今郑家老大和郑典在二爷和七爷手下做事,那这河道工程必不会独善其身,那么,按说,郑家不可能跟周家或其他的镇上人一样给河工所拖后腿,可为丁役征招告示已经贴了十来天了,郑家却一直没有动作,郑家这么做,岂不是跟周家站一边去了?

    而显然的,郑家不可能跟周家站一边,那么,郑家为没有动作呢?难道说,郑家其实就在等于杨两位上门?

    对了,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李月姐几乎可以确定的猜测。

    如今,郑家和于杨两举子一样,都是为二爷办差,那么二者之间就有了合作的关系,但合作的同时,二者之间又有竞争,两位举子要在这河道工程中显示才能,以便能够让二爷帮忙起复,恢复功名,而郑家也要在这河道工程中显示力量,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于是,二者之间,哪一方争取到主动,哪一方就在二者的合作中占了上风。而丁役事件就是郑家的一个契机,于杨两位为了这事找到郑家,等于是于杨两位先有求于郑家,那郑家在二者之争中占了上风,而以后,于杨两位要在柳洼站稳,也定然离不开郑家的支持,这样,郑家的河道上,乃至未来的钞关上就站稳了一头。就能为郑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应该就是郑家打的算盘,只是于杨两位外乡人初到柳洼,又哪里柳洼的情形,再加上郑家是刀儿匠屠夫出身,出身低下,难免被人小看了,这也是于杨两位在李月姐提醒之前,没有想到找郑家的原因。

    而郑家为了站住主动地位,也不可以出面,于是李月姐的提醒就至关重要的了,她为这两方拉了一条线,起到了沟通的作用,难怪郑老太夸奖了。

    “哦,我明白了,老太的算盘打的精道啊。”李月姐开玩笑似的说。又贼兮兮的道老太就不怕两位管事想明白了,心里不痛快。”

    同时心里也叹息啊,于子期和杨东成读书不,但在这方面的道行还是差了一点,如果两人一来,就先以的身体去拜访郑大,那就不会象现在这么被动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李月姐的事情,你郑家占主动,或是于杨二位占主动,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时,郑老太斜了李月姐一眼他们都是读书人,会明白了,再说了,咱们郑家世代居柳洼,于柳洼息息相关,而那两个举子,他们不可能留在柳洼,他们只要办好差,好得二爷看重,恢复功名,又哪会盯上柳洼这点利益,想明白后反而会跟我们郑家精诚合作的。”

    听郑老太这么一说,李月姐暗里一算,还真是这样,两者的目标不同,如今所争的不过是一个态度问题,果然如郑老太说的,合作完全没有问题,更甚者,应该对于杨两位有好处,没有郑家,于杨两个外乡人如何在柳洼立足。

    或许因为墨易墨风的关系会站在他们一边,可的能力太小了,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想到这里,纵观整个事件,李月姐感叹的却是二爷和七爷的布局,以恢复功名笼络两位举子为他办事,同时也争得了江淮仕林圈的好感,又收拢了郑家这地头蛇,以郑家的武力和人脉保证柳洼河道以及钞关的利益,正合文冶武功之精髓。

    所以,之前欣赏啊,的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样吧,我这个老太婆的,不管这些事的,你郑大伯过两天就了,自会去拜访他们,不过,我郑家人一向是遵纪守法的,既然是衙门派下来的丁役,那自然不会推三阻四的,让老2家的铁汉和老四家的郑圭去河工所登记。”这时郑老太又道。

    郑家这是先释放善意了。至于于杨两位,少不得也会有所回报,总之这里面的九九李月姐闹不太清。

    真是的,不管哪一方都是人精啊,李月姐暗暗告戒,这种事情以后少掺和,惹不起,她只要顾好弟妹,不让他们走向前世的悲剧就行了。

    不过,这回周家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看到周家再次吃瘪,李月姐心情还是挺高兴的。

    事情谈完,李月姐又被郑老太拉着聊了一会儿家常,便要告辞,就在这时,郑屠娘子风风火火的进来,见到李月姐正要离开,便跟郑老太告了一声罪,然后拉了李月姐到她屋里,就按着李月姐坐在凳上。

    “月姐儿,我有事要问你。”郑屠娘子坐在对面,拿着把扇子死命的扇,一脸难得的正色道。

    “事啊,郑二婶子请说。”李月姐叫她的神色弄的莫名其妙的。

    “你二叔这几天一直在打听麦场周围各家的宅基地,还出高价要收购,我看着你家也不缺宅基地啊,屋边上还有一大块呢,这里面有明堂经啊?”郑屠娘子仍然扇得霍霍有风的道。

    李月姐一听郑屠娘子这话,明白了,二叔这阵子在边上窜下跳的,就是想弄些宅基地,好留着发财用的的,只是果然如李月姐那日所言,周围但有无主的地全都被周家给弄下了,哪里还有他的份,于是李仲达便把主意打在了别人家的宅基地上,想趁着别人不,稍稍提高点价格买下,这会儿显然打主意打到郑家的头上了,郑家在麦场的边上可有着好大一片宅基地的,分在家里四房的名下。

    这郑屠娘子那也不是傻子,李家又不缺宅基地,这么可劲的要买,显然里面有猫腻的,郑屠娘子又是最好打听的,她不打听才怪哩。

    李月姐想着上回郑屠娘子送了两刀肉的,说好有好事要提点她一下,这回这事,既然问到了头上,那自然不能不说,要不然,那就她失信了,再说了,自家二叔也是想钱想疯了,郑家样的武力?就算二叔现在拿下这宅基地,等以后郑家反应,那还不找李家算账啊,他们岂是能吃得亏的?亏二叔想的出来,早就跟他说了没戏的了,还要折腾。李月姐翻着白眼。

    于是,李月姐就把跟自家二叔他们说过的事情又跟郑屠娘子说了一遍,也奇怪着,郑大难道不晓这事?没有提醒家里人一句?后来一想,郑大自接了差事,便一直在通州那边,而这边工程还远没有开始,估计郑大还没来得及说。

    “此话当真?”一听李月姐说的这事情,郑屠娘子站起来,却是一脸发白。

    “真不真倒也不太晓是,只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据说周家已经把那河堤沿岸的地全收拢了。”李月姐说着,又着郑屠娘子神色不对,便又关心的问了句了?”

    “哎呀,我要死了,我不活了……”郑屠娘子突然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哭嚎了起来。

    “郑二婶子,你这是干,别吓我。”李月姐一时叫郑屠娘子这一招弄的模名其妙加手忙脚乱。

    “我,我把我家麦场那边的房子卖给了我二哥家,啊,不行,我要拿,再不,他们也得加银子。”郑屠娘子喘着大气道,然后风也似的跑了,难为她那八斗篓般的身体,居然一阵风似的就看不到人影了。

    却原来郑屠娘子一早就把那块宅基地卖给了自家二哥了,只是今天,郑屠娘子在肉案上卖猪肉,那李仲达又找了她,要买她的宅基地,那开的价比她卖给她二哥的还高,这才引起了郑屠娘子的疑心,跑来找李月姐问,这会儿,郑屠娘子肠子都悔青了,自然忙不叠的要去找自家二哥重新算钱。

    李月姐这时想着,卖给她二哥?那就是十里埠的柳家了,听她小姑母说过,柳家也有一房迁来的,却正好跟郑屠娘子买下了宅基地,也不知这柳家是还是赶巧?

    李月姐突然想起,贾五郎后来娶的继室就是柳氏,只是不知是柳家哪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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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恶心一把

    费章节(12点)

    看着郑屠娘子大叫着跑走,李月姐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这好象是她多嘴了,可她哪里想到这郑屠娘子会把自家的宅基地卖给柳家呢,郑家又不是那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卖了祖产的宅基地,那可是要被外人说成败家子的。

    而这时郑家人也莫名其妙。

    “回事啊?她这是干去啊?”郑家一帮子人问道,李月姐苦笑。然后指了指麦场那边郑二婶子往那麦场那边去了。”

    于是郑家的婆娘和连忙跟着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事情。李月姐自然是一起的了。

    不一会儿,到了麦场,麦场边上郑二家的那块宅基地四周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大太阳的,也不嫌热的慌,现场听着闹哄哄的一片。李月姐随着郑家几个子一起挤了进去,

    只见那块宅地基上,郑屠娘子正跟一个面目有些相视的中年男子对峙着,而那中年男子边上还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两人身后跟着三男二女,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这柳家二房的子息李月姐听自家姑母说过,大柳银福,已经成亲了,二柳银旺,23岁了,还没讨儿,三女柳银翠,19岁,原来定了亲的,后来让人给退了,说是好吃懒做,行为有些不检点的,四子柳银财,17岁,小女,柳银珠,12岁。

    而李月姐估计着,这那柳家的老2柳银旺很可能就是上回郑屠娘子要给她介绍的那个。

    如今,看这架式,十里埠柳家,果然强横,仅一房,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收敛一下。

    当然,郑屠娘子气势也不输人,身后四个站着,老大郑铁犁,老2郑铁汉,老三郑铁柱,还有老四,七岁的郑铁水也跑来撑个人头。

    这是强强对绝,也是自家人窝里斗,外人乐得看戏,几个子劝着郑屠娘子,可柳家人的,不管是柳二,还是郑屠娘子,那都是一样的张扬,才不在乎别人看不看戏呢。

    “二哥,这宅基地我不卖了。”这时,郑屠娘子冷着声音道。

    “那成,我工人都请来了,就要盖房子,物料的都备齐了,这时候你说不卖,你这不坑人吗?我是你二哥,你居然这么坑自家人。”那柳二一步不让的道。

    “呗,倒底是谁坑谁啊,我可是要把你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低价卖给你的,那不比现在这宅基地好?这宅基地毕竟还要盖房,那个你们现在已经现成的住了,可你倒好,偏偏就认准了这块宅基地,我说这里连着咱郑家大屋的,不好卖给你,你却非要,说我没良心,不顾娘家的人,还把娘请了出来,我没法子,只好把这块宅基地卖给你,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屋子不要,却偏认准了这块宅基地,你敢说这里面没有鬼?”郑屠娘子的声音响的刺耳。

    边上的李月姐听了,心里有数了,若郑屠娘子这话是真的话,那可以肯定,这柳老2应该是这块地的升值潜力的,要不然,现在好端端现成住的房子不要,偏要这块宅基地,还把家里的老娘都请出来,难怪郑屠娘子会把这地卖给柳二,这分明是柳婆子施的压,这会儿郑屠娘子内里了,能干休才怪?

    “有没有鬼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住的那房子太小了,也就将就一下,我有三子两女的,长期窝在小屋子里不是个事儿,我不如要地基盖了方便。”那柳二振振有词的道。

    “呗,拉倒吧,你家在十里埠的房子还没有你们现在住的那那栋房子大呢,可你们都住了十几年了,也没听嫌小的。”郑屠娘子又不屑的道。

    “我懒的跟你说,总之,这宅基地已经是我买下的了,有保人画的押,镇上开具的文书,你再瞎嚷也没有用,反倒徒惹笑话。”柳二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笑话,我都让自家兄长给坑了,我还怕笑话呀。”郑屠娘子显然气急了。

    “我说三妹,我们可是真金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谁坑你了啊,有你这么污赖自家兄长的吗不跳字。连上的柳二娘子这时插嘴道。

    “呵呵,二嫂,真金白银哦,说的倒好听,那这样,你把宅基地还给我,我把你的真金白银还给你,还给你二两银子的添头,样?”郑屠娘子反刺。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别闹的那么僵了,这宅基地毕竟是郑家的祖产,估计是郑屠不干了,干脆的,你们就把宅基地还给郑屠,还白捞二两添头,不亏。”一边一些看热闹的闲汉见闹成这样,也纷纷劝道。

    柳二夫妇却是死活不接话,不开口。

    “这不,露陷了吧,你们若不是因为这处要建漕运码头,要建大仓,这地要升值,否则会盯死这里,还为了给我下套,连家里的老娘亲都搬出来了,是我污赖人吗?让大家评评理。”郑屠娘子道。

    只是这会儿却没有人为郑屠娘子评理,此时整个麦场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为郑屠娘子这放出来的消息给惊愣了,这里要建漕运码头?要建大仓?那么这一块很快就会形成一个热闹的市场,那地价的升值是肯定的,至于翻几翻,那也只能到时才说的清。

    而一些头脑灵活的结合这几天李家的李二也到处打听这麦场四周的地皮,那么这个消息八成是真的了,看热闹的汉子也没闲心,赶紧着回家,有地的握紧这地,没地的也赶紧打听打听,能不能借这东风捞点好处,总之各有各的算计。

    一围观的人倒是散去不少。

    郑屠娘子也叫郑家的们给拉了,毕竟买卖已成交,柳二家不退出来,郑家也没法子的,而且两家又是血亲,虽然双方都强,但还能拼了命打群架不成?

