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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梅果     重生之毒妃txt下载     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14寺院火光

    持剑的这个人武艺很高,庆楠的肋下甚至被这人划了一道,马上就鲜血直流。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这人见伤了庆楠,仍是不说话,反手一剑,剑尖的落处就是庆楠的心口。

    “你到底是谁?”庆楠挥刀格开了这人的长剑,怒声问道。

    “呵,”这人笑了一声,笑声听上去,极像白承泽的声音。

    “将军!”一个亲兵这时手里举着火把,冲进了禅房里。

    庆楠在暗地里待久了,乍一见到亮光,马上就下意识地眯眼躲避这阳光。

    持剑的人比庆楠的反应更强烈,抬起手臂去遮挡眼睛。

    庆楠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人的动静,沙场之上练出来的本事,大脑甚至没有思考,手上的刀就已经挥向了这个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亮光的人。

    持剑的人先是持剑的手中了刀,剑落地之后,又被庆楠眯着眼睛追上来,一刀砍在了脖子上。

    血溅在了墙上挂着的佛相画上,血腥味很快也在这间禅房里弥漫开来。

    手持火把的亲兵跑上去,仔细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后,跟庆楠说:“这人长得挺像贤王爷。”

    庆楠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向脚下的尸体,火把的光亮下,这个人的脸乍一看很像白承泽,可是也仅仅是乍一看罢了。“妈的!”庆楠踹了这人的尸体一脚。

    亲兵看着庆楠,没敢说话。

    庆楠看看这禅房,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将禅房里的衣柜和床下都搜了一遍,确认房中再无他人之后,庆楠才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出了禅房。

    院中的战斗很快也结束了,庆楠的人伤了几个,等白承泽的二十几个手下,一起被杀。

    一个校尉跑到了庆楠的跟前,摇了摇头。

    这些人里没有白承泽。

    救火的人这时到了院门外,却因为院门紧闭,又敲不开门,有僧人准备翻墙而入,爬到墙头后,一眼看见的却是满地的尸体,这几个僧人都是惊叫一声后,又栽下了墙去。

    “怎么办?”校尉问庆楠。

    “搜,”庆楠下令道:“把这寺都给老子搜一遍。”

    校尉说:“不怕暴露我们的身份了?”

    庆楠看看眼前着着火的房舍,跟这校尉道:“大不了,把这里的人都解决掉。”

    校尉神情一凛,说:“将军,你这是说真的?”

    “给我搜,”庆楠恶狠狠地大喊了一声。

    三塔寺火光冲天的时候,袁轻几个人埋伏在官道旁的一处树林里,在他们这里,看不到三塔寺那里的火光,只能看到眼前安静无人的官道。

    半个时辰之后,马蹄声传进袁轻几个人的耳中,这让袁轻六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很快,一个数十人的马队从南边的官道上奔来,将一辆单骑的马车围护在队伍中间。

    “是白承泽?”袁玖问袁轻。

    袁轻摇了摇头。

    等这队人跑到了六个暗卫的近前,袁轻看一眼骑马跑在最前头的人,纵身就跃出了树林。

    袁玖几个人看袁轻跑出去了,忙也紧跟在袁经的身后。

    一场厮杀在官道上展开,死士侍卫们虽然只有六人,但白承泽的侍卫就是数倍于他们,也不是这六个死士侍卫的对手。

    袁轻冲到了马车前,一脚踹向马车门的时候,发现围护在马车周围的侍卫们都没有跟自己拼命的意思。袁义心中暗道不好,脚是收不回来了,袁轻身子在半空一扭,伸手抓了一个侍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大喊了一声小心,与此同时,马车的门也被袁轻踹开了。

    上百支弩箭从洞开的车厢门里飞射出来,将袁轻手中的侍卫射成了刺猬。

    等将这些侍卫都杀死在地,六个死士侍卫还是惊魂不定。

    袁轻过了半天,才将手里的尸体扔到了地上,看着马车发怵。

    袁玖小心翼翼地跑到了马车前,看一眼车厢,随后就暴了粗口。

    几个死士侍卫一起到了车厢前,就看见车厢里架了四支弩弓,袁轻要不是反应快,会直接被弩箭射死。

    一个死士侍卫说:“我们要不是躲得快,是不是也会死?”

    地上死了的侍卫里,有几个就是被弩箭射死了。

    袁轻将手里的刀归了鞘,说:“白承泽会骑马,他怎么会坐车呢?”

    几个死士侍卫面面相觑,然后都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白承泽算计了。

    “他,他还会过来吗?”一个死士侍卫问兄弟几个。

    “等着吧,”袁轻丧气道。

    天亮之后,三塔寺的大火被扑灭,庆楠却没能在寺中找到白承泽。

    主持大师带着几个僧人找到了庆楠,开口就问道:“施主你是不是应该给贫僧一个解释?”

    庆楠还想找人给自己一个解释呢,看了主持大师一眼,庆楠道:“你寺中收留贼人,你不知道?”

    主持大师莫名其妙,说:“施主所说的贼人何在?”

    庆楠说:“有话去找大理寺说吧。”

    看着庆楠带人就要走,几个僧人拦住了庆楠的去路。

    兵卒们一拥而上,将这几个僧人揍倒在地。

    庆楠也没再理会主持大师,迈步出了山门。

    林锐说:“我们怎么办?”

    “回去,”庆楠吐了两个字出来。

    帝宫的千秋殿里,安锦绣在秘室里守了白柯一夜。发了一夜烧的白柯,在天快亮时,出了一身汗,烧是退了,但人还是没有清醒。

    “受伤就是这样,”安元志在一旁劝慰安锦绣,说:“过几日他一定能好,你就不要着急了。”

    安锦绣拧了毛巾,轻轻放在了白柯的额头上。

    袁义在这时一阵风地跑了来,人都没还没停步,就跟安锦绣说:“主子,白承泽在宫外求见。”

    安元志从床上跳了起来。

    安锦绣也是一愣神,看着袁义说:“谁?”

    袁义说:“韩约派人来说,白承泽在宫门外求见。”

    安元志小声叫道:“他不是逃出城去了吗?”

    袁义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见他,”安元志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元志,”安锦绣喊了安元志一声。

    袁义伸手把安元志拉住了。

    “看来他没出城,”安锦绣在这时说道:“等着我把追兵派出去后,他再走在追兵的后面。”

    安元志开口就骂。

    袁义气得捏紧了拳头,问安锦绣说:“那现在要怎么办?”

    “让他进来,”安锦绣说:“仗暂时打不起来,他要演戏,我陪他演。”

    安元志说:“你还要见他做什么?”

    安锦绣站起了身来,跟安元志说:“你看着平安。”

    安元志想暴跳,被袁义按住了肩膀。

    安锦绣走到安元志的近前,道:“你给我忍着。”

    安锦绣的语气很严厉,这让安元志安静了下来。

    袁义陪着安锦绣走出秘室之后,跟安锦绣小声:“你跟白承泽还有什么话好说?”

    “废话,”安锦绣说道。

    袁义摇头。

    “你去带他进来,”安锦绣往小花厅走,说:“让袁章拿出城令出城去,去告诉将军,白承泽进宫来见我了。”

    袁义看着安锦绣走进小花厅去了,才转身往院外走去。

    宫门外,韩约看着在宫门前踱着步的白承泽,忍不住开口道:“贤王爷,柯小王爷病在了宫中,您怎么看着不着急的样子?”

    白承泽停下脚步看着韩约说:“着急也不必挂在脸上,看着着急的人,未必心里就真的着急。”

    韩约说:“是吗?下官多谢王爷教诲,可能下官认识的都是些老实人,所以下官没看出王爷心急来。”

    白承泽一笑,道:“韩大人这个时候跟本王说笑,不合时宜。”

    韩约没理会拼命冲他使眼色摇头的许兴,跟白承泽说:“白天里王爷说府中有急事先走了,可去府中传旨的太监回来又说王爷不在府中,王爷您去哪儿了?”

    “出城去了,”白承泽道:“韩大人这是要审本王?”

    “韩大人怎么敢审王爷?”袁义在这时说着话,从宫门里走了出来,跟白承泽道:“贤王爷,太后娘娘命您进去见她。”

    韩约让开了路。

    白承泽往宫门里走,走过韩约身前时,还扭头看了韩约一眼。

    袁义跟在了白承泽的身后。

    白承泽走进宫后,问袁义:“我还能再走出这宫门了吗?”

    袁义说:“王爷的问话,奴才听不懂。”

    白承泽笑了一声,小声跟袁义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我与她兵戎相见的时候。”

    袁义没吱声,这个时候他要么杀了白承泽,要么就只能忍气吞声。

    小花厅里还点着灯烛,安锦绣坐在坐榻上,看着白承泽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承泽跟安锦绣说:“天很阴沉,今天会是个雨天。”

    安锦绣手指了一张空椅,道:“你坐吧。”

    白承泽走到这张空椅前,看了看这椅子。

    安锦绣说:“我是不会在椅子上涂毒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白承泽坐在了这张椅子上,直接就问安锦绣道:“你是怎么认出柯儿的?”

    “你看起来还好,”安锦绣看着白承泽道。

    “不怎么好,”白承泽说:“不过我也不能就此倒下。”

    安锦绣冷笑道:“是因为平安还没有死吗?”

1115心肠与习惯

    说到白柯,白承泽的神情才变了变,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锦绣说:“从你把他送进宫时起,你就不必再问他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是母子天性?”白承泽却还是问道。

    “你回去吧,”安锦绣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争,那我陪你。”

    白承泽坐着没动。

    天边闷雷滚过,雨声不多时就传入了小花厅中,还真如白承泽说的那样,今天是一个雨天。

    “白柯还活着吗?”白承泽问安锦绣道。

    “他若是死了,你现在不会再坐这里跟我说话,”安锦绣冷道:“你还有何话要跟我说?”

    白承泽看安锦绣一眼,最后站起了身来,道:“这次是我棋差一招。”

    安锦绣冷笑,说:“我若认不出平安,现在事情就如你所设想的那样了。不过王爷,你就这么有把握,可以活着去洛城?”

    “我总要赌一把的,”白承泽说:“就像你命庆楠派人去追我,不就是在赌庆楠能杀了我吗?”

    “天下大乱,对你白家的江山没有好处。”

    “这江山不在我的手中,它好与不好,与我何干?”

    话说到这里,再次进了一个死胡同,安锦绣与白承泽都沉默下来,这两个人看着彼此,竟然还都是神情平静。

    白承泽站起身来,跟安锦绣道:“白柯不是好驯服的小孩。”

    安锦绣道:“谢谢。”

    白承泽说:“你谢我什么?”

    “虽然你用心险恶,”安锦绣说:“不过,你总算救了平安的性命,这声谢谢我还是要跟你说的。”

    白承泽笑了起来,笑容里夹带的情感太多,让他的这个笑容看着不再让人如沫春风了。

    安锦绣也笑了一下,只是目光漠然,这是她对着白承泽时,惯常的神情。

    白承泽转身走出了小花厅,雨下得很大,雨水顺着廊檐滴落,在白承泽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水帘。

    “奴才送王爷出宫去,”袁义走到了白承泽的身后,低声说道。

    白承泽看看廊外的雨。

    袁章打着伞往前走了一步,说:“王爷,奴才替您撑伞。”

    白承泽走下了廊前的台阶,这就是安锦绣,杀不了你的时候,她就会待你如常。

    白承泽离宫之后,上官勇冒雨赶到了千秋殿。

    安锦绣看一眼站在自己跟前,浑身湿透了的丈夫,让袁义先带上官勇去换身衣服。

    “这是主子给你做的,”袁义拿衣服给上官勇的时候,特意跟上官勇说了一声。

    上官勇看看自己拿在手里的新衣,说:“她现在还做衣服?”

    袁义想了想,说:“她喜欢做衣服。”

    这是个什么爱好?上官勇摸不着头脑,不过穿上安锦绣为他做的衣服,上官大将军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白承泽刚走不久,”袁义站在格间外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许兴跟我说过了。”

    “你在路上没有遇见他?”

    “没有。”

    袁义笑了一声,说:“他知道将军你会进宫来,所以躲开了?“

    上官勇一边小心翼翼地穿着衣服,一边道:“遇见了,我也不能把他怎样,”说完了这句后,上官勇顿了一下,说:“这会儿街上已经有行人了。”

    袁义还是笑,道:“就是街上无人,将军你也不能跟白承泽动手。”

    上官勇咬了一下牙,迟疑了一下后,问袁义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袁义说:“这个时候了,他们两个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袁义把安锦绣跟白承泽的那几句对话说给了上官勇听,一字不落,在上官勇听来,这些话还真是废话。

    “我去拿些早饭来,”袁义在屏风后面等了上官勇一会儿,觉得上官勇应该差不多换好衣了,便跟上官勇说道。

    上官勇应了一声好。

    这个早饭基本上还是安锦绣看着上官勇吃,上官勇没怎么问安锦绣接下来该怎么办,更多问的是白柯的情况。

    “发了一夜的高热,”安锦绣在儿子的事上,不能瞒上官勇什么,老实说道:“不过天快亮的时候退了,人还没醒,元志说受伤的人都是这样。”

    “差不多,”上官勇点头道:“熬过去就好了。”

    安锦绣低低嗯了一声。

    上官勇看安锦绣神情低落,便又道:“真都是这样的,平安是习武的,你不用担心他。”

    安锦绣在听了上官勇这话的一瞬间,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哪有当父亲的这么轻描淡写说儿子的伤的?不过抬头,看见上官勇不无疲惫的神情后,安锦绣的这股怒气就又烟消云散了,上官勇这么说,也只是想宽慰她这个女人罢了。

    白承泽回到王府之后,没理会在门前迎他的杨氏夫人,径直进了自己的书房。

    白登比白承泽先一刻回来,战战兢兢地守在白承泽的书房外。

    白承泽也没像一般暴怒中的人那样将书房砸了泄愤,他在书房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起身,走出了书房。

    白登看白承泽出来了,忙就躬身道:“王爷,您,您要准备上朝吗?”

