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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梅果     重生之毒妃txt下载     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04大嫂的安危

    701:大结局

    300米,在世界名马面前,那也就是18、19秒的时间而已。而在风里火、圣光和火焰荆棘、蹄踏血、青焰和黄金箭、天翼马这类世界顶级名马面前则更少了,估计能提前2到3秒的时间。

    不到20秒的时间能干什么?

    在这里,能决定无数人的工作、未来,甚至能决定一部分人的生死。

    “不好!青焰被吃住位置了!”

    “可恶啊!这风里火的骑师实在是太阴险了,居然将青焰往外逼,让它跑更多的距离!”

    王浩和江军看到场面,开始咬牙切齿了。

    许杰也开始骂了开来:“该死的!绝对是有预谋的,居然不给我们占好位置!”

    在奔跑距离比较远的赛马比赛中,抢占弯道是技术活。若是抢好弯道,可以让自己少跑一点点,以更有利的位置冲出弯道,进而以更快更好的速度爆发冲刺,快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

    而在这里,别说是零点几秒了,哪怕是零点零几秒也是致命的。

    “最后冲刺了!”

    程飞虎有点绝望地看着风里火和青焰。

    不得不说,这两匹马都是当今最出色的赛庐一。特别是今天,它们都跑出了世界最顶级,可以向世界第一挑战的速度来。即使这一次失败了,它们也将会获得广泛的关注,获得源源的财富。

    可是,程飞虎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次输了之后,不仅他的资产要严重缩水,连带周游他们也要几近破产,而敌人则能以更加嚣张的态度来面对他们。那时候,就不是金钱所能弥补的了。

    “要输了!”

    最后百米,风里火依然死死地吃住半个马头的距离,无论青焰如何的努力,就是超越不过去。

    看到这里,程飞虎倍发的灰心。

    “爆发了!”

    “我的天哪!青焰居然在这个时候还留有余地!”

    王浩和江军蓦然喊道,把程飞虎绝望的心给了了回来。

    可下一时刻,许杰就看到绝望的一幕:风里火似乎被刺激到了,居然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再度爆发,将青焰即将超越的身躯压了下去。

    “完了!”

    “真的完了!”

    程飞虎和许杰面若死灰。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在绝望里给你一丝希望,然后又在自己的跟前消失。

    可此时,周游蓦然站了起来。

    他的注意力居然不是青焰,而是死死地盯着风里火,就好像风里火是他的夙敌一般。那寒意,那杀气,连身边的程飞虎他们都惊得想要逃离,而最是接近周游的大志和阿甘更是脸露恐惧之色。

    这样的周游,根本不是周游。

    喑!

    天赐突然发出一声厉鸣,直冲而下。

    但一瞬间,天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弧线,悠然离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乎到了绝境的青焰奇迹般追上了风里火,两只马并驾齐驱。

    “冲线了!”

    “同时冲线啊!”

    “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我们得求助于电子眼!”

    广播那里传来激烈的咆哮声,而整个赛马场则是一片哗然。

    而在人潮涌动中,周游的身躯如同突然失去支撑一般,瘫痪了下来,双眼无神,只是嘴角的笑意让人抹不透。

    “好累啊!不过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就这样,周游闭上了眼睛,如同长眠般紧紧地闭上,带着诡异的安详坐在座位上,逐渐隐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

    ……

    数年后。

    带着强烈人文气息,如同花园般的明远市。

    在杜家马场里,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扑向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很有气质的男子的怀里,小嘴还不住地喊着“爸爸”之类的话。

    “我的宝贝!”

    男子将小孩抱了起来,痛快地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问道:“我的小宝贝,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你不是很讨厌跟爸爸散步吗?”

    小孩子却回道:“可是性却很喜欢骑大黑哩!妈妈说,等我长大了,我会骑着大黑成为世上最出色的骑师,就跟爸爸一样!”

    “周游!”

    王浩、江军、许杰、程飞虎等人联袂而来,阵容庞大。

    是的,抱着孩子的人就是周游。

    周游微笑地带着大家迎过去。

    王浩看着精神依旧的周游,由衷感叹道:“还是你小子行啊,依然是那么年轻。你看我们,这几年都不知老了多少岁,前天还有人喊我大叔了呢!”

    周游笑了笑,说:“我前几年就提醒你了,别那么操劳,把一些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江军呵斥道:“你可别站着说风凉话啊。你这个龙雀楼的甩手掌柜可是甩得彻底,你自己说说,你今年到现在去了几趟?如果我们都是你这样的话,那龙雀楼也不可能有今日的规模了。”

    许杰却笑着说:“可问题就是周游这种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的态度,所以他的博物馆才能吸引到整个市近1/4的旅客,他的千均集团才能才为市值500亿的超级跨国集团。甚至连你们三人都有份的龙雀楼,因为彻底放权,所以才能发展到全国首屈一指的地步。”

    “这倒也是!”

    王浩和江军被噎得没话说。

    “好了,别说这些话题了,还是直入主题吧。”

    黄健明、马胖子、江海流、胡总、李一刀、郑明朗、林辉煌、张老先生、金老板等人都走将出来,由黄健明问道:“小游啊,翡翠行情终于稳定了下来。现在伴随着翡翠资源的越发紧张,老场口资源也越来越枯竭的现象,行情似乎要回归以前的上涨轨道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呢?”

    马胖子也接口道:“你在赌石界退隐了数年,现在的人都不认识你了。甚至连翡翠王和玉圣的帐都不怎么卖,风气乱得很,你应该站出来维护一下的。”

    周游想了一下就笑着回道:“既然如此,那我的确得出来稍微理清一点界限。当初马老和方老把挡子交给我,可不是让我坐着看戏的。这样吧,这一界的平洲公盘和缅甸公盘,我都会去参加的。”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最近几年的翡翠行情都不是很好,大家不是无利润,甚至亏本支撑着,就是转移销售路线,把翡翠暂时搁置到一边。但现在热闹的行情回来,也是时候开始全面发动,像以前那样疯狂收割的了。

    程飞虎见有个空档,连忙插口问道:“你们也别说那些了,小游,你数年前答应我们,要给我们一个答案的,现在是不是可以揭晓谜底了?”

    大家纷纷点头。

    许杰唏嘘道:“当时我们都灰心了,可是天赐一出现,场面就扭转了过来,使得青焰在最后时刻以半只拇指的微弱优势战胜了风里火,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

    江海流接着说:“那一次之后,你那一战直接收割到价值400亿RMB的资金,使得你的总资产瞬间超过了千亿关口,成为名副其实的小财团之主,名字响亮国际。而你的对手们就此销声匿迹,特别是那个吉米莉的父亲、所谓的美旗银行的亚洲区负责人更是直接被炒了鱿鱼,现在是业界里的瘟神,没人愿意聘请他,处境落魄得紧。”

    周游没有回应,反问道:“松菱财团呢?松菱浩二呢?”

    江海流回道:“松菱财团因为得罪了不少人,在美国的产业遭遇了挫折,最近几年的发展不是很好,有点式威的迹象。至于松菱浩二,他似乎被松菱家族打发到某个小公司,去安度晚年了。”

    周游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程飞虎追问道:“小游,揭晓谜底吧!”

    “是啊……”

    大家纷纷附和。

    周游组织了良久,没有说话,而是对天一招。

    喑!

    天赐降临。

    此时的天赐是当之无愧的天空霸主。翼展超过3米的可怕身躯,锐利得如此刀子的锐利眼睛,一勾可以洞穿1厘米厚铁片的犀利鹰嘴,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心寒胆颤。也就只有周游,才能将跟它一起,才能跟它走得这么近。

    许杰疑问道:“是不是天赐?”

    周游回道:“是也不是!”

    程飞虎问:“说仔细点吧,我都被你说迷糊了。”

    周游回道:“动物,哪怕是基因动物,它们天生就拥有野兽的敏锐触觉,对危险为超越我们思维的超天然感应。而越是有灵性,感观越是敏锐的动物,对这个就越发敏感。”

    大家还是有点疑惑,也就许杰稍微有点苗头而已。

    周游只能接着说:“而纯种马是一种很敏感,很容易受到外围环境影响的马。别说是被天敌盯上,哪怕是一只小老鼠在它们跟前跑过,即使遮住眼睛赛住耳朵的它们也能敏锐地捕捉到。”

    “我明白了。”

    许杰拍掌大笑,困扰了他数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可是程飞虎他们还是处于似懂非懂的关口,可是周游和许杰似乎都没再进一步解释的意图,程飞虎他们只能靠自己去理解、猜想了。

    “爸爸!”

    又有一个小女孩飞跑过来。

    紧接着,又有两个美丽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各自抱着一个孩子过来。她们看到周游,特别是周游身边的一大群人,同时露出灿烂的,甜美的笑容。

    刚刚跑过来的小女孩拉着周游的裤管,指着周嵩胸前的双龙戏珠玉佩,问道:“爸爸,哥哥有那么漂亮的玉佩,为什么琳琳没有的呢?”

    “有的,会有的!”

    周游将周琳抱起来,笑着应道:“即使没有,爸爸也会把它生出来,送给我家美丽的小琳琳!”

    “爸爸最好了!”

    周琳乖巧地亲了周游一口。

    “哈哈……”

    周游很是痛快地走了开去,还边走边说道:“小琳琳,爸爸这就回家去,翻翻看家里还有什么适合的翡翠来雕琢没!”

    “这家伙……”

    大家目送着周游离去,表情很是欢乐。

    ******

    多谢大家陪伴我走过这9个月的时间。

    相信读过上架感言的朋友都知道我来17K是偶然,但经过9个月的写作,偶然变成了生根,我遇到了不少热心的书友,也遇到了不少的困难。

    或许大家还不知道,我在数个月前遭遇过酒疯子,差点被砍死,手部也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虽然那一次被一些“需要钱”的有关部门不了了之,但一直都是我的心病,导致之后我的写作状态和速度一直都不好。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人是要向前看的,下一本书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让我走得更远

    临时建了一个联系Q群:210161259,希望大家还能进来聊一聊。

905让人犯难的圣旨

    不知道睡了多久,刘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突然感觉身上怎么凉飕飕的,有点冷,顿时辰逆想了起来,赶紧起身。

    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包厢的沙发上,辰逆赶紧向左右望去,隐隐间记得,自己昨天好像被一个女神给强奸了。

    可是让刘天纳闷的是,这哪有半个人影,根本连毛都没有。

    难道是我昨天喝多了?

    刘天不禁皱了皱眉,虽说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在组织里,对于酒根本就不会醉,但是若是自己不刻意去克制的话,意识多少还是会模糊的。

    恩,肯定是喝多了。刘天心里肯定的想到。

    不过还真像真的似的。

    刘天摇了摇头,笑着起身,可是起身的那一刻无意间扫视了一下,然后瞬间愣在了那里。

    血,竟然是血!

    在沙发你上竟然有着点点的血迹,当时刘天就震惊了,赶紧去看小刘天!

    “我靠,是真的!”

    这一看,刘天顿时一个踉跄,这落红,肯定是那女神的流的血,那女神肯定是处女,想到这里刘天心里直冒冷汗…

    女神一般都很高傲,自己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肯定会有麻烦…

    不过马上刘天就屁颠屁颠的笑了,管他呢,反正是她主动的,自己是被强奸!

    恩,被强奸!

    唯一让刘天遗憾的是,妈的,昨天竟然喝了那么多酒,根本就没仔细品尝那个女神!

    以后一定不能喝醉,***,喝酒误事!

    说着刘天已经走出了包厢的门,刘天无意间看了一下,目光顿时定格在门上那“521”三个杠杠的大字。

    刘天怔怔的望了许久,心底又是一阵冷汗啊,妈的,原来进错房间了。

    拿出那个从八楼扔下来都摔不坏的老古董诺基亚,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已经上课,刘天赶紧出去,咱可是好学生啊,怎么能够翘课,发现酒吧里刚子与胖子已经走了,刘天那叫一个郁闷。

    妈的,俩禽兽,走了也不叫我。

    这个酒吧离学校不远,为了省个打的的车费,刘天同学决定步行回去,没办法,关键是也没钱啊。

    刘天一孤儿,平时除了上学外,如果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根本没有收入来源,如果让自己重操就业去当杀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自从十二岁那年从那个魔鬼般的组织逃离出来的时候,刘天就发誓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做一个普通人,好好生活。

    所以刘天同学自从踏进校园的那一刻就决定做一个三好学生!毕业找个好的工作。

    其实这种平凡的生活,已经让刘天彻底适应了,虽说日子有时挺苦,但是也挺快乐,每天和胖子他们打打屁聊聊天,翘翘课,这种日子确实是挺充实的。

    不一会的功夫刘天已经来到学校门口了,看着门口上那几个“全安大学”,刘天啧啧笑了笑,这可是全安市的重点大学啊!

    忽然刘天这时发现胖子与刚子从校园里出来,刘天当时就乐了“胖子!”

    叫了一声刘天走过去,就像踹胖子一脚,可是俩人见到刘天过去,竟然都是一脸坏笑,胖子挤弄着猥琐的脸庞,上来就搂着刘天,笑道:“小天,昨天那妹子怎么样。”

    “我和胖子对你不错吧,应该还是处。”刚子也是凑了上来。

    “小天哥。”刘天色迷迷的笑了笑,本来是想问那女神是从哪来的,但是一听到这个有些害羞的甜甜的声音刘天赶紧严肃了起来。

    踹了胖子一脚“給老子正经点,别把我妹妹带坏了。”

    来人叫李倩,大一的学生,是个孤儿,当时李倩再外做暑假工,被流氓欺负,刘天就来了一个英雄救美,不过刘天发誓绝对不是贪图美色,虽说李倩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甚至现在还是个系花,比自己就小一岁,但是刘天是真的同情她。只把她当做妹妹。

    而那次,李倩也就认识了刘天,俩人也就熟了,李倩经常找刘天帮一些忙。

    不过此刻胖子与刚子看到这一幕,俩人却是一脸坏笑:“小天刚结合完,就又来了,看来李倩是已经爱你到骨头了,一点都离不开你!”

    “啥?”刘天听得有些迷糊。

    “小天哥,昨天对不起,我有点事,没有去你的生日聚会。”李倩跑过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喃喃道。

    “什么!”胖子与刚子俩人大惊。

    “小天哥,对不起,要不今天我再自己陪你过一次吧。”见到胖子俩人的表情,李倩脸更红了,,以为刘天生气了,赶紧道歉。

    刘天心底猛地一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恶狠狠的看了。胖子俩人一眼,然后又笑着对李倩道:“没事,昨天我和那俩牲口喝了点酒,你一个女孩去也没用。”

    刘天没有丝毫生李倩气的样子,其实刘天知道,李倩那是有事不去啊,因为她自卑,她肯定以为生日聚会很高档,她去了会让自己出丑,刘天心里不禁又同情了起来。这是多么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孩啊。

    “你真没生气,小天哥?”

    “真没有。”刘天笑着摇头。

    “那就好,那边我同学还在等我,我先去了,小天哥再见!”说着就朝刘天挥了挥手,小跑拐了回去。

    “胖子说咋回事?”李倩一走,刘天脸顿时寒了下来。

    “小天,难道昨天陪你的那个女的不是小倩?”刚子有些疑惑。

    “什么?”刘天愣了一下。

    “谁都看得出来,李倩这妹子那愿意做你妹妹,她是分明喜欢你,所以我与刚子就琢磨着成全你俩一下,其实给你准备的妹子就是李倩,谁知道她没去。”

    “靠,谁让你们这么做了?”刘天语气有些冷了,吓得胖子一个哆嗦,“我只把他当妹妹看,以后别这么做了,别让我难做。”

    就算再禽兽,刘天也不能去侵犯李倩的,自己决不能糟蹋人家,从组织里出来,刘天就发誓,再也不过那种糟蹋女人的日子!