    总之,这回郑屠娘子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李月姐摇摇头,再精明的人,一不也是要吃亏的,尤其是这种自家人身上,让人防不胜防啊。

    想着郑家,李月姐便想起郑老太让跟于杨两位回的话,干脆先把话传了,她的事情也就了了。

    想着,李月姐便去了河工所,由着衙差引进了后堂,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二婶也在,而墨易站在一边,那表情虽没有气呼呼的,但也显得很不高兴。

    而于子期倒是一脸淡定,神色自然的正跟方氏说着话。

    “二婶,你来这里干?”李月姐挑着眉问道。

    “嗯,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管我来干呢?反正事也指望不上你,这回可好了,人家于管事说了,你二叔的巡河总甲算数。就可以当差了。”方氏一脸欣喜的道。

    一听这话,李月姐便拿眼睛死死的瞪着方氏,以她对方氏的了解,这里面,方氏要不拿她救于子期的事来说才怪,只是之前到底说她也没听到,如今看两人已经说好,她也不好发作。

    方氏面对李月姐的眼神,倒是有些心虚,这会她即达成了目的,也不再久留,朝着那于子期一福道妇人不打扰于管事了,这就告辞。”说完,转僧既又一脸高兴的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二婶晚上包饺子,到时给你们送碗饺子去。”

    说完,也不理李月姐的回话,就转身乐颠颠的离开,显然心情是极好极好的。

    李月姐瞪着她的身影出了门才转过脸来。

    一边墨易扯了扯李月姐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二婶来问二叔的事情呢,却偏偏把你救于的事挂在嘴边上,好似影射于别忘恩负义似的。”

    “让于为难了。”就是这样,李月姐沉着脸行礼抱歉的道。

    “没为难的,你二叔的巡河总甲之前已经登记了的,是合法有效的,只是我这段忙,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一块儿,本来过两天就要通知的,这本是河工所的事情,你不须这般,再说了,我这里也确实需要一些熟识的人办事,当初租你的屋子读书,跟你二叔还是有所走动的,用你二叔比用别人好。”于子期连忙道。

    于子期这般说,李月姐就没话说了,啜了口衙差端上来的茶水,才把郑老太的话说了一遍,也就是说明日郑家的人就会来登记。

    然后又道你们到时候把场面弄大一点,再说明早来登记的可以先安排轻松的活计,这样大家必然会争先恐后的。”李月姐说着,这方法,她阿爹以前就用过,非常实用。

    “多谢李姑娘提点。”于子期又行一礼道。

    李月姐摆摆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事情说完,李月姐便告辞了,此时已是酉时,墨易也要下差了,两姐弟正好一道回家。

    于子期送两人到门口,又叮嘱了几句墨风来上课的事情。

    李月姐自然是仔细听着,最后不免又道谢了一翻。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将半边天映的通红,李月姐和墨易回到家里,一进院子里,隔着院墙就能听到方氏兴奋的声,李月姐却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二婶如意,不管如何,恶心她一下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李月一便进了东屋。到了屋里,就卟嗵的一声给李婆子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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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费章节(12点)

    李婆子正同方氏在一起包饺子,叫李月姐这一下吓了一跳,拧着眉你这是干,又抽风?”

    “大丫头就请阿奶做主,今天二婶去找于管事谈二叔的事情,这本不关大丫头的事情,可二婶不该拿大丫头救了于管事的事情为要挟,请问,二婶这是要将大丫头置于何地?”李月姐笔直的跪着掷地有声的道。

    李婆子听到李月姐这翻话,那眼光就徒的利了起来,先让李月姐起来,然后沉着脸冲着方氏道二儿,这是回事?”

    这时候,李婆子也很火大,一个大姑娘家下水救一个大男人,这虽是善事,但也已经惹来不少的闲话了,若还处处以这事为要挟,那大丫头的名声就毁了。

    老2这事做的太不地道。

    方氏没想到李月姐突然来这一招,这会儿被李婆子问起,便一脸的悻悻的道他二叔那个差事一直半天吊着,总不是个事啊,镇上的人都她二叔是巡河总甲了,若是没了,那还不让镇上的人笑话呀,再说了,若这事不解决,她二叔还不得去服丁役啊,娘您舍得,我不舍得。”方氏说到后来反而振振有词了。

    李月姐在边上嗤鼻笑,她家这二叔二婶最喜欢夸耀,那还没影儿的事呢,就宣扬的全镇皆知,二叔更是时时的拿出总甲的派头,如今这不上不下的情形,那脸面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你别左右他言,我没说问仲达的事,他都三十大几的大男人了,这事他去解决,我说的是你提月姐儿干嘛?”李婆子重重一拍桌面。

    “那也是事实啊。”方氏嘀咕着。

    “事实!!!事实你就可以乱说?事实你就可以利用吗?那金凤儿还故意让马撞着算计了周东源一把呢,她还买通算命弄了一个旺夫旺宅之命呢,那算命还在镇上走动呢,你别不承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乱说,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呢。”李月姐看方氏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也火了,大声的道

    “月姐儿,你可不能乱来。”一听李月姐这话,方氏急的跳脚,这些事要说出去,金凤儿在周家就要被人小看了去了。

    虽然金凤儿还有救周老爷之功,但自上回金凤儿回家,方氏也算是看出一些周家的性子来了,凉薄的很,那救命之功也不知能记着多久呢。

    做为母亲,她现在也不想着去占周家多少好处,因为那样会让金凤为难,只想着金凤能平顺的过着康泰舒心的日子,再生个在周家站稳脚跟,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因此,绝不能让月姐儿乱来。

    “你也不能乱来,那你还这么算计月姐儿,你知不这会坏了月姐儿的名声。”李婆子重重一拍桌子。眼光如刀。

    方氏这会儿有点蔫了,原先她无所顾忌,可这会儿月姐儿提起金凤,她才想起,原来金凤儿还有把柄被月姐儿握着呢,这会儿便悻悻的道我也是太急着月姐她二叔的事情了,没考虑这么多,我看那于管事为人还算稳重应该不会乱的。总之下次注意。”

    李婆子见方氏服软了,便沉着脸琢磨着,正如方氏刚才说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又去找于管事,把说过的话收回吧,那样就更让人笑话了,想着,便转过脸看着李月姐月姐儿个想法?”

    “我能有想法,二婶是长辈,月姐儿只希望二婶在下次做事时,但凡是牵涉到我们西屋几个的,就多思量一下,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月姐儿头脑一热,真不知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李月姐淡声的道。

    李月姐这次找自家阿奶出头,其一是想给方氏一个教训,恶心她一下,同时,最重要的也是防备她以后继续打她或者几个弟妹的主意,毕竟二婶这次可以借着救人的事情发挥,下次不定又借着别的事情发挥。

    因为前世,墨易和月娥两人那亲事就是二叔二婶给牵的线,虽然今生,李月姐决不会再让墨易和月娥还步上前世的后尘,但有些事也不得不防,所以,李月姐现在不得不先敲着警钟,故意拿金凤儿说事,也是为了让方氏有所顾忌。要不然,任由她这么下去,会得寸进尺的。

    其实,若不是万不得已,李月姐并不想拿金凤说事,毕竟在李月姐的感觉里,金凤在周家,就好象前世她在周家,金凤过的好,就好似她也能改变,过的好一样,这也是一种代入。

    “不会的,这次是二婶欠思量,二婶对不住了。”方氏哪里听不出李月姐的话里有话,连忙保证。

    李月姐见她这样,也就不在多说了。总之目的达到了。至于二叔的事情,定下就定下了,人家河工所可不是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李婆子点点头,然后冲着方氏道那就这样吧,以后做事长点头脑,西屋那边的几个,你以后少打主意,大热天的,也少出去跑,多在家里收收心,这几天给我每天一盘炒三丝,龙须面那么细的,另外,不管如何,老2的差事能定下来,那人家也多少是看在大丫头的面子上的,以前你们为了谋个差事,这些年来,百多两银子花掉了还不见一点水花,这会儿总得有点表示,这样,老2,你把家里那头驴子让月姐儿牵走吧,他们磨豆子正要差使,也省的这养在家里光吃饭不干活。”

    一听要把家里的驴子给西屋用,方氏心痛的嘴角直抽抽,那驴子一身毛,她可是打理的油光发亮的,这以后给西屋用,还不定要被折腾成样子呢,不过,眼前这事,她理亏在前,再加上婆婆又向来语出如刀,说一不二的,定不会容反对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张脸垮着,好似被割了肉似的。不甘不愿的去牵了驴子。

    李月姐这番行事,本就不是为了贪图的,不过,看着二婶那肉痛的表情,李月姐觉得这驴子不收都对不住啊,再说了,这是阿奶给的,长者赐,不敢辞。李月姐便没客气。

    李月姐没想到这闹了一回,还有一头驴子的收获,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虽然只是使用仅,但她正需要啊,这会儿从二婶手里接这驴绳,再看二婶苦巴心痛的一张马脸,她的心情倒是开始转好了。

    李月姐这会儿倒是挺感激自家阿奶的,阿奶是看自家姐弟兄妹几个每日里磨豆子辛苦,才把这驴子让牵走,好代劳力,阿奶也算是用心良苦。

    今生,她和阿奶经过几次交锋,虽然都并不太愉快,但她们和阿爷阿奶的关系反倒不象前世那么冷淡了。

    事情完了,家里这边还有许多的事情,李月姐便告辞那阿奶,二婶,我回屋了,要喂猪去。”

    李婆子摆了摆手对了,你姑母现在也算是回到柳洼了,小时候,她最疼你,你有空多跟她唠嗑唠嗑,她心里瘪的慌。”

    “我晓得。”李月姐点点头,然后才牵了驴回西屋。

    驴子欧~啊欧啊~~的叫着。

    “,这二婶家的驴子,你咋牵来了?”一进屋,月娇儿看着驴子,便高兴的跳了起来,这驴子她眼热很久了,每天早上磨豆子的时候,她便要想这驴子一回,心里早想了好多办法,却是没有一个办法能把这驴子弄来拉磨,因此,这会儿见把驴子要来了,便惊奇不已。

    “没啥,你阿奶叫牵来用的。”多余的话李月姐也不多说。

    “太好了,我以前咋没想到从阿奶手里弄呢,真笨。”月娇儿懊恼的拍着她的脑袋,李月姐摇摇头,原来月娇儿早就打这心眼了,其实本来,若不是墨易那一场牢狱之灾花掉些银子,这会儿家里早就买了骡子了。

    但话又说,李月姐现在想想,若没有这场牢狱之灾,于杨二位不可能来柳洼,那如今河工所就是周家的天下,那自家墨易说不定又同前世一样,被征召丁役,在河道里背沙扛石的。

    所以,一饮一啄,必有天定。

    这时月娇儿又冲着墨易道二哥,以后磨豆子轻松了。”

    “嗯。”墨易重重点头。然后转身去拿工具我给驴子搭个棚。”

    “我帮忙。”月娇儿咋咋呼呼,一边月娥不声不响的已经在整理空地了,所以说,月娇儿是嘴上派,月娥是真正的行动派,干活不在嘴上。

    墨风和小月宝儿也围着驴子团团转。

    李月姐则进了厨房,烧晚饭,一大盆清汤冬瓜汤,一盘翠绿嫩黄瓜生,一碗烧南瓜,再一盘红烧老黄瓜,还有一碟子小鱼干笋酱,总之今晚上,西屋的菜跟瓜干上了。

    而小鱼自然是干河渠里捞上来的,全是一指大小的猫鱼,油炸了一下,再跟干笋烧成酱,很有味道的。

    吃饭的时候,墨易忽然念道着对了,二婶不是说晚上煮饺子要给我们送一碗来了吗?到现在都没送来,我看荣延早就吃了。”

    李月姐撇撇嘴,二婶这会儿定然还在心疼这驴子呢,哪里还会再送饺子来。

    于是道不管她,咱们包饺子,请小姑妈和阿爷阿奶一起吃。”

    “嗯。”墨易月娥等一头,一说到吃饺子,每个人脸上都喜滋滋的。

    第二天,果然的,郑家的郑铁犁和郑圭就都去河工所登记去了,于子期和杨东城如李月姐所说,先是敲锣打鼓了一翻,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然后又打开工事簿,让两人选差事,先到先选,郑铁犁和郑圭自然管不客气的选了最轻松的。

    当然,这个轻松是相对的,河道工事,都是苦力,哪有太轻松,但人的想法不一样,立时的全镇人都蠢蠢欲地了起来,不管说,能轻松一点是一点啊。

    周家千辛万苦布的局随着郑家的举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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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田婆子

    费章节(12点)

    周家书房。

    周大爷盘腿坐在一张条桌边上,周东源在下首相陪,两人俱默默的喝着茶水。

    好一会儿,周东源道爹,现在看来,这郑家跟那两个外乡人合作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只是刚来时,那两个外乡人不清楚郑家的底细才拖到现在才合作。”周大爷边说着话,边转着大拇指上的班指。

    周东源每次看到这个动作,就阿爹在思考。

    “这样,你明日就进京去见你三叔,把情况跟他说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我估摸着咱们也要找帮手。”周大爷道。

    “现在干河工程这一块完全掌握在二爷和七爷手里,那于杨两个和郑家现在都是二爷他们的人,如今他们合作了,这一块就成了水泼不进了,咱们还能找帮手?”周东源疑惑的问。

    “河道上不行,咱们从地方上入手啊,纵观全国上下,大凡码头要塞之地,单靠衙门那点武力是不够的,朝延还要设巡检司,你把这话跟你三叔说说,只要咱们能握住了巡检司,就等于掐住了河道的咽喉。”周大爷道。

    “是,孩儿明白,明日就去找三叔,只是这巡检司是武职,咱家没这方面的人可以当任啊,要不,我去捐一个武爵。”周东源道。

    “你再去捐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巡检虽只是个九品的小官,但掌一方武力,在军中没有一点资历的人是担任不了的,而且这方面,太子估计也不会交给别人,这点咱们就不要想了,只要是太子这一边,能合作就行。到时,你要跟新来的巡检处好关系。”周大爷道。