    白承泽只跟白登说了一声:“别跟着我,”便走进了雨中。

    白登看着白承泽淋雨走了,想追上去替白承泽打伞,但到底不敢违了白承泽的话。

    白承泽一路走着,他这会儿其实有点浑浑噩噩,等他一路走进远渚书斋的时候,白承泽的意识才清醒了一些。

    远渚书斋现在被弄成了南方庭院的那种小桥流水样式,处处透着南方的精致细巧,只是在大雨浇打中花木,这时候显得既狼狈又可怜。

    “都出去,”白承泽跟出来给他行礼的下人们道。

    这些伺候在远渚书斋的下人们,不敢言语,纷纷退到了院门外站着。

    白承泽走到了白柯的书房前,推门走了进去。

    阴雨的天气里,就算天亮了,这会儿的书房也还是昏暗。门窗紧闭了两日,空气不流通,所以书墨的味道在书房的空气里,占据了主角的地位。

    白承泽也不点灯,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白柯看过的兵书,正对着白承泽的书页上还有白柯写的注解,小字几行,笔画一丝不苛,可见这小孩读书时的用心。

    白承泽的手指在这些字上一一划过,昏暗之中,四下无人,谁也没机会窥见白承泽此刻神情中的无奈,甚至还有一些伤感。

    白承泽对白柯生的是利用之心,可是他对这个小孩的好,也是用心的。坐在白柯的书房里,白承泽还是宁愿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情义于他根本没有用处。只是,白承泽合上了面前的这本兵书,身子往椅背一靠,单手掩了面。

    听到白柯被安锦绣留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后,他先是怀疑这是安锦绣的缓兵之计,然后就又反应过来,白柯若是死了,安锦绣用这招缓兵之计,无异于自找苦吃,安锦绣知道自己不会上当。等到他起兵之时,安锦绣的这个缓兵之计,甚至会成为自己起兵的借口之一,借子尸诱父杀之,如此恶毒的女人有何资格风临天下?所以白柯真的没死。

    白承泽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恼怒,而是庆幸,这种心情随后吓住了白承泽。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走,他竟然还庆幸?然后白承泽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对人好真的会成为一种习惯,偏偏他白承泽是个能狠下心肠,却又不容易改变习惯的人。

    “王爷,”白登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了进来,混在哗哗的雨声里,让白承泽听得不大真切。

    白登等了一会儿,看书房里没动静后,又抬高了嗓门,小心翼翼地对着书房门喊了一声:“王爷?”

    “说,”白承泽这一次回应了白登一句。

    白登说:“王爷,逸郡王来了,您看?”

    逸郡王这三个字,让白承泽坐直了身体,跟白登道:“进来。”

    白登忙推门走了进来。

    “他是怎么来的?”白承泽看着白登问道。

    白登说:“郡王爷一个人来的,穿着便服,奴才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

    “带他去书房,”白承泽道:“就说我在小王爷的书房,一会儿就去见他。”

    “是,”白登忙应了白承泽一声后,退了出去。

    逸郡王白祯,老逸亲王的四世嫡孙,到了白祯这一代,亲王爵递降成了郡王爵。逸王府一家,在宗亲里一向不出声,不出头,代代守着皇陵,说是职责重大,可是试想一下,一个个已逝的帝王能给活人多大的富贵?所以守着皇陵的逸亲王一脉,没人会看轻,可也没人会看重。

    白祯听到白登说,白承泽在白柯的书房里时,开口就道:“不是说小王爷病重,被太后娘娘留在宫中了吗?”

    白登苦哈哈地笑着,跟白祯小声道:“是啊,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只是我家王爷还是伤心。刚刚王爷进宫想去看小王爷一眼,都没能看成。”

    白祯看了白登一眼,没说话,但脸色沉了沉。

    “郡王爷,我家王爷现在心情一直不好,”白登边给白祯上茶,边又道:“身子也不如以前好了。”

1116疯女人

    白祯没搭白登的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一张脸阴沉着,生人勿近。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白登不敢再多言了,给白祯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白承泽走进自己这间书房的时候,看见的还是一个周身都笼着生人勿近气势的白祯

    白祯看见白承泽后,站起了身来,给白承泽行了一礼,说:“白祯见过王爷。”

    白承泽忙上前一步,握住了白祯的手,小声道:“你这么多礼做什么?”

    白祯直起腰身,打量了白承泽一眼,白承泽的气色看起来是不好,“你病了?”白祯问道。

    “你还是这样,”白承泽笑了一笑,让白祯坐,道:“说话直来直去,我二哥……”说出二哥这个称谓之后,白承泽脸上的笑容一敛。

    白祯的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他是白承路的伴读,世宗不待见宗亲,所以他这个宗亲之子,在京城的日子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就生怕自己哪日惹了世宗不高兴,害了自己,也害了逸王府全府。那时候若不是白承路护住,白祯相信自己一定熬不过,那个时不时就能听到哪个宗亲被下旨处死的日子。

    白承泽没再急着说话,随手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二殿下的尸体找到了吗?”半晌之后,白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摇一下头。

    白祯说:“那小王爷们呢?我听说二王妃下落不明,她应该还活着吧?”

    白承泽放下了茶杯,力道似乎有些失控,茶杯撞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

    白祯看着白承泽,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我二嫂还活着,”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后,跟白祯道:“只是我二哥的子女们,”白承泽冲白祯摇了摇头。

    白祯看着白承泽摇头,沉默了半天,最后小声道:“都死了?”

    “是啊,”白承泽说:“他们想办法送白榕走的,只是白榕出城之后就遇上了韩约,榕儿没能逃走,护送他的侍卫们也无人生还。”

    “白榕,”白祯低声道:“二殿下最小的儿子。”

    白承泽这一次只点了点头。

    “断子绝孙,”白祯边说边摇头道:“二殿下没有夺嫡之心,最后还是这样的下场。”

    “是我害了他,”白承泽这一次很痛快地就承认了是自己害的白承路。

    白祯看着白承泽道:“二王妃现在在哪里?”

    白承泽说:“就在我的府上。”

    “我想去看看她,”白祯说道。

    白承泽黯然道:“她病了,你,你还是不要去看她了。”

    白祯忙就问道:“什么病?”

    “一家人都没了,”白承泽叹道:“她一个女人如何受得住?她是被太后从宫里赶出来的,若不是我的手下发现了她,也许我也见不到她了。”

    “我想见她,”白祯跟白承泽坚持道。

    白承泽看着还是犹豫。

    白祯站起身道:“不是我不信王爷,我只是想亲眼见二王妃一面。”

    白承泽看白祯如此坚持,这才站起了身来,跟白祯道:“那你跟我来吧。”

    客氏王妃住的地方,是那时康春浅住的桃枝园,贤王府里最偏僻不过的一处庭院。

    白祯刚走进院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没有言语,就是尖叫,动物一般。白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停了脚步。

    白承泽却没有停步,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往院中走去。

    白祯只得紧随在白承泽的身后。

    白承泽到了一间房前停下,跟白祯说:“我二嫂就在里面。”

    白祯没有进屋,透过半开着的门,看见客氏王妃那一刻,白祯就僵硬了身体,不知道要如何迈步行走了。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客氏王妃的样子,还是超出了逸郡王爷的想像。

    “她失了神智,”白承泽跟白祯解释了一句。

    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赤脚,裹着一床被单缩在墙角里,不停尖叫着的女人,不是疯了又能是什么?

    “我找大夫给她看过了,”白承泽小声说道:“药吃了不少,可是没什么用,我没见她好起来过。”

    白祯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女人,试图再回想一下自己原先记得的客氏王妃的样子,发现两者根本就对不上号,这不应该是同一个人。

    一个婆子手里端着药,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看见白承泽后,马上就要下跪。

    白承泽把手挥了挥,道:“不用行礼了,你忙你的。”

    这婆子端着药进了屋中,在客氏王妃的跟前蹲下身,小声道:“王妃,喝药吧。”

    客氏王妃还是尖叫,对这婆子熟视无睹。

    几个丫鬟婆子一起上前,按住了客氏王妃,让这婆子给客氏王妃喂药。

    被人按住身体之后,客氏王妃大力的扭动着身体,叫出来的声音更加尖锐高亢,这声音几乎能撕裂人们的耳膜。

    “她,”白祯往后退了一步。

    “没办法,”白承泽却只是愁道:“不按着她,就这药就喂不进嘴里去。”

    嘴里被灌了一口药后,客氏王妃大叫了一声:“安锦绣!”

    婆子没有停手,客氏王妃也没有停止高声叫喊安锦绣这个名字,神情凶狠,如同在叫骂。

    “安锦绣是谁?”白祯问道。

    白承泽小声道:“太后娘娘的姓名。”

    没有人知道,被逼疯之后的客氏王妃为什么会经常叫喊安锦绣这三个字,是因为是这个女人下手让她家破人亡,所以她恨她,还是发现能把自己从白承泽手里解救出去的人只有安锦绣,所以她这是在求救,这个就是白承泽也想不明白。不过白承泽倒是乐意让客氏王妃这样叫喊下去,让所有听到这叫声的人都能知道,安锦绣是害客氏王妃至此的人。

    进了贤王府之后,一直表现冷静的白祯,听着客氏王妃疯狂叫喊着安锦绣这个名字,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巨大的声响让客氏王妃的叫喊声更加疯狂,这个失了神智的女人挣脱了丫鬟婆子们的手,在地上打滚,哭喊,甚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我们走吧,”白承泽转了身,跟白祯道:“这里的人会好好照顾她的。”

    白祯快步走进了雨中,一把推开要为他打伞的下人,没等白承泽,便跑了出去。

    “王爷?”白登被白祯的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无措,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慢慢走下了台阶,抬手接了些雨水在手心里。

    白登跑上前,替白承泽打伞。

    “让他静一静吧,”白承泽边往院外走,边道:“他跟我二哥在人前不显,不过他是我二哥的知交好友,他受不了这个。”

    白登说:“那郡王爷这是去哪儿了?”

    “找个地方哭一场,”白承泽说道:“我若是他,我就这么干。”

    白祯是真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跪在地上,大哭了一场。白承路几乎没有跟他说过皇子夺嫡的事,但白祯听父辈们说过,夺嫡是如何的胜王败寇,是如何的冷酷无情,如何的凶险异常,可主角们没有一个是白祯认识的人,所以那只是故事。这一次主角成了自己认识的人,自己的好友,白祯才发现,当故事变成了现实,这是一件多么的让人无法接受,直到崩溃的事情。

    “听到的事情,如何能有亲眼目睹来的强烈?”白承泽在回书房的路上,跟白登道:“听到我二哥死讯的时候,他一定没有现在这样的伤心。”

    白登把手里的伞整个撑在白承泽的头顶上,他这会儿不但身上冷,心里也有点发冷。朋友都能为白承路的死伤心落泪,可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主人为兄长掉过一滴眼泪。

    白承泽在书房里等了白祯能有快半个时辰,白祯才浑身滴着水的回来了。

    “先去洗个澡吧,”白承泽体贴地道:“受了凉就不好了。”

    白祯没说什么,跟着白登下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再坐在白承泽面前的时候,这位逸郡王恢复了常态。

    白承泽看着白祯把一杯热茶喝下肚了,才开口道:“你就不问问我找你何事?”

    白祯说:“王爷要说自然会说。”

    “其实你心中有数,”白承泽道:“你肯来见我,这就代表,你愿意出力了?”

    白祯把空茶杯拢在手心里,小声道:“王爷想让我在皇陵动手吗?”

    皇帝要送先皇的灵柩入陵,这是祖宗的规矩,在白祯想来,白承泽找自己,无非就是看中了自己带兵守着皇陵的便利。

    白承泽却摇了摇头,道:“你能想到的事,安氏也一样想的到。”

    白祯说:“安氏还能不顾祖宗礼法,不让圣上去送先皇灵柩不成?”

    白承泽说:“这个她不会,只是你手上的那些兵将,比起上官勇手上的卫**如何?”

    白祯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白承泽看着白祯道:“上官勇一定会护卫圣上去皇陵的。”

    “那谁守京城?”白祯说。

    “京城四营,”白承泽说道:“有三营在安氏的手上,还有一营在安书界的手上,有这四营人马,护卫京城足够了。”

    “那王爷找我何事?”白祯问白承泽道:“怎么想,我也帮不了王爷你什么。光在兵马人数上,我就不是上官勇的对手。”

1117这就是夺嫡

    “我没打算在皇陵动手,”白承泽跟白祯说道:“安氏一定会有准备,就像你说的,光在兵马人数上,你就不可能是上官勇的对手。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

    白祯说:“那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安氏要安排好圣上去皇陵的事宜,至少要用上半月或者一月的时间,”白承泽道:“这时间,足够你把手上的兵调出皇陵了。”

    白祯大吃了一惊,微微瞪了眼睛看着白承泽道:“你让我把兵调出皇陵?这怎么可以?”

    白承泽小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白祯在椅子如坐针毡,最后跟白承泽道:“我听说柯小王爷是李钟隐的弟子,安氏现在将小王爷扣在了宫中,所以,所以李老元帅那里,你没办法动用他的人马了?”

    白承泽知道就知道白祯不是个糊涂人,从接到自己的那封秘信后,这人就一定把事情方方面面都想好,弄不好,连守陵的那支军,这个人都已经布置好了。

    白祯等在那里,他不是个糊涂人,同时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在白承泽没有给他一个回话之前,他不会再说第二句话。

    “李钟隐只是一个引安氏分兵的诱饵,”白承泽说道:“安氏现在一定认为,我想借着李钟隐在军中的根基与人脉,在洛城那里起兵。”

    白祯道:“安氏上当了?”

    “她想杀柯儿,就说明她上当了,”白承泽低声道:“她想逼反李钟隐,把老元帅从暗地里,逼到明面上,这样她就好直接派兵剿杀,连同我在内,把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白祯沉吟了一下,道:“李老元帅在军中的人,安氏能一网打尽?她知道谁是老元帅的人?”

    “这个你不用替她担心,”白承泽笑道:“军中谁是李老元帅的人,她应该已经清楚了。其实我若不安排几个李老元帅的人去洛城,安氏也不会相信我要依仗李老元帅的。”

    白祯说:“所以李老元帅不会反?”

    白承泽说:“他会反。”

    “因为柯小王爷?”

    “这个逸郡王你就不用操心了,”白承泽看着白祯笑道:“我有办法。”

    “李老元帅反了,对祈顺江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白祯说道:“王爷,战火一起,生灵涂炭,您想好了吗?”