    “小天,别生气,谁知道你不愿意。”

    “就是,哥俩也是为你好。”

    刘天知道,这俩人算是兄弟,平时也没少照顾自己,刘天也知道刚才说话有点冷了,于是赶紧笑道:“妈的,都很你们说了,哥八岁就破处了。”

    见到刘天**的一笑,俩人知道,小天没生气,乐呵呵的过去搂住了肩膀。

    “吹吧。”

    “哥还出生就不是处呢。”

    ……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吃了早饭,三人压了压马路,看看有没有美女,看到一对对情侣在路边走过,刘天就是一阵感慨,怎么好白菜都胖猪给拱了,可怜我们这三头猪,一棵白菜都没拱!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仨人也没打算上课,加上昨天喝酒,今天还有点晕,回去倒头就睡,睡到下午两点的时候仨人醒了。

    胖子说要出去吃午饭,刚子也一起,不过刘天以头晕为理由拒绝,再睡一会,俩人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调侃了一下就出门了。

    剩下刘天一个人在寝室躺着。

    刘天那叫一个辗转反侧啊,躺在哪里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满是昨晚的事…

    “小天。”不知过了多久,刘天被叫醒了,看了一下,是胖子在叫自己。

    “你们吃过饭了?”刘天迷糊的问道。

    “靠都五点了,该吃晚饭了都,你特么是猪投胎啊,比老子都能睡。”

    刘天拿起手机一看,还真是,五点半了,于是也赶紧穿上衣服起来“走吧,吃饭去。”

    “吃毛啊。”胖子鄙视的看了刘天一眼“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一个美的美人,啧啧,简直就是女神级别。”

    “什么?”刘天疑惑了。

    “还装,刚才我和刚子回来,碰见门口有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我们就上去搭讪,结果她说她找一个叫刘天的人,咱学校除了你叫刘天,谁还是。”

    “说把,啥时候勾搭上的,那妹子真美啊,简直妹的冒泡。”胖子再次鄙视了一眼。

    “靠,我哪知道?莫非哥桃花运来了?”刘天嘿嘿一笑,不过心里却是有点不安,莫非是昨天那女神找自己麻烦来了。

    “她说在对门的那个咖啡厅里等你。,你去找她吧。”说着胖子也不理刘天,一个人出去吃饭了。

    刘天想了想,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妥当,于是出了校门,按照胖子给自己的信息,进了那个咖啡厅,找到那个位置,果然发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坐在那里。

    刘天一看,绝对不认识,心底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美女,你叫我!”刘天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对面,碰见美女不搭讪绝对不是好男人,特别是美女主动邀请。

    女人把鸭舌帽去了下来,当露出那张脸的时候,刘天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906人各有志

    上官勇和安元志听了上官睿的话后,都是犯晕,觉得在遗旨这事上,他们好像怎么做都是错了。

    “你能不能给个痛快话?”安元志跟上官睿急道:“知道你读书多,我们是武夫,你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话吗?”

    上官睿这会儿看上去面色正常,但心里左右为难,跟上官勇说:“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

    安元志的身子在椅子上一歪,冲上官睿道:“说了半天,你根本就没个主意?”

    上官勇说:“那这圣旨不当众拿出来会怎么样?”

    上官睿说:“万一继位的人是九殿下,那我们无端的就让九殿下的这个皇位,来的不明不白了,日后难保有人说,九殿下的皇位是我们矫诏得来的。”

    安元志说:“那就不用选了,这圣旨不当众宣读了,被人说,总比现在我们为别人做嫁衣的好。再说了,九殿下的事,我姐不点头,谁说了都不算。”

    上官睿小声道:“大嫂会不让九殿下当皇帝?”

    “我姐那人,”安元志小声叹口气,说:“我姐除了对我姐夫,她还对什么感兴趣?我们觉得皇位好,我姐觉得她跟着姐夫带着两个儿子,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好。”

    上官勇的脸上一热。

    上官睿张了张嘴,最后说:“大嫂毕竟是女人么。”

    “这跟是男是女没关系,”安元志看了上官勇一眼,说:“姐夫对这个天下又有多大的兴趣?”

    “元志,”上官勇忙就要说话。

    安元志冲上官勇摆了摆手,说:“这种事人各有志,你们俩高兴就成。”

    上官睿说:“那这圣旨就这样我们先打开看了?”

    安元志说:“就这样吧,姐夫,日后有谁说我们矫诏,直接杀了,名声算什么?权利在手才是最要紧的。”

    上官勇身子靠着椅背上坐着,抚额又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去请风大将军夫妇过来吧。”

    上官睿说:“谁去请?”

    安元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姐夫你歇着吧,我去南城请风光远和程氏过来。”

    上官睿看看安元志,安元志胸口那里缠着白纱,就算这会儿安元志穿着厚厚的甲衣都能让人看出来,上官睿说:“你能撑得住吗?”

    安元志迈步往外走,说:“没死在沙场上,我这会儿还能累死不成?在这儿等我吧。”

    看着安元志出门之后,上官睿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这会儿闭上了眼睛,跟上官睿说:“我休息一下,有事你叫我。”

    上官睿说:“你就在这儿睡啊?”

    上官勇没说话,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他都打起鼾来了。累极了的上官勇,闭上眼后,就睡过去了。

    屋子里上官睿穿着厚衣都觉得冻的慌,看自己的大哥都睡过去了,上官睿解下了自己裹着的厚氅,轻轻盖在了上官勇的身上。

    安元志带着人赶到了南城,先在城下找了一圏,没找着风光远一家子,又找了一个风家军的将官问了,才知道风光远这会儿上城楼去了。

    “那大将军夫人呢?”安元志问这将官道。

    这将官说:“这个末将不知道。”

    安元志跟这将官道了谢,又骑马上了城楼。

    “五少爷?”没等安元志找到风光远,他先被风玲找到了。

    安元志下了马,看看风玲沾了血的手,说:“你上城来打仗的?”

    风玲没想到安元志一见面就问自己这么一句话,呆了一呆后,看安元志看着自己的手,便也低头看手,然后把手往身后一背,就要把手上的血往身上擦。

    “你别,”安元志忙道:“血往身上抹啊?”

    风玲又把手放身两侧了。

    安元志说:“你怎么弄的这一手血?”

    “抬伤兵的人手不够,我帮忙来着,”风玲小声说了一句。

    “城楼上有伤兵?”安元志没听说城楼这里跟沙邺人又干仗了啊。

    风玲说:“我刚才在城下帮忙的。”

    “那你这会儿呢?”安元志只得接着又问。

    风玲说:“我给我爹爹送汤药上来的,我爹爹受了伤。”

    安元志忙就道:“风大将军在哪里?”

    风玲也不急着给安元志指路,看着安元志说:“你伤的重吗?”

    “我?”安元志说:“我没事儿,你爹在哪儿呢?”

    “那你,”风玲指一下安元志的胸前。

    “被人砍了一下,”安元志语速不自知不觉间就加快了,跟风五小姐说话,反正最后都是他先崩不住,“五小姐,我找风大将军有急事,他在哪儿呢?”

    风玲的脸色一变,说:“沙邺人又回来了?”

    “什么?”安元志被风玲弄得一呆,他找风光远,跟沙邺人有什么关系?

    风玲看着就红了眼,说:“他们怎么又回来了?我爹爹他们,还有你都受了伤,我们还能再……”

    有在风玲和安元志附近的人掉了手里的枪,“啪”的一声响。

    安元志看看自己的左右,看这些人显然都听到了风玲的话,有人惊,有人怒,还有人的脸上都显出绝望的神情来了,安元志忙就道:“没事儿,沙邺人跑远了,大家别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众人听了安元志的话后,才又松了一口气。沙邺人要是再回来,他们还用活了吗?

    “可你……”风玲眼泪汪汪地看着安元志,还要说话。

    安元志往前跨了一步,就快贴着风玲站着了,说:“你能不乱想吗?我说什么了,到你这儿就是沙邺人要回来了?我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风玲突然就瞪了安元志一眼,说:“你怎么能吓唬我?”

    安元志也不知道自己吓唬这风五小姐什么了,说:“行,是我错了,麻烦问一声,风大将军人呢?我有军中事要找他。”

    “你一开始就应该跟我说,有军中事要找我爹啊。”

    安元志嘴角抽一下,说:“那你忙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有他跟风玲这儿废话的工夫,他都找着风光远了。

    “我爹在那里,”风玲看安元志抬腿就要走,伸手拉了安元志一下,手指指了指城楼的望楼,“身上有伤,你应该休息的,”给安元志指了路后,风五小姐又小声跟安元志说了一句。

    安元志低头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最后拿了自己的巾帕往风玲的手里一塞,说:“拿它把手擦擦,就你这把子力气,你能帮着抬几个伤兵啊?”

    “我,”风玲抬头还想跟安元志说,她的力气大着呢,没想到安元志已经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大步往望楼那里去了。低头看看手里的巾帕,柔软的可以团成很小一团,明明看着像布,摸上去却又跟丝绸一样,风玲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被她亲到的安元志的嘴唇了,也是这么冰冷却又柔软。

    呀,风玲心想,我怎么能想这种事情?风五小姐站在城楼上,羞红了脸。

    安元志没心思去想风五小姐这会儿怎么样了,他径直到了望楼,看看通往望楼的又高又窄,几乎跟地面呈一个直角的楼梯,安元志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动了。

    “五少爷?”有风光远身边的一个亲兵校尉,头上缠着纱布,吊着一只膀子,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说:“您是来找我家大将军的吗?”

    安元志手指指望楼楼上,说:“你家大将军在上面?”

    亲兵校尉点了点头,说:“五少爷,小人去喊我家大将军下来。”

    “不用,”安元志说:“我上去。”

    亲兵校尉又打量了安元志一眼,说:“五少爷,这楼梯几百阶呢。”那意思就是,您这样能爬得上去吗?

    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安元志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爬这楼梯啊。

    亲兵校尉说:“五少爷,要不小人去通报我家大将军一声?”

    安元志说:“风大将军不是受伤不轻吗?他上望楼做什么?”

    这个亲兵校尉小声道:“我家大将军不放心沙邺人,上望楼看沙邺人往哪里走了。”

    安元志点一下头,迈步上了楼梯。

    “大将军!”亲兵校尉看安元志爬楼费力的样子,冲望楼上喊了一声。

    “怎么了?”风光远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这声音听着也是沙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风大将军平日里那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了。

    安元志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亲兵校尉说:“大将军,安五少爷来了,要见你。”

    风光远把头探出了窗户,说:“五少爷现在在哪儿?”

    “风大哥,”安元志站在楼梯上喊:“你在上面等我一下,我这就上来。”

    “你在下面等我,”风光远听到安元志的话后,忙就道:“别上来了,我马上就下来,等着啊。”

    安元志喘息了一下,这会儿他想在楼梯上坐一会儿,这双腿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风光远不一会儿,从楼梯上慢吞吞地走了下来,那腿一看就是不灵便了,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就差一步步往楼梯下挪了。

    安元志等风光远下了望楼,先就问风光远的伤,说:“风大哥,我姐夫说你身上多了不少血口子,严重吗?”

    风光远冲安元志一笑,跟安元志说了一句实话:“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安元志又说:“我大嫂人呢?我听说她在南城这里等风大哥回来的啊。”

    风光远说:“我让她先回帅府去了。”

    听风光远说程氏夫人已经回帅府去了,安元志心里一紧,但面上还是一笑,说:“风大哥,我这个大嫂对您可是没话说了。”

    风光远点头,说:“这个是真的,老子这辈子娶这么个老婆值了。”

907京师与边关

    907京师与边关

    安元志听了风光远毫不掩饰自己夫妻恩爱的话,笑了一笑。风玲这样的小姐,都能跑去帮忙抬伤兵去,这在他们原讲究男女大防的地方,完全就是不敢想像的事,在云霄关待了这些日子,安元志其实还挺喜欢边疆这里的民风,这让他感觉自在。

    风光远感叹完了自己的老婆,问安元志说:“你找我有事?”

    “风大哥跟我回帅府吧,”安元志说:“我姐夫在帅府等你。”

    风光远说:“什么事?”

    安元志说:“风大哥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风光远看了安元志一眼,从安元志的脸上,他也看不出什么来,说:“不能说?”

    安元志摇了摇头。

    风光远说:“那行吧,我跟你回去一趟。”

    安元志说:“那这城楼?”

    风光远命自己的这个亲兵校尉道:“你去找大鹏来,让他把城楼看好了,我回帅府一趟,去去就来。”

    这亲兵校尉应了风光远一声是。

    风光远跟安元志骑马下了城楼,往帅府跑去。

    雪这会儿下得越发地大了。

    风光远跑出了一条街后,问安元志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安元志小声说:“是圣上的事。”

    风光远马上就看向了安元志,说:“圣上怎么了?”

    安元志摇了摇头,说:“风大哥,您就不要问了,回帅府您就知道了。”

    风光远的心里没由来的就是发慌。

    安元志到了帅府,下马后看看帅府门前的这些侍卫,想开口问程氏夫人回来了没有,就看见一个风府的婆子从大门里跑了出来,冲风光远行了一礼后,说:“大将军,夫人正急着找您。”

    安元志一听婆子这话,就知道程氏夫人对世宗的事起疑心了。

    风光远把马缰绳扔给了自己的一个亲兵,看了这婆子一眼,说:“夫人有何事?”

    这婆子说:“奴婢不知。”

    “那让她等会儿,”风光远人往帅府大门里走,说:“跟夫人说,我去见过卫国侯爷后,就去后宅见她。”

    婆子偷瞄了跟在风光远身后的安元志一眼,跟风光远说:“大将军,夫人让您一回府就去她那儿一趟。”

    安元志一笑,说:“风大哥,大嫂可能是担心你的伤,要不你先去后宅见我大嫂一趟?”

    风光远说:“我这伤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可担的?”

    安元志说:“总归是大嫂的一片心意啊。”

    “得了,”风光远看向了跟着他和安元志走进了大门里的婆子,说:“再要紧的事,也让夫人等着,我见过了卫国侯爷,一定马上就到她那儿去。”

    安元志看这婆子还不死心的样子,人往前走,看着像是完全无意的样子,把这个婆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说:“为了不让我大嫂等得心急,风大哥,我们快点去见我姐夫吧。”

    “走,”风光远没再理会冲自己这里拼命使着眼色的婆子,往前走了。

    安元志回头看了这婆子一眼。

    婆子被安元志冷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安五少爷看她,这目光就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还有话要说?”安元志问这婆子道。

    婆子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去跟大将军夫人回报一声?”安元志说道。

    这婆子掉脸就跑走了。

    风光远回头看看安元志,说:“五少爷,你跟个下人有什么可说的?她自己不知道去后宅回报吗?”

    安元志说:“我看她不是太机灵的样子。”

    风光远说:“我们这地方哪能跟京城比?安府里的下人,跟我这里的下人就不是一回事儿。”

    安元志走到了风光远的前面带路,小声道:“都是当下人,有什么不一样的?风大哥,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风光远想说,我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好容易半条命回来了,这是还要给我一个剌激?但看看安元志这会儿有些哀凄了的神情,风光远又不敢问了,直到这个时候,风光远都没想过世宗会驾崩,他只是在想,这是上官勇伤重要不治了?

    等风光远跟着安元志进了世宗卧房所在的庭院,发现这院子被御林军和卫**围了个水泄不通,风光远感觉不妙了,把安元志一拉,说:“五少爷,圣上在里面?”

    安元志点了点头,跟风光远说:“风大哥,请吧。”

    风光远跟着安元志进了屋,上官睿忙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风光远看到坐在椅子上,紧闭着双眼的上官勇后,来不及跟上官睿见礼,就道:“卫朝这是怎么了?”

    风光远的一声喊,把上官勇喊醒了,睁眼之后,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这是?”风光远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说:“卫朝,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勇冲风光远摆了摆手,站了一下,竟然没能站起来。

    风光远说:“你就别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志,卫嗣,”上官勇说:“你们带风大将军去见圣上。”

    风光远看着上官勇。

    上官勇手朝内室那里指了指,说:“有话,等你见过圣上后再说吧。”

    风光远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上官睿和安元志往内室里走了。

    上官勇双手大力地搓了搓脸,然后就听见了内室里传出了一声哭声。

    风光远跪在了世宗的床榻前,发现世宗已经驾崩之后,风光远是一下子就哭出了声来。

    风光远往地上一跪,安元志和上官睿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吉和跪在地上往后挪了挪,给风光远又腾了点地方出来。

    风光远哭了一会儿,又抬头去看世宗,还是不能接受世宗就这样离世了,在风光远的印象里,世宗就不应该是个这么安静的帝王,一个一生叱咤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安元志几次想说话,都被跪在他身边的上官睿拦住了。

    风光远伤心之后,又发了懵,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风大将军,”最后上官睿喊了风光远一声。

    风光远回过头,眼神茫然地看了看上官睿,又看了看安元志,说:“你们就把圣上放在这里了?”

    上官睿道:“风大将军,我们出去说话吧,不要打扰圣上了。”

    死人还怕什么打扰?风光远心头突然火起,冲上官睿道:“你是谁?”

    上官睿小声道:“下官上官睿。”

    “我姐夫的弟弟,”安元志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风光远说:“卫朝怎么不进来?”

    上官睿说:“我们没有把圣上驾崩的事说出去。”

    风光远直接倒竖了两道浓眉,说:“你说什么?这是为什么?”

    安元志说:“风大哥,五殿下的事还没解决,沙邺人刚走,这个时候我们替圣上发丧,这样做好吗?”

    风光远这会儿脑子乱,说:“不发丧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敢瞒着圣上驾崩的消息不成?谁给你们的胆子?!”

    “此事事关重大,”上官睿没着急,还是语调很慢地跟风光远道:“风大将军,你与我们出去说话吧。”

    风光远回头又看世宗。

    安元志要说话,被上官睿拉了一下衣袖。

    风光远又给世宗磕了三个响头,从地上起僧后,就往外室走去。

    “他,”安元志从地上起来后,就要喊。

    上官睿又把安元志一拉,小声道:“你着什么急?”

    安元志瞪着上官睿,心说这我还不着急?看风光远的样子,估计我们这帮人在他眼里,跟反贼一个地位了啊。

    上官睿跟安元志耳语道:“他会想明白的。”

    “是吗?”安元志表示怀疑。

    “因为他还得接着活下去,”上官睿小声道:“我们过一会儿再出去,让我哥先跟他说。”

    安元志原地转了一圈。

    吉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大总管放心,”上官睿跟吉和说:“等我们护送圣上回京,皇室和朝廷一定会为圣上办国丧的。”

    吉和点了点头,说:“五少爷,上官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去?”