    “嗯。”周东源点点。心里有数了。

    于是回屋打点行装,待得第二天一早匆匆上路。

    清晨,夏天的早晨天亮的格外的早,李家西屋这边的几个早早就起来了,头晚上的豆子已经泡好,有了驴子,那磨豆子就是一个轻松的活儿了。

    墨易算是解放出来了,一早就带着墨风上山,他打柴火,让墨风打猪草,一趟早伙儿,等完了,正好是去当差,读书的。

    李月姐则带着月娥月娇,一通忙活,等到卯时正,热气腾腾的豆腐就出炉了,另外一桶热腾腾的豆腐脑儿也抬了出来,放在一边,只等要来喝豆腐脑的闲客坐下,要甜要咸,两种口味,到时再用做了汤汗下锅煮一下就成。

    “月娇,月娥,这里交给你们了,去挑水。”将豆腐搬上架,李月姐擦了把汗,又挑起了水桶,厨房边上的几个大水缸,水都见底了。

    “好,放心吧。”月娇儿拍着小胸膊。月娥低低的说了句点。”

    李月姐点点头,就挑着水桶,扁担两头一颤一颤的,纤秾合度的腰身轻微的摆动,显得极为有韵律。

    不一会儿,就到了镇尾的井台边,这个时候挑水的人多,井台边挤满了挑水的人,大家伙儿用水桶排着队,然后全挤一处聊天八卦了。

    “你们吗?郑家和柳家那关于宅基地的事情还在闹呢,今天一早郑家就去收屋子,就是现在柳二家暂时住的那屋子,把柳二一家人全从家里赶了出来,那柳二娘子,还穿着一件里褂呢,肥肥的腰肉都露了出来,脸面都丢尽了。”一个挑水的汉子道,眼里却尽是暖昧,镇里的闲汉们最喜欢看这样的闹剧。

    “活该,坑人坑到郑家人头上了,就算郑屠娘子顾着他们是娘家人,郑家那帮小子可不会顾,只是赶他们出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真惹恼了这郑家人,剥皮刀拿出来,阴森森的还冒着寒气呢,就是不出手也能吓的得胆子发毛。”另一个挑水的婆娘道。不管有理没理的,柳洼人总是站在柳洼人一边的。

    “可不是,还好姚家主婆家那成衣铺的后院还有几间空房,当初租给士子们用过后就跟成衣铺隔开了,算是**了出来,这柳二家好话说尽,又加了租金,那姚家婆子才答应了租给他们住,倒是让姚家主婆赚了一笔银钱。”又一个娘姆挤道。

    “这事啊,还没完呢,听说柳家人搬柳婆子了,到时候该柳婆子跟郑老太斗了。”另有好事的人兴奋的道。

    “啊,那柳婆子准输,当年,郑爷刚走的那会儿,周家不就是看中郑家大屋现在的这一片地儿吗,当时,郑老太一马当先,带着四个,人人拿刀生生的把周家人堵在家里十来天,周家的菜的吃光,听说只能天天啃白米饭,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到最后,周家只得罢了心思。”先前的汉子道。

    “就是,柳婆子充其量就是一个瞎聒噪的婆子而已。”边上几个嘻嘻笑道。

    李月姐听了这些,本以为,这郑家看在亲戚份上,得吃哑巴亏了,却忘了,也校屠娘子会吃哑巴亏,但郑家的人不是愿吃亏的主。

    就算是宅基地一时拿不回头了,但在别的地方嗝应你总成吧。

    在李月姐看来,这柳家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先不说其他,就当这是在柳洼地盘,也容不得你一个刚来的邻村人出头出色的,这年月,地盘结团是很强的,不管一个村子内里再斗,那到了外面,整个村子的人都抱成团,谁要受欺负了就全都并肩子上。

    这柳家若不退一步,闹到最后,搞不好在柳洼无法立足,灰溜溜的回十里埠。

    “月姐儿,该你了。”这时,轮到李月姐打水了,李月姐系好水桶,往井里一甩,手飞快的摆动绳子,然后两手交换的往上拉,满满的一桶水就上来了,然后又打了另一桶,又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人,她则挑着水,在肩上颠了颠,便一颤一颤的走了起来。

    刚到路口,就见远远的山路上一个人,是田婆子,李月姐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候着田婆子,便问好道婆婆早。”

    “呵,你是码头上见过的那个丫头吧,不,挺勤力啊。”田婆婆皱巴着一张脸,看着李月姐笑嘻嘻的道。

    “呵呵,谢谢婆婆夸奖。”李月姐勤快,那是整个柳洼镇都公认的,田婆子这句夸奖,这姐儿毫不客气的收了。

    “婆婆现在住哪儿?”李月姐这是明知故问。

    “暂时待在周家呢,当个做粗活的婆子,讨个生活呗。”田婆子爽利的道。

    间,两人就到了麦场。

    “婆婆,我家就是前面的李氏豆腐坊,这时候正有豆腐脑呢,我请你喝一碗,你可千万别客气。”李月姐道,一手扶着扁担,另一手就拉着田婆婆,生怕她不答应似的。

    “你这丫头,真热情,行,别拉了,子正好肚子咕咕叫,就喝你一碗豆腐脑儿。”田婆子叫李月姐那一副性急怕她跑掉的样子给弄乐了。

    “呵呵。”李月姐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是,田婆子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啊。

    随后李月姐领了田婆子进屋,水挑子还挑在身上,就冲着月娥喊三妹,给这位婆婆上碗豆腐脑儿,咸的,多加点葱花。”李月姐顺嘴就说了出来,前世,田婆婆都是吃这口味的豆腐脑儿的。

    “你这丫头,倒好似子肚里的蛔虫似的。”田婆子一脸神奇的道。

    “呵,我喜欢这么吃,也就给婆婆这么叫了。”李月姐掩饰道,看着田婆子坐下,月娥招呼,这才挑了水挑子到大水缸边上,吃力的提起水桶,将水倒在缸里。

    就在这时,却听屋里光当的一声,是碗打碎在地的声音,随后还有月娥的惊叫。

    “了?”李月姐连忙跑进屋里。

    才看到李婆子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两眼还紧紧的盯着撒在地上的豆腐脑儿,以及那一地的碎片。

    “啊,碗不打碎了啊,婆婆有没有伤着。”李月姐连忙上前,上上下下的找量了一下田婆婆,又拉了她的手看看,没有任何烫着的迹象,这才放了心,拿了扫帚将碎片和洒在地上的豆腐脑都扫干净,又叫月娥再给田婆婆上一碗。

    这时,田婆子才回过神来,突然猛的推开面前的李月姐和月娥,冲到豆腐摊子上,伸着鸡爪,满是皱皮的手,就抓了一块豆腐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着,就好似一个财迷看着黄澄澄的黄金似的,随后又直接掰了一块生豆腐放进嘴里,嚼了一下之后,那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

    看着田婆子这表情,李月姐突然明白了,她前世听田婆子说过,这种白玉豆腐是她家的独门,这会儿怕是被她认出来了,只是,李月姐又奇怪了,就算是认出跟她做的豆腐一样,也不致于反应这么大吧。

    “丫头,你做这豆腐的盐卤在哪里,让我看看。”这时,田婆子又问李月姐。

    对于田婆子,李月姐没好隐瞒的,自然拿出盐卤给田婆子瞧,田婆子瞧过后,又沾了点在手指上,用舌头尝了尝,然后便从身上的口袋里捣出几杯青涩的小果子,正是制成盐卤里面要添要的那种发酵液所用的浆果。只不过,现在田婆子拿在手上的果子还没成熟。

    “你这里面加了这种果子的发酵液吧?无不少字”田婆子问。

    李月姐点点头。

    “告诉我,这盐卤的配方是谁教你的?”田婆子紧紧的盯着李月姐,李月姐明显能感到田婆子此刻很紧张。

    可这下李月姐犯难了,她总不能说‘是你前世教我的’吧。只得拿出以前糊弄阿爷等人的借口是我阿爹以前救了一个人,那人就教给了我阿爹这个盐卤的配方。”

    “那人呢?是谁?现在在哪里?”田婆子眼睛灼灼的盯着李月姐,一刻也不眨。

    “这……我爹也没说。”李月姐心里叫苦啊,根本就没这个人,这让她说,只好这般的糊弄了。

    “那你爹呢?我问他。”田婆子又道。

    “我爹已经过世了。”李月姐回道。

    “过世了?死了!!!”田婆子几乎是咬着牙在问。

    李月姐点点头,田婆子看着李月姐,那泪就突然的喷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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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家常

    费章节(12点)

    田婆子这一下把李月姐吓了一跳,两世加起来她也没看到过田婆子这般失态的表情,不由着紧的道婆婆,你这是了?”说着,便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又扶她坐下。

    田婆子接过帕子,仍然‘呜呜’的哭了几下,才收住泪,好一会儿道没啥,子是到柳洼这里来寻的,这种白玉豆腐是我家祖传,那盐卤配方别人是不的,子估计那送给你阿爹这盐卤配方的人定是了失散的了,只可恨这贼老天,尽干些逗子玩的没谱事情,这才有了消息又断了。”

    田婆子说着,那眼神就怔怔的落在一边温润如玉的豆腐,她这次来柳洼就是寻找这个失散四十年的的,其实她心里也想指不定早已客死他乡,可终归是不甘心,最后给她的消息便是在柳洼,所以,她不顾女儿的阻拦,若大的年纪仍是千里迢迢的北上了。

    到了柳洼,这几天她一直在打听的消息,可事隔太久了,根本打听不出,正失望间,没想到却在这小小的李氏豆腐坊了的线索,可上一刻的惊喜却立下被下一刻的失望给击碎了,唯一消息的人已经去逝,的下落又成了迷。

    李月姐这才明白,原来田婆婆把她嘴里编的那个送盐卤配方的人当成她了,不由的用劲的捶了一下的头都怪我。”

    她怨瞎编害田婆子误会,可这借口是她早就编下的,柳洼镇人都。

    “你这丫头,这哪怪得到你,一切都是天意。”田婆子这时才平静下来。

    不管如何,至少,她还活着,这比都强。这些年的等待,田婆子都想通了。再说了,李月姐这话也证明了果然在柳洼这一带出现,那以后多花点细细寻访,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田婆子心中又涌起了希望。

    随后田婆子坐了一下,两人闲话了几句家常,田婆子才李月姐一家如今就全靠这白玉豆腐的生意为生,再看着李家几个卖豆腐时那欢欣的笑容,田婆子想了想,就悄悄的把握在手里的两枚青涩的浆果给丢在了一边的屋角。

    她今天上山,就是想去寻找这果子,然后做白玉豆腐的,只是如今看李家这样,又不知的看李家这大丫头舒心的很,她倒不想坏了李家这白玉豆腐坊的生意,在周家,做不做这豆腐对她来说无所谓,反正她就一做活计的婆子。

    不做这豆腐就干些别的杂活呗,田婆子想着,看了看时候,便告辞了,李月姐送她一段路,又一再叮嘱婆婆,以后常坐坐。”

    “要得,要得嘀。”田婆子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李月姐才回转家里。

    “,那个婆婆是谁啊。”月娥好奇的问,很少见对一个人这么热情的。

    “我,她就是在码头帮我们打小姑父的那个婆婆,下手可爽利了,我以后要跟她学两招,不叫人欺负了去。”一边月娇兴奋的道,当日田婆子的行象实在是太鲜明了,月娇儿想忘也忘不掉。

    月娇儿这么一说,倒省去了李月姐的解释。

    “,包饺子。”这时,小月宝儿颠颠的跑来,月姐儿前天说第二天要包饺子的,可没想到,昨城去买肉的时候,郑家的肉案没开门,说是郑屠娘子病了,而郑家的其他小子都忙着跟柳家打擂台,也没人管这肉案,而郑屠,每日雷打不动的是要送猪进京的,也没在乎这集上这一点小生意。

    也因此,李月姐家昨天的肉馅饺子就没包成,又承诺了今天买肉来包饺子,月宝儿这小吃货巴望着,这会儿跑来提醒自家去买猪肉。

    “你这小吃货。”李月姐拧了月宝儿的鼻尖子,然后从一边的柜台里取了钱,就去集上买猪肉去了。

    路过镇上小姑母家时,又进屋跟小姑母打了个招呼,让小姑母晚上来家里吃饺子。

    前段贾五郎相诈李家的宅基地没有成功,又觉得老呆在他姐贾氏家里太拘束,因此便在镇上姚家成衣铺边上租了两间房子,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转眼就是傍晚,墨易墨风也从河工所了,几个就坐一起包饺子。当然正真做事的只李月姐,李墨易和李月娥三个,月娇带着小月宝儿纯是在添乱,打面粉仗,墨风这小子初跟于子期读书,那学习的劲道十足,一本书,一天到晚也不脱手,就是这时候一本书也还拿着,之乎者也的嘀咕一通。

    李月姐抬头看天,正是鸡上窝,暮色沉之时,便道行了,阿爹在世的时候就曾说过,一心不可二用,这人读书的时候就用心的读,玩乐的时候就尽情的玩,你这般没日没夜,没时没刻的读,倒是要把眼睛,脑子读坏的。”李月姐道。

    “嗯,对头。”月宝儿一脸娇憨的点头,还故做小大人样,抢过了墨风手里的书。

    墨风便去抢,于是一顿饺子,包的热热闹闹的。

    “月娇,你去叫小姑吗来吃饺子。”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李月姐便冲着月娇道,她买猪肉的时候跟小姑母打过招呼,只是这都快到吃饭的点了,小姑母还没来,也不知回事。