    “李钟隐还没有涂炭生灵的本事,”白承泽道:“安氏手上的兵马对付他,根本就是不在话下。”

    白祯皱眉道:“你这是在让李钟隐去赴死吗?”

    “求富贵当然要付出代价,”白承泽说道:“若是我这里进展顺利,他只要在洛城多撑些时日,那他日后就是从龙之臣。”

    “若是撑不过?”

    “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祯突然冲白承泽笑了笑,他觉得白承路对他的这个弟弟有一句话说的很正确,白承泽是个无情的人。这个人还真的是无情,说一个人,不,说一个家族的生死,说的跟见面打招呼,问声好一样。

    白承泽看着白祯脸上出现飞快,消失也飞快的笑容,说:“你不是李钟隐,我没有保住我二哥,对你,我会尽力保全的。”

    “尽力?”白祯道:“那也就是说,我们逸王府也有可能会死?”

    白承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这间书房,似是想让白祯仔细看看他的这间书房一般,跟白祯说道:“我也可能会死,跟我二哥一样,死无葬僧地。”

    白祯的面部神经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两下。

    “安氏若是失败,那她,浔阳安氏,元夕上官氏,太后一党的家族,官员都会死,”白承泽跟白祯小声说道:“反过来也一样,我若失败,贤王府上下,我门下的官员,那些世族大家无人可逃过这个死劫。”

    白祯听完了白承泽的这句话后,过了很久才把头点了点,说:“这就是夺嫡。”

    白承泽一笑,道:“我二哥跟你说过?”

    白祯又把头摇了摇,说:“他不会跟我说这些事,二殿下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不是为了王爷,二殿下也不会被安氏视为眼中钉。”

    “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在魏太妃生辰那日起兵,”白承泽说道:“云霄关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云霄关,”白祯说道:“我听到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白承泽说:“那逸郡王你信哪一种?”

    “我不知道,”白祯说道:“我也没兴趣知道,问王爷,问上官勇,我都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白承泽说:“这种事只能看你相信谁。”

    白祯心说,我也不信你白承泽。

    “你来我这里,是因为我二哥,”白承泽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你若不愿帮我,那我就当你今日没有来过。”

    白祯说:“二王妃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找地方让她安养此生,”白承泽说道:“不管怎么样,她是二哥的正妻,我与她之前关系再不睦,她也是我二哥喜欢的女人。”

    “王爷你有多大的把握?”白祯又问道。

    “五成,”白承泽伸右手,竖着五根手指,冲白祯比划了一个五字。

    白祯倒吸了一口气。

    “安氏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白承泽道:“在她的手上,能有五成,已经是很大的胜算了。”

    白祯分辨不出白承泽这话里,有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道:“安氏不过是个女人。”

    “垂帘听政的女人,”白承泽说道:“周孝忠刚刚被她赶出了朝堂,周相是我父皇很依重的朝臣,门下弟子也不少,如今被一队白虎大营的兵马看在相府里,说不定哪天就会人头落地。一代相国,下场也不过如此。”

    “你跟我说安氏厉害,是想吓唬我?”白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只有五成的胜算。”

    白祯盯着自己对面的书架看,白承泽若是让他在皇陵动手,他心里还有些底气,毕竟他和他手下的那支军队,熟悉皇陵那里的山势水情,那里是他的地盘,就算是失败,他也知道可以从哪里逃走。可是现在白承泽让他把军队带出皇陵,问题一下子又变成了选择题,他到底要不要陪白承泽赌这个只有五成的胜算?

    白承泽将茶几上煮沸了水的水壶拿起,往空有茶叶的茶杯里一倒,水将茶叶冲泡地从杯底浮起的同时,水蒸气也氤氲了白承泽的脸,让这个本就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更加的温文了。神情平静,专心冲泡茶水的白承泽,真的能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白祯回过神的时候,白承泽已经送了一杯新泡的茶到了他的面前,白祯低头看看浅碧色的茶水,问白承泽道:“王爷你想我把部下们派到哪里去?”

    “你……”

    “我不能让二殿下白死,”白祯看向了白承泽道:“我是二殿下伴读的事,现在无人提及,不过我也不可能在安氏的手下得到重用,也许到了最后,守皇陵的差事都轮不到我们逸王府了。”

    白承泽说:“那你这是为了我二哥,也为了富贵?”

    “我要不现在就去宫里,把王爷要趁圣上送先皇入陵寝时作乱的事,告诉安氏,”白祯说道:“要不我就只能跟随王爷你赌一回。王爷,从你跟我说,要我把军队调出皇陵的时候起,你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了。”

    白承泽笑了笑,道:“你可以进宫,安氏会因此重谢你。”

    白祯问:“那王爷你会放过我吗?”

    “安氏现在不想让江山遍地烽火,所以她就算知道了我的打算,她也不会杀我,”白承泽说道:“我再想办法就是。”

    白祯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会与安氏为伍的。”

    白祯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后,白承泽便说道:“我们就在京城动手。”

    “我麾下兵马有两万人,”白祯说道:“说起来不少,可是王爷,京城四营,任一营的兵马都比我部的兵马多,在京城,光靠我这两万兵马,你能做什么?”

    “劫杀,”白承泽道。

    “好,”白祯说:“劫杀不用太多人,可是王爷,京城外多了两万人马,你要怎么瞒过安氏的眼睛?只怕我们还没有动手,我与我的两万兵马,就已经死在安氏的手上了。”

    “你手上没有两万兵马,”白承泽说道。

    “什么?”

    “你得除去那些你信不过的将官和兵卒,”白承泽看着白祯道:“逸郡王,你能带到京城来的人,最后不过一万人。”

    “那那一万人?”

    “死人的嘴才是最可靠的。”

    一举杀掉一万兵将?白祯手里的茶杯几乎无法平平稳稳地端在手中。

    “朱雀大营的主将庆楠为了杀我,放火烧了三塔寺的不少佛堂和禅房,”白承泽没去看白祯微微发抖的手,跟白祯道:“三塔寺一定得重修了,你的人会是重修那寺庙的工匠,寺中的僧人,一万人,那座寺庙足够你们藏身。”

    白祯说:“寺中的僧人能为我们守口如瓶?”

    “我的手下在那寺中已经出家多年了,”白承泽说道:“他们会想办法,为郡王你,还有你的部下们准备好藏身事宜的。”

1118我为鱼肉

    什么叫要准备藏身事宜?这个问题白祯不愿去想,跟白承泽道:“兵马上路,沿途一定有安氏的眼线,我们如何到三塔寺,又不被安氏发现?”

    “商队,”白承泽说道:“京城每日这么多的商队来了又走,南来北往,扮作商队最容易掩人耳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安氏就是有心提防,她也不能断了京城人的营生。”

    “我的人到了三塔寺,之后呢?”白祯又问。

    “之后?”白承泽看着白祯,很宽容地一笑,似乎在说,我原谅你的冒失。

    白祯说:“我问错话了?”

    白承泽说:“先把你的部下们带到三塔寺后,我们再作打算吧。”

    白祯马上就道:“这种事还能再作打算?王爷,您总要让我心中有数才行。”

    “去皇陵的路不是只有一条,”白承泽道:“现在我还不如道安氏会选哪一条路走,我如何打算?”

    白祯无话要说了,喝完白承泽亲手为他泡的茶,起身就要告辞。

    白承泽道:“再等一下吧,你进了我的王府,安氏那边就算还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已经被她盯上了。”

    白祯说:“我进府时,你的府外没有人。”

    今日这样的大雨天气,无事的人不会出来淋雨玩,所以大街上的行人相对稀少,到贤王府这里就是门可罗雀了。

    白承泽笑道:“眼线不会站在明处给你看的。”

    白祯有些着急了,“这样我还走不了了?”

    “过一会儿,我让白登送你出去,”白承泽说:“你自己路上要小心。”

    白祯又坐了下来,把头点了点

    “吃些东西吧,”白承泽说着话,把白登叫进书房里,让白登去给白祯准备些吃的来。

    白登领命退下之后,白祯跟白承泽坐在书房里,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白祯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话题跟白承泽说了,他也没兴趣跟白承泽缅怀白承路。想了一会儿后,白祯才又开口跟白承泽道:“小王爷的事,王爷你要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白承泽听到白祯问白柯之后,脸上笑容的温度降了几分,低声说道。

    白柯进宫之后,李定轩几个人跟着白登出城绕了一圈,随后听到贤王府的一个侍卫来报,说白柯出事,太后要对贤王府下手的骇人消息,一行人正准备绕道往洛城跑的时候,又听到白柯被太后留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几个人又跟着白登回到贤王府。这一来一去,让李定轩几个人在贤王府里寝食难安,听说白承泽回来了,几个人想去求见,却又听说王府来了客,几个人就只能在李定轩暂住的屋子里干等着。

    白承泽让白祯安心用饭,自己走到了李定轩住着的客房门前。

    李定轩几个看白承泽自己过来了,忙都起身相迎。

    白承泽让几个人都坐,开口就跟李定轩道:“柯儿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李定轩怒道:“太后想干什么?她想要杀小王爷?”

    白承泽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我为鱼肉啊。”

    这就是躺着任杀任剐的意思吗?

    李定轩几人原本就心急火燎了,这下子更是坐不住了。

    “你们速回洛城去,”白承泽感叹过后,又道:“只要柯儿无事,还望老元帅多多忍耐。”

    李定坤说:“太后是要关小师弟一辈子?”

    白承泽摇头道:“本王进宫之后没有见到柯儿,他的生死,现在……”

    白承泽看着像是伤心难过之下没办法把话说完,李定轩等人则是心直接就凉了。

    兄弟几个都看李定轩,等着李定轩拿主意。

    “王爷只是让我们忍耐?”李定轩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说:“你们如今在我这里也不安全了,还是回到洛城比较好。”

    李定轩盯着白承泽看了片刻,道:“王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白承泽只给了李定轩一个字。

    李定坤这时说:“王爷急着让我们走,是不是太后那里已经有动作了。”

    白承泽没有答话,只是道:“诸位现在走最好。”

    白承泽话说的不紧迫,可话意让人感觉情况危急。

    李定轩起身给白承泽行了一礼,跟兄弟几个道:“我们走。”

    “我不能送你们,”白承泽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定轩几个人道:“一路小心。”

    李定轩几人无心说话,都只冲白承泽点了点头。

    与李定轩几个人话别之后,白承泽再走回自己书房的时候,白祯已经用过了饭,由白登伺候着洗脸擦手。

    “饭菜的味道如何?”白承泽问白祯道。

    “王爷今日不去上朝?”白祯却问白承泽道。

    “我这会儿病了,”白承泽说:“再说,我就是上朝也做不了什么,不如不去。”

    李定轩七人冒着大雨从一扇小门离了贤王府,打马往南门跑去。一直到他们顺利出了南城门,上了南去的官道,几个人提着的心才往下落了落。

    遇上这么大的雨,大多数的行人都找地方躲雨去了,所以官道上的行人这会儿也不多。

    李定轩七人没在城门外多作停留,一路往南跑走了。

    跑出去能有半里地的时候,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横在官道上,马和车看着都普通,就是京城地界里运货的那种。

    李定轩一行人离着这马车很远就停了下来,这七人武艺都高,只是这会儿心下着慌,稍稍遇到不对劲的地方,不说惊慌失措,但心中警醒是一定的。

    “六哥?”李定坤盯着马车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六哥。

    李定轩将自己的银枪从马鞍上摘了下来,这马车看上去再没什么问题,但这段官路他们等了这会儿,都没有行人路过,这就不对劲了。

    “我们是回头,还是过去?”有兄弟问李定轩道。

    李定轩的腮帮子绷得很紧,再回头,他们无异于去送死,事到如今,明知前路危险,他们也得去闯一闯了。李定轩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们,至少他们都有武艺傍身,就是上官勇带兵前来,他们也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六哥!”李定坤大喊了李定轩一声。李七爷性如烈火,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地。

    “我们过去,”李定轩说着话,就催马往前行。

    兄弟几个看李定轩下了决定,便也不再多话,催马跟在了李定轩的身后。

    李定轩想离马车近一些后,他带兄弟几个直接冲过去,就算路旁埋伏着的弓箭手,他们兵器在手,只要护住要害,那就是尚数箭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李定轩这里还没跑上三四步的时候,一根绊马索被人从地上拉起,李定轩几个人想停马的时候,一张渔网也被人从官道两旁同时出力拉起,兜头冲李定轩几人罩了过来。

    李定轩是跑在最前面的,他是既避不开绊马索,也躲不了渔网,只得飞身弃马。

    李定轩身在半空的时候,弩箭如飞蝗一般,从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射了出来,随即黑衣蒙面的杀手从树林里杀出,足有二十几个。

    李定轩转动手中的银枪,拨打着驽箭,正是要专心的时候,却又听到有兄弟在身后大喊:“老七!”

    李定轩直到双脚落地后,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李定坤被一支驽箭射穿了咽喉,当场毙命。

    李定轩红了眼,可并没有去到李定坤的身前,跟兄弟们大吼了一声:“走!”

    这一场剌杀,开始的突然,结束的很快,在李定轩几人冲出包围圈后,剌客们并没有追赶。

    雨水中,李定坤和另外三人的尸体姿式各异的躺着,雨水里混着血水,远远看去,鲜红一片。

    一个杀手走上前,把李定坤四人的尸体都看了一遍后,小声下令道:“我们走。”

    杀人们瞬间就都闪身入了两旁的树林。

    “别回头,”李定轩跟跟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兄弟道:“我们得活着回去。”

    只有活着回到洛城,他们才有办法报仇,三个人抱着这样的念头,带伤奔跑在瓢泼的大雨中。

    半个时辰之后,白登走进了白承泽的书房里,跟白承泽耳语道:“王爷,事情办成了。”

    白承泽看了白登一眼。

    白登说:“李定轩带着两个人跑了,李定坤死了。”

    白承泽冲白登挥一下手。

    白登退了下去。

    “逸郡王,”白承泽看向了白祯,小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祯说:“太后的眼线都走了?”

    白承泽只是一笑,起身走到了白祯的跟前,道:“你路上小心,准备动身的时候,命人与我联系。”

    白祯起身,看看白承泽伸出来的手,没伸手去握,却是一躬身,给白承泽行了一礼。

    “小心,”白承泽又叮嘱了白祯一声。

    安锦绣在下了早朝之后,就接到了李定坤四人死在官道上的消息。

    袁义在一旁听了来人禀报后,小声道:“没人去杀他们啊。”

    安锦绣挥手让来人退下,看着四九扶着白承意坐上步辇。

    白承意说:“母后,出什么事了?”

