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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一章 锐

    泰中岳听到这一帝音稚嫩之声不由得皱了眉。

    特别是看着那一张俊俏小脸,恨不得上去好好的捏上两把。

    心思转了转,秦中岳笑着道:“小侄子,见了本宫都不知问好行礼?你爹娘怎么教的规矩?”

    小兜兜站在一旁挠头问道:“什么是规矩?”

    秦中岳怔住随即气恼,伸手欲将小兜兜抱起来,小家伙儿依旧举着弓顶他,“靠后,不许碰我。”

    “本宫可是你的皇伯父,你怎能如此无礼?”,秦中岳只觉得手痒,很想去捏他几下,而这种捏不是亲昵的疼爱,而是怨恨。

    他本身只有一个宫女诞下一子,却又体弱多病,而叶云水这娘们儿居然生了三个,特别是眼前这小子,接二连三的跟他作对,简直可恶至极!

    “皇姑奶奶可是皇伯父的长辈?”小兜兜仰头问。

    秦中岳点头言道,“这是当然。”

    “那我自然要听皇姑***,还说什么礼不礼的?”小兜兜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秦中岳,好似是秦中岳犯错不懂事一般。

    “可本宫乃是太子!”秦中岳气恼低斥。

    “太子是什么?”小兜兜又歪着脑袋问,手里的小弓依旧不放。

    秦中岳没了耐性,冷哼的便欲跨过小兜兜往内院而去。

    “不许去!”小兜兜依旧小弓指着他,秦中岳置之不理,完全不予理睬。

    “再说一遍,不许去!”小兜兜继续喊,可依旧没拦截住秦中岳的脚步。

    秦中岳还未走出去五步,就只觉脚底下忽然一软,随即便是鞋陷入了一滩泥中……可再一闻,一股恶臭之味儿蹿鼻而入,让秦中岳恶心的呕吐不止!

    转头一看”两个小家伙儿蹲在墙角,乃是小豆子和小团子嘻嘻的笑,小兜兜无奈的摇头”嘀咕道:“都说了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刚刚是骑了小马驹过来,在这儿拉了粪……”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秦中岳气恼怒骂,而一旁侍奉的太监和皇家侍卫都恨不得闭上眼睛装看不见。

    这种架势让他们如何办?

    一方乃是太子殿下,而另外一方则是庄亲王爷的三位嫡孙,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啊!

    太监立马凑上前,忍着臭味儿将秦中岳的鞋脱下为其再换上新的,可秦中岳只觉浑身上下全是恶臭,恨不得把眼前这三个小子掐死!

    全都收拾妥当,秦中岳则又起了歪心,摆手让侍卫上前,将这三个小家伙儿抱走,小团子和小豆子有些害怕,小兜兜站在最前面,则是回头道:“快跑!”,两个小家伙儿立马往后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呀,皇伯父踩粪生气了!”

    秦中岳气的连连跺脚,“,都给本字站住!”

    “皇伯父踩粪啦,抓我们啦!”

    这喊声传出许远,让秦中岳险些气昏过去,而小兜兜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侍卫将其抱在怀里。

    不过眨眼的功夫”长公主府的下人全都往这方赶来,将此处围住,长公主的软辇即刻便到,看着秦中岳半晌,却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秦中岳直接拱了手,先给长公主见了礼,可余光一睹,没有叶云水的影子,秦中岳的心头疑窦丛生,可长公主这般直直的盯着他,总不能一句话都不提便走:“皇姑姑安,本宫得知几个小侄子都在此,故而前来探望。”,“探过了?那就走吧。”长公主此话一出,指着秦中岳身后的侍卫道:“把小世子给本宫抱来。”,那侍卫看着秦中岳,秦中岳则没应,而是上前两步道:“皇姑姑”藏了违逆之人,可不是好事,您一生都淡然度日,何必掺杂这纷扰之中?”,“太子这是要搜本宫的府邸了?”长公主这话说出,却让秦中岳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搜府?如若没有祈华震,那他这一行可是要引得明启帝雷霆大怒,如若搜到祈华震的踪迹,那不单是长公主的性命堪忧,祈家、庄亲王府可都能一窝端了。

    秦中岳的眉头紧锁,他这会儿最难以筹措的便是叶云水这女人不在此地。

    是去为祈华震诊病?还是欲带其换了地界?这是他最难以决断之意。

    斟酌半晌,秦中岳只得言道:“皇姑姑此话严重了,侄儿怎会有如此心思,只是在奉劝皇姑姑而已,此事过大,您可要慎重考虑,别一时冲动而后悔。”

    秦中岳这话虽是笑着说,可那笑中却含有一股杀意。

    长公主脸上并无半分表情:“那你门口派的那太监是保护本宫安危?这倒是要多谢太子殿下这份心了。”,秦中岳的脸上半分杀意都未有,反问道:……皇姑姑还不肯交出那个人来?

    “何人?”长公主冷笑一声,“太子进了本宫府邸便大张旗鼓的宣扬本宫藏匿,至今都未说出此人是谁,本宫愚钝,实在想不出太子说的乃是何人。”

    秦中岳咬着牙,下定了决心道:“祈家之人。”

    “祈家的谁?”长公主话语中带着质问之意,秦中岳正欲说出此人是何,一个小太监从外跑了进来,连连喊道:“太子殿下,皇族长与庄亲王爷一同入宫了。”

    “入宫?他们是去作何?”,秦中岳急忙相问。

    小太监苦着脸道:“拎了两个太监,一直拖到宫门……”

    秦中岳下意识的咬了舌头,说是拎了两个太监”那不正是他的人?

    这两个老家伙儿!

    心里头怒骂,可秦中岳却知在此呆不得了,看着长公主依旧撂话道:“皇姑姑还是思付一二,可别为此犯了终生难以弥补之错,父皇对您可一直都呵护有加。”

    “太子殿下走时,别忘了把门口那个小太监帮本宫带走。”,长公主如此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气的头脑发胀,跺脚便往外走。

    秦中岳的侍卫不知是否该将小兜兜放下来,长公主也没说话,小兜兜则敲着那侍卫的脑袋,嘟着嘴道:“还不放我下来?”

    秦中岳脚步停顿,站在原地一摆手然后继续奔走出门。

    那侍卫撂下小兜兜便随秦中岳离去,小兜兜则快速的跑到长公主身后,眼睛一直的盯着秦中岳离开,小脸上才挂了一层纳闷,嘀咕道:“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团子和小豆子领着手,都站在一旁等着长公主回答。

    长公主无奈的苦笑一声,挨个的摸摸,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本宫的琴估计要弃了……”

    正欲带几个小家伙儿往后院而去,门口忽然一阵喧闹,随即便听到秦中岳的嚎啕大嚷,而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从后面的角门进来。

    先是给长公主深鞠一躬,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也不问,你们也不必说,只想知道刚刚门口又发生了什么?”

    叶云水挑眉看向秦穆戎,如若不是他拦着”她早就在秦中岳进府之前便赶到此处。

    秦穆戎却道是长公主制得住他,他则让长公主家的一个小厮寻借口给秦中岳的马车加了个垫子,因打的是长公主旗号,皇家侍卫只随意的看看并未细查阻拦,可这坐垫里却都是锐刺,秦中岳这一坐上去不叫骂大嚷算怪了!

    “没什么,只是坐垫子不太舒坦,都是太过娇惯。”秦穆戎如此回答却让叶云水翻了个白眼,长公主一看二人这幅模样就是没什么好戏,只是苦笑两声没有多问。

    一行人在此陪长公主用了饭,这才齐齐的离开此地,往庄亲王府而行路上,小兜兜非要骑马,叶云水让其披上个小髦,又让秦忠在一旁陪护,故而这速度则比寻常慢下许多。

    夏氏从上了车便开始跟叶云水滔滔不绝的说起今日的事,说到最后则苦叹道:“与长公主一句话都没说上……”

    “皇姑姑为人清冷,你习惯就好。”叶云水这话也算是劝慰,倒是让夏氏舒心些许。

    待行至庄亲王府,小兜兜的小脸冻了个通红,叶云水让嬷嬷给他换着衣裳,暖暖身子,小兜兜虽冷却异常高兴,讲起今儿的事,连声音都高了几度:“娘”今儿皇伯父踩粪了!”

    叶云水瞪了眼,“踩粪?”

    小兜兜立马点头,小团子则在一旁插嘴道:“是,哥哥本来想拿箭射他,可皇伯父不停,还往前走,结果就踩在马粪上了。”

    叶云水忍不住笑,这秦中岳还果真遇上她就没好下场,踩了粪又坐了秦穆戎锐刺的垫子……

    “都是大哥的马驹惹的祸。”小豆子偎在叶云水的怀里”嘟着小嘴,然后问道:“娘,什么是规矩?”

    叶云水一猜就是秦中岳今儿撂下的词,否则小家伙儿们哪里懂这个?

    正在思付该如何解释,秦穆戎则从外进来,顺口道:“规矩就根绳子,想捆了你们身上,可是乐意学?”

    三个小脑袋齐齐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叶云水也没插嘴,挨个的亲了一口,“今儿的事做的好,可却要注意安全,身边没有陪护的人可不成。”

    小兜兜立即点头,“我是大哥,今儿让他们先跑了,我留下!”,叶云水又是亲了他一口,“下次记得跟着一起跑。”!~!

第五百八十二章 反

    将三个小家伙儿都收拾妥当。吴嬷嬷和邵嬷嬷则将几个孩子带走。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也是坐在一旁歇着。

    二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安睡之意,静静的等待庄亲王爷从宫中归来的消息…………

    庄亲王爷归来时已是凌晨时分。

    秦穆戎听到侍卫来报则直接去了“翰堂”叶云水也不放心的跟随而去,果真老爷子身上带了酒气,而且浓郁刺鼻。吩咐黄公公帮忙熬了两大碗醒酒汤,庄亲王爷全都灌下了肚,抹了抹嘴口中道:“今儿实在是痛快!”

    秦穆戎坐在一旁看着也没插嘴,可表情明显有不屑之意,叶云水则上前仔细的查看了庄亲王爷的身子,坐在一旁道:“今儿您痛快了,可往后这两个月就接着喝那苦药汤子吧。”

    “就会扫兴!”庄亲王爷叨咎一句,则是说起今日之事:“捉了门口跟着的那俩阉货,而后跟随皇族长进宫面圣,只提风雅辑事,半句那兔崽子都没说,反倒是让他句句不敢出口,陪了一晚上的笑。

    秦穆戎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半句祈家都未提?”

    “没提,那兔崽子说是受伤了,要休养些时日,估计能安稳些时日,只是这日子恐不长久。”庄亲王爷说此叹了口气,叶云水却忍不住笑,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一本正经,好似对此完全不知一般。

    庄亲王爷没看出二人的小动作,则是转了个话题:“那祈老头子个倔驴,与他说话真是浪费口舌,让其在三皇叔那里吃吃灶锅窝头,待过去这个风头再行安置,也要问问祈家那边的意思。”

    叶云水瞪了眼,吃灶锅窝头?这两位老爷子又商议出什么huāhuā道子了?

    祈华震的日子恐怕也过不踏实。

    庄亲王爷又与秦穆戎说了半晌如今朝堂态势,叶云水则借机先离开回了“水清苑”外面的政事她不得掺杂,也不想掺杂。

    因为等候的久,叶云水回到“水清苑”便先睡了,二日一早醒来,秦穆戎正在院子里跟几个小家伙儿玩。

    小兜兜正骑着小马驹在院子里溜,如今年幼,故而不能驾的太快”身体也需要寻一阵平衡,另外两个小的在旁围观,可那目光中都带着艳羡。

    见到叶云水从屋中出来,小团子和小豆子立马围了过去,“娘,我们也想要小马驹。”

    “再长一岁,娘就给你们预备。”叶云水笑着答,秦穆戎也凑身过来,“无妨,先给预备下,不过摔下马驹可不许哭。”

    小家伙儿立马点头,叶云水则皱了眉,“太小了,不合适。”

    “天逐渐就暖了,没多少时日可等。”秦穆戎这话说的隐晦,可叶云水心中却极其明了。

    秦穆戎这话一是估量明启帝的身子能坚持多久”二是估量秦中岳还有多久的耐性。这种种原因合为一起,怎能是平安度日?

    看着秦忠、秦风二人在远处护着小兜兜学驾马,叶云水心底只得叹了口气,为何不能出现个转机?让她们都能松口气呢?

    莺啼燕语,遍地皆春”阴历四月,小团子与小豆子二人正是两周岁的生日。

    这一日庄亲王府流水宴席开了百桌,从天刚蒙亮至黄昏日垂依旧是宾客涌动,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叶云水招待完一拨又一拨的亲眷和各府夫人,好容易得了个空坐下喝杯水,巧喜则又从外进来,回话道:“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祈善回来了?”叶云水倒是提了精神,起身到门口相迎。

    祈善已经离开许久”她与秦穆戎也时常提起他,这一走可是大半年的时间”不知中途又有什么新的动向。

    叶云水在门口抻头看着,祈善一进门便看到那窈窕身影不由得驻步半晌,而后叹气一声才快步上前,直接拱手给叶云水行了大礼,“二嫂,我回来了!”

    上下打量了祈善些许,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走了这许久,倒是瘦了许多。”

    “清减子也是好事,否则这一路上总得换马,也是浪费银子不是?”祈善这厢说着玩笑话,可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叶云水的脸上,终归道上一句:“惦念二嫂,如今一见,算是放了心。”

    “咳咳………”

    一声轻咳,祈善立马回头,正是秦穆戎站其身后。

    叶云水抿嘴笑,祈善满脸尴尬,未等开口,秦穆戎则一巴掌拍在祈善的肩膀上,让其酸疼的咧了嘴,挤出笑来道:“二哥来了!”

    “倒是对你嫂子好,来到府上不先去拜老头子,也不先见我,反而直接来见你嫂子?”秦穆戎这话中未有怒意,反而带着调侃,“看也没用了。这世间是寻不着你嫂子这般女子,你就随意寻一个了了婚事留今后罢了!”

    祈善抽抽着嘴,索性连忙把礼单给了叶云水,便与秦穆戎转了话题:“中途祈家家主召我到南方去了一趟,故而才归来迟了。”

    叶云水略有惊讶,祈家家主不就是祈红利?原来祈善这般迟迟归来是去见了他!

    把周围的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去,秦穆戎与祈善二人则到里屋叙谈。

    秦穆戎也没有顾忌,则是直接问道:“他对他老子的事有什么打算?”

    “接回南方。”祈善坚定做答,“他心知危险,可依旧要如此做。”

    秦穆戎点了头,“还算是个男人。”

    祈善也未顾忌叶云水在这里,则是直接道:“他直截了当的让我告诉你,他不同意太子登基,直言登基之日就是南方起兵之时。”

    “他欲争位?”秦穆戎轻挑眉头,声音中带着一股警示。

    祈善立马摇了头,“不欲夺位,说是哪怕换成陆老六那窝囊废戴上皇帝帽子都不允秦中岳戴,这是记了仇了。”

    秦穆戎揪着的心略微松了松,“这也难免,几近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可他连祈家都还未整的安生就敢下如此定论,这胆子也实在太大。”

    祈善的神情带了一股无奈,“如今却不知那乱世之相何时来临,真想寻个地界躲起来。”

    “存世,就不可能有那份清净之地。”叶云水插了此言,让祈善惊讶的看着她,“二嫂之前可不是这番说辞。”

    “也是这情势让人没了那番念头,奢望不等同于愿望,如今只想踏踏实实的活着。”叶云水说完此话,又问向祈善,“祈家死了多少人?”

    祈善纳罕叶云水这问话,可却依旧回答:“约责百人。”

    叶云水继续问:“祈家一共是多少人?”

    “家族之中有千人,不算赐姓奴仆。”祈善回答完则是继续问道:“二嫂这般问乃是何意?”

    叶云水淡笑着道:“未有我插手祈家之事,这千人恐怕早晚都要丧命,如今我插手此事,百人之命丧记于我的头上,这就是和尚的说辞,连空门都这般没了道理哪还能有清净的奢望……罢了,不提此事,既是归来则好生思付下你的亲事,你在涅粱城中订了亲,也是暂且稳一稳那人的心思,否则并家乃是其心头大患。”

    祈善虽有不愿却也是点头,“二嫂所言既是,已经选定了人。”

    叶云水直接问:“选的谁?”

    “黄玉娘。”祈善说出这个人名,叶云水则立马提了口气,祈善急忙解释道:“其父乃秦中岳手底下之人,一来稳其心,二来也是要探一探那方的打算,本是想换个人,可思前顾后,此事乃为祈家,并非为弟弟本人,也就作罢。”

    叶云水直言相问:“你心里可过得去?”

    祈善摇头,肯定的道:“过不去,可人这辈子总不可单为自个儿而活,祈家给了我富足的银子,给了我爵位,我总要还点儿,否则不白白辜负了这个姓!”

    叶云水心中泛起一股酸,可却是半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能说何?祈善对她的心,她知秦穆戎也知,可这婚事不比旁的事,她无论说何对祈善都是伤……想起那黄玉娘,叶云水实在觉得她配不上祈善,可祈善既然做了决定,她也没有道理去硬阻他的打算。

    祈善低着头,明显心有不甘,秦穆戎看了看叶云水,又伸手拍了祈善一巴掌,口中道:“别这般丧模样,自个儿做的决定有何怨气?先娶了就是,待遇到合适的休妻再娶。”

    祈善咬着牙根儿道:“弟弟又不是二哥!”

    “你自不是我,否则也不会想到这么下三滥的招数。”秦穆戎这话说出却让祈善摊手,“不然还能如何?弟弟可是没了辙。”

    “不说。”秦穆戎摇了头:“想不到你就娶那黄正海之女。”

    祈善无奈的叹口气,而门外则又有人来回禀有宾客告辞,秦穆戎只得起身出去相送。

    叶云水与祈善二人在屋中相坐,祈善则有些坐立不安,踌躇半晌才问道:“,二嫂,弟弟想请您给拿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不是定了娶亲?”叶云水说完此话只觉得过于负气,轻叹一声便问道:“有什么用我帮你的,尽管说好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伤

    耳听叶云水如此应承,祈善脸上的阴沉立马闪了亮,急忙道:“二嫂帮弟弟定个章程,弟弟不过是想先定亲可还不愿成婚,这无非也是想让太子对祈家少点儿心思,待实在拖不得的时候再议,在这之前也会仔细思付,看是否能寻到比这更好的法子。”,“不用你急,黄玉娘自会来找你。

    叶云水说出这话却是让祈善着实的尴尬,那一张脸也瞬间通红,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祈善这副模样,叶云水则是接着道:“你可跟她这方应承下来,黄正海不是在想方设法的阻挠这事?这就让黄玉娘在黄家闹上一通,黄正海定会上禀太子,至于秦中岳是什么心思,就随他而去,不过无论其如何折腾,你这婚事终归是太后生前的主意,更是皇上赐婚,绝对不会遂了秦中岳的心,而皇上应觉得如此安稳祈家也是好事,定有个章程下来。”

    祈善还未等还嘴,叶云水便叹了口气,盯着他那双耷拉着的桃huā眼道:“如若到时你没思忖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也着实的不想娶,那就只能盼着秦中岳登基,祈红利造反了……”,祈善仰头长叹,则是起身又给叶云水鞠了一躬,正欲出去,却是姝蕙在门口轻声喊,“娘,女儿能进来吗?”