    “那小姑父要不要请?”月娇儿一脸不痛快的问。

    “你到小姑母那里后看看情况,只请小姑母,如果小姑父要跟着,那就一块儿请吧。”李月姐回道,打心眼她是不想请贾五郎的,不是不舍得一顿饺子,而是不行见贾五郎,只是李月姐又怕不请他吧,贾五郎不让自家小姑母来,所以才让月娇儿看情况。

    不过,她估计小姑父是定要跟的,那家伙是哪里有好吃的就往哪里钻的,一顿肉馅大饺,他哪里能舍了去了,到时候来吃了,不定还要给他弄点小酒呢。

    当然,弄酒的事情李月姐是绝对不会甩他的。

    “晓得了。”月娇儿是个人精,自然懂得自家大家话里的意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李月姐几个继续包饺子。

    “,今天我收到消息,阿舅他们的货过两天就能到了。”这时墨易道,跟杨东城合作的事情,李月姐不好亲自出面的,所以,那木桩生意,李月姐就交给了墨易去盯着。

    “那就好,不过,验货的时候要仔细点,跟你阿舅他们一定要说清楚,质量要过得关,阿爹常说的,这河工的工程可关系着百姓的姓命,不能有丝毫马虎的,若是质量不行,咱们宁可不要那抽头,也要将货打。”李月姐叮嘱的道。当然她顾忌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周家,周家就象是一条青竹蛇一样,躲在暗处,时时找着河工所的短处,一但被他揪住,那倒霉的人会是一大片。

    “阿姐,我的。”墨易点点头,经过这段,这小子的青涩已经退去不少,越来越沉稳,十五岁的少年,看着已经有一丝大人的模样了。

    “对了,墨易,我前几天听郑家老太说,郑典写信回家,说是当初做钦差的那两位爷要下来巡视河工?”李月姐想起前两天听郑老太读那郑典写的家信,便问墨易道。

    “是的,今天我也听于管事和杨管事提及。”墨易点点头,自家这消息倒是灵通。

    “那你这段多看看阿爹留下来的河工笔记,万一到时有人问起,你也能答上一些话。”李月姐沉思了一下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啊,现在让墨易跟着于子期和杨东城,可这两上毕竟是等待起复的举子,再经过这一次的贿举案,这两位在仕林的圈子名声已经响当当了,他们后面的那两位爷不会就这么让于杨两位长期窝在柳洼这小地方的,那样显然是大材小用了。

    所以,墨易今后还是要靠,多学一点河工上的事情,若是能有机会得大人看中,哪怕是一两句夸奖的话,那也是今后的一大助力。

    “嗯,我这几天一直在背呢,我读书不太灵活,我就死记硬背的把阿爹写的记下来。”墨易点点头道。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却很刻苦。

    对于墨易,李月姐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位二弟虽然木讷,但实诚,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会来斗点虚头。

    间,李素娥就跟着月娇儿一起了,倒是一个人来的,只是那神情却有些郁郁的,一来就抢了月娥烧火的事情,一个人坐在灶头,添着柴火,眼神愣愣的盯着灶里红通通的火苗。

    “你小姑母这是了?你小姑父咋没来,不在家呀?”李月姐拉着月娇到一边问。

    “哪里不在家,在家里睡大觉呢,懒的动。”月娇儿一脸瞧不上的表情道。

    一个大男人的,这青天白日的在屋里躺尸成样子,想的出来啊。李月姐撇撇嘴。又问那你小姑母这又是回事?”

    “还不是因为小姑父,他今天去赌了钱,输了银子呢,我去的时候他就半躺在床上,熊着小姑母,那样子,看小姑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不看他是个熊样儿,就会拿出气。”月娇儿压低声音气哼哼的回道。随后又道,我跟姑父说了啊,小姑母今晚住咱家不了,要不然,看小姑父那样子,晚上使不得还要拿小姑母出气呢。”

    “好,做的好,别说今晚了,这几天都不,让贾五郎吃风去。”李月姐气的咬牙,反正现在在柳洼,贾五郎也叫不起来,又冲着自家四妹竖了竖大拇指,四妹这方面还是挺精道的,同时心里叹气,自家阿奶当初也是瞎了眼了,千挑万选的,最后给小姑母挑了这么一门亲事。

    这能干人有时也会干蠢事。

    …………………………

    呵呵,这章是过渡,有点碎,但里面一些内容却是后文的引子,不能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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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班太的日誌的粉红票,懒得希望的平安符,谢谢支持!!!!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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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誊鞋样,送鞋面

    费章节(12点)

    红通通的炉火,热腾腾的蒸气,没一会儿,饺子就煮好了。

    李素娥是个闲不住的,接过李月姐的勺子忙活了起来,看着李家几个围在锅台边,眼神那个殷切啊,虽然这大半年来,李月姐靠着租屋子做白玉豆腐赚了点钱,家里伙食那比起以前来说好的太多了,但象这样的肉馅饺子还是少有的,因此,一个两个的扒着锅台再也不肯离开半步。

    “月姐儿,要不要先给东屋那边端点?”李素娥舀了饺子分给墨易月娥等几个小的,又问了李月姐道。

    “才不,前天二婶包饺子的,听说还是全肉馅的呢,也没舍得给我们一个吃。”一边月娇儿早就忍耐不住了,先舀了个饺子包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她家今天这饺子馅是鲜肉拌了豆腐的。不过,一样好吃,一个元宝似的饺子,月娇儿几乎没咬就囫囵的吞了下肚,天热,额上渗起细细密密的汗,但是爽快。

    李素娥听着叹了口气,没法子,这长辈的先没个样子。

    不过,说起来这都是阿娘不对,小时候就太过偏心了,弄的二哥根本没把大哥放在眼里,偏偏大哥又有本事,一个人吃苦耐劳的,爬上了河工总甲之位,以前除了镇老和镇总甲,这镇里数的上的人里,自家大哥也算是一个了,如今,镇里一些人私下都说了,若是李伯显还在世,那河工所主事的位置哪里能轮到两个外乡人,定是李伯显无疑。

    也正是因为这样,二哥私下里又嫉妒大哥的很,因此这些年来,才千万百计的想在衙门里弄个差事,无外乎在这方面不想输大哥一筹。

    “小姑母,二婶家的伙食比咱家好,咱家这拌了豆腐馅的饺子二婶他们还不一定瞧的上呢,咱不讨那个没趣,就给阿爷阿奶端一碗。”李月姐婉转的道,她小姑好心,但这一世,二叔一家冷淡她们几个,而李月姐何尝不也是避的二叔他们家远远的,实在是因为前车可鉴,怕太近了又叫人算计了去。

    再说了,这也是二婶家做初一,她做十五。

    “行。”李素娥也没多话,点点头,拿了一只大碗舀了一碗饺子。便要送。

    “小姑,这在咱家呢,你吃饺子,我去送。”李月姐一把抢过李素娥端着的饺子,小姑母可是她请来吃饺子的,没道理还让她跑。

    “那行,你送。”李素娥也不争,然后坐了下来,又拍了还想偷舀饺子吃的月娇儿等你姐送饺子一起吃。”

    “呵呵,饺子太好吃了,我没忍住,姐快点啊。”月娇儿嬉皮笑脸的。

    李月姐横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这皮样儿,看月宝儿乖乖的坐那里,都比她有形象,这以后啊还是要磨磨月娇这性子,不然以后嫁了婆家是要吃亏的。

    李月姐想着,就端了饺子去东屋。

    东屋正准备吃晚饭,见到李月姐端了饺子,荣延小子便先跳将了起来,看到饺子就叫嚷了起来,你太小气了吧,这么点饺子,哪够我们这些人吃啊。”

    李月姐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你们家不是才包过饺子嘛,听说是全肉馅的,可是一个也没尝到,再说了,少吃多滋味,好不能常吃,常吃就没味道了,我这是端来让阿爷阿奶尝尝的。”

    “切,饺子还谁嫌多的啊。”荣延小子很不快活。这小子就是一个活霸王。

    “臭小子,就是眼皮子浅,想吃娘再包就是了,还是全肉馅的。”一边方氏拧着荣延小子的耳朵,扯的他直叫唤。脸色也是阴沉着呢,她还在心疼她家的驴子。

    “干,吃个饭也不安生,合着叫老太看笑话呀。”这时,李婆子同郑老太从里面出来,听着堂上方氏和荣延小子的吵闹,冷冷的声音刺来。

    方氏这才放过荣延小子。

    “阿奶好,老太好。”见两人出来,李月姐按规矩见礼,又看郑老太手上拿着一些布料和丝线,便好奇的问道老太这是做用?”

    “我家老四的大圭儿这不是马上要娶元家的姑娘了嘛,今天白天,元家的姑娘来家里誊鞋样儿了,我家这边就要送鞋面布和丝线,可这不,我家里都是一窝子的男子汉,几个儿都不是精细人,我老太岁数大了,对现在一些时行的也不在行了,便来找你阿奶问问,对了,月姐儿你跟那元家姑娘一般大小,你还帮我看看,送样花色的鞋面布和丝线好?”那郑老太接了李月姐的话便道,又拿着手上那些布和丝线让李月姐帮着看看。

    誊鞋样,送鞋面布,是这新人成婚前一道很重要的手序,这是柳洼这一带的民间风俗,但凡新人确定了婚期后,就由女方到男方去帮男方的家庭成员誊鞋样,之后,再由男方将鞋面布和丝线送到女方,于是,在正日子之前,女方就得在自家家里为男方的家里人做鞋子,成亲那日,将鞋子带到男方。

    当然,这个风俗是民对民的,一方官家或大户人家就不时行了,比如金凤儿嫁进周家,周家就没这么做。

    李月姐帮着看了看鞋面布,又看了看丝线,说起来她也不是那精细的人,便道老太,我家小姑母在呢,她在这方面是顶精细,平日里好多大户人家都请她去做鞋子,要不让她帮着出出主意。”

    “素娥在啊,那太好了,那年素娥可是咱们柳洼镇第一巧手姐儿,没想到却便宜了十里埠的男儿。”郑老太一脸高兴的道。

    只是她这话一说,李婆子却是一脸的悻悻。终归女儿这婚事却是看走眼了。

    随后李月姐就带了郑老太回屋里,又请郑老太吃饺子,郑老太是吃过了饭的,这会儿却不过李月姐的热情,便要了几个,细嚼慢咽的。

    李素娥对于鞋子,鞋面布这些果然在行,边吃边把时下流行的颜色样式的说了一遍,还把样的鞋面布搭配样的丝线也说了说,最后道对了,我家里还有福样儿本,不如一会儿拿给老太,老太瞧着看看。”

    福样儿本是女儿家女红的一个样本子,主要是鞋样,绣花的花色等等,叫福样儿本是为了吉利。

    “要得,要得。”郑老太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

    不一会儿,西屋这边吃好了饺子,李素娥掂着福样儿的事情,便要去取,郑老太本就吃饱了饭的,又在李月姐家吃了几个饺子,怕积食,便说跟着一起走走,消化一下。

    李月姐看着天色已经黑,自然要相陪着一起,东屋李婆子看李素娥的时候,也被郑老太拉着,两婆子做伴,正好一路走一路唠嗑。

    于是,一行四人一起借着天灰蒙蒙的光出了门,家里就是月娥月娇收拾了。

    一路家,家家都闭了户,天黑闭户,自古都是这样,尤其最近,四邻八乡的人汇集柳洼,柳洼颇不平静,别的不说,小偷小摸就多了,所以,门户格外的着紧。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镇上贾五郎租的那两间屋门前,李月姐远远看着一个小身影正趴在那门上,由门缝往里看。众人还当是小偷儿踩点,那郑老太岁数大了,爽利的劲道一点没减,一把提溜着那小身影,没想那小身影一回头,却冲着众人轻轻的嘘了一下。

    几人这才看清,是姚家的七岁的小,姚喜福,就前世那闭死在棺材里面的小子,今生也得了李月姐重生,要不然,也是一个死字。

    “喜福,鬼鬼祟祟的,干?”李月姐看他那贼样了儿,也压低着声音问。

    “李家大阿姐,你不啊,我刚才看到柳家的三姑娘银翠从那边墙头爬进这屋子,定是想偷,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响动,可看不到。”姚喜福指着成衣铺后面那个院子,一脸沮丧的道。

    那后面本来是姚家成衣铺的后院,后来隔开另租,如今正是租给柳家一家人住着。

    小孩子天真,但眼前的四个却没一个是天真的。

    李婆子更是一脸的变色,磨着牙,用手推了推门,推不动,很明显,门从里面栓上了。

    李月姐抬头打量着这屋子,因为没有前院,只能从前门才能进入,可如今门栓着,要硬进的话必然要惊动屋里的人,不过,这屋子有个小半层的木阁楼,阁楼有个小窗朝外。

    “喜福,你家里有没有木梯?”李月姐问。

    “自然有的。”喜福说着,一溜烟的跑回家里搬木梯了。

    “先不惊动他们,月姐儿,去我家集上的肉铺那里,叫你郑屠二伯一起。”这时,一边的郑老太也一脸寒霜的道,如果真如想象中那不好脸儿的事情,他郑家跟柳家是姻亲,这脸面也跟着要丢不少。

    李月姐看了看这边,四个,两个是老人家了,小姑母如今一脸灰白,完全傻了,指望不上她,如果就凭她,这黑呼呼的,正面跟贾五郎对抗的话,那也是抵不过的,想着,立刻撒腿就往集上郑家肉铺跑,此刻她心里有一股邪火在燃烧,虽然有些气,但也有些兴奋,边跑边咬牙,要真是想象中那样倒好了,正好让自家小姑母跟贾五郎和离,先让小姑母脱离出来再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嘿嘿,若是贾五郎和柳家姑娘真被抓了现行,那不管是郑家还是柳家,都不会饶过贾五郎的。以后贾五郎有的受了