    “没事,”安锦绣跟儿子笑道:“圣上今日也要好好读书才行,我一会儿会去御书房看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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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北孟木家

    白承意由众多大内侍卫,御林军护卫着走了后,安锦绣才跟袁义道:“我们回千秋殿。+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袁义跟着安锦绣走进小花厅后,开口就道:“白承泽这是在杀人灭口了?”

    安锦绣说:“李钟隐看来是一定要反了。”

    袁义说:“死了四个,还有三个跑了,是不是派人去追?”

    “让大理寺派人去追,”安锦绣说道。

    “大理寺?”袁义嫌弃道:“大理寺的人有用?”

    安锦绣说:“李定轩他们不管回不回去,李钟隐都是要反的。”

    “为什么?”袁义不解道。

    “因为这七个人没办法全部回去,”安锦绣叹气道:“宣韦希圣和将军来见我。”

    袁义闪身出了小花厅。

    向远清在袁义跑出去后,走进小花厅,跟安锦绣说:“太后娘娘,柯小王爷醒了。”

    安锦绣抬眼看向向远清,神情里没有向远清想像中的高兴,或者是激动的神情。

    向远清又有些吃不准白柯这事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安锦绣不敢再说话了。

    安锦绣问向远清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向远清说:“伤口还上着伤药,至于内伤,好好将养就不会有事。”

    “安五少爷呢?”安锦绣又问。

    向远清也不知道安锦绣这是问安元志的身体如何了,还是在问安元志跟白柯相处的怎么样,干脆两个都答的道:“五少爷的身子还虚着,他那胃还是得养。五少爷跟柯小王爷在说话,他,他没让下官在一旁听。”

    安锦绣这才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笑道:“他的明堂倒是多,向大人也辛苦多时了,去休息吧。”

    “下官遵命,”向远清巴不得赶紧从这事里脱身,忙就领了命。

    袁章带着向远清去休息了。

    安锦绣坐在坐榻上,这会儿她的脑子有些乱了,白承泽逼李钟隐造反,这对白承泽自己有什么好处?这个人只要还在京城里,李钟隐就是造反得手了,她也可以先行杀了白承泽,所以白承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坐榻的扶手,安锦绣的脑中甚至产生一种,管他什么天下大乱,杀了白承泽再说的冲动。

    上官勇来的比韦希圣要快,有太监在小花厅外高声禀报:“太后娘娘,卫国公到了。”

    “进来,”安锦绣应了一声。

    上官勇进了小花厅后,因为外面这一次没有袁义把人清走了,上官勇跟安锦绣请了一声安,说:“下官见过太后娘娘。”

    “坐吧,”安锦绣指了指一旁的坐椅。

    上官勇坐下之前,还不忘跟安锦绣说一句:“下官谢太后娘娘。”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坐下后,小声道:“白承泽杀了李定坤四人,李定轩带着另两人跑了。”

    上官勇本来就眉头紧锁,这下子更是一脸的愁容了,说:“他这是杀人灭口?”

    “不管我们承不承认,”安锦绣道:“我们是当定李钟隐杀子杀徒的仇人了。”

    上官勇没能听明白安锦绣这话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李钟隐的仇人,仇上加仇又怎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勇问道。

    “白承泽在逼李钟隐反,”安锦绣说:“他想干什么?”

    上官勇说:“你之前不是也想逼李钟隐反吗?”

    “我想是正常,”安锦绣说:“白承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还能帮我的忙吗?”

    上官勇想了又想,几乎是绞尽脑汁了,才跟安锦绣道:“朝政上的事我不懂,不过要是从打仗来说,白承泽这是想引你分兵。”

    安锦绣说:“分兵?什么分兵?”

    上官勇说:“打仗的时候,兵力太分散了不好,容易让对手分而灭之。”

    “分兵,”安锦绣沉吟道:“我就是分兵了,他在京畿这里也没有办法拉出一支军队来,与我一战吧?”

    上官勇说:“他手上现在的军队的确不够。”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说:“你说他想干什么?”

    上官勇说:“李钟隐若是反了,你最好不要再从京畿这里调兵了。”

    安锦绣说:“南方的诸将中,有谁能敌李钟隐?”

    说到打仗,上官勇是可以应付自如的,跟安锦绣说:“洛城四面环水,李钟隐就是反,他也是在水上起兵。”

    安锦绣只知道洛城在南方,但这城是个什么样子,安锦绣是完全无知,听上官勇这么说了后,安锦绣忙就道:“你的意思是,这仗会是水仗?”

    上官勇点头,道:“那里水路众多,当然平地也有,可水战可陆战,但李钟隐若是防着我们这里的兵过去,那他一定扬长避短,一定是打水战。”

    安锦绣坐着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上官勇:“你的那些兄弟里,有谁是善长水战的?”

    上官勇冲安锦绣摇了摇头,说:“他们都不是打水战的行家。”

    安锦绣说:“那就只能靠南方的将领了?”

    “江南水师总督房春城,”上官勇跟安锦绣报了一个人名出来,说:“在江南打水匪的时候,我与他联手过,这个人可用。”

    “你信得过他?”安锦绣问。

    上官勇点头说:“信得过。”

    “为什么?”安锦绣说:“在南方的诸将,没有几个是敢与李钟隐为敌的。”

    上官勇说:“那是因为李钟隐威名赫赫,现在他都反了,还谈什么敢不敢?”

    “房春城这个人?”

    “我觉得他人不错,”上官勇跟安锦绣说了一句。

    在安锦绣这里,感觉这东西完全不能作数,安锦绣看着上官勇,这人的感觉能信吗?

    袁义的声音这时从小花厅外传了进来,说:“主子,韦大人到了。”

    “进来,”安锦绣应声道。

    上官勇起身的同时,韦希圣也从小花厅外走了进来。

    “李钟隐二子,李定轩和李定坤前些日子来了京城,”安锦绣在韦希圣行礼之后,跟韦希圣道:“这事韦大人知道吧?”

    韦希圣说:“下官听闻过此事。”

    “现在李定坤四人死在了南去的官道上,”安锦绣说道:“李定轩带着两人往洛城逃了。”

    韦希圣神情惊愕了一下,随即就问道:“太后娘娘,他们犯了何事?”

    “事到如今,哀家也没有什么可瞒韦大人的了,”安锦绣说:“李定坤等人是被贤王所杀。”

    韦希圣说:“贤王?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李钟隐要造反了,”安锦绣跟韦希圣说道。

    韦希圣这会儿再听到造反二字都麻木了,随后一想要造反的人是李钟隐,韦希圣才又感觉心跳失律,头脑发涨。安锦绣的话,韦希圣稍想想就能想明白,李钟隐是白柯的老师,白承泽把白柯叫回京城,李钟隐想必是投到了白承泽的门下,安锦绣又把白柯扣在了帝宫里,想必这位太后娘娘是要用白柯制住李钟隐,这会儿白承泽再杀李定坤等人,这是让安锦绣成了李钟隐的杀子仇人。那李钟隐就是必反无疑了。只是,韦希圣心中的疑问跟安锦绣的一样,白承泽人在京城,李钟隐反了,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

    “命你的手下们,各地官衙捉拿李定轩三人,”安锦绣跟韦希圣下令道:“尽最大的可能,把人给哀家抓住。”

    韦希圣说:“那罪名呢?”

    让各地官衙抓人,那就是在明面上抓李定轩三人了,这总是要有个罪名的。

    安锦绣看了上官勇一眼,跟韦希圣道:“就是他们害了柯小王爷。”

    韦希圣点点头,这倒是个死罪,“下官遵命,”韦希圣跟安锦绣领命道。

    上官勇说:“这样一来,李钟隐那里怎么办?”

    韦希圣也跟安锦绣说:“太后娘娘,若是李氏二子祸及皇家子嗣,这是诛九族之罪,李氏一族都是难逃一死的。”

    上官勇说:“李钟隐也不见得就反,你这样一弄,那他就一定反了。”

    “疑罪,”安锦绣跟韦希圣说:“哀家只是想捉拿他们到案,并没有说他们就犯这罪了,韦大人,你懂哀家的意思吗?”

    安锦绣这么一说,韦希圣就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了,跟安锦绣说:“下官明白。”

    韦希圣退下之后,上官勇又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跟安锦绣道:“你跟白承泽一样,都是在逼他反。”

    “他一定会反,”安锦绣说:“我做什么都一样。将军,李钟隐若是不想反,那他会带子上京,为儿子讨一个公道,凭着他的声望,这个公道他讨得起。”

    上官勇说:“真的?”

    “他若想见我,那他一定会来见我,不管我逼不逼他,”安锦绣说道。

    上官勇双手成拳对击一下,面沉似水,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木方艺那里,你们不要再想办法了,”安锦绣突然又跟上官勇道:“这个时候,不能把木方艺逼到白承泽那里去。”

    上官勇点一下头。

    安锦绣后面的话还没来及说,袁义就跑了进来,跟安锦绣道:“北孟木家出事了。”

    安锦绣一下子便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上官勇却还不明所以,说:“北孟木家是?”

    安锦绣说:“木方艺便是北孟木家的人。”

    这下子上官勇也从椅子上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瞪眼看着袁义说:“木家怎么了?”

    袁义小声道:“让人给灭了。”

1120欢天喜地的开头

    让人给灭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袁义这话让安锦绣又跌坐回了坐榻上。

    上官勇看着袁义道:“被灭门了?”

    袁义点一下头,

    “要跟木方艺解释一下吗?”上官勇忙就问安锦绣道。

    “不用了,”安锦绣摆了摆手,道:“将军把木方艺拿下吧,这事解释不清楚。”

    上官勇知道事情紧急,转身就快步走了。

    “让韩约去贤王府,”安锦绣跟袁义道:“多带些人,让白承泽去玄武大营。”

    袁义说:“把他押去?”

    “就让他站玄武大营的外头,”安锦绣道:“害死木方艺的,可不能只有我这一个凶手。”

    袁义也领命去了。

    “袁章,”安锦绣一个人坐在小花厅里想了想后,喊袁章。

    袁章从门外跑进来,说:“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宣太师进宫来,”安锦绣说道。

    袁章忙也领命跑走了。

    京都城的这个雨天,突然之间就又是腥风血雨了,而在千秋殿小花厅的地下秘室里,安元志拿了一块手帕子,把白柯的嘴给堵上了。

    被堵了嘴的白柯,目光凶狠地瞪着安元志,没办法张嘴说话了,还是能呜呜地叫唤。

    安元志说:“这下子我耳根清静了,刑子你有种再骂。”

    白柯挣扎着想坐起身,看样子是想跟安元志拼命。

    安元志伸手一推,就把白柯给推倒在床上了,有意无意地,还就是推在白柯身前的一道伤口上。

    白柯倒在床上后,伤口处的疼痛让小孩的眼前就是一黑。

    安元志把白柯的脸扳过来,面对了自己,说:“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呜呜呜……”

    “我姐知道你醒了,不过你也别指她现在就能过来看你,”安元志看着白柯道:“她手头上的事多,一座江山压她的肩头呢。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与你娘亲是亲姐弟,你娘亲姓安,闺名锦绣,是安府的二小姐。”

    白柯没声音了,听了安元志的这席话后,小孩直接傻住了。

    安元志靠在了床头坐着,小声道:“不是有过传言,说安妃本是上官妇吗?这传言是真的,不过你娘亲可不是抛夫弃子的人。”

    白柯定定地看着安元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安元志伸手在白柯的脸上拍了两下,说:“傻了?这事说起来话长了,你不听也得听。”

    白柯摇了摇头,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听。

    “这故事的开始,得从那年盛夏说起,安府门前的凤凰花开了一树,”安元志看着白柯道:“那是你娘亲出嫁的时节,那一年你娘亲刚刚十六岁,是我背着她出的家门,上得花轿。”

    安元志的脸上出现了怀念的神情,他这才发现,这个悲伤的故事,竟然有一个欢天喜地的开头,穿着大红嫁衣,被他背在身后的姐姐,站在安府门外,翘首企盼的上官勇,在那个盛夏时节里,一切都美好的如今想来,就像是一场美梦,如果可以,或许大家都不要醒来最好。

    要把这个故事说完,如果要说的声情并茂,那要用上很长的时间,可安元志不是个说话声情并茂的人,他只是用一种很平白的腔调,把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白柯听。当然,白承意的身世,安元志并没有提及。

    “你说这事应该怪谁?”安元志最后问白柯道:“你娘亲和你父亲,他们做错了什么?”

    白柯之前觉得安元志在胡说八道,所以愤怒让他涨红了面孔,可是当安元志问他话时,白柯已经惨白了脸色。

    “你身上的胎记应该没告诉过别人吧?”安元志又跟白柯道:“你刚生下来那会儿,我就说你这胎记将来长大了,只能让你媳妇看。你父亲那时随周宜远征白玉关,平安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是小名,你娘亲说要等你父亲回来后,再给你取个大名。之后他们两个又有了平宁,为了记着你和你小姑上官宁,所以那个小胖子就叫了上官平宁这个名字。”

    安元志看白柯想要哭的样子,把安锦绣给他的匕首拿了出来,在手上晃了晃,说:“见血封喉的毒,人沾上就死,你娘亲他们都说这是白承泽给你的,不过我觉得,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亲手把这玩意儿给你?一定是借了什么人的手吧?”

    白柯看着安元志手上淬毒淬成碧绿色的匕首。

    “就算他养大的你,”安元志说:“他让你杀亲爹,连着杀了两回,白承泽对你到底有多好?平安,你又不是傻瓜,应该能想明白吧?”