    安元志说:“什么时候?不把五殿下拿下,我们就回不了京城。”

    吉和又低着头不言语了。

    安元志突然想起什么来了,问上官睿道:“白承泽那儿能知道云霄关这里的消息吗?”

    上官睿说:“云霄关里一定有他的耳目,圣上的事,我们若是说出去了,不出几天,白承泽那里就会知道了。”

    “呸!”安元志唾了一口口沫,说:“所有的事都是这个混蛋害的!”

    上官睿小声叹道:“阿威的事我知道了。”

    安元志马上就沉默了。

    上官睿轻轻拍了拍安元志的肩头。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后,外屋那里才传来了上官勇的声音,“元志,卫嗣。”

    “走吧,”上官睿拉着安元志往外走。

    安元志这会儿走路直接就瘸了,右脚在地上拖着走。

    外室里,上官勇把该说的话都跟风光远说了一遍,看见安元志和上官睿从内室里走出来后,就跟风光远道:“风大哥,这事你给我一句准话吧。”

    风光远说:“圣上一定不会传位给五殿下的。”

    安元志道:“风大哥,圣上的遗旨就在大嫂那里。”

    风光远看了上官勇一眼,他知道上官勇领兵拱卫京师,这个人不可能像他们这些戍边之人一样,只要守住祈顺的边关就行,“卫朝,”风光远跟上官勇道:“你也给我一句准话吧,拿到圣旨后,你准备怎么办?”

    上官睿道:“风大将军这话何意?”

    风光远说:“我是粗人,有话就直说了,若是圣上写在遗旨上的皇子,不合你们的心意,你们想怎么做?”

    安元志马上就说:“风大哥,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有几个胆子抗旨不遵。”

909无毒不丈夫

    909无毒不丈夫

    风光远摇了摇头,跟安元志道:“五少爷,你现在也喊我一声风大哥,我有话就跟你直说了。”

    安元志说:“有话风大哥你直说啊。”

    “现在云霄关是保住了,可我们这帮人也都是半条命了,”风光远说道:“现在把云霄关翻一遍,也就上官大人……”

    “风大哥,叫我卫嗣就好,”上官睿看风光远看向了自己,就插了一句话。

    风光远说:“好,现在云霄关里,也就卫嗣带来的这十多万卫**是能打的了,卫朝,”风光远看向了上官勇道:“如今随便你们想做什么,云霄关里谁能拦得住你们?将军们跟卫朝你不会作对,那帮子官,你要是不想听,那他们那帮人说话不就是放屁吗?你就是把那帮人都弄死了,谁也不会说你一句不是,对不对?”

    上官勇低声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风光远说:“想不想做,跟你有没有本事做到,这是两码事。”

    安元志说:“风大哥,那你是希望我姐夫做出些什么事来了?”

    风光远的身子就是一跳,说:“我什么也没想啊。”

    上官勇说:“风大哥,我只是想知道圣上传位于哪位皇子殿下,圣上驾崩的噩耗,暂时还不能往外说,我只是想心里先有个数。”

    风光远说:“那那位殿下要不是你们心里所想的哪位呢?”

    “我们自当是要遵旨,”上官勇看着风光远道。

    风光远点了一下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问下去,那他跟上官勇就得反目了。

    安元志说:“风大哥放心,我们不是白承泽,做不出抗旨不遵的事来。”

    风光远站起了身,说:“那我去叫我媳妇过来。”

    上官勇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了身来,说:“有劳风大哥了。”

    风光远脚下如坠千金一般,走出了这个屋子。

    安元志站在门前,看着风光远走出这个庭院后,把门一关,走回来跟上官勇和上官睿道:“就让他一个人走了?”

    上官睿说:“你还要跟着风大将军进他的后宅吗?”

    安元志说:“你在内室里也看到了,他怎么看都是对圣上忠心耿耿之人啊。”

    上官睿说:“难道我们不忠心吗?”

    安元志说:“你是不是非得跟我抬杠?”

    “我说过了,忠心不能当饭吃,”上官睿小声道:“风大将军还得继续活下去,他风家的日后,他不能不顾及。”

    安元志说:“所以呢?”

    “所以我们这会儿没什么可怕的,”上官睿道:“他们现在也没办法把这道圣上的遗旨拿出去,这个时候,他们的命都在我们的手里,元志,你有什么可怕的?”

    安元志坐下了,说:“就怕人家夫妻两个不怕死啊。”

    “他们有儿女,”上官睿道:“就算他们不拿出圣旨,他们也不会跟我们反目成仇,最多就是想想怎么对付我们,等着吧。”

    风光远走进了后宅的门里,那个在大门前迎他的婆子正小跑着往外走,看到风光远后,忙就道:“大将军您可回来了,夫人等您都等急了。”

    风光远说:“夫人现在在哪儿?”

    婆子说:“夫人在卧房里。”

    风光远往程氏夫人的卧房走去。他是真不知道世宗留了一道圣旨给程氏夫人,走了这一会儿的路后,风光远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越想越觉得程氏夫人这是给他们风家找了一个大麻烦,这事弄不好,他们风家会里外不是人。

    程氏夫人坐在卧房的内室里,看见风光远进来了,忙就道:“卫国侯爷他们跟你一起过来了?”

    风光远往程氏夫人的身边一坐,说:“卫朝是那种进别人家后宅的人吗?”

    程氏夫人说:“五少爷和卫国侯爷的兄弟护卫着圣上回来了,可是他们……”

    风光远小声道:“圣上已经驾崩了。”

    程氏夫人一下子就从坐榻上跳了起来,想叫,只是声音没能从嗓子里发出来。

    风光远说:“圣上是在息龙山谷驾崩的,走的时候,身边没人陪着。”

    程氏夫人说:“息龙山谷?”

    风光远点了点头,说了句:“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程氏夫人慢慢地又坐回到了坐榻上,小声道:“那里不是有一堆荒坟么,将军忘了?这里的老人跟我们说过,那些是圣上当年在云霄驻兵时,他军很多人战死后,就葬在了那里。”

    这种事,没人提,风光远根本就想不起来。

    “一座江山,”程氏夫人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道:“子民无数,后宫里佳丽三千,最后陪着圣上的,竟然只是那些荒坟。”

    风光远叹了一口气,说:“圣上的心事,我们两个能猜得到?圣上是不是留了一道圣旨给你?”

    程氏夫人说:“卫国侯爷跟你要了?”

    风光远说:“圣上驾崩的消息,他们准备暂时瞒着。”

    “怪不得他们把圣上的那个院子围起来了,”程氏夫人说:“我听说了,圣上身边的那些大人们要求见圣上,都被吉和打发走了。”

    “吉和看来是卫朝他们这一边的人,”风光远道:“你说他一个将军,跟宫里的太监总管也能搭上关系!”

    “他还没有让圣上发现,”程氏夫人小声道:“这个才是要紧的地方。”

    “这圣旨我们怎么办?”风光远问程氏夫人道:“是给,还是不给?”

    程氏夫人说:“将军的意思呢?”

    风光远说:“不给行吗?卫朝对我们风家有救命的大恩,还是我的结义兄弟,他要我的命我都给他啊,只是,”风光远话说到这里,大力地挠了挠头。

    程氏夫人说:“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把圣旨交出来,对得起圣上吗?”风光远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要继位的那位殿下不是他们看的呢?你说,卫朝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程氏夫人拍一下风光远涂着伤药的手,道:“他们就是想做什么,将军你能拦得住?”

    风光远说:“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能抗旨吗?”

    程氏夫人说:“那也要我们有这个机会啊。”

    风光远脸色一沉,说:“你的意思是,卫朝会杀了我们?”

    “那是皇位啊,将军,”程氏夫人说:“五殿下为了皇位,连父子之情,兄弟之情都不顾了,你要拿我们一家人的命,去试卫国侯爷是否是个忠臣?将军,有句话叫无毒不丈夫啊。”

    风光远半晌无言。

    “现在帅府里就几十个侍卫,”程氏夫人说:“他们是御林军和卫**们的对手吗?”

    风光远说:“御林军也听卫朝的了?”

    “将军不要忘了,连吉和都是卫国侯爷那边的人,御林军听从卫国侯爷的支派,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程氏夫人说着话,起身从床前暗格里,拿出了一个木匣。

    风光远看着被程氏夫人放到了自己眼前的长方形木匣,说:“圣旨在这里面?”

    程氏夫人点了点头。

    风光远伸手就要开木匣。

    程氏夫人一把把风光远拦住了,说:“这盖子上有泥印,你若是开了,卫国侯爷他们一定会知道。”

    风光远说:“怎么着?我还不能看了?”

    “我们看它做什么?”程氏夫人道:“谁当皇帝,跟我们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光远盯着木匣两眼发直,说:“那我就这样把这木匣捧给卫朝去?”

    程氏夫人说:“也只能这样了。”

    风光远说:“那我们怎么跟圣上交待?”

    程氏夫人摇了摇头,跟风光远说:“将军,这事我们掺合不起。”

    风光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跟程氏夫人抱怨道:“你知道这事我们掺和不起,你要接这旨做什么?”

    程氏夫人说:“圣上把圣旨给我了,我敢不接吗?将军,换你,你敢吗?”

    风光远说:“圣上为什么要给你呢?你就是个女人家啊。”

    程氏夫人说:“我也想了好几天了,圣上之前将蕊儿许给了九殿下,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

    风光远说话的声音突然就小了,指着木匣说:“你是说,这里面写着九殿下?”

    程氏夫人说:“谁知道呢,我就是瞎想想,圣上去了,四殿下也去了,我们说圣上把蕊儿指给了九殿下,宫里的皇贵妃娘娘要是不愿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跟皇贵妃娘娘争辩?”

    “那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风光远急眼了。

    “将军把木匣给卫国侯爷送去吧,然后就回来等消息,”程氏夫人说:“圣上就算要算计,也是算计卫国侯爷他们,我们风家圣上还看不上眼。”

    风光远坐着跟自己较了一会儿劲,但是这不是在沙场上,风大将军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程氏夫人推了推风光远,说:“去吧,这圣旨,卫国侯爷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皇贵妃娘娘出自浔阳安氏,仔细想想,卫国侯爷他们应该是要保九殿下的,不管日后皇贵妃娘娘认不认九殿下与蕊儿的这门婚事,只要将军跟侯爷交好,我们风家就不会吃亏。”

    风光远说:“不会吃亏?你就这么肯定?”

    “皇位哪是一道圣旨就能决定的事?”程氏夫人小声道:“别人我不知道,圣上当年是奉旨成皇的吗?你当皇贵妃娘娘和浔阳安氏不会争?白承泽拥兵在落月谷,京城那里就是风平浪静了?我一点都不相信。”

    风光远说:“你是不是接了旨后,就想好要怎么做了?”

    程氏夫人说:“卫国侯爷想我当众拿出圣旨,我就当众拿出来,他想我把圣旨私下里给他,那我就私下里给他,总之我会顺着他的意思办。”

910传位于……

    风光远把装着世宗遗旨的木匣拿进了世宗的卧房里,往上官勇左手边的茶几上一放,说:“卫朝,圣旨就在里面。”

    上官勇看看这木匣,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开木匣。

    风光远把上官勇一拦,说:“你先等等。”

    安元志说:“风大哥还有什么条件?”

    风光远说:“你这个五少爷啊,我还能跟你要钱不成?”

    上官勇说:“风大哥有话就请讲吧。”

    风光远站起了身来,说:“你们看吧,我就不看了。”

    上官睿忙说:“风大哥这是何意?”

    风光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操不起这个心,你们看了后,告诉我一声就完了,我先回后宅,有什么事,你们让人去后宅知会我一声就行。”

    安元志张了嘴,被上官睿在后面戳了一下,安元志又把嘴闭上了。

    风光远冲上官勇抱了一下拳,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虚浮,但步子还是走得很快,像有什么人在身后追他一样。

    风光远走出去后,上官睿拿起了木匣,拿在手里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一番,说:“盖上的泥封没被补过,这木匣没被人打开过。”

    安元志说:“那你就把它打开吧。”

    木匣关得很紧,上官睿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这木匣打开。

    “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有什么用?”安元志嘴里嘀咕着,把木匣从上官睿的手里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用劲在茶几上磕了几下。

    上官睿说:“你别把这匣子弄坏了。”

    安元志磕完了木匣后,只一下就把木匣打开了一道一指宽的缝,看着上官睿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出去跟人玩命刚回来呢。”

    上官睿把木匣盖打开了,嘴里跟安元志说:“你想骂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就直接骂,不用跟我客气。”

    安元志望着木匣,木匣里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一道圣旨卷放在明黄的锦缎之上。

    上官睿打开圣旨看了之后,把圣旨递到了安元志的手上。

    安元志看上官睿的脸色阴沉,说:“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上官睿示意安元志自己看。

    安元志把圣旨拿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跟上官勇一起看。

    这圣旨是世宗亲笔所写,传位于六皇子白承英这九个字,是最先看在上官勇和安元志的眼中的一行字。

    “白承英?”安元志把这名字反复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是眼花了。

    在写了传位于六皇子白承英之后,世宗写道,敕封九皇子白承意为晋王,赐封地临乡城,允接母皇贵妃安氏出宫奉养。

    上官睿跟上官勇道:“当了太后的人,就没办法被儿子接出宫奉养了,圣上这是放大嫂出宫了。”

    安元志这时冷道:“所以呢?顺嫔那个女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上官睿道:“六殿下登基为皇,那顺嫔娘娘自然就是太后。”

    安元志直接把世宗的这道圣旨扔回木匣里去了,小声道:“要是我们当众把这圣旨拿出来,我们还真是给六殿下作了嫁衣了!”

    上官睿复又坐下了,他看起来没有安元志那样恼怒,想了一会儿后,上官睿跟上官勇道:“到了最后,圣上还是在算计人心啊。”

    上官勇的眼中波澜不惊,道:“被圣上算计不是正常的事吗?”

    “幼主登基,后宫必定干政,外戚必定撑权,”上官睿道:“所以,九殿下从头到尾就不在圣上的考虑范围之内。圣上甚至都不让大嫂再留在宫中,大嫂贵为皇贵妃,身后还有安家,圣上这是放大嫂出宫,同时也是为新皇除去一害啊。”

    “你什么意思?”安元志说:“我姐还,还成了一害了?”

    上官睿说:“对于六殿下来说,大嫂不就是他的拦路石吗?六殿下的母族不强,他所靠的只有这道圣旨罢了,大嫂要是真想拦他的路,太容易了。”

    安元志没好气道:“难为圣上了,他不如直接下旨赐死我姐不是更好?”

    上官勇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上官睿吓了一跳。

    安元志闭了嘴。

    上官勇把圣旨又从木匣里拿了出来,打开又看了一遍,区区几行字,两三眼就可以看完一遍了。

    “赐死大嫂只会把大嫂这边的人,逼得兵行险招,”上官睿小声道:“将九殿下封王,这就是一个安抚,让人觉得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这就是在给六殿下时间。”

    上官勇道:“什么时间?”

    安元志说:“这还能是什么时间?让他准备好收拾我大嫂的时间呗。”

    上官勇说:“让六殿下杀了你姐姐?”

    安元志目露凶光,说:“这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上官睿倒了杯水递给了安元志,问上官勇道:“哥,这圣旨要当众宣读吗?”

    上官勇手里拿着世宗的这道圣旨,没吱声。

    安元志喝了几口冷水,突然又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正好让姐夫你带着我姐走吗?临乡城在哪儿啊?”

    上官勇说了句:“我没记错的话,这城在江南。”

    “圣上把我姐赶得够远的啊,”安元志嗤笑着道:“他怎么就看中六殿下了呢?”

    “六殿下跟四殿下关系亲密,”上官睿道:“四殿下这一派的官员会乐见六殿下成皇的,大殿下想必也不会反对六殿下。”

    “那为何不是大殿下呢?”安元志问道。

    上官睿看着安元志说:“你会愿意看到大殿下成皇?你跟大殿下不对付的事,圣上清楚啊。”

    安元志说:“原来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碍着大殿下成皇呢。”

    “大殿下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上官睿道:“六殿下除了母族太弱之外,在其他方面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们该拿这圣旨怎么办啊?”安元志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站起了身来,说道:“先把这个院子封了,我们回军营去。”

    “不可,”上官睿马上就道:“哥,这个时候你得亲自守在这里。”

    “姐夫老待在这里,你当外面的人不会起疑心?”安元志道:“圣上的事万一传出去,这圣旨我们是给人看,还是不给人看?你不是说这事是圣上在城楼当着众臣面说的吗?那我们说压根没有圣旨,谁信啊?”

    上官睿从上官勇的手里把圣旨拿了过来,说:“圣上传位六殿下的事,我看暂时不能往外说。”

    “为何?”上官勇问道。世宗传位于白承英,对于上官勇来说,这不算什么事,只要世宗不传位于白承泽和白承路,能让他有机会带着安锦绣远走高飞,那就行了,其他的皇子,哪个当皇帝,上官勇都不在乎。

    “圣旨一出,”上官睿道:“难保六殿下在我们未回京城之时,就冲大嫂下手了,哥,对于六殿下来说,这叫先下手为强,永除后患,我们不能不小心大嫂的性命啊。”

    安元志说:“有庆楠他们在京城,他白承英敢对我姐下杀手吗?”

