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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梅果     重生之毒妃txt下载     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99两张面孔

    1099两张面孔

    “什么叫胃伤着了?”安元志问上官勇:“这样喝口水都难,我残废了?”

    上官勇让格子去给安元志拿套干净的衣物和床单来,一边跟安元志说:“胡说八道什么?不能走不能动,那才是残废,你跟哪一条挨得上?”

    又一阵疼痛袭来,让安元志又是一声闷哼。

    上官勇忙手上又用了点力气,替安元志揉着胃,为安元志着急,可上官勇也没办法为安元志做更多的事了。

    安元志先还在嘴里骂骂咧咧,等疼狠了后,就不出声了,紧紧抿着嘴唇,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眼角泛红,头枕在上官勇的腿上,身子却缩成了一团。

    上官勇看安元志这个样子,也不敢让安元志再喝药了,只得哄安元志说:“你再忍忍,荣双马上就过来了。”

    “他治不好我,”安元志跟上官勇嘟囔了一句。

    “那行,”上官勇说:“我再找别的大夫。”

    “找谁?”安元志看着上官勇问:“还有比荣双厉害的大夫了吗?”

    上官勇说:“你先让荣双给你看着,我去找找看,好大夫一定有的。”

    “去哪儿找啊?”安元志还是盯着上官勇问。

    但凡没有点耐心的人,这会儿能一巴掌呼安元志的脸上去,上官勇却还是哄安元志道:“好大夫都有名气,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格子给安元志拿了干净的衣物来,但看安元志蜷着身体躺在床上的样子,格子看着上官勇不敢出声。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上官勇很小声地跟格子道。

    格子把床单和衣服都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跑了出去。

    上官勇这才拉安元志翻了一个身,让安元志面朝上躺了,说:“格子出去了,下头的人没人会看到你这样子了,好好躺着吧。”

    安家姐弟的眼角都有点微微上挑,这种眼睛是能勾人的眼睛,安元志这会儿眼角发红,看着就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这要是面前坐个女子,说不定母性发作,又能被安元志勾了心。只可惜安元志的床榻边上只坐着一个上官勇,伸大手把安元志的眼睛抹了一把,很煞风景地说一句:“又汪上眼泪了,你怎么一生病,就好哭呢?”

    安元志被上官勇说怒了,把眼睛一瞪,这双眼瞪得溜圆之后,眼角的那块泛红,眼底的泪光和委屈,让安元志的这个瞪眼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让这副病中的小模样更加脆弱了。在上官勇面前的安元志,跟在安元文面前的安元志,好像是毫无关联两个人,一个至今还带着一点孩子气,一个却凶狠无情。

    荣双来得很快,没半个时辰就到了驸马府,这一回荣双的选择还是给安元志针灸,却不肯再给安元志开药方了。

    “不吃药病就能好了?”上官勇的眉头又皱成了一个疙瘩。

    荣双说:“服了药能止疼,可是更加伤胃,药性过了后,五少爷还是会疼,治标不治本啊。”

    上官勇急道:“那他这病就没办法了?”

    胃病是个富贵病,出身寒门的上官勇真的是不知道,这种病要怎么治。

    “养着吧,”荣双这一回给安元志带了一个弟子来,指着这个已经年过三旬的弟子,荣双跟上官勇道:“他会做药膳,针灸的手法也很好,国公爷,下官就把他留在五少爷这里,让他跟着五少爷吧。”

    上官勇看看荣双的这个弟子,说:“先生贵姓?”

    这位低声道:“下官免贵姓高,名明松。”

    “之前先皇的药膳全是出自他手,”荣双道:“现在圣上尚还不到要用药膳补养身子的时候,所以让他先跟着五少爷吧。”

    “这事太后娘娘知道吗?”上官勇问荣双道。

    “下官跟太后娘娘说过了,”荣双说:“太后娘娘准了。”

    安锦绣点头答应的事,上官勇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冲这高太医一抱拳道:“那内弟就麻烦高大人了。”

    高明松没想到上官勇能跟自己这么客气,忙就还了上官勇一礼,连声说不敢。

    安元志这会儿在床上微微打着鼾,忍耐疼痛耗尽了他的力气,针灸之后,疼痛缓解一些,安元志几乎是阖眼之后就昏昏睡去了。

    走在送荣双出驸马府的路上,上官勇小声问荣双道:“荣大人,元志的这个病到底能不能根治?”

    荣双说:“太后娘娘也这么问,国公爷放心,五少爷正值青春年少,多加调养,可以把胃养回来的。”

    上官勇皱着眉头说:“可他是为将的人,行军打仗,哪还有调养的时间?荣大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年数?”

    荣双这下子摇了头,说:“国公爷,这个得靠五少爷自己,酒是一定不能让五少爷碰了。”

    上官勇说:“他连水都喝不了,还喝酒?”

    荣双只能是把头一低了,安元志的病要耐心静养,可偏偏这帮人里,没有一个是有耐心养病的人。

    上官勇送了荣双出驸马府,看着荣双一行人走了后,他一个人在府门前站了半天,最后一跺脚,转身回了驸马府里。

    宁氏夫人这时在安府门前下了轿,看见大管家站在府门前,她就知道安太师这会儿在府中了。

    大管家看见宁氏下了轿,从门里迎下了台阶,说:“大少夫人怎么回来了?”

    宁氏说:“太师在府里?”

    大管家不能跟宁氏说瞎话,点头道:“是,大少夫人,太师在府中。”

    宁氏往台阶上走,小声道:“我要见太师。”

    大管家跟在宁氏的身后,说:“大少夫人,太师现在可能没空见您啊。”

    宁氏回头,没等她开口与大管家说话,从街西那里,来了几顶官轿。

    “太师命奴才在门前等着那几位大人,”大管家看着那几顶官轿,跟宁氏小声道。

    宁氏这会儿为了安元文是一步也不能退让了,跟大管家道:“你去替我通禀,就说大公子有事,我一定要见太师一面。”

    大管家一脸为难地看着宁氏。

    宁氏转身就往台阶上走,她也不求这个奴才了,安太师的书房就在那里,她拼了这条命不要,还不见不着自己的公公吗?

    大管家忙就示意两个管事的跟在了宁氏的身后,他自己还是站在了台阶上,等着那几位朝臣过来。

    宁氏还没走到了安太师的书房,就有府中下人跟安太师说了宁氏的事。

    “让她进来吧,”安太师手里拿着一纸公文看着,低声说了一句。

    下人忙出了书房庭院,将宁氏领进了安太师的书房里。

    安太师受了宁氏的礼后,不等宁氏开口便道:“元文有何事了?”

    宁氏声带哭音地跟安太师道:“五少爷把大公子关在了家庵的一间佛堂里,还派了六个亲兵看着,大公子让儿媳回来,跟父亲讨一个主意。”

    安太师说:“元志伤着他大哥了?”

    宁氏说:“五少爷把大公子带走说话,儿媳没能见着大公子。”

    “还能说话,那元文应该无事,”安太师说:“元志的脾气燥了一些,你身为长嫂多担待吧。”

    “父亲,”宁氏夫人跟安太师急道:“五少爷把大公子关起来了!”

    “家庵就是一个牢房,”安太师说:“元文不知道?”

    宁氏给安太师跪下了,求安太师道:“父亲,大公子就是做错了事,父亲你也不能让五少爷就这么把大公子关起来啊,五少爷怎么能这么对他的兄长?父亲,您得为大公子作主啊。”

    安太师冷哼了一声,道:“出了事,让你这个妻子出面,安大公子好大的出息。”

    “父亲,”宁氏这下子是真的哭了,跟安太师说:“儿媳不求大公子有多大的出息,儿媳只求他性命无忧啊父亲!”

    安太师放下了手里的公文,这才在宁氏进屋之后,看了宁氏第一眼,道:“谁要杀他?”

    宁氏直接就道:“五少爷。”

    “元文去家庵给太君守灵,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安太师跟宁氏道:“你误会元志了。”

    宁氏夫人觉得这会儿天旋地转,难不成安元文不是得罪了安元志,而是得罪了当朝太后?

    “守灵的人怎么可以离开灵堂?”安太师就像没看见宁氏跪那儿,面无人色的样子一般,冷声道:“你回去吧。”

    “父亲,”宁氏叫着安太师,冲安太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大公子他究竟犯了何错?”

    “大错,”安太师道:“你自己去问他。”

    “他是安府的大公子啊,”宁氏说:“父亲就让他被关在家庵里吗?”

    “你照顾好儿女,”安太师看着宁氏道:“其他的事,你想管也管不了,下去吧。”

    宁氏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这两天担惊受怕,这会儿看安太师完全就是不管安元文的意思了,宁氏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安太师的书房地上。

    “来人,”安太师坐着没动,冲书房外喊了一声。

    一个下人应声走了进来,看见昏在地上的宁氏后,下人吓了一跳。

    “找婆子来把她抬走,”安太师无动于衷地命这下人道:“给她请大夫。”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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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杀了白柯

    宁氏在自己床榻上醒来的时候,万念俱灰,只是听到被婆子抱在怀里的,安亦悦的哭声后,宁氏泪流满面,她知道,为了儿女,她得继续活下去。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安太师在书房里跟自己门下的官员们议着事。周孝忠被软禁在府中之后,安锦绣没有给这位相国妄图翻身的机会,将朝政抓到了自己的手里。安太师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会再有半点的小看之心,他一点也不怀疑安锦绣把持朝政的本事,更何况他的这个女儿还很会用人。

    坐在安太师的书房里,身边没有外人,几个官员都对安锦绣处置老太君丧事的做法,表达了不满。一个诰命老夫人,还是浔阳安氏的当家老夫人,葬礼怎么能还比不上寻常百姓家的葬礼?

    安太师对此唯有苦笑一声了。现在他与安锦绣还有安元志都在妥协,安太师也相信,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各自的妥协最终还是会归于平淡,毕竟老太君也好,安元文也好,都不是安锦绣姐弟俩会在意的对手。

    李钟隐二子带着五名门生,一共七人被白承泽亲迎进了贤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千秋殿的小花厅里,这个时候,白登刚带着王府下人给七位客人上完了茶点。

    “李钟隐真的投靠了白承泽?”袁义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挥手让来传消息的太监退下,手指敲一下坐榻的扶手,跟袁义点了点头。

    袁义说:“白承泽会把这些人安在他手下的军队里?”

    安锦绣冲袁义招了招手。

    袁义走到了坐榻的近前,说:“怎么了?”

    “他们是白承泽的帮手,”安锦绣小声跟袁义道。

    袁义挑了挑眉梢,“他打算把这些人当杀手用?”

    “再过一月,圣上会去皇陵送他的父皇入陵,”安锦绣说道:“白承泽的机会在这里。”

    皇帝要亲送先皇的灵柩入陵寝,这是白氏皇族的规矩,历代皇帝都是如此,到了白承意这里当然也不能例外。

    袁义从来没想过这事,听安锦绣这么说了后,想起这事来了,袁义马上就愁上了心头,说:“圣上还小,让哪个宗亲,或者让白承泽去不行吗?”

    “先皇当年也是亲送他父皇灵柩入陵的,”安锦绣叹道:“这种事只能由皇帝自己做,不能假他人之手。”

    袁义说:“白承泽要去?”

    “他是皇子,当然要去。”

    袁义在坐榻前开始转圈了,这事怎么想想,都又将是一场恶战啊。

    安锦绣手指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坐榻的扶手,显然她对这事也不乐观。

    袁义说:“不能再往后拖一拖吗?白笑原还在那儿造反呢。”

    “不能再拖了,”安锦绣道:“白玉关的一场仗打下来,这时间就已经拖了很久了。”

    “现在没人提这事啊,”袁义说:“有人催了?”

    “这事没人会提,但这是圣上的孝道,他必须做给天下人看的事,”安锦绣说:“我也不能把这事再往后拖了,时间越久,我留给白承泽准备的时间就越久。”

    袁义停了脚步,看着安锦绣说:“不让白承泽的人去皇陵那儿不就得了?有将军在,白承泽就是打仗,也不会是将军的对手吧?”

    “圣上去皇陵,然后再回京,”安锦绣在小几上比划给袁义看,说:“这一来一去的路上,可能才是要命的时候。”

    “要我说,实在防不住,把白承泽先软禁,”袁义说道:“圣上若是出事,就杀了白承泽,这样一来,他的手下还敢动手了吗?”

    “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安锦绣跟袁义说:“这事急不得。”

    袁义一屁股也坐在了坐榻上,低声问安锦绣道:“你确定白承泽真会这么做吗?”

    安锦绣摇头,“不确定,我只是把自己当成白承泽想了想,他想成皇,如今无外乎两种办法,一是起兵造反,二是圣上身亡。”

    袁义说:“这两种不都是造反?”

    “圣上无后,”安锦绣说:“只要圣上身亡,他自然可以取而代之,这比他起兵造反要简单一些。”

    “所以白承泽这会儿在想办法杀了圣上?”

    “我若是他,这会是我的第一选择。”

    袁义闷头想了一会儿,说:“他把李钟隐的那些人带去皇陵吗?那帮人的武艺比暗卫们,还有将军的卫**都强?”

    “那是些能带兵打仗的将军,”安锦绣一笑,道:“当剌客用,太暴殄天物了。”

    袁义烦躁地把衣领扯了又扯,说:“那他要怎么做?”

    “李钟隐在军中还是有根基的,”安锦绣小声道:“白承泽这是在逼我动手杀人。”

    袁义一惊,下意识地就问道:“杀谁?”

    安锦绣把小几上的一本册子递到了袁义的面前。

    袁义打开这册子一看,数十页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

    “这些就是李钟隐在军中的根基,”安锦绣手敲着扶手道:“我没数一共多少人,总归人数不少就是了。”

    袁义说:“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将军?”

    “校尉占了多数,”安锦绣道。

    袁义的神情放松了些,道:“只是些校尉,应该成不了事吧?”

    安锦绣笑着摇头,道:“真正带兵的人是这些校尉啊,袁义。”

    没在军中混过的袁义,还真不明白安锦绣的这句话,说:“不是将军们带兵吗?”

    “将军们认识自己手下所有的兵?”安锦绣说:“带着兵卒的人是这些校尉,千夫长,百夫长,别小瞧了这些人。”

    袁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册子,犹豫道:“这些都要杀了?”

    “那我不是逼着军中生乱吗?”

    袁义把手中的册子扔小几上了,“白承泽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人做事磨磨唧唧,他敢不敢跟我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袁义是越说越火大,最后拍一下小几,狠道:“直接杀了算了!”

    “在他的磨磨唧唧之下,先皇和白承允都死在了云霄关,”安锦绣说:“将军他们也险些折在了那里。”

    袁义不说话了,脸颊绷得很紧,看着已经是气到极点,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

    “亲自迎李钟隐的人入府,”安锦绣看着坐榻的扶手道:“他就是想让我知道,李钟隐投到他那边去了。”

    袁义没好气道:“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安锦绣沉默了。

    小花厅里响着安锦绣手指敲坐榻扶手的声音。

    袁义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干脆起身去庭院里转了一圈。

    这天傍晚,上官勇入宫的时候,看见袁义的脸色后,吓了一跳,袁义的脸色看着像是这人正在生一场重病,不比安元志的好多少,“你怎么了?”上官勇忙就问道:“你病了?”

    袁义摇了摇头,领着上官勇往小花厅走。

    上官勇说:“那是出事了?”

    “烦,”袁义跟上官勇说了一个字。

    上官勇直觉就道:“白承泽又有事了?”