    白柯还是盯着匕首看。

    安元志把塞白柯嘴里的手帕拿了。

    “这不可能!”白柯能说话之后,直接冲安元志大喊道。

    安元志说:“我也觉得这事是假的最好,省得我们操心,你爹娘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见你。”

    “我父王……”

    安元志又把白柯的嘴给堵了,说:“你父王个屁啊?真正的白柯早就死了。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是我外甥,我这会儿一定弄死你。”

    白柯说不出话来后,接着瞪安元志。

    安元志也不在乎这小孩瞪他,说:“你父亲嘴上工夫不行,你娘亲受不了你骂他,所以我就把这活揽下了。平安,我这人不怕骂,也不怕挨打,再说我不想听你骂,一点也不用费事,你爹娘舍不得堵你的嘴,我舍得。”

    白柯呜咽了一声。

    “你这会儿想哭了?”安元志说:“你娘亲早就不知道为你掉过多少回眼泪了。”

    白柯不想哭,他也不想相信安元志说的是真话,世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可是,情感代替不了狼,特别是白柯这样情感并不丰富的小孩,脑子里有声音在喊不要相信,不要去想这事,可他就是情不自禁地要想,要分辨真假,这世上有多少假相是经得起推敲的?

    “你娘亲要不是认出你是她儿子,她会扑到你身上替你挨刀?”安元志拖过被子蒙住了白柯的头,说:“你好好想想吧,想哭就哭,我不看你。”

    被子将所有的光线都遮住了,白柯蜷缩在一片黑暗中,再小的幼兽也知道要如何舔舐伤口,可白柯不会。

    安元志看着被自己用被子蒙住了的白柯,安五少爷遇事都是在人前骂两句,自己忍过去,推己及人,所以他把这一套用在了白柯的身上,浑然没有想到,在富贵中长大的白柯,并没有他的心性。

    袁义不久之后,端了碗汤药走了进来,看见白柯被安元志用被子蒙了,马上就跟安元志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安元志把被子一掀,跟袁义说:“你以为这刑子好伺候?”

    白柯看着安元志的目光还是凶狠,但满脸的泪水。

    安元志一笑,说:“我让你哭,你还真哭了?”

    白柯脸蹭着枕巾,想把眼泪水蹭干净。

    安元志用手擦了擦白柯的脸,跟袁义说:“你喂他喝药啊。”

    袁义站在床前,看着白柯紧紧抿着的嘴唇,知道这孩子是平安后,袁义对着白柯就下不了狠手了。

    安元志不耐烦了,推了推白柯说:“吃药。”

    白柯不理安元志。

    安元志把白柯嘴里的手帕子拿出来,不等白柯喊,就把白柯的嘴一掰,跟袁义说:“灌。”

    袁义叹口气,弯了腰把药水一点一点地往白柯嘴里灌。

    安元志威胁白柯说:“你不往下咽,那我再找两个人来,用筷子把药水给你捅喉咙里去。”

    药水要怎么捅?袁义的眼角抽了抽。

    白柯没真跟安元志犯倔,乖乖让袁义把药水给他“灌”进了肚子里。

    “将军带兵去玄武大营了,”袁义把空药碗拿在手上后,才跟安元志说道:“太师这会儿正跟主子说话。”

    安元志说:“木方艺怎么了?”

    “北孟木家被灭,”袁义说:“木方艺不能留了。”

    安元志看向了白柯,说:“又是一门命债,养你的这个老子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白柯没说话,除了江山,还能是为了什么?

    韩约这时跟白承泽站在玄武大营的辕门前,辕门里是惨烈的撕杀,

    “上官勇!”

    军营里传来了一声叫喊,撕心裂肺,让人听着心惊。

    韩约却一笑,跟白承泽说:“看来木方艺没能在卫国公爷的手上过几招啊。”

    白承泽也是一笑,对木方艺他是有拉拢的心思,但没抱什么希望。木家男子在外从军,家中族人俱是老弱妇孺,不难杀,只是要看安锦绣能不能狠下心肠,把木方艺也给除掉。现在事实证明,要论心肠,安锦绣不比他的差。

    上官勇看着木方艺的尸首,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父亲!”

    “叔父!”

    木方艺的子侄们看木方艺被上官勇所杀,都疯魔了一般。

    “大哥?”一个将官喊了上官勇一声。

    上官勇本来还抱着为木方艺留后的心思,现在看看这些疯了一样在搏命的木氏族人,上官勇下令道:“不留。”

    “大人,”半刻钟后,一个韩约的手下指着辕门里,跟韩约说:“国公爷出来了。”

    韩约顺着这手下的手看过去,就看见上官勇站在了离辕门不远的地方,面对着他们这帮人。隔着大雨,韩约也看不清上官勇此刻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1121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白承泽知道上官勇在看自己,隔着雨幕,他能感觉到上官勇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杀意。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白承泽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让滴入眼中的雨水流出来,随后他看着上官勇一笑。

    上官勇没有允许自己走到白承泽的跟前去挥刀相向,他知道这会儿杀了白承泽的后果是什么。总是顾念别人的人,在面对白承泽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时,总要受气,要吃些亏的。大雨浇在身上,上官勇就在想,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白承泽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好好的活着。

    白承泽一催马走进了玄武大营,在上官勇的跟前下了马。

    上官勇的战刀还握在手上,见白承泽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地到了自己的跟前,上官勇手一抬,在上官大将军人还没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的时候,他手里的刀已经指向了白承泽。

    “哟唷,他娘的!”韩约看上官勇拿刀指着白承泽了,心里喊着要坏事,带着他手下的大内侍卫们就往玄武大营里跑。

    贤王府的侍卫们跑得比韩约还快,片刻之间就冲到了白承泽的身后。

    上官勇左右身后站着的卫**们,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有一个人举了手里的兵器后,大家伙儿手里的兵器呼啦一下,都举了起来。

    韩约跑到之后,站在了上官勇的身旁,小声道:“国公爷,不是时候啊!”

    “退下,”白承泽跟自己的侍卫们道。

    韩约也那儿跟卫**们说:“没事儿啊,各位都后退。”

    卫**们不会听韩约的话,都亮着兵器,站着一动不动。

    白承泽的侍卫们犹豫了一下,往后退到了离白承泽十步开外的地方。

    “卫国公爷!”韩约冲上官勇喊了一声。

    上官勇慢慢放下了手臂,跟手下们道:“都退下。”

    卫**们这才也往后退了。

    韩约看上官勇把刀放下了,吁了口气,扭头冲大内侍卫们道:“你们站这儿做什么?退下。”

    大内侍卫们跟卫**们站在了一起。

    白承泽看着上官勇道:“想杀我?”

    上官勇说:“王爷,你杀的人太多了。”

    白承泽笑道:“我杀的人太多?卫朝,你杀的人就少吗?”

    上官勇抹了一把脸,将手上的雨水甩了一下,道:“我觉得你是个疯子。”

    白承泽笑而不语。

    “多行不义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上官勇看着白承泽道:“你想成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白承泽说:“你现在也信命了?”

    “我只信你没有成皇的命,”上官勇说道:“你觉得你会很长命?”

    白承泽看向了韩约,道:“韩大人,本王欣赏完了卫朝杀人的工夫,可以走了吗?”

    韩约忙就点头,说:“王爷请便。”

    白承泽转身往辕门那里走,有侍卫替白承泽牵了马来。白承泽上了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勇道:“上官卫朝,我这人不信命。”

    白承泽骑马带着侍卫们出了辕门后,很快就走没影了。

    韩约松了一口气,跟上官勇说:“国公爷,方才我真怕你跟他打起来。”

    上官勇扭头看了看韩约,说:“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做,你先回宫禀报太后娘娘,木方艺及其子侄已死的事吧。”

    韩约点了点头,带着大内侍卫们也走了。

    白承泽和韩约都走了后,有将官上前来,站在上官勇的身后问道:“大哥,这些降将和兵卒怎么办?”

    上官勇转身,发现跟他说话的这人是曲游。

    曲游盔甲上这会儿也看不到血了,全身**的,只是刚杀过人,身上还带着的一股煞气。

    上官勇说:“死多少?”

    曲游说:“死伤了不到一百人。”

    “我问的是木方艺的人。”

    曲游四下里看了看,营地里尸体到处都是,一下子想数清不大可能。

    “去清点人数,”上官勇道:“投降的先看起来,不要为难他们。”

    曲游领了命,带着人忙活去了。

    两个兵卒把木方艺的尸体拖了来,放在了上官勇的跟前。

    一个中军官问上官勇道:“国公爷,这尸体要怎么办?”

    上官睿这时骑马跑进了玄武大营里,跑到上官勇跟前下了马,看见地上的木方艺尸体后,愣在了当场。

    上官勇看一眼自己的弟弟,说:“你怎么来了?”

    上官睿说:“你没跟他解释一下?”

    “说了,”上官勇道:“他不相信。”

    上官睿骂了一句粗话。

    “他死的冤,”上官勇低声说了一句。

    上官睿往上官勇的跟前走近了一些,说:“现在没时间证明给他看了。”

    “他跟错了人,”上官勇道:“我也有错,之前一直想除掉他。”

    上官睿盯着木方艺的尸体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木氏子弟都死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上官勇又往军营里看。

    卫**们现在开始把玄武大营的兵将们,往一块儿押,因为上官勇说了不要为难这些人,所以整个军营里这会儿听不到高声斥骂声。

    “跟我进宫,”上官勇跟上官睿道。

    上官睿跟着上官勇骑马往辕门外走,小声问上官勇:“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上官勇说:“白承泽也许是疯了,谁能知道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白承泽骑马走在回贤王府的路上,这会儿整个京都城都很安静,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雨,还是玄武大营的这场厮杀,把已经神经脆弱的京城人给吓回了家中。

    白承泽回到了王府后,还是马往前走。

    侍卫们先是跟在白承泽的身后,然后发觉不对,一个侍卫喊了白承泽一声:“王爷?”

    白承泽听见人喊,停马回头,说:“何事?”

    开口喊白承泽的这个侍卫指了指身后的王府大门,小心翼翼地跟白承泽说:“王爷,王府到了。”

    白承泽看着自己的王府,说了一句:“原来到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白登这时从王府里跑了出来,没打伞,跑到白承泽的马前时,整个人就是一只落汤鸡。

    白承泽突然就甩蹬下马,把身上穿着的蓑衣脱下往地上一扔。

    白登也是愣怔着看白承泽,然后反应过来,冲府里道:“来人送伞啊!”

    白承泽没理会白登,淋着雨从白登的身前走过。

    白登视意一个侍卫捡起地上的蓑衣,他自己紧跟在了白承泽的身后,跟白承泽小声道:“王爷,逸郡王爷离京了。”

    白承泽嗯了一声,说:“有人盯他吗?”

    白登说:“奴才跟逸郡王爷是前后隔着很远走的,应该有人盯着奴才,奴才想逸郡王爷应该无事。”

    白承泽站在王府门前,看了看匾额上的贤王府三字,然后又往王府里走。

    白登从下人的手里接过雨伞,举在了白承泽的头顶。

    白承泽有些茫然地往自己的书房走去,等他停步的时候,白承泽发现自己停在了远渚书斋的院门前。

    白登站在白承泽的身后,给白承泽打着伞,大气都不敢喘。

    白承泽看着远渚书斋已经上了锁的院门,问自己,我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我这是真疯了?

    主仆二人站在大雨里,打一把伞,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贤王府里的人,连同杨氏夫人在内,都只敢远远地看着白承泽,没人敢上前来。

    上官睿跟着上官勇进宫之后,先进秘室看白柯。

    安元志这时又把白柯的嘴给堵上了,看见上官睿到了床榻前,就问:“你怎么来了?”

    上官睿盯着白柯看。

    安元志把白柯朝里侧躺着的身子扳正了,说:“你看看你大侄子吧。”

    上官睿说:“你堵他的嘴干什么?”

    安元志说:“听他骂人?我有病?”

    上官睿想伸手摸摸白柯的脸,被白柯一偏头,躲了过去。

    “让人摸一下你能少块肉啊?”安元志把白柯的下巴一扳。

    上官睿不忍心道:“行了,我不碰他,你放开他。”

    “刑子,”安元志松开了手,跟上官睿说:“油盐不进,老子口水都说干了,还是没用。”

    上官睿说:“你给他点时间。”

    安元志说:“真的就是真的,我要给他什么时间?我是要他,早跳起来杀白承泽那货去了,我还躺着装孙子呢?”

    上官睿给了安元志一巴掌,强调了一句:“他是平安!”

    安元志说:“他不认那俩,他平什么安啊?”

    上官睿想了想,附身跟安元志耳语道:“你就这么想,你恨了那个秦氏一辈子,然后到了发现,秦氏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会怎样?”

    安元志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就冲上官睿横眉竖目了,说:“书呆子,你是不是想死啊?”

    上官睿说:“平安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得给他一点时间。”

    安元志扭头看了白柯一眼。

    白柯一眼瞪过来。

    安元志指着白柯问上官睿:“他是不是还想咬我一块肉下来?”

    上官睿看着白柯欢喜有,总算这孩子还活着,可同时也憋闷,他同样不知道该拿白柯这小孩怎么办。“我去见大嫂,”跟安元志说了一声后,上官睿就逃了。

1122旧皇不去,新皇何来?

    安元志看上官睿就这么跑了,好气又好笑,跟白柯说:“你看见没有?那是你亲叔,这家里也就我这样的能受得了你。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看书网”

    白柯把眼睛一闭,老瞪人他也累。

    安元志摸出了荣双给他配的养胃的丸药,没喝水,就这么干咽了两粒入喉。

    上官睿进了小花厅后,没说白柯嘴被堵着的事,他不知道安锦绣是不是知道,但他不想让上官勇难过。

    “太师怎么说?”上官勇在上官睿落坐之后,问安锦绣道。

    “木方艺有可能会投到白承泽那里去,他还能怎么说?”安锦绣道:“他只是问我,木方艺之后,谁当玄武大营的主将。”

    上官睿道:“若是不想引人非议,这个主将人选最好不要再从卫**里选。”

    “我不怕人非议,”安锦绣一笑。

    周孝忠被软禁在相府中后,大骂安锦绣的人不在少数。上官勇与书生文人们接触的不多,所以还没听到什么,上官睿却是听见好几回了,听安锦绣这么说了,上官睿便道:“那大嫂你准备让谁入主玄武大营?”

    上官勇这时开口道:“元志吧。”

    安锦绣和上官睿都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说:“他总要有自己带兵的时候,现在他也不能随军出征,让他在京城带兵不是正好?”

    上官睿说:“哥,元志还病着呢。”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道:“你问问元志的意思吧。”

    让安元志入主玄武大营,这个安锦绣没有想过,但被上官勇这么一提,安锦绣觉得这事能做。

    上官睿这时问安锦绣道:“大嫂,白承泽他想干什么,你清楚吗?”