    郑家肉铺离姚家成衣铺都在一条铺上,中间已经有个拐弯,隔不远,没一会儿,郑屠就抄着杀猪刀,后面还跟着一帮郑家子弟,郑典那小子不知时候也了,正跟着一起。

    “阿奶,我来。”到了跟前,郑典看了看那阁楼上的小窗,这里除了,就算他的身形最小,爬那窗子正合适。

    “点,进去后,别惊动屋里的人,先开了门让我们进去再说。”郑老太叮嘱着。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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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抓奸

    贾家内房。一盏黄铜烛台,擦的光溜溜的亮,半截红烛,昏暗暗的亮光透着一抹红色,使得整个房间带着一股子喜气似的。

    中间的方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盘卤猪肠,一盘牛肉片儿,还有一盘子豆腐干,再加上一盘青透透的卷耳菜,透着精致,贾五郎执着一只长长脖子的酒壶,弯着腰儿给斜坐在一边的柳银翠斟酒,另一手却摸到柳银翠的腰儿在那上面搓揉了两下。

    柳银翠叫他这大手揉的身体直发软,便一边拿着酒杯,一边拍开那只做怪的大手,嗔道:“死相,仔细你的皮,若是叫我大哥看见,一准拿刀剁了你的爪子。”说着,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叫你这么风流勾人,便直是被剁了爪子,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贾五郎举着杯,站起身来,笑嘻嘻的道:“来,干杯。”

    此刻好运贾五郎敞穿着一袭白底暗花的常服,头扎英雄巾,嘴角带着点坏笑,站在那里看那皮相,倒也是风流男儿。

    柳银翠迷蒙着眼睛看着贾五郎这般风彩,那脸上就透着嫣红,心里很不忿这么一个纠纠男儿竟让李素娥那么个蔫巴货给白白占着,也不看她有没有那福气。

    想到这,柳银翠不由的就要感叹红颜薄命啊,想她柳银翠那样貌在十里埠也是数的上的,却被原来订亲的夫家挑三捡四的,最终被退了亲,丢尽了脸面。从此在十里埠就抬不起头来,受尽了冷眼,而今家里的大哥大嫂也尽是挑着刺话说,柳银翠知道。而今她十九岁了,若再不敢快嫁出去的话,指不定要被大哥大嫂卖给哪个蔫巴的鳏夫做填房。这让她如何忍得。

    不管了,她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贾五郎身上。

    想到这,柳银翠便举了杯跟贾五郎碰了一下,然后干了杯中酒,夹了一块牛肉片在嘴里嚼着,又斜斜的坐下道:“你今儿个可大胆了,居然敢把我叫进来。你娘子呢,不怕她一会儿回来了,撞着正着,拿你开销啊。”

    “不会,她被她那几个外甥女叫去吃饺子了。这瘟婆子,一天到晚没个笑脸的,害的我损了银子,今晚她不敢回来的,怕我开销她,一早说好在她娘家住的。”贾五郎说着,话风一转,又道:“再说了,她哪敢开销我。连个蛋都不会下,若不是我记着这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早休了她去了。”贾五郎一脸不屑的道。

    “呗,糟糠之妻不下堂,合着你现在跟我是闹着玩的啊,你玩我。小心我撒破了脸皮嚷嚷出去,瞧我兄弟不打断你的狗腿。”柳银翠一听贾五郎这话,便跳将了起来。她还指着贾五郎休了李氏,她好进门了,敢情着这里这贾五郎心里还有个糟糠之妻不下堂,那她算什么东西,柳银翠火了,咬着银牙瞪着贾五郎。

    “哎哟,我的姑奶奶咧,我那以前不是还没有你吗,这如今有了你这心肝儿,哪天,找个由头就把她开销了去,她至今无子,休了她没人有话说的,是不是啊。”贾五郎一看柳银翠发火那娇中带媚的样子,骨头都软了,连忙逗趣作揖的道。

    柳银翠看他那样儿,便媚眼如丝:“还算你有些心肝儿。那你说什么时候休了她。”

    “这,我总得找个空儿先回家跟爹娘商量一下吧。”贾五郎有些为难的道。

    “那你赶紧着啊,时间拖久了,别说我的兄弟,便是我也不饶你。”柳银翠面带煞气的道。

    “晓得,晓得,我这还想赶紧着把心肝儿娶进门呢。”贾五郎说着,那手一捞便将柳银翠捞在怀里,脸一压下,两张嘴便做了个吕字。一双手就撕扯着柳银翠的衣襟,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这一撕,半片襟儿散开了去,露出里面鸳鸯戏水的水红色肚兜,贾五郎一只大手,便从那肚兜的下面窜了进去,死死的捏着里面面团似的高耸。

    柳银翠虽还是个大姑娘,但一来她性子本就放荡,二来也知道不给这姓贾的一点甜头怕事情不会那么如意,因此打定主意,只要紧守最后一关,其它的便由着他去。一时间,两人虽没有真个的颠鸾倒凤,但除了最后一关,那什么都用上了,嘴里直哼哼着。

    就在这时,内房的门,被咣当一声踢开,郑典一马当先。

    “好一对奸夫淫妇,我看你们还有何话说?”郑典身后,郑老太和李婆子紧紧相随,李月姐则牢牢扶着自家小姑母,眼里瞧着屋里两人淫浪放荡的动作,那脸儿也臊的慌,只是担心着自家小姑母,便守着她不敢离了分毫。

    生怕小姑母一个想不开去跳河。

    再说贾五郎和柳银翠两个正斯混的心旌摇荡,不能自持,没想突然闭进了一帮子人,又听得人大呼奸夫淫夫,两人才反应过来,贾五郎当先站起,柳银翠一时没注意,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顾不得其他,只得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散乱的衣服,两人的脸色都从之前的嫣红转为煞白。

    “岳母大人,娘子,你们听我说,这,这,这……”贾五郎这了好一会儿,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再说啥都没用,一切都是明摆着的。

    “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不用说了,明天让你爹娘过来,我倒要跟他们好好谈谈。”李婆子的声音冷如寒冰,抬手就抄了门边的一张登子砸去,被贾五郎躲开了。

    “好你个贾五郎,我说我妹子哪去了,却原来是被你勾引了过来,你坏了我家妹子的名声,我打不死你。”这时,柳家的人听到这边响动,又听得姚喜福说柳银翠爬墙的事情,柳家老大柳银福和老二柳银旺也冲了过来,那柳银福一看这情况,别的不说,一把揪住贾五郎,先生便是一拳。

    贾五郎左眼立时肿的黑呼呼的。他本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孬货,叫柳大这一顿打,没两下便在那里告饶了起来:“大哥,大哥,不能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呗,谁是你大哥!!说,该怎么解决?”柳银福吐了口口水道。然后又看到看在边上冷眼旁观的郑李二家人,柳家大儿也算是有心计的,他自听到这边响动,又听喜福小子说了自家妹子在这边,便知不好,为今之计,只有先抓了主动,逼得贾五郎休妻另娶,这事才能消停。

    所以,他一过来便先下手为强,抓了贾五郎打一顿,好逼他做决定,反正自家妹子已经那样了,倒不如想法子从贾五郎这里弄点油水。

    “你是我大哥,你真是我大哥。”贾五郎腆着脸道,他其实比柳银福还大几岁,不过这会儿为了小命,就什么也不顾了。这时又接着道:“我是真心喜欢银翠的,我跟银翠说好了,我马上休了李素娥,娶你家银翠。”

    贾五郎这话一说,李素娥就差点气的昏了过去,一边李婆子也一脸黑沉的直喘气。李月姐更是肝火直冒,他家这边还没还得及追究眼前这事呢,这贾五郎居然敢说休妻,真当李家无人不成,又想着前世自家小姑母年轻轻的寻了短见,那哪里还能忍得住,先将小姑母交给一边的郑老太,随后便一步上前,抄起桌上的酒杯盘盏的,全往贾五郎头上身上砸了下去,然后咬着牙狠狠的道:“呗,就凭你现在这样,你还想休我家小姑母,真是失心疯了,我告诉你,没门,只能和离,而且我姑母的嫁妆一分一钱不能少,还有这些年,她在你家做牛做马的,你还得补偿一百两银子,若是不然,我马上抓了你们去镇老那里,你二人少不得枷号游街,这大热天里,弄个重枷,活活枷死都有可能。”

    李月姐这话可绝不是恐吓,大热天里,一个重枷,枷进皮肉里,皮肉很快就会腐烂生蛆,到时,不死也半条命没了,没人敢尝试的。

    “说的好,月姐儿,去请镇老来。”李婆子声音透着丝丝寒气,很明显的,李贾两姓相好到此已经破裂,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和离是最好的结果。

    “别,别请镇老,月姐儿怎么说,就怎么是。”贾五郎叫李月姐说的一阵胆寒,如果光是李家,他倒是不怕,毕竟柳家人在这里,怎么也不可能看着自家妹子被枷走,可现在郑家人也在这里,而李郑两家一向走的近,若是插了手,那他的小命就真的危险,只恨这里不是十里埠,没有贾家人撑腰,又恨大姐不在身边不能为他做主,最后只得识实务者为俊杰,先答应了再说。

    李月姐哪里不晓得贾五郎这是在摆拖字决,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便迅速的找出纸笔,写了一份和离协议,其中注明和离,退还李氏素娥全部嫁妆,并补偿一百两银子,全部注明,又让贾五郎画了押,一式三分的,还请郑老太做了公证了,至此,就算是贾五郎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月姐儿,帮你姑母收拾东西,回家去。”这时,李婆子冲着李月姐道。

    “嗯,李月姐应声,便进了屋,凡是自家小姑母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包裹,然后跟自家阿奶一起扶着李素娥离开,至于嫁妆和补偿的事情,这家里,东西都是租的,只得等衙门出具了真正的和离文书后,再一一追讨,李月姐可不怕贾五郎赖账,镇上的一些无赖子最喜欢帮人讨债,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没油都能炸出油来,李月姐倒是期待贾五郎不还,到时才有真正的乐子,就怕贾五郎没那胆子。

    而郑家,这会儿却留下来有话跟柳家谈了,柳家出了这等丑事,又在麦场的宅基地上得罪了郑家,郑家岂有不乘胜追击之理。

第五十七章 改变

    从贾家出来,星斗满天。

    李婆子走在前面,李月姐扶着自家小姑母走在后面,看着这满天的星斗,明天定是个艳阳天,今夜一过,一切都在好转,自少小姑母不是被休,和离在镇上虽少,但并不是绝无仅有,比起前世,姑母被休后,戚戚惨惨自绝性命的情形要好的多了,一切都在转好。

    只是看一边小姑母惨白的脸,显然打击不小,不由的心中一叹,思来想去的,虽然这件事以和离结束,但是今天主要是打了贾五郎一个措手不及,贾家的人还没有出现,这贾家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贾氏又有周家人背后撑腰,就算和离已成定局,但搞不好也会使点下作手段恶心恶心李家,至于什么恶心手段,李月姐不用过脑子就能猜出,无外乎拿自家小姑母八年无所出说事,但不知上回自己提醒自家阿奶,那个贾家的灶娘查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就算不一定能做为证剧,但打打嘴皮仗还是要得的,也能反恶心贾家一把。

    另外,还有一点,贾家肯定不甘心退出嫁妆和那一百两的银子,到时候还有一翻交涉。

    这些事情自家小姑母是不便出面的了,自然只能阿奶阿爷出头,至于小姑母,这段时间还是让她静静心。只是东屋那边有二叔二婶,小姑母要静心怕是很难。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若是被休或和离。回到娘家,若不是碰上个贴心的兄嫂,那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李月姐还真有些担心二叔二婶给小姑母难看,二叔或许还好一点,倒底是兄妹,只是二婶,跟她那嫂子贾氏好的穿一条裤子似的,如今金凤又在周家,那种深宅大户里面。二婶还巴结着她大哥大嫂照顾金凤一二呢,因此在贾氏面前,二婶从来都是直不起腰,谁知道到时她又会整出什么糟心事。

    李月姐想着,便冲着前面自家阿奶的背影道:“阿奶,小姑母回来了,暂时让她住我那里吧。”

    “你什么意思啊。你小姑母这和离了,回的自然是娘家,咱们东屋西屋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东屋才是你小姑母娘家,却住你那里算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让人家说你姑,婆家容不下。这娘家也容不下了?你有没有点脑子?”听了李月姐的话。李婆子猛的停住了脚步,伸着手指就直点着李月姐的额头。

    李婆子这番动作,跟在三人身后,帮忙拿东西的郑典看着就先‘哈’的一声轻笑了起来。

    李月姐揉了揉额头,叫这臭小子看笑话了,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郑典耸耸肩,伸出食指轻轻的揉了揉鼻尖子。然后就是一副举头望月事不关已的样子。

    李月姐撇撇嘴,这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见人不再那么横眉竖眼的一幅霸道相了,不过,却学了一些贵人们那么冷嘲轻讽的相道,让人看着更不爽。

    不过,看在这小子今天出了大力的份上,李月姐便不于他计较,想着阿奶的话也是有理的,她家倒底已经跟阿奶分家多年了,如果自家小姑母一和离回家,住的却是西屋,镇上那些个长舌的保不齐就要传出阿奶之前说的那种话来,之前是自己考虑不周,便转过脸,又冲着自家阿奶回道:“是月姐儿思虑不周,这就不提了。”