    叶云水看着那小脸,则朝其招了招手姝蕙高兴的跑了进来,看着祈善,则是直接伸手欲让其抱。

    “义父!”

    祈善脸上也露出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摸擞卜脸道:“乖闺女,又俊了!”

    姝蕙亲了他一口,则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huā,别在祈善的衣领上,“给义父。”

    一朵红、黄、蓝线绣的小huā虽然有些糙,不美,可这刚刚五岁的丫头能做出这物件已是不易了。

    祈善略有吃惊”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吴嬷嬷教的,这第一朵送给了我和世子爷,第二个就送给了你,这可是你的干闺女别认了就忘至脑后!”

    “弟弟的干闺女怎么能忘?待她再大一些便带着她到处去玩。”祈善这般说,姝蕙则龇牙笑成了huā,又是朝着祈善的脸亲了一口。

    叶云水高兴的看着,心里头却是在感叹,祈善这笑里都带着沉重无奈,怎么就不能遇上个合适的人的……

    小团子和小豆子的生日宴完,已经是明月高悬。

    祈善也没回镇国公府,反而到“翰堂”与庄亲王爷叙谈很晚而后住下。

    小家伙儿们今儿算是收获颇丰,虽是来恭贺两位小家伙儿的生日宴,可来此的宾客谁还能对小兜兜空手?连带着姝蕙和妹玖都没落下,把夏氏也乐的合不拢嘴。

    秦穆戎今日也是醉意熏熏,招待完宾客则回到屋内就躺在床上。

    叶云水看着小家伙儿们睡了才回到〖房〗中,这一日下来只觉浑身酸疼。

    秦穆戎的手轻轻的为其捏着肩膀,叶云水则顺势的靠在他的身上,只觉得那双大手摸着摸着就往敏感的部位滑去……

    “爷,太累了!”叶云水蹭了蹭身子躲开,秦穆戎却是道:“,不会累的。”

    叶云水只觉浑身烫红起身在上,二人亲昵缠绵,红罗纱帐都跟随着飘摆不停……

    窗外那弯雾月淡去澄光映进屋内,秦穆戎抱着她去净房沐浴那股酒气也淡去许多,叶云水只觉浑身更是酸,靠在秦穆戎的怀里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二日晌午。

    手惯性的往旁边伸去,却被那双大手握住,微微的睁开眼,呢喃道:“爷还在?”

    旁日秦穆戎都早起惯了”……

    “累了,歇歇。”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翘鼻子,硬是让她的睡意全都淡去。

    心里略有不满,叶云水则挑眉调侃,“,爷也有累的时候了?”

    “累!”秦穆戎笑着又将其搂入怀中,“要不你试试,看看我累到什么程度?”

    叶云水立即求饶,“不敢了,腿到现在还是酸的……”

    秦穆戎大手向下为其捏了捏,“过几日你进宫一趟,试探的问问那个混账的伤多久能愈。”

    这是在说秦中岳?

    叶云水皱了眉,“他伤的那地界,让妾身怎么问?”她跑到宫里去问秦中岳的屁股,这不走出了大笑话……

    秦穆戎哈哈大笑,“看你是真的累了,脑子都开始不转了,他伤之后,处置政事要务自是回到皇上手中,而皇上如今年迈劳累,选了肃郡王在帮衬,那混账自是要快些的好起来,把这摊子事再夺回手中,你去文贵妃宫里头闲聊几句,自都会清楚。”

    “那爷就直说让妾身去文贵妃宫里头便罢,何必说让妾身去看他的伤!”叶云水又闭上眼赖在他的怀里……,如今脑子不愿动了,累。

    “好,下次直说。”秦穆戎笑着亲她一口,叶云水这会儿也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仔细的思付下秦穆戎刚瞪的话,则走出言问道:“爷欲知他还有多久能伤愈是为何?可是要做什么事?”

    “祈红利欲将祈伯父接回南方,自是要寻个机会,起码是让那厮无心应承才可。”秦穆戎说出这话”而后道:“知晓他大概的动向,也选今日子加上一把火,让他顾不过来。”

    叶云水心中明了些许,则是道:“早知道爷放多点儿锐刺,让他坐穿了多好……”,秦穆戎亲她一口,叶云水继续问:“祈红利打算何时来接?”

    “在等这方去信。”秦穆戎回答完,叶云水则是道:“这可如何去信?小隼也不知飞哪儿去了,自上次送信后就再没归来。”

    自叶云水为那小隼包扎治伤过后,它对叶云水便服帖些许,连带着小兜兜几个都能伸手摸它,可上次带回祈红利的消息后便杳无所踪,至今都未再归来。

    秦穆戎笑着道:“那又不是家养的禽,拘不住,待你用它之时,喊一声哨音即可。”

    叶云水撅了半天的嘴,却都只是吐气,吹不出声响,秦穆戎摸着她的小嘴,“回头教你。”

    二人又详细的将此事商量好,这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约隔了三日,叶云水则带着小家伙儿们一起进了宫。

    自太后大殡之后,她也鲜少进宫,而每每踏入宫门的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都能回想起那端庄威严的太后,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

    文贵妃已是在门口等候,看着她与小家伙儿们到来脸上则是灿出了笑,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这笑意之后带着满心的疲惫。

    小家伙儿们挨个的上前行了礼,文贵妃则让宫嬷、宫女们哄看到一旁玩,而她则上前拽过叶云水的手,第一句便问:“太子的伤到底是什么回事?”

    叶云水未答,而是反问:“可是伤的重?”

    文贵妃摇了摇头:“具体的伤势谁都不知,他自己把太医拘禁在宫中,所用的药也是拿了上百种”根本让人无法猜度轻重,前几日倒是消停着,而政务都归了肃郡王他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今儿一早则上奏折给皇上,说肃郡王身体虚弱不适宜掌管政务,他身体康愈些许,可以再尽其责!”

    文贵妃叹了口气则是继续问:“莫用本宫寻思,他这伤也与你和穆戎有关,这两〖日〗本宫的心就像火烧似的,肃郡王刚刚伸了手,还未等攥稳他就开始捣乱,连带着那些个朝臣也是处处为难肃郡王,太子这一折上奏可又是掀起一股朝波,本宫不得参与朝政,也不敢到皇上那里问,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但且说说,他到底伤在何处?让本宫心里也有个底。”

    叶云水对文贵妃能猜出此事与秦穆戎有关并不惊讶,可她却是在不好意思说出秦中岳伤的是屁股,这话让她怎么说出。!

    思付片刻则是道:“他伤在何处,臣妾也不能说得准,但估摸近期还不能康愈,否则哪里还用上折子?直接走出“延庆宫,站在朝堂之上不就得了?”

    文贵妃怔然道:“你说的也没错,可本宫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前些日子庄亲王爷带过来的小太监如何处置了?”叶云水试探的问,明启帝是否会让秦中岳接管政务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文贵妃脸上扬起一股冷笑,“都杖毙打死,扔回“延庆宫,让太子处置。”

    “娘娘自可放心,估且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他出来接手政务,您可别忘了,那几个可是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送来的……”,叶云水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杖毙扔回给秦中岳处置,这显然也是明启帝对秦中岳有些不耐之感,何况此事乃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施加压力,明启帝不可能不往心里去,纵使不顾及庄亲王爷,三皇祖父的皇族长身份他也忽视不得。

    纵使还要让秦中岳插手政务,起码也要过了这个风头,而秦中岳这般急着上折子,正是怕明启帝一气之下把肃郡王扶正,故而他才在折子中提起肃郡王的身体不愈这个锐刺,让明启帝打消这样的念头。

    这消息散出,不单是明启帝顾忌重,朝臣百官也是要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肃郡王虽执政务可却不会成为太子。

    叶云水这会儿心中后悔,为何没把秦穆戎放入垫子里的刺磨的再锐点儿?!~!

第五百八十四章 传

    叶云水留此陪着文贵妃用了饭,文贵妃特意把文代荷也给叫了来。

    文代荷看到叶云水到此,脸上也带了笑,格外的亲近。

    叶云水看着她红润面色,想必也是调养的不错,文代荷又是给这些小家伙儿们挨个的赏了物件,随即便一同陪着叶云水在此叙言闲聊。

    文代荷没好意思开口让叶云水再为她诊脉,只是问了些许接下来调养的方子。

    用过饭,还未等与文贵妃、叶云水凑一起说上些悄悄话,却是德妃派了人来召唤文代荷回去。

    文代荷心里头略有急色,又怕叶云水因此而误会,则是补了一句道:“应该是有急事,知道你进宫时,本欲一起同来,可却因有事耽搁了。”

    叶云水笑着点了点头,寒暄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将文代荷一直送其至门口,转身回来时,文贵妃则皱了眉,口中道:“看不懂这德妃心里头到底想什么,你说她可有意争那位子?”

    这话让叶云水如何回答?

    可文贵妃一直都盯着她,叶云水只得敷衍一句:“肃郡王妃与贵妃娘娘也是亲眷,争不争那位子哪是现在思忖的事?何况惦记那位子可不知一人。”

    “你说的也是,惠妃和淑妃那二人整日在皇上面前说着她们儿子的好,却也不想想,那陆郡王的德性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德妃,本宫几次欲与其谈此事都被她给顶了。”

    文贵妃如此抱怨,却又觉得此话说的略有过头,挤出笑来道:“唉,索性都不是外人,她能坐那位子,本宫也舒心。”

    叶云水笑了笑没回话,而没多大会儿功夫,却是乐裳带着十四郡王来了。

    互相行了礼,文贵妃则是看着小十四笑着道:“过来,让母妃抱抱!”

    小十四有些胆怯,抬头看着乐裳,乐裳却推着他上前,嘱咐道:“去吧,而后跟你的小侄子们好好玩。”

    叶云水把小家伙儿们都召唤来,小兜兜看到十四郡王便是活蹦乱跳,顿时这空寂的宫殿中响起一阵稚嫩叫嚷。

    文贵妃也高兴的看着笑,让宫女们上了点心,而后又让她们带着孩子们到旁的屋子去玩。

    小家伙儿们刚刚离开,文贵妃的脸色立马落了下来,直接问向乐裳道:“十四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怎么这般不注意?”

    叶云水也看着乐裳,十四郡王耳朵旁有一红道子,明摆着是被人伤的。

    乐裳也没犹豫直接说道:“还能如何?太子妃说要带着十四郡王去玩,我拒了,皇上却是应允了,送回来的时候脸上就挂了伤,皇上叫了太医给擦了药,只是责怪两句,其后也不了了之。”

    “什么东西!”文贵妃冷哼一声,显然心里头有怨气却也不好顺嘴说出来。

    叶云水看着乐裳,她的脸上虽无半点儿神色,可从其目光中却看得出恨。

    伤她无谓,可伤其子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的。

    “十四郡王还是太小,但也该养养锐性子了,亦或者寻两个护卫贴身跟着。”叶云水提出此意,乐裳则是苦笑着道:“如今除了自个儿看护着,给谁都放不下心。”

    文贵妃听说此话略有不满,可却也无可奈何,三个人顿时都沉寂下来。

    叶云水思忖片刻道:“暂且先好好的护着,今非昔比,十四郡王也不小了,的确要做好打算,回头想出办法来再与两位娘娘商量。”

    文贵妃立马点头,终归不是她的儿子,她在一旁也不好出什么主意,乐裳则知叶云水是欲回去寻秦穆戎商议,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小兜兜与十四郡王等人玩乐的很是开心,待从外玩累了归来时,叶云水则能看到十四郡王脸上挂满的笑,而后得知他们欲走时露出了极度不舍,可却又不敢说出口。

    叶云水笑着摸摸他,“待天气暖和了,嫂子来接你出宫游乐游乐,可是愿意?”

    “真的?”十四郡王立即眼睛瞪的澄亮,可又觉出自己这般做不合规矩,则是看向了乐裳。

    乐裳笑着道:“很快天就暖了,再等等。”

    小十四脸色通红,则看着小兜兜,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等我出宫,你教我骑马驹。”

    声音极小,生怕被拒绝……

    “没问题,回家就给十四叔预备一匹。”小兜兜拍着胸脯,更是让小豆子和小团子也跟着点头,十四郡王高兴的笑不拢嘴,乐裳领着他一直送叶云水等人出了门。

    转头看着十四郡王那胖墩的身材,还有乐裳那轻傲的落寞身姿,叶云水觉得这娘俩儿的日子过的实在不踏实,可她又能如何呢?

    自家这几个小淘气包子虽然日子过的乐呵,可他们的未来不也是笼罩在庄亲王府的城墙碧瓦是否会倒下的阴影之中?

    出了皇宫的门,秦穆戎早已在这里等候她们。

    小团子和小豆子俩扑了秦穆戎的怀里,让其抱着,小兜兜则直接上了小马驹,叶云水上了车,一行人没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楚香楼”。

    祈善今儿没在此地,唯独来此的却是三皇祖父一人。

    叶云水略有些惊讶,心中确知这是秦穆戎之前的计划。

    三皇祖父饮着酒,见到叶云水等人进来,没有以往那般的热络,只是挨个的打了招呼,随即便让侍卫和丫鬟们带着孩子到另外的雅间安置。

    “宫里头什么情况?”三皇祖父直言相问,叶云水知他在着急祈华震回南方的事,故而也没绕圈子,心里斟酌一番而后回道:“太子今日上折奏禀肃郡王身体不愈,他身子养好可出面应承政事,太子妃在前些日子伤了十四郡王,皇上斥责几句并未深究。”

    三皇祖父冷哼一声,看着秦穆戎道:“看来真如你所说,等不得了。”

    秦穆戎则是恭敬的道:“那就请三皇祖父拿个章程,您说该如何办都遵您之意。”

    三皇祖父皱眉半晌,看了叶云水一眼,而后又瞧向秦穆戎,上上下下打量半晌,秦穆戎却依然未动,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如若老头子我上奏将皇族长之位传于你,这话题够不够让他慌乱的顾忌不了祈家的事?”

    三皇祖父此话一出却是让叶云水由衷的惊讶,眼睛都瞪的硕圆!

    让秦穆戎当皇族长?

    这别说是秦中岳不能答应,恐怕明启帝都不能应。

    庄亲王爷至今把持西北兵权不肯交出,这已经是让明启帝与秦中岳心里头着实的担忧,如若三皇祖父再将皇族长之位传给秦穆戎,这还不得让二人跟点着的炮仗一样跳起脚来?

    叶云水倒是更惊诧三皇祖父如出此言到底为何,是真的想传位给秦穆戎,还是只拿此事做个幌子!

    如若单纯的为祈华震回南方而以此事做幌子,这代价可是太大了……

    秦穆戎的神色自也没那般镇定,僵了半晌而后道:“恐怕即便秦中岳浑身动弹不得,他也得跳出宫把持政务,更会千方百计阻止您的打算,不单是他如此,皇上也不会应允,朝堂之上更会掀起一番大风波,三皇祖父,这代价太重了。”

    这话说的虽是真言真语,可无非也带着秦穆戎的试探。

    他恐怕也不知三皇祖父为何会有此意。

    三皇祖父耳听他此言倒是笑了,“这就吓住了?”

    “自是如此,的确吓住了。”秦穆戎没有回避而是直言承认。

    叶云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三皇祖父,更是问出一句秦穆戎都未敢问的话:“三皇祖父可是想过,您这决定也在给自个儿找麻烦,那几位叔父兄长恐怕都在等着您这位子是否能传下来……”三皇祖父可还有子有孙,莫提明启帝与秦中岳,恐怕这家里就得跟捅了马蜂窝一般热闹!

    三皇祖父白了她一眼,指着便是道:“你这丫头,少拿这话来试探老夫,老夫这般做也不过是打个幌子,但这也是你二人能争得的最好的打算,至于老夫那几个小的,都远在边塞,过的舒坦的很,不必回来拘谨,如同老夫这般整日过的提心吊胆。”

    此为最好打算,三皇祖父这无非是在为秦穆戎指了一条路,更是在反问他是否有夺位之心。

    叶云水能明白,秦穆戎更是明白,思忖片刻则是道:“我这就想辙给祈家去信,待他到距此地一天的功夫,便请三皇祖父按此打算与皇上谈上一谈,私谈,而不是掀大风浪。”

    三皇祖父点了头,“自是应当。”

    简单的用过饭,三皇祖父则率先离开,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依旧坐在雅间内面面相关的对视着。

    叶云水没忍住,而是问道:“爷,三皇祖父这打算,是真是假?”

    秦穆戎这会儿也是长叹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这老头子做事历来都甚为古怪,更是让人出其不意,否则怎会在这位子上坐了这么久都依然无人敢挑衅?连皇上都要让其几分。”

    “太后生前也甚是看重,这个妾身也知,可妾身如今在思忖,他这打算对咱是否合用?”

    叶云水这话说出,也正是戳中秦穆戎的心,半晌都没说话,哆嗦半晌嘴唇才回了一句:“天知道!”!~!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戳

    黄昏红霞映天,和煦暖风拂面。

    从“楚香楼”出来后,叶云水倒是想四处转转。

    引领车驾先行回府,待看着小家伙儿们都回了“水清苑”,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又悄悄的从后门出来,驾马直接出城。

    直接奔到野外之地,却未走的太过深远,秦穆戎停下后四处扫量片刻,才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停下马来。

    叶云水依旧坐在马上,闻着草叶香气,听着虫鸣鸟啼,连续的长呼吸几口气,可心里头却无论如何都安顿不了。

    三皇祖父今儿的话让她实在太过震撼。

    皇族长之位这在之前是绝对不敢想的。

    不因从来没这份奢望,而更直接的原因乃因此是三皇祖父之位,其子、其孙也大有人在,他们哪里会有这份思忖?