    安锦绣把头摇了摇。

    上官睿道:“他不离开京城,那他应该还是想在京城这里跟大嫂你一争高下。”

    安锦绣说:“可白承泽手里的兵并不算多。”

    “李钟隐就是反了,对他的帮助也不大,”上官睿道:“大嫂,白承泽一定还有安排是我们不知道的。”

    安锦绣与上官睿议起事来,这让在一旁旁听的上官勇很快就头疼了,但这会儿他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只能坐着两眼放空状地,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窗外,假装自己听得很认真。

    上官睿跟安锦绣说了几种可能,结果他自己就把这几种可能给推翻了,最后抚额道:“以前还有个白承路帮他,现在白承路死了,京城里还有谁能帮他起兵?”

    上官勇听到了白承路三个字,然后莫名其妙地想起件事来了,跟安锦绣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客氏王妃可能在白承泽的手上?”

    在座的另两位一起愣住了。

    上官勇说:“我没说过?”

    安锦绣说:“没有。”

    上官睿道:“大哥,这事你也没跟我说过。”

    那日上官勇见了齐子阡,再跟庆楠说了半天话,回营的路上又遇上了四王妃遇剌的事,再见到安锦绣的时候,光顾着说四王妃遇剌的事了,客氏王妃完全就被上官勇忘在了脑后。

    安锦绣说:“将军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上官勇说:“齐子阡说的。”

    上官睿说:“他能确定吗?”

    上官勇说:“他打听过这事。”

    上官睿看向了安锦绣道:“齐子阡打听二王妃的事做什么?”

    安锦绣说:“现在不是我们想这个的时候。”

    上官睿说:“那我们应该想什么?”

    安锦绣道:“白承泽怎么会救客氏?”

    上官勇说:“那是他的二嫂啊。”

    上官睿看着自家大哥咂一下嘴,说:“大哥,你到现在还觉得白承泽有做好事的时候?客氏对他没用,他会救客氏?”

    安锦绣手指敲着坐榻扶手,道:“让我发现客氏在他的府上,我是可以借此给他罗织罪名的,客氏对白承泽是个风险。”

    上官睿手托着下巴,身子依在椅子扶手上想了想,说:“客氏的母国只是个小国,他总不能指望客氏的母国能出兵助他吧?”

    “外族的军队如何入我祈顺的中原腹地?”安锦绣说:“就是那小国愿意出兵,他们也不可能一路打到京都城下吧?”

    上官睿道:“既然客氏无用,那对白承泽有用的还是白承路,毕竟客氏是他的遗孀。”

    “白承路,”安锦绣低声道:“一个死了的白承路还能被白承泽所用?”

    上官睿几番思量,然后跟安锦绣说:“大嫂,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事?”

    安锦绣不解道:“什么事?”

    上官睿说:“我大哥说,大嫂要让圣上去皇陵,送先皇的灵柩入灵寝?”

    安锦绣点头,说:“这是规矩。”

    “圣上离京,”上官睿道:“这是白承泽的一个机会。”

    上官勇这时道:“这跟他救客氏有什么关系?齐子阡也只是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两说。”

    “大嫂,”上官睿看着安锦绣道:“我是觉得白承泽不会允许自己白发苍苍之后,再坐上龙椅,他不会跟你拖下去,所以他会抓住一切机会夺这个江山。”

    “你是说?”

    “圣上要亲送先皇入灵寝,这是皇家祖上的规矩,白承泽不可能不知道,”上官睿说道:“圣上只要在帝宫之内,大嫂可以保圣上平安无事,所以白承泽若是想一举成功,圣上出宫,是他最好的机会。”

    上官勇皱眉道:“他要杀了圣上?”

    “旧皇不去,新皇何来?”上官睿道:“白承泽就是抓住大嫂的错处,来个清君侧,成功了,他也还是得先尊圣上为皇,圣上不死,他就没办法顺理成章的做皇帝。”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道:“我就说,这个白承泽不能再留了。”

    上官睿冲上官勇摆了摆手,说:“大哥,现在白承泽在明面上没有错处,我们杀他,就是给他借口玩清君侧的把戏了,再说,我想大嫂也不希望圣上手上的江山大乱。”

    上官勇气闷,干脆闭了嘴。

    安锦绣顺着上官睿的思路往下想,都是一点即透的人,安锦绣很快就跟上官睿道:“白承泽知道圣上会出宫去皇陵,他救下客氏,可能是在这事上打主意?”

    上官睿道:“我不确定,不过有这个可能。”

    “知道了,”安锦绣道:“我会让人去查一下客氏的下落的。”

    “只要知道白承路还有什么地方能被白承泽所用,”上官睿说道:“那这事就清楚了。”

    安锦绣点一下头,扭头看上官勇道:“我与太师商量过了,让房春城去对付李钟隐。”

    上官勇说:“李钟隐是平安的师父,这个你想过没有?”

    说到儿子,安锦绣的神情马上就黯淡了下来。

    上官睿说:“这种你死我活的时候,我看让平安远离这一切最好。”

    上官勇说:“就把他关秘室里吗?”

    “等大局已定,”上官睿道:“平安就是再不高兴,他也得接受事实不是吗?”

    安锦绣不言语,不会养儿子的人,这会儿就指望上官勇了。

    上官勇说:“元志跟他说的怎么样了?”

    上官睿摸一下自己的鼻子。

    上官勇马上就道:“平安不听他的?”

    上官睿说:“元志说话是什么样,哥,你跟大嫂都应该知道,兵痞子一个,他能跟平安说什么啊?”

    上官勇想想安元志平常说话的样子,说:“他应该能把事情说清楚吧?”

    “他说不过,就动手啊,”上官睿这话脱口而出,然后上官二公子就后悔了。

    安锦绣和上官勇一下子都站起身来了,那气势,这会儿安元志要在跟前,估计能被这夫妻二人合伙揍上一顿。

    安锦绣看着上官睿,惊道:“他打他了?”

    “没,没有,”上官睿忙就摇头,说:“他没打他,平安还伤着呢。”

    安锦绣又坐回去了,她就说么,安元志要是把平宁给打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啊。

    上官勇没再往椅子上坐了,说:“我去看看他。”

    上官睿这下子站起了身来,说:“你真要去?”

    “我总得去见见我儿子,”上官勇说着话,看向了安锦绣,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上官勇走出小花厅后,上官睿跟安锦绣说:“其实现在说什么,平安都未必会听,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等我们跟白承泽把债算清了,平安的事再慢慢来。”

    安锦绣先是叹气,然后苦笑,只怕平安连慢慢来的机会也不愿给她。

    “大嫂,”上官睿看安锦绣这样,忙又岔话题,说:“客氏王妃的事,你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我尽量快,”安锦绣这才又打起精神跟上官睿道:“贤王府不是那么好进的。”

    上官睿点了点头。

    上官勇走进秘室的时候,安元志跟白柯都躺床上睡觉呢。安元志听到脚步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看见来的人是上官勇后,才放松了身体,说:“姐夫你怎么来了?”

    白柯听到安元志喊姐夫,身子就是一震。

    上官勇走到了床前,看看白柯嘴里塞着的布团,脸就是一黑。

    安元志说:“没办法,这刑,这孩子太能叫唤了。”

    上官勇伸手把白柯嘴里的布团取了出来,低声问白柯道:“伤口还疼吗?”

    白柯背对着上官勇躺着,不动弹,也不说话。

1123将军父亲

    安元志要扳白柯的身子,被上官勇拦住了,说:“元志,你去见见你姐姐,我跟平安说几句话。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安元志不放心,说:“姐夫,你要一个人跟他待这儿?”

    上官勇在安元志的肩头拍了一下,说:“他打不过我。”

    安元志想想,也是,这刑子再能张牙舞爪,打架也好,杀人也好,这刑子不可能是他老子的对手。

    “去吧,”上官勇催安元志走。

    “他骂人厉害,”安元志跟上官勇小声说了句:“难听话你别往心里去。”

    上官勇点一下头。

    安元志往秘室外走了。

    白柯听着安元志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才把身子平躺了,但还是不愿看上官勇。

    上官勇说:“我之前没认出你,下手重了。”

    没有老子跟儿子道歉的道理,上官勇这么说,就已经是在跟白柯道歉了。

    白柯抿着嘴唇,不说话。

    上官勇暗自握一下拳,做好面前这小孩发飙骂人的准备了。

    白柯嘴唇动了动,像是犹豫了再三,才跟上官勇道:“我不信你们的话。”

    上官勇说:“那你是想回贤王府去?”

    白柯又不吱声了,回贤王府?他若不是白承泽的儿子,那他还回那个王府做什么?

    “你是我儿子,”上官勇跟白柯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都是我儿子。事情你舅舅应该都跟你说过了,没能护住你们母子,是我的错,这个我认。”

    白柯抬眼看向了上官勇,这一刻白柯是心境复杂,难以言表。

    上官勇看着白柯说:“谁当皇帝都好,就是他白承泽不可以成皇。”

    白柯说:“你凭什么说这话?”

    上官勇说:“凭我现在就是他面前的一块大石。”

    白柯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伤人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被白柯忍了。

    “你不是个笨小孩,”上官勇说道:“应该能分得清是非。”

    白柯把眼眸又垂下了,说:“是他养大了我。”

    “他只是利用你,”上官勇不会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就跟儿子道:“我不会让你去报养育之恩的。”

    上官勇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又让白柯来火了,把漂亮的眼睛一瞪,说:“你凭什么管我?”

    上官勇黑沉着脸,很认真地道:“你不认我,可知道你是我儿子,我就不能不管你。”

    “你还要杀我吗?”白柯嘲讽地问上官勇道。

    “不会了,”上官勇说:“之前那么对你,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平安。”

    白柯叫道:“我叫白柯。”

    “你不是白柯,”上官勇冷道:“你叫上官平安。”

    白柯这一回忍了又忍,可还是没忍住,冲上官勇叫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

    “你要逼死你娘亲,你就说,”上官勇道。

    “她不是我娘亲!”

    “她是。”

    白柯发现,自己跟安元志能吵,可面对上官勇,他们这架吵不起来,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跟你争辩,说话又冷又硬,跟上官勇这个人一样。

    上官勇也不管儿子这会儿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你活着,我很高兴,你娘亲也高兴。你好好养伤吧,你舅舅的话你得听,他不会害你。”

    白柯看着上官勇,他看不出这人是高兴的样子。

    上官勇把要说的话说完,伸手在白柯的头拍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白柯再一次发了傻,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走了?

    秘室的门被上官勇带上了,发出咣当一声响。

    白柯躺在床上,听见这声响,在心里想着,有这道门在,怪不得上官勇不怕自己跑了,然后小孩就继续纠结,上官勇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们之间这么多事,这人就这么几句话,这就算完了?

    安元志坐在小花厅里,听安锦绣说想让他去当玄武大营的主将,安元志是一口就答应了。

    上官睿笑道:“你早就想自己带兵了吧?”

    安元志说:“这次我要不是吃坏了肚子,我已经自己带上兵了。”

    上官睿这一回没再跟安元志斗嘴了,说:“那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安元志看看上官睿,又看看他姐,说:“你们别听荣双的,听他的话,我现在就是个残废了。”

    上官勇这时从厅外走了进来,说:“谁说你是残废了?”

    安元志看着上官勇惊奇道:“你跟平安把话都说完了?”

    上官勇坐在了离安锦绣坐着的坐榻最近的椅子上,说:“说完了。”

    上官睿说:“你跟他说什么了?”

    “告诉他他是我儿子,”上官勇说着话看向了安锦绣,说:“你是他娘亲。”

    安元志说:“就这个?”

    上官勇说:“那我还要说什么?事情你没跟他说?”

    安元志撇了撇嘴,好嘛,他说了一大车的话,这人就这么两句。

    上官睿好笑道:“我大哥平日里就话少。”

    上官勇没觉得自己的话少,对着安锦绣他就有说不完话,至于儿子,他对平安已经是很有耐心地说话了,对着上官平宁他可没刚才那份耐心。

    “他,”安锦绣说:“平安没跟你吵?”

    “没有,”上官勇说:“你让他先养伤吧,等我们忙完了这一阵子再说。”

    安元志和上官睿忙都点头,都怕安锦绣被白柯惹得伤心。

    安锦绣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面前这三个男人的担心,听这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她跟安元志道:“你回安府一趟。”

    安元志已经从上官睿的嘴里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听安锦绣让他回安府去见安太师,便道:“太师心里不服气?”

    “木方艺是被他提拔上来的,”安锦绣说道:“那玄武大营里一定有他的人,现在你接管了玄武大营,他能帮到你。”

    安元志这才点了头,看着上官勇笑道:“姐夫,多谢你了。”

    上官勇还是那样,冷着一张脸跟安元志说:“自己带兵了,你这个性子得收一收了。”

    上官睿在旁边笑了一声,看见安元志挨训,于上官睿而言,总是个能让他高兴的事。

    安元志被上官勇说得头直点,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安锦绣瞅了装乖的安元志一眼,跟上官勇说:“将军就别费力气了,这人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我听了,”在上官勇冲自己瞪眼之前,安元志忙就道:“姐夫,我真的听了。”

    上官睿说:“那我大哥方才都说什么了?”

    “把性子收收,”安元志把上官勇的话复述了一遍,还真是一字不差。

    “会背不够,”上官勇道:“你得照着做才行。”

    安元志忙又点头,说:“是,我知道了,姐夫你放心吧。”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道:“庆楠应该要回来了,你去见见他。”

    安元志这下子笑了起来,说:“庆大哥白跑了这一趟,一定气死了。”

    上官勇跟安锦绣点头,说:“我去看他。”

    “我们都走了,谁看平安呢?”安元志起身问安锦绣道。

    “袁义和我都可以看着他,”安锦绣说。

    安元志说:“你哪能看得住他?”