    “这种事我们还是不要赌的好,”上官睿看着上官勇道:“哥,等我们带兵回到京城,再拿出这圣旨也不迟,那时大哥就在京城,可保无人敢害大嫂啊。”

    上官勇道:“那现在呢?”

    安元志说:“既然真的不能拿,那我们就拿个假的出去好了。”

    上官勇的眉头顿时就一皱。

    上官睿看看圣旨上的字迹,说:“哥,这字迹我写得出来,圣上在城楼上说过,这只是一道封赏诸将的圣旨,那我们就顺着圣上的这个心意,拿出一道封赏诸将的圣旨好了。”

    “最好封我个王爷,”安元志小声玩笑了一句。

    上官睿看了安元志一眼,说:“滚蛋!”

    上官勇坐着像是发了半天的呆,然后跟上官睿道:“你去写圣旨吧。”

    安元志从内室里叫出了吉和,开口就跟吉和要空白的诏书。

    吉和问都没问,从世宗的内室里,拿出了空白的诏书。

    玉玺留在了京城帝宫的御书房里,上官睿看世宗在遗旨上盖的印是私印,便问吉和道:“圣上的私印在哪里?”

    吉和说:“圣上带着的私印,在侯爷他们出关的前天晚上,圣上已经命暗零砸成沫子了。”

    安元志叫了一声:“沫子?”

    吉和说:“印是玉印,被暗零砸得粉碎了。”

    屋中的三人面面相觑,世宗这是不让他们有伪诏的机会啊。

    “这要怎么办?”安元志问上官睿道:“我们现刻一个私印来?”

    上官睿说:“那暗零呢?他知道圣上的私印已经毁了,你要怎么处置他?”

    吉和听上官睿说要怎么处置暗零,一股凉气从心底泛开,这个上官二少爷明明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起话来,让他感觉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呢?

    安元志看向了吉和,说:“大总管,圣上这一次一共带了多少暗卫来?”

    吉和说:“三十九个。”

    “姐夫,”安元志说:“怎么办?”

    “让他们过来,”上官勇道:“他们若是愿意帮着瞒,那就留下,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杀了吧。”

    安元志听了上官勇的话后,点了一下头,说:“吉大总管,你去找暗零他们过来吧,就说圣上传召他们。”

    吉和说:“他们在?”

    “圣上命他们护卫程氏夫人,”上官睿道:“他们这会儿应该就在帅府里。”

    “那奴才这就去后宅找他们,”吉和说着话就往外走。

    “大总管,”上官睿在吉和的身后道:“我们可是听皇贵妃娘娘说过,你是个忠心的人。”

    吉和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回身又要跟上官勇币心。

    安元志笑道:“校子,你这么说大总管做什么?大总管得跟着我们一起富贵呢。”

910不做君子的人

    暗零见到吉和的时候,看着吉和的目光,让吉和这个已经老练成了精的人物,身上都冒了冷汗。

    这处看不到其他人的院子里,走廊下的灯光惨淡,廊外的雪已经没过了三阶的台阶,有几只寒鸟落在了雪上,留下的爪印片刻之间就被落雪掩盖。

    暗零盯着吉和看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问吉和道:“圣上现在在哪里?”

    吉和勉强笑道:“圣上就在卧房里啊。”

    暗零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吉和说:“大人,你杀我做什么?”

    “跟我说实话,圣上现在在哪儿?”暗零说道。

    吉和说:“圣上是不是在卧房里,大人你带着你的手下跟我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大人,若是见过圣上之后,你发现我说了谎话,你再杀我也不迟啊。”

    暗零说:“那你带路。”

    吉和看看四周,说:“大人,圣上让你带着你所有的手下过去。”

    暗零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没等吉和反应过来,这剑就架在吉和的脖子了。

    “暗零,”安元志这时带着一队卫**走进了这个院子,背着手,踩着雪走到了廊下后,看看暗零手上的剑,道:“你这是想杀了吉大总管?不至于吧?吉大总管怎么着你了?”

    暗零看看站在院子里的卫**,突然就喝问安元志道:“你们把圣上怎么了?”

    安元志说话的声音一冷,说:“你说话小心一点,怎么,我们在你的眼里,是叛臣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暗零也跟安元志冷道:“圣上现在在哪里?”

    安元志说:“圣上传召,你敢不听?”

    “安元志!”暗零冲安元志喊了一声,手上一用劲,一股血从吉和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别,”吉和喊道:“大人,你别激动啊。”

    安元志往暗零的跟前走。

    暗零挟持着吉和往后退。

    “圣上驾崩了,”安元志看吉和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停了步,跟暗零小声说了一句。

    暗零全身就是一僵。

    这要是往常,安元志趁着这个机会就跟暗零动手了,只是这一回,安元志在关外鏖战一天,身上带伤,气力不足,安元志自觉自己现在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了,也不会是暗零的对手,所以安元志只是小声跟暗零道:“你是跟在圣上身边的人,就不想为圣上报仇吗?”

    暗零说:“圣上,圣上怎么会……”

    “圣上是在息龙山谷驾崩的,“安元志道:“御林军的闻骁也在场,你不信我们,闻骁你应该信的过吧?有话去问闻将军好了。”

    “闻将军现在在哪儿?”暗零问安元志道。

    “守着圣上的卧房啊,”安元志说:“暗零,你手下三十九个人,我不想伤你们,把你的手下都叫出来,跟我走吧。”

    一听安元志说自己的手下有三十九人,暗零马上就低头看吉和,“你这个混蛋,”暗零骂吉和道。

    安元志说:“暗零,圣上已去,你要么殉主,要么效忠新君,你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暗零看着安元志的目光独狼一般,凶狠且嗜血。

    安元志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害死圣上的人,你对着我这么咬牙切齿有什么用?”

    暗零这会儿其实脑子很乱,自己用命护卫着的人突然之间没了,这换谁都会茫然无措。

    “你不会是觉得五殿下你得罪不了,所以你想把火撒我身上来吧?”安元志问暗零道。

    吉和这会儿欲哭无泪,能不能麻烦先放了他?

    暗零说:“你们卫**想干什么?”

    “圣上的身体也不是今天才不好的,”安元志没回答暗零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你天天待在圣上的身边,这事你应该清楚。”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暗零叫了起来。

    吉和就感觉脖子越来越疼了,疼得他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们卫**玩命为圣上保住了云霄关,”安元志说道:“上官大人好容易从五殿下的手里带着人逃出来,星夜赶到云霄关,你说我们能干什么?”

    暗零说:“你回答我的话。”

    安元志这才道:“确定沙邺人不会再回来后,我们要去落月谷,打败五殿下后,我们要护卫着圣上的灵柩回京城。”

    吉说:“是啊,大人,五少爷可是驸马啊!”

    “我还以为你是会为圣上报仇的人呢,”安元志看着暗零说道:“看来,你这个暗卫首领没这个种啊。”

    暗零把吉和扔到了地上,冲安元志道:“你不用拿话激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安元志道:“要么你一会儿去圣上的跟前殉死,要么你想办法带着你的人,跟我们一起为圣上报仇。”

    暗零的手往上抬。

    安元志盯着暗零渐渐抬起的这只右手,猛地一下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院中的卫**站了一个圆形阵,弓箭手站在最外面,见安元志抬手之后,马上就张弓搭箭,没在院中留下一处死角。

    安元志说:“你们这些暗卫的本事都不错,不过你们只有三十九个人,你觉得你的手下,能逃过这一劫吗?”

    暗零放下了手,说:“你要杀我们?”

    “不能为我卫**所用,”安元志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们?再说了,按照你们暗卫的规矩,圣上驾崩,总要有暗卫殉葬,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

    吉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院中的这些卫**,吉和跟暗零说:“大人,卫国侯爷他们不会叛了圣上,你这是何苦呢?”

    “我的耐心有限,”安元志道:“把你的人叫出来,不然我们就搜府,三十九个大活人,认真找,找上十天半月,总能找出来的。”

    吉和求暗零道:“大人,您不能自己往死路上走啊,圣上还在卧房里,您这是要让圣上不能瞑目吗?”

    安元志撇嘴道:“不收拾了五殿下,圣上才没办法瞑目吧?”

    “你们卫**有办法杀了五殿下?“暗零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除了我们卫**,现在的云霄关里,还有谁能去打落月谷?你带着你手下的三十九个暗卫去吗?”

    暗零脸上的神情渐渐松动下来。

    安元志又等了暗零一会儿,说:“想的怎么样了?”

    暗零说:“是谁要见我们?”

    “我姐夫啊,”安元志说道。

    吉和还怕暗零不知道安元志的姐夫是谁,又跟暗零补充了一句:“就是卫国侯爷。”

    暗零看向了院中。

    “我这人一向不做君子,”安元志说:“把你的人先叫出来,我再让他们收箭。”

    暗零吹了一声口哨。

    暗卫们从藏身的地方现身出来,有的甚至就藏身在雪地里。

    安元志站在走廊里,把暗卫们的数量数了两遍,确定是三十九人后,才冲院中的卫**们道:“没事了。”

    弓箭手们收了箭。

    安元志跟暗零说:“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暗零走出了走廊。

    吉和用手捂着脖子,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安元志看一眼吉和的伤,说:“应该伤得不算重,回去包扎一下,辛苦大总管了。”

    吉和冲安元志点头啥腰,说:“五少爷,奴才不敢当。”

    安元志转身往走廊外走,说:“大总管,活着回去后,你还是帝宫的太监大总管。”

    吉和跟在安元志身后道:“奴才谢五少爷的吉言了。”

    “我这不是吉言,我这个是实话,”安元志看了吉和一眼,说道:“所以,大总管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吉和忙道:“奴才明白。”安元志这句所谓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的话,吉和完全清楚,现在他除了一心一意帮着上官勇这帮人,没别的路可走了。

    一行人回到了世宗卧房所在的庭院后,暗零一眼便看见从卧房走出来的闻骁。

    闻骁看见暗零一帮暗卫过来了,站在了卧房门前。

    借着走廊下的灯光,暗零看清了闻骁哭过之后变得通红的双眼。

    “你跟闻将军说几句话吧,”安元志跟暗零说完这话后,又冲闻骁点头打了一声招呼,自己走进屋去了。

    吉和左右看了看,最后留在了走廊里。

    “圣上的事,你说给我听听,”暗零在安元志进屋之后,跟闻骁道。

    闻骁小声把世宗带着他们去息龙山谷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暗零说了一遍,最后跟暗零强调道:“这事我不敢说谎。”

    暗零点了一下头,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了屋去。

    闻骁看看站在了院中的暗卫们,又看向吉和道:“大总管怎么受伤了?”

    吉和忙说:“不小心碰的。”

    碰到什么地方能把脖子碰出血来?闻骁摇了摇头,走下了台阶。

    吉和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

    风光远这时在程氏夫人的卧房里,急得坐立不安,说:“怎么到现在上官勇那里都没有消息?圣上的这道圣旨写了多少个字,他们到现在都没看完?”

    程氏夫人说:“将军你急什么?”

    风光远说:“我怎么能不急呢?我这心跳得都不对劲了!”

    程氏夫人拉着风光远坐下了,说:“这会儿心急的是侯爷他们,你都不管这事了,你要烦什么神?”

    “时间不该这么久啊,”风光远跟程氏夫人小声叫道:“他们一定是在想主意了,要是按着圣上的遗旨来做事,他们用的着耗上这么长的时间吗?”

    “大将军,”外室里这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什么事儿?”风光远问道。

    婆子说:“管家来了,要见您。”

    风光远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走了回来,跟程氏夫人说:“卫朝把圣上的暗卫一窝端了,双方差点动了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911刑场

    程氏夫人说:“那他们打起来了没有?”

    风光远摇头。

    “那将军就不用担心了,”程氏夫人说:“暗卫们不跟着卫国侯爷,他们还能去投奔五殿下不成?”

    风光远只能坐在屋里干等着了。

    上官勇跟暗零的对话很简单,跟暗零说一下他们现在不能说出世宗驾崩的原因,并答应暗零在他们卫**攻打落月谷时,让暗卫们参与其中。

    暗零跪下来给上官勇磕了一个头,就算答应上官勇,他带着暗卫在回京城之前,会跟随上官勇了。

    吉和被安元志叫进屋中,带着暗零和暗卫们去看世宗。

    上官勇跟上官睿去了院中的另一间厢房里,让暗零带着暗卫们给世宗守灵。

    上官睿在这间厢房里,伏案写了一纸诏书,吹干了墨迹后,把诏书拿给上官勇看。

    上官勇把这诏书匆匆扫了一眼,他对上官睿写了些什么,没兴趣,只着重看了上官睿的字迹跟世宗的字迹是不是一样。

    上官睿小声跟上官勇道:“哥,我们差一点就被圣上算计了。”

    上官勇说:“字迹是没问题了,那这印你要怎么弄?”

    上官睿拿着已经从世宗的遗旨上拓印下来的印章,说:“这个简单,只要暗零和吉和不说,没人会发现这印不对。”

    上官勇说:“你要找人现刻去?”

    上官睿说:“我自己就能刻,没必要麻烦别人。”

    上官勇说:“你们读书人还要学这些东西?”

    “金石拓片本就是我的爱好,”上官睿跟上官勇说道。

    金石拓片?这是什么?上官勇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词,看着上官睿的目光都带着茫然了,说:“你再跟我说一遍,你的爱好是什么?你的爱好不是诗词歌赋吗?”

    上官睿说:“哥,等我们回京后,我们再说这个金石拓片吧,你再等我一会儿。”

    上官勇看着上官睿拿了块小木头来,照着纸上的拓印,用小刀在木头上刻了起来。

    风光远在程氏夫人的房中等到了天亮,在这天的中午,他在城楼上听说了世宗下旨封赏诸将的事。

    “大将军?”有亲信将官看风光远眼神愣怔,喊了风光远一声。

    风光远清了清嗓子,看向了城外,说:“封赏就封赏吧。”

    亲信将官说:“大将军,你说圣上会封赏你什么?”

    风光远说:“我们得再多的赏,死了的兄弟也回不来了。”

    来报信的亲信将官原本还很高光,听了风光远的这句话后,顿时就什么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他们后面准备怎么办吧,”风光远看着城外被大雪覆盖了的荒原,小声道:“落月谷那一仗躲是躲不掉的,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这一仗不好打啊。”

    这个亲信将官说:“看他们?大将军,这不是得看圣上想怎么办吗?”

    风光远回头看了这亲信将军一眼,说:“圣上拿主意了,还不得他们卫**去打?”

    “那我们呢?”这亲信将军问

    “我们?”风光远苦笑一声,说:“我们的人守云霄关都不够用,还能再调兵跟卫**去打落月谷?”

    “那,”这亲信将官压低了声音道:“那圣上要是调我们去打落月谷呢?”

    风光远差点就喊了,圣上不可能做这事,圣上现在就不可能说话!

    “大将军?”这亲信将官看风光远瞪自己了,忙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怎么?”风光远说:“你不想去落月谷?”

    这亲信将官说:“去,我想去啊,他白承泽害死我那么多兄弟,这债,我凭什么不找他去讨啊?”

    风光远说:“那你担心什么?”

    这将官道:“我只怕再死兄弟啊,大将军,我们的人还活着几个啊?!”

    想报仇,却又害怕自己身边的兄弟再死去,这个可能是风家军们普遍的心思了。他们风家军在云霄关之战前,何曾打过这样惨烈的仗?

    风光远摇下一头,说:“我们听令行事吧。”

    “白承泽一定得死,”这个亲信将官小声恨道:“圣上不会顾念父子之情,饶过他吧?”

    “不会,”风光远很肯定地道。

    安元志这时找到了城楼上来,离着老远就喊了风光远一声:“风大哥。”

    站在风光远身边的亲信将官看安元志过来了,给安元志行了一礼后,回避了。

    风光远看着安元志叹道:“你怎么来了?这是不放心我?”

    安元志站在了风光远的身旁,小声道:“我对风大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圣旨?”风光远说。

    安元志一笑,说:“那就是圣上的圣旨啊,风大哥,我们不敢拿圣旨胡说的。”

    风光远叹气。

    安元志说:“看到圣旨后,我跟校子,还有我姐夫都是失望,原来圣上的心思,我们从来就没猜对过一次,那还真是一道封赏诸将的圣旨。”

    风光远说:“那帮子读书人没闹着见圣上?”

    安元志说:“圣上病情加重,这会儿荣大人和向大人都守在圣上的房里,谁敢犯惊驾之罪?我借他们个胆子。”

    这就是说荣双和向远清也是你们这边的人了?风光远看着安元志只能是干咳了一声,说:“五少爷,你来找我有事?”