    可如今三皇祖父之言却好像是一把锤头,敲开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心底的锁,就像是一股yòu人气味儿,想要禁鼻远离,却又忍不住朝其望去,哪怕是肉眼看不到的缕缕烟尘却也难忍心底之yù。

    叶云水都这般如此,秦穆戎则更是心底攒动不宁。

    又是连续长舒几口粗气,叶云水才算略缓过来,看着秦穆戎则是问道:“爷,您心里头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给祈红利送信儿。”秦穆戎这般回答,却接连苦笑一声,“还在想三皇祖父摆的这道坎儿。”

    “坎儿?”叶云水话语出口心里倒觉秦穆戎的话也没错,苦着脸的言道:“这坎儿还真是不好迈。”

    秦穆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三皇祖父的家人:“三皇祖父在此之前是连骂带敢,将其家人全都撵离涅粱城,如今都在外任官,虽瞧着官职不高,可几乎都手握一方重权,估计是老爷子早先就做好的打算,其长孙yù回涅粱,却被他给骂走,如今在南方境城为一知州,与祈家倒是来往紧密。”

    叶云水眉头轻皱,问道:“可族长之位不可小观,连世子爷都无能抗拒这份yòuhuò,何况三皇祖父的家人?”

    “族长之位要手握军权,否则不只是摆在台面的一个傀儡?三皇祖父子孙虽不是吃干饭的,可却与军权毫无瓜葛。”秦穆戎说到此,不由得道出一句:“这兴许是三皇祖父在与我做交易。”

    叶云水仔细思忖一番倒是想了明白。

    三皇祖父家都乃文臣,虽不在涅粱,可也是大月国的外围砥柱,而庄亲王府手有军权,却在文臣中无一臂支撑。

    无军权,族长之位不稳,无族长之位,军权不稳,故而三皇祖父想出如此之道,是在与秦穆戎妥协,他得族长之位,其家人之安危延代便成了秦穆戎的责任。

    “可三皇祖父会如此信任你?”叶云水也是审度的将秦穆戎从上看到下,来来回回扫视几遍。

    秦穆戎倒是背过手让她看个够,随即回道:“他没得选,否则怎会让其子孙都从文而无一武将?”

    叶云水心知,三皇祖父族长之位却无军权在手,这件事恐怕与太后也有关联,否则凭借三皇祖父为人这孤傲古怪的脾性,不会这般妥协退让。

    可如今不可再追溯之前历史,而是要为秦穆戎的将来所打算。

    “穆戎,你觉得三皇祖父与皇上相谈此事有多大的把握?”叶云水忍不住问出此话。

    秦穆戎手中持一木条在其上刻字,嘴上则回着叶云水的话,“半点儿把握都未有。”

    “这事儿倒成了梦魇,索性不想了。”叶云水抱着黑骑的颈项靠在它的身上,黑骑站的稳稳,不再乱动。

    秦穆戎笑着朝天吹了一声长哨,没多大功夫,一声鹰啼嘶鸣响起,天空一道黑影划过,瞬间的朝着叶云水这方飞来。

    叶云水伸出了手,小隼稳稳落上,轻啄她的拇指一口,好似在打着招呼一般。

    看了看它之前的伤处,已经完好如初,叶云水mōmō它的翅膀羽毛,秦穆戎则将那木条绑在它的爪子上。

    拿出一个物件在其跟前晃动,小隼再鸣一声,蹦到叶云水的身上,而后展翅飞走。

    叶云水倒是心里起了惬意,撅着小嘴开始学吹长哨,可嘴都麻了,这哨音也没学成。

    秦穆戎在一旁哈哈大笑,叶云水气恼,嘴撅的更高,他上前捧着她的小脸柔柔的亲了一口,叶云水则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回了下去!秦穆戎的眼睛微眯,带着笑意,黑骑只往这方扫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吃草……

    天空闪耀的星光逐渐退去,远处天空莹上一抹鱼肚白,秦穆戎看着怀里睡过去的叶云水,嘴角不由得轻笑,mō着她稚nèn的小脸,驾着马缓慢的往城中而去。

    庄亲王爷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水清苑”等候他二人归来,叶云水还未等头沾chuáng好好睡上一觉,就被庄亲王爷叫到了“翰堂”。

    一进门,庄亲王爷第一句便是问起三皇祖父的事来。

    “回来也不与本王说一声就跑出去玩,倒是带着孩子们一起?只你二人偷溜出去,成何体统?”

    秦穆戎mōmō鼻子,“去给祈红利送信,岂能带着他们?”

    “当老子真傻了不成?”庄亲王爷冷瞪一眼,则是看向叶云水:“宫里头怎么样了?”

    叶云水简单的回了话,而后又说起三皇祖父的打算,“……yù以上奏皇上传族长之位给世子爷而扰乱太子的步子,也借机让祈红利接祈华震回南方。”

    庄亲王爷倒也是一愣,随即低头沉默许久,看着秦穆戎沉声问道:“你答应了?”

    这句问话,其中蕴含深意。

    “他没得选,我没得选,不应还能如何?”秦穆戎没有直言回答,可他这句话却是暗合了庄亲王爷的心思,口中缓缓的道:“此时我倒是思忖过,没想到三皇叔也这般筹谋。”

    叶云水挑了眉,庄亲王爷之前便有如此心思?

    老爷子的心居然想的如此长远,这倒是更让叶云水心头震撼。

    如此说来,庄亲王爷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让庄亲王府扎稳步子,所谓的愚忠之心看来并无那般踏实。

    秦穆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诧,可惊诧过后便是细究,“还是等着看三皇祖父如何决断吧,此事不能硬夺,而且也不可能这般顺畅。”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罢了,希望能活到安心的那一日。”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喝了药,二人则回了“水清苑”中自行自事,完全把之前的焦虑抛到一旁。

    而如此闲淡的过了半月左右,秦慕云一早上朝归来便到“水清苑”找秦穆戎,也未等避开叶云水sī谈,便是慌忙言道:“太子今日上奏弹劾肃郡王因身体不愈耽误政事,坚持罢免他持管政务,此次是亲自登上朝堂并非如以往那般只见折子不见人!”

    秦中岳今日上朝了?

    叶云水站在一旁插嘴问道:“可是走着去的?”

    秦慕云见叶云水这般插嘴问话略有些惊诧,可看秦穆戎半分反应都未有,只得回答道:“是由伺候的太监搀扶去的。”

    秦穆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皇上作何之意?”

    “道是再议,便下朝了。”秦慕云此时也多了几分顾忌,他终归乃是庄亲王府之人,秦穆戎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如过眼云烟般不复存在,而他如若想有个好日子过,那便是惟秦穆戎之命是从。而秦中岳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也牵扯到庄亲王府的未来,他不得不在意入心。

    冷笑一声,秦穆戎则与秦慕云一起到“翰堂”而去,叶云水则去了议事厅,而后便带着孩子们在“水清苑”中玩乐,耳边只有一堆小家伙儿叽叽喳喳的喧闹,却半点儿都没往叶云水的心里去。

    她此时的心中却是在思忖,祈红利这十几日都还未来信?他到底是如何打算?

    如若他改了主意,不接祈华震回南方,三皇祖父恐不会再上奏明启帝传位于秦穆戎,虽说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成,但叶云水却很想知道这事的结果究竟为何。

    这一日过的很是漫长,叶云水就坐在窗边榻上整整坐了一天,晚间秦穆戎归来的时候,手中却是搭着那只小隼,叶云水的眼睛顿时一亮:“祈红利来消息了?”

    秦穆戎点了头,可待他走近之时,叶云水却看得到这只小隼的翅膀少了几缕羽毛,怜惜的mō了mō,而后用药为其绑好伤口,便听着秦穆戎说着祈家之事。

    “他已经到了城外,刚刚归来之前也与三皇祖父打过招呼,只看他明日如何做了。”

    叶云水本是揪乱的心忽然沉静下来,手轻轻的mō着小隼的羽毛,自言自语的道:“明儿一定顺,一定……”

    秦穆戎几乎一宿未睡,叶云水倒是在天快亮时睡了一会儿。

    待醒来之时,却已是天sè大亮,看到秦穆戎还在身边,下意识的便问:“可是有了消息?”

    秦穆戎摇头,“还在等。”

    叶云水也无睡意,即刻起身,索性该做什么做什么,洗漱用饭,去西厢看着孩子,待全都妥当,便是有shì卫上门禀告:“禀世子爷,皇族长一早入宫,已经有一个时辰!”

    秦穆戎的眉头微微紧皱,叶云水的心却是沉了下来,三皇祖父入宫一个时辰,那现在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皇宫,永和殿。

    明启帝与皇族长二人面对面的坐着,身旁没有一人。

    看着皇族长在优哉游哉的吃着茶,明启帝心里却极其的不是滋味儿。

    本以为皇族长一早寻他有何重要之事,而明启帝也有心与他好生谈上一谈,朝堂政事如此一摊,秦中岳却接连弹劾肃郡王,这番乱相理应是请皇族长出手干涉。

    可他话语还未等张口,皇族长当即一句yù传皇族长之位给秦穆戎,这就好似一道霹雷,让明启帝惊的险些昏过去!

    可看着皇族长如此坚定的模样,明启帝只觉得喉咙处有东西堵着,上不去下不来,着实的不能舒坦,缓了口气,试探的道:“皇叔,此位何以要传给穆戎?朕一直想将之传于您的嫡长子,这也是历来的规矩,您如今这番说辞,这是让朕着实的不解啊!”

    皇族长冷笑一声,随即道:“老夫的那几个兔崽子,没一个敢大声说话的,何有任皇族长之能?全都是窝囊废,这皇族之事,更不用提敢出来管上一管,难不成皇上是想寻一个说话不算的摆设接老夫的位子?”

    明启帝即刻摆手,挤着笑道:“皇叔误会了,朕怎会有那般心思,可皇叔如今身体还十分健硕,何以yù把此事早早提出?”

    这话无非是想把此事搪塞过去,起码拖上一日是一日。

    皇族长怎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反倒是直言道:“皇上兴许对老夫提议十分不满,不过老夫有这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还劝皇上莫寻思庄亲王府占权太大让人担忧,说句不中听的,如若那小子当初有夺你位之意,恐怕你也坐不到今时今日,何况庄亲王府手握西北军权,如若再持族长之位,定能稳定下来,而太子即位之后,起码也有个在旁辅佐之人!”

    “莫说那些寒暄之言,老夫只问一句,你可保太子即位之后,你的子子孙孙脑袋都还能挂在脖子上?如若你点头能保,老夫只当今日之言全是屁话!”

    皇族长如此糙言却是让明启帝真的戳了心窝子,所有人都在以此提醒他秦中岳的恶行,可秦中岳真的会那般作为吗?

    不敢笃定,明启帝则是道:“皇叔所言正乃朕心头之乱,朕也只能与您言此,朕对此也甚是担忧,至于皇叔所言由穆戎即位之事还是让朕再思忖思忖,您觉可行?”

    明启帝如此低三下四之态已是足矣,皇族长也知不可再过,退后两步,则是拱了拱手:“拖一日、糟一日,皇上还是早日定夺下来才是关键,老夫就此告辞!”

    说罢,皇族长阔步出门,待临出门的那一刻,则是目光扫着一旁守着的太监,挨个的看了一眼后便上马出宫。

    明启帝瘫坐在龙位,只觉如坐针毡,这件事他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永和殿的大门关上,一个小太监从角落中窜出,匆匆往后殿跑去,而所去的方向,正是秦中岳的“延庆宫”@。

第586章 定

    三皇祖父离开皇宫后没有到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回了皇族长府邸。

    而这一去一回的三个时辰内,除却秦穆戎与叶云水知晓三皇祖父上奏传族长之位之事以外,秦中岳、文贵妃、德妃等人也都陆续知晓。

    文贵妃倒是多了一分喜意,德妃只挑了挑眉,而后继续跪在佛像面前念着“阿弥陀佛”。

    秦中岳得知此消息后,则是顾不得屁股疼的从chuáng上跳脚蹦了起来,嚎啕一嗓子嚷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传族长之位给秦穆戎?那本宫哪里还有活路?”

    小太监立马跪地回道:“奴才的的确确是听到皇族长与皇上针对此事相谈,不敢有半句假话。”

    “父皇可是答应了?”秦中岳的眼睛瞬间便瞪的血红血红,模样好似吃人一般。

    小太监摇了摇头,即刻道:“奴才不知,只敢听此一句就离开,不敢多留。”

    秦中岳抄起手边的一个金镖子扔给那小太监,直直砸了他脑袋上,“滚。”

    小太监连忙拿了物件磕头,随即灰溜溜的跑出了“延庆宫”。

    秦中岳的拳头攥的紧紧,顾不得半分停歇,则是吩咐随身太监为其更衣,“本宫要见父皇,立马去禀。”

    秦穆戎得知此消息却是皇族长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递话的。

    叶云水倒是惊诧三皇祖父的做法,让个随身小厮来提接位皇族长之事,这是重视?还是不放心上?

    秦穆戎亲手给了那小厮赏钱将其送走,叶云水则上前问道:“三皇祖父只让这小厮前来告知他已与皇上说起由你传位这一句话,可后续之事该怎么办?”

    “自是没有结果,暂且先把祈家的事办好为妙!”

    秦穆戎说完此话,反倒是坐在一旁吃上了茶,叶云水起初怔住,随即却是笑了,看来是她对接位皇族长之事太过上心,却是忽略了这件事的〖真〗实目的一一把祈华震送回南方。

    如今再等的消息,应该就是秦中岳的动作了。

    秦中岳冲到永和殿,却是等候许久才被明启帝允见。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说起皇族长的来历,口中带着埋怨的道:“父皇,三皇祖父前来可是要传族长之位?”

    明启帝低着头,却是转了话题道:“你的伤可是康愈了?”

    “父皇!”

    秦中岳知明启帝是不愿提及此事,可他不把这事掰扯清楚就觉得浑身好似带刺一般的难受,更是顾不得遮掩寒暄,而是直接言道:“父皇,三皇祖父手中无军权”传位于其子还罢,可他要将位子传给外人,比如传给秦穆戎,那手握西北兵权,又身居皇族长之位,儿臣即位之后,还不被那畜生生吞活录了,此事绝对不可!”

    明启帝猛然抬头,目光直视着秦中岳,口中道:“你怎知他来此yù传族长之位给穆戎?你居然在朕身边收买人?”

    秦中岳怔住,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那是怕您身边恶人太过,故而才吩咐父皇身边之人不得有半点儿松懈的shì奉父皇,可儿臣今日冒死直言,无谓父皇的怪罪乃是为父皇着想,儿臣绝不能同意秦穆戎接族长之位,绝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明启帝狂怒拍案,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动起来”指着秦中岳便是怒斥道:“瞧瞧你近期做的这些事,杀死祈家家主,而后又派人跟踪皇族长以及庄亲王,让朕都无颜面对太后的碑位,朕本是不愿说你,让你好生反省,可你却如此接二连三的犯错”连朕的身边都布了眼丁,你到底还心中有没有朕这父皇?”

    “南方总军令牌一直杳无音讯,而秦穆戎那个兔崽子与儿臣针锋相对,父皇心慈善念,可其余之人哪里如此对您?他就是有野心yù夺这江山,您还让儿臣放过他?你可想过儿臣的命是否一样重要?”

    秦中岳心里也来了气,未有半分的怯弱,倒是与明启帝针锋相对起来。

    “朕心慈善念,而你却心xiōng狭隘,对着肃儿说等着要他的命,这话不正走出自你只?朕只当不知这些事罢了,你却得寸进尺,让朕着实的失望!”明启帝立即朝外吼道:“来人,让太子禁于“延庆宫”不,禁其在太后葬灵之前好生的反省!何时反省好,何时再来见朕!”

    明启帝令牌扔下,门外皇家shì卫接二连三的涌了进来,秦中岳瞠目结舌,看着明启帝道:“父皇,你要囚禁儿臣?”

    明启帝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再多说半句,秦中岳叫道:“父皇!”

    “还不快走!”明启帝此话一出,皇家shì卫立即扶着秦中岳往外行去。

    秦中岳搡开shì卫之手,却因气恼过剩忘记了tún部有伤,跌倒在地,那副糟糠之相让明启帝厌烦透顶!

    待这永和殿的大门关紧之刹那,明启帝只觉xiōng口揪痛不已,瞬间的就昏倒过去……

    二日一早,朝堂传出消息,太子为太后祈福于皇陵守百日叩孝,皇上身体有恙,政事由肃郡王接手。

    不顾朝堂百官的哗然惊诧,庄亲王府的动作倒很是自然,庄亲王爷亲自去探明启帝之后便屡屡出门巡游。

    而借此机会,祈华震被安稳无恙的送出涅粱。

    送行之人除却庄亲王爷、秦穆戎以外,还有叶云水和一堆孩子们,故而这出城的名义乃是以陪伴庄亲王爷出城散心,带着孩子们游玩。

    祈红利在远处看到三人的身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祈华震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热泪涌出。

    庄亲王爷停步没有再向前走,秦穆戎则疾马行驰。

    祈红利没有先开口,秦穆戎则是率先问道:“回去你打算如何安置?”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祈红利说完这话”秦穆戎则带了一丝审度”祈红利则是道:“我承认自己为人狠辣,yīn毒,不是个好东西,但对父亲,孝顺二字绝不虚假!”

    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说罢,朝着叶云水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扶着祈华震缓步上前。

    嘱咐着可用的药、能用的药,更芳派了两个小医护学徒跟着,祈华震对叶云水的安排再无之前那番抗拒阻抵。

    祈红利倒是对叶云水的这番交待很有兴趣,出口问道:“这医护学徒的来历可否告知?定有重谢。”

    “都是这丫头的功劳,谢她便可。”祈华震倒是笑着开了。,“厉害丫头”连老夫都拗不过她。”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带了一股感jī。

    叶云水笑着福了福身,祈红利倒是惊诧,能让祈华震出言夸赞之人可是寥寥可数,而这女人却能占其一可谓绝不简单!

    可看着那两个学徒,祈红利则翻开其医药包裹,更是惊讶,又是张口yù问”却是被叶云水打断。

    “兄长不要再过多相问,此二人行医的水准不敢妄下诳语,可医护这一门类的手艺已可教授学徒。”

    “谢过弟妹!”祈红利正式给叶云水行了大礼,叶云水也没躲开,笑着应下。

    南方总军令牌在秦穆戎的手上”庄亲王爷与祈华震二人近日的促膝相谈也是友情颇深亦有同病相怜之意,庄亲王府与祈家联手之意不必再明谈,而她所赠医护学徒可医人、也可教人,乃是解了祈红利的心头大患,这份礼送的着实之重,祈红利心里不可能不明了。

    扶着祈华震上马车,祈红利则看着叶云水道:“二弟妹可谓之我的福星,回头有何事相求,义不容辞!”

    说罢,祈红利则驾马就走”祈华震则朝远处的庄亲王爷拱了拱手,随即撂下车帘。

    秦穆戎驾马送行,叶云水退回到庄亲王爷身旁,则是道:“王爷,回吧。”

    庄亲王爷感叹着道,“老了”之前的恩怨现在想想都是幼稚的很,不知这是不是最后一见。”

    “您怎么还如此悲悯起来?”叶云水笑着劝慰,庄亲王爷哀叹一声上了车,小家伙儿们都凑合到跟前与老爷子玩。

    叶云水陪着庄亲王爷和小家伙儿们在这城外四处走走,待玩闹够了,才吩咐回城。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是夜幕星耀,叶云水一直都在等着他。

    “可是送走了?”叶云水出言相问,秦穆戎点了头,“问了祈红利,他果真那般打算。”

    “太子即位,他要反?”叶云水挑了眉,这人还真是有这打算不成?