    “以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多在脑子里过一过。”李婆子又冷哼一声,转过脸,继续打前走路。

    李月姐摇摇,得,自家阿奶正在火头上,她这是自讨没趣了。

    想着,一行几个便到了李家,李月姐让郑典把东西放在门,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这边肯定是不方便外人在的,因此就直接让郑典回家去,又托了他给郑老太转达了一些感谢的话,今晚这事,幸好有郑家在,要不然,指不定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李月姐不由的又回想着前世,前世自家姑母被休是突然的,之前并没有传出贾五郎和柳家大丫头私通之事,那心里觉得应该有,也可能只是没有被人发现而已,若不然,象这样的事情定会传得柳洼镇沸沸扬扬,周家后院的那般媳妇子,婆子不可能不传的。

    只是,李月姐不知道的是,前世,这件事同样也发生了,而且还是被李素娥当场抓住,只是李素娥哪里斗得过贾五郎和柳银翠两个,反而被这两个当场打了一顿,事情就被贾家和柳家掩盖了,之后李素娥就立马被休了,回家后,李婆子弄明情况,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便同李老汉带着李仲达来找贾五郎算账,结果贾家一帮人早就等着,两家人狠狠的打了一架,李老汉的手被砍伤,而李婆子被气的吐血,而当晚回家,李素娥便跳了干河自杀,因为自杀的事情比较大,传言也就注重自杀事件,反而没人提这打架之事了。

    所以,李月姐在周家后院,就只听说自家小姑母自杀,其他的反而不清楚了。

    “这是咋回事儿啊,她姑莫不是把家当都搬来家里了?”几人才一进门,那方氏正在院子里乖凉,看着大包小包的,便咋咋突突的问。

    “素娥跟贾五郎和离了,你去把我隔壁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让素娥住。”李婆子冷冷的道。

    “啊,娘啊,这是咋回事啊?”方氏一下子惊吓了起来。跟贾家和离?那不就是跟贾家闹翻了?这可如何得了。

    “一惊一咋的干什么,赶紧去收拾,都这么大岁数了,没一点稳妥的样子。”李婆子瞪着方氏。直觉头筋在跳,说起来,若不是担心外人胡说,怕素娥乱想,她还真想先让素娥在西屋住一段时间。至少清静点。

    方氏这才撇撇嘴的进屋了,路过李二的时候还直冲着他打眼色。

    李月姐扶了小姑母进屋,看那二婶做事磨磨蹭蹭的,便接过活儿,麻溜的整理起屋子,好在这屋子前段时间李素娥回家时住过两天,只要铺了席子,拿干净的毛毯来盖就成,随后李月姐又帮着自家小姑母把随身衣物和用具放好。

    然后又倒了水端到自家小姑母跟前:“姑,喝点水。好好休息,为那样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大丫头,姑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的绝,一时有些难受,倒底一夜夫妻百日恩哪。”李素娥叹道。

    “姑,他都不跟你讲恩。你跟他讲啥子恩哪,你等着,这样的男人,老天不会饶了他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月姐握着拳头,在自家小姑母面前张牙舞爪似的。这是月娇常做的动作。以她的性子。两世为人,早就没了这般脱跳的行为,这只是为了逗自家姑母开心。

    “嗯,姑就等着看他的报应。”李素娥叫李月姐那一番动作逗乐了,瘪着的郁气散了不少,然后道:“好了,姑没事,你快回去。家里一帮子人还等着你呢。”

    “那好,我回西屋了,明天,姑要是在家呆的闷,就到我屋里去帮忙,我们可忙了,早上要做豆腐卖豆腐,下午还要卤豆干,打猪草,挑水担柴烧火做饭喂猪食的,姑去了,我们几个也沾沾光。”李月姐故意把家里的事一一说了,其实是担心姑母没事在家里乱想,到西屋那边,即可帮忙,又有几个小的说话逗趣的,一些不愉快的东西就能很快忘掉,忘掉了过去才能从新开始。

    “好,姑明天就去帮忙,倒是难为你们几个了。”李素娥点点头,自家大哥家里几个还真不容易,突然她觉得,比起这些小的艰难求存,自己这么点事似乎也没什么,月姐儿比自己难哪,想着便拍了拍李月姐的手背。

    李月姐看自家小姑母确实好多了,便出得门,到了堂前,就看堂上烟雾缭绕的,阿爷坐在那里吧答吧答的抽着烟,阿奶,二叔,二婶也是一脸的难看,荣延小子没心没肺的拿了块升官图的图版,拉着小荣喜在那里玩升官图的游戏。

    “这可咋整啊,我那嫂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听说,她可是在周夫人面前说的上话的,咱家得罪了她,那凤儿在周家还不得受她刁难啊。”方氏一脸急慌慌的。

    李月姐再也忍不住了,便道:“二婶,话不是这么说的,金凤儿在周家,那是周家大少奶奶,是主家,凤儿她大舅大舅妈不管如何,也只是周家的管事和管事婆子,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周家的下人,哪有主家怕下人刁难的道理?二婶,月姐儿在这里可提醒你,方管事虽是你大哥,但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不能太软,你一软了,叫金凤如何抬起胸膛?一个主家大少奶奶,若是连下人都管束不了,那落在周家老爷和夫人的眼里,就是个无能的,那周东源一屋子的通室和妾室,若是金凤儿得不到老爷和夫人的支持,又要面对通房和妾室的暗箭,你让她如何在周家立足……”

    月姐儿噼里啪啦的一顿,说的方氏没一句话回。其实若是平常,李月姐真懒的管方氏这些,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不影响到她西屋这边,她才懒得费那口舌呢,可如今这事一发生,贾氏那里肯定有后继动作的,李月姐可不想自家二婶在这时候添乱,倒是苦口婆心了一顿。这些东西前世,她在周家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的太多了。

    周东源的女人,那是一岔换一岔的。

    李婆子斜眼扫了李月姐一眼,这些大户人家的门道,李婆子倒是知道一些,但没想到李月姐这丫头居然看的这么通透,难怪她死也不嫁进周家,想到这里,李婆子便冲着方氏道:“素娥的事情,你们用不着管,贾家要来,让他们找我,倒是大丫头刚才这番话,老二和老二媳妇儿,你们要好好思量思量。”李婆子说着,便挥了挥手。

    李月姐很知趣的告退回西屋……感谢maylao的粉红票,东方风云,朱老咪,右月左日的PK票,简和玫瑰,废捌的葱油饼……班太的日誌的平安符。RQ

第五十八章 巡检上任

    第二天,贾五郎和柳银翠的事情就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了,虽然柳家极力撇清,但无奈姚家小子亲眼看到柳银翠爬墙的,当天晚上,姚裁缝和姚娘子就找到了柳二和柳二娘子,连租金都不要,就让他们第二天搬走,说不能让柳家的人住在家里,教坏了自家的孩子。

    “哈哈,柳家是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当天就灰溜溜的搬回先前住在郑家的那栋屋子。”月娇儿这小八卦一个上午都在外面晃,听了许多八卦,这吃中饭的时候就说道个不停。

    “郑家跟柳家不是正在闹吗?干嘛又把房子给他们住了?”月娥慢条斯理的吃饭,又一字一顿的问道。

    “柳家这时候哪还敢跟郑家再闹啊,对面的宅基地已经退给了郑家,连先前买地的钱提也不提,好象又许了许多的好处,那郑家二婶毕竟是柳二的妹子,哪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连个住处也没有啊,再说了,这可是柳家老太出面的,郑家二婶也不敢违背啊。”月娇儿掰着指头说着镇上人的分析。

    “嗯,昨晚,柳婆子跟郑老太谈了很久,我还听郑典说,柳家把他们家的小女儿柳银珠送到郑老太跟前了,让她跟着郑老太学规矩了。”一边墨易边吃边道。

    “哈,这柳家好玩,自家的闺女怎么放到郑家去养?”墨风奇怪的问,难得从他的书里抬起头来。

    “姐。不会是柳家几个打郑家的主意了,要把银珠许给郑家的小子吧?”月娇儿挑着眉问李月姐。

    “嗯,这个也有三四分的可能。”李月姐点头道,现在,正是郑家的小子们慢慢长大成人的时候,别的不说,那郑铁柱,郑典,还有四房的郑癸,郑星。都是十三到十六岁的年纪,这银珠跟他们正相当哪,柳老太不免存着这心思,若是银珠跟里面哪一个看对眼了,那再亲上加亲,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我看柳婆子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柳家经过柳银翠这么一弄,名声彻底的坏了,我听小姑母说,原先他们柳家之所以让柳二一家到柳洼来,也正是因为柳二一家在十里埠那边的名声不好,怕家里的女儿在十里埠难说婆家,没想到到了柳洼又闹了这一出。如今。受柳银翠的影响,以后镇上人难免要带着有色的眼睛看柳银珠,柳婆子还算是聪明,说动了郑老太,把柳银珠放到郑老太身边,这是借郑家的势,而郑老太又信佛,人又极讲规矩。这柳银珠跟着她,在别人的眼里,那跟银翠就不一样了,说起亲事来也不会矮人一头,这柳婆子也算是花尽心思了。”李月姐又沉思着道。

    只可惜柳婆子不在这里,要是在这里听到这些,便会大叹,这李家大丫头算是把她的心思摸透了。

    “呵,这柳婆子,真打的如意算盘。”月娇儿听自家阿姐说着,便嘀嘀咕咕的编排的道。

    “行了,郑家柳家的事情不关咱们的事,少编排,快吃饭,吃好饭休息一会儿,下午,咱们一起陪着小姑母和阿奶去祠堂那边,会会贾家人。”李月姐这说有些狠厉厉的。实在是恨仍前世贾家让自家小姑母所受的冤屈。

    本来,今天一早,李婆子就要带着李素娥去祠堂那边,找镇老公证,换正式的和离文书的,只是那贾五郎推托,说是他爹娘未到,这才拖到下午,从十里埠到柳洼镇,一个时辰足矣。

    听李月姐这么一说,李家一干兄弟姐妹立刻点头,月娇儿又出着棍意:“要不,让二哥带几个衙差去显摆显摆,押押阵。咱二哥现在在镇上,那也算是个人物了。”

    李月姐没好气的拍了这丫头一记:“你以为你二哥是啥呀,衙门管事?还是河道大人?还带衙差去显摆显摆?还押阵哩?你是嫌你二哥太清闲了,没事找事是吧?”

    李月姐说着,便点头月娇儿的脑袋,这丫头常常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但不可否认,墨易现在在镇上着实算个人物了,尤其他跟着杨东城跑物料,一些个跑商都免不了要讨好他几份,现在,镇上一些人的老爹老娘们都常常扯着自家的小子耳朵恶狠狠的道:“一天就知道吃喝玩,怎么也不看看人家墨易,已经是干大事的料了。”

    当然镇上的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自家老爹老娘这么说,不免犟着脖子回嘴道:“谁让人家墨易有个好爹,留了一份差事可以抵,又或者没有好爹也成了啊,有个能干的阿姐,也去河里救个管事大人,那咱一准也是干大事的。”

    每到这时候,镇上的那些个老爹老娘们不免一阵语塞,之后抄起扫帚疙瘩,请这些小子们吃一顿炒肉丝,纯是恼羞成怒的调调啊。

    每每月娇儿回来绘声绘色的把这些话学给大家听,都能让大家乐呵的不行。

    李月姐有时不免担心这些怪话影响到墨易,不过,好在,墨易性子实诚又坦荡,这点最象阿爹,所以听着这些,便也跟着一起笑哈哈。

    “呵呵,我就说说呗。”月娇儿揉着额头。

    下午,知了还在叫,声撕力竭,但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的李家人,却是一个个的精神抖擞,两房人陪着李素娥和李婆子李老汉一起出门,声势不小,没一会儿就到了镇老那里,再等了一会儿贾家人也到了,也是一大帮子,镇老做了个和事佬,把两家人客客气气的请到一边坐下,就算是和离,那也得好聚好散,这两帮子们万一打起来,做为镇里的管事者,镇老压力很大的。

    于是,一干人,先喝茶,至少表面还比较克制。然后镇老按照程序先询问了贾五郎和李素娥两个当事人,之后又跟贾家和李家确实了和离的事情,一干程序走完,事实基本就结束了。

    李月姐本以为今番还有的扯皮,可没想到,办和离文书的时候,贾家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在要求嫁妆和银子的时候,贾老婆子撇撇嘴:“五郎已经分家了,那协议上也是他画的押。这嫁妆和银子你们自找他要去。”说完便闭了口。

    贾婆子说的也是事实,李家也不好硬赖着贾家陪,只得找贾五郎,最后也只拿到二十两银子,之后李婆子非要贾五郎写一张欠条,然后请镇老公证过,这样就具有衙门效用了。以后贾五郎要是敢赖账,那可是要吃官司。

    如此这般,等到镇老填好和离文书,盖上印章,一式三份,一份留底,李贾两家各执一份。这事儿就顺顺利利的办完了。贾家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转身离开。李月姐也只瞧见贾婆子狠狠的瞪了贾五郎两眼。

    这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啊,李家人面面相觑。

    “柳家在这里面施了压。”一边的镇老呵呵的意有所指的道。

    他这一说,李家人便恍然大悟,贾家人不怕闹,可柳家人怕闹啊,因为整件事牵涉到柳银翠,因而牵涉到整个柳家。柳家人怕这边事情闹大了,传到十里埠去,那整个柳家要跟着遭殃,柳家各房订了亲的女儿保不齐又要被人给退亲,这绝不是柳家原意看到的,所以,柳家才先退让摆平了郑家,然后又跟郑家一起联合压制贾家,那贾家也只得悉事宁人了。赶紧着和离了,娶柳银翠进门才是正是。

    想明白这些,李家也就释然了。

    “不过,阿奶,我看贾家不会就这么吃个哑巴亏的,背地里使不得要说些小姑母的坏话。”李月姐提醒自家阿奶道,随后又问:“阿奶,我上次说的那个你让人查了吗?”因为,二婶就在一边,李月姐便没说清楚。

    “放心,这个用不着你提醒,我已经安排好了,贾家若老老实实的便罢,要不然,自酿的苦果就让他自己尝。”李婆子眼神如刀,既然已经和离了,那贾家和李家就再也没有关系,接下来就是李贾双方为各自的利益而战,这可关系着自家素娥的名声,李婆子不会手软。

    李月姐点点头,也就不在多说,心里倒是很好奇,自家阿奶要用什么手段来应对贾家?