    安元志说:“我姐夫让我来找风大哥,让我们两个去处理项凌。”

    安元志不说这个名字,项凌这个人已经被风光远忘在脑后了。

    安元志说:“我姐夫说,项凌要怎么处置,由风大哥作主。”

    风光远咬牙道:“还能有什么处置?拉到刑场去,剐了这个畜生。”

    安元志说:“那走吧,我们去牢里提这个畜生去。”

    风光远点手叫过一个兵卒,说:“你先行去府衙,跟刘大人说,我们要对项凌行刑,让他派人去城里喊喊,让人都到刑场那儿看这个混蛋的下场去。”

    这个兵卒答应了风光远一声后,骑马往城楼下跑了。

    安元志看着这兵卒跑远,跟风光远说:“我还没看过把人寸剐的场面呢,在京城,我就看过砍头。”

    风光远又叹气,剐人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对安五少爷的喜好,风大将军是一点也搞不明白。

    风大将军要把项凌押到刑场剐了的消息,很快就在云霄关里传开了。现在的云霄关里,就没有不恨这个项氏遗孤的人,对于项氏的那点同情,随着项凌的叛国通敌,云霄关前的尸骨如山之后,这点同情早就被仇恨替代了。听说项凌要被凌迟处死了,云霄关的百姓们,扶老携幼,往位于城西的刑场赶去。

    安元志和风光远骑马赶到云霄关知府衙门的时候,刘祭酒正站在府衙门前等他们。

    安元志下了马后,就问刘祭酒:“项凌押出大牢了?”

    刘祭酒摇头,说:“下官等着五少爷和大将军来提人犯走呢。”

    风光远说:“你带路吧。”

    刘祭酒把安元志和风光远一路领进了府衙的大牢里。

    项凌被铁链拷在墙上,穿着囚衣,整个人看下去还比安元志和风光远这两个身上带着不少伤的人要好。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自己的跟前,项凌连头都不抬。

    安元志皱着眉头看着刘祭酒说:“你就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刘祭酒小声说:“那五少爷的意思是?”

    安元志没好气地道:“这样的人,至少一天三顿打吧?”

    刘祭酒心说,圣上有旨,得让这个人活着,我要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项凌听了安元志的话后,突然就笑了一声。

    安元志看向了项凌,说:“死到临头了,你还笑?”

    项凌说:“我本来就要死,只是我死了,你们的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

    几个衙役一起大声呵斥项凌,让项凌闭嘴。

    风光远命左右道:“把这畜生押出去。”

    安元志冲左右摆了一下手,跟项凌说:“姓项的,你们项家在城外的那些坟,我跟我姐夫还去祭拜过,不过因为你,那些坟现在保不住了。”

    一听自家的祖坟保不住了,项凌不笑了,呼地一下子抬头瞪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说:“原来你还知道你上头有祖宗啊,我还以为你狼心狗肺,早就不在乎祖宗了呢。”

    “我项氏一门忠烈……”项凌叫喊道。

    “把他的嘴堵了,”安元志伸手捏住了项凌的嘴,让项凌正喊叫着的嘴合不上的同时,命令左右的衙役们道。

    一个衙役走上前,把一块脏兮兮,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湿布,塞进了项凌的嘴里。

    安元志松了手,说:“等他挨刀之后,再让这小子出声,小子,”安元志拍一下项凌的脸,说:“受死的时候,你再喊你们项氏一门忠烈吧。”

    项凌的嘴里呜咽着,瞪着双眼,怒视着安元志。

    “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安元志跟项凌道:“到了地底下,看看你的祖宗们会怎么迎你吧,他们也许会夸你也说不定。”

    风光远说了句:“带出去。”

    几个兵卒上前,把项凌从墙上解下来,拖着就走。

    等一行人把项凌押解到刑场的时候,项凌已经被沿途的百姓用各种东西砸得看不出人样来了。

    风光远都没下马,坐在马上,看了一眼全身上下血呼淋啦的项凌,命已经准备好的郐子手道:“剐了他。”

    郐子手上前把项凌的衣服一扒,另一个郐子手用一张网把项凌的全身都勒紧了,让项项的身上鼓出一块块的肉来。

    “让他出声,”看着郐子手从项凌的身上割下几块肉后,安元志坐在马上下令道。

    一个兵卒跑上前,把布团从项凌的嘴里拿开了。

    惨叫声从项凌的嘴中发出,极其的瘆人,让响彻着斥骂声的刑场突然之间安静了一下。

912先入 京师者为王

    项凌的死亡极其痛苦。

    有人没看一会儿就不敢再看下去,但没有人在项凌凄厉的惨叫声中,对这个人生出同情来。

    安元志没能看到项凌断气,老六子跑到了刑场,挤到了他的马前,喊了一声:“少爷,侯爷让你回去。”

    安元志看一眼老六子,说:“你能下床了?”

    老六子被人从关前的战场上抬回来后,就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向远清给他用了什么仙药,这会儿站在安元志跟前的老六子,看上去气色竟然还不错。

    “他们都在忙,”老六子满不在乎地冲安元志一笑,说:“少爷,你跟风大将军一起回帅府吧,侯爷正等着你们呢。”

    “什么事?”安元志问。

    老六子说:“商量回京城的事。”

    安元志看向了风光远,说:“风大哥,我姐夫让我们回帅府去议事,你看?”

    风光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项凌,目带恨意,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就说:“你先回去,我看着畜生死了,我再回去。”

    安元志这会儿想到风光远一子三婿死在了这场云霄关之战中,还有风珏的伤残,安元志冲风光远点了一下头,说:“那风大哥,我先走一步。”

    风光远跟安元志“嗯”了一声,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项凌。

    安元志跟老六子两个人回到帅府的时候,发现守在帅府里的卫**和御林军都多了不少。

    “侯爷把御林军的将军们叫到一起说过话了,”老六子跟安元志小声道:“我听说是闻骁将军出面喊的人。”

    “没闹事?”安元志问老六子道。

    “没有,”老六子说:“这帮人要是闹事,那我一定能听到。”

    安元志拍一下老六子的肩膀,走进了停着世宗灵柩的院落。

    上官勇坐在厢房里,脚下放着一个炭盆,上官睿和乔林分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安元志进屋后,看见乔林也在,便是一愣,说:“乔先生也来了啊。”

    乔林起身给安元志行了一礼。

    安元志身子一侧,避开了乔林的这个礼,说:“乔先生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上官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说:“你坐下吧。”

    安元志坐在了上官睿的身边,说:“老六子不是说,要商议我们回京的事吗?”

    上官勇道:“斥侯回来了,沙邺二、三两位皇子分走了两条道,都想先对方一步赶回沙邺去,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回头攻打云霄关了。”

    安元志说:“先对方一步回沙邺?为什么啊?”

    上官睿道:“藏栖梧死的突然,没留下遗诏指明谁才是沙邺的下一任皇帝,那藏东川和藏东军谁先回到沙邺,谁就占了先机。”

    安元志还是有些不懂,说:“谁先回家,谁就能当皇帝了?”

    上官睿一笑,说:“在这个时候,谁先入京师,掌控沙邺朝堂,那这个皇位差不多就是这位皇子的了。”

    乔林说道:“这叫先入京师者为王。”

    安元志说:“那后回来的,手里不是也有兵?这人不会打?还能就这么认输了不成?”

    乔林说:“五少爷,新皇登基之后,后来者再起兵,那这个人就是叛臣了,万事都要讲究一个名,沙邺两位皇子手里的兵马差不多,现在就看他们谁能得到沙邺朝堂里的官员,还有世族大家们的支持了,想得到这个支持,自然是名正言顺者胜算更大啊。”

    安元志听了乔林的话后,先看了上官睿一眼,然后就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这会儿还是显得疲惫,靠坐在椅子上。

    安元志的脑子转了转,突然就目光一跳,道:“先入京师者为王,那我们这里是不是也是这回事?”

    乔林暗自点一下头,安五少爷的脑子的确也不需要人多费口舌,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主。

    上官睿道:“现在圣上驾崩,同样没有指明哪位殿下继位,那我们的情况就与沙邺那里一样了,圣上驾崩的消息传出之后,白承泽还有心思再在落月谷驻兵不走吗?”

    乔林道:“四殿下战死的消息,要同时宣布出去。”

    上官睿道:“乔先生,四殿下的死讯,白承泽那里应该已经知道了。”

    乔林说:“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五殿下应该清楚,留在京城里的皇子殿下们,在皇位面前,可不会跟他讲什么兄有弟恭。”

    安元志小声道:“那我们还用比他白承泽先赶回京城吗?”

    “我们怎么能让白承泽成皇?”上官睿马上就说道。

    乔林起身,把一张地图铺在了地上。

    上官勇坐直了身体,手指着脚下的地图,说道:“我们兵到落月谷后,再说出圣上驾崩的消息,白承泽带兵弃落月谷后,我们跟着他过落月谷。”

    安元志说:“那我们能在他之前回京城吗?”

    “沿途的城填就不要管了,”上官勇道:“落月谷之后,一马平川,我们与白承泽争一城的得失没有意义,我们只要比白承泽他们先行渡过向南河,以河为险,阻住白承泽,这样我们就不怕白承泽会先于我们赶到京城了。”

    安元志看着地图上,弯弯曲曲一长条的向南河,说:“我们怎么先过向南河?”

    “这个到了路上再说,”上官勇道:“没有行军的时候,我们想这么多也没用。”

    上官睿道:“元志,你还有什么问题?”

    安元志摇了摇头,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上官勇道:“再在云霄关休整两日,两日之后我们便启程去落月谷。”

    屋中的另外三人一起冲上官勇点了点头。

    上官勇看着地上的地图,眉头深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此时的落月谷里,白承泽的神情同样忧心忡忡,朝廷的粮草已经迟了五日没有运到了,这对白承泽来说,就意味着最坏的事情可能发生了,云霄关的事,京城那里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是朝廷在断他的粮草了。

    夏景臣右手用布吊着,脸色阴沉地跟白承泽道:“爷,是不是命人去南阳城问一问?粮草不到,军心不稳啊。”

    白承泽道:“你觉得派人去南阳城,南阳城的人会说实话?”若是京城那里有了示下,南阳城的知府和守将,还会不会放他的人进城,这都是个问题。

    夏景臣道:“总比不去人问的好吧?”

    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云霄关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藏栖梧被上官勇在沙场之上击杀的消息,白承泽已经知道了,上官勇迟早都要带兵来落月谷。卫**除了上官睿带去的那十来万,其他的都是恶战之后的伤疲之兵,自己在这里以逸待劳,落月谷又是天险,在这里拦住上官勇的去路不成问题。

    只是,白承泽忧心忡忡地想着,粮草一旦后继不上,那他在落月谷这里,就是作茧自缚了。粮草是雪路难行,所以无法送上来,还是朝廷断了运粮?白承泽拿不定意。京城白承路那里迟迟不来消息,这也让白承泽忧心不已,这到底是白承路没把事情办成,还是说送消息来的人,被大雪堵在了路上?

    “爷?”夏景臣看白承泽这样,也是心慌,又问了白承泽一声:“我们真的不派人去南阳城?”

    “来人,”白承泽停下了脚步,冲帐外喊了一声。

    一个五王府的侍卫长应声走了进来。

    白承泽看了这侍卫长一眼,说:“白登人呢?叫他进来。”

    白登在帐外听到白承泽说他的名字,忙就应了一声:“爷,奴才在。”

    侍卫长看白登进帐来了,就想往外退。

    “你也留下,”白承泽跟这侍卫长道。

    侍卫长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去一趟南阳城,”白承泽跟白登和侍卫长道:“去问问粮草的事。”

    白登两个人忙就领了命。

    “带些好东西去,”白承泽又道:“该送的就送,我要的是实话。”

    白登说:“爷,南阳城那里要是油盐不进,那奴才们怎么办?”

    “去看看粮草,”白承泽道:“南阳城的人要是油盐不进,那你们也不用缠着他们,看清存在南阳城的粮草是多是少后,你们就速速回来。”

    “那”白登说:“那奴才们这就去?”

    白承泽冲白登挥了一下手。

    白登和侍卫长退了下去。

    夏景臣在白登两人退出帐去后,问白承泽道:“爷,现在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白承泽坐了下来,轻叹一口气道:“只怕京城那里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下子轮到夏景臣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这不可能。”

    白承泽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我们这里的事就算有人要往京城报,算算时间,这个报信的人,应该还在去京城的路上。”

    “那这是怎么回事?”夏景臣急道。

    “你先不要慌,”白承泽冲夏景臣笑了一下,说:“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不一定发生,先探探南阳城那里粮草的情况,若是他们存粮不发,那这就是京城那里有什么人给他们示下了。”

    夏景臣说:“圣上在云霄关啊,京城那里谁敢下断大军粮草的示下?这个人就不怕圣上要了他的命吗?”

    白承泽道:“南阳城的知府朱振阳是安太师的弟子。”

    “你是说,这是安书界下的令?”夏景臣问道。

    “安书界,”白承泽念着这个名字,摇了摇头:“他没这个胆子。”

    “那是谁?”

    白承泽看着帐门帘,帐外风雪太大,把这厚帘吹得前后荡着,一脸漠然的安锦绣突然就出现在了白承泽的眼前,白承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会是这个女人吗?

913见药方泣泪

    此时的京都城帝宫里,安太师坐在千秋殿的小花厅里,看着自己一脸无动于衷的次女,很是无奈地道:“娘娘,您到底有没有听到下官方才的话?”

    安锦绣挑一下眉头,说道:“就算朱大人是太师的学生,命令也不能朝令夕改吧?”

    安太师说:“可是下官回去后又想了一下,这样冒然下令断大军的粮草,下官觉得不妥。”

    安锦绣说:“圣上若是怪罪,那也是怪罪我,与太师无关。”

    “娘娘!”安太师急道:“这是下官做下的事,与娘娘无关!”

    后宫干政,官员错下判断,行事失当,这两件事相比,怎么看都是后者的罪过轻一些,世宗要杀头,最多是杀他安书界的头,不像后宫干政,那这追究起来,就是浔阳安氏被安锦绣带着一块死了。

    安锦绣终于是看着安太师一笑,道:“太师,圣上不可能让五殿下替他往回送战报的,要让人替他,那个人也应该是四殿下。”

    安太师说:“战报上的落款和印章都是圣上的没错啊,娘娘,你就这么肯定,这些战报不是圣上发回来的?”

    安锦绣道:“太师不是说圣上在战报里问九殿下的事吗?”

    安太师说:“这个娘娘已经跟下官说过了,可圣上为什么就不能在战报里问一下九殿下呢?圣上一向疼爱九殿下,多日不见想念幼子,这是人之常情啊。”

    安太师现在非常后悔前段日子,他在安锦绣的强压之下,给南阳知府朱振阳下了断大军粮草的命令,这命令下了后,安太师到现在晚上都睡不好觉,觉得自己为这事,至少少活十年,而他还有几个十年可活?

    “画蛇添足,”安锦绣冷道:“沙邺人兵临城下,圣上还会儿女情长一把?他不是这样的人。”

    “娘娘!”

    “好了,”安锦绣看着安太师的目光转冷了,道:“这事已经做下了,容不得我们反悔了,总之云霄关那里一定出事了。”

    安太师顶着安锦绣冷冰冰的目光,说:“娘娘,现在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

    安锦绣手指敲一下坐榻的扶手,道:“太师,圣上不会过问九殿下学业之事的。”

    “这是为何?”安太师问安锦绣道。

    “圣上只想让九殿下当一个不愁富贵的闲散王爷,一辈子活着逍遥自在,不愁吃穿。太师,你当圣上还会指望九殿下这样的幼子成皇不成?”安锦绣小声问安太师道:“我们可以做这样的梦,圣上绝对不会让祈顺出现一位儿皇帝的。”

    安太师的神情几多变化,甚至握紧了拳头。

    “这个往回送战报的人,这样的画蛇添足,”安锦绣没理会自己父亲这会儿难看之极的脸色,接着道:“无非就是怕京城的人对他起疑心,他若心中没鬼,他怕什么?堂堂正正即可啊,这事必定是五殿下做下的。”

    安太师沉默了半晌,安锦绣的心机他领教过,所以听了安锦绣的这席话后,安太师心里又隐隐有些底气了,“娘娘,”沉默半晌之后,安太师跟安锦绣道:“不管怎样,在这事上,我们总要为自己布下后路啊。”

    “后路?”安锦绣一笑,道:“若是这事我们想错了,倒是有条现成的后路。”

    安太师忙道:“是什么?”

    “将朱大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安太师听了安锦绣这话后,就觉得心里一惊。

    “只是这样一来,”安锦绣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日后太师的哪位弟子门生,还敢为太师做事?这得失,还望太师算清楚。”

    安太师苦笑了一声,道:“自断人脉?那我这些年在朝中的辛苦,不是白白葬送了?”