    秦穆戎扬了扬头,调侃道:“我倒是有点儿盼着了……”

    叶云水轻笑,二人洗漱歇下,这一夜叶云水睡的格外踏实,几乎再一睁眼便是天亮。

    一连十日,庄亲王府都过的格外清闲。

    叶云水除却每日前往议事厅吩咐事之外,便是回到“水清苑”陪着小家伙儿们玩。

    小兜兜这些时日的练习倒是把小马驹骑的很好,可惜因为年幼,故而还不能学跑,小团子和小豆子两个也一人得了一匹,小团子上去摔了两次,小豆子则就站在一旁看着。

    秦穆戎没有催促,叶云水则整日站在一旁看着。

    终归才两岁多的娃娃,如若不是她们二人急切想要学马,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学。

    这日下午,叶云水刚刚用过午饭,正打算带着姝蒽到园子里逛一逛,门口则是绿园前来回话:“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祈善自从说了yù娶黄玉娘之事后再无消息……叶云水则是带着姝蒽又回了“水清苑”,而刚刚进门,就看到祈善正在与秦穆戎吃茶。

    “二嫂。”祈善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礼,姝蕙则又扑到祈善的怀里,上前便是亲了一口,亲热的喊道:“义父!”

    “乖闺女,想干爹没有?”祈善笑着回亲一口,姝蕙脸红着点头。

    叶云水则是上前问道:“可是准备好婚事了?”

    祈善略一怔,随即挠了挠头,“这不是来请二嫂出头帮弟弟选定亲的日子。”

    秦穆戎抿了。茶,一本正经的道:“定亲让你二嫂出面,你可准备了多少银子来请?”

    祈善苦着脸,“二哥又调侃弟弟,您又不是不知弟弟这亲定的本就窝囊。”

    “皇上下旨了?”叶云水没提定亲之事,反倒是问起了明启帝的打算。

    祈善则是清了清嗓子,把此事从头道来。

    “二嫂说的没错,弟弟回来不久,黄玉娘就找上了门,弟弟没说旁的,只说让她回去问黄正海,黄玉娘回去后便与黄正海大闹一通,黄正海本是要进宫见秦中岳,孰料秦中岳还被幽禁,故而黄正海直接被明启帝叫了去,臭骂一顿给撵了回来。”

    祈善咚了口气,“黄正海算是死了心,故而前来找我谈婚事,我提的要求他都应了,他也是硬着头皮让我选日子,我便说先与二嫂商议一番,当初太后在世可定下弟弟的婚事由二嫂做主,让黄正海听着信儿。”

    “你倒是会找推脱的人。”秦穆戎冷笑一声,随即看向叶云水,“不如就给他定了明日?”

    “二哥,这是说正事呢!”祈善则是满脸赔笑的看着叶云水,口中道:“二嫂,你是最疼弟弟的了,弟弟也没别的要求,能往后拖延就往后拖延,黄正海终归也没别的选择,故而弟弟也不怕了,如若定亲的日子拖不了太久,那便是成亲的日芋推迟到太后三年大忌之后也成。”

    叶云水看着他道:“这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就一年快过去了,你不算熹系血亲,三年也轮不到你的身上,你让我如何去说?”

    祈善尴尬的笑”“二嫂定有法子。”

    “又给我出难题。”叶云水揉着额头,可祈善在一旁连连拱手,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微微点头,调侃的数着手指头道:“那就定今日子见他吧,不过本妃这些时日没有空闲时候,要管王府的中馈之事,要顾忌庄亲王爷的身子,老爷子如今不是本妃敬药根本不肯服下半口,何况还有这孩子们大大小小的事,另外“水云坊,的生意也该来找本妃报账,那医护学徒也该来让本妃选出一批送往西北,这大大小小的事罗列起来,你的事恐怕是要再等上一等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喜

    祈善听了这话,嘴都快乐的合不拢,笑着便是道:……二嫂的事乃是大事,太后能让二嫂为弟弟的婚事做主,这旨意定不敢违背,弟弟一定等,何时二嫂有空何时再议!”

    叶云水也是忍不住笑,而就值这会儿功夫”门外有人前来回禀,“世子爷、世子妃,镇国公爷,宫里头传出了消息,肃郡王妃有喜了!”

    文代荷有喜了?

    叶云水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讶,惊讶过后却不是喜sè而是有了恼意。

    她前些时日去探文贵妃时,瞧着文代荷还不似有孕之像,而今日便传出她有喜,故而这也只是刚刚查出有孕!

    还不知能否保得住就广布天下?

    还不知能否生个男婴就开始喜庆连连?

    高兴的太早就是祸端的前兆,德妃这是被喜冲昏了头脑,而文贵妃本就没什么脑子!

    文代荷本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怎么自当成肃郡王妃之后就如此糊涂!

    秦穆戎也是皱了眉,摆手让回禀之人下去,祈善则是笑了,“肃郡王这如若有子,那事情可就更热闹了……不过倒是好事。”

    肃郡王如若能诞下一子,那秦中岳的太子之位恐怕就岌岌可危,这是无可厚非之事,但起码也要等此子诞下之后再议?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道:“妾身进宫探探?”

    秦穆戎亦是点头,“还得你去,你的话终归文贵妃能听一二。”

    没有与之多言,二人显然心中明确此行不是恭贺,而是劝慰。

    与祈善一同用了午饭,祈善倒是乐颠颠的走了,起码肃郡王妃有孕算是又给叶云水添了事,那他定亲一事就更可往后拖延。

    叶云水此时可没恐管他的闲事,文代荷这一胎是否能保住才是关键。

    简单的收拾后,叶云水便进了宫,这一次身边只带了黄公公,没有带小家伙儿们一同行去。

    到了文贵妃的宫邸,叶云水一肚子的话却全都噎住了。

    因为不仅是文贵妃与德妃、文代荷都聚集于此,还有明启帝也在高兴的咧着嘴颁赏。

    看到叶云水到来,明启帝则是笑着道:“正是说到谁,谁便到来,爱妃刚刚还在夸赞肃郡王妃能有喜都乃你的功劳,你这马上就到此,看来果真是有缘分!”

    叶云水福了福身,“都乃臣妾应当做的,当不起功劳二字。”

    十四郡王看着叶云水,则是从乐裳身旁跑了过去,“嫂子!”

    叫了这一声,小眼珠却眼巴巴的瞅着她,明显是在问之前说过带他出宫玩的事是否能应”叶云水笑着mōmō他的小脑袋,只朝着他挤了下眼睛。

    十四郡王好似明白一般,抿着小嘴笑。

    文贵妃立即将叶云水叫了过去,笑着道:“皇上正在说应给你什么赏赐,你倒是来的巧,肃郡王的身体一直不康健,而肃郡王妃能一举有喜,这可是一年来最大的喜事”也说明他二人都乃福气之人!”

    叶云水看到文代荷的脸红的像个熟桃,躲在德妃的身后一直不敢抬头。

    德妃笑意涔涔”显然对此也十分高兴”不但不再如以往那般素衣素颜,反倒简单的扑上点儿脂粉,与以往卓然不同。

    这一番心意很明显,肃郡王妃有了喜,而她也算有了正式迈出的理由。

    明启帝的嘴一直都笑不合拢,而是问向叶云水,“说吧,想要何赏赐,朕定都准了!”

    文贵妃接二连三的给叶云水使眼sè”叶云水则看了一眼乐裳,随即道:“臣妾不敢要赏,可皇上因此yù赏臣妾,臣妾倒忽出一意,十四郡王年幼,又从未出宫,臣妾更是喜爱他,如若皇上yù赏,不如就将十四郡王赏与臣妾,陪他玩耍几日,可行?”

    这话说出,虽走向明启帝要赏,可却是带十四郡王出去说……,…

    明启帝自当认为此乃叶云水随意想出的主意,绝不是早先就有此打算。

    连连点头,明启帝道:“如此一说倒是让朕想起十四能安稳出生也是你的功劳,也乃一福缘,准你随时带小十四出宫游玩!”说罢,明启帝看了看乐裳,“你就莫随着去了,孩子大了,不能总拘了身边。”

    乐裳脸上微怔,随即挤出一丝笑意,“多谢皇上。”

    明启帝又是接着给了叶云水赏,那些绫罗绸缎早已不再入耳,待明启帝离开之后,叶云水才算把心放下来,而是正sè的与文贵妃道:“娘娘,您怎么这般早就说出肃郡王妃有喜之事?”

    文贵妃笑着摆了摆手,“怕什么?皇上得知后更是大喜,接连赏赐了肃郡王许多贵重之物,这一消息传出,朝堂那些个官们也都要琢磨琢磨,是否还跟肃郡王不依不饶的作对!”

    德妃眼见叶云水如此反对,则是问着道:“你有何担忧?”

    “喜事传出过早容易出变化,这宫里头贵妃娘娘与德妃娘娘比臣妾清楚,万一出点儿差错,岂不是毁了之前的打算?”叶云水没有遮掩,把心中的话原本说出。

    文贵妃把身边的宫女和宫嬷都打发下去,随后低声道:“太子虽被皇上幽禁,可朝臣这些时日接二连三的为难肃郡王,更是上折叩禀皇上放太子出来,以孟家的几人为首,皇上也在犹豫,毕竟肃儿膝下更是无子无女身体不愈,不知能延多久的寿,代荷的这次喜事暂时解了急,这消息刚出,皇上即刻下旨,赏赐肃郡王一玉如意,这看似随意一赏,可无非乃是告诫朝中大臣,肃郡王如他心意,再无一上折叩禀之人。

    德妃看着叶云水,没有解释这事,反倒是问起她,“如今可知代荷所孕是男婴亦或女婴?你那传子的方子到底准不准?”

    叶云水摇头,“此时不可知晓,那生子的方子都乃谣传,不过就肃郡王妃所孕之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更是不要对外宣称是男婴”肃郡王是否能稳得住,不能单纯依靠肃郡王妃是否能诞下男丁。”

    文贵妃有些不悦,德妃却是点了头,“你的话有道理,让本宫再多思付思付。”

    “还有什么好思付的?就搁了宫里亲眼的看着,盯着,不妥帖的人压根儿就不允见,谁敢把手伸过来?”文贵妃这般说辞,德妃在一旁劝慰道:“也大意不得,想想太后……”文贵妃怔住,却也无话可说,连太后那般威严之人都躲不过后宫的尔虞我诈的手段,何况她们?

    众人沉默,文贵妃终究是先开了。,笑着道:“瞧瞧咱们这是在做何?喜事,何必如此揪紧?”说罢则看向了叶云水,“你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叶云水斟酌半晌,看了一眼文代荷,随即开口道:“今时为了肃郡王,可道出肃郡王妃有喜之事再过一月、二月的时间,想必肃郡王也能将手中之事处置清楚,那时便lù出肃郡王妃所孕乃是女婴。”

    文贵妃立即急了“这话岂可胡乱说辞?不行,绝对不行!”

    文代荷的脸上也闪现出惊愕之态,那双手下意识的mō向小腹,脸上挂了几分担忧。

    德妃则是朝着文贵妃摆了手,随即看着叶云水道:“你说的对,就按你的法子做,不过在能查验出男女之后必须告知本宫与文贵妃。”

    叶云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只愿一切都能顺利!”

    叶云水出宫时乃是带着十四郡王走的。

    乐裳将其一直送到宫门口,抱着十四郡王亲了又亲脸上绽出的泪huā忍不住流了下来。

    “虽不能一同出宫也是好事,十四郡王在外练的胆子大些,你也不必总顾忌照顾他,不能尽心尽力的夺你想要的。”叶云水这般劝慰,乐裳依旧是又亲了十四郡王一口,随即站起身,抹掉脸上的泪珠,“你说的对,本宫的确要争,让你费心了!”

    “小心!”叶云水只叮嘱这一句,便是俯下身抱起十四郡王。

    十四郡王的小脸有些僵持,在叶云水yù抱他时则问道:“嫂子,我们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自然不是,只带你出去玩些时日便送回宫来。”叶云水笑着mōmō他的小胖脸。

    十四郡王则很认真的点了头,乐裳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抱起十四郡王上了软辇。

    回到庄亲王府,先是与吴嬷嬷与邵嬷嬷将十四郡王安顿好,本是离开乐裳,十四郡王显得有些落寞和后悔,可看到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以后,那小脸则是笑开了huā,连忙嚷着要去骑小马驹。

    让秦风、秦忠护着,秦穆戎也跟随到马场,叶云水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嬉闹,她则说起进宫之事。

    秦穆戎也是无可奈何,“孟家人也真是锲而不舍,太子都被幽禁了,他们还这番喧闹,不过越是这般肃郡王的手越不好下,他的忍耐力可谓精湛至极,虽说龙座上那位不是良君,可却是个极为敏感之人。”

    叶云水自是明白秦穆戎话中含义。

    孟家人乃是太子、太子妃这一方的根基,如若肃郡王忍不住对孟家人下了手,等于切断太子的势力,定会让明启帝觉得此子并非以往那般谦谦君子作态,而是个yīn霾小人。

    “这皇上做的也实在劳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优柔寡断,实在无仁君之风。”叶云水说到此,秦穆戎倒是笑了,“你觉得一位明君帝王应该如何?”

    叶云水看着他,直言相对:“每为明君帝王妾身不敢妄自断言,可只知不会如他这般落落寡合。”

    “昏君、明君,终归都乃一人而已!”秦穆戎抓着叶云水的手,“人有sī念,佛有sī心,不过是期望太高,故而才有怨恨。”

    “爷的话倒走出奇。”叶云水脸上笑着,心中却对秦穆戎着实的惊讶。

    终归乃是这时代的人却是能说出“佛有sī心”这种话,如若被外人听见,定当他乃一妖孽。

    秦穆戎挑了眉,“没有sī心何来普度众生?何来如此多人信奉?”

    叶云水继续问:“那爷的sī心是什么?”

    秦穆戎暧昧看她一眼,凑其耳边道:“再生几个儿子。”

    嗔怪的瞪他一眼,叶云水翻了白眼,“我不成了母猪了!”

    秦穆戎哈哈大笑,倒是直接下了马场,亲自教十四郡王骑马。

    天sè渐渐的黯淡下来,在“翰堂”摆了一桌席面,连带着十四郡王一同与老爷子用了饭,这才回到“水清苑”睡了。

    得知文代荷有喜,孟玉欣接连三日都未踏出“延庆宫”半步。

    不是她不想出这个偌大空旷的宫邸,而是她始终无法把心里的怨恨抛开,挂上那丝虚假的笑。

    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她屡次有孕,不是保不出,就是诞下女婴,她简直一眼都不想看!

    文代荷……孟玉欣的嘴里未发出声音,可张合之间,明摆着是这三个字的口型,“你怎么就这么有运气?”

    正在踌躇之间”门外有一宫女来禀,“太子妃,秀贵人来了。”

    孟玉欣摆了摆手,不耐的让其进来。

    这秀贵人便是为太子诞下一子的宫女,秦中岳极为高兴,封其为一一。

    秀贵人进门,手里领着那胆小如鼠的太子之子秦素扬。

    “叩见太子妃。”秀贵人行了礼”秦素扬跪地磕了头后立马躲到秀贵人身后。

    孟玉欣眉头微皱,一化岁大的孩童却长的这般瘦弱,除却眉眼之间有着秦中岳的影子外,实在看不出这乃太子之子。

    看着秀贵人,孟玉欣上下打量半晌,笑着道:“本妃有这般可怕?上前来。”

    秀贵人一怔,忐忑不安的迈了一步上前。

    “再上前。”孟玉欣话语冰冷,秀贵人又连忙往前迈了两步。

    “你能为太子诞下一子,可谓之“延庆宫,的功臣,太子如今在皇陵后的书肆清修,不如你去陪陪他?也免得他孤寥寂寞?”

    秀贵人大惊,“华是皇陵!”

    孟玉欣指责斥吼,“不过是让你去伺候太子,你有何不怨?莫非本宫的话你不屑听?”

    “不敢!”秀贵人看着秦素扬,“可奴婢还要照料小主子。”

    “这你不用操心,有本妃在自当亲子一般厚待。”孟玉欣看着秦素扬,脸上绽起一丝轻笑,将其拽进怀里,朝着身旁的宫嬷摆了手,宫嬷立即将秀贵人捂着嘴拉了出去,孟玉欣嘴里则对着森素扬念叨:“你就是本妃的亲子,本妃是你的母妃,一定好好的疼你,一定!”@。

第八百八十八章 丑

    第八百八十八章丑

    日升日落,月耀星垂,转眼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便过去。

    叶云水这个月领着十四郡王囘进了两次宫,都只是陪着乐裳一个时辰,就接连带其回庄亲王府。

    虽然才短短的一个月,十四郡王胖墩墩的身子瘦些下去,可精气神都透着一股快乐。

    那小胳膊捏起来带着一股子韧劲儿,说话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怯懦,嗓门都大了,如此变化,让乐裳欣喜落泪,接着求叶云水将其带走。

    叶云水自是点头答应,原因有其三:

    其一:十四郡王不在乐裳身边,乐裳可放心的陪伴明启帝身边,这仅仅一个月,她手下便多了些可使唤的人,在宫里说话也见得些分量,其二:十四郡王那柔弱的性子必须要改,在宫里越是软,死的越快,乐裳争的再多不都是为了十四郡王?

    十四郡王的性子要转变才是最终目的。

    孩子小,见到乐裳也不过是乐滋滋说着在外游玩的高兴事,得到两句夸赞就乐的合不拢嘴,叶云水看着乐裳每每站在宫门口朝其二人挥手的模样,都心里涌起酸楚。

    这煎熬的日子,何时才能有个了断?

    回到庄亲王府,十四郡王便与小兜兜等人凑了一起去玩,叶云水又是准备一番,与秦穆戎离开了庄亲王府。

    祈善与黄玉囘娘定亲的日子也无再拖。

    黄正海等在“楚香楼”坐立不安,这一早至今已经等了有三个时辰却还不见世子妃的人影,这是故意拿他黄正海当猴耍?

    看着祈善那副闲淡云清的模样,黄正海真想站起身便离开此地,可再一想太子秦中岳都被幽禁起来,如今肃郡王持管朝政,这帝位谁接茬来坐还是未知数,而他与这祈善结亲,终归乃明启帝的旨意,无论从哪方看,都不乏是一稳妥之策。

    撅起的屁囘股又落下,黄正海还未等稳稳心神,门外已有回禀之声:庄亲王世子、世子妃到!