    袁义也没用安锦绣开这个口了,把李钟隐,还有白承意要去皇陵的事跟上官勇说了一遍,最后问上官勇:“这要怎么办?白承泽这是把我们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了啊。”

    上官勇这下子愁上加愁了。

    小花厅里,安锦绣在窗下撒了一些点心的碎屑,引了一些小鸟来啄食,这会儿这人正依着窗台坐着,看着这些鸟儿,看得入神。

    上官勇走到了安锦绣的身后,开口喊了一声:“锦绣。”

    上官勇的声音一出,鸟儿们一下子就都惊飞而起,一根鸟羽落在了窗台上,被安锦绣拿在了手里。

    上官勇说:“麻雀的羽毛有什么好看的?你想要这个,我上山给你找野鸡毛去。

    安锦绣忍住了冲上官勇翻白眼的冲动,好吧,对自己的这个男人要求不能太高,知道野鸡毛比麻雀羽毛漂亮,这已经很不错了。

    上官勇看看窗下的点心屑,很耿直地跟安锦绣说:“鸟自己会找食吃,不用你喂,你自己不如多吃点。”

    安锦绣撇了撇嘴。

    上官勇知道,这是这媳妇又不待见自己了,上官大将军识趣地闭了嘴。

    “元志怎么样了?”安锦绣把上官勇拉坐了下来,问道。

    “不太好,”上官勇说:“但也死不了,荣双让他慢慢养着。”

    安锦绣叹气。

    上官勇说:“袁义把事儿都跟我说了,我护着圣上去皇陵就是。”

    安锦绣说:“就算圣上这一次无事,李钟隐的事我也总要解决的。”

    “要不你封他个官?”上官勇说道。

    “你怎么不说杀了他?”安锦绣笑着问上官勇。

    上官勇沉默了一下,李钟隐曾经也是他仰慕的对象,真要说杀,这个杀字还真是不大能说得出口。

    “你也不希望他死,”安锦绣说道:“看来,这个老元帅在军中的确威望很大啊。不能杀他,那你说,杀了白柯,死了徒弟的李钟隐还会跟白承泽这么一条心了吗?”

    “杀,杀白柯?”

    “白承泽一定是跟李钟隐承诺了什么,这个老元帅才会又起了入世之心,”安锦绣说道:“这个承诺想必就在白柯的身上。”

1101你 是个好女人

    上官勇想想被自己记在脑子里的那个小男孩,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说:“就是杀了白柯,李钟隐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和弟子都派出来了,箭已离弦,你还能让他把这箭再收回去?”

    “我可以让他当圣上的武学老师,”安锦绣说道:“你说是师徒之情重要,还是富贵荣华重要?”

    上官勇又是沉默了半晌,最后跟安锦绣说:“猜人心,这个我猜不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安锦绣长叹了一声,道:“李钟隐我可能拉拢不过来。“

    “什么?”上官勇看安锦绣的身子往自己这里倾,忙双臂一张,让安锦绣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先皇当年也不是不想用他,”安锦绣小声跟上官勇道:“不过李钟隐就是记着先太子对他的恩情,所以最后他被先皇弃用,我看他到了今日,也没有后悔的样子。”

    上官勇说:“那杀白柯就没用了?”

    “我倒是不介意逼反了这个老元帅。”

    “你什么意思?”

    “与其让他们在暗处伺机反我,”安锦绣道:“我不如逼他们到明面上,一战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说过不愿意看见打仗的,”上官勇说道:“现在又要一战决胜负了?”

    安锦绣扭头看看在坐榻小几上放着的册子,眼神暗了一下,小声道:“李钟隐在军中的人脉我已经查清楚了,只要他李钟隐敢起兵,那我就杀了这些人,这不是打仗,只是杀人罢了。”

    上官勇说:“一共多少人?”

    安锦绣起身,将名册放到了上官勇的手里,道:“你的卫**里也有他的人。”

    上官勇翻开封皮看了这册子第一页后,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再大概翻翻后面,跟安锦绣说:“这一共多少人?都杀了?”

    安锦绣没说话,坐下后又靠在了上官勇的怀里。

    上官勇说:“真要杀?”

    安锦绣说:“就是错杀,我也不能冒险。”

    上官勇左手抱紧了安锦绣,看着右手里的名册,最后咬牙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不嫌我好杀?”安锦绣小声问道。

    “说起杀人,我欠下的命债多了,”上官勇说道。

    “不一样,”安锦绣道:“沙场征战,各为其主,你那个不是命债。”

    “都是为了江山,”上官勇说:“有什么区别?我杀的人里就没有好人了?只是,锦绣,李钟隐造反的话,他手上的兵从哪里来?”

    安锦绣把名册拿在了自己的手里,翻到第三页,指了几行名字给上官勇看,说:“你看看他们在的军营。”

    名册上的字写得很小,上官勇看这么小的字就感觉眼花,可等他看完了这几行蝇头小字后,上官勇眼不花了,额上青筋绷起老高,说:“这些人怎么回事?”

    “趁着先皇去云霄关,我们去白玉关的时候过去的,”安锦绣说:“应该是李钟隐给名单,白承泽安排的。”

    这十几个低阶校尉,都在李钟隐所在的洛城附近的军营里,其中有五个,甚至直接就是洛城的守军。

    “他们早就在安排了?”上官勇怒道。

    安锦绣却是一笑,道:“袁义说白承泽做事磨磨唧唧,不过他就是有办法一点点把你磨死啊。”

    上官勇把这名册扔墙上去了。

    “明日我宣白柯进宫,”安锦绣跟上官勇道:“你明日就不用过来了。”

    “你让袁义下手吗?”上官勇问道。

    “你怕袁义杀不了他?”

    “杀了白承泽的儿子,他一定得报复,”上官勇道:“还是让白承泽来找我报仇吧,袁义,我不想他出事。”

    安锦绣哈得一笑。

    上官勇说:“你笑什么?”

    安锦绣说:“他也不一定在意这个儿子。”

    “什,什么意思?”

    安锦绣想跟上官勇说,白柯根本就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不过,看看上官勇愁眉不展的样子,安锦绣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来,何苦让自己的男人愁上加愁呢?知道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这个老实人再一可怜白柯,这事情说不定就又难办了。

    上官勇伸手把安锦绣的下巴一抬,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安锦绣说:“我就是怕你对着一个小孩,你下不了手。”

    上官勇说:“你还担心这种事儿?明日我进宫来,我还是这句话,让白承泽恨上袁义,不如让他恨我。”

    安锦绣想说袁义就是不杀白柯,白承泽有机会也不会放过袁义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拐了一下弯,安锦绣说:“我们这帮人,白承泽哪个不恨?”

    上官勇低头用下巴蹭蹭安锦绣的额头,说:“你拿什么借口杀白柯?”

    “我要杀他,就当然有办法,”安锦绣说道:“这个小孩子上一回想杀你,结果伤了平宁,白承泽养不出好儿子来。”

    “你跟一个小孩子还记仇?”上官勇笑了一下,道:“平宁没事了。”

    “我一个女人,心眼那么大做什么?”安锦绣从上官勇的怀里坐直了身子,道:“平宁要是出了事,我能让他活到今天?”

    上官勇把安锦绣又揽到了怀里,小声道:“我没说你错啊。”

    “名册的事,我会连夜吩咐下去,”安锦绣手指扣扣上官勇的胸膛。

    上官勇被安锦绣弄得咝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安锦绣拱火的手,说:“你这是要打白承泽一个措手不及吗?”

    “现在逼反了白承泽对我有好处。”

    “什么好处?”

    “造反之人,我杀之,天下人谁敢再说我苛待先皇子嗣?”

    上官勇抱着安锦绣坐了一会儿,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窗前,所以上官勇的身子靠在窗旁的墙上。这样抱着安锦绣,能让上官勇的心情好一些,他不时低头在安锦绣的发间吻一下,却没有了说话的**。

    安锦绣在上官勇的胸膛中静静地趴了一会儿,然后道:“没话要问我了吗?”

    “没有,”上官勇道。

    安锦绣一笑。

    “真的没有,”上官勇说:“你不信我?”

    “李钟隐的事,我去白玉关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安锦绣主动跟上官勇坦承道:“先皇在时,我提醒过先皇,李钟隐收白柯为徒目地不纯,可先皇那时看中了四皇子,白柯的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女人不能干政,有些话我不好跟先皇明说。”

    上官勇抚着安锦绣的后背,听着安锦绣说话,

    “我给过李钟隐机会了,”安锦绣小声道:“只要他不帮着白承泽争天下,我一定让他在洛城安享晚年。”

    “嗯,”上官勇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安锦绣说:“白柯回京的事,我早就知道,我若不想给李钟隐机会,白柯早就死在回京的路上了。”

    上官勇轻抚着安锦绣后背的手一停,良久之后,上官勇叹了一口气,说:“锦绣,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安锦绣问上官勇。

    上官勇愣怔了一下,先是不明白安锦绣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然后就把安锦绣紧紧地一抱,说:“瞎想什么呢?你怕我嫌弃你啊?”

    安锦绣没吭声。

    上官勇把安锦绣往上抱了抱,让安锦绣看着自己,一字一句,极认真地道:“你是个好女人。”

    安锦绣先是看着上官勇笑,然后就又埋首在上官勇的怀里。

    “不准哭啊,”上官勇心急之下,跟安锦绣用上了在军中时才会用上的命令语气。

    安锦绣本来还忍着,听了上官勇这话,手在上官勇的胸膛上拍了一下,突然就决定自己不忍了。

    衣襟湿了之后,上官勇才感觉事情不好了,忙把安锦绣轻轻推坐直了,急道:“怎么又哭了呢?”

    “没什么,”安锦绣抹着眼泪,说了一句:“就是想哭。”

    这算是什么理由?上官勇额上的青筋更欢快地蹦跳着,试探着问了安锦绣一句:“你是不是不想杀白柯?”

    “他是个小孩,”安锦绣哭道。

    “那就再想办法,”上官勇说:“想李钟隐造反能有多难?让哪个兄弟带兵去洛城,杀他几个儿子,你看他反不反。”

    “你是土匪吗?”安锦绣哭着问。

    上官勇伸手在安锦绣的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说:“当兵的脱了军装就是土匪,你说我是,我就是吧,你能不哭了吗?”

    “不哭我难受,”安锦绣跟上官勇喊。

    上官勇望天翻了翻眼睛,这是要他的命了。

    安锦绣又靠上官勇的怀里了。

    上官勇只能轻轻拍着自己女人的后背,小声道:“老哭对眼睛不好,你又不为个事,哭什么呢?”

    安锦绣说:“很多人就会骂我,可你不能信那些话。”

    上官勇说:“谁敢骂你?”

    安锦绣把脸上的眼泪水蹭上官勇身上了。

    “谁骂你,我收拾他,”上官勇坐着不动,就让安锦绣这么蹭着,低声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是我媳妇,我知道你是好女人啊。”

    我不好,安锦绣在心里回了上官勇一句话。

    好女人应该温柔善良,相夫教子,安锦绣一样也做不到,可是知道自己不好,她却仍是希望上官勇能对自己的不好,视而不见。

1102葬身之地

    上官勇在这个晚上离开千秋殿的时候,站在千秋殿前高高的台阶上,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帝宫。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看书网一座座殿房层层叠叠,阻拦着上官勇极目远眺的视线,有烛光的照亮,这座帝宫也仍是被黑夜笼罩着,暗影交错间,这些殿房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仿佛起一阵风,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袁义忧心忡忡地看着上官勇,道:“将军,没事吧?”

    上官勇冲袁义招一下手,自己先往台阶下走去。

    袁义紧跟在了上官勇的身后。

    “明日白柯会进宫,”上官勇小声跟袁义道:“你主子要杀了那个小王爷。”

    袁义听了上官勇这话后,双眼就是一亮,说:“是要对白承泽下手了吗?我就早就等着这天了!”

    上官勇看袁义兴奋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袁义的肩膀,说:“还不到动白承泽的时候,这是为了对付李钟隐。”

    一听不是要死白承泽,袁义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冷,没什么兴致的道:“原来是这样啊。”

    上官勇说:“我明日会进宫来。”

    袁义说:“杀白柯,不用将军动手,我来就行了。”

    “这事就不要争了,”上官勇说:“明日护好了她。”

    袁义点了点头,跟上官勇说:“将军放心。”

    白承意宣白柯明日正午之后进宫的圣旨,半个时辰之后,由传旨太监送到了贤王府里。

    白承泽命白登送这太监出府之后,问白柯道:“你想进宫去吗?”

    白柯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白承泽点头,道:“圣上不会想见你的,这一定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是因为师兄他们来了吗?”白柯问道。

    “应该是,”白承泽替白柯整了整因为下跪接旨,而弄得有些皱的衣衫下摆。

    “我明天进宫一趟好了,”白柯说道:“只要我不做错事,让太后娘娘找不到借口杀我,这就行了吧?”

    “她要是想杀你,借口总会让她找到的,”白承泽道:“你记住,不要去千秋殿,就在御书房跟圣上行礼问安。”

    “那,”白柯说:“那圣上要命我去千秋殿呢?”

    “装病,装累,”白承泽说:“我随便你装什么,记住我的话,不要去千秋殿。”

    白柯想了想,说:“那我装病,太后娘娘会不会直接让我吃毒药?”

    “傻小子!”白承泽笑着在白柯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那个女人是要避人耳目的,你在宫中服药出事,她怎么把自己撇清?”

    “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白柯道:“我明天进宫去。”

    “正午时分,”白承泽道:“明日我会让一些官员也在那时候进宫,众目睽睽之下,太后会守些规矩的。”

    白柯点头,坐下来又吃了几口炖品之后,突然就问白承泽道:“父王,如果我回不来,我一定替你把小皇帝杀了。”

    白承泽手里也端着一碗炖品,听了白柯的话后,小小的白瓷碗突然就变得重如泰山了,白承泽拿不住这碗,就只好将碗放在了桌上。

    白柯说完了要弑君的话后,没事人一样,低头接着吃。

    白承泽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柯,一直到白柯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东西。

    白柯抬头,见白承泽这样盯着自己看,便笑道:“父王被我吓住了?”

    没有人知道,白承泽这会儿心里的天人交战,一边在大喊这是安锦绣的儿子,一边在喊这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这一刻心里的挣扎,连白承泽都难以承受。把头扭到了一边,白承泽掩嘴咳了一声。

    白柯起身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看着白承泽说:“父王这是着凉了?”

    白承泽摇摇头,放下了掩着嘴的手,跟白柯道:“我是被你吓着了,以后开玩笑要有个数,这种话不能乱说。”

    白柯说:“我没说玩笑话。”

    白承泽把脸一沉,道:“我只当它是玩笑话。”

    白柯看白承泽沉了脸,噘了噘嘴。

    “你要真有本事杀了圣上,”白承泽突然又一笑,对白柯道:“不如就连同上官勇一起杀了好了,这样我就更省事了。”

    白柯看白承泽跟自己开起了玩笑,才放松了神情,说:“那行,如果上官勇在御书房的话。”

    “算了吧,”白承泽又在白柯的头上拍了一下,笑道:“你能杀一个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还两个都杀?真当自己是无敌将军了?”

    白柯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地问白承泽道:“父王,若是我杀了圣上,你会不会因为我被……”

    白承泽把白柯的嘴一捂,说:“你若是在宫中出事,我就是带兵闯宫,我也会把你救回来的。”

    白柯盯着白承泽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日进宫小心一些,”白承泽道:“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好,”白柯答应白承泽道。

    “喜欢喝这鸽子汤?”白承泽把话题又转到了吃上面。

    白柯说:“喜欢,跟我在洛城喝的味道差不多。”

    白承泽说:“当然要差不多才行,这个厨子是我让白登去找的南方厨子。”

    白柯笑道:“专为我准备的?”

    “府里除了你,谁爱吃这种炖汤,”白承泽神情不无嫌弃地道:“汤汤水水的,能吃饱肚子?”

    “父王你不懂,”白柯看一眼白承泽只碰了一口的炖品,说:“你不吃了?”

    白承泽说:“我不爱吃。”

    白柯端起了白承泽的这碗炖品吃了起来,跟白承泽说:“汤才是最养人的。”

    “你屁点大的人,要养什么啊?”白承泽好笑道。

    白柯看着白承泽把两道漂亮的眉毛一皱,说:“父王怎么能说粗话呢?”

    “吃吧,”白承泽一巴掌拍在了白柯的屁股上。

    白柯摸一下被白承泽拍到的屁股,低头又喝了一口鸽子汤,为了表示喜欢,还咂了咂嘴。

    白承泽抬手又摸了摸白柯的头,若是白柯真的干下弑君之事,那他自然也有办法脱身。安锦绣若是对白柯起了杀心,那只能是因为安锦绣容不下李钟隐了,安锦绣想一战决胜负,这也是他白承泽所希望的。人到了白发苍苍时再坐上帝位,那这帝位于他而言又有何意义?

    “吃一口,”白柯又将碗送到了白承泽的嘴边上。

    白承泽张嘴喝了一口。

    白柯说:“好吃吗?”

    “儿子喂的,当然好吃,”白承泽笑着说道。

    白柯的嘴角很矜持地弯了一个小弧度,表示白承泽的这句话,他很受用。

    白柯不管伤的了伤不了白承意,安锦绣下决心要杀的人,就一定可以杀的掉。如果安锦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白承泽看着白柯在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还能承受的住吗?