    “所以现在太师就不要想什么后路了,”安锦绣道:“这是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

    “那下官应该想什么?”安太师忍不住问安锦绣道。

    “稳住朝堂,”安锦绣道:“这才是太师应该操心的事。”

    “那圣上那边……”

    “太师!”安锦绣提高了声音,冲着安太师道:“你这是要我给你立下血书,以证你和安家与此事无关吗?!我一个出嫁的女人,也不会做出拉着家族一起赴死的事。”

    看安锦绣跟自己急了,安太师放软了声音,说:“娘娘,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不用再说了,”安锦绣断然地道:“太师这辈子拿命赌了这么多回,这一回不如就当自己又赌了一回。”

    安太师暗叹一声,冲安锦绣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这个时候,袁义在小花厅外喊了安锦绣一声:“主子。”

    “进来,”安锦绣应了袁义一声。

    安太师看得真真的,他的这个女儿看到袁义之后,这脸上的神情变脸一般,马上就柔和了下来。

    袁义进了小花厅后,给安锦绣和安太师都行了礼,然后从衣襟里拿了一粒蜡丸出来,跟安锦绣道:“主子,玉关杨家的信使到京城了,这是他找到韩约送进宫里的信。”

    安太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安锦绣神情没变,跟袁义说:“把信打开吧。”

    袁义点了点头,用两根手指就捏碎了封着信的蜡丸,将纸条送到了安锦绣的手里。

    安锦绣展开这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见药方泣泪。长子,次子率精兵七万南下,预计一月初到向南河”。

    袁义站在安锦绣的身边,看了这纸上的字后,脸上顿时就现出了笑容。

    安锦绣把纸条又递到了袁义的手里,说:“拿给太师看。”

    安太师把纸条拿在了手里,将这纸条反反复复地看了十几遍,最后跟安锦绣说:“这,杨锐他,”饶是安太师老谋深算之人,这会儿也一时组织不起语言来。

    杨家不可能是奉旨南下的,不然杨锐不可能给安锦绣送秘信来,无旨行军南下,杨家这是活够了吗?安太师在这一刻受到的惊骇,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

    安锦绣听安太师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来,便道:“太师,是我请杨家发兵向南河的。”

    安太师的心脏又一次受到了考验,看着安锦绣说不出话来,就听自己的这个女儿问袁义说:“送信来的人呢?”

    袁义说:“韩约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家里,等着主子的示下。”

    安锦绣说:“这个人是?”

    袁义说:“他是跟着杨二公子的侍卫长,叫杨飞。”

    安锦绣记下了这个名字,跟袁义说:“让韩约打赏,谢谢这个杨侍卫后,让他回杨二公子那里去吧。”

    袁义点头,说:“那主子要回信给杨二公子吗?”

    安锦绣说:“秘信我就不写了,让他跟杨二公子说,我亦见药方泣泪。”

    袁义转身就要走。

    安太师看袁义要走,忙就道:“等一下,娘娘,你能肯定这秘信是杨家送来的?”

    “哦,”安锦绣说:“他写见药方泣泪,我就知道是杨家了。袁义,你去吧,跟韩约说,不要让杨侍卫在京城这里久留。”

    “知道了,”袁义领命之后,大步走出了花厅。

    安太师说:“什么药方?”

    安锦绣小声道:“三小姐已经为杨二公子生了两子,所以不是生子的方子。”

    安太师站起身道:“娘娘,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太师何必事事都要问呢?”安锦绣道:“这对太师来说,只是无关紧要之事。”

    安太师说:“好吧,药方之事我不问,可娘娘让杨家去向南河做什么?”

    “以防万一,”安锦绣道。

    “以防万一?”安太师说:“你要防着谁?你不想让圣上回京?”他的这个女儿,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竟然私下里想弑君?

    安锦绣笑了起来,说:“我怎么会不想圣上回京呢?太师,你想多了。”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不问明白,安太师觉得自己还得再少活几年。

    “防着云霄关那里生变,”安锦绣被安太师追问了,才跟安太师道:“我总觉得五殿下不会就这么认命,看着四殿下在军中成皇的。”

    安太师跌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

    “太师回去吧,”安锦绣看着安太师说:“你的脸色不好,回去多休息。”

    安太师哭笑不得,他现在夜不能寐,是被谁害的?

    “不会有事的,”安锦绣笑道:“太师无需多虑。”

    安太师只得起身告退。

    安太师前脚刚走,齐妃后脚就带着倚阑殿的人到了千秋殿。

    安锦绣看齐妃满脸的怒容,说:“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齐妃把一张单子扔给了安锦绣,说:“我们魏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这是她开的单子,你看看吧。”

    安锦绣拿起魏妃开的这份清单看。

    齐妃怒道:“她怎么不把国库写到她的单子呢?这得省下她多少字?”

    魏妃的这张单子,列了五花八门的东西,没哪样是不价值千金的。

    齐妃说:“现在圣上还在云霄关打仗呢,她要大办她的生辰,这女人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太后了?依着我的脾气……”

    安锦绣没等到齐妃的下文,抬眼看向了齐妃,说:“依着你的脾气,你要做什么?”

    “我甩她两记耳光!”齐妃挥一下自己的手,说:“这女人给脸不要脸!”

    安锦绣把清单扔在了茶几上,说了句:“她要什么就给她好了。”

    “你说什么?!”齐妃冲安锦绣叫了起来。

    安锦绣说:“反正日后这些好东西都得是她的,齐姐姐有什么好生气的?得了这些金银玉器,这人就能不死了不成?给她好了。”

    “不行,”齐妃直接摇头道:“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啊?!”

914套狼

    齐妃气得火冒三丈,安锦绣却只是一笑,道:“齐姐姐,钱财身外之物,何必呢?”

    齐妃在安锦绣的面前拍了坐榻上放着的小几,说:“现在是那个女人过生辰的时候吗?圣上还有沙场之上,那个女人竟然有心情过生辰?我去她的祖宗!”齐妃骂道:“圣上待她不薄啊,这女人的心被狗吃了吗?”

    安锦绣看着突然之间就暴怒的齐妃,发了愣。

    齐妃拍着小几上的清单,说:“我不是爱财,我是看不惯那个女人!”

    “齐姐姐啊,”安锦绣看着齐妃叹了一声。

    齐妃说:“妹妹,你现在是怕那个女人了?怕那女人当了太后,给你小鞋穿?”

    安锦绣道:“离魏妃的生辰还有快三个月呢,你急什么?”

    齐妃说:“圣上不凯旋归来,姓魏的女人就是还有一年才过生辰,我也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齐姐姐,”安锦绣说:“你信吗?魏妃办这个生辰,事后最恨她的人会是四殿下。”

    齐妃看着就是一愣怔,说:“她儿子那么孝顺,还会恨她?”

    世宗若是驾崩在云霄关,魏妃却在京城大操大办自己的生辰,白承允的脸要往哪里搁?安锦绣拿起小几上的清单,跟齐妃说:“四殿下就算不恨她,也不会祝她生辰快乐的。”

    齐妃看着被安锦绣拿在手里的清单,说:“你是一定要如魏妃的意了?”

    “我们惹不起她啊,”安锦绣小声跟齐妃道:“算了吧。”

    齐妃腾地站起了身,跟安锦绣道:“那这事你给她办,别指望我!”

    “齐姐姐。”

    齐妃转身就往外走。

    安锦绣坐在坐榻上,用齐妃能听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齐妃步子迈得更快了,出了小花厅后,跟等在廊下的宫人们,怒气冲冲地道:“我们走!”

    倚阑殿的宫人们头都不敢抬,跟着齐妃走了。

    袁义跟韩约交待完事情回来,在千秋殿的大门前遇上了一脸怒意的齐妃,忙跪在了门边上,给齐妃行礼道:“奴才见过齐妃娘娘。”

    齐妃看一眼袁义,怒哼了一声后,甩袖便从袁义的跟前走了过去。

    袁义从地上起身,看着齐妃下了台阶,坐上软轿,被两个太监抬着往倚阑殿走了后,才问追送出来的袁章道:“这是怎么了?”

    袁章摇头,小声跟袁义道:“师父,我不知道啊,齐妃娘娘在小花厅,好像是跟主子吵了一架。”

    齐妃跑来找安锦绣吵架?袁义怎么想这事,都感觉不可能。

    袁章眼巴巴地看着袁义,说:“师父,我们怎么办?”

    袁义往小花厅跑去,站在了小花厅的门前,就听见安锦绣在小花厅里吩咐什么人去魏妃的雯霞殿一趟。

    “主子?”袁义在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小花厅传来安锦绣的声音。

    袁义进了小花厅,看见站在安锦绣面前的是一个千秋殿的管事嬷嬷。

    安锦绣跟这嬷嬷道:“你跟魏妃娘娘说,她列的单子齐妃娘娘送来给我看了,我明白她的意思,生辰就按她的意思办,清单上的东西,我会陆续让人送到雯霞殿去。”

    管事嬷嬷忙道:“娘娘,这事您不再想一下?这一来,魏妃娘娘就……”

    安锦绣没让这嬷嬷把话说完,冲这嬷嬷摇了摇头,道:“她有个好儿子,自然就会压我一头,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去雯霞殿传我的话吧。”

    这管事嬷嬷只得领命退了出去。

    袁义在这管事嬷嬷走了后,才问安锦绣道:“魏妃要过生辰?”

    “是啊,”安锦绣手指点点,让袁义坐下说话,道:“我们的魏妃娘娘要大办这一次的生辰。”

    “圣上还没回来啊,”袁义说:“她就不怕圣上回来不放过她?”

    “前日魏家的几个女人进宫来看过她,”安锦绣道:“这哪是魏妃要过生辰啊,这是她和魏家想看看,现在朝中还有多少人不服气四殿下的,他们这是在替四殿下除后患呢。”

    “他们也认定圣上不会活着回来了?”袁义说道:“魏妃在太医院……”

    “哈,”安锦绣笑了一声,打断了袁义的话,说:“魏家也有自己的路子,比如在南下云霄关的大军里,很难说没有魏家的眼线啊。”

    “那,”袁义说:“主子你就如他们的愿?”

    安锦绣手指敲着扶手,看了看小花厅的门。

    袁义起身走到了小花厅,看看候在廊下的宫人太监们,道:“主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退下吧。”

    “是,”宫人太监们也习惯了袁义跟他们下这样的命令,一起应了袁义一声后,快步退出了这个庭院。

    袁义确定院中无人之后,走进小花厅里,把门关上,走到安锦绣的跟前,说:“外面这会儿没人了。”

    “坐吧,”安锦绣跟袁义说了一句。

    袁义拖了把椅子到坐榻前面,坐下后就跟安锦绣说:“主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魏妃的生辰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才到,”安锦绣小声道:“这足够庆楠派去云霄关那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袁义说:“他回来后呢?”

    “那我们就决定要不要动手,”安锦绣看着袁义道:“魏妃办的这个生辰宴正好是个机会。”

    “机会?”袁义说:“太子他们会在那天动手?”

    “京城里现在戒备森严,”安锦绣说:“太子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那一定是他们觉得现在动手,他们没有什么胜算。魏妃办生辰宴那天,我会开宫门,让京城的贵妃来给魏妃贺寿,到时候宫门一开,人员往来一多,帝宫的防务自然就有可能生乱,我想安锦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袁义说:“那太子他们要是还不动手呢?”

    “我到时候会称病,”安锦绣道:“魏妃得势,大内侍卫们都去雯霞殿那一带。”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袁义皱眉道:“太子他们要是带人冲进宫来,千秋殿这里没有大内侍卫们守着,主子的安全怎么办?”

    “安锦颜不会让我马上就死的,”安锦绣笑道:“这个女人一定会让我看着她扬眉吞气后,再欣赏一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后再要了我的命。”

    袁义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听白了,安锦绣这是要舍了自己,套太子这群“狼”了。

    “晚上让韩约到我这儿来一趟,”安锦绣递了块手帕给袁义,笑道:“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主子!”袁义要叫。

    “嘘,”安锦绣冲袁义晃了晃右手的食指,说:“太子是白承泽的棋子,白承泽不除,白承允就是成皇,他也保不住我们的命。”

    袁义焦躁道:“那我们直接去对付白承泽啊,对付太子这样一个棋子有什么用?”

    “就跟下棋一样啊,”安锦绣看着袁义笑道:“要把他白承泽手里的棋子一一吃掉,这盘棋我们才能赢。当然杀白承泽,是最好的办法,只是我们现在没办法杀了白承泽,就只有陪白承泽下这盘棋了。”

    “那白承路呢?”袁义说道:“主子要怎么处置他?”

    “魏妃生辰那日,客氏王妃若是进宫,”安锦绣说道:“那二王府就没必要留了。”

    “什么?”袁义没听懂安锦绣的话。

    “我不讨厌这个客氏,”安锦绣道:“只是她若与白承路一起帮着白承泽,而不是劝白承路远离夺嫡之争,那我就没有理由留她了。”

    “把白承路那一府的人都杀了?”袁义小声问安锦绣道。

    “白承路未必会进宫,”安锦绣道:“所以客氏王妃若是进宫……”

    “主子,”袁义打断了安锦绣的话,说:“客氏进宫,就是在帮白承泽?”

    “魏妃生辰与她何干?”安锦绣道:“她是白承路的正妻,为白承允的生母祝什么寿?太子他们需要一个为他们传最后一个消息的人,也需要一个去中宫将皇后带出来的人,只要客氏点头,一定是她来做这事。”

    袁义说:“最后一个消息是什么?”

    “宫中防务混乱,大内侍卫都在雯霞殿的消息,”安锦绣目光漠然地道:“我希望客氏不要进宫来。”

    “杀了客氏,不是逼着白承路狗急跳墙吗?”袁义说道:“还是主子有办法制住他?”

    “帝宫出事之后,马上就兵围二王府,”安锦绣说道:“不光是二王府,白承泽的府也围了,府里的人要往外冲,那就杀。”

    安锦绣的这声杀说的声音极低,听在袁义的耳里,就像安锦绣只是在他的耳边哈了一口气。袁义抱着头把安锦绣的话想了半天,最后说:“那我们现在手上的兵够用吗?”

    “放心吧,”安锦绣小声道:“还有近三月的时间,我还能再收些人手过来,等着庆楠手下的那个校尉回来吧,我们听了他的回禀之后,再决定动不动手,不过在这之前,该做的准备我们就得做了。”

    “例如呢?”袁义问道。

    “你明日出宫去见齐子阡一趟,”安锦绣说道:“问问他西景山那里的情况,顺便把太师寻来的东西带给他。”

    袁义说:“什么东西?”

    “毒药,”安锦绣看着袁义道:“给西景山那里的流民备下的。”

    “主子要杀了他们?”

    安锦绣摇了摇头,“不是致命的毒,能致人昏迷,太师跟我说,他这药能让人昏上个三天,无药可解。”

    袁义皱着眉头说:“齐子阡的人能给所有的流民都下药?只怕他们没那个本事啊。”

    “他们不会有这个本事,”安锦绣从袁义的手里拿过了手帕,自己动手替袁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我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看命吧。”

915有几人想着他?

    魏妃在雯霞殿的暖阁里见了,被安锦绣派过来的嬷嬷。

    千秋殿的这个管事嬷嬷把安锦绣的话,跟魏妃说了一遍,说:“魏妃娘娘,我家主子请您放心,她一定替您把这生辰宴安排好。”

    魏妃听了管事嬷嬷这话后,倒是有些不相信安锦绣能这么痛快答应她提出来的这事,说:“娘娘没再说别的了?”答应这事,安锦绣不跟自己提条件?魏妃才不相安锦绣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

    管事嬷嬷恭声道:“回魏妃娘娘的话,我家主子没再说什么了。”

    “真的?”

    “是,奴婢不敢欺瞒魏妃娘娘。”

    魏妃又盯着这个一脸恭敬的管事嬷嬷看了一会儿,这才冲这嬷嬷道:“替我谢娘娘,你退下吧。”

    “奴婢告退,”千秋殿的这个管事嬷嬷给魏妃行礼之后,退出了暖阁。

    千秋殿的人走了后,魏妃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亲信嬷嬷道:“安妃就这么答应我了?我怎么觉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主子,”这个亲信嬷嬷说:“安妃在这个时候了,她还敢得罪主子吗?她早晚得看着主子的脸色过活,安妃能死撑到什么时候?九殿下日后还得指望四殿下多照顾呢。”

    魏妃说:“所以安妃这是在讨好我?”

    “一定是这样啊,”亲信嬷嬷说:“为主子办寿宴,安妃还能给主子使什么绊子?主子,奴婢就怕现在圣上和四殿下正在云霄关打仗,您这个时候说要过生辰,圣上回京之后,会不会不高兴?”

    魏妃转一下手指上的镂银指套。前日她母亲带着几位嫂嫂进宫来看她,魏家从军里得来的消息,是世宗的身体越发不好,很可能撑不到回京,母族还指望从自己和儿子那里得到富贵,所以魏妃相信,她的母族不会,也没有这个胆子害她。

    “主子,”亲信嬷嬷说:“您真要办这个寿辰?”

    魏妃笑了一下,说:“话我都说出去了,安妃也点了头,这事还能有假?我进宫之后,哪次过生辰不是吃碗长寿面,看那些女人在我的面前虚情假意一番就打发了?这一次,”魏妃压低了声音道:“索性把前面欠下的,都一起过回来吧。”

    “是,”亲信嬷嬷听魏妃这么说了,知道自己不能再劝了。

    魏妃生辰宴要大办的消息,很快就在帝宫里传开了。

    齐妃在倚阑殿里掼碎了几套茶具,抬脚又要去千秋殿找安锦绣。

    几个嬷嬷宫人一起跪在齐妃的跟前苦劝,这才把怒不可遏的齐妃娘娘给劝了下来。

    “都出去!”齐妃坐在了坐榻上后,怒声跟面前的宫人嬷嬷们道。

    几个宫人嬷嬷都退了出去,只有一个亲信嬷嬷留了下来,跪在地上看着齐妃,小声道:“主子,你这是何必呢?”