    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进门,祈善才从座位上起身相迎,依旧躬身行一大礼,叶云水也没客气,直接应了他这礼,转身看向黄正海。

    未等黄正海开口,叶云水则是先言道:

    “黄大人来的这般早?”

    “老臣的不是,来早了三个时辰。”黄正海这话带了一股子怨气,却也不敢直诉心中不满。

    叶云水坐在一旁接话道:

    “本妃也没办,进宫归府便出了门,本妃也是赶前忙后,如若不是皇上催得急,本妃恐怕还得不出空闲时间来,终归是为了镇国公爷的婚事,既然是遵从太后遗愿,由本妃做主,那这定亲的日子不如就选在年末吧。”

    黄正海终究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声音抬高几度的质问道:

    “年末?那这空闲的几月要作何?老臣直言相问,世子妃为何故意拖延定亲之日?定亲便是年末,那正式成亲之日还不得推脱到几年以后?”

    “那本妃索性也就直说了。”叶云水冷下脸来,直言道:

    “镇国公可乃当朝唯一的一位公爷,嫁于镇国公可乃你们黄家几辈子的荣耀,黄玉囘娘本妃所见几次都不甚满意,如若不是皇上赐婚,倒想再为镇国公爷另觅她人,既然所定是黄玉囘娘,那这几个月就让她好生学学规矩,把在黄家养成的那股子邪门歪心都褪去,再提定亲之事。”

    黄正海气恼的瞪了眼,还未等说什么,叶云水已经抽囘出一张写好的文书,直接撂在了桌子上,“黄大人看过后便摁下手印吧,明日把黄玉囘娘带到本妃府上,本妃从宫中寻了两位宫嬷教习她规矩,何时教成、何时再议,如若这规矩学不通透,本妃自会上禀皇上与文贵妃娘娘,延后这门婚事,何时她过了这关,何时定成亲之日。”

    说罢,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踹了一脚祈善,祈善怔愣之余立马起身拱手谢道:

    “劳烦二嫂了!”

    叶云水笑着点头,这文书乃是秦穆戎亲自起草,而让黄玉囘娘学规矩这主意乃是她所出。

    祈善也说起黄玉囘娘在他去年出城为皇族长办事之时忽然出现,叶云水更觉此举无错。

    三皇祖父的交待黄玉囘娘都敢擅自插手去见祈善,如此心急深沉的女子,绝不可纵容。

    黄正海看着那文书气的手发抖,“世子妃这哪里是要老臣嫁女,这是逼囘迫老臣退婚!”

    “这话黄大人也莫怪囘罪,此事本妃已经上禀文贵妃娘娘,文贵妃娘娘也是此意,如若黄大人自觉此事让黄家为难,自可上奏再议。”叶云水说完,便是一副等待他摁下手印的模样。

    文贵妃已经点了头,黄正海还敢有何说辞?

    皇后已逝,文贵妃便是如今的后宫之主,黄正海咬着牙摁上一巴掌印,秦穆戎将文书收好,索性直接带着叶云水上楼去了雅间。

    祈善朝其拱了手,让掌柜的送行,而他则直接上了楼,把黄正海晾在原地无人搭理。

    黄正海气的跳了脚,忍不住的口中道:

    “老囘子他囘妈囘的做了什么孽,养了如此孽障闺女偏偏要嫁此人,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拖了一个多月却告知年底定亲,黄正海将此事说与黄玉囘娘时,黄玉囘娘则傻愣当地,而后苦涩的嘀咕道:

    “学规矩?世子妃这不是要我学规矩,她是要我的命……”

    二日一早,黄玉囘娘就到庄亲王府拜见叶云水。

    叶云水只让吴嬷嬷领她去了长公主府后院的一处宅子,那里有两位宫嬷在等候着。

    黄玉囘娘心里酸楚,一夜未眠想与叶云水说出的话却半句都没用上,而见到那两位教她规矩的宫嬷时,黄玉囘娘的心是彻底的凉了个透,虽然中规中矩,可那刻薄、古板的神情却丝毫不掩。

    这将是她大半年将要熬的日子吗?

    秦中岳已经叩守太后葬灵一个多月有余。

    肃郡王这些时日把持朝政,格外的顺心顺意,连明启帝旁日都颇有感慨,如若他无病该多好?

    孟玉欣整日带着秦素扬早晚给文贵妃请安,而秦素扬这些时日的调养也无之前那般面黄肌瘦,逐渐看出些俊俏模样来。

    与明启帝偶遇几次,明启帝倒是多出份心思,仔细的探问两次秦素扬,对孟玉欣多加几句勉励之语,孟玉欣的地位才算没直落千丈。

    德妃这些时日只专门负责寻人照料文代荷,而文代荷这一个月可着实的不舒坦。

    孕吐、眩晕的症状全都涌上,可她虽苦哀,但心中却喜。

    故而用了吐,吐了再硬往下咽食,倒是更让德妃对其高看几分,肃郡王也时常到此探望安慰。

    孟玉欣这一日刚刚着装换衣,画眉挽髻,准备带着秦素扬出去,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位宫嬷,“太子妃,出事了!”

    “如此慌张作甚?还能有何大不了的事?”孟玉欣带着厌烦。

    “秀贵人!”宫嬷长喘口气,“她又有了!”

    “死……什么?什么又有了?她还没死?”孟玉欣豁然站起,横眉瞪目的看着那回禀的宫嬷。

    “就是秀贵人,太子妃吩咐送她到皇陵陪伴太子殿下叩守太后葬灵,孰料、孰料她没被叩责杖毙,反倒还身怀有孕,如今已有人向皇上禀告,不知结果如何!”宫嬷回完此事,孟玉欣气的面红耳赤,接连将妆奁全部砸落在地,口中谩骂不停:

    “贱女人,这个贱女人,居然不死,她为何还不死!”

    “太子妃,您……您还是快去看看皇上如何处置,为太子殿下求一份情吧!”宫嬷如此劝慰,孟玉欣却是瞬间眼角涌泪,“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何让我嫁如此之人?”

    明启帝得知秦中岳与其贵人为太后守灵时却做出如此腌臜之事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若依照规矩论处,秦中岳定要受天大的处责,而那女人也必是杖毙而死,可秦中岳终归是太子,此消息如若爆出,无疑乃是天大的皇家笑谈,让他怎能说得出口?

    文贵妃在一旁谩骂了一刻钟,明启帝都没插嘴半句,德妃在一旁使了眼色,文贵妃这才闭上了嘴。

    都不是傻囘子,都知明启帝的心里还做不了决断,而她们再多言多语,兴许又触碰了这位祖囘宗的哪根神经,让她们成了替罪羔羊。

    秦中岳与秀贵人被带了上来,那位贵人跪地之后便浑身哆嗦,吓的连手指塞进嘴里,都忍不住发出牙齿“咯咯”之声。

    文贵妃冷扫二人一眼,扭过头去,德妃却正襟而坐,面色如常的看着。

    秦中岳跪地爬行到明启帝的跟前,哭诉着道:

    “父皇,都乃儿臣之错,可儿臣本就子嗣稀少,还望您放过秀贵人,如若她诞下一子便免去罪责,父皇,儿臣愿继续为太后守灵,这等错事如若宣扬开来,儿臣一死都不足以息事宁人啊父皇!”

    明启帝看着秦中岳这副披头散发、瘦骨塌腮之像不由得转过头去!

    这哪里是他明启帝的儿子?是其太子?

    有心放过,可秦中岳的过错实在不得饶恕又不得宣扬,明启帝窝心的难受,只觉眼前一片灿黑之相!

第八百八十九章 筹

    文贵妃乃最了解明启帝之人,见他如此之态便知是在等着有人给个台阶,可她无论如何都话语说不出口。

    如何说?她恨不得秦中岳就此被废太子名号,立肃郡王为太子,可这话谁都说不得,非但不能说”明启帝如若真下令废太子恐怕她还要在一旁虚伪的劝慰两句。

    就在此时,正是孟玉欣带着秦素扬在外求见。

    明启帝摆了摆手,让她们进来,随即长喘一声,哑言道:“朕不得再徇sī否则对不住太后,请皇族长来!””

    皇族长得知此事之时正在庄亲王府与庄亲王爷吃茶,宫中来人相请,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离去。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问道:“什么大事?能请得三皇祖父入宫?””

    庄亲王爷冷笑一声:“还能如何?定是遇着寻不着台阶下的事,否则自有定夺,哪还需博这脸面。””

    秦穆戎在一旁继续吃着茶,“等着看吧!””

    三皇祖父进到宫中,明启帝则sī言将事情原委简单叙明,可话语中还望此事莫大肆宣扬,免得为整个皇家门g羞,三皇祖父冷笑一声,随即道:“老夫上次所言,皇上可心里拿定主意了?””

    这问的显然是传族长之位给秦穆戎之事……

    明启帝一怔,“此事办妥,再议它事。””

    三皇祖父看那仓皇失措的秦中岳,粗声言道:“废太子……皇上可能应?””

    这话刚说出半句,却是吓的秦中岳眼睛都快凸出来,后半句接上,他连连猛咳,好似肺要炸了一般!

    明启帝满脸为难,却不知如何作答看了一眼肃郡王,则是道:“往后不允中岳插手政务由肃儿暂管,太子之位再议,皇叔觉得这般可好?””

    三皇祖父点了头,“那就杖责四丰老夫亲自监督。””说罢,不等明启帝插言,族长令牌落下,他身后两名shì卫上前。

    秦中岳浑身寒毛倒竖,可看着明启帝那副厌恶之sè也不敢再出言半句,哆嗦着起身,到太后墓前趴地,廷杖“噼啪””落下。

    杖责四十如若换个寻常之人恐怕几棍子撂下就被打的身残溃烂,可秦中岳终归是太子,故而下手也轻了些。

    可即便如此,秦中岳的惨嚎之声尖锐刺耳,在这空旷的宫邸回dàng,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孟玉欣垂着头,貌似不忍看般模样,可她的嘴角却是在冷笑。

    笑的着实痛快可却也盼望着秦中岳不要被打死,否则她这太子妃不就成了废物?

    四十杖责打完,秦中岳的屁股开花,之前的刺伤接连裂开,那一副惨痛模样着实猥琐难堪。

    孟玉欣挤出几滴眼泪连忙上前扶着秦中岳,秦中岳接连吐血,终究昏了过去妾玉欣一声痛嚎,肃郡王接连便口嚷道:“快传太医!””

    明启帝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肃郡王却没有丝毫的违心之意,而是一脸着急的看着秦中岳。

    哀叹一声,明启帝则朝着文贵妃摆了摆手,文贵妃上前扶着他先行离去。

    这回“永和殿””的一路上,明启帝都没说出半句话直到玉辇停下的那一刹那,明启帝貌似自言自问:“当初朕为何没立德妃为后?””

    文贵妃惊愕之余明启帝已经先下玉辇,文贵妃立马吩咐身边的人道:“快去庄亲王府找世子妃让她进宫,快!””

    叶云水伺候完庄亲王爷用药,正在议事厅听着管事们回禀琐事。

    还未等处置完,便有人前来回禀,“世子妃,文夫人求见!””

    文夫人?这不是文贵妃的生母?这从不登门、更是与叶云水有过纠葛之人怎么二话不说就直接前来?

    叶云水顾不得更多猜度,则是与夏氏道:“……我过去看看到底何事。””

    夏氏点了头,叶云水则领着姝蕙往“水清苑””而去。

    文夫人在“水清苑””坐立不安,看到叶云水归来,则直接对周围的丫鬟婆子惯性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本夫人有事与世芋妃谈。””

    花儿轻微皱眉,叶云水则朝着门口的红枣点了下头,花儿依旧未动,红枣带着其余的丫鬟先行退下,文夫人脸sè怔住,随即解释道:“也是心中有急,逾越了。””

    “文夫人有何事这般焦急?””叶云水让花儿给她倒了茶,随即开口相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没必要再罗嗦那些寒暄之词。

    “世子妃可能告诉我,这肃郡王妃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此事重大,让我这心里有个谱后续的事也好安置,肃郡王与亲王世子自幼便是关系交好,可谓之同甘共苦之交,他如若得子权势定能护住亲王世子,而世子妃不也是好日子过的舒坦?”

    文夫人话语虽然是在攀关系,可针刺犹在,让叶云水着实的不痛快。

    肃郡王护住秦穆戎?这种话即便说,也不是她文夫人能开得了口,应是德妃!

    如今文贵妃乃后宫之主,文夫人屡屡被i,不得在涅粱城中跋扈嚣张,可文夫人虽是嘴上答应,捧的人多了,她也没了计较,兴许是觉得能到庄亲王府见叶云水都是给了脸面。

    叶云水沉着脸没回答,文夫人倒是有些急sè不耐。

    “世子妃一直都乃爽利人,今日怎么如此优柔寡断?难道本夫人的话这么难回?””文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吐此一句,叶云水扫她一眼道:“文夫人,您刚刚说什么?本妃没听清楚,不过您也累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歇,太过劳神费心,您的身子可承受不住。””

    “你……””文夫人略有气恼,索性撂下脸子来,“世子妃为何不肯说?””

    “本妃为何要说?””叶云水反问,文夫人则是道:“这可是大好事,如若怀一男丁,这肃郡王妃说不准就会成了太子妃!”,“这话传出去,您也不怕灭了文家满门!””叶云水直接站起身,斥责道:“本妃今日只当什么都未听到,文夫人还是早些归府的好!”

    “世子妃不把这话说个明白,本夫人就不走了!””说罢,文夫人则是直了直身子,一副撤赖的模样,明摆着让叶云水难堪。

    叶云水气恼的皱眉,吩咐花儿道:“去叫吴嬷嬷和邵嬷嬷来,把文夫人抬回文府”纵使绑”也绑回文府,文贵妃如若怪罪,本妃顶着!””

    “你!””文夫人瞪眼起身,“你敢!””

    “你试试?”,叶云水挑眉相问,文夫人却是软了下去。

    早知这叶云水是难缠之人,孰料好话狠话说尽,她软硬不吃,软下脸来,文夫人好似掏心掏肺的道:“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把到底是男是女告诉我,让我安稳的睡上一日,这都不行?”,“不行。””叶云水轻吐二字,险些把文夫人气昏过去。

    而就在争执之时,门外有急促脚步声传来,叶云水直接行到门口问:“何事?””

    “回世子妃,文贵妃娘娘召您进宫,急!””

    一个急字,足矣说明宫里又出了事“……

    文夫人也听了此信,则与叶云水道:“我与称一同去!””

    叶云水顾不得与她争执,则让秦风连忙备好马车,上了车驾便往皇宫而去。

    临进到皇宫,文贵妃早已等在门口,待看到文夫人与叶云水同到此地,文贵妃惊愕之后便撂下脸来,“您来此处做什么?””

    “我这不也是为了肃郡王妃着急!””文夫人的情绪立马矮上一分,文贵妃不耐的道:“你现在立即回去”代荷的事轮不到你管,快回去!””说着话,文贵妃则立马拽着叶云水就走,文夫人跟上两步,尴尬笑道:“可是能让我见见肃郡王妃?””

    “见什么见?德妃把持着,谁都不允见,你在这里添什么乱,还不快些回了文府?这些时日你就都在府里好生歇着,谁都不允见!””文贵妃说完此话,则又吩咐一旁的太监:“你送文夫人回府,也去传本宫旨意,如若这些时日有哪个不长眼的在外惹了事,本妃先砍了其脑袋!””

    未等文夫人再说什么话,文贵妃与叶云水立即往后殿而去,叶云水转头余光扫了文夫人一眼,心中却是苦笑摇头,被文贵妃如此斥一顿也是好事,否则这文夫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走。

    跟随着文贵妃一起去寻了德妃,德妃好似早知叶云水来,已经在“永宁宫””的正殿等候。

    见到叶云水来此,则直接朝着一旁的宫女宫嬷摆了手,众人立即褪下,只有德妃的贴身宫嬷守在门口。

    文贵妃把秦中岳与秀贵人的事简单说给叶云水,叶云水却并没有过多惊诧。

    秦中岳无论做什么事,叶云水都不会再瞪眼惊愕,变态之人所异变态之事,如若真心悔过她倒兴许会纳闷几日。

    明启帝虽不让秦中岳插手政事,可却并未驳他的太子之位,这事也难怪文贵妃与德妃如此焦虑。

    文贵妃说完,则是追着叶云水很是严肃的道:“这孕期已有两个多月,纵使看不出是男是女,可你乃是有经验之人,如今你就告诉本宫,代荷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本宫与德妃娘娘也好早作筹谋!””

    耳听文贵妃这话,叶云水是真的犹豫了……@。

第五百九十章 碎

    “永宁宫”中,叶云水与文贵妃、德妃密谈,而“延庆宫”此时也在上演着一场好戏。孟玉欣看着趴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的秦中岳,又看着跪在地上的秀贵人,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言道:“往后,你就尽心尽力的养好肚子,伺候好太子殿下。”秀贵人怔愣不敢抬头,秦中岳被这四十棍仗打的也无力反驳。孟玉欣带着秦素扬准备离开,秀贵人则跪行到孟玉欣跟前,苦求道:“太子妃,婢妾,不,奴婢身怀有孕,无法照料太子殿下,您……”“有什么不能的?太子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有了身子,你不伺候好他,岂不是辜负了太子殿下这番情意?”孟玉欣说着,则看着秦素扬,“素扬,你觉得母妃所言可对?”秦素扬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看孟玉欣如此直视看他,只得慌张的点了点头。孟玉欣让宫嬷带了秦素扬先下去,而她则捏起秀贵人的下巴,“可护好你的肚子,不诞下一子,本妃要你一家子的命。”话语虽轻,却犹如一把锐刀,让秀贵人的脖子着实的发凉!叶云水听了文贵妃与德妃所言,心里也大体有个数。这二人必须要文代荷所诞之人是男丁,这“必须”二字便是所要筹谋之事,至于如何做,叶云水没有细究,也不想细究。虽说是与二人站了同一条线上,可她不愿过多插手,因为她如今不仅仅是叶云水这一个人,身后还系着秦穆戎、还系着庄亲王府!虽然都知秦中岳这位太子手段恶劣、为人yīn毒,但天下百姓不知如此,他接手政务也行下不少惠民之策,呼声不小,否则肃郡王接手之事也不会那般困难。如若文、德二妃筹谋失败,第一个要被怪罪的便是庄亲王府。秦穆戎与秦中岳二人的恩恩怨怨众人皆知,如若说此事乃庄亲王府谋划那无人不信,这个黑锅,叶云水要敬而远之,绝不沾手。

    看着文、德二妃都在直眼看她,而文代荷此时也被请来就端坐在她面前,叶云水上手探了左右二脉、更是伸手mō了她的小腹,再细细的与之相谈孕症反应,这厢盘问近一个时辰,叶云水才算是舒了一口气。“时间还是太短,诊脉也不足准,但依照肃郡王妃所言,应是男丁,但臣妾只有四成把握,还望娘娘再多思忖一二。”叶云水说了这话,文贵妃的脸上倒是多了一分喜意,德妃看了叶云水几眼,随即道:“如今是四成把握?那何时才有十成?”“诞下之日,便是十成。”叶云水如此回言,德妃的眉头微微轻皱。文代荷的手一直都mō在小腹之处,脸上依旧浮起一片红晕……让宫嬷先扶着文代荷退下,叶云水心里略有忐忑,嘱咐两句道:“臣妾多言一句,过两个月,还是称所孕女婴为妙。”“理当如此。”德妃口吐四字,文贵妃则看了二人半晌,叹气的道:“这还得熬到什么时候……不知那位还能否tǐng得住。”好似自言自语,可话语中所言自是担忧明启帝的身子。三人沉默无语,不大一会儿,门外有人来请文贵妃,道是皇上召见,文贵妃立即行去,叶云水则也离开“永宁宫”,直接回了庄亲王府。事情回禀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老爷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说话,秦穆戎只带着叶云水回了“水清苑”,二人细谈起来。“祈红利今日来信,道是已安稳回了南方,更是直问南方总军令牌是否在我手中。”秦穆戎这话说出,叶云水倒是愣了下,祈红利本是撂下话,秦中岳登基他就反,如今问南方总军令牌是何意?“他可是在问,如若他反秦中岳登基,爷是否会干涉?”叶云水试探相问,秦穆戎则是点头,“一是此意,二是问我是否有夺位之心。”“爷有吗?”叶云水的心悬了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一本正经的问秦穆戎。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秦穆戎总不会无半丝野心,之前屡次问起,他都支吾言语。秦穆戎看着她如此认真的神情,反问一句:“你想吗?”