    白柯喝完了炖品,把碗放下了,跟白承泽说:“明天太后会不会问我师父的事儿?”

    “你师父已经归隐田园,”白承泽道:“你只说这句话就可以了。”

    白柯哦了一声。

    “去休息吧,”白承泽拿毛巾替白柯擦了擦嘴。

    “父王,二伯家中真的没有人了吗?”白柯到了今日,终于问了白承泽这个问题。

    白承泽流露出了难过的神情,道:“我希望还有,只是我没有找到。”

    白柯低声道:“我还跟二伯家的几个堂哥一起玩过。”

    “是啊,”白承泽叹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难过也没用,是不是?”

    “二伯他们被葬在哪里了?”

    “柯儿,”白承泽语重心长地跟白柯道:“夺嫡失败的皇子,比囚犯都不如,是死无葬僧地的。”

    白柯神情微动,张了张嘴,看着白承泽没说话。

    白承泽道:“你二伯他们没有葬身的地方。”

    白柯说:“总不能喂狗了吧?”

    白承泽伸手抚一下白柯的脸,小声道:“不说这个了。”

    白柯叹口气,道:“那我去休息了,父王也早点休息。”

    “去吧,”白承泽轻声道。

    白柯走了之后,白承泽手捏着眉头闷哼了一声,他这会儿头痛欲裂,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

    白登进来收拾餐具,看白承泽脸色不好,忙就道:“王爷,您不舒服?”

    白承泽摆了摆手,道:“那个太监跟你说了什么?”

    白登说:“钱奴才给他了,不过这个太监知道的事不多,就说这是御书房下的旨。”

    “他是御书房的太监?”

    “是,奴才特意问了,他说他先原是在千秋殿伺候的。”

    “千秋殿,”白承泽冷声道:“又是这个千秋殿。”

    白登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您真要让小王爷进宫去?”

    白承泽道:“我还能抗旨不成?”

    白登愁道:“小王爷进宫后,会不会有危险?”

    白承泽一挥手,让白登下去。

    白登只得端着碗筷退了下去。

    白承泽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想了半天后,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还来的及。”

    不让白柯进宫,就把这个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让白柯生一场小病,明天白柯就可以不进宫去,安锦绣也不可能派兵到府里来抓人,在安锦绣想到办法冲白柯下手之前,把白柯送出京城,白柯就不会有事。

    “我能这么做吗?”白承泽问了自己一句。

1103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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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承泽下朝之后,就往王府赶,直到骑马走在路上时,白承泽也都还是在犹豫,一心希望从帝宫归府的这段路能够长一些,让他多一些时间做决定。

    白柯这天起床之后,还是跟自己的师兄们一起练了两个时辰的武,之后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新衣,准备等白承泽回府之后,他就进宫去面圣。

    一个白承泽身边的侍卫长走进了远渚书斋,进了白柯的书房后,就给白柯行礼道:“奴才见过小王爷。”

    白柯对于这个侍卫长的出现很意外,说:“我父王已经回府了?”

    侍卫长说:“回小王爷的话,王爷还没有回府。”

    “平日里,你不是护卫在我父王左右的人吗?”白柯问道:“今天怎么没跟我父王?”

    侍卫长说:“王爷不放心小王爷,特命奴才留在府中。”

    白柯一笑,说:“我在府中能出什么事?”

    侍卫长从袖中拿了一把匕首呈给白柯。

    白柯看这匕首,匕首还没侍卫长的手掌大,匕身也窄,说是匕首又有些像短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白柯问侍卫长道。

    侍卫长说:“小王爷,这匕首王爷昨日在书房翻看了很久。”

    白柯从侍卫长的手里拿过这匕首,拔出匕身一看,匕身泛绿,是那种萤萤的绿光,一看就是淬过毒了。

    “小王爷,”侍卫长跟白柯说:“这匕首小,您可以直接藏在袖中。”

    白柯说:“进宫之时,御林军和大内侍卫都要搜身的,你想害死我?”

    侍卫长低头道:“小王爷,王爷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搜小王爷的身?王爷昨天晚上就已经安排下去了,小王爷不必担心搜身的事儿。”

    “这是我父王让你送来的?”

    “奴才想王爷是这个意思。”

    “混账东西!”白承泽嘴里骂着,推门走了进来。

    白柯看白承泽进了屋,忙就站起了身。

    白承泽一脚将侍卫长踢跪在了地上,道:“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作主了?”

    侍卫长在地上跪直了身体,一副任白承泽打骂的模样。

    白柯走到了白承泽的身前,说:“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承泽劈手从白柯的手里夺过了匕首,手一扬,就将这匕首扔到了书房门外,道:“进宫带这东西,你想死吗?”

    白柯看侍卫长。

    侍卫长低头不语。

    “你想害我儿子?”白承泽看着侍卫长冷道。

    侍卫长给白承泽磕了一个头,道:“王爷既然担心小王爷,奴才就……”

    “闭嘴,”白承泽喝了这侍卫长一声,大声道:“来人,把这个混帐给我押下去。”

    白登带着人忙就进了屋来。

    “处死,”白承泽又说了一句。

    “父王?”白柯一听白承泽要杀这个侍卫长,忙就道:“他也是好……”

    “什么好意?”白承泽道:“妄揣主意的奴才,我留之何用?白登!”

    “快,”白登催两个押着侍卫长的侍卫道。

    “王爷,”侍卫长叫喊了起来:“奴才一片忠心啊,王爷!”

    “快点!”白登上前捂住了侍卫长的嘴,不住地催两个侍卫道。

    侍卫长被拖走之后,白承泽才跟白柯道:“我送你到宫门前,你不要怕,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

    白柯道:“那匕首是父王想我带上的?”

    “你不用带,”白承泽说:“我不想太后抓到你的把柄,匕首可防身,人手我也安排好了,但事情难保会出意外,柯儿,我们这一次不能出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柯点一下头,

    “时辰到了,我送你进宫去,”白承泽说着话就要带白柯走。

    白柯说:“父王还是在府中等我吧。”

    白承泽捧着白柯的脸看了一眼,道:“我不放心。”

    白柯看着白承泽一笑,说:“我会小心谨慎,父王不用担心我。”

    “走吧,”白承泽拉着白柯的手,将白柯带出了书房。

    “王爷,”白登在白承泽出了书房后,跑进了院中来,冲白承泽喊了一声。

    白承泽让白柯在廊下等他,自己往白登那里走去。

    白柯看着白承泽与白登走到了一旁说话,目光落在了躺在廊柱下的匕首上,这会儿他父亲正跟白登说着话,背对着自己,白登的视线也被他父亲挡住了,四下里再无他人。白柯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这根廊柱下,飞快地弯腰,将这匕首拾到了手中。

    等白承泽站院中喊白柯时,白柯已经将匕首收在了右手的袖中。

    “走吧,”白承泽等白柯跑到了自己的跟前后,跟白柯说道。

    白柯的七个师兄这时走到了远渚书斋的门前。

    白承泽在门前又停下了脚步,笑道:“诸位是来送柯儿的?”

    李钟隐的六子李定轩开口道:“小王爷这时进宫,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就是进宫去给圣上请安,”白承泽神情轻松道:“诸位不必担心。”

    白柯也笑道:“师兄放心吧,我跟圣上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等李定轩再次开口,白承泽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明白诸位的好意,只是那是帝宫,柯儿连侍卫都不能带,如何让诸位护卫柯儿进宫去?”

    李定轩七人一直把白柯进出了王府。

    白柯上马后,还跟自己的师兄们挥手一笑。

    看着这对父子骑马走远了,七爷李定坤才跟自己的六哥道:“小师弟就这么去了,不会有事?”

    李定轩把头摇了摇,说:“就是出事,我们也帮不了他。”

    在白承泽父子快到帝宫的时候,安锦绣在千秋殿里看着坐在自己的跟前安元志,沉着脸道:“你不要命了?”

    安元志拍一下自己的肚子,说:“没事了,我就是想进宫来陪陪你。”

    “我用你陪吗?”安锦绣冲安元志挥挥手,说:“出宫去吧。”

    “我都来了,”安元志坐着不动道:“姐你还赶我走啊?”

    “你现在得好好养伤,”安锦绣耐着性子跟自己的弟弟道:“荣双不是把话都跟你说了吗?”

    “我在养啊,”安元志说:“我连仗都不出去打了,姐你还要我怎么养?”

    上官勇这时从厅外走了进来,看见安元志后,脸就是一黑。

    “你也不知道他会进宫来?”安锦绣看上官勇变了脸色,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说:“你怎么不听话呢?”

    安元志看看自己的姐姐姐夫,撇一下嘴,说:“白柯那个刑子不是好对付的。”

    安锦绣马上就怪上官勇:“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上官勇说:“他缠着我啊。”

    安锦绣又看安元志,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安元志冲安锦绣一笑,说:“我躺家里身上哪儿都难受,我不如出来走走。”

    上官勇说:“京城里那么多地方你不能去,你非得进宫来?”

    安锦绣跟着说:“吃了一次大亏了,你怎么还是不稳重呢?”

    安元志这回尝到被他姐姐夫妻二人一唱一合,教训的滋味了。又听了几句训之后,安元志举了双手,做投降状,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安锦绣显然还不满意,开口还是要训,袁义这时进来解了安元志的围,跟安锦绣说:“主子,白承泽送白柯到宫门了。”

    上官勇说:“白承泽也过来了?”

    袁义说:“白承泽没有请旨进宫,只说他在宫门那儿等白柯。”

    安锦绣站起了身,道:“我们去御书房。”

    安元志也跟着站起了身。

    上官勇看一眼这小舅子,道:“你在这里等吧。”

    安元志说:“我姐走了,我在这里不好吧?”

    安锦绣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把安元志推坐回了椅子上,说:“一会儿我让人送圣上过来,你陪圣上吧。”

    安元志看看面前的三人,说:“你们真不用我帮忙?”

    袁义笑道:“少爷,将军和我都在,你当我们杀不了一个白柯?”

    安元志这下子没词了。

    上官勇瞪了安元志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吧。”

    安锦绣直接就往小花厅外走,没话要跟安元志说了。

    袁义手指点点安元志,跟了出去。

    上官勇出了小花厅,才问安锦绣道:“白承泽怎么也来了?”

    安锦绣本以为白承泽还会再护着白柯一时,没想到白承泽这么大大方方地就让白柯进宫来了,安锦绣意识到原来白承泽跟自己想的一样,一战决胜负,不想蹉跎自己的时间了。白柯如今就是弃子,安锦绣看着上官勇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白承泽要怎么洗清自己?说白柯不是自己的亲生子?证据何在?难不成白柯的亲生父母还活着?空口白牙,这种事就算是真的,无人相信,又有何用?

    “是不是事情不对?”上官勇看安锦绣蹙了眉头,又小声问了一句。

    “白承泽想走,”安锦绣低声说了一句。

    上官勇说:“他走哪儿去?”

    安锦绣扭头就跟袁义道:“派人去看看白承泽是不是还在宫门处。”

    袁义点头就要走。

    安锦绣又加了一句:“通知四城门守将,不可放白承泽出城。”

    袁义听安锦绣语调急迫,点一下头后,闪身就跑走了,

1104抛妻弃子

    白承泽看着白柯要往帝宫门里走时,喊了白柯一声。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

    白柯停下脚步,回头看白承泽。

    白承泽上前了几步,将白柯搂在了怀里。

    白柯说:“父王,你怎么了?”

    “没事儿,”白承泽低声道:“就是想抱抱你。”

    当着这么人的面,被自己的父亲拥抱在怀中,让白柯有些不好意,从白承泽的怀里挣脱出来,白柯瞪了白承泽一眼,说:“父王还当是我小孩吗?”

    白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后还是冲白柯挥了挥手,道:“进去吧。”

    宫门内,一个御林军上前,搜一下白柯的身,看着认真,但双手并没怎么碰到白柯的身体,只是在碰到白柯右手衣袖的时候,这个御林军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了白柯。

    白柯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个御林军,咧嘴笑了一下。

    这个御林军慌忙将头一低,蹲下身把白柯的下半身又搜了一遍,然后起身恭声跟白柯道:“柯小王爷,请。”

    要给白柯领路去御书房的太监,听见搜身的御林军放了行,忙就快步走到了白柯的跟前,跟白柯道:“柯小王爷,圣上命奴才领您去御书房。”

    “嗯,”白柯只跟这太监嗯了一声。

    白柯跟着领路的太监往帝宫里走去,再回头看一眼时,白承泽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见他回头,回应了一个笑容给他。

    看着白柯走没影后,白承泽脸上的笑容消失,跟身后的侍卫们道:“上马,我们走。”

    韩约这时就在宫门外站着,看白承泽上了马,忙就跑上前问:“王爷这是又要走了?”

    白承泽跟韩约笑道:“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所以本王要先回去一趟。”

    韩约还没及说话,白承泽已经拨转了马头,扬鞭催了一下马,带着自己的人就跑走了。

    “呸!”韩约站得离白承泽的马太近,马一跑起来后,呛了韩约一嘴尘土,韩约连吐了几口唾沫,才感觉嘴里清爽了。

    白承泽带人走了没了一会儿,袁义从宫里跑了出来,看见宫门前没有白承泽的人影后,马上就急声问韩约道:“贤王爷人呢?”

    韩约说:“走了,说是府里有事,他要先回去一趟。”

    “马上派人,”袁义把韩约往自己的身前一揪,小声道:“去四门通知,不可放白承泽出城。”

    韩约倒吸了一口气。

    袁义把韩约一推,说:“快。”

    韩约连忙就点了四个手下到身前来,让这四人拿了大内侍卫的令牌,分头去四城门传令。

    四个大内侍卫骑快马走了。

    韩约小声跟袁义道:“白承泽是骑马跑走的,这还来得及吗?”

    袁义摇摇头,转身又往宫里跑了。

    韩约手按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在宫门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命左右道:“把人都叫上。”

    一个大内侍卫撒腿往他们的营房跑去。

    袁义在从千秋殿到御书房的路上,截到了安锦绣和上官勇。

    “怎么样了?”安锦绣坐在步辇上,看见袁义后,开口就问道。

    袁义摇一下头,说:“走了,说是王府有事,他要回府一趟。”

    安锦绣的神情未变,只是问道:“走了多长间了?”

    袁义说:“刚走没多久,只是白承泽和手下都骑马,所以传令的人可能没法赶在他们的前头。”

    上官勇这时道:“拦不住,那就派人去追。”

    袁义说:“他走哪个门啊?”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道:“洛城方向?”

    安锦绣摇一下头,去洛城李钟隐那里,无疑会是自己最先想到的事,白承泽不会自寻死路,但也难保这人反其道而行之。“让庆楠派出四支人马,分头追,”安锦绣跟袁义道:“白承泽走得匆忙,就算他事先把人手派出了城,人数也不会太多。”

    袁义说:“追到了白承泽后,要怎么办?”

    “派人回来报信的同时,杀了他,”安锦绣低声跟袁义道。

    袁义转身又跑走了。

    上官勇却是有些愣神,看着安锦绣道:“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安锦绣希望是如此,看着上官勇一笑,命袁章道:“去御书房。”

    白承意这时也坐在步辇上,四九和七九一边一个护卫着他,绕道往千秋殿走。

    白承意看看自己走的这条路,跟四九奇怪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四九说:“回圣上的话,原先的那条路,太后娘娘下令修整,所以奴才护卫圣上走这条路。”

    “好好的路为什么要修整?”白承意又问道。

    七九说:“圣上,这个奴才不知道,可能是太后娘娘嫌那路上的花草不好看?”

    白承意眨一下眼睛。

    四九说:“圣上,太后娘娘的心意,奴才不敢妄自猜测。”

    白承意说:“这会儿是不是有人要进宫来?”

    四九和七九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四九开口道:“圣上,若是有大人进宫,那他应该会被人带到千秋殿面见圣上的。”

    白承意这才不再问话了,坐在步辇上,嘟着脸,一看就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白柯跟着领路的太监走到御书房高台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同时间会进宫的大臣们,这让白柯心中更加警觉。

    太监看白柯停下了脚步,忙就道:“柯小王爷有事?”

    白柯看看四周,说:“这个时候,御书房都是这么安静的吗?”

    这太监忙就笑道:“是啊,小王爷,往日这个时间正是圣上的午休时间,所以太后娘娘有令,这个时候大人们是不得来打扰圣上休息的。”

    白柯看看手持兵器侍立台阶两旁的侍卫们。

    太监哈着腰,手往台阶那里指,说:“小王爷,请吧。”

    白柯往台阶上走去。

    上官勇这时跟安锦绣小声道:“一会儿你就不要去见白柯了,我去见他。”

    安锦绣说:“为何?”