    “他打不过袁义的,”安锦绣坐着道。

    袁义在门外依墙站着,听了安锦绣的话后,眼角又是一抽。

    上官勇三人离宫的时候,雨势未见小,还多了雷鸣电闪。

    “妈的,”安元志穿着蓑衣也挡不住这雨,被雨打在脸上,呛得直咳。

    “小心一些,”上官勇上了马后,跟安元志道:“回去后,让荣双给你看看。”

    安元志挥手让上官勇和上官睿先走。

    “我们走,”上官勇跟还没上马的上官睿道。

    雨太大了,上官睿试了几回,都没能上马。

    安元志在旁边看得叹口气,说:“书呆子,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韩约在一旁碰了安元志一下,小声道:“少说两句吧,上官大人脸都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连马都上不去,这让上官睿很难堪,可越心急,这马他就越上不去。

    安元志上前去,抱着上官睿把往马上送,说:“你还真是位爷,天生得让人伺候。”

    上官睿被安元志硬生生抱着送上了马,脸涨得血红。

    “行了,”安元志说:“你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臊啊?”

    上官睿怒道:“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你这不扯吗?”安元志说:“哪只狗长一嘴象牙啊?”

    上官勇摇摇头,打马先往前走了。

    “去吧,爷,”安元志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

    马驮着上官睿往前跑了。

    “你混蛋!”上官睿骑马跑远了,还不忘骂安元志一句。

    韩约跟安元志笑道:“五少爷,你俩真行,站这么大的雨里,你俩还有心情吵架。”

    安元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他那是嘴贱,不骂我两句,书呆子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韩约看安元志的脸色还是苍白,关心道:“身体怎么样了?”

    “死不了,”安元志翻身上了马,跟韩约说:“我先走一步,回头请你喝酒。”

    韩约站在安元志的马前,仰头跟安元志笑道:“喝酒就算了吧,荣大人放过话了,现在谁再陪五少爷你喝药,那就是害你了。”

    安元志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韩约把手一摊,说:“五少爷,您还是好好养病吧。”

1124父子不同心

    安太师从宫里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坐轿到了玄武大营。+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玄武大营门前现在站着的是一队卫**的将士,为首的小校尉看安太师的官轿停在了营门前,忙就小跑着上前。

    大管家跟这小校尉自报了家门,说:“轿中坐着的是我家老爷,当朝太师。”

    小校尉冲着轿门躬身行了一礼,说:“小的见过太师。”

    安太师下了轿,看了看这小校尉,又看了看站在辕门前的军士们,跟这小校尉道:“无事,本官就是来看看。”

    小校尉打量了安太师一眼,小伙子这辈子还没见过官居一品,当朝太师这么大的官,眼神有些露怯,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招呼这大官。

    安太师目光再往辕门里看,地上一滩颜色极淡的红水,还有十来只雕翎箭钉在辕门上。

    小校尉看安太师要迈步往前,忙把安太师拦了下来,说:“太师,我家国公爷有令,任何人等没有他的将令,一律不得入内。”说上官勇将令的时候,这小校尉倒是没有露怯,字正腔圆地跟安太师道。

    安太师抬手制止了要出言呵斥的大管家,跟这小校尉很客气地道:“我就是站门前看看,不进去。”

    小校尉这才给安太师让开了道。

    安太师站在了玄武大营的辕门前,辕门后的空地上,堆着两堆尸体,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横流,尸体堆在一起数不清数目,也看不清这些人的样子,安太师光看,只能知道这一次死的人不少。

    大管家在后面替安太师打着伞,看到这两个尸体堆,大管家是双腿有些发软。

    “木方艺的尸体在哪里?”安太师问跟着自己的小校尉道。

    小校尉说:“木家人的尸体放屋子里了。”

    看来自己还得感谢上官勇照顾木方艺的尸体了,安太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安锦绣话说的很漂亮,杀木方艺是被逼无奈,白承泽下手太快,她没有时间跟木方艺证明自己无辜,在安太师想来,这都是借口。安锦绣早就想杀木方艺了,毕竟这个女儿如今防自己也如防洪水猛兽一般,白承泽的拉拢,就是给了安锦绣一个下手杀人的借口。

    小校尉看安太师站在辕门前,半天也不言语,便问安太师道:“太师,您,您这是来看死人的?”

    安太师扭头看这一小校尉一眼,说:“死了多少人?”

    小校尉把头一摇,说:“我不知道。”

    安太师说:“那还活着的人呢?”

    小校尉说:“关屋子了。”

    安太师转身往自己的官轿走去,大管家忙就打着伞跟在安太师的身后伺候着。

    小校尉看着安太师一行人走了,回头再看看辕门里的空地,到了,他也不明白这位太师大人跑来看一眼这些死人,是为了什么。

    安太师回到安府时,下轿的时候头晕眩了一下。

    大管家一把扶住了安太师,连声唤道:“太师,太师,太师您这是不舒服了?”

    安太师由大管家扶着站了一会儿后,才缓了过来,冲大管家摇了摇头,迈步往府前台阶上走。

    大管家跟在安太师的身后,想想那时候来安府赴宴的木方艺,大管家跟安太师说:“太师,木,木将军就这么被杀了?”

    安太师的脚步一停。

    大管家忙道:“奴才多嘴了。”

    安太师又往前走,脚步虚浮无力。木方艺的死,没人会出言跟安锦绣唱反调的,这位太后娘娘能下手屠掉木家儿郞,那朝中的那些书生们,还有谁敢再与安锦绣作对?也不能说朝中的书生们都没有风骨,但要现风骨,周孝忠这个榜样在那儿摆着。混到位列朝班,哪个大臣的身后不是盘根错节,家族荣衰?

    这年月,敢拿命出来搏个清正之名的人,早就没有了,安太师在心里怅怅然地想着。

    “五少爷,”身后传来了门前下人们的请安声,让这安太师和大管家同时停了脚步。

    安元志从马上下来,没理会给他行礼请安的下人们,径直走到了安太师的跟前,打量一眼安太师身上穿着的官服,说:“你从宫里出来这半天才回府?”

    安太师也打量了安元志一眼,这个小儿子还是脸色不好看。

    安元志说:“父亲这是去哪里了?”

    安太师说:“我们回书房说话。”

    “那父亲请吧,”安元志很随意地把手一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安太师的书房小厮伺候安元志脱了蓑衣,也不敢说话,手捧着蓑衣,退到了书房门的左侧站下了。

    安元志跺了跺脚,然后往书房里走,在地上留下一排湿脚印。

    安太师在安元志进书房后,就点手让安元志坐下说话。

    大管家小心翼翼地给这父子俩上了热茶。

    “你去哪里了?”大管家还没退出书房,安元志就开口问安太师道。

    大管家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小跑着退了出去。

    安太师说:“太后娘娘让你监视我了?”

    “没有,”安元志说:“她要是想把父亲看起来,派人把安府围了就是。”

    安太师把手里的茶杯往书桌上狠狠地一掼。

    安元志笑道:“父亲这是在为木方艺抱委屈吗?”

    安太师冷笑道:“你们如今杀人,已经是杀上瘾了。”

    安元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父亲,白承泽若是成皇,你和安家就一定会死,他还会再让你当太师吗?”

    安太师说:“他当了皇帝,你就能逃掉了?”

    安元志说:“那父亲你生什么气?白承泽手里有了玄武大营,帝宫他是进不去,不过安府他是一定杀的进来的。”

    安太师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太后娘娘让你来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安元志说:“父亲自己就能想明白的事,还用我废话什么?父亲,太后娘娘把玄武大营交给我了。”

    安太师的眼皮跳了一下。

    “木家子弟应该都被我姐夫杀了,”安元志说:“不过跟着父亲的那些人,应该不至于会跟着木家人一块死。”

    到了这个地步,安太师没有别的选择,短时间内,他不可能找到代替木方艺的人,安元志已经是最好的代替人选了。只是安元志跟安家不是一条心,这一点安太师很清楚,这样的局面,让安太师感觉无奈,又窝火。

    安元志看一眼手边上的茶杯,茶叶在沸水中舒展开后,茶香也扑鼻而来,光闻这味道,安元志就知道这是好茶。不过安元志只看不碰,现在他不会再吃安府里的东西了。

    “被毒怕了?”安太师问了一声。

    安元志笑道:“我觉得我死也应该是死在沙场上,在家里吃东西死什么的,也太丢脸了。”

    “太君已经死了,”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说:“府里这么多人,走了一个老太君,父亲你就能肯定这府里没人想我死了?”

    “谁还想你死?”

    “人心难料。”

    安太师跟小儿子对视着,然后选择了退让,从书桌案的抽屉里拿了一本名册出来,跟安元志道:“这上面的人,是你可以用的。”

    安元志起身走到书桌案前,拿起这本名册翻看了一下,跟安太师笑道:“看来父亲在玄武大营里是下了大力气了,这些人花了父亲多少钱?”

    安太师说:“光用钱就能买来忠心了?”

    安元志说:“我能给他们更好的前程。”

    安太师被小儿子噎了一下,这话可不像是安元志会说出来的话。

    安元志把名册合上,给安太师行了一礼,说:“元志谢过父亲了。”

    “你的任命什么时候会下来?”安太师问道。

    “明日早朝,”安元志说:“不过玄武大营的将军印,已经在我这里了,父亲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去玄武大营了。”

    “把木方艺的尸体,还有他子侄的尸体都好好安葬吧,”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有些奇怪地道:“父亲对木方艺还是挺上心的。”

    安太师没做解释,只是问安元志道:“你能做到?”

    “能,”安元志一口答应了,说:“我给他们买棺材,找个好地方把他们葬了,这样父亲你能安心了吧?”

    安太师挥手就让安元志出去。

    安元志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安太师看着这个小儿子明显消瘦了的身形,在安元志的身后说了一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木方艺不该死。”

    安元志背对着安太师说:“跟错了人,又被白承泽惦记上,他能怪谁?”

    安太师在安元志走了后,看看自己的书桌案,突然就发狠,把书桌案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推。

    大管家送安元志出府去了,外面的小厮们听见书房里的动静不对,但没人敢开口问安太师一声。

    安元志骑马到了玄武大营的时候,曲游从辕门里跑了出来,看着安元志下了马,笑道:“五少爷,大哥派人来说过了,说你接掌玄武大营了。”

    安元志说:“我姐夫的动作看来比我快。”

    曲游说:“大哥让我也过来。”

    安元志挑了眉梢,拍一下曲游的肩头,笑道:“那日后曲大哥你就得多多帮忙了。”这是上官勇帮自己的又一个人情,安元志记在了心里。

1125五张药方

    木方艺及其子侄们的死,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只是在任命安元志为玄武大营主将的诏书中,用木氏心怀不轨,妄图作乱这十个字,一句话带过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吉和宣读完这纸诏书后,殿中众臣无人出班表示异议。

    安锦绣坐在珠帘后,跟韦希圣说了一句:“不过北孟木家的灭门之事,韦大人还是要尽心,不能让那些老幼妇孺枉死。”

    韦希圣出朝班领旨。

    安锦绣是在作戏,作得很明显,可殿上诸臣仍是无人敢呛声。

    龙椅后的珠帘将朝臣们的视线挡住,所以这个时候没人发现,袁义没有如往常那样,站在安锦绣的身旁。

    京都城,南来大街的一间医馆里,大夫汪进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跟着一个面上一片焦急之色的男子,快步走出了医馆。

    这男子是自己赶着马车来的,出了医馆之后,就请汪大夫和两个弟子上车。

    汪进大夫不疑有他,跟两个弟子坐上了马车。

    这男子虽然着急,但还是老实巴交地不忘跟汪进说了一声:“先生坐稳了。”

    汪进在车厢里嗯了一声。他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名气的大夫,除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汪进是不出诊的,不过今天这个老实汉子给出的诊金直接是黄金,这让汪进没法拒绝了。

    “老师,”一个弟子上了车后就跟汪进道:“这个人出手倒是大方。”

    汪进闭眼养神,小声道:“应该是什么商户人家,我是听他说的可怜,这才出诊的,你们两个想到哪里去了?”

    两个弟子都知道汪进的为人,爱钱还又要装清高,两个弟子都是哈哈了两声,不再话了。

    过了约一个时辰后,汪进三人在车中都坐急了,男子才停了马车,开了车厢门跟汪进说:“让先生久坐了,我家老爷的府上到了,请先生下车。”

    汪进下了车,看看眼前的这座宅院,凭着汪进看多了富贵的法眼,这宅院虽然院墙高大,门庭深深,可一看就是商户人家,再有钱也少了那股子富贵气。

    男子点头哈腰地跟汪进说:“先生请吧。”

    关着的宅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汪进和两个弟子都没能看见开门的人,三个人跟着这男子走进了宅院里。

    秋季草木凋零,宅院里的花园一片萧瑟景象,也不见什么人下人。

    汪进的一个弟子忍不住问男子道:“你家老爷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男子道:“我家老子刚从北方到京城来。”

    刚到京城,这是刚买了宅子,什么都还没收拾?汪进心里猜测着,跟着男子进了一间堂屋门前。

    堂屋门前站着两个男子,看着也不像是下人,伸手把汪进两个弟子一拦,一个男子看着汪进说:“大夫你一个人进去。”

    这男子的态度可远谈不上恭敬了,这让汪进沉了脸,当即就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请汪进过府的男子这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腰也不弯着了,伸手就把汪进一推,将汪进推进了堂屋里,他随即也跟了进去。

    两个弟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懵住,再想叫时,被人堵了嘴,押在了地上。

    汪进进了这间堂屋后,因为堂屋里光线昏暗,他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坐在堂屋正中太椅上的人。这是个长相很好的年轻人,眉清目秀,不算高大,但做为大夫,汪进能看的出来,这人的筋骨结实,不似一般的百姓。

    推汪进屋的男子,冲这年轻人一抱拳,道:“总管,小的把人带来了。”

    “你就是汪进?”年轻男子抬眼看向了汪进。

    汪进说:“你是何人?你们让我来看诊,病人在哪里?”

    年轻男子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很明朗,他跟汪进道:“我姓袁,名义。”

    袁义,方才那男子喊他一声总管,在京城地界里专跟达官贵人们打交道的汪进,马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个就是当朝太后身边的亲信袁义,袁总管了。

    “见到总管,还不跪下?”站在汪进身后男子一脚踢在了汪进的腿弯处。

    汪进跪在了地上,回不过神来。

    “不必多礼,”袁义看着汪进道。

    男子伸手又把汪进从地上拎了起来。

    汪进颤颤巍巍地冲袁义拱了拱手,说:“总管大人找学生,找学生何事?”