    这个嬷嬷是从齐妃进宫伊始就跟着齐妃的人,齐妃对着这个老嬷嬷,没再发脾气了,说了句:“起来吧,这会儿又没旁人了,你跪给我看吗?”

    这个亲信嬷嬷忙从地上站起了身,跟齐妃说:“主子,算了吧,您跟魏妃娘娘置气,不值当。皇贵妃娘娘都避魏妃娘娘的风头了,您还跟魏妃娘娘较什么真呢?”

    齐妃坐着半天没说话。

    亲信嬷嬷看齐妃像是听进去自己的劝了,给齐妃倒了一杯热茶来,把茶水呈到了齐妃的跟前,说:“主子,喝点水,宽宽心吧。”

    茶水冒着热气,没入喉就让齐妃感觉到了一股清苦的味道,也许是被热气熏到了眼睛,齐妃突然就悲从心中来,垂泪道:“圣上还在沙场之上,这宫里有几人想着他?”

    亲信嬷嬷看着齐妃,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帝王讲什么情爱呢?自家主子的一颗心倒是全在世宗的身上,只是这个一国之君没把你放在心上啊。

    千秋殿里的小花厅里,袁章跟安锦绣说:“主子,魏妃娘娘的事,全宫上下都知道了。”

    “好,”安锦绣道:“你再去东宫那里看看吧,那边的人若是有消息要送,让他们告诉你就可以了,让他们不用再往千秋殿来了。”

    “奴才知道了,”袁章给安锦绣行了一礼后,跑出了小花厅。

    袁义坐在安锦绣的左手边,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木盒子,袁义手弹了弹盒子,说:“主子,这药会不会让齐子阡的人被西景山里的人发现?”

    安锦绣看一眼木盒,道:“能被齐子阡派到西景山的人,不会是笨人,应该不会出事,你跟齐将军说,让他的人务必小心。”

    袁义说:“留着这些流民的命有什么用?”

    “流民无非就是谁养活他们,他们跟谁走,”安锦绣小声道:“这些人,白承泽送他们往死路上走,我想给他们一条活路走。”

    袁义扭头看了看身后窗外的天色,说:“那我去找齐子阡了。”

    “早去早回,”安锦绣道:“记着带上出宫的令牌。”

    听了安锦绣的这句叮嘱后,袁义有些无奈地说:“我每次出宫你都要说上这么一句,我的记性有这么差吗?”

    安锦绣嘴角扬了一下,冲袁义笑道:“我怕你再挨打。”

    袁义把头摇了摇,将小木盒放进了袖口里,起身走了出去。

    袁义走了之后,安锦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经白承泽之手送回京的战报,安锦绣是一句也不信,到现在一封真正的战报都没有到京,这只能说明,白承泽已经断了世宗跟京城这里的联系。

    上官勇他们还好吗?

    安锦绣早就恨不得自己生出双翼,飞去云霄关看看才好,只有亲眼看见上官勇,安元志他们平安无事,安锦绣觉得自己才能安心。

    东宫里,太子半躺在一张紫檀木的坐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的酒壶。

    安锦颜站在坐榻前,看着太子道:“魏妃办生辰宴那天,是殿下的好机会。”

    “魏氏,”太子道:“他的儿子要当皇帝了,看来就算是安妃这样的女人,也不得不巴结她了。”

    “殿下,”安锦颜道:“如今圣上还在,大局未定,谁说四殿下就一定能当上皇帝的?”

    “其实,”太子睁开了一直半阖着的眼睛,小声道:“老四当皇帝总比老五好。”

    “再好,也没有殿下亲自坐在那张龙椅上的好,”安锦颜接太子的话道。

    太子呵呵笑了一声,说:“你就不怕这是你妹妹给我们下的一个圈套?太子妃,在安锦绣的面前,你好像还没有赢过她一局啊。”

    安锦颜神情不变地道:“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仗着圣上的宠爱。”

    “我父皇的宠爱?”太子脸上的笑容看着更深了,道:“帝宫里,受过我父皇宠爱的女人不少,我怎么没看到别人住在千秋殿里?”

    “殿下!”安锦颜永远不会承认,安锦绣这个奴才秧子的种,会强过自己。

    太子冲安锦颜摆了摆手,说:“我只问你,魏妃的生辰宴,不会是安锦绣设下的局吗?”

    安锦颜道:“妾身从倚阑殿那儿得到消息,为了给魏妃办生辰宴的事,安锦绣与齐妃吵了一架。”

    “那千秋殿那里的动静呢?”太子问道。

    安锦颜望着太子一笑,说:“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妾身怎么可能得到千秋殿的消息?”

    “是啊,”太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将这口酒咽下之后,跟安锦颜说:“就凭着安妃跟齐妃吵了一架,你就确定安妃这次没有使坏?”

    “齐妃就是安锦绣的左膀右臂,”安锦颜小声道:“齐妃是个烈性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安锦绣应该知道,她跟齐妃这一吵,日后齐妃未必就还会帮着她了。”

    “只是吵嘴,“太子道:“齐妃是小孩吗?只是吵了几句嘴,她就要跟安妃翻脸?”

    安锦颜笑了一声,多年的习惯在那里,安锦颜笑起来的样子端庄,永远不会露齿。“殿下,”安锦颜跟太子道:“齐妃可能是帝宫里,唯一把心给了圣上的贵妃娘娘了。”

    太子的神情一愣。

    安锦颜小声道:“圣上远征在外,安锦绣为了讨好魏妃,替魏妃大办这个生辰宴,看在齐妃的眼里,只能说明,她安锦绣只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心里没有圣上,这样辜负圣上的女人,说齐妃跟安锦绣反目都是轻的,说不定这两个女人会反目成仇呢。”

    “是吗?”太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安锦颜道:“殿下,安锦绣这是在把魏妃当太后娘娘供了,把魏妃当太后,那她安锦绣不就是把圣上当死人了吗?齐妃这样一颗芳心都给了圣上的女人,怎么能容忍?”

    太子复又闭上了眼睛,

    “为了自己的后路,不惜断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安锦颜说:“安锦绣讨好魏妃还来不及,她又怎么会让魏妃的生辰宴出意外?算计自己未来的靠山,安锦绣不会这么自寻死路的。”

    太子把酒壶里的酒都倒进了嘴里。

    “殿下,”安锦颜说:“您的意思呢?”

    太子道:“既然是个机会,那就不要放过了。魏妃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安锦颜说:“不到三月。”

    “不到三月,”太子说:“看来我是成王还是为寇,还有不到三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知道了。”

    安锦颜给闭着双眼的太子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太子待着的这间暖阁。自从洁侧妃死后,太子就是这样一副半死不知的样子,伺候太子的近侍们很担心,安锦颜却一点也不担心。事实上太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安锦颜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想自己跟着的这个男人,最后能够成皇就足够了。

916找个好男人嫁了

    众臣对于魏妃这个时候要大办生辰宴,心中不满,有微词的人也不少,只是这个时候,谁会去得罪储君的生母?

    除却魏妃的生辰宴,京城里表面上还是一派平静,没有些眼力的人,很难看见隐藏在这片平静之下的汹涌暗流。

    在云霄关这里,军队休整两日,伤兵留在云霄关养伤,其余跟着世宗远征至云霄关的兵马,都要跟着上官勇离开云霄关,直奔落月谷了。

    风玲在安元志待在云霄关的最后一个晚上,找到了卫**的驻兵地。

    上官勇,上官睿,卫**中的大半将官这时都还在帅府驻守。

    站在辕门前的卫兵们,不敢正大光明地看风玲,但还是不时就要偷瞄上风五小姐一眼。

    安元志听守辕门的校尉跑来跟自己说,风五小姐来找他,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这校尉一声:“你说谁来找我?”

    这个校尉说:“风五小姐啊,人就站在辕门外,还是骑马来的。”

    安元志说:“她来找我干什么?”

    校尉摇头说:“不知道啊,风五小姐没说,就说要见五少爷你。”

    安元志说:“就说我没空,让她回家去。”

    校尉说:“五少爷,那是风大将军的闺女啊,就这么打发人回去?”

    安元志没好气地道:“孤男寡女的,我怎么见她啊?”

    校尉顿时觉得安五少爷这是在得了好处还卖乖了,他还想有个大美人上门来找自己呢!“那人五小姐要是不走,我们,我们这也不好把人赶走啊,”校尉跟安元志说:“五少爷,你自己去请风五小姐回府吧。咱们现在在云霄关啊,得罪了风五小姐,不就是得罪了风大将军吗?这不好。”

    看着在自己面前摇头晃脑的校尉,安元志想一脚把这家伙踹出门去,为了不得罪风光远,他就得去卖笑吗?

    “五少爷,走吧,”校尉看着安元志咬牙了,却还是火上浇油地催安元志走。

    安元志坐着运了一下气,毫无办法地起身往外走。

    这会儿,整个军营都知道风五小姐找安五少爷找上门来了,人人看着安元志的眼神都带着些只有男人之间才懂的东西。

    安元志最后停在了一个将官的跟前,跟这个冲着自己咧嘴傻笑的将官说:“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你们这帮人这么猥琐呢?什么事都还没有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那五少爷想发生什么事?”这将官问安元志道:“五少爷,要不你先跟我们说说?”

    “滚蛋!”安元志吼了一声。

    军营里一片哄笑声。

    安元志摇了摇头,卫**里总算又能听见笑声了,这算是风玲来找自己,带出来的一个好现象吧。逝者已逝,而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给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将官一拳,安元志笑骂着走开了。

    “五少爷,今天晚上你得把人小姐拿下啊!”不知道是谁跟安元志喊了一声。

    哄笑声更大了。

    安元志落荒而逃。

    看安元志这一逃,军里的兵将更是乐不可支了。

    风玲站在辕门前,她能听见军营里传出的笑闹声,正撑头往辕门里看的时候,风五小姐就看见安元志从军营里跑了出来。

    辕门前站着的军汉们,看见安元志跑出来了,马上都抬头看安元志。

    安元志离着风玲有五步左右的距离站下了,说:“五小姐,你找我有事?”

    安元志说话的样子很公事公办,风玲被安元志这副疏远的样子弄得一呆。

    安元志看风玲又望着自己发呆了,只得又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我来找你,”风玲回了安元志一句。

    安元志眼角抽了抽,说:“我知道你来找我,我在问你,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风玲看着安元志,一别伤心了的样子。

    安元志说:“你没事找我做什么?”

    “咳咳,”有人在安元志身后大声咳了两声。

    安元志回头,他也看不出来自己背后的这些人里,是谁刚才咳嗽来着,“都别捣蛋,”安元志跟这帮人喊:“有你们什么事?”

    “怜香惜玉啊,”替风玲传话的校尉,看着安元志小声道:“人是姑娘。”

    安元志狠狠瞪了这校尉一眼。

    “你,”风玲这时跟安元志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安元志回头又面对了风玲,说:“那你现在看过了?”

    风玲点头。

    “那你快点回去吧,我手上还有事呢,就不送你了,”安元志觉得自己这么“冷酷无情”地说完赶人的话后,风玲应该会走了,虽然这姑娘会伤心,但安元志相信,等明天自己走了后,风五小姐也就会慢慢忘了自己了。

    可安五少爷忘了,风家的这个五小姐不是一般的姑娘,听了安元志明显就是赶人的话后,风玲脸上的神情都没变,看着安元志说:“我四姐说,我不该来看你,可我想来看看你,”说着话,风玲走到了安元志的近前,直接就是掂脚。

    众目睽睽之下,安元志要是再让风玲亲自己一口,那安元志就可以去死一死了,“五小姐!”安元志身子往旁边闪的同时,喊了风玲一声。

    一片抽气声,在安元志的身后响了起来。

    安元志没敢回头,但也知道跟风玲这姑娘说理是说不清的,所以安五少爷把风五小姐的手一拉,往前就走。

    辕门前的众人,看着风五小姐被安五少爷拉着手,一路小跑地走了,顿时就目瞪口呆了。在中原,就是夫妻,也没走大街上手拉着手的啊。

    过了好半晌,才有先回过神来的人,冲着安元志走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乖乖,”也有人感叹道:“边关的女人就是够劲啊,五少爷这下子还逃得掉吗?”

    也有人说:“五少爷那小模样长得,天生就讨女人喜欢的。”

    ……

    众人一起感叹起了安元志的女人缘来,从路上看到有女人看着安元志发呆,有女人冲安元志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说到现在的风五小姐,却没人在这个晚上提到云妍公主。安元志对于云妍公主的从不提及,让卫**中的人们几乎都想不起来安元志的驸马身份来,就像他们一直喊安元志五少爷,从来不会有一个卫**人喊安元志一声驸马爷一样。

    安元志一直把风玲拉到了街边的一处滴雨檐下才停了下来,松开了拉着风玲的手。

    风玲借着檐下的灯光打量安元志一眼,小声道:“你生气了?”

    “你以后不想嫁人了?”安元志问风玲道:“我不跟你说过了吗?我娶老婆了,我那老婆还是他妈的公主,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甩开那女人的。”

    风玲被安元志说的低了头。

    安元志说:“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后面我还会遇上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五小姐,你好好地做你的风家小姐,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女人这样过一辈子才是好的。”

    风玲又抬头看向了安元志,说:“我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安元志说:“然后呢?来见我一面?有这个必要吗?”

    “想到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风玲很诚实地跟安元志说:“我心里很难过。”

    “有什么难过的?”安元志说:“听我的话,以后找个好男人。”

    “有比你还好的吗?”

    “比我好的人多的是,”安元志笑了起来,说:“找个人好的,对你好的,我看风大将军的意思,你跟你四姐的丈夫都是要入赘的,这样也好,你男人这辈子也不敢欺负你。”

    风玲“哦”了一声。

    风玲的马,这会儿找到了这处滴雨檐下。

    安元志说:“你的马自己找来了。”

    风玲伸手摸了摸马的大脑袋,小声道:“它是我二哥为我驯的,我二哥驯过很多烈马呢。”

    安元志的眼中闪过几丝怜意,风二公子已经战死沙场了,风大公子又失了双眼,再也不可能有哥哥给自己面前这姑娘驯马了。

    风玲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音,跟安元志说:“我就觉得沙邺人没有来过我们这里该多好?有时候我睡醒了睁眼,就会觉得现在的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发生过,大家谁都没有死,都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安元志说:“这样你就不会遇上我,我不是也让你难过吗?”

    风玲伸手摸了摸安元志的脸。

    这一回安元志没再避开风玲的手,站着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风玲用手指描画自己的眉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打更人打着更,从街头那里走了过来。看到站在檐下的安元志和风玲后,这个上了年纪的打更人,不敢再往前走了。

    安元志将风玲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没让打更人看见风玲的脸,他自己冲打更人笑了一下。

    打更人忙又往前走去。

    看着打更人走远了,安元志才跟风玲说:“回去吧。”

    风玲说:“你还会再来云霄关吗?”

    安元志说:“除非这里再打仗。”

    “不打仗就不来了吗?”

    安元志点了点头。

    风玲转身想走,突然又背对着安元志小声问道:“如果,如果我五年以后还是没有人愿意娶我,我成了老姑娘后,安五少爷,你愿意娶了我吗?”

    安元志站着没说话。

    风玲等了安元志一会儿,拉住了马缰绳,跟安元志说了句:“五少爷,你保重。”

    个头很高大的战马在风玲的一只脚就要踏上马蹬的时候,突然就受了惊一般,半身立了起来。

    “小心!”安元志忙就伸手去扶风玲。

    “呀!”风玲被马带着,一个没站住,直接身子往前倒,跌在了马的前蹄下。

917五年之约

    安元志这会儿要么拉住这匹突然就发疯的马,要么在马蹄落下前,把风玲从马蹄下救出来。用力拉住马,这一定是要伤了这匹马的,这马是风二公子给风玲驯的,安元志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闪了一下,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风玲滚在雪地上了。

    风玲忽闪着一双透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安元志,等反应过来,这会儿自己被安元志抱着,安元志在上,她在下,两个人躺在雪地里的后,风玲本能地就是伸手一推安元志。

    安元志被风玲的手按在了伤处上,小声哼了一声。

    风玲听安元志出了声,眉头也皱了,忙就把手往两旁边一拿,急问安元志道:“又伤到了?”

    安元志只能忍着疼,跟风玲说了句:“别动,让我缓一下。”

    风玲真就躺着不动了。

    疼痛渐渐消失之后,安元志吁了一口气。

    风玲却说:“这下子,你一定得娶我了吧?”

    安元志抬头看看站在他和风玲不远处的马,这马这会儿又不疯了,站那儿一动不动。安元志额上的青筋蹦了两蹦,低头瞪着风玲说:“你故意的?”

    风玲忙就摇头。

    “那你这马是怎么回事?”安元志问风玲道:“还有马一会儿疯,一会儿又不疯的?”