    “你没必要见他,”上官勇说道。

    安锦绣说:“你怕我下不了手?”

    “我来下手,”上官勇看着安锦绣道:“你不用管。”

    韩约这时又一个人跑了来,看见安锦绣的步辇后,远远地站在了路旁。

    “让韩大人近前来,”安锦绣看见韩约后,就跟袁章道。

    袁章跑过去把韩约叫到了安锦绣近前。

    韩约小声跟安锦绣禀道:“白柯的右手衣袖里可能藏着东西。”

    安锦绣说:“搜身人的嘴已经撬开了?”

    韩约说:“没撬开,下官看他搜白柯身的时候,手在白柯的右手衣袖那里停了一下,还抬头看了白柯一眼。”

    “我知道了,”安锦绣道:“白承泽带了多少人走?”

    韩约说:“二十六名侍卫。”

    “白登在他的身边?”

    韩约摇头,说:“下官没看到白登。”

    安锦绣看向了上官勇道:“看来白登是要带着王府里的某些人走。”

    上官勇说:“白承泽的妻儿?”

    “应该是洛城来的那七个人,”安锦绣说:“妻儿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妻儿不算什么?韩约被安锦绣的这话惊了一下,但随后想想白承泽做下的那些事,韩约又觉得抛妻弃子对白承泽来说,还真不算是个事。

    “让许兴派人,”安锦绣跟韩约道:“把贤王府围了。”

    “是,”韩约领命跑走了。

    上官勇看着韩约跑走,跟安锦绣道:“白登这会儿一定已经带着人走了。”

    “不是让庆楠派人追了吗?”安锦绣小声道:“白登那些人,就是这一次逃了,也没什么,我只希望他们能抓住白承泽。”

    白柯上了御书房的高台后,高台上起了一阵大风,秋风吹在脸上,让白柯眯起了眼睛。

    太监很殷情地把白柯带到了一间偏殿的门前,跟白柯道:“柯小王爷在这里等一下,奴才去通禀圣上一声。”

    白柯点一下头。

    这太监跑进了御书房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直接将白柯领进了这间偏殿里,请白柯坐下等。

    白柯说:“圣上还在午休?”

    太监说:“回柯小王爷的话,圣上正在更衣,让你等他一会儿。”

    “知道了,”白柯应了这太监一声。

    太监哈着腰退了出去。

    白柯看看自己身在的这间宫殿,窗明几净,仙鹤香炉里还点着熏香,香味让人闻着昏昏欲睡。对于长在富贵中的白柯来说,这宫殿不算富丽堂皇,跟皇家的风范不怎么相符,只一扇画着山水的屏风能入白柯的眼,这画作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画风大气磅礴,让白柯多看了那么两眼。

    安锦绣上了御书房的高台后,那个给白柯领路的太监就迎到了她的步辇前,指着白柯所在的偏殿,跟安锦绣小声禀道:“太后娘娘,柯小王爷在偏殿里等着。”

    安锦绣下了步辇,跟上官勇道:“我不去见他,不过我会在内殿里等着结果。”

    上官勇点点头。

    “他身上藏着东西,你就不用跟他多言了,”安锦绣又跟上官勇道:“私携物品进宫,死罪一条,你直接下手好了。”

    “知道了,”上官勇答应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带着人从后殿门进那间偏殿去了。

    上官勇走到了偏殿门前,手在佩刀上按了一下,伸手推开了关着的殿门。

1105平安

    白柯坐在偏殿中,听见殿门响,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他看见了上官勇。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看书网白柯下意识要就往后退,却忘了自己的身后是一张木椅,他这一退,直接将红木雕花的木椅撞翻在地。

    跟着上官勇进殿的是五个护卫安锦绣的暗卫,进殿之后,不用上官勇下令,他们就将白柯围在了当中。

    上官勇见到白柯后,微微怔了一下,每次看见白柯的这张脸,都能让他愣神。

    白柯看一眼又被关上的殿门,冲上官勇冷道:“圣上这是不会来了?”

    上官勇的目光转冷,神情变得冷冽起来。

    白柯往后又退了一步,当一个在沙场上杀敌无数,征袍几经血染的大将军起了杀心的时候,这种狠戾杀伐之气,不是白柯这个小小少年人能经受得住的。恐惧由心底深处生出,迅速生长的藤蔓一般,很快就占据了白柯的身躯。

    上官勇不是没有看见白柯眼中的惧意,但上官勇只是面无表情地手指了一下,就站在白柯右手边的暗卫,道:“搜他的身,从右手开始搜。”

    暗卫领命就要上前。

    恐惧让白柯随即又愤怒起来,没有哪个男孩子会接受自己的胆小懦弱,还是在自己的仇人面前,这就更加不可原谅。白柯挥拳就击向了暗卫伸向自己的手,这拳头直接就奔着这暗卫手腕的关节去了。

    暗卫看白柯跟自己动手,翻手为掌,格开了白柯的这一拳。

    白柯身形原地拔起,掠过了堵在他前路的暗卫头顶,脚尖点地,站在了离上官勇不远的地方,说道:“我是贤王之子,奉旨入宫面圣,上官勇,你想干什么?”

    “武艺不错,”上官勇冷声跟白柯说了一句。

    “我要见圣上,”白柯也冷声跟上官勇道:“卫国公,你这是想杀我?”

    上官勇若是个多话的人,面对着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孩可能会多说几句话,只可惜上官勇从来都是个寡言之人,听到了白柯的挑衅后,只是命暗卫们道:“拿下。”

    有了上官勇的这个命令,暗卫们一起上前动手了。

    白柯心里还是有些慌乱,觉得自己今天可能难逃一死了,没有白承意,不对,是没有安锦绣那个女人的授意,上官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跟暗卫们交上手后,想活想死这个让白柯心慌的念头,就在白柯的脑子里消失不见了,这是白柯身上一个让李钟隐很看重的优点,也是很多上将军都拥有的特质,在与敌交手之时做到心无旁念。

    上官勇也看出了这一点,但这个时候上官勇不可能生出什么赞赏之情来,语调冰冷地又一声令下:“杀。”

    暗卫们的招式在上官勇一声令下后,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上官勇看着白柯狼狈地躲避着暗卫们的杀招,像是说给殿外众人听的道:“私携兵器入宫是死罪,柯小王爷,贤王爷没有跟你说过?”

    白柯狼狈之中还是大笑了一声,也是喊给殿外人听的道:“上官勇,是谁让你杀我,陷害我们贤王府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不是我父王的提拔,你能有今天?”

    一个暗卫一脚狠狠地踹中了白柯的胸口。

    在场的人都听见一声骨断的声音。

    白柯被踢倒在地上,口腔里泛着血腥味,来不及查看自己是不是被踢伤内脏吐血了,白柯就地打了一个滚,躲开了这暗卫紧跟着的第二脚。

    上官勇的手按在刀柄上,准备在暗卫们拿不下白柯的时候,他亲自上前动手。

    白柯不想死在偏殿里,他不能让上官勇就这样将自己不为人知地,杀死在帝宫里的一间殿房里。殿门那里自己是一定不可能冲过去了,白柯看一眼内殿的门,那门虚掩着,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藏着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上官勇这时跟暗卫们发话道:“一个小孩都杀不了吗?”

    暗卫们互看了一眼,两个暗卫同时出手攻向了白柯的心口。

    白柯扔出了一张椅子,往内殿那里奔去。

    上官勇一看白柯往内殿那里去了,几步上前,追在了白柯的身后。

    白柯眼角的余光看见上官勇到了自己的身后后,右手一拧,藏在袖中的匕首便到了他的手中。

    上官勇出手就奔了白柯的咽喉。

    白柯没躲,在上官勇掐住他喉咙的同时,手里的匕首也剌向了上官勇的胸膛。

    上官勇看见白柯手中寒光一闪,马上就一侧身。

    一个暗卫叫了一声:“小心!”

    白柯趁着上官勇侧身的机会,拿着匕首的右手往上一翻,砍向了上官勇掐着他咽喉的手。

    上官勇手一松,白柯手中的匕首划过了他的护腕。这一下,上官勇看清这小孩手里的匕首是淬过毒的了。在兵器上淬毒,在武人们看来,是卑鄙小人的行径,上官勇当即就冷笑了一声,跟白柯说道:“你师父就教了你这些?”

    白柯没理会上官勇的嘲讽,身子往后一撞,撞开了内殿的门。

    一个暗卫赶上一步,一掌劈向了白柯的后心。

    白柯听着风声,勉强把身子往左边移,随后右肩胛就是一阵剧痛。

    两个在内殿里护卫安锦绣的暗卫,在这时护在了安锦绣的身前。

    白柯这一次倒地之后,没能再从地上站起来。

    安锦绣只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倒在了内殿的地上。

    上官勇走进内殿的时候,拔出了佩刀。让白柯冲进了内殿里,自己这一次的下手算不上干净利落了,让安锦绣看见自己杀人,这也让上官勇心里懊恼。

    一个暗卫上前,一脚踢飞了白柯手里的匕首。

    匕首飞起,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安锦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上官勇不会高兴自己往前凑,但还是迈步往白柯那里走去。她对这个白承泽不知道从抱养的男孩,并不好奇,安锦绣在这一刻,心里其实也没想别的,就想着这个男孩就要死了。

    白柯在上官勇要冲自己挥刀的时候,在地上翻了一个身,面对了上官勇。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湿了大半,可白柯的脸上却意外的干净,一双很像安锦绣,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就这么瞪大了看着上官勇。

    上官勇杀惯了人,挥刀杀人的时候,上官大将军不会犹豫,只是被白柯这么看着后,上官勇破天荒地犹豫了一下。

    李钟隐跟白柯说过,习武为将之人不能畏死,可是在自己死到临头的这一刻,白柯看着上官勇手里的刀,心中还是生了惧意。白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他还小,还没有带兵打过仗,他想师父,想父亲,想自己的师兄、朋友们,像白柯这个年纪的小小少年,人生风景还未及看上几处,又怎么能甘心就此终结一生?

    “你杀了我,我父王会为我报仇的!”心中满是惧意,白柯却还是跟上官勇说了一句狠话。

    上官勇冷冷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小小少年,心头终于是生出了一些惋惜之意。

    安锦绣这时走到了白柯和上官勇的近前。

    面前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宫装女子的身影,白柯扭头看向了安锦绣。

    安锦绣最先看的却是上官勇。

    上官勇拧着眉头,面无表情。

    “安氏!”白柯看着安锦绣大叫道:“你凭什么杀我?你杀了我二伯,太子,四伯,现在你连……”

    上官勇直接就挥了刀。

    看见白柯的脸后,安锦绣便呆傻住,然后她看见上官勇举起了手里的刀,安锦绣脑中一片空白,张嘴没喊出声来,便身子往白柯的身上一扑。

    上官勇刀都往下砍了,看见安锦绣往白柯身上扑,忙就撤刀。

    袁义在这时走进了内殿里。

    几缕青丝从安锦绣的头间,掉落在了地上。

    上官勇撤刀撤得再快,刀势已起,生起的刀风,将安锦绣的后衣领划破,后颈上一道血迹,看着好像安锦绣再动一下,血就会从这伤口处汹涌而出一般。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快,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没人开口说话。

    上官勇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安锦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随手将刀归了鞘,蹲下身就扶住安锦绣,语调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袁义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一闪身就到了近前,命几个傻了眼的暗卫道:“你们退下,把门外的人都遣走!”

    几个暗卫都看着地上的三人,神情惊愕,被人施了定射一般,站那儿动弹不了。

    “快点!”袁义提高了嗓门,推了站得离自己最近的暗卫一下,

    这暗卫被袁义推得身子一歪,醒过了神来。

    暗卫们很快就一人挨了袁义一巴掌。

    “出去看着门,把人都遣走!”袁义跟暗卫们大声下令。

    暗卫们不敢再看安锦绣三人,领命之后,脚步慌忙地退了出去。

    上官勇这时扶着安锦绣晃了一下,急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袁义这时也蹲下了身,一脸焦急地看着安锦绣,喊安锦绣道:“主子!”

    “平安。”

    随后两个男人,听见安锦绣这样喊白柯。

1106他是我的平安

    平安这个名字,对于上官勇和袁义来说,都是形同一个恶咒。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看书网

    城面旧巷的那场大火,变成废墟的上官旧宅,不管是上官勇还是袁义,这些年来,从来不会主动去记起。安锦绣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上官勇刚刚步入京都城的城门,袁义还在随安元志从军的路上,这是一场噩梦的起始,一梦数年。

    “你说什么?”上官勇大声问安锦绣道。事情太过突然,平安二字也太过骇然,上官勇甚至来不及在脸上现出表情来,以至于上官大将军声音颤抖,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安锦绣没有说话,被上官勇扶着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白柯愕然地看着安锦绣,他看过这个女人,那时候这个女人站在芳华殿的石桥上,语调冰冷地下着命令,目光漠然,美貌,却高高在上的让他心生不喜。可是如今同一个女人,看着自己流泪,神情哀戚,眼中的悲伤沉重到,白柯觉得自己好像心中也难过起来。平生第一次,白柯发现自己承受不住一个女人的目光。

    “锦绣!”上官勇情急之下,喊了安锦绣的名字。

    白柯更是愕然了,他看向了上官勇,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上官勇一脸焦急地看着安锦绣,目光里竟也带着跟安锦绣同样的悲伤。

    平安。

    上官勇很清楚地听到安锦绣是这么喊白柯的,面前的这个男孩是谁,上官勇的心里隐隐也有了答案,上官勇这会儿只想跟安锦绣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个孩子,真的是平安?

    “你们,”白柯却在这时叫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奸夫……”

    在白柯的后半句话要骂出口的时候,袁义伸手捂住了白柯的嘴。

    白柯不是瞎子,这小孩甚至还早熟,他看得出上官勇看着安锦绣的样子意味着什么,上官勇竟然对当朝的太后有情?这是不是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会背弃了他的父王,而选择助九皇子白承意成皇?“唔……”白柯在袁义的手下拼命地挣扎,当朝垂帘听政的太后,竟然是这样一个跟臣子有染的贱妇,这种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种丑事竟然会发生在皇家?

    安锦绣不是看不出白柯眼中的愤怒和怨毒,只是她这会儿却在感谢冥冥之中所有的神灵,在大错没有铸成之前,让她看到了这个儿子。前世今生,不管是上官长平,还是如今这个应该叫做上官平安的长子,都是同一副样貌,甥肖舅,这个儿子像安元志,是承袭了她的相貌的儿子。

    “锦绣!”上官勇扳过安锦绣泪流满面的脸,让安锦绣看向了自己。

    “平安,”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他是平安。”

    袁义手上用力捂着白柯的嘴,跟安锦绣道:“他只是长得像少爷,也,也像你,可世上相像之人不在少数,你不能,你不能看着他像,就说他是平安少爷啊!”

    “我,”安锦绣又看向了白柯道:“我不会看错。”自己亏欠了两世的儿子,她安锦绣怎么可能认错?

    “平安?”上官勇看着在袁义手下犹自拼命挣扎的白柯,喃喃自语了一句。

    安锦绣这时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几口气,跟袁义说道:“把他带到千秋殿去,不要让圣上看见他。”

    袁义说:“我让袁章先把圣上叫回御书房来?”

    安锦绣点一下头。

    上官勇下巴往白柯身上抬一下,道:“那他怎么办?”

    安锦绣看着白柯,伸手碰了一下儿子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的衣襟,道:“白柯……”

    上官勇不等安锦绣把话说完,就道:“白柯已死,计划照常进行。”

    白柯听了上官勇的话后,愤怒地发出了唔唔的声音,袁义不得不加了手上的力道。

    白柯死了,从此以后让自己的这个儿子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吗?安锦绣心口剧疼了一下,歪倒在上官勇的怀里。

    “锦绣!”上官勇慌忙抱紧了安锦绣,连声喊道。

    “你不是白承泽的儿子,”安锦绣手按着心口,跟白柯道:“你是上官勇的儿子,你叫上官平安。”

    白柯的双眼蓦然瞪大,眼中充着血,目眦欲裂。

    袁义只感觉自己的手心一湿,手下的小孩突然就瘫软了身体。

    白柯吐了一口血后,晕倒在袁义的手下。

    袁义感觉到小孩不对之后,赶紧松了手。

    安锦绣急声问袁义道:“他怎么了?”