    随后,李家一家人回家,半途李二则说要去河道上巡巡,不过,李月姐估计着,又不知是跑哪里喝小酒去,而方氏却又朝她大哥大嫂家里,贾家和李家闹成这样,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李月姐自不会去管二叔二婶的行事,回到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各干各的事情,而李月姐则用篮子装了些豆腐,豆干,豆腐泡,豆皮等,打算去镇上的几家饭铺和酒楼跑跑,有了驴子,磨豆子不在是个苦差事了,连带着做豆腐的效率也直线上升,只是,这豆腐做的多了,单单只是摆在家里卖,一时也卖不完,而若是挑着四处卖的话,那活计又太吃苦,所以,李月姐就盯上了饭铺和酒楼,在柳洼有一道名菜,叫貂婵豆腐,其实就是泥鳅钻豆腐,再加上几片火腿片儿,那炖起来的味道,神仙闻了也要流口水。

    这一道菜就成了柳洼的特色菜,但凡过往的客人,都免不了要点上一份,这也是各家饭铺酒楼不可缺少的,再加上豆腐豆干等,本就是家常菜中必不可少的,也因此,饭铺酒楼里,每天豆腐豆干等的消耗量很大的,李月姐现在就看上这一块的生意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干河码头,那里的酒楼饭馆最集中。

    只是刚到码头,却看到几艘官船,船上下来一队队的士兵。头前,一个身着绿色武官服的中年汉子,前世,李月姐在周家待过,知道这种绿色的官服是九品官穿的,不由好奇的走到一边李家的竹篾坊门口,冲着正在看编筐子的夏师傅问:“夏师傅,这些人干啥子的?”

    “我刚才听说,朝廷在咱们这里设了巡检司,巡检衙门就在镇东,这是新巡检上任了。”说着又道:“也好,最近柳洼人口混乱,事情闹的不少,听说前面水道上还有水匪,也是该好好冶冶了。”夏师傅道……感谢风之璎珞,殇落丶离别的粉红票,子夫差……的平安符,skyj灿烂天空的葱油饼。谢谢支持!!!!RQ

第五十九章 偷鸡未成先蚀把米

    水匪这东西不是李月姐一个小女子能关心的,水匪路霸的,哪处关隘路口都少不了,大多都是本地一些无良子纠集起来弄点银钱,所针对的多是来往客商,一般不会对本地人下手的。所以,本地人基本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巡检司?这又是一个前世没有的新鲜事物。

    李月姐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前世,柳洼一直都没有设巡检司的啊,今生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个衙门了?

    就在这时,就看周东源在前头领着路,招呼着那巡检:“查大人,这边请,在下已经在酒楼里摆好了席面,我爹还有镇上一些乡老里正都在场,单等你到场了,给大人您接风洗尘。”

    “有劳贤侄,前头带路。”那查大人瓮声瓮气的道,一路打着哈哈。

    巡检虽然品级不高,但掌着一翻武力,在地方上那也是一霸。

    看到周东源,李月姐明白了,前世,周家把持着河工和钞关这一块,周家一家独大,整个柳洼人都得仰其鼻息,周家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的各路人马自然都叫周家想方设法的拦了,周家那是要吃独食的。

    而今,河工这一块被二爷和七爷拿走,由两个外乡人掌事,而郑家又借闹贡事件攀上了二爷和七爷,如果说,以前郑家这只老虎只是纸老虎的话,那么,现在的郑家,借着二爷和七爷的势,虽然日子还短,虎威不曾真正显露。但已有了虎啸山林之势。

    前些日子,郑大凭着他刽子手那股子狠厉,再借着二爷和七爷的势,整合了整个通州的漕帮。那么以后,从通州到城京这段的漕运,坝闸。都在郑家掌控之中,再有于子期和杨东城在河道上的照拂,长此以往,周家在柳洼的话语权说不定就要被郑家所夺,周家是绝不会甘心的,这一山不容二虎,如今看来。这巡检司的设立,搞不好周家是下了工夫的。

    郑家和河工所合作,周家可以同巡检司合作,以后,两家明里暗里的斗争不会少。

    只是李月姐想着刚才那巡检大人跟周东源一路打哈哈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太卖周家的账啊,只不知这背后又是什么来路?李月姐想着。

    “月姐儿,你姑还好吧?”这时,夏师傅有些惴惴的问道,那正编着竹编的大手还在围腰上擦了擦,做为一个鳏夫,去打听一个刚和离的妇人,显然是不太合适的,可他倒底郑心着素娥。终是没忍住。

    “还好,清静些日子就会过去的。”李月姐点头倒,倒没在意这些,在她想来,如果自家小姑母若还能再跟这夏师傅在一起,也算是不错的归宿。当然,这一切要看缘分了,只是,显然这时候却不是打扰自家小姑母的时候,心伤要用时间来愈,说这句也只是点醒夏师傅最近不要去打扰自家小姑,小姑母这事,不管从她自己的心理,还是周围的人言都需要一段沉寂的时间。

    “是的,清静一段时间好。”那夏师傅连连点点头。

    李月姐这才要告辞,那夏师傅又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稍等一下。”说着,就转身进了作坊里,拿了一些精细不一的竹筒,还有竹条子,又叫了两个徒弟,一阵忙活着。

    李月姐不知道他忙活什么,想着她正好要在这码头周围几家饭馆和酒楼跑跑,便道:“我到对面酒楼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好的。”夏师傅摸着满脸的汗道。

    李月姐便出了李家竹篾坊,在码头的几家饭馆和酒楼跑跑,一般的酒楼和饭馆都有专门的订货点,好在李月姐这白玉豆腐最近在柳洼的名气不小,倒是硬生生的让她拿到了三家的供应量,今趟也算是收获不小。

    跟几个掌柜的说好每天早上定时送货,完了后李月姐这才又回到了李家竹篾坊,就看到一座绣架已经完工,夏师傅又细细给那绣架打蜡,看到李月姐过来,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满脸是汗的拿到李月姐面前:“我琢磨着这太过静了也容易胡思乱想的,她以前没事喜欢绣点东西,这个给她消遣消遣吧。”

    “好的,谢谢夏师傅。”李有姐感叹哪,这才是真正为自家姑母想的人,只可惜以前却活活拆散了。

    “呵,谢啥,都是你李家自家的东西,你跟你姑就说是店里拿的,其他的不用多说。”夏师傅又叮嘱着。

    “晓得了。”李月姐再次点头,知道夏师傅怕自家小姑听到他的名字又想起以前的事伤心。

    只是他这般说,更让李月姐为自家小姑唏嘘不已。然后便提了绣架回到家里。到家天已渐黄昏。李月姐便先提了绣架去东屋给自家小姑母送去,这样小姑母除了上午帮自己做点活,下午就能用这绣架消遣时间。

    屋里,阿奶,二婶,还有小姑母正坐着说话,李素娥总是那幅眼观鼻子鼻观心的样子。此时,那方氏先见到李月姐手提绣架进来。便好奇的问:“月姐儿,这哪来的绣架?”

    “是我从码头竹篾拿的,我想着姑母在家,有这东西也可消遣,又能赚点小钱,一举两得。”李月姐道。

    “是家里的作坊里的?怎么没打上印记啊?”方氏一听是作坊里的,那眉头就皱了起来。

    “许是刚做好,没来得及打,我正好碰到了,就先拿来了。”李月姐回道。

    “嗯,还是该打个印记,这个卖一下也值几钱银子的。”方氏又嘀咕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一边李素娥脸色白了白。

    “你这什么浑话,自家人用还讲银子?”李婆子狠狠的剜着她。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其实媳妇儿心里也为素娥难过。之前,我大哥跟我说了,昨儿晚上,你们反应也太激烈了。这世上的男子那就没有不偷腥的,别的不说,仲达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指不定又跑哪个私窠里找姐儿喝酒去了,没法子,这是女人家的命,其实,素娥这事,昨天只要不声张,事儿就过去了。哪有现在什么和离的事情啊,我可是实话实说,虽说是和离,可贾家那边人都传着,是贾家好心。不忍坏素娥的名声,才和离的,要不然,以她无子便是七出之条,而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连金凤儿都受了牵连。”二婶发牢骚似的说了一堆。

    原来她去她大哥家,就听了这些话回来,李月姐摇头。二嫂那大哥大嫂从来就没有真心的待过她。

    “金凤好好的在周家,这又不干她的事情。她受什么牵连啊?”李婆子没好气的道。

    “还不是因为金凤这嫁周家也大半年过去了,那肚子也没一点消息,周家的下人私下都在传着,说金凤说不准就跟她姑一样,娘你说这事,如果不是闹成这样。这才大半年的没消息,怎么就成了别人的话柄了。”方氏这话却是把错全载在了李素娥头上。

    “你这是人话吗?”方氏话音未落,李婆子抄起手边的线板就要砸,却被李素娥死死的拦住:“娘,不怨二嫂,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李素娥那脸白的跟鬼似的。

    李月姐瞧着很不是滋味,她就知道,自家小姑母回来,住在东屋肯定不得安生的。这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阿奶想护也护不住那么多。

    得,她觉得还是让姑母去西屋那边,要不然,以自家姑母现在这精神状态,指不定前世的事情还得重演,于是看也不看二婶,也不看阿奶,直接冲着自家姑母道:“姑,月姐儿想请你去我西屋住,今天我订了几家酒楼的生意,自明日起,每天要给他们送豆腐过去,所以,自明日起,我这豆腐生意就要扩大一点,如今墨易在河工所事,墨风又在读书,我呢,前段时间我阿舅过来,跟河工所谈了一笔木桩生意,估计这段时间,山里的木桩就要运出来了,我是中间的牙子,得接货,点数,核对,也有的忙,家里真正做事的就只有月娥和月娇,只是月娇又是人来疯的,做事不稳妥,光靠月娥一个我实在不放心,便想请姑母帮衬着。”

    李月姐说这些,一是有让自家姑母去西屋住的正当理由,二呢,也是提前做准备,省得以后自己赚了钱了,自家二婶又要来怀疑是不是阿爷阿奶暗地里塞了银子给自己,这点,以自家二婶那小心眼儿,那绝对是说的出来的。

    此时,李素娥也收住了悲声,对于去西屋那住,李素娥是千肯万肯的,比起东屋这边,西屋更让她觉得亲近。更何况,现在西屋需要她,也正是因为这种需要反而让她觉得心里踏实,远不象住在东屋这边,虽然有阿爹阿娘,但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心里不踏实,想着之前二嫂的话,她那心就一片冰冷,于是便冲着李婆子道:“娘,既然月姐那里需要我,我就住西屋那边吧。”

    李婆子这时叹了口气,挥挥手,算是准了,她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素娥住东屋,免不了要受老二家里的气,她可以管一时,却管不得时时,倒不如住西屋来得省心。至于让人说闲话,反正李家这些年来,闲话本来就不少,也懒的管了,管不着。

    “这可不是我不让住啊。”方氏连忙撇清,李月姐翻了翻白眼,懒得理她,然后拉着姑母回屋,帮她整理东西,两人一起回了西屋。对于李素娥的到来,李家姐妹几个自是十分的欢喜,尤其是小宝儿这开心果,没一会儿就逗得李素娥开怀,让李素娥疼她疼到骨子里去了,晚上两人挤一床,看着跟俩母女似的。

    李月姐看着自是欢喜,心里又有点难过,小宝儿这是把姑母当阿娘了。

    一夜无话。

    清晨,晨曦刚刚破开浓雾,麦场这一地儿就热闹开了,工地上热火朝天的,一干河工自河工所领了工具,便三人一丛五人一簇的下了河道,麦场四周则是一片叫卖声,一个集市的繁华已初步呈现。

    李家豆腐坊也早早的开了档,李月姐因四更天起来磨豆子做豆腐,等到豆腐包浆后,就被接手的李素娥赶回屋里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儿才起来,别说,有姑母做帮手,李月姐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且家里有了一个长辈在,倒好似有了主心骨似的,这点不在于长辈的能力,而就在于存不存在的问题。

    “月姐儿,两碗盐豆腐脑儿。”杨东城和于子期两人连袂而来。

    这两个日日早上,都会来李家这小摊上喝豆腐脑儿,雷打不起的。

    “来了……”李月姐脆喊一声,便舀了两碗咸豆浆,洒了葱花儿,看着锅里还有煎葱油饼,便又拿了盘子装了几块饼子一并端了上来。

    这时,边上几个闲汉子正在聊天,说的就是昨天巡检上任的事情。

    李月姐想起昨天亲眼见到周东源跟那巡检的亲热劲道,还在酒楼里摆了酒,李月姐跟酒楼掌柜的谈生意的时候,还听几个店小二闲聊着,那周家请了镇老,里正,以及镇上面一些出色的人物,但好象就是没请于杨两位管事,不管如何,河工衙门也是朝延的正规衙门,怎么说,也该有个表面吧,于是便在于杨两人面前坐了下来,问起了巡检司和周家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新任巡检姓查,曾是太子府的侍卫。”于子期简单明了的就道明了巡检的背后之人。