    叶云水摇头,秦穆戎则将其抱在怀中,“你不想,我就不想。”

    这一句回答让叶云水心中难言,可今日多了一分固执,继续道:“穆戎,我是在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秦穆戎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二人面对面,“瞧着我似是玩笑吗?”

    那双黑眸中隐隐有她的影子,一张冷峻的脸嘴角却带了一弯弧度,叶云水伸手mōmō他的鼻梁,“真的?”

    “我何曾骗过你?”秦穆戎这话说出,倒是让叶云水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

    嫁给秦穆戎这几年,从远漠至亲密无间,他好似从未说过一句诳语门g她……

    回以轻轻一wěn,叶云水灵巧的小舌轻轻扫着他的面颊,秦穆戎嘴角微笑的弧度更弯了些抱着她站起身,倒是颠了起来。

    叶云水吓了一跳,而后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还未等嗔怪两句,却听秦穆戎笑着道:“沉了。”再看着她的xiōng,又伸手mō了几下她的翘tún,“圆了!”

    叶云水撇嘴,朝着他的脖颈tiǎn咬一口,却是让秦穆戎又疼又痒,“不信?那爷帮你量量。”

    “量量?拿什么量?”叶云水纳闷的看在他。

    秦穆戎坏笑着扯了她的衣裳,“当然是用手量!”

    酷暑夏日,连飞在空中的鸟儿都未有几只。

    叶云水每日就在屋中看着那冰块儿融化,而小家伙儿们却依旧接连的往外跑,连姝蕙的白nèn小脸都晒成了麦sè。

    又是一整月过去,叶云水也是隔半个月带十四郡王和小家伙儿们进宫一趟,而后再把十四郡王带出来。

    这小家伙儿的身子依旧胖墩墩,个子却窜的很快,这些时日学会了拉弓射箭扔石头子,可骑驾小马驹的功夫依旧比不上小兜兜。

    二人成了孩子王,整日跟着秦穆戎在这涅粱城里游乐耍玩,也祸害了不少城中亲眷的府邸。

    可一是十四郡王,二是世子爷和小世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故而都得忍气吞声,让这些小阎王祸害腻了才算罢休。

    这番教导之下,连十四郡王原本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也成了小土匪,整日里喊打喊杀,谁敢说个“不”字也敢上前拍着xiōng脯喊“老子的老子是当今皇上!”

    叶云水每日听孩子们回来说起这等玩乐之事也是忍不住笑,嗔怪的看一眼秦穆戎,却看他一脸的荣耀之感。

    教坏自家孩子就罢了,连十四郡王都给教成这模样,她可怎么跟乐裳交待?~

    庄亲王爷倒是格外的喜欢这十四郡王,每每说起兵家诡道,小兜兜理解的比十四郡王透彻些,而十四郡王的问题倒是比他提的多,老爷子整日格外细心的为其讲解,故而大字不会写上几个,道理却说得清楚,进步着实的迅速。

    而皇宫中,文、德二妃每日都照料着文代荷,陪伴明启帝的责任则交给了乐裳,乐裳成了宫中新宠,可她的势力逐渐扩大,却也让德妃有些担忧。

    乐裳不同于文贵妃,文贵妃出身好,为人又带着几股傲气,对谁都不忿,故而喜怒都挂在脸上。

    乐裳却不同,旁日里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半丝傲气却藏着傲骨,她的喜怒无人能分辨得清,下手也着实的狠。

    好比淑妃娘娘,曾当着明启帝的面儿说起乐裳出身舞姬,让她跳上一段助助兴。

    明启帝本yù嗔怒,却不料乐裳真的下场助兴一曲,让明启帝心中卓然高兴,那赏赐之物别提有多少,对乐裳也更是宠爱有加,可淑妃没多久就出不了门,因其脸上烫出道红sè疤痕,着实的吓人。

    明启帝也护着面子,故而下旨不允她再出宫门,好生休养。

    变相的打入冷宫,而乐裳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文贵妃倒是心中窃喜,可德妃却心中忧虑。

    如此难缠的一个女人,可会跟她们永久站了一条线上?

    可乐裳从未与文、德二妃有过纠葛,反而变相的帮其二人,故而也算这般平淡度日,没出大的变革。

    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总会出现一丝差错给人们添添滋味儿,就好比“延庆宫”中的秀贵人,因为shì候秦中岳劳累,不幸小产,更是搭上了命。

    秦中岳接连叱骂孟玉欣,更是亲下狠手叱骂她乃罪魁祸首。

    孟玉欣也是第一次反骂他是个窝囊太子,连政务都不得插手,整日除了吃喝玩乐行不得半点儿正事,虽是太子可就是挂个空名罢了,简直就是丢人!

    秦中岳气的火冒三丈,险些把孟玉欣给打残,而后还是秦素扬上前求情,他才算停了手。

    捂着还未伤愈的屁股,秦中岳去了永和殿求见明启帝,可待他行至殿门口时,则阻止太监通传,轻手轻脚的凑耳倾听,所听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牙都快咬成碎片!@。

第五百九十一章 怒

    永和殿中乃是明启帝与两位朝臣在言谈宫中之事,一旁还有肃郡王。

    言谈之题乃是皇族长之位的传承。

    明启帝说出了皇族长的提议,随即道:“皇叔与朕亲自谈了两次,yù将族长之位传给庄亲王世子,你们可有何意啊?”

    二位朝臣一乃接任冯大学士之位的新任鸿天启,二乃都察院右都御史方子璐。

    明启帝说完此话,二人则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即方子璐上前道:“启禀皇上,族长之位乃是大月国的国之根本,庄亲王世子虽人才尤佳,可其幼年曾yù弑父,他如若成为皇族长,这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诟病?”

    鸿天启则是摆了手,“此言差矣,幼年之事何以当真?庄亲王世子可谓之战功赫赫,年仅十四便披甲沙场,臣愿遵皇族长与皇上之意。”

    耳听鸿天启如此附和,方子璐倒是瞪了眼,撂下话语道:“老臣不妥。”

    僵持在此,明启帝却也是心存犹豫,此二人可谓朝堂中杰,sī下寻他二人来相谈,也是提前透个风。

    可如今一妥一拒,却是让明启帝不知该如何决断。

    “肃儿,两位重臣如此之言,你有何意?”明启帝看着一只站在旁边的肃郡王,不由得让他说话。

    明启帝看向肃郡王,方子璐与鸿天启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去,显然要看如今手持政务的肃郡王如何作答。

    “回父皇,皇族长的继位人选乃是皇族之事,何必问及多人?都依您定即可。”肃郡王此话言出,却让方子璐和鸿天启着实的尴尬。

    这无非是当他二人的话是屁话,那还叫他二人来此作何?

    接连摇头摆手,二人转过身看着明启帝,明启帝倒是对肃郡王之言多了几分惊诧,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秦中岳听到此处便立即退后离开永和殿,疾步的往“延庆宫”而去。

    可行至半路,他忽然叫停,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去庄亲王府!”

    秦中岳的到来,让庄亲王府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秦慕云得知此消息也是匆匆赶到“翰堂”。

    秦慕谨是一脸的警惕,一直守在庄亲王爷身边,秦穆戎一脸的淡然,一直盯着秦中岳的屁股,把他看的是满脸铁青却还不敢出言回驳,叶云水则是吩咐黄公公盯住秦中岳带来的人……

    秦中岳给庄亲王爷行了礼,随即笑着道:“皇叔,瞧着您今日身体良好,还有时日教习皇弟,侄儿可为您高兴。”

    撂了衣襟,却还不敢坐下,秦中岳只得扶着椅子站在一旁,那一副模样着实好笑。

    十四郡王与孩子们也都在此,叶云水让嬷嬷们悄声的将其都带走,她亲自给秦中岳倒了茶。

    庄亲王爷带着一股审度之sè,“本王的确很好,太子今日忽然来此,倒是让本王吃了一大惊,不知来此何事?”

    “瞧皇叔说的,本宫来此自是探望皇叔,也是来看看皇弟……还有小侄子们。”

    秦中岳说着不由得回了头,这才注意到十四郡王几个小家伙儿都被带走,僵持尴尬半分,随即又挤出了笑,“皇叔这些时日怎未进宫?父皇可一直都惦念着您。”

    “惦念本王作甚?本王老胳膊老tuǐ儿的,派不上用场了!”庄亲王爷虽如此之言,可那审度的目光却一直未离秦中岳的那双眼。

    秦中岳连连摆手,“怎会如此?皇叔可乃这当朝最大的功臣,您这一身伤就是例证,莫说不用您再为国出征,哪怕是在朝堂之上咳嗽一声,那些官员们也得抖上一抖。”

    说完此话,秦中岳脸上的笑容更多,而叶云水则在一旁奇怪的皱着眉,这上来便开始吹捧,安的是什么心?

    “有事说事,少在那里编排话来吹捧本王,不受用。”庄亲王爷如此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怔愣片刻随即走近庄亲王爷身旁,思忖片刻才是言道:“由皇侄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父皇的身体已是年迈,这些时日开始思忖承位一事,三皇祖父要让二弟承皇族长之位,本宫甚是高兴,虽说之前有过bō折,但都乃孩童年幼,如若二弟依旧记在心中,那本宫在此给你陪个不是?”

    说罢,秦中岳便低头朝着秦穆戎行礼,秦穆戎也没躲开,反倒是这般受着。

    秦中岳行了礼,站起身朝着秦穆戎笑了笑,随即又转身与庄亲王爷道:“故而这皇族长之位定能交由二弟,可本宫更加疼爱小侄儿,倒是觉得这皇族长可否成一世袭之位?故而前来寻皇叔探讨一二。”

    叶云水的眉头皱的更紧!

    三皇祖父要将族长之位传给秦穆戎,而秦中岳却来说要提世袭之位?难不成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简直是绝不可能的事。

    这“世袭”二字如若不是三皇祖父所提,那便是明启帝,如若不是此二人而真是这秦中岳,那便是他还有后话yù出!

    叶云水心中的念头刚刚落地,秦穆戎则是接话道:“你想要什么?”

    庄亲王爷似也这般心思,一齐看向秦中岳。

    秦中岳憨笑一声,随即道:“本宫哪有什么可要的?皇位是本宫的,本宫自应承继下来,而三皇弟、五皇弟镇守北部,也着实的辛苦,本宫倒是觉得皇叔的身体不可再远赴西北,而二弟的族长一职恐也不能总西北、涅粱来回的折腾,不如……本宫再请一人助统西北可好?”

    这话说的是轻巧,可明摆着是让庄亲王府交西北军权!

    拿一世袭皇族长的位子来换西北军权,这秦中岳还真是打算的精细!

    可秦中岳的话音刚落,就听庄亲王爷咆哮怒吼:“放你娘了个屁!滚!”

    这豁然咆哮让秦中岳怔愣,还yù上前劝解,谁知步子还没迈出,就被庄亲王爷狠踹一脚踢的秦中岳一屁股坐了地上!

    本就是屁股有伤,这“吭铛”落地,秦中岳好似在地上弹起一般的跳了起来。

    “皇叔,本宫这是好意!”

    “滚!”

    庄亲王爷再一声怒嚎,秦中岳的贴身shì卫忍不住的进了屋来,扶着秦中岳就赶紧往外跑。

    “皇叔,你再考虑考虑,那族长之位世袭,世袭……啊!”

    拐杖扔出,砸了秦中岳的腰上,秦中岳闷声一声,不敢再说半句,连忙钻进马车仓皇溜走。

    庄亲王爷气的坐在椅子上连喘粗气,叶云水倒是笑了,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道,“王爷,何必呢?您早就知道他来此没好事。”

    “混账东西,来跟老子要军权,他当老子的脑袋是死木疙瘩?”庄亲王爷冷哼的念叨,秦穆戎在一旁道:“如若是之前,你兴许还真有可能答应,世袭皇族长,这位子可不轻。”

    庄亲王爷本yù回斥,却发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王爷,您也莫气,太子如今在宫中不得志,政事由肃郡王管辖,后宫之权又在文贵妃、德妃手中,如今的乐妃也算得上正当宠,他怎能不急?”

    “他急不急老子不管,但西北军权之事无他老子的话,他会找上门来?……老子要进宫!”庄亲王爷忽出此言,秦穆戎却是点了头,“这就送你去。”

    庄亲王爷应和一声,叶云水让黄公公上前shì奉穿衣,而她则拽着秦穆戎到一旁,嘘声道:“这时候让老爷子进宫作何?”

    “他心里憋屈,不管是不是皇上的主意,他也该发泄一下了。”秦穆戎拍拍她的肩膀,“我陪着即可,你在家中看好孩子们。”

    叶云水点了头,忠孝一辈子,却缕缕有这下场,老爷子这病可不就是憋屈的?

    明启帝得知庄亲王爷忽然进宫着实的大惊大喜,连忙起身亲自到永和殿门口相迎,而文贵妃、肃郡王也跟同身侧,不过只见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父子二人不由得有些惊诧,往常都会有叶云水带着一群小家伙儿同来,今日怎么不见?

    庄亲王爷拄着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秦穆戎在一旁相陪。

    明启帝看到此状,不由得上前两步,埋怨道:“皇弟,怎么不乘轿辇?朕不是说了?你进宫自可车辇同进,不必拘礼。”

    “给皇兄请安了。”庄亲王爷站在原地,与明启帝还有个十米之遥。

    明启帝一怔,却听庄亲王爷继续道:“今日太子去探臣弟,说是要许给穆戎和臣弟之孙世袭皇族长之位,这可是皇兄的话?”

    “世袭?”明启帝一怔,“朕的确再商讨此事,可未提世袭……皇弟,他怎会去你那里?这朕是半点儿不知啊!”

    “知与不知,没有皇兄之意他会找上臣弟?他是拿这世袭的位子逼着臣弟交出西北军权!”庄亲王爷这声怒咆而出,却是让明启帝慌乱半晌,心里自知这又乃秦中岳捣的鬼。

    还未等有半句解释,就见庄亲王爷怒发冲冠的扯开嗓子喊:“臣弟今日来此就明示皇兄,恕臣弟不义,为保全家老小的性命,这西北军权臣弟不能交,纵使臣弟哪天闭上这双眼死了,那就是死了也不交!”

    吼罢,庄亲王爷朝着秦穆戎一摆手,秦穆戎则扶着他转过身往回走。

    明启帝气的捂着xiōng口呼喘半晌,一转眼就昏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糟

    江亲王爷在宫里虽然只怒嚎了几向,可他的心却豁然开朗。第一次如此震划司对,第一次抵抗明扈帝的意愿,这可谓他之前从未想过的事。

    为了什么?

    一直都以为这乃是为了儿别,可今日咆哮之后,庄亲王爷才明白,这更是为了他自己。

    征战沙场数年得如此之果,本yù战死沙场博一响亮名号,可老天爷长眼,只让他残了,没让他丢掉这条命,回来听到孙儿的那一声,“爷爷”呼喊,死亦足矣!

    可庄亲王爷如今不想死,他要活着!

    要活着看自己的儿别承福,更是活出他这亲王的尊严!

    回到庄亲王府”叶云水早已烫好了酒,庄亲王爷拎起酒坛便咕咕下肚,大吼着“爽……”随即直接躺下,斯声涌起。

    让黄公公在这里守着他,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回了“水清苑”。

    “今儿的事,爷怎么看?”叶云水略有担忧,虽然庄亲王爷畅快了,可明启帝会是什么反应?

    “虎毒不食子,秦丰岳纵使再大的错,皇上恐也舍不得要了他的命,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饶过他”但今儿老头子翻了,估计他会思忖思忖,秦中岳坐那太子之位到底是否合适。”

    秦穆戎这话信是让叶云水忽然想起了祈红利,“爷今儿是故意纵着老爷子进宫翻了脸?也是不愿祈红利造反?”

    “能不反”何必反?”秦穆戎笑着将她搂紧怀里,“现在思忖的再多也无用,且等着这些时日的动向吧!”

    叶云水点头靠在他的怀里”除却如此,还能如何?

    庄亲王府一夜安谧,可皇宫中却是乱成一团。

    明启帝昏过去之后立即请来太医诊治,服下药过了许久才缓缓醒来。

    文贵妃、德妃、以及乐裳一直在旁守护,待看到明启帝醒来时”德妃则缓了口气先行告退”而乐裳也将此地让给了文贵妃。

    终归是多年陪伴,文贵妃又膝下无子,安慰之言更能和明启帝的“心。

    明启帝看着文贵妃担忧之相”无奈的摇摇头,“朕做了什么孽?怎会有此之子?

    “皇上”太子始终如此,您何必忧心?“”文贵妃说着这活着实的憋屈,那嘟着的嘴连明启帝都看出端倪。

    “不必如此劝朕,朕心中有数。”明启帝坐起身,文贵妃连忙扶着他,而后又听明启帝道:“朕这辈子屡遵母后之意,心中也甚是不忿”可母后离去这才不足一年”接二连三的事让朕着实的头疼”连皇弟都……肃儿为何不能身子康愈些?朕定换其为太子!”