    袁义试一下白柯的鼻息,又看了看白柯身上的伤,跟安锦绣说:“昏过去了。”

    “他,他会出事?”安锦绣又看向了上官勇问道。

    上官勇知道白柯的胸骨一定是断了,他伸手探一下白柯的颈侧,白柯颈部的这根大动脉,在上官勇的手指下有力地跳动着。“不会有事,”上官勇收回了手,跟安锦绣道:“他只是受了伤。”

    袁义脱下外衣,将白柯连头带脚地盖了起来,然后将白柯横抱在手上,站起身来,跟安锦绣和上官勇说:“那我先送他回千秋殿去,要宣向远清吗?”

    安锦绣点头。

    袁义又看了上官勇一眼后,抱着白柯从后殿门闪身出去了。

    安锦绣瘫坐在上官勇的怀里,地上一滩血迹,针芒一般剌着安锦绣的双眼,她跟上官勇说:“我差点杀了平安。”

    上官勇说:“他真是平安?”

    “不会错,”安锦绣哭道:“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那他怎么会成了白承泽的儿子?”上官勇问道。

    在这个时候,上官勇显得比安锦绣冷静很多,在安锦绣手足无措之时,上官勇不能让自己再乱了心神。

    “我知道白柯不他的亲生子,”安锦绣直到这时才跟上官勇说出了这句话。

    上官勇抱着安锦绣的双手一紧。

    安锦绣说:“我只是不知道,他会是我的平安。”

    上官勇的呼吸粗重,跟安锦绣说:“真正的白柯呢?”

    “死了,”安锦绣幽幽地道。

    这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勇也许还得费脑子想想,但安锦绣很轻易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城南旧巷大火那日,平安一定是被白承泽的人救了,正好真正的白柯在不久之后,或者在白承泽救了平安之前就死了,所以这个送上门的孩子就被白承泽当成了白柯。先前这个孩子是白承泽用来拉拢上官勇的大礼,随着事局的发展,白柯又成了白承泽手里的砝码,能一举杀死他们夫妻的利刃。

    “那孩子恨我,”安锦绣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他也恨我。”

    安锦绣埋首在上官勇的怀里半晌无言。

    “下面该怎么办?”上官勇问安锦绣道:“孩子还活着就好,白承泽那里怎么办?”

    安锦绣说:“将军,你是要平安死,还是要白柯死?”

    “什么?”

    “做我们的儿子,他如今就不能见光,”安锦绣说道:“做白柯,他还能活在人前。”

    上官勇喘了一口粗气,这种选择让他怎么选。

    “把他藏起来吗?”安锦绣问道。

    “他是个人,”上官勇小声道:“怎么能藏呢?”

    解释不了白柯的来历,也无法跟天下人大声说,我是这孩子的娘亲,安锦绣眨一下眼睛,眼泪又夺眶而出。

    上官勇替安锦绣拭着眼泪,低声道:“我们,我们其实也应该,应该高兴才对吧?”

    “我会传旨,”安锦绣咬牙道:“白柯在宫中病倒,被圣上留在了宫中养病。”

    “你要让他做白柯?”上官勇忙就问道。

    “他现在做不了上官平安,”安锦绣说道:“就算你说他是平安,只要白承泽那里一口咬定平安是他的儿子,他养了平安这些年,一直疼爱有加,世人皆知贤王偏爱长子,你要旁人怎么信你的话?”

    上官勇声音也微微发了颤,道:“白承泽是不是很久之前就算计好了?”

    “白柯还在,那白承泽就没有必死的罪名了,”安锦绣又跟上官勇说了一句。

    上官勇铁青了脸,他跟平安被害得都父子相残了,他还得看着一个活的白承泽?

    “你去找庆楠吧,”安锦绣从上官勇的怀里坐直了身体,低声道。

    “白柯那里?”

    “你见过庆楠之后,快点来找我们,”安锦绣泪眼婆娑地看着上官勇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跟儿子说。”

    上官勇摸了摸安锦绣的头发。

    “平安还活着,”安锦绣看着上官勇突然又破涕一笑,道:“他还活着。”

    “我去去就来,”上官勇在安锦绣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起身往殿外走去。

    安锦绣用自己的衣袖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试了几回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主子?”袁义这时又从后殿门那里跑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安锦绣摇摇晃晃地站着问袁义道。

    “少爷在看着他了,”袁义赶上前扶住了安锦绣,说:“圣上正由四九他们护着回御书房。”

    “命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安锦绣说:“就说白柯进宫后突发了急病。”

    “知道了,”袁义答应了安锦绣一声。

1107衣袖沾血

    安锦绣轻轻推开了袁义的手,走到匕首跟前站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袁义看了一眼这匕首,说道:“那上面淬了剧毒。”

    安锦绣看着这匕首看了一会儿,跟袁义说:“他拿着这匕首是想杀谁?杀圣上,还是杀将军?”

    这个他,袁义不用想,也知道安锦绣说的是谁。

    安锦绣弯腰将这匕首拾起,小声道:“一定是白承泽给他的东西。”

    袁义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取了自己的汗巾,把这没匕鞘的匕首裹起来之后,才交到了安锦绣的手上。“他真的是平安?”袁义也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点头。

    “就因为长相?”

    “他,”安锦绣不知道该怎么跟袁义说。

    “算了,”袁义看安锦绣说不出话来,便道:“我喊人进来收拾,圣上就要过来了,主子,你是回千秋殿,还是留下来等圣上?”

    安锦绣想回千秋殿陪自己失而复得的平安,可是白承意她也不能不顾,“我留下来跟圣上说说话,”安锦绣将匕首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跟袁义说:“今天站在门外的太监,再盘查一遍,不放心的,派到别处去当差。”

    袁义点头说:“知道了。”

    吉和这时已经带着人等在偏殿外面了,看见袁义出了偏殿,忙就道:“袁老弟,这里面?”

    袁义说:“没什么事儿,太后娘娘没跟柯小王爷说上几句话,小王爷就又身体不适,发了急症。”

    吉和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袁义说的这么一回事,但仍装出了吃惊又担心的样子,说:“那太后娘娘不是受惊吓了?柯小王爷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命人把小王爷送到别殿去了,”袁义说:“他吐了不少血,太医已经去看他了。”

    吉和说:“之前就一直听贤王爷说,柯小王爷身体不适,没想到到了今天小王爷的身子还是没养好。”

    “是啊,”袁义道:“你带人把偏殿收拾一下。”

    吉和忙就叫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太监,一起走进了偏殿里。

    安锦绣这时还站在偏殿里,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发愣,面色灰白。

    吉和进殿之后,就给安锦绣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安锦绣听见了吉和的声音,人才有了一点生气,看向了吉和道:“平身吧。”

    吉和抬头打量了安锦绣一眼,带着小心地道:“太后娘娘,奴才带他们来收拾。”

    安锦绣点点头。

    “快,”吉和转身就命手下太监们道:“赶紧收拾。”

    安锦绣往殿外走,袁义跟在了她的身后。

    安锦绣走出去后,吉和跟忙着打扫收拾的太监们道:“我们做太监奴才的,嘴不是用来说话的,耳朵也不是用来听话的,手脚勤快就行,你们都记住我的话。”

    太监们都应了吉和一声是。

    殿中的地上有斑斑血迹,看得人心惊,却无人敢说话。

    “向远清应该已经到千秋殿了,”袁义这会儿跟安锦绣待在了御书房左侧的一间偏殿里,小声跟安锦绣道:“我没敢把白柯放在宫室里,放小花厅的秘室里去了。”

    安锦绣说:“圣上没有看见他吧?”

    “没有,”袁义说:“我本来想带袁章走的,后来想想,我还是抱着白柯从后院翻进了殿里,把他安置在秘室后,我才去见的圣上和少爷。”

    安锦绣说:“他们两个那时候在哪里?”

    “在正殿,”袁义说:“少爷正跟圣上说话。”

    “元志知道白柯就是平安了?”

    袁义回这话时,没看安锦绣的眼睛,他不好跟安锦绣说,安元志是一点也不相信,“少爷说他看着白柯,然后我就赶回来了。”

    “母后,”殿外在这时传来了白承意的声音。

    袁义忙走到了殿门前,替白承意打开了殿门,道:“圣上,太后娘娘在里面。”

    白承意迈过门槛,走进了殿中,一眼便看见安锦绣衣袖上的血了,小皇帝马上就叫了起来:“母后,你身上怎么有血?!”

    安锦绣冲白承意招了招手。

    白承意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一脸紧张地道:“母后你受伤了?”

    “没有,”安锦绣看着白承意一笑,道:“白柯进宫来了。”

    白柯什么的,白承意这会儿一点也不关心,小皇帝只看着安锦绣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的衣袖,说:“这血是怎么回事?没有受伤,母后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白柯突发了急症,”安锦绣说:“连着吐了几口血。”

    白承意把小脸一沉,说:“他把血吐到了母后的身上?”

    “我没及躲,”安锦绣说:“我已经让太医去给他看诊了,希望他没事。”

    “生病了,他到宫里来做什么?”白承意不高兴道:“就为了宫里有太医吗?”

    “是我的错,”安锦绣忙道:“我想着他回京这么久,不进宫来给圣上请安不好,所以就让他进宫来了。”

    “可母后你让朕去了千秋殿啊。”

    “圣上见皇侄,我想还是在千秋殿见面更好,御书房这里处处都要守规矩,还是千秋殿更让人自在一些。”

    白承意看着安锦绣,说:“母后,那你怎么到了御书房?你直接让他去千秋殿不就行了?”

    安锦绣只得再往下编,说:“我接到通禀,说贤王爷陪着白柯一起来了,所以我就想让他们父子先到御书房,我与贤王说些国事,让白柯去千秋殿见圣上。”

    白承意说:“那五哥人呢?”

    安锦绣把头摇了摇,说:“别提了,他跟韩约说府中有急事,没进宫,自己带着人又回王府去了。”

    “莫名其妙,”白承意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要替他看孩子吗?”

    “先让太医看了再说吧,”安锦绣说:“他是圣上的皇侄,圣上得照顾他一二啊。”

    白承意看着安锦绣沾血的衣袖,越看越不顺眼,扭头命袁义道:“袁义,你回千秋殿一趟,替母后拿件衣服来。”

    安锦绣忙说:“不用了,圣上,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承意把小脑袋一摇,固执道:“母后怎么能穿沾血的衣服呢?一点都不吉利,也不知道白柯的血里是不是带着病。”

    安锦绣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只得跟袁义道:“去给哀家拿件衣服来吧。”

    袁义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母后就不该让他进宫,”白承意嘴里嘀咕着,坐在了安锦绣的身旁。

    安锦绣说:“不怕我身上的血了?”

    白承意说:“朕才不怕血,以后朕要跟父皇一样,带兵打仗的。”

    “好,”安锦绣笑道:“我等着这一天。”

    被安锦绣顺了毛后,白承意的小脸上有了些笑容,跟安锦绣说:“那朕要去看白柯吗?”

    “他病了,圣上怎么能去看?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安锦绣说道:“有太医在就够了。”

    “那白柯现在在哪里?”

    “去千秋殿了,”安锦绣跟白承意道。在这事上,她不能骗白承意,因为在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真假的事上说谎,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穿。

    白承意从坐榻上跳了起来,站在安锦绣的跟前,大声道:“他去千秋殿了?!”

    “嗯,”安锦绣说:“毕竟是我把他叫进宫来的,白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贤王爷交待啊。”

    白承意脸皱成了一团,说:“还能是母后让他生病的吗?母后你方才还说过了病气呢!让五哥进宫来,把他的儿子带走,圣上不要他的请安了,反正朕也不认识他。”

    “让太医看了后,我就让人去宣贤王爷进宫,”安锦绣哄儿子道:“圣上,你这是生母后的气了?”

    “没有,”白承意嘴上说着没有,脸上却是气呼呼的,跟安锦绣说:“朕不想让母后生病,还,还被人吐一身血。母后,以后生病的人,就不要叫进宫来了。”

    “好,”安锦绣说:“听圣上的。”

    白承意伸手拎一下安锦绣的衣袖,嘟嘴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啊,”安锦绣说:“母后又不是大夫。”

    “那就宣五哥进宫吧,”白承意把小手一挥,说道:“让他快点进宫。”

    “来人,”安锦绣冲殿外喊了一声。

    一个太监应声走了进来。

    安锦绣说:“你去贤王府,宣贤王进宫。”

    “奴才遵命,”这太监忙就领命。

    白承意看这太监退出去了,才问安锦绣道:“怎么不告诉五哥,白柯发了急病呢?”

    “心急赶路,贤王再出了事怎么办?”安锦绣一副为白承泽着想的口吻,说道:“还是让他安安稳稳地先进宫吧。”

    白承意看着被太监关上的殿门,说了一句:“袁义怎么还不过来?”

    袁义这时已经到了千秋殿,在给安锦绣送衣服之前,他先下了一趟秘室。袁义本以为向远清应该在为白柯疗伤了,没想到他走下楼梯,就看见向远清扎着双手站楼梯口那儿,连白柯的身都没近呢。“这是怎么了?”袁义站在楼梯上,就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扭头看见袁义,开口就抱怨:“小王爷差点没把我手上的肉给咬下来。”

1108验明正身

    袁义走下了楼梯后,听见了白柯的一声叫喊。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你去看看吧,”向远清下巴往床榻那里抬了抬,跟袁义说:“人醒了后,就没消停过。”

    袁义往秘室里走,等他看见放在秘室中的床榻时,袁义就愣住了,他看见安元志正那儿扒白柯的裤子呢。

    白柯的叫骂声很虚弱,身子又不能大动,根本就拿安元志没办法。

    袁义闪身到了床榻前,神情古怪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元志的身体也不好,为了压制住要跟他拼命的白柯,安元志也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连胃都又开始疼了。听见袁义说话后,安元志才扭头看了看袁义,说:“你怎么来了?”

    袁义说:“你脱他裤子做什么?”就算安锦绣认错了,这个不是平安,杀了就是,扒裤子这是要干什么?对白承泽恨得太深,安元志这是要阉了白承泽的儿子?

    安元志松了手,喘了一口气。

    白柯趁机就想从床榻上起来。

    安元志看这小孩还想跑,跟袁义说:“你别站着看,按住他啊!”

    袁义伸手把白柯的脸一按,在他看来,这小孩除了脸没伤外,身上到处都是伤。

    安元志手按着胃,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到嘴里,漱了漱嘴后,就把这口水吐在地上了。

    袁义说:“你又不舒服了?”

    “给这刑子撞了一下,”安元志放下了水杯,说:“李钟隐那老东西还有点本事,教出来的徒弟不错。”

    白柯听安元志喊他师父是老东西,被袁义按着脸,白柯还是又叫骂了起来。

    “你把他嘴捂上啊!”安元志冲袁义喊。

    袁义低头看看白柯,这小孩衣服上的血都结了血块,床单也沾着血,袁义眼神一暗,跟安元志说:“你扒他裤子是要干什么?”

    安元志小声道:“我姐不是说他是平安吗?”

    袁义说:“主子确信他就是平安少爷。”

    “平安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抱过,”安元志抬手擦一下头上的虚汗,说:“连他妈平安这个名字,都是我取的。”

    袁义看着安元志,没说话。

    安元志咬牙道:“平安的身上有胎记,老子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袁义这下子也想起来了,平安的身上是有胎记的,就是长的地方私密。

    “老子那时候说过,他那胎记只有他未来媳妇能看,”安元志跟袁义道:“我姐说了没用,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还等什么?”袁义这回催着安元志扒白柯的裤子了,说:“你这本事也下降的厉害,这么半天,你都没看着?”

    安元志白了袁义一眼。

    白柯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块胎记,除了白承泽,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再无旁人知道这事。听了安元志和袁义的这几句对话后,白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这个极其聪明的小孩,在这时隐隐觉得,这不是安锦绣陷害他父亲的手段了。

    安元志这一回没遇白柯挣扎,一下子就将白柯的裤子褪下了。然后他和袁义都盯着,记忆中胎记应该在的地方看。

    红色的胎记不像平安婴儿时那么鲜红了,而是变成了暗红色,但样子没有变。

    安元志盯着这胎记看了半晌,才往后连退了数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袁义也是身体发僵,慢慢松开了按着白柯的手,两眼发直地看着白柯身下的胎记。

    之前除了安锦绣,连着上官勇在内,没人真的全信白柯就是平安,安元志那是根本就一分都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看着胎记的两个人都傻了眼。

    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之后,得了自由的白柯却没有再挣扎,一是身上的伤处太疼,二是白柯在这一刻被吓住了。

    “是,是这个胎记吧?”安元志问袁义。

    袁义只点了一下头。

    “大,大夫,”安元志突然就扭头,冲楼梯口那里喊了起来:“大夫人呢?过来啊!”