    一边的杨东城这时候又一脸乐呵的道:“这巡检司的设立,是那周家三爷极力促成的,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名,只是周家这回偷鸡成不成不知道,但只刚刚开始就着实蚀了把米。”

    “怎么回事?”李月姐好奇的问。

    “那巡检的昨天一到,就把麦场沿河堤那边的地圈了几块去,那些原先可都是周家的地,这回啊,周家是着着实实的吐了几升血呢。”杨东城哈哈笑道,自他们接手河工所一块,周家明里暗里可下了不少手段,这会儿不用自己动手,就看周家吃瘪,而且还是自酿苦酒自己尝,岂有不快之道理。

    李月姐一听也乐了,居然还有等的事情。不过一想也正常,世间之事无利不起早,那巡检的到来也是奔着利益来的,而如今在柳洼,郑家的利益圈子尚未形成,整个柳洼利益的大头还在周家手上,周家为了表示诚意,吐出些利益是必须的。

    周家这亏吃的那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陪着笑脸,李月姐想想都是爽的……感谢東方風雲的葱油饼,hyp208的平安符。RQ

第六十章 投资漕船

    “李家阿姐,你这可是厚些薄彼啊,我们日日在你这里喝豆浆吃豆腐脑儿,却从未见有葱油饼过,我闻着都香喷喷的,也给我们来两张啊。”这时,郑铁柱郑典两兄弟到了摊前,那郑典打趣的道。

    郑铁柱却是坐在那里冲着端豆腐脑儿上来的月娇儿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却被月娇儿一瞪,立刻又闷头吃起豆腐脑儿了。

    李月姐本是个爽利的性子,如今又抛头露面的惯了,对郑典这种打趣毫不在意,张嘴便回道:“是你两个臭小子,想吃葱油饼也成啊,三十文一个。”李月姐说着,转身又回厨房的锅里端了两张烫好的葱油饼出来。

    “哈,李家阿姐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京城天香楼的狮子头也不过十五文一个,你这小小的摊子难不成比天香楼还高了去了。”郑典不服气的道。却抓了一张葱油饼放在嘴里。

    “我说值就值,你嫌贵就别吃啊,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忘了我拿扫把子抽的情形了?”李月姐挑着眉,挤兑着前几次郑典被她打的熊样儿,又没好气的伸手去夺郑典手上的葱油饼,被他一闪身,躲了过去。

    “墨易,你家阿姐这么凶,可不就是那母大虫,可真难为你了。”郑典边嘴着葱油饼边冲着一边正在帮忙干活的墨易道。

    墨易立刻横眉竖眼的:“你说谁母大虫呢,别看你对我有恩,我一样揍你,大不了到时让你打回去就是了。”

    而一月娥月娇也都拿眼瞪着郑典。

    “敢情着这是一大虫窝。得,我惹不得。”郑典作怪的道,随后又一推墨易:“开玩笑呢,男子汉的。一个玩笑也开不起啊,走走,一边去。有事跟你说。”说完就推着墨易,两人跑一边拐角,在里面一阵嘀嘀咕咕。

    李月姐瞪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个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也不知再捣什么鬼,自家墨易一个实诚人,别叫郑典这小子给教坏了。

    那杨东城看着在那边背着人嘀嘀咕咕的郑典和墨易两个。颇有些感叹的道:“这郑家出人才啊,看到郑家这典小子,我就觉得自己老了啊。”

    “此话怎讲?”李月姐在一边听得好奇啊,这杨东城可不是一般人,举子身份。虽然被革,但她听墨易说过,明年春正是三年一次的大比之期,这两个是定要在这之前起复参加会试的了,搞不好以后都是官老爷的身份,而柳洼这小池子,能让他心服的人物不多啊,便是周家,杨东城说起来都是一股子不屑的。更何况郑家这种刀徒出身的人家,郑典又是个愣小子。

    “前阵子,他和他大伯在通州,通州的漕司漕帮,他跟他大伯愣是三进三出,闯了个通透。最后一趟他和他大伯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跟血人似的,如今郑大还在家里养着呢,这典小子倒底年轻,恢复力强,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了。”杨东城感叹的道。

    便是于子期这一向是中规中矩的,见不得这种逞强斗狠的事的人,这会儿也频频点头。

    这漕司漕帮的道道,李月姐虽不太明白,但阿爹当年也是河工总甲,这漕司漕帮的深浅李月姐多少还是从自家阿爹嘴里听说一些的,那漕司漕帮之地,真正是龙潭虎穴,这时听得杨东城的话,才知郑家这次通州之行,尽是伯侄俩拿命在拼,想着之前郑老太给自己看的信,全是平安顺和的话,如今看来也全是晚辈的在安慰老太。

    一片心意,让人感动。

    这会儿又想着那杨东城说郑大伯还在家里养伤,这消息在柳洼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显然,郑家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让周家抓了机会。

    不过,这郑大伯在家养伤,她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应该带着墨易去问候探望,毕竟墨易这条命,也是郑大伯在京里上窜下跳的使了力保下来的。

    这时,于子期和杨东城吃完告辞。

    那于子期临走前还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李月姐有些莫名其妙,等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离,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却不意在于子期坐过的位置上发现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瓶面脂,闻着喷香喷香的。

    李月姐不由的追出去几步,却又停了脚,这才明白方才于子期离于是那一眼的用意。

    “阿姐,是什么?我看看。”月娇儿眼尖,一早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也追了过来,拿过李月姐手上的面脂:“这可是上好的面脂,以前我见金凤姐用过,这一盒面脂要好几钱银子呢。”说着,便要用手指伸进去挖面脂往脸上涂,却被李月姐一把抢过:“现在不能用。”李月姐边说边回屋里。

    月娇儿嘟着嘴,一脸气哼哼的,一边正在晒衣服的李素娥看到这姐妹俩的情形,笑着问:“这是咋啦?一大早的。”

    “姑,大姐小气,刚才于管事送了大姐一盒面脂,喷香喷香的,大姐愣是不准我动。”月娇儿告状道。

    李月姐好气又好笑的瞪了这小囡子一眼,姑这才住下,这小囡子就学会告状,真是皮痒了啊,李月姐磨着牙,月娇儿冲着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跑到屋里去跟月娥嘀咕去了。

    李素娥一听于管事送李月姐面脂,她这心里正为月姐儿的亲事发愁呢,这会儿便一脸兴趣的打听。

    “姑,许是于管事忘在那里的,明天来还给他。”李月姐笑道。

    “你当姑真傻啊,这面脂是女孩子用的,那于管事是一个外乡人,这柳洼没亲没戚的,不是送给你的,他做啥去买这面脂?”李素娥一话道破。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李月姐眨巴着眼睛,口气很干脆的道。

    “为什么?我看这于管事对你倒是真心实意,咱家墨易他们照拂着。墨风又拜他做先生,平日里笔墨纸砚的也不知倒贴多少,这心意还不是明明白白的。”李素娥,接着又拉着李月姐的手。一脸担忧的道:“月姐儿,这又是秋天了,眨个眼。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明年你就十八了,这般年纪,你又这般情况,在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想找个好人家不容易了,我看这于管事不错。我跟墨易打听过了,这于管事江淮家里,就一个老娘,没有妻室,我瞧着是合适不过的。你是个要强的性子,这该下手就下手,不要象姑这样,全由命去摆弄。”

    李素娥说着,那眼眶便有些红,显然是想起了伤心事。

    李月姐听着自家姑姑的话,她又哪里不明白自家姑姑的意思,只是……

    “姑,明年春。于子期会参回会试,若是考不中还罢,若是考中了,你认为,我跟他会有结果吗?”李月姐一字一顿的道。

    “他不是被革了功名了吗?”李素娥惊讶的问。

    “革了功名只是一时的,他如今得二王爷看中。明年会试前那二王爷便会为他起复,他的才学是相当好的,又有二爷照拂,断没有不中之理啊。”李月姐道。

    听李月姐这么说,李素娥也拿不定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明年再看了,不过,月姐儿,你答应姑,这面脂不要还了,反正他没说,你就只当是捡的,至少两人之间留个念想,以后成是好事,不成也怨不得什么。”李素娥还是不放弃的道,实在是月姐儿拖到如今,已经是良婿难寻了,这个机缘不可轻易放弃。

    “好。”李月姐不忍拂自家姑母的好意,便答应了下来。

    傍晚,吃过晚饭,天边还存了一抹晚霞,李月姐上街买了四色糕点,外带一些补品,然后叫了墨易,两人一路去了郑家。

    是郑屠娘子开的门,那郑屠娘子一见到李月姐,却是热情的不得了,之前为了家里麦场那块宅基地的事情,她让家里人给怨的不行,想拿回来却半点没法子,没想峰回路转,李家闹了那么一出,她那二哥有求于她,便一切好说,自动自觉的把宅基地还了,她也算是有了交待,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因此这会儿对李月姐格外的热情。

    在郑屠娘子的心里,每次只要家里的事情跟李月姐沾了边,便能坏事变好事。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郑老太的屋前,还没进门,远远的就听到郑老太中气十足的在骂人:“你这臭小子,现在知道痛啊,那怎么两句就叫人给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这才好的身子,你能去干河工那摊子事吗?真当自己是金刚罗汉呀,还叫痛,活该,痛死算了,也省得老太**碎了心肝。”

    话音落时,李月姐和墨易正好跟着郑屠娘子进屋,就看到,郑典赤着上身跨坐在一张竹椅上,后背对着外面,上面一片青青紫紫的,还有一些伤口裂开了,正渗着血珠子,郑老太一手拿着白纱布,正在给郑典擦药包伤口,边骂还掉着眼泪儿,是心疼的。

    “老太,天地良心的,我哪里烧他了,只是当时确实有点事儿,典弟便顶了我一会儿,总归是我的不是了。”这时,屋里另外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脸无奈的道,李月姐也熟悉,是郑家四房的老大,郑圭,前几天郑老太就是为了他的亲事,来李家里问鞋面的事情的,最后赶上了抓奸之事。

    听了这些,李月姐有些明白了,这郑圭暂时顶了河工役的,在河道上做活儿,可能因为有事,便让郑典顶了工。那郑典前些日子才在通州受了伤,这伤才好,再叫河道上的重活一压,这原来的伤口就裂了,老太又是最疼郑典的,这会儿自然没给郑圭好脸色了。

    “行了,你也别叫屈,就算你是无心的,但自家兄弟怎么个情况你心里没数啊,那样的重活能叫他顶?以后,自家兄弟,得顾着点儿。”郑老太脸色还是不太好。

    “是,郑圭下次注意了。”郑圭点头受教道。

    “老太,我真没什么的,您这上了药,再睡一晚上,包管明天又是生龙活虎。”郑典打着圆场。

    “瞧你能的。”老太扬着眉一巴掌拍下。

    郑典便龇牙咧嘴的怪叫着,转头之即,这才看到李月姐和墨易还有自家二伯母站在门边,笑吟吟的看着,先是一惊,然后那脸便染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哎呀,不好,身子叫人看了去了。”说完,便站了起来,连着竹椅一起拖着躲进了屋里,那速度,跑的比猴子还快。

    屋子里一干人先是一愣,看了看一头跑的没影儿的郑典,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叫郑典这话给气的瞪眼的李月姐,俱大笑了起来。

    “这小猴子,便是有人看你,那也是你的福份。”郑老太笑骂的道。然后把纱布和药粉丢给郑屠娘子:“你进去帮典小子包一下。”

    “嗯。”郑屠娘子应声进了里屋,墨易也跟着进去,一会儿屋里便传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随后两人就出来。

    “老太,我带墨易去看看大伯。”那郑典披着件挂子,胸前敞着,倒是坦坦然的没之前作怪样子了,还冲着李月姐咧嘴一笑,李月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小子,每次看到他,就让人有些手痒。

    “去吧。”郑老太挥挥手

    郑圭也跟着一起离开。

    李月姐便陪着郑老太说话,并问候了一下郑大伯的伤势。

    “还好,再休息几天,你郑大伯就没事了,唉,富贵险中求,这人一生,平顺是一辈子,惊涛骇浪也是一辈子,有的人喜欢平平顺顺的过一生,而有的人就喜欢在浪里搏击,端看各人的心思,老太也管不得了,横竖不到百十年的时间,只要自己无悔便成。”老太平日里常上山听寺里的和尚讲禅,这话竟是悟了。

    李月姐听了,心里也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前世,她被软禁周府,心里最掂记的就是一干弟妹,只觉得对不住泉下爹娘,而今,只要弟妹能顺遂如意,便是她自己因误了时机,没个好归属,她亦无悔。

    “对了,月姐儿,我看你每日做豆腐卖豆腐的,着实辛苦,我前日听你郑大伯说起一桩生意,倒是一条不错的赚钱路子,你要不要看看?”这时,郑老太话风一转的道。

    “什么路子?”李月姐好奇的问。

    “投资漕船。”郑老太道……感谢班太的日誌的平安符,谢谢支持!!!!RQ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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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介绍:
柴门篷户,生活艰难。 母丧父亡,留下弟妹一箩筐。 重生长姐,表示压力就是动力……长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长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长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