    文贵妃耳听此话,眼睛都快瞪了出来,胆怯,却又撑着胆子道:“皇”皇上……”

    “朕只想与爱妃说两句真心话罢了,并无他意。”明启帝此话一出,可让文贵妃的心里翻开了huā”筹措言道:“肃郡王的身体虽然不佳,可也不是不能为皇上尽孝。”

    “朕知”可朝臣们恐怕不应,今日朕只言让穆戎承皇族长之位,那右都御史以其年幼弑父一事铿然反驳”肃儿年幼之事他们纵不敢提,可其身体不愈且又无后”太子之位更不必说!”

    明启帝无奈的摊了手,虽说此乃朝臣之集”可无非也是他心中的心结。

    文贵妃的心里头忽然涌起个念头”忍不住的问:“那……那如若肃郡王有了子嗣?”

    “肃儿如若诞下一子,朕立即废太子立新储!”明启帝咬的牙根儿直响,文贵妃则立马上前道:“皇上,庄亲王世子妃已给肃郡王妃探过,道她有腹中怀胎乃是男丁!”

    明启帝怔住,随即抓着文贵妃的手:,“你所言当真?”

    文贵妃的头立即点个不停,“臣妾如若有半句虚言,愿以死谢罪!”

    明启帝忽得仰头长喘,“,这是天意?这可是天意?宣拟旨官!”

    文贵妃没有听清,明启帝立即又道:“宣拟旨官。”文贵妃掩饰住心中窃喜。立即出门寻人。而没多大会儿工夫。拟旨官则匆匆赶来,明启帝口述旨意,拟旨官笔锋簌簌,一道圣旨就此促成,明启帝拿在手中详看两遍,随即放于文贵妃之手:“待肃儿诞下一子,即成太子,朕等着,一定等到这个时候……”

    文贵妃嬉笑连连,陪着明启帝安稳入睡,而她却因〖兴〗奋睡不着觉,行至后殿吩咐她的贴身女官道:,““去把这消息告诉给德妃娘娘!”

    女官立即行去,文贵妃便又回了殿内陪伴明启帝。

    可却未成想,她在与女官叙言之时,角落黑影之中还有一双耳朵在仔细的听着,待她回宫时,这双耳朵也立即离去,而是奔向了“延庆宫……”孟玉欣正等在那里……寻到这个消息,虽然心中窃喜也概埋怨文贵妃大过**说好此事暂时不lù,可她却在此时禀给明启帝!

    心中一晚都未睡好,第二日一早便去寻文贵妃。

    探望过明启帝之后,她则yù埋怨两句文贵妃,可文贵妃把那未颁布的圣旨拿出,德妃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

    长喘了一口气,德妃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嘴一直都合不上,文贵妃歪躺在榻上,“本宫就等着了!”

    二人又对此事合计半晌,德妃则匆匆离去。

    如今谁都没有文代荷的肚子重要”这可谓之她们后半生的命。

    可德妃回到“永宁宫”时,却是惊愕的皱了眉”孟玉欣怎么也在此?

    看到德妃归来”孟玉欣带着秦素扬立即站起身为其行了礼,带着胆怯之相言道:“给德妃娘娘请安了,臣妾只是来探一探肃郡王妃,没有他意。”

    文代荷朝着德妃摇摇头,示意她未跟文代荷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德妃落下脸来,看了看孟玉欣,则是道:“,她还需要休养,如若无事,请太子妃先回吧。”

    孟玉欣点了头,口勹着秦素扬过来,说上两句寒暄的话,她们则离开了“永宁宫”。

    二人一走,德妃就埋怨的看着文代荷,“怎可见她?”

    “您不在宫中,儿媳恰好就在这里等着,孰料她直接进来,儿媳也没处躲”不过没吃她送来的东西,也没饮她碰过的水,周围还有这些嬷嬷们护着,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文代荷如此一说,德妃才算心liáo了地,“希望如此!”

    德妃未与文代荷说起肃郡王的事,而是让宫嬷们送了她回后殿歇息,待肃郡王夜晚归来时,德妃才叫他到内殿”母子二人促膝密谈。

    说了圣旨之意,肃郡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笑。

    “兴许,这回算是熬出头了。”德妃咏叹一声”“你可怪母妃?”

    肃郡王摇了摇头,“母妃之苦儿子心中明了,何来怪罪?一句童言戏语招来祸端”这可谓是天命。”

    “母妃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德妃拍拍肃郡王的手,额头转向窗外,看向“安和宫”的地方,“如若有朝一日,本宫能住进那个地方,便是死而无憾。”

    “另起宫邸便可。”肃郡王知德妃心中所想,“太后之地容不得他人亵渎半步。”

    “亵渎?”德妃嘴角扬起苦笑,“这辈子,母妃也只有这唯一的奢望了。”

    “母妃”肃郡王还yù再说,却见德妃屡屡摆手,“去看一看代荷”她是这件事的关键。”

    肃郡王起身拱了手,正yù行到门口之时”德妃又补了一句:“荒北之地有一位圣僧前来寻其弟子,其弟子名号净空,你可代之寻一寻。”

    肃郡王怔住,“可有收姜麾下之必要?”

    德妃点了头,肃郡王迈步出门……

    叶云水得知此消息乃是送十四郡王进宫时听乐裳提起。

    这自乃是文贵妃告知,叶云水听后心里不由得嗔怒埋怨,怎能因明启帝一句话便漏此消息?文贵妃啊文贵妃,这般忍不住气!

    “那德妃怎说?”叶云水看着乐裳,乐裳摇头:“一直都未见她,前几日太子妃时常去探文代荷,起初德妃不让,可太子妃还带着太子之子秦素扬,弄哭他一次,明启帝得知略有责怪,故而德妃只得哄了两次,这才算过去。”

    “终归是皇别,纵使那旨意真的颁出,皇别依旧是皇别。”叶云水叹了口气,乐裳脸上则是笑,看着在一旁识字的十四郡王,言道:“这两个多月,他长大了,有劳你了!”

    “你松懈不得。”叶云水如此提醒,乐裳自当点头,“不敢半丝松懈”纵使那位登基。”

    乐裳如此清醒,叶云水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而就在二人闲谈之余,门外有文贵妃的贴身女官前来求见,未等乐裳的宫嬷通禀,她则已经冲进殿来,看到叶云水在此,则是直接的跪在地上哭求道:“世子妃还在此果真是好,肃郡王妃忽然流血不止,整个人也昏了过去”贵妃娘娘昏了过去,德妃娘娘特命奴婢来请世子妃过去!”

    “流血?这是怎么搞的?”叶云水大惊之sè!

    越不想出现什么事越会来事,这文代荷好好的,怎么就赶在今时今日出了差错?这可如何是好?

    顾不得再多思忖,否则不单走出了错,还容易出人命!

    叶云水连忙出门上了轿辇,由着小太监们抬着便往“永宁宫”跑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谋

    叶云水赶到时,文代荷已经而染chuáng被大片。

    不用再上手查探,明摆着已经不行了。

    德妃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代荷的肚子,文代荷的两个眼睛空洞无神,除却那双湿润的黑瞳,整张脸都惨白无sè。

    叶云水的手在哆嗦,颤抖的不敢上前。

    刚刚得知明启帝所下旨意,而如今又知文代荷没保住孩子……

    这就好似璇玑高空跌落深渊一般,让人措手不及,更是不能接受。

    德妃手中握着一个囊包,瞧着里面碎裂lù出的物件,却是鸟的羽毛。

    这显然就是祸物!

    鸽子的羽毛可使得胎儿畸形,文代荷在之前身体略有寒症,加上羽毛香料,胎儿纵使保住,诞下恐也不如意。

    德妃似无心纠结此过,朝着叶云水摆了摆手,翕子半天的嘴,才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叶云水没多停留,转身退下,而此时文贵妃从外匆匆赶来,看到那chuáng褥血泊之中的文代荷惊嚎一声,脚步都不稳!

    “是谁?是谁做的?本宫要她的命!是不是孟玉欣那个贱人?本宫这就去找她!”文贵妃说着便yù往外走,却被德妃叫住,“站住!”

    文贵妃怔愣,转过身眼泪汩汩而落,德妃道:“已然如此,再追究还有何用?天意,都是天意……”

    留下文、德二妃闭门sī谈,叶云水离开了“永宁宫”她回到乐裳那里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带着十皿郡王立即赶回庄亲王府。

    庄亲王府“水清苑”。

    秦穆戎意外得见一人,肃郡王。

    叶云水今儿带十四郡王进宫,他正打算去接她二人归来,可还未等行出门口,便有人来回禀:肃郡王到。

    心中略有惊异秦穆戎让人请他进来,本就是身体薄弱之人如今看上去更是憔悴,而且憔悴的面容中带着几分怨恨懊恼。

    将身边的人都遣退,只留下秦、肃二人在此对坐相谈。

    “是他,一定是他!”肃郡王开口第一句便是此话,秦穆戎的眉头微皱起来。

    没有盘问,而是等着他说,肃郡王的手紧紧的攥住,眼睛中的红sè血丝似要绷开一般“我要争那个位子。

    “可以。”秦穆戎轻吐二字,肃郡王道:“由你承位。”

    秦穆戎没有半分的惊诧思索直接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为何?”肃郡王冷嘲自己,“我已是个废人。”

    “你争是你的事,我不要是我的事。”秦穆戎说到此,则给他倒了杯茶,“先缓一缓。”

    肃郡王将那杯热烫的茶一饮而尽”““隐忍这么多年却是徒劳无功,你活着,我活着,却如同两条濒死的狗,我绝不再忍……你要帮我!”

    “怎么帮?”秦穆戎看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定。

    “你心里知道!”肃郡王忍着嗓子的红肿,“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没有亏欠,你何必仍将此事牢记于心?”秦穆戎话语中带着劝慰,可肃郡王却是摇头,“每每服下那让我短命、却又保命的药我都能想起儿时场景,你怜悯的目光,亲王妃的故去、你十岁便被撵离王府,这都乃我的罪,我要还。”

    “往后看何必总回顾之前?回忆伤人。”秦穆戎撂下话,仍yù再说,肃郡王却是摆了摆手“我心中自清,争到再议否则都是无稽之谈…………”手中的拳更是攥紧,“我绝不让他好死!”

    撂下此句,肃郡王则起身离去,秦穆戎思付片刻,起身便yù出行去接叶云水,二人正好在路上相遇,护着十四郡王回到庄亲王府,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则去了皇族长府邸。

    叶云水把文代荷小产的消息说出,秦穆戎也明白了肃郡王今日冒然寻他的原因,而且也与三皇祖父将此事说明。

    耳听肃郡王如此直白与秦穆戎相谈,叶云水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惊、忧,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忐忑。

    终归还有三皇祖父在,他虽许久不管朝事,可篡位造反一事,恐怕他不得不插手,这也是秦穆戎直接来此的原因。

    “看来老夫在这涅粱城里头呆不久了。”三皇祖父听二人说完,忽然冒此一句,叶云水则是道:“侄孙媳fù儿如今脑子乱了,三皇爷爷还是把话说明吧。”

    “又来调侃老夫。”三皇祖父说到此,则看向秦穆戎,“你有什么打算?”

    秦穆戎苦笑道:“容得我有什么打算?老头子不愿要那位子,我自也不愿要,整日窝那空旷的殿堂里,连与味儿都闻不到几缕清新,还不如田野农夫过的舒坦,宫里头的事,就让他们争抢吧,我只求府安。

    三皇祖父哀叹一声,随意道:“老夫也不插手,把耳朵堵起来就是,老了,心也懒,不愿插手这等闲事,有这功夫还不如吃两杯茶,逗逗鸟,随你们折腾去吧。”

    虽是随意一句,秦穆戎也算心里有了底,而与此同时,“延庆宫”中也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得知文代荷小产,孟玉欣还未等张开嘴乐上几声,秦中岳就追了进来,将她好一顿毒打!

    “你个死娘们儿,你到底是有没有心眼?本宫最难的时候你居然还使手段让那女人小产?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本宫身上,你是想看着本宫死?那也定是要你陪葬!”

    秦中岳几巴掌便将孟玉欣抽的坐不起身,孟玉欣嘴角流出血丝,却仍旧在哈哈大笑,“本妃没有子,她有?凭什么?如若不是臣妾先弄了她,你的太子之位早就没了!你是在等死!”

    “你…………你再敢胡言一句?”秦中岳上前又是一巴掌,孟玉欣却是从地上爬起,指着他道:“你可知皇上已经下旨?如若文代荷诞下一子,称的太子位便废了!庄亲王爷都进宫指骂皇上,母后已经不在,你以为你的位子还能坐稳?”

    “你说什么?什么旨?何时下的圣旨?”秦中岳听她那话心中略有怔愣,可愣过之后确实卓然不信,“你少在这里放屁,你如若拖本宫后tuǐ,本宫就亲手掐死你!”

    “你掐?你弄死我,弄死我你就永远也承不了皇位!”孟玉欣指着自己的脖颈,脸上的那丝嘲笑让秦中岳涌起莫大的恐惧。

    不等他再多言,孟玉欣则是吩咐人去把那日回禀事的宫女叫来,那宫女跪在地上清清楚楚又说了一便,秦中岳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秦中岳从身边抽起一把刀就穿了回禀宫女的xiōng膛,那一股鲜血迸出,沾染他一身……

    秦中岳拎着刀,看向孟玉欣,“你以为让文代荷小产便可稳住位子?本宫这就去找肃郡王和德妃!”

    拎着刀便yù走,孟玉欣却将他拦下,“他二人不是关键。”

    秦中岳怔住,孟玉欣叫人来将那宫女的尸体拖走,那神情好似她只踩死了一只蚂蚁般淡然无味,将身边所有人都撵下,她则凑近秦中岳,脸对着脸,连血迹都蹭在身上,轻声的道:“你弄死他二人,还有别的皇子,别的妃子,你要弄死的不是她们,而是……皇上。”

    最后两个字轻的好似飘于空中的一片柔叶,可听在秦中岳的心里却貌似惊雷,连头皮都炸了起来!

    “他是父皇!”

    嘶吼一声,却被孟玉欣堵住了嘴!

    “他是你父皇又如何?你乐意死,臣妾不乐意死,孟家人也不想死!你可要好生思付,文代荷小产,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如若现在不马上有动作,死的即刻就是你,太子殿下!”

    孟玉欣这话一出,秦中岳的身体僵硬无比,“你……都是你搞的鬼,你个死女人,本宫掐死你!”

    说罢,秦中岳的手狠狠的攥上孟玉欣的脖子,孟玉欣的脸sè滕然通红,猛咳不止,连眼睛都凸了出来……挣扎之余,孟玉欣乱蹬乱踢,踹上秦中岳的肚子,这才算把秦中岳踢的松了手。

    趴在地上猛咳,呕吐,孟玉欣呛着嗓子,言道:“信不信由你,你再不去,你就是第一个要死的……”

    秦中岳仓皇的坐在地上,拳头拼命的捶着地,任凭手破血流也不停。

    发泄了一通,秦中岳则拽过孟玉欣,“你去,你去弄死他。”

    “浑说,除了你,谁还能做得到?”孟玉欣趴在他的身上,“你还有何不敢?母后都是你气死的,每况父皇?虎毒不食子,他都不顾你的命,你何以孝他?拿命来孝吗?”

    秦中岳的身子怔愣不已,呆滞在地好似傻子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念叨着:“死,杀……”

    明启帝得知文代荷小产的消息惊愕不已,随即悔然哀叹,看着文贵妃那副落魄模样,明启帝则是哀叹一声,随即言道:“罢了,又不是仅此一个,再给肃儿许上两个侧妃,这事儿就交由你办了。”

    “他……”文贵妃说不出话来,尖代荷乃肃郡王妃,再为肃郡王选侧妃,那她文家的位置往哪里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反

    逢人都有个里外亲近,文贵妃支持肃郡王,还不就是看在议代荷的面儿上?

    本yù再与明启帝叙言几句,可明启帝却是起身摆了手,淡言道:“朕还有政务处理,爱妃先行归去,明日一早,让肃儿来见朕。”

    文贵妃心中悔恨难平,她怎么就那么欠嘴?

    狠狠的抽上自己两个巴掌,她则离开永和殿。

    文贵妃刚刚离开,门口便有人通禀:“回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秦中岳在外等候明启帝召见时,他的浑身都哆嗦不停。

    两只手捏紧了拳头还在不停的抖。

    秦中岳很想转身回去,可心里又冒出孟玉欣的话,他则侧身看了看那个迥然不同的女人,又坚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确是吓坏了。

    之前有皇后在,但凡闯下祸端都有皇后向明启帝求情,故而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皇后不在,这屡让他撤气的女人却能变得无比yīn狠,手刃生父?

    这…………这虽说是并了他自己的命,可秦中岳依旧恐惧不堪。

    孟玉欣已经给孟家人打了招呼,如今都在外布置妥当,宫门守卫都已替换完毕,shì卫统领也乃他的手下,要了明启帝的命,登基,这是他即将要做的事。

    说着容易,可有这么简单吗?

    秦中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被孟玉欣挡住,正yù出言斥她,门。的太监则宣道:“太子殿下,皇上已在等着您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中岳硬着头皮迈了步子,怔顿不前却是孟玉欣推他一把,他才匆忙的奔了进去。

    明启帝本不愿再见到秦中岳,可想到文贵妃那番苦痛,想到德妃脸上的惨白他实在忍不住要好好问问秦中岳,他为何这般的狠毒?

    看到秦中岳与孟玉欣一同到此,明启帝眉头紧皱,未等开口,二人齐齐跪地磕头,秦中岳哆嗦的道:“父皇儿臣有罪!”

    “你也知道来认错,那是你的兄弟,你的心怎能如此之狠?”明启帝看了一眼孟玉欣,心中略有顾忌不愿多提,秦中岳则是道:“此事并非儿臣所做,都是她!”秦中岳指着孟玉欣,“是她,都是她闯的祸!”

    秦中岳指着孟玉欣,孟玉欣却没抬头,明启帝怔住半晌眼睛澄圆的看向她,“是你?怎么“……怎么能是你?”

    孟玉欣没有反驳,而是磕头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与太子殿下无关,您如若要罚就罚臣妾好了,臣妾没有怨言,愿去shì奉皇后娘娘………

    说完此话,孟玉欣的眼泪汩汩而落,那嘤嘤而泣之声让明启帝不知该说什么。

    从来都是闷声不语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苦脸摇头,明启帝心中根本不信,反而对秦中岳越发的失望。

    “朕纵容你,可朕不是傻子,让她来担你的错?你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声音沙哑,明启帝哀痛不已秦中岳挑了眉,瞪了眼,可话语却说不出口。

    旁日做错事他不认,可今日不是他做的错事他口吐真言却依旧不被相信?