    自从当了太医之后,就没有人再喊过自己大夫了,不过向远清还是跑了过来,问了安元志一句很傻冒的话:“五少爷,你在喊下官?”

    安元志拽着向远清到了床榻前。

    向远清看一眼白柯,说:“怎,怎么把裤子都扒了?”

    袁义说:“向大夫,你快给他看看伤,他胸骨可能断了。”

    向远清看看安元志还拽着自己的手。

    安元志慌忙松开了手,跟向远清说的话却是:“你看看他那胎记,是自己长的,还是被人弄上去的。”

    白柯这时在床上把双腿弯曲了起来,身子往里侧了,让人这么看着自己没穿裤子的样子,白柯觉得很羞耻。

    向远清冲安元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大清。

    安元志走上前,一把扳过了白柯的身体,喊向远清道:“你过来看看。

    袁义看白柯的眼睛里眼泪水打转了,不忍心了,跟安元志说:“这东西怎么可能是弄上去的?”

    安元志说:“白承泽那种王八蛋,什么事做不出来?”

    向远清只当自己没听见安元志骂白承泽的话,走上前,先看看白柯的这个胎记,然后伸手去摸。

    这下子白柯忍不住了,身子再度挣扎起来。

    袁义这一回没再用手按白柯的脸了,而是走到床头,伸双手环抱住了白柯的肩膀,用这种相对温柔的方式压制住了白柯。

    白柯嘴里骂人的话,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语不成调,三个站他跟前的大人,都没能听出这小孩骂了些什么。

    “你看仔细些,”安元志跟向远清说:“你也知道白承泽是什么人,我们不能在这事上再被算计了。”

    向远清不清楚白柯身下的这块胎记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是仔仔细细把这胎记检查了一番,然后跟安元志说:“是自己长的,不是纹的,也不是用药水画的。”

    “你确定?”

    “确定。”

    袁义这时说:“想在他这个地方动针什么,会把人活活疼死吧?”

    安元志和向远清都是一愣,男人身上什么地方最碰不得,这身为男人的他们都清楚。

    向远清点头,说:“是啊。”

    “屁!”安元志说:“用点麻药不就行了?”

    向远清把安元志的话又想了想,然后把头猛地一摇,说:“五少爷,这是胎记啊,正儿八经娘胎里带出来的。”

    “真的?”安元志还是问。

    向远清耐着性子跟安元志点头,这也就是安元志的官比向远清大上不少,不然就凭着安元志这么不信自己的眼力和医术,向远清能当场跟安元志翻脸。

    安元志再一次看向了白柯,直到这个时候,安五少爷才真正有了面前这个小孩,真是当初小小一团,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平安的意识。

    袁义轻轻拭去了,白柯因为羞愤难当,而流出来的眼泪,跟向远清道:“向大人,你给他看伤吧。”

    向远清这会儿心里有十七八个疑团等着解惑,但向大太医硬忍着没问,开了自己的医箱,一边给白柯看伤,一边跟安元志说:“得弄些热水来。”

    “我去,”袁义不用安元志说,自己就往楼梯口那里跑了。

    安元志看小孩身子还是发颤,跟向远清说:“你不给他上麻药?”

    向远清说:“他不是犯人吗?”再出身尊贵的小王爷,成了阶下囚后,谁还管你疼不疼?

    “他,”安元志想什么,又觉得这事让他词穷,最后跟向远清发急道:“你啰嗦这么多做什么?我让你用麻药,你就用麻药呗。”

    向远清点了点头。

    袁义不一会儿工夫,拎了两桶温水来。

    安元志拿了手巾,在向远清的指挥下,给白柯擦身上的血。

    袁义问向远清:“向大人,他怎么样了?”

    向远清手里正忙着,头也不抬地跟袁义说:“胸骨是断了,内脏也伤了,有点出血,你们打他了?”

    袁义叹气,要是知道这小孩是平安,谁还能动手打他?

    白柯这时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紧紧咬合着的牙关松开后,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向远清忙扒开小孩的嘴巴看,跟紧张不已的安元志和袁义说:“他把嘴里的腮肉咬破了。”

    安元志骂了一声。

    袁义再次跟向远清确认道:“向大人,他真的无性命之忧吧?”

    “是,”向远清点头。

    袁义把安元志拉到了一旁,说:“我去御书房了。”

    安元志低声道:“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哄完圣上就回来了,”袁义跟安元志说着话,眼睛还是看着床榻上的白柯,说:“你别剌激他了。”

    安元志揉了揉鼻子,也扭头看床榻上的小孩,说:“我该庆幸我姐夫加五个暗卫都没能杀了他吗?”

    袁义现在不敢想这事儿,只跟安元志说:“将军也说了,他武艺不错。”

    安元志说:“他认我姐吗?”

    “我去御书房了,”袁义跑了。

    白柯这时在昏迷中喊了一声疼。

    安元志走到床前,把白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跟向远清说:“你轻点,怎么用了麻药,他这儿还喊疼呢?”

    向远清嘴上答应着安元志,手上可一点也没小了力道,接骨不用劲,你让他怎么接骨?

1109闹市独行

    袁义带着一个宫人走进偏殿的时候,白承意正坐在安锦绣的身旁,给安锦绣念书听呢。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小皇帝现在断文已经断得很好了,所以读起老师们教过的诗文,可以读得很通顺流利。

    听着儿子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安锦绣的脸上带着笑容,不时点一下头,看不出一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着袁义给自己行礼了,白承意放下了手里的书,看一眼宫人手里捧着的衣衫,问袁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安锦绣笑道:“袁义会武功,可这小宫人不会啊。”

    白承意这才作罢,跟安锦绣说:“五哥是不是快进宫来了?”

    安锦绣一语双关地道:“只要他在府中,就应该快到了。”

    白承意哦了一声,问安锦绣道:“母后,你要在这里跟朕一起等五哥吗?”

    安锦绣伸手点一下白承意的鼻尖,小声道:“用晚膳之前,吴大人要给圣上上一节课的,圣上忘了?”

    白承意的小脸一苦。

    安锦绣问袁义道:“吴大人是不是已经到了?”

    袁义躬身道:“是,吴大人已经候在殿外了。”

    “去吧,”安锦绣看着白承意道。

    “好吧,”白承意从坐榻上跳了下来,跟安锦绣说:“那就劳烦母后见五哥了。”

    袁义送白承意去御书房听课后,安锦绣在这偏殿的格间里,也不用那宫人伺候,自己匆匆换了衣。

    袁义听着御书房里传出讲课声后,才回偏殿来见安锦绣。

    小宫人这时候在偏殿门外,见到袁义后,把头一低。

    袁义问这小宫人:“主子更好衣了?”

    小宫人说:“主子没让奴婢伺候,奴婢不知道。”

    袁义只得提高了些声音,冲殿门道:“主子?”

    “进来,”安锦绣在偏殿里应声道。

    袁义推门进了偏殿,随手就把殿门给关上了。

    “平安怎么样了?”安锦绣这一回看见袁义后,马上就问道。

    “向大人说他无性命之忧,”袁义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小声说道。

    “那他伤哪儿了?”

    “伤,”袁义迟疑了一下。

    “伤得再重,你也得告诉我啊,”安锦绣看着袁义说道,她看袁义的样子就知道,平安伤得不会轻。

    “胸骨断了,内脏也伤了,”袁义说:“不过有向大人在,小王爷,我是说平安少爷不会有事的。”

    “你喊他平安就好,”安锦绣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跟袁义说了一句,不让袁义自贬身份的话。

    袁义伸头看了一下安锦绣的后颈,衣领把安锦绣的脖颈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袁义没能看见安锦绣后颈上的伤。

    “没事了,”安锦绣说:“没出血。”

    “不疼?”袁义问。

    安锦绣摇摇头。

    “少爷看过平安的胎记了,”袁义这才又跟安锦绣道:“他真是平安。”

    安锦绣的神情也有些古怪了,说:“元志扒了平安的裤子?”

    袁义说:“少爷让向远清也验过那胎记了。”

    “向远清也看了?”安锦绣瞪圆了眼睛。

    看安锦绣狐狸眼都瞪成狸猫眼了,袁义把那句他还摸了的话咽肚子里了,点头说:“看了,真的是胎记。”

    “他是我儿子,”安锦绣嘀咕了一声。

    袁义说:“将军去哪儿了?”

    “去找庆楠了,”安锦绣又坐在了坐榻上。

    袁义想都没想就说:“将军亲自去杀白承泽了?”

    安锦绣看着袁义,摇了摇头。

    “什,”袁义想叫,但叫了一个字后就压低了声音,说:“他去催庆将军再派人马?”

    “白柯没罪,”安锦绣说:“那白承泽也就没有死罪了。”

    袁义气了一个倒仰,说:“就为了这个?”

    等安锦绣把事情跟袁义分析了一遍后,袁义不吱声了。

    “我该怎么去见平安?”安锦绣坐在坐榻上躇踌再三后,拿不定主意,问袁义道。

    袁义说:“你是他娘亲,走去见他就是。”

    安锦绣的神情变得沮丧,说:“他恨我。”

    袁义一时无言。

    安锦绣也坐着发呆,这会儿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见平安。

    “你方才的胆子怎么那么大?”袁义想了半天,开口跟安锦绣道:“将军那刀都往下砍了,你怎么能拿身子去挡呢?你喊一声就是,将军有本事撤刀的。”

    安锦绣笑还不如不笑地跟袁义道:“我那时喊不出声。”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也救了平安,”袁义说:“我看平安也不是个笨小孩,他会想明白的。”

    安锦绣摇头,“他是被白承泽养大的,白承泽还很疼他。”

    袁义气道:“他让他杀父!还,还两回了,上一回不是平宁,将军就死了,这也叫疼?”

    “我们这么想没用啊,”安锦绣坐了这一会儿了,还是没勇气去见自己的长子,跟袁义叹道:“要平安自己也这么想才行啊。”

    “不管怎么样吧,”袁义说:“不能再让他回白承泽那儿去。”

    “是要慢慢磨吗?”安锦绣低语了一声。

    袁义站在安锦绣的身旁默然无语,不磨还能怎么办?

    上官勇这时坐在庆楠的营房里,手边上放着庆楠给他倒的酒。

    “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不能杀,”庆楠把第二拨人派出去后,跟上官勇抱怨道:“这命令下得也太朝令夕改了吧?”

    上官勇说:“事情有变,命令当然也得变。”

    庆楠扭头看着上官勇,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勇自己是没有察觉,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上官大将军这会儿情绪低落,魂不在身上。

    “要不你跟我说说,白承泽为什么不能死吧,”庆楠说道:“死一个白承泽能有多难?趁着他现在还没有拉起反旗来,杀了算了!”

    上官勇突然就哀声叹气起来。

    庆楠吓了一跳,说:“真出大事了?”

    “白承泽是个混蛋,”上官勇跟庆楠说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啊,”庆楠说:“龙生九子,到他这儿直接就成畜生了。大哥,这一回他又做了什么?”

    上官勇抿了一口酒,烈酒入寒后,一股辛辣直冲脑门,却没有让上官勇心里好过一点。上官大将军看着手里的酒杯,难得有文人气质地想到,这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滋味吧。

    庆楠把下酒的花生米往上官勇的跟前推了推,说:“我也不问出什么事了,大哥,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好与不好吧。”

    “没什么,”上官勇放下了酒杯道:“白承泽逃得了今天,我迟早一日收拾了他。”

    庆楠把身子探向了上官勇,小声道:“太后娘娘毕竟是个女人,想事情有的时候不干脆,我们明着不能杀白承泽,那暗地里呢?”

    上官勇说:“暗地里我们连杀木方艺,都没找到机会下手,我们怎么暗地里去杀白承泽?”

    “木方艺那是躲在军营里不出来,”庆楠说:“白承泽可是天天往外跑的人,人的死法那么多,随便找一种啊。”

    “你的意思是?”

    “不是派人去追了吗?”庆楠说:“让他出个意外死啊。”

    上官勇说:“你想让他出什么意外?”

    “马惊了,他掉下马来摔死,”庆楠道:“他自己死的,能怪得了谁?”

    上官勇认真想着庆楠的话。

    庆楠说:“哥,想太多办不成事,我们这帮人跟白承泽玩什么脑子啊?动手才是正经啊。”

    上官勇说:“你未必能让白承泽出意外死。”

    庆楠干脆坐上官勇面前来了,说:“不试,我们怎么知道他白承泽命有多大?我看这么着吧,等我的人找到白承泽,押着白承泽回来的时候,我去一趟,总之我想办法弄死这个混蛋。”

    上官勇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你看这样行不行?”庆楠问上官勇。

    “他的背后现在站着李钟隐,”上官勇低声道。

    “李钟隐?”庆楠说:“他跟着白承泽混了?”

    上官勇点点头。

    “那我们就更得早点弄死白承泽了,”庆楠说:“不然等他带着李钟隐起兵造反了,我们不自找苦吃吗?”

    上官勇把酒杯轻轻放下了。

    庆楠站起了身。

    “你去办吧,”上官勇也起身道:“杀不了也不要勉强。”

    “行了,”庆楠冲上官勇点头道:“我办事大哥你还不放心?我早就想收拾这个王爷了。”

    “小心一些,我进宫去了,”上官勇拍下庆楠的手臂,大步往营房外走了。

    庆楠送上官勇出了朱雀大营,随即就又派了四个传令兵,分头传命去了。

    上官勇骑马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头昏脑涨。白柯拿着杯毒水让自己喝的样子,上官平宁小眼睛肿成烂桃的样子,白柯手里拿着那把淬毒匕首的样子,最后上官勇脑中的画面定格在,自己挥刀斩向白柯的样子。

    如果那孩子真是平安,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孩子?

    上官勇心乱如麻,最后心中就剩下一个声音在叫着,白柯怎么可能是平安呢?

    大街上行人如织,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热闹的街市,喧嚣的人群,上官勇行走在其间,却与自己身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如同独行在只有漫漫黄沙的荒漠里。

1110你是个好女人

    安锦绣走出偏殿准备回小花厅的时候,站在御书房的高台上看了看,发现现在站在高台上值守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一批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我把人都换了,”袁义跟安锦绣小声道:“将军和平安在偏殿里喊了几句,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人都送那儿去了?”安锦绣问。

    “全福在查他们,”袁义说:“不过你放心,有我看着,全福不会乱动刑,乱杀人的。过几天,等这事风头过了,我把这些人派到别处去,总之不会欺负他们。”

    “无妄之灾,”安锦绣说了一句。

    袁义唉得叹口气,说:“你现在还想着别人?”

    安锦绣摇一下头,小声道:“我也不能让我自家的事,害到了别人。”

    袁义无话可说,把安锦绣扶坐上了步辇。

    袁章看着安锦绣,神情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问安锦绣说:“主子,这就回千秋殿吗?”

    袁义说:“你这是怎么了?谁吓着你了?”

    “没,没有,”袁章忙就摇头。

    “算了,”安锦绣跟袁义道:“我们回千秋殿吧。”

    千秋殿的密室里,安元志把沾着血的毛巾扔一盆血水里了,直起腰身的时候,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腰。

    向远清把几粒丸药用水化了,给白柯灌了下去。

    安元志看着昏在床上,任他们摆布了的白柯,问向远清道:“这样就行了?”

    向远清说:“五少爷,小王爷这伤伤得重,你对小王爷得客气点了。”

    “我怎么着他了?”安元志说:“我没打没骂他,还要对他怎么客气?”

    向远清看一眼被安元志换下来,扔地上的床单,要不是在床上折腾了一回,这床单上能有这么多血?

    “他的事,“安元志一屁股坐床上了,跟向远清说:“你就当不知道吧,反正你就是投到白承泽那儿,他也不会相信你。”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向远清一个没忍住,白了安元志一眼。

    “没话想问我?”安元志看向远清翻白眼,倒是笑了一下,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说:“我没什么想问的,这事我不知道最好。”

    “是个聪明人,”安元志点头赞许道。

    向远清说:“五少爷,从医的人都不会是笨人。”

    “这个难说,”安元志说:“不是还有句老话吗?”

    明知道安元志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向远清还是很自虐地问了一句:“什么老话?”