    风玲说:“我不知道啊,它突然就这样了。”

    安元志又想吐血了。

    风玲看着安元志,期期艾艾地说:“我们要这样在雪里躺多久?”

    “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安元志冲风玲小声喊道。

    风五小姐这一次脑子总算灵光了一回,看着安元志说:“你担心我?”

    “我,”安元志被风玲这一句问得语塞了。

    风玲笑了起来,说:“原来你也不是很讨厌我。”

    “你这姑娘,”安元志咬牙。

    “那等我成了老姑娘,你能娶我吗?”风玲问安元志。

    安元志说:“你是风光远的女儿,你还怕你嫁不出去?放心,多少人上杆子抢着娶你呢。”

    “我脑子转得慢,”风玲小声跟安元志道:“连我爹都不大愿意跟我说话的,说一跟我说话,他就脑袋疼,大哥二哥总说我以后最好找个傻点的人,我知道,我不讨人喜欢。”

    安元志撇了撇嘴,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跟这姑娘说不上话。

    风玲伸手又摸了摸安元志的脸,说:“而且,而且那些人又不是你。”

    安元志说:“什么不是我?”

    “上杆子要娶我的人,不是你啊,”风玲又跟安元志道。

    “我的天,”安元志笑了一声。

    风玲说:“我是不是真的傻?”

    “你识数吗?”安元志笑着问风玲道。

    风玲说:“会啊。”

    “认字呢?”

    “我读过书,就是不会作诗,也不会画画。”

    “那你就不是傻子了,”安元志跟风玲小声叹了一句。

    风玲看着安元志,突然就高兴道:“真的?”

    安元志看着被自己压在了雪地里的女孩儿。

    风玲被安元志就这么近在咫尺地盯着,紧张得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说:“我有点冷了。”

    身下是厚厚的积雪,头顶上飘着雪,风玲觉得他们这样会冻死在这条街上。

    安元志却突然低头吻上了风玲的嘴唇。

    风玲先是惊愕,然后便是充斥了整个心田的喜悦,随着安元志轻轻叩开了她的双唇,跟她唇舌纠缠之后,风五小姐又羞涩难当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亲吻着自己的这个人了。

    安元志亲吻了自己多久,风玲不知道,她只知道最后安元志看着自己笑道:“你憋着气干什么吗?我亲你一下,你就把自己弄晕过去?”

    风玲涨红了脸,想推开安元志,又怕自己再碰到安元志的伤处,躺雪地上不敢动弹。

    安元志说:“这会儿还冷吗?”

    风玲摇头,这会儿她全身发热。

    安元志说:“我想去喝酒,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风玲说:“城里没有酒馆还开着门了。”

    “也是,”安元志说:“那我只好就这么送你回去了。”

    隔着厚厚的衣物,风玲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她的小腹,知道喜欢人,可是对男欢女爱完全不懂的风五小姐把手插进了她跟安元志之间,一把握住了正顶着自己的东西,问安元志说:“这是什么?你身上的匕首?”

    安元志吃疼地“咝”了一声。

    风玲感觉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变大了。

    “放手,”安元志握住了风玲点火的手。

    “怎么还大了呢?”风五小姐却还是反应不过来自己握着的是什么,用劲握了握,跟安元志说:“匕首还能变大?”

    安元志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风玲手往下摸,想看看安元志带着的这个,还会变大的“匕首”有多长。

    安元志离京之后,就没碰过女人了,这个时候被风玲这么弄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闷哼了一声后,安元志吸着气,低头跟风玲耳语道:“我这东西的尺寸,五小姐还满意吗?”

    安五少爷又一次错估了风五小姐的悟性,风玲还是没能听懂安元志的话,说:“那你把它拿出来我看看。”

    安元志想,风光远这时要是过来了,一定会砍死自己吧?他这算是诱什么奸的吗?

    “你这东西不像是匕首,”风玲说:“是棍子吗?”

    安元志抱着风玲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小安元志被风玲扯得又爽又疼,这滋味安元志形容不出来。

    被安元志抱在手上后,风玲发现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没办法跟着自己的手走了,只能在安元志的闷哼声中,松了手。

    安元志抱着风玲走到了方才的滴雨檐下,让风玲靠墙站着了。

    “你,”风玲要说话。

    “别说话,”安元志说:“让我抱你一会儿。”

    “哦,好啊,”风玲真就乖乖站着不动了。

    安元志抱着风玲在檐下站了一会儿,让风玲帮自己泄火,这种事安元志还干不出来,他只能等着这股火自己下去。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风玲等了安元志一会儿后,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松开了抱着风玲的手,说:“五年之后,你还没嫁,那我就来娶你。”

    风玲睁大了眼睛。

    安元志说:“要我立下字据吗?”

    风玲说:“你方才说什么?”

    安元志看着风玲笑道:“我说五年之后,你要是还没嫁出去,我又还活着,那我就来娶你。”

    风玲呆呆地站着,这欢喜来的太过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把她都砸晕了。

    安元志替风玲掸掉了身上的雪,直接将风玲抱上了马,说:“回去吧。”

    “你没有骗我?”风玲问安元志。

    安元志说:“我不会骗你的。”

    风玲看着安元志,想笑又想哭。

    安元志在马身上拍了一下,说:“带你家五小姐回帅府去。”

    马小跑着往街西头跑去。

    风玲坐在马背上,还是回头看安元志。

    安元志只得又跟这姑娘喊了一声:“看路!”

    马奔跑的速度突然就加快了,这让风玲不得不握紧了马缰绳。

    这条街不长,安元志很快就看不到风玲的身影了,低头看看自己还抬着头的物件,安元志从地上捏了个雪团拿在手里,转身慢慢往驻军地走去。

    风玲趴在了马背上,双手抱着马的脖子,小声道:“刚才你是在帮我对不对?”

    马打了一个响鼻,跑得更快了。

    风玲自言自语道:“还是二哥回来帮我了?知道我喜欢那个人,所以二哥让你帮我?”

    有风声从风玲的耳边掠过,几片雪花飘进了风玲的眼睛里。风玲突然就趴在马背上哭了起来,有喜悦,也有痛苦,喜欢的人跟她定下了五年之约,而逝去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安元志走回了驻军地,在往自己卧房走的这一路上,受到了军中众人的注目礼。

    这时间也够安五少爷拉着风五小姐干一发的了,只是众人看安元志一本正经,生人勿进脸色,谁也不敢凑上前问安元志话。

    安元志回到卧房所在的院中后,让自己的两个小厮给自己准备洗澡水。

    “少爷,你这个时候洗澡?”一个小厮问安元志。

    安元志点头,他这会儿身上都被雪水弄湿了,不洗澡不行啊。

    “那我们去伙房给少爷拿热水去,”两个小厮说着话就要往院外跑。

    “算了,”安元志看着两个小厮往院外跑,突然又道:“打盆热水来给我擦一下脸就行了。”让军中这帮天天女人不离口的粗人看到,自己要了洗澡水,安元志估计明天自己跟风玲过夜的消息,就得被这帮人传遍整个云霄关了。

    两个小厮一向怕安元志,听了安元志的话后,也不敢问安元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一起答应了安元志一声后,跑出了院门。

    安元志回到了卧房里,也不点灯,就倒在了床榻上。身上还是燥热,安元志的手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抚了上去。

    两个小厮到了伙房要热水。

    马上就有人问他们:“五少爷这是要洗澡?”

    两个小厮都摇头,一个小厮说:“我家少爷就是擦一把脸。”

    “只是擦脸?”

    “是啊,”另一个小厮说:“我家少爷淋着雪回屋的。”

    围着这两个安府小厮的人们顿时失望了,安元志这是没把人风四小姐拿下啊。

    两个小厮拎着热水走了后,有人站在伙房里说道:“一看风家小姐就是喜欢五少爷啊,五少爷这是在磨叽什么呢?这么个大姑娘都到他跟前了,他都不要?”

    这位的话音刚落,一个中军官一头冲进了伙房,看看站在伙房里的这帮人,说:“怎么都站这儿来了?侯爷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

918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两小厮拿着热水走进安元志的卧房后,发现自家少爷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过了,脏衣服扔在床下。两个小厮不用安元志说话,自己就分了工,一个去给安元志兑热水,一个到床前给安元志收拾。

    安元志洗了把脸,用热毛巾随便把身上擦了擦。

    站在床前给安元志收拾衣物的小厮,闻到了一股腥膻味,这是什么味道,已经年满十六的小厮知道。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梳洗的安元志,这小厮把几件衣服卷成了一团,准备一会儿就给自家少爷把衣服洗了去。

    “我这里没事了,”安元志简单梳洗之后,跟两个小厮说:“你们去休息吧。”

    两个小厮还没应安元志的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说:“五少爷,侯爷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让您过去。”

    “我马上就过去,”安元志应了一声。

    一个小厮说:“少爷,不是说明天就要走了吗?侯爷这会儿怎么还有事找少爷?”

    安元志看着这小厮笑道:“放心吧,沙邺人不会再回来了。”

    上官勇的卧房里,这会儿坐着不少人,都是要跟着上官勇一起离开云霄关的将官。

    安元志进屋之后,就有将官说:“五少爷,听说风五小姐今天晚上来找你了?”

    安元志白了这将官一眼。

    “就没发生些什么?”另一个将官问安元志。

    安元志撇嘴,说:“就站大街上说几句话,我能对风家小姐做什么啊?”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也是一笑,冲安元志招了招手,说:“过来坐吧。”

    安元志坐在了上官勇的左手边,说:“姐夫,你怎么突然回军营来了?”

    上官勇说:“军里都收拾好了?”

    安元志点了点头,说:“好了,明天背着行囊就出发。”

    上官睿道:“方才我哥派人出关去看过了,路上有的地方雪都没膝了。”

    一个留在军营里的将官说:“雪都没膝了?那我们还走的了吗?”

    上官睿说:“风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等几天,等这雪停了后再走。”

    众将官议论了起来,大多数将官都不愿意久留云霄关。沙邺人退去后,他们留在云霄关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过落月谷,尽快返回中原,才是让他们操心的事。

    乔林听了听众将官的论论,最后说:“其实我们这里若是大雪封路,落月谷那里也一样,我们走不了,五殿下和席家军同样走不了。”

    有将官说:“他们最好被雪埋了算了,省得我们跑去开杀戒。”

    “这种做白日梦的话,你说来干嘛?”坐这将官身边的将官翻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兄弟,说:“能说些有用的吗?”

    上官勇咳了一声。

    就要吵嘴的人住了嘴。

    安元志摇了摇头,问乔林道:“乔先生,那你看我们是走还是留?”

    乔林说:“这要看侯爷的意思。”

    上官勇说:“我们还是走吧,停在路上,也比留在云霄关强。”

    乔林点了点头,说:“我们离着落月谷越近越好,这样一旦风雪停歇,我们好尽快赶往落月谷。”

    上官勇道:“既然乔先生也这么说,那我们还是明日一早就离开云霄关。”

    安元志说:“指望雪把落月谷的那帮人埋了,还不如指望那帮人断粮呢。”

    乔林说:“五少爷,朝廷给大军送的粮草都会运到落月谷去,落月谷那里怎么可能会缺粮呢?”

    “圣上这么长时间没有送战报回京,”安元志说:“朝廷那里就没人生疑吗?”

    上官睿说:“白承泽一定会假借圣上之名,送战报回去的。朝廷那里就算有人生疑,没有圣上的圣旨,谁敢断大军的粮草?”

    安元志不说话了,就算是他那个当太师的父亲,也一定没有这个胆子。

    有将官道:“这就是说,白承泽和席家军那帮人,在落月谷还吃香喝辣了?合着我们在这儿玩命,他们在,在看雪景?”

    安元志说:“席家军那帮人会看雪景?喝着小酒玩女人还差不多。”

    “妈的!”好几个将官暴了粗口。

    “哥,”上官睿跟上官勇道:“既然我们这里商议好了,那我跟乔先生就回帅府去了。”

    上官勇点了点头,说:“你们去吧。”

    上官睿和乔林站起身,给上官勇行礼之后,退出了这间屋子。

    两个读书人走了后,马上就有将官问安元志:“五少爷,你不带风五小姐走?”

    安元志说:“我想带,要不哥哥你替我去跟风大将军说说?”

    一听安元志提到风光远,将官们都不吱声了。

    安元志说:“怎么着?都不说话了?”

    一个将官说:“风五小姐那是跟着你,我们去挨风大将军一顿打算怎么回事?”

    “那就都别再跟我提风五小姐了,”安元志说:“人家以后还得嫁人呢,被你们这么一说,五小姐还怎么嫁人啊?”

    “边关这里的人跟我们中原人不一样,”一个将官说:“我看这里的寡妇改嫁,也没人管的。”

    上官勇道:“那你是看上哪个寡妇了?”

    “丫一穷鬼,”马上就有将官笑话这位道:“他拿什么养活人寡妇啊?”

    安元志说:“都闭嘴吧,你们谁是穷得吃不上饭的?边关这里的女人去了中原,她们还能活吗?都死了这条心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老话是有道理的。”

    安元志的这句话,让在座的将官们都愁怅了,边关这里的女子大多外向,性子火辣,连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比起中原的女子来,这是又一种风情,只是他们这些家在中原的人,无福消受啊。

    上官勇冲众将官挥了挥手,说:“行了,都回去准备吧,再去看看你们手下暂时不能跟着我们走的兄弟,跟他们说说话。”

    众将官一起起身,给上官勇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上官勇在众将官走了后,才看着安元志说:“你跟风五小姐?”

    “姐夫,”安元志叫了起来,说:“你怎么也问这事?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风大将军今天找我说了五小姐的事,”上官勇说。

    安元志的心里马上就紧张了,说:“他说什么了?”

    “五小姐喜欢你,”上官勇道:“风大将军问我,你是个什么意思。”

    安元志眨一下眼,说:“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啊?”

    上官勇说:“你身边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风五小姐是个好姑娘,只是我没替你答应风大将军。”

    安元志这会儿说不上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跟上官勇说:“这事姐夫作主吧。”

    上官勇轻声跟安元志道:“你现在是驸马,云妍公主你不喜欢,可她毕竟是你的正妻。”

    安元志说:“娶了云妍,我就不能碰别的女人了?”

    上官勇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着你就这样把五小姐带回中原去,五小姐跟着你是享福还是受苦?我们面前说不定还有恶仗要打,现在就把你跟五小姐的事定下,我只怕到时候,误了五小姐。”

    安元志苦笑了一下,说:“风大将军怎么说?”

    “他听了我的话,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上官勇说:“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吃苦?他倒不担心我们后面的仗,他担心云妍公主能不能容得下五小姐。你跟公主殿下的事,”上官勇摇了摇头,说:“我不好跟风大将军说。”

    安元志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我跟她定了个五年之约。”

    上官勇说:“什么五年之约?”

    安元志说:“五年之后,她未嫁,我还活着,我就娶她。姐夫,五年之后,我们的日子还安稳不下来吗?”

    五年之后?上官勇连眼前的关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过得去,五年以后的事,他就没想过。

    安元志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看命吧,谁知道五年之后,我是生是死呢?”

    “别瞎说,”上官勇忙道:“你没事就是这么咒自己的?”

    安元志望着上官勇又是一笑,道:“姐夫,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白承泽吧,五小姐,五年之后,这些事等我们有命活着了,再说吧。”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突然道:“你小子没碰过五小姐吧?”

    安元志跳了起来,说:“我真没碰没过她,我要是现在就碰了她,不是害了她吗?”

    上官勇手指点一下安元志身后的椅子,说:“你跳什么?坐下。”

    安元志说:“姐夫还有话要说?你睡一会儿吧。”

    上官勇却站起了身来,说:“明天就要走了,我跟你去把阿威接出来。”

    安元志说:“这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啊。”

    “走吧,”上官勇迈步就往屋外走了。

    安元志住着的院子里,雪早已没膝了,枣树光秃秃的枝桠被雪压得低垂,看着就要断的样子。

    上官勇举着灯笼,安元志拿着铲子,铲开了枣树下的积雪,又把已经被冻住的土挖开。

    “小心一点,”上官勇叮嘱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跪在地上,用手将装着袁威骨灰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上官勇说:“你看一下,这罐子有没有被冻裂。”

    安元志就着上官勇手里的灯光,把白瓷的陶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跟上官勇说:“没坏。”

    上官勇从安元志的手里接过了陶罐,看着安元志把树下的这个深坑又用土填平了,看安元志还要往上面铺雪,上官勇好笑道:“这雪下上一会儿,这地方就会被雪盖住了,别管这雪了,我们进屋。”

    安元志这才把手里的铲子一扔,打着喷嚏,跟着上官勇进了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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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介绍:
太师庶女安锦绣一世错爱,机关算尽,最后情人成皇,她却被弃于荒野,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毒妇恶女,受尽屈辱而亡。人生重来之后,安锦绣只想洗尽铅华,与前生所负之人相守到老,却没想到这一生仍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局,爱与恨,争与弃,笑与泪从来就不由她选择。江山血染之后,凤临天下,谁还记得珠帘之后的女子初嫁时的模样?都说蝶飞不过沧海,蝉鸣不过初雪,红颜不过刹那,一场盛世繁花谢尽后,终是谁执我之手,共我一世风霜?重生之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