    这还是他的父皇吗?父皇不应该是体恤儿子,不应该信任他?反而还怪罪他?

    秦中岳的心中凌然失落,寒意更深,缓缓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手抖之间,那藏于袖口的几滴粉末落进茶内,晕染开去,无声无息……

    端着那杯茶行到明启帝跟前,秦中岳喘了一口长气,“父皇,儿臣知错,虽然您不信此事并非儿臣所做,可纵便是太子妃之罪,也是儿臣没有教导好,儿臣愿受罚,儿臣敬您这杯茶,愿让出太子之位!”

    明启帝看着秦中岳,对其所言之词震惊不已!

    让出太子之位?这可是自己的儿子所说之词?他“……,看着他手中所端的茶盏,明启帝的手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怪罪他不仁不义、怪罪他不孝不忠,可终归是他的儿子,让出太子之位,这要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身上伤痕累累、额面晦暗无光,这还是那个整日跟随其后同食同乐的太子?

    明启帝有些缓不过神来,可秦中岳的心中更为焦虑,就好似有一块火烙铁在烧他的心。

    想着孟玉欣的话:皇上如若用了此茶,便是允你让出太子之位,你就是死路一条,如若不允,自不会饮,你的太子之位得能保住!

    这话语就像是一道魔咒,在秦中岳的脑海里不停的流窜,占据了他的全身每一颗神经。

    明启帝的手颤抖着,而秦中岳却不敢抬头……二人如此僵持,孟玉欣都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冲上前把那杯毒茶灌到明启帝的嘴里!

    不是她狠,而是容不得她再有半分松懈。

    自幼进宫,许为太子妃,一步登天,荣华富贵,皇后乃其亲眷姑母,这老天所赏之命还有何挑剔?

    可惜世事难料,进宫之后步步惊心,太子后宫yín咕匕,皇后对其处处挑错,不能诞下一子,连好脸子都得不到一个,可这能怪她吗?

    她日日盼,日日等,每次得到秦中岳的宠幸,她都巴不得肚子里马上揣上一个,怀了几次,却诞下一女,想起皇后对她的嘲讽,孟玉欣恨不得钻了地缝中去。

    盼着秦中岳早日登基,她能成正宫皇后,有了权势,有了地位,那宫女诞下一子纳入名下,还有何惧?

    可惜皇上不崩,皇后却是早死秦中岳虽有yīn狠心机却连庄亲王府都拿捏不住!

    想起叶云水那个女人,孟玉欣着实的恐惧,早闻那女人有妖孽之称,她可不就是个妖孽!

    屡屡成为秦中岳的出气桶,她忍,可如今秦中岳的位子不稳她却不能不要这条命!

    杀死明启帝,秦中岳上位,孟家人再次崛起,而她能梦想成真,看着秦中岳手中的那杯茶孟玉欣的眼sè变得甚是可怕,连牙齿都紧紧的咬在一起。

    就在三人僵持的功夫,门口一声太监的回禀,吓的孟玉欣呼号一声。

    明启帝惊愕的看她一眼,孟玉欣立即给秦中岳使了眼sè,秦中岳端着茶送到明启帝的嘴边“父皇,您用茶!”

    “你………明启帝看着他目光中的yīn狠,忽然反应过来,“你要杀我!“秦中岳吓的连忙后退,孟玉欣即刻冲上前去,推着他便把毒茶往明启帝嘴边起……,…

    二人推脱之余,那茶盏“啪嗒”落地摔了个粉碎,明启帝即刻起身,呼号道:“来人,快来人,”

    “你想死吗?”孟玉欣猛斥一句”秦中岳顾不得许多,追上前便把明启帝摁在地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而明启帝挣扎之余,孟玉欣也扑上前来,拿着周旁利剑”也顾不得拔剑刺穿,而是疯狂的朝着明启帝的tuǐ上砸去!

    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个人到场,明启帝的眼睛硕大,硕大!

    看着秦中岳那副yīn狠之像,他忽然不再挣扎,眼角滴出一缕清泪,浑身散软,一动不动。

    秦中岳依旧攥紧他的脖子,迟迟不肯放开。

    孟玉欣也是心中恐惧“俚恐之余则上前拽着秦中岳”“太子,太子放手。”

    秦中岳死命不肯放手,整个人抽搐一般,“我,松不开了。”

    “还有肃郡王。”孟玉欣在旁提醒”“嫁祸,嫁祸给他。”

    秦中岳浑身一震,孟玉欣使了全身力气将其推开,秦中岳只觉得这两条tuǐ瘫软无比,则是看着周围,“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孟玉欣此时也恍然惊醒,“路公公呢?刚刚不是还在?”

    “路公公?”秦中岳扯开脖子呼喊,声音在这殿内回dàng,却杳无人声。

    “出来,人呢?人都哪里去了?”秦中岳不停的大喊,孟玉欣则到一旁去翻玉玺龙印。

    而值此之时,秦中岳忽然看到殿门外有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有那簇簇的脚步之声。

    慌乱、惊愕,秦中岳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来人!进来,你们进来!”

    殿门“吱呀”一声开启,肃郡王端端正正的站在门。!

    秦中岳只觉浑身汗毛倒竖,整个人的头皮都炸麻起来,一把抓过孟玉欣,疯狂的道:“怎么、怎么回事?你布置的人呢?”

    孟玉欣也整个人怔住,惊hún难安,她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吗?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宫门紧闭、shì卫把守,而肃郡王和文贵妃都被囚禁了吗?

    这肃郡王怎么还会站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慌乱之余,肃郡王迈了一步进来,“你果然够快。”

    “你……你怎么会来?”秦中岳的目光四处乱看,显然是在寻找他的人。

    “你在找路公公?”肃郡王朝后头的shì卫摆了手,那shì卫即刻扔过来一个人头,吓的秦中岳嚎啕大喊,那人头可不就是他的贴身太监,路公公?

    “还要找shì卫统领?”肃郡王更是挑眉摆手,shì卫继续扔进人头…”

    孟玉欣吓的蹲在地上捂头尖叫,可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扔进,直直砸在她的身上,让孟玉欣恨不得直接去死!

    本是布置好的人,怎各会转眼就都成了死人?

    “你想知道为何你的布置都能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肃郡王的脸上毫无表情,那副温文尔雅之态早已不复存在,脸上的嘲讽、泄怒都让秦中岳毛骨悚然。

    不等秦中岳点头,肃郡王继续摆了摆手指,这一次进来的不再是扔进的人头,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让秦中岳着实的痛恨,不是旁人,正是惠妃!

    “太子…………”惠妃跪在地上,蓬头垢面、惊悚不堪,看着秦中岳哭着道:“你不要怪本宫啊太子,本宫也要留一条呢………………

    秦中岳没有再听之意,他低头看着青石砖地,恨不得一头撞上去寻死,可胆怯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肃郡王长叹口气,“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永和殿”火光冲天,那熊熊火焰被风吹起,好似要将天都炙的融化。

    肃郡王站在远处,背着手远远望此,因明启帝的尸首正在融于火中。

    秦中岳跪在他的脚下,听着那凄惨哀嚎,因在这雄火之中还有一笼,里面乃是孟玉欣与他唯一之子秦素扬。

    活活烧死……”

    这让所有人都对肃郡王的平易近人大为改观,连文贵妃都目瞪。呆的惊昏过去。

    德妃端坐在“永宁宫”的佛像面前打坐诵经,外面凄嚷喧闹的声音接连传来,她诵经的声音则更大了几分。

    秦中岳听着孟玉欣的尖锐怒骂凄惨哀嚎,听着秦素扬的哭喊渐渐弱去,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一股腥臊从其kù裆之处涌出,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退后一步,秦中岳却丝毫无感。

    肃郡王低头瞄了他一眼,“我狠吗?”

    秦中岳惊恐的不敢抬头,可周围之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要点头。

    肃郡王再道:“这与你活活的气死母后有何区别?与她让代荷小产不能再育,有何区别?烧死她,已是饶恕,而你?不会死这么快、这么容易。”说完此话,肃郡王朝着身边的shì卫摆了摆手,秦中岳则被带了下去。

    火光冲天、将漆黑的夜映照如白昼般闪亮,皇家shì卫新任统领、也是肃郡王的心腹之人钟子超此时上前回禀:“启禀肃郡王,宫内sāo乱,拿下二十五人、死一百六十四人、活捉五十八人,其余都禁于宫中未出,请肃郡王下令。”

    “你做的好。”肃郡王的目光依旧看着那熊熊烈火,“宫外什么情况?”

    “朝县齐聚,闹事,涅粱守卫营官兵出动,已朝这方赶来。”钟子超思付半晌才补了一句:“守卫营统领乃孟家人。”

    肃郡王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庄亲王府可是送了信去?”

    “已送到。”

    “那就等着他了,:“肃郡王说完此话,不由得嘴角扬起半角,摆了摆手,钟子超退下,慈慈翠率的太监、宫女等人开始不停的灭火,看着手中的玉玺大印,肃郡王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秦穆戎与叶云水大半夜的得到肃郡王派人传来的消息不知该说何才好……@。

第五百九十五章 崩

    叶云水听到那个消息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脸。

    是做梦吗?不是。

    心里松了吗?没有,反而揪的更紧。

    肃郡王派来回禀的人,连孟玉欣活活烧死喊叫了多久都回的无比清楚,这种感觉让叶云水着实的不舒坦。

    虽说早知肃郡王和蔼面孔下藏着一颗yīn霾之心,可却没想到下手如此之狠。

    他是知道秦中岳yù杀明启帝的,却在门口等着,等着明启帝死他才推门进去……苦笑一声,这皇帝当的足够窝囊,死不瞑目。

    秦穆戎的神sè也着实晦暗,送走前来送信的人,他则扬起口哨召唤小隼,叶云水写下几行字捆在它的tuǐ脚之上,又是给祈红利去了信。

    还没容二人谈论此事,庄亲王爷已从“翰堂”追到“水清苑”来。

    还未等进门,就听到他叱骂之声:“兔崽子,兔崽子,这闹的也太大劲儿了,连永和殿都烧了,他这是想找死吗?进宫,进宫,老子要进宫!”

    这话语刚刚说完,皇宫丧钟响起,那十二鸣响让庄亲王爷的嘴都合拢不上,整个人呆滞原地动弹不得。

    皇上驾崩……

    叶云水心中叹了口气,刚刚肃郡王派来回禀之人早已通传,故而秦穆戎与她都心中有数,只是这一打击对庄亲王爷恐是不轻。

    无论如何,都乃他的嫡亲兄长……

    “王爷。”叶云水上前搀扶着他到一旁坐下,庄亲王爷呆若木鸡,好似傻了一般”“真的驾崩了?”

    五个字”好似千斤石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叶云水给庄亲王爷倒了一杯水,老爷子顾不得清水冰凉便灌了肚子里”秦穆戎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脸,把宫中传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庄亲王爷。

    “皇上乃秦中岳亲手掐死,而肃郡王就等在门外,对外所传乃是永和殿着夹,全都葬于火海。”

    庄亲王爷闭着眼,揉着额头的xué位,“就这么的没了?都是畜生!”

    老泪纵横”庄亲王爷的手逐渐捂住整张脸,泣不成声,叶云水即刻让身边伺候的人都离去,连huā儿都没留,而她亲自的去洗了帕子,为庄亲王爷擦拭着脸、手。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日,何必如此伤悲?”秦穆戎说到此”庄亲王爷忽然看他,哑着嗓子道:“你打算如何做?去帮那畜生?”

    秦穆戎摇头,“缓一日,是一日,没那么容易。”

    庄亲王爷的心沉难忍”脸上现出几分苦痛,叶云水上前为其抚着后背,劝慰道:“王爷,顾好您自己吧。”

    “畜生,都是畜生”庄亲王爷仰头,好似是自责”可那刚刚擦去的老泪又接连涌出。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这时可要进宫去看看?”

    秦穆戎看了一眼庄亲王爷,随即叹气的道:“且等天亮再说吧。”

    三人沉默”庄亲王府安然不动,可府外却乱成一团。

    人潮蹿涌”探头巡街百姓全都被撵回家去,不允出门,而涅粱府尹洪钟宝这会儿却是焦头烂额!

    本正在温柔乡中睡的滋滋的美,可惜却被肃郡王一道令给揪了起来。

    皇帝驾崩、太子、太子妃齐齐葬于火中,这就好似一个噩梦,可清醒之余却噩梦成真!

    直到现在挨门挨户沿街巡查,洪钟宝都没有真正的反应过味儿,怎么忽然一夜,这就变了天?难道老天爷发了怒,让这大月国重新换个主子?

    心下有些踌躇不安,洪钟宝则边吩咐衙役做事,而一边寻至庄亲王府。

    街边吵闹,而这府邸门前却清清冷冷,洪钟宝忍不住上前递了牌子,等候半晌,终得秦穆戎相见,还未等开口,秦穆戎便是道:“不去宫门口处置杂事,到这儿来作何?王府又没着了火。”

    洪钟宝怔愣的看着秦穆戎”“宫门。?”

    秦穆戎直直的看着他,洪钟宝连忙退后几步,“微臣这就去,世子爷有何吩咐便使人去知唤一声。”

    这也算是表了态,秦穆戎点了点头,洪钟宝则立即带着人往宫门口而去。

    行至此处,洪钟宝终于知道秦穆戎为何让他来到此处。

    离天亮还约有两个时辰,但此处却比往日早朝还要热闹非凡,朝官一品至五品文官全都聚集在此,以孟家人为首的在朝着宫门怒嚎,喧嚷打开宫门。

    可宫门不开,皇家shì卫持刀把守谁也不敢上前,只能凭着嗓子干喊,喊哑了便坐下吃两杯茶,润润嗓子继续再喊。

    皇帝驾崩、太子殁,这接下来的皇位由谁继承?

    而那弥天大火的原因又是何故?宫门不开,得不着半点确切的消息,怎能不让他们揪心?

    本就是分帮分派,跟随太子之人这会儿如火烧的蚂蚁,跺脚不停,纷纷嚷着是有人造反。跟随其余郡王之人也开始推举呼喊,立“三皇子、五皇子、陆郡王”为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而支持肃郡王的人却都束手不吭声,站在一旁等候消息。

    乱上加乱”呼喊之人开始争吵不休,lù胳膊、挽袖子掐的脸红脖子粗,到最后争的不是拥立之人,倒是为了这张脸辩驳不停。

    有人吵,自是有人捧,看热闹的、跟着起哄的屡屡加入,宫内的火势刚刚灭去,宫门之外的喧嚷声把丧钟声都盖了过去!

    洪钟宝来到此处看着推搡不开的人头顿时一个脑袋涨成两个大,还未等有何反应,已是有人看到了他”立即揪着喊道:“洪大人,你来的正好,那方两位大人争吵不休都气昏了过去”快去寻两个太医!”

    “洪大人”我的小厮不知溜了哪里去,轿子都被踩坏,你可派人快去本官家中知唤一声。”

    “洪大人,那方又有二位大人吵了起来,快去劝阻劝阻!”

    “缚大人……”

    东拉西扯,洪钟宝感觉自己快被扯碎,皇家shì卫这些人用不动、也不敢用,洪钟宝来到此处可不正合了他们的意?

    头晕脑胀,洪钟宝心气焦虑,终究忍不住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吵嚷依旧……

    “闭嘴闭嘴!来人啊,捂上眼睛甭管是哪位大人,再有吵闹不休者,全都棍子伺候着!老子这会儿只认棍子不认人!”

    话语喊出”依旧撕扯不停,洪钟宝发了飙”拎着棍子一顿扫,衙役们看他是真的恼了,故而也都按照他说的办,不过棍子成了器具,只是比划比划”让各位大人安静下来。

    声音渐渐散去”洪钟宝听着那些叱骂他的声音又举了举棍子”“都别吵!宫中大乱,尔等还在此兴风作乱,还要不要这脸面?”

    话语吼出,却看到宫门处的孟家人行步过来,孟启东,孟玉欣之表晃孟启东上前道:“洪大人”宫中大乱,丧钟虽然敲了,可宫门不开、丧事不循,应走出了大事,派人将宫门撞开!”

    撞宫门?洪钟宝挑了眉,“本官只管的着这宫外安宁,宫内之事本官无责,孟大人太瞧得起我了。”

    耳听洪钟宝如此说话,孟启东怔住,却是上前道:“洪大人,这时候可不能往后退!”

    “瞧您这话说的,如若往后退,本官何必带人来此?”洪钟宝说完,孟启东斟酌片刻凑其耳边道:“涅粱城外官兵驻扎”洪大人还是好自为之。”

    洪钟宝一个jī灵,看着孟启东心里好似有个鼓在翻,这时候围城,孟家是要作何?

    “孟大人借一步说话?”洪钟宝谄媚一笑”孟启东傲气的仰了头随他到了一旁,还未等开口,背后便被槌了一棍昏厥过去,洪钟宝扛起他嚷着去寻大夫”便往庄亲王府跑去……

    秦穆戎见洪钟宝这么快又跑了回来而且还背了一个则有些诧异,待听他说完之后,秦穆戎则让人倒了一盆凉水,直接泼了那孟启东的身上。

    孟启东豁然惊醒,待看到秦穆戎时则吓了一跳”还未等起身怒骂洪钟宝,就被秦穆戎一脚跺了身上,直言问道:“孟家要围城?”

    “怎样?”孟启东梗了脖子却又疼的龇牙咧嘴,“你放了我!”

    秦穆戎又跺一脚,孟启东口喷鲜血,秦穆戎冷着脸急问:“是要造反还是要拥立?”

    “你现在投奔孟家还来得茶……”

    秦穆戎一脚踹了他xiōng口上,孟启东鲜血狂喷,秦穆戎一边阔步离开一边吩咐洪钟宝:“你继续去控制宫门。”

    洪钟宝立即听令,秦穆戎已跑向“翰堂”孟启东在地上挣扎翻滚,洪钟宝背后一刀,孟启东彻底倒地“……

    庄亲王爷听到孟家人yù反之事脸上的懊悔之sè淡去许多。

    “就知道孟家不是个好东西,如若这肃崽子没控制住让那小子得了逞,恐怕他的屁股也沾不上那位子!”庄亲王爷沉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叶云水轻咳一声,好歹她还在场……

    庄亲王爷翻了眼,仍补了一句,“你倒是个例外,什么都不争,就守着老子的傻儿子和宝贝孙子!”

    秦穆戎顾不得再有迟疑,上前问道:“少说没用的,给句话,管还是不管?”

    庄亲王爷眼珠子没瞪出来,嘶嚷道:“能***不管吗?太后遗言,秦家江山不能倒,去传老子的令,孟家人不允入城,但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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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介绍:
穿越成皇商的嫡长女,却是爹不亲、后母恶,名门宅院就是斗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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