    安元志说:“勤能补拙啊。”

    向远清闭了嘴,跟安元志说闲话,是他傻。

    安元志看看白柯的小脸,问向远清说:“你就给他吃几粒药就行了?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啊。”

    “失血太多,”向远清说了一句,准备安元志要是问下去,他就跟安元志背医书。

    安元志却没再问了,伸手替白柯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头发。

    向远清看看白柯再看看安元志,犹豫再三,还是跟安元志说:“五少爷,这小王爷的长相还真的是像你。”

    安元志一笑,心中得意,都说外甥像舅舅,以前在平宁的身上没看出来,那小胖子一看就是上官勇的种,不过在白柯的身上能看出这句老话来了。

    向远清被安元志笑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安元志这笑笑得太温和,向远清是怎么想,也不想到安元志能这么温和地冲白承泽的儿子笑。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完全不在向远清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安元志看着白柯笑完了,抬头看向远清,说:“你给他看完伤了?”

    向远清说:“我得出去给小王爷拿药熬药去。”

    安元志说:“在这里不能熬药?”

    向远清看看这秘室,熬药不是不行,可这里面没药啊。

    安元志也看了看这间秘室,然后跟向远清说:“你拿药来熬吧,这小孩伤得重,我想你还是陪在这儿比较好。”

    向远清心说,你不是不放心我把这事往外说?

    “我知道向大人是个聪明人,”安元志这时看着向远清道:“聪明人嘴都严。”

    向远清扭头就走,跟安元志多待一刻他都难受。

    安元志在向远清走了后,看着白柯又是一笑。比起上官勇和安锦绣来,安元志的想法要简单很多,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好说。甭管是他曾经数次想杀了这小孩,还是这小孩要杀了上官勇,又或者是安锦绣这一回想把这小孩杀了,在安元志看来,这些就是不知者不罪,反正只要平安人活着,这些事那就都不算是个事儿。

    抱着这种想法,看着这么像自己的小外甥,想想当年平安小小一团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安元志看着白柯是一阵傻乐。

    等向远清一手拿了药包,一手拎着炉子再进秘室的时候,安元志已经给白柯穿上衣服了。袁义拿来的是一件他没穿过的新衣,白柯穿在身上显得很大,但对身上伤口众多的白柯来说,这么穿反而好。

    向远清进来后,又给白柯把了一回脉。

    安元志看向远清收回手了,才道:“怎么样?”

    “还好,”向远清说:“好好养养就行了。”

    安元志点头之后,就很不客气地跟向远清道:“那你熬药去吧。”

    向远清,这么大一太医,蹲屋角给白柯熬药去了。

    等秘室里弥漫开药味的时候,安锦绣由袁义陪着,回到了千秋殿。

    去贤王府宣白承泽进宫的太监,在这时追到了千秋殿来,就在千秋殿的台阶上,跪下跟安锦绣说:“奴才启禀太后娘娘,贤王爷不在贤王府中,王府中人也不知道贤王爷去了哪里。”

    知道白承泽已经跑了的安锦绣和袁义,听了这太监的禀告之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安锦绣跟这太监道:“既然贤王不在府上,那就算了。你再去贤王府传哀家的懿旨,柯小王爷在宫中突发了急症,不宜搬动,贤王又不在府中,哀家把柯小王爷留在宫中养病,让贤王府送些柯小王爷的换洗衣物进宫来。”

    “奴才遵命,”太监领命之后,退了下去。

    “白承泽听到白柯只是病了的消息后,这人还会再跑了吗?”袁义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转身往千秋殿里走去。

    袁义挥手让袁章等人退下。

    “将军去找庆楠了,”安锦绣小声跟袁义道:“我想依着庆楠的性子,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袁义忙道:“庆楠要干什么?”

    “那么多兄弟死在白承泽的手里,”安锦绣说:“将军在他的面前再愁眉不展,庆楠不会放过白承泽的。”

    袁义跟在安锦绣的身后走了一会儿,才道:“你,你不是说没有杀白承泽的借口了吗?”

    “我是没有,”安锦绣冷道:“但他若是被庆楠弄个什么意外死了,那白承泽的死,与我就无关了。”

    “意外?”袁义心头一喜,说:“庆楠能办到这事儿?”

    “不知道,”安锦绣道:“我希望他能办到。”

    袁义欢喜之后,又发愁道:“庆楠有这个胆子吗?”

    “他有,”安锦绣说:“而且他的运气也一向很好。”

    袁义的脸上有了笑容,说了句:“这就好。”

    “别跟将军说,”安锦绣扭头看着袁义道。

    袁义先是不解,然后就反应过来,安锦绣这其实是在算计庆楠了。

    “算计他的兄弟,”安锦绣自嘲地一撇嘴,说:“我却还是想在他的面前做个好人。”

    袁义沉声道:“谁说你不是好人了?你又不是在害庆楠。”

    “我这样不好,”安锦绣扭头又往前走,小声跟袁义叹了一声。

    袁义说:“知道了,我不会跟将军说的,主子。”

    安锦绣回头又看袁义。

    袁义看着安锦绣认真道:“你是个好女人。”

    安锦绣笑了笑,推开了秘室的门,往楼梯下走去,自己是不是好女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小王爷伤虽重,但无性命之忧,”向远清站在安锦绣面前回话的时候,态度跟对着安元志时完全不同,谨慎小心了很多。

    “他这是昏迷了?”安锦绣看着面无血色,在床榻上昏睡的儿子,心就跟刀绞着一般,但在向远清的跟前,她还得硬撑着,一脸平静地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忙道:“太后娘娘,他这样也好,若是这会儿神智清醒,小王爷受疼不住,反而对他的身子不好。”

    “那他何时能痊愈?”安锦绣又问。

    向远清说:“下官看小王爷是练武之人,身体比一般孩子要强健,半年应该差不多了。”

    安元志听了向远清的话后就叫了起来,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就是断根骨头,要养半年?”

    向远清说:“五少爷,小王爷还受了内伤啊。”

    安锦绣心口就是一疼。

    袁义知道安锦绣不好受,在这时开口道:“反正小王爷一定能痊愈就是了。”

    安元志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跟安锦绣说:“是啊,小孩子正长身体呢,受了伤比大人好的快。”

    向远清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安五少爷的道理了。

    “辛苦你了,”安锦绣看着向远清一笑,道谢道。

1111坚强之下的伤口

    安元志看看又蹲墙角那儿熬药的向远清,跟盯着白柯看的安锦绣小声道:“姐,我们先出去说话。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安锦绣坐着不愿走。

    安元志说:“他没事儿,我这儿陪他半天了,平安一时半刻醒不了的。”

    袁义这时说:“那我在这儿守着,主子跟你少爷上去说说话。”

    “走啊,”安元志偷偷拉了一下安锦绣的衣袖。

    安锦绣这才起身,又跟着安元志往外走。

    袁义站在了床榻跟前,看着就是在昏睡中,也还是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白柯,袁义是高兴这孩子活着的同时,也心焦,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元志跟安锦绣坐在小花厅里,一问一答的,姐弟两个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庆楠玩脑子玩不过白承泽的,”安元志对庆楠能弄死白承泽的可能性不抱希望,跟安锦绣说:“你说庆楠运气好,我还说白承泽那个祸害活千年呢。”

    安锦绣手指敲了敲坐榻的扶手,把放袖口里的匕首拿出来给安元志看,说:“白承泽是让想平安杀了圣上。”

    安元志把匕首拿在手里掂了两下,说道:“看来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平安活着回去了。妈的,养只狗养这些年还能养出点感情来呢,平安在那混蛋心里还不如狗呢。”

    “圣上若是死了,”安锦绣道:“他又逃出了京城,我一气之下再诛了贤王府上下,为圣上,为白柯,为家人,白承泽一下子就是被逼无奈起兵报仇了的苦主了。”

    “我呸!”安元志呸了一口,说:“他想的美。”

    “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他,”安锦绣想想却又道:“至少他救了平安。”

    “他那最多也就是顺手,”安元志说:“他就想着让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呢!”

    “平安活着就好,”安锦绣低声道:“活着就好。”

    安元志正想着自己得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姐姐,袁章在小花厅外道:“主子,卫国公在宫外求见。”

    “让他进来,”安锦绣应声道。

    袁章在小花厅外应了一声是,转身就跑走了。

    “我去接姐夫,”安元志站起身来道。

    “你,”安锦绣看一眼安元志,担心道:“你的身体?”

    “没事儿,”安元志冲安锦绣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

    “元志,”安锦绣说:“庆楠的事……”

    安元志不等安锦绣把话说完,就道:“我不跟我姐夫说,姐你放心吧,”安元志说着话,就走出了小花厅。

    安锦绣在安元志走出去后,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安锦绣你还能装到几时?”

    安元志见到上官勇的时候,上官勇已经由袁章领着,往千秋殿这里走了。

    “五少爷,”袁章看见安元志后忙就行礼。

    “你先回千秋殿去,”安元志跟袁章说:“我领卫国公爷去见太后娘娘。”

    “是,”这样做不合宫中的规矩,可袁章没敢多说,回身给上官勇又行了一礼后,先撒腿跑了。

    “白柯怎么样了?”袁章跑走之后,上官勇开口就问安元志道。

    “伤的挺重,但死不了,”安元志跟上官勇并肩往千秋殿走着,边跟上官勇小声道:“姐夫,我验过了,他真是平安,我姐没认错。”

    上官勇的脚步一停。

    安元志手指指自己身下的那一处,道:“他这里有胎记,我姐跟你说过吗?”

    上官勇这会儿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隆隆炸着,什么也想不起来。

    安元志用手指环了胎记的样子给上官勇看,说:“就是这样的,小时候挺红,现在可能随着人长,他那个胎记颜色褪了不少,但样子我记得,一模一样。”

    上官勇说:“所以呢?”

    安元志说:“所以他是平安啊。姐夫,我让向远清看过了,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不是白承泽给他弄的,他真是平安。”

    上官勇的脸扭曲了一下。

    安元志看着上官勇,说:“姐夫你不高兴?”

    上官勇摇了摇头,说:“不是,他还活着就好。”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上官勇此刻的心情,庆幸,欢喜,愤怒,内疚,反正是种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一时间占据了上官勇的大脑,这种滋味,不感同身受,没办法体会。

    安元志看了看他们站着说话的这条路,小声跟上官勇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上官勇迈步又往前走,双腿僵直,以至于走路的姿式让人看着有些怪异。

    “我姐说平安活着就好,”安元志宽慰自己的姐夫道:“这是好事啊,平安还活着,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这孩子现在我们找回来了啊。”

    上官勇说:“他一定恨我。”

    “那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安元志说:“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恨你什么?给他把刀,让他杀白承泽去好了。”

    上官勇苦笑了一声,说:“元志,白承泽是养大的他人。”

    “是啊,”安元志说:“养着让他来杀亲爹,这他妈就是一仇人啊。平宁的眼睛都差点被他弄瞎,不是白承泽撺掇,平安能跑到安府给你送杯毒水?”

    “我说的话,他能信吗?”上官勇没什么自信地道。

    安元志说:“他不信,就慢慢说呗,这事你要是为难,我跟他说去,反正我现在也天天闲着养伤。”

    上官勇愁眉不展,不过在进小花厅的时候,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不想让安锦绣看见自己发愁的样子。

    安锦绣看见上官勇后,就站起了身来。

    安元志说:“你们说说话,我进秘室去看看。”

    安元志走了后,上官勇走到了坐榻前,拉着安锦绣坐下了。

    “外头没人?”安锦绣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上官勇道:“袁义把人都调开了。”

    “向远清说平安没事,”安锦绣依偎进了上官勇的怀里,说道:“就是得养上半年的时间,平安不止是骨头断了,还受了内伤。”

    “向远清说没事,那一定是没事了,”上官勇道:“你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安锦绣拉起上官勇的手,说:“你打我一下,我现在还是觉得我可能是在做梦。”

    上官勇说:“这怎么能是做梦呢?”想想在偏殿里,自己差点一刀杀了亲生儿子的事儿,上官勇就还心颤呢。

    “我不知道啊,”安锦绣露出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跟上官勇说:“我没觉着疼。”

    嘴唇被安锦绣咬开了一个口子,血顺着下巴眼看着就要往衣领上滴了,上官勇伸手过去,把这血给拭去了,冲安锦绣皱眉道:“你这是魔怔了?”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不说话。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的样子也是心疼,说到底,这还是他这个大男人没用,护不住妻儿。

    “平安真的没死,他回来了?”安锦绣问上官勇。

    上官勇凑过去,舔一下安锦绣嘴唇上的伤口,嘴里顿时就有了一股血腥味,“不是做梦,平安回来了,”上官勇跟安锦绣说。

    安锦绣喃喃道:“是吗?”

    上官勇把安锦绣的嘴唇含在嘴里吮吸着,想替安锦绣止血,也想吻吻自己的这个女人。

    “平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嘴唇上的血已经不流了,被上官勇吻得多出了一抹艳红色,安锦绣却喊了一声平安的名字,倒在上官勇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在人前强撑到现在,安锦绣方如梦初醒一般,痛苦袭上了心头,被她封在心底深处的那些伤口,一下子冲裂了名为坚强的硬壳,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上官勇将自己的妻子拥抱在怀中,除了说不哭,他说不出别的话来,这个口拙的人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来。

    “我要怎么跟他说?”安锦绣哭着跟上官勇道:“我把他丢了这么多年,我没想过去找他,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儿子会恨我,他一定恨我!”

    前世里,同一张面孔,鄙夷不屑的目光,愤恨的咒骂,今世里,这张面孔面对着自己时,还是那样的愤恨,还是冲着自己叫骂,安锦绣觉得,自己如今承受不住平安的恨意,半点也承受不住。更让安锦绣痛苦的是,前世里她只是对这儿子生而不养,今世里,她却想杀了这个儿子。

    “有我呢,”上官勇低声道:“他要恨也是恨我,是我没护住你们。”

    “是我招来的祸事,”安锦绣在上官勇的怀里摇头。

    上官勇握住了安锦绣的手,这手如今又是变得冰冷,“锦绣,”上官勇跟安锦绣道:“日子会好的,平安不好,我们再教他,至少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不是吗?”

    “平安很好,”安锦绣哭着又说了一句。

    “好,”上官勇道:“平安不坏,你不要哭了,我在这儿呢。”

    哭泣只是一种宣泄,当泪水流尽的时候,该面对的事情还是得面对。安锦绣在上官勇怀里痛哭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心里的那些伤口,不管是不是已经千创百孔,都再一次被安锦绣自己藏起,深埋了起来。

    上官勇低头吻去了安锦绣的眼泪,声音因焦急而微颤地道:“不哭了?”

    “不哭了,”安锦绣抬头看着上官勇一笑,说:“将军,真好,平安回来了。”

1112活着就好

    1112活着就好

    上官勇也只得看着安锦绣一笑,笑容勉强,但倒底还是笑了。

    两个人进了秘室看白柯时,白柯还在昏迷中,安元志掰着小孩的嘴,袁义拿着向远清熬的汤药,一点一点地往小孩嘴里灌。

    上官勇站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向大人去休息一下吧,”安锦绣跟站在自己身后的向远清道:“一会儿贤王府会给柯小王爷送衣物来,你看一下那些衣物。”

    这是怕衣物有问题,贤王府的人还会害白柯不成?向远清心中疑惑,却只是跟安锦绣说了声:“下官遵命。”

    向远清出去之后,袁义手里的一碗汤药也喂完了。

    安元志松了手,跟上官勇说:“姐夫,你过来看看你儿子。”

    上官勇走到了床榻前。

    “姐,”安元志把袁义一拉,说:“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袁义说:“我去慎刑司看看。”

    安元志也不等安锦绣和上官勇说话,拉着袁义便走了。

    上官勇伸手摸了摸白柯的脸,小孩脸上的皮肤很好,两相比较,更显得上官勇的手粗糙了。过了很久,上官勇才小声跟安锦绣道:“他像你。”

    安锦绣将身子靠在了上官勇的肩头,看着白柯轻轻嗯了一声。

    “知道白承泽养大他的目地,”上官勇说:“这孩子会伤心吧?”

    “这就是命,”安锦绣说道:“逃不掉,就只能接受。”

    这句话多少有点无情,上官勇诧异地看向了安锦绣,这可不像方才那个为了儿子,在他怀里痛哭失声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安锦绣因为哭过,眼底还泛着红,但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跟上官勇说:“将军的儿子,不会是个胆小鬼。”

    上官勇看看安锦绣,再看看白柯,突然笑着叹气道:“他当然不是胆小鬼,小小年纪就敢杀人了,比他老子强。”

    事实是个让人心碎的事实,可会儿上官勇只能把这事当成了笑话看,又或者把这事当成自己这个儿子的与众不同来看。

    贤王府送来了衣物,白承意上完了今天的晚课,天色近了黄昏,白柯却一直昏睡不醒。

    上官勇在儿子的床头守了半天的时间,想一直等到白柯清醒,可他自己身居要职,没办法只守在儿子的床前。抱着安锦绣吻了一下后,上官大将军离宫,回军营去了。

    安元志在白柯的床榻边坐下,跟安锦绣说:“姐,有朝臣要见你,你去吧,这里我守着。”

    安锦绣又探手摸摸白柯的额头。

    安元志笑道:“没发热,你别听向远清吓唬,真发热了,我不在这儿吗?”

    安锦绣叹气道:“你又成大夫了?”

    安元志说:“我喊向远清来啊,我守着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别再欺负他了,”安锦绣不放心道。

    安元志摇头,说:“他是我外甥,我欺负他干什么?你还怕我再扒他一次裤子啊?”

    安锦绣手指狠戳一下安元志的脑门,怪安元志道:“你就不能等他睡着了,再看他的胎记?”

    “等他睡着了?”安元志说:“他睡着了我们再看,等这刑子醒了,他还能信我们的话吗?一定说我们是看到胎记之后,编瞎话骗他啊。”

    安锦绣低声道:“你这样,我们的话他也不大会信的。”

    “姐,”安元志说:“没事谁认儿子玩啊?行了,这事我跟他说。”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说:“你?”

    安元志说:“就姐夫那张嘴,他能跟这刑子说出什么话来啊?你倒是能说,可你受得了这刑子骂你吗?校子倒是行,你要不把那书呆子叫进宫来,让他跟这刑子说。”

    安锦绣说:“说过去的事儿吗?”

    安元志说:“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让这刑子知道啊,不然白承泽就算不是他亲爹,那也是他救命恩人。这里面的事太多,不好说,我慢慢跟这刑子说就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能信你的话?”

    “你就让我试试好了,”安元志冲安锦绣挥挥手,说:“你别把心思都放这刑子身上了,白承泽的事你不管了?那十几个大臣还等着你召见呢。行了,我的姐姐,只要这刑子活着,有什么事慢慢来呗。你看看你,还哭成这样,明明就是高兴的事儿。”

    安锦绣说:“看他这样,我高兴什么?”

    安元志指着白柯说:“五个暗卫加我姐夫,六个人都没弄死他,你还不高兴?”

    安锦绣听了安元志这话后,顿时就又想哭了。

    安元志忙道:“你别哭啊,我姐夫说了,这刑子的身法不错,李钟隐教他没藏私,儿子有本事,你更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了,你想想白承泽听到这事儿后的反应吧,他指不定得气死啊。”

    安锦绣被安元志被东一句,西一句说的,脑子有些跟不上。

    安元志说:“他等于替你和姐夫白养这些年的儿子啊,我一想到这个,我就想笑啊。”

    安锦绣白了安元志一眼,说:“你倒是想得开。”

    安元志耸耸肩膀,说:“这有什么想不开的?之前当平安死了,你跟我姐夫也过了这些年了,现在平安回来了,你们还想事情要好成什么样?”

    安锦绣微微一愣,说:“元志,你?”

    安元志却又是一笑,说:“姐,你是怎么认出他就是平安的?就因为他的长相?我们看了这刑子不少回,可一点也没往这上面想。”

    安锦绣只能说:“我就是觉得他是。”

    “那行吧,”安元志也不往深里问,跟安锦绣说:“你去忙吧,等这刑子醒了,我一定马上去喊你。”

    安锦绣转身想走了,想想又转过身戳了一下安元志的脑门,把安元志戳得咝了一声,安锦绣说:“你说谁是刑子?”

    安元志捂着被安锦绣戳疼的脑门心笑了一声,说:“你护孩子护得也太厉害了,他不是刑子还是大人啊?”

    安锦绣抬手还要再给安元志一下。

    安元志这一回躲开了,改了口说:“行,小孩,他是小孩,这下行了吧?”

    安锦绣又看了看床上的白柯,这才转身走了。

    安元志看着安锦绣走了,扭头看着白柯说:“儿女还真他妈是债!”

    昏睡中的白柯无知无觉,鼻腔可能不畅,所以微微张着嘴呼吸着。

    “活着就好,”安元志看着白柯自言自语道:“活着事情就都好办。”

    那个叫范红桥的女孩,就不可能像平安这样,让他再品尝一回失而复得的喜悦。想想被自己亲手葬入土中的女孩儿,安元志心思恍惚地想着,到了今日,红桥应该已是一具白骨了。

    上官勇回到卫**营的时候,庆楠手下的一个中军官,已经在军营里等他等了一会儿了。

    上官勇回到帐中坐下后,来不及跟上官睿说白柯就是平安的事,先让人把这中军官叫进了帐中。

    中军官进帐行礼之后,就跟上官勇道:“我家将军让小的来禀告国公爷,他已经得到消息,往南去三塔寺那里了。”

    “三塔寺?”上官勇道:“他跟你说是三塔寺?”

    “是,”这中军官说:“我家将军是这么说的。”

    上官勇又问:“你家将军带了多少人走?”

    中军官道:“一百人。”

    “好,事情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上官勇挥手让这中军官退下。

    上官睿在这中军官退下之后,就问上官勇道:“发生什么事了?庆大哥去追什么人了?”

    “白承泽,”上官勇说了一句。

    上官睿懵了一下,随即就叫道:“白承泽反了?”

    上官勇说:“你去吧袁轻袁玖他们叫来。”

    上官睿扭头要冲帐外喊人。

    上官勇说:“你亲自去叫他们,不要让人看见。”

    上官睿没多问,出帐叫袁轻几个人去了。

    往南,看来白承泽还是直接往洛城方向去了,不过这人就是飞,也不可能现在就到了,离京城有六百余里地的三塔寺。上官勇想着,庆楠派人来跟自己说三塔寺,应该是庆楠预判,他会在三塔寺那里遇上白承泽。

    袁轻,袁玖六个待在上官勇身边的死士侍卫,不一会儿跟着上官睿走进了帐中。

    上官勇这时正用手指在桌案上写着三塔寺三个字,不知道写了多少遍了。

    “哥,”上官睿说:“袁轻他们来了。”

    六个死士侍卫一起给上官勇行礼。

    “庆楠带人去杀白承泽了,”上官勇看着面前的上官睿七人,小声说道。

    上官睿还好,袁轻几个人都是精神一震,他们憋着杀白承泽的心,从云霄关一直憋到今天了。

    袁经说:“国公爷,你要命我们去帮庆将军的忙?”

    上官勇摇了摇头,道:“庆楠不能明着杀了白承泽,他说他有办法,但我不放心。他们也许会在三塔寺撞上,白承泽若是不死,一定会回京来,你们在路上等着他。”

    这种半路劫杀的事,对几个死士侍卫来说都不算难事,袁轻几个人当即都冲上官勇点了点头。

    “不要让人察觉你们的身份,”上官勇又道:“也不要勉强,我们后面还有机会杀白承泽,我只要求你们尽力而为。”

1113天若有灵

    袁轻六人骑快马离营之后,上官睿才又在军帐里问上官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勇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跟上官睿道:“白柯就是平安。+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上官睿说:“你说白柯是谁?”

    “平安,”上官勇说:“你大嫂认出来的,元志看过他身上的那个胎记了,确认他就是平安。你大嫂猜,可能那日城南旧巷大火的时候,平安被白承泽的人救了,然后……”

    “平安?”上官睿冲到了上官勇的帅案前,打断了上官勇的话,小声叫道:“你是在跟我说平安,上官平安?”

    上官勇点了点头,说:“是,他真是平安。”

    上官睿的半个身子都扒在了自家大哥的帅案上,惊愕之后,巨大的喜悦让上官睿暂时没去想是白承泽养大了平安的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后,上官睿喃喃自语道:“平安竟然没死?我,他,他小时候我常抱他的,那孩子,我……”上官睿高兴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上官勇看到弟弟这么高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了,干脆闭了嘴。

    上官睿站直了身体,在军帐里来回走了几圈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停下来看着上官勇道:“白柯?”

    上官勇说:“是,白柯就是平安。”

    凭着上官睿的脑子,他自己能把事情想明白,惊喜之后是极端的愤怒,“白承泽,”上官睿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堂堂的状元郞也有了生啖其肉的冲动。

    “你大嫂本来是想在今天杀了白柯的,”上官勇把今天白天的事,跟上官睿简单说了一遍。

    上官睿在帐中呆立了半晌。

    “白承泽知道白柯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后,”上官勇最后说:“他一定不会再跑,会回京的。”

    上官睿走到了椅子跟前,跌坐下来,单手抚额闷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白承泽再回来,未必会再走南门。”

    “来不及再布人手了,”上官勇道:“我只能赌一把。”

    “大嫂知道你和庆大哥的打算吗?”上官睿又问。

    上官勇摇了摇头。

    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吧?上官睿心中明镜,嘴上却只是跟上官勇说:“那我们现在就只有等了?除了袁轻他们,军里这么多人,大哥你可以再派三支人马出去。”

    上官勇还是摇头,说:“派出去的人越多,越容易让人发现,除了袁轻他们,其他的人打仗可以,暗杀这种事,他们不一定做的来。”

    “那把袁轻他们分成四队啊,”上官睿说道。

    “只两个人,能保证杀的了白承泽吗?”上官勇道:“白承泽不会孤身返京的,我现在不是非要白承泽的命不可,怎么能拿袁轻他们的命开玩笑?”

    上官睿被上官勇说的点了头,道:“那我们就等着吧,但愿他白承泽原路返回吧。”

    庆楠在次日傍晚时分到了三塔寺。

    这日不是善男信女们进香的日子,所以三塔寺庙门紧闭,整个山门看起来都空无一人的样子。

    “将军,”先前带人追白承泽的校尉林铭,疾步走到了庆楠的跟前。

    透过高高的灌木丛看着三塔寺,庆楠说:“人呢?”

    “可能是发现了我们,”林铭说:“他们一行二十几人,扮成香客进寺去了。”

    庆楠说:“你亲眼看见他们进去的?”

    林铭点头说:“是。”

    庆楠皱一下眉头,白承泽发现自己被人追上了,不接着往前跑,跑进三塔寺做什么?这不是等着让他们来瓮中捉鳖吗?白承泽会犯这种错误?

    “将军,”林铭说:“我把兄弟们分散了,三塔寺的几处山门我们都看了起来,白承泽他们没有出来过。”

    “将军,我们要进去吗?”手下人问庆楠道。

    庆楠看着三塔寺,白承泽跑进这寺里,也许这寺里事先已经藏着白承泽的人手了?想到这里,庆楠看看自己带着的人,点了自己的两个亲兵道:“我们三个进去看看。”

    林铭忙就道:“将军你这样怎么行?太冒险了。”

    “我们要是在里面打起来了,”庆楠跟林铭交待道:“你就带人冲进去。”

    “将军!”

    “放心,想杀我,我一时半刻不会让他们得手的,”庆楠说着话,带着自己的两个亲兵出了灌木丛,往三塔寺走去。

    走上高高的山门台阶后,一个亲兵上前去敲门。

    庆楠手按着刀柄,环顾三塔寺的这个山门,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知客僧开了正门旁的小门,看一眼站在门外的三人。

    一个亲兵跟这知客僧笑道:“小师父,我们赶路至此,想进庙里借宿一宿。”

    知客僧说:“三位是?”

    “哦,”另一个亲兵说:“我们是京城人,出来游玩,这会儿天色晚了,来不及回京了。”

    知客僧又看了看庆楠。

    庆楠看着这知客僧也是一笑,清秀的长相,让庆楠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无害。

    知客僧盯着庆楠看了一会儿后,好像是放下戒心了,侧身请三人进寺。

    庆楠走进三塔寺的时候,正是三塔寺僧人做晚课的时候,知客僧把庆楠三人安排进一间禅房后,便匆匆离去了。

    庆楠在知客僧走后,命两个亲兵去四下里走走,他自己直接摸到了三塔寺的马厩。

    马厩里有不少马,庆楠把这些马都看了一遍,最后在这群马里发现了白承泽的马。

    娘的,庆楠在心里想,白承泽还真的在寺里!

    庆楠在寺中一直转到天黑,寺中借宿的人不少,最后让庆楠在寺中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发现了几个武人进出这个院落。

    庆楠躲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白承泽身边的侍卫长从院门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往马厩的方向走了。

    等庆楠回到禅房的时候,两个亲兵已经回来了,跟庆楠说他们没看见寺里有什么会武的人。

    “去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庆楠命一个亲兵道。

    这亲兵说:“还是说是出来游玩的?”

    庆楠白了这亲兵一眼,说:“你傻啊?就说他们是商队,反正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谁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亲兵被庆楠训了,也只是摸头呵呵笑了两声。

    “让他们留下几个人看马,”庆楠又道:“我们的马就不要进来了。”

    这个亲兵领命跑走了。

    等朱雀大营的这帮人一起进了三塔寺后,一下子便将三塔寺东南角的这几处院落给占满了。

    “我们冲进去,”庆楠在茶几上摆茶杯当成是院落,跟林铭几个校尉道:“杀了人后,放一把火。”

    一个校尉说:“我们这是扮上土匪了?”

    “京城附近有土匪吗?”庆楠说:“哥几个怎么都不长点脑子呢?”

    另一个校尉说:“那我们就这么冲进去?”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庆楠道:“你们让兄弟们都小心,不要最后人没杀成,自己让人给杀了。”

    几个校尉一了头。

    “小林带人去马厩,”庆楠跟林铭道:“把马厩里的马都放了,弄惊了更好,你把马厩给我烧了。”

    庆楠这里一番布置,三塔寺僧人们的晚课也结束了。

    颂经声停歇之后,三塔寺里又响起了钟声。

    庆楠站在禅房里,听着这钟声响了九下,等他带着人走出禅房,天空已经是满天星斗了。庆楠抬头看看夜空,心中道:“若是真有神灵,这里若是真有佛祖,就保佑我这一次大仇得报吧。”

    “将军?”有亲兵看庆楠抬头看天,许久不动,便试探着喊了庆楠一声。

    庆楠往院外走去。

    上晚课的佛堂里,弟子们都退下了,主持大师一人盘腿坐在佛前的蒲垫上,他这几日心绪一直不宁,这会儿在佛前念着法华经,可心还是跳得厉害,隐隐地就是发慌。

    马厩火起的时候,主持大师正好念到所以未成说,说时未至故两句,一个小僧撞开了佛堂的门,冲了进来。

    主持大师回头看向自己的这个小弟子,殿门大开之后,主持大师看见了被火光映红的一方天空。

    “马,马厩失火了!”小弟子跟主持大师大喊道:“师父,马,马都疯了!”

    主持大师快步走出佛堂,往日安静的寺庙,这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庆楠带人冲进了西北角的院落,双方见面之后,没说一句话,直接就挥刀相向。两帮人在沉默中搏命,直到有人受伤倒地,发出了惨叫声。

    “点火!”庆楠将白承泽的这个侍卫长杀死在地上后,大声下令道。

    “师父,你看!”小弟子站在廊下,指着西北方又大叫了起来。

    主持大师扭头望去,西北方眨眼之间,也是火光冲天了。

    庆楠踢开了被侍卫长拼死守着的禅房门,走进了这间禅房。黑暗中,庆楠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屋正中,看这身形倒是像白承泽。

    “白承泽?”庆楠开口问了一声。

    这人也不答话,欺身上前,手里的长剑直剌庆楠的胸口。

    不对!庆楠看这人冲自己冲杀过来,心里马上就感觉到这人不是白承泽,白承泽不会就这么跟自己玩命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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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介绍:
太师庶女安锦绣一世错爱,机关算尽,最后情人成皇,她却被弃于荒野,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毒妇恶女,受尽屈辱而亡。人生重来之后,安锦绣只想洗尽铅华,与前生所负之人相守到老,却没想到这一生仍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局,爱与恨,争与弃,笑与泪从来就不由她选择。江山血染之后,凤临天下,谁还记得珠帘之后的女子初嫁时的模样?都说蝶飞不过沧海,蝉鸣不过初雪,红颜不过刹那,一场盛世繁花谢尽后,终是谁执我之手,共我一世风霜?重生之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