    袁义冲男子一挥手。

    男子退了出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听见身后的门响,汪进打了一个哆嗦。

    袁义说:“汪先生,最近贤王府去你的医馆拿药,他们跟你拿了什么药?”

    汪进一听袁义问他这个,腿一软就给袁义跪下了,这种事他哪里能说?说出来,贤王白承泽还不要了他全家的命?

    “不能说?”袁义问道。

    汪进吞咽了口口水,说:“只是普通治伤风的药。”

    “我知道贤王府拿药,你们这些大夫是不可以往外说的,”袁义说道:“否则贤王爷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汪进说:“总,总管大人,真的只是治伤风的药。”

    袁义看着汪进笑了笑,说:“汪先生,我也可以要了你的命,贤王爷能杀你全家,你当我杀不了吗?”

    “总管大人,”汪进这会儿恨不得给袁义磕头,道:“学生不敢骗大人啊。”

    “你不说?”

    “总管大人,是治伤风的药。”

    “来人,”袁义冲门外道。

    还是先前的那个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冲袁义恭声道:“总管。”

    “汪先生的嘴很严,”袁义说道:“你带他出去吧。”

    汪进被这男子推着往外走的时候,心中疑虑,自己这就过关了?

    男子把汪进推到了门外,另一个男子当着汪进的面,直接手起刀落,将汪进的两个弟子砍杀了。

    汪进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子人头落地,险些没疯,裆下一片湿热,汪大夫被吓得失禁了。

    男子把汪进又拎回到了堂屋里,往地上一丢。

    袁义说:“是什么药?”

    汪进两眼发直,身子发抖,但还是跟袁义道:“是治伤风的药。”

    “你再去一趟医馆,”袁义跟男子道:“跟他的家人说,汪大夫在我这里突发了急病,让他们速来看看汪先生。”

    “是,”这男子领命就要走。

    “不,不行!”汪进一听袁义要骗他的家人来,身子在地上往前一倾,跟袁义喊道:“总管大人,您,您不能啊。”

    袁义说:“我可以把你们一家人埋在一起。”

    汪进摇头。

    袁义看了站在汪进身后的男子一眼。

    男子转身往外走。

    “我一向身体强健,如何能突然就病了?”男子一走动,汪进跟袁义叫道。

    袁义说:“骗不来,那就抓。”

    “我犯了什么法?”

    “法?”袁义说:“我这里没有法。”

    男子看汪进还是不松口,又迈步往前走。

    汪进突然就冲袁义磕头道:“总管大人,贤王爷府上的事,不能外说的,不能王爷一定不会放过我。”

    “你还搞不清楚,现在是我不放过你吗?”袁义冷声道:“说实话,我自会保你一家平安,如若不然,你不要怪我。”

    汪进说:“药是医馆药童抓的,我不知道啊。”

    袁义说:“贤王府的药你会让药童抓?汪进,你这是在耍我吗?”

    男子走出了堂屋门,把门还撞了一下,让门发出哗啦一声响。

    “你也别想着自尽,”袁义看着汪进道:“你死了,我更不会放过你的那一家老小。”

    汪进的身子这会儿抖若筛糠。

    袁义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是什么药?”

    汪进闭着眼给袁义报了一张药方。

    袁义冲男子点一下头。

    男子进屋,把汪进又拖了出去。

    袁义扭头冲屏风后面道:“荣大人,你看他这药方?”

    荣双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集了五张单子,道:“这些凑到一起,可不是治病的药了。”

    袁义忙道:“那是什么?”

    荣双说:“袁总管,你能确定这些大夫没有说谎?”

    袁义说:“荣大人先跟我说说,这些药能做什么。”

    荣双说:“能让人疯癫。”

    袁义诧异道:“贤王爷要给自己弄一个疯子出来?”

    荣双摇头道:“不知道,也许这些人里有人没说实话,也许分开抓药,只是贤王爷在欲盖弥彰。”

    “我回宫去回禀主子,”袁义站起了身,跟荣双说:“大人觉得这些人里有人没说实话,那大人可以再审审他们,”说完这话,袁义是身形一晃,人就出了堂屋了。

    荣双追出了堂屋,却连袁义的人影都没看见。荣双是目瞪口呆,他一个当太医的人,要他怎么动刑审人?

    “荣大人?”门外押着汪进的男子喊了荣双一声。

    荣双看看尿了裤子的同行,把头摇了摇,跟这大内侍卫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我冤枉!”汪进在地上大喊。

    “闭嘴,”大内侍卫喝了汪进一声。

    汪进想往荣双的跟前爬,嘴里喊道:“你是荣双大人?”

    荣双转身就进了堂屋。

    大内侍卫失了耐心,一脚踹过来,把汪进踹晕在地。

    “他竟然还尿裤子了,”挥刀杀人的大内侍卫笑话汪进道。

    “行了,”大内侍卫把汪进踢了个翻身,说:“你不怕死?”

1126因一女子而心慌

    “让人疯癫?”安锦绣听了袁义的话,最初的反应也是不大相信。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袁义说:“荣大人是这么说的。”

    客氏若是受了重伤,白承泽应该是为她拿伤药,或者能继命的药材,怎么可能是让人疯癫的药呢?安锦绣跟袁义说:“白承泽只要哄一哄,骗一骗就能让客氏听他的话,他要把人弄疯做什么?”

    袁义说:“荣大人说可能那些大夫里,有人没说真话。”

    “让我再想想吧,”安锦绣说:“就这么巧,有一个大夫或几个大夫说了谎,所以假药方拼凑在起来,正好成了能让人疯的药?”

    袁义想了想,说:“这个不大可能吧?”

    安锦绣冲袁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不知道答案。

    袁义说:“那些大夫怎么办?是杀是放?”

    安锦绣说:“杀了,放了都一样,这事瞒不住白承泽的。”

    “那?”

    “放了吧,”安锦绣说:“我要他们的命没有用处。”

    袁义说:“白承泽不会再耍花招?”

    “我们就是知道了药方,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安锦绣说:“白承泽会担心吗?”

    袁义咬了咬牙。

    “放人吧,”安锦绣说了一句。

    袁义说:“不行就派兵进贤王府吧,就说王府进贼了。”

    安锦绣摇了摇头,说:“还不至于要这么做。”

    袁义看安锦绣不松口,只得先去放人去了。

    大夫们被放出大宅之后,汪进坐在街边的一个石墩上坐了半天,才有力气站起身来。

    袁义一直在后面看着这些大夫,另几个大夫都是直接回了医馆,只有这个汪进,有力气走路之后,拔腿就去了贤王府。

    贤王府的门前,袁义是没有办法久留的,看着汪进被一个王府下人领进府里去后,袁义便打马往帝宫走了。

    白承泽在书房里听完了汪进的哭诉后,看着汪进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招了?”

    汪进跪地上给白承泽磕头。

    白承泽说:“那几位先生呢?”

    汪进说:“他们都回医馆了。”

    白承泽问:“那你怎么不跑?”

    汪进哆哆嗦嗦地道:“学生知道,王爷要杀学生,学生一定逃不掉。”

    “看来你比那几位要聪明一些,”白承泽道:“起来吧,这事怨不得你,你回医馆继续行医好了。”

    汪进今天连惊带吓,这会儿听了白承泽的话,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好运气,白承泽这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怎么?”白承泽看着傻愣在地上的汪进道:“你还有话要跟本王说?”

    汪进忙说没有,给白承泽连磕三个响头之后,跑了出去。

    白登把汪进带出府去,回来问白承泽道:“王爷,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算了,”白承泽说道。

    白登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白承泽吃惊道:“他们跟袁义供出了药方,王爷要放过他们?”

    “拿家人性命要挟,”白承泽说:“袁义的这一手,有家有业的人,没人能撑的住的。”

    白登说:“那就这么算了?”

    “几个大夫罢了,不必在意,”白承泽道:“客氏今天怎么样?”

    白登说:“还是疯得认不得人。”

    白承泽挥手让白登退下。

    不多时后,书房外有下人摔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咚的一声响。白登的斥骂压低了声音,还是传进了书房里。

    白承泽拍了一下书桌。

    书房外顿时就没了声响。

    安锦绣,白承泽手里转着一只青玉的扳指,心中想着,知道了药方,这个女人能想到他要做什么吗?如果让安锦绣找到了白祯的头上,那白祯就一定会死,自己的计划就一定会失败。

    为了安全起见,现在应该把计划都停下来,看安锦绣后一步的举动,只是白承泽也清楚,这个计划停了之后,他想成皇就只有逃出京城,然后起兵,一步步带兵杀到京城这一条路了。安锦绣的身旁若是没有上官勇,那白承泽在最开始就会选这条路,可是他与安锦绣之间就是多了一个上官勇。

    不能停,白承泽用冰冷的扳指贴着太阳穴,起兵之后,上了沙场,如今的祈顺军中,能与上官勇对敌的人有几个?再算上跟上官勇交好的那几员上将,白承泽怎么算,在沙场之上与上官勇两军对阵,他都是没胜算。

    安锦绣不愿战火四起,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白承泽心神疲惫地想着,一个让自己可以在京城就结束这场争斗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是一个药方,安锦绣能知道多少事?

    扳指在白承泽的手中碎成了两半,看了看被自己捏断的扳指,白承泽一扬手,将两半青玉扔在了地上,心里同时也下了一个决定,计划不变。如果安锦绣能凭着一纸药方,扭转局面,那这是天要亡他,自己就是输了,白承泽紧紧地握着拳头,那他认命。

    坐在书房里,白承泽感觉到了心慌,前所未有的心慌,理由想来让白承泽自己都觉得可笑,仅仅是因为这个叫安锦绣的女人。

    十日之后,算着日子,李定轩三人还没有回到洛城,李钟隐于洛兵起兵为子报仇的消息,就由大将军左毅军八百里加急的,送进了京城。

    吉和将左毅军的急报在朝堂之上,当众读了一遍,金銮大殿一片死寂之后,议论声就开始此起彼伏了。

    白承意频频回头看自己身后的珠帘,安锦绣却始终没有出声。

    白承泽看向上官勇,道:“卫国公,这个时候,是不是你自动请缨比较好?”

    白承泽的话音一出,金銮大殿里一下子就又安静了下来。

    上官勇的脸上还是表情欠奉,跟白承泽道:“王爷,下官听命行事。”

    安太师这时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有何高见?”

    “其实贤王爷去洛城平叛,哀家也放心,”安锦绣坐在珠帘后道。

    有官员一听安锦绣这话就急了,把白承泽放出京城?这不是放虎归山,放龙入海了吗?

    白承泽看着静止不动的珠帘道:“太后娘娘,下官愿去洛城。”

    “圣上很快就要送先皇灵柩入灵寝了,”安锦绣说道:“贤王爷得陪着圣上去皇陵,如何南下洛城?”

    白承泽说:“太后娘娘准备让圣上去送灵了?”

    “王爷这话哀家听不大懂,”安锦绣说:“什么叫哀家让圣上去?这是圣上该做的事,之前因为漠北苍狼王兵犯白玉关,圣上送灵的事耽搁了,王爷觉得这事还能再拖下去了吗?”

    白承泽说:“太后娘娘说的是。”

    有兵部的官员出声道:“那是卫国公南下洛城平叛?”

    “朝中只有卫国公这一个将军吗?”安锦绣说道:“江南水师总督房春城,一向忠心,为将多年,战功赫赫,就让房督师去洛城好了。”

    白承泽说:“太后娘娘,房春城只善水战。”

    “王爷,”安锦绣说:“洛城四周多是水地,你当哀家不知道,这场仗多半会是水仗吗?”

    白承泽还没再言,上官勇开口道:“太后娘娘,下官觉得房督师可胜任。”

    “诸位大人还有何意见?”安锦绣问殿上诸臣。

    这位太后娘娘开口就点了房春城的名,这一看就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人选,那众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圣上?”安锦绣又问白承意。

    白承意把小脑袋点了点,说:“就依母后所言。”

    安锦绣便命兵部尚书道:“传旨房春城,让他务必剿灭李钟隐这叛国之将。”

    “下官遵命,”兵部尚书忙就领命道。

    安太师在兵部尚书回列之后,出列问安锦绣道:“太后娘娘,不知圣上何时起驾前往皇陵?”

    安锦绣说:“太师觉得何时好?”

    安太师说:“还是让司天监选个日子吧。”

    “这事太师安排,”安锦绣说:“哀家等着太师的折子。”

    这天的早朝退朝之后,白承泽在金銮大殿前跟上官勇走了一个并肩。

    上官勇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白承泽的距离,道:“王爷先请。”

    白承泽说:“卫国公真的觉得房春城能平了洛城之叛?”

    上官勇说:“王爷很想李钟隐死?”

    白承泽说:“虽然本王的长子师从李钟隐,但他起兵造反,本王自然盼着他死。”

    上官勇听白承泽提及白柯,神情更加冰冷了,冷冷地跟白承泽道:“那王爷就等着李钟隐的死讯好了。”

    安元志这时走了过来,看看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说:“五哥在跟我姐夫说什么?”

    “没什么,”白承泽道:“只是想问问房春城的本事如何?”

    安元志咧嘴一笑,说:“李钟隐手上才多点兵?太后娘娘会调兵增援房督师,房督师手中的兵马数倍于李钟隐,他怎么会输?五哥你不用太担心。”

    白承泽说:“太后娘娘还要调兵去南边?”

    安元志脸上虽然在笑,但眼神回避了白承泽看向他的目光,说:“那什么,五哥,我还有话要跟我姐夫说,我们先走一步了。”

    上官勇没等安元志迈步,自己先转身走了。

    白承泽看着安元志追在上官勇的身后走了,跟自己身边的几个官员道:“看着一些近日京畿这里的兵马调动。”

1127言尽于此

    司天监最后把白承意离京前往皇陵的日子,定在了二十日后。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白承泽在兵部的官员,也亲眼看见了安锦绣调京畿的兵马南下的调令,并把这调令默了一份,交给了白承泽。

    之后,白承泽的手下,在京畿之地的几处军营,看见了兵马出营往南行的场面,纷纷回京,跟白承泽禀报此事。

    调兵离京,这说明安锦绣没有想明白自己对李钟隐的用法吗?白承泽再三思量之后,觉得只能是这个原因。

    而安锦绣的手上,此时拿着调兵入京的名册。不想让白承泽生疑,那就只能当着这人的面,把京畿之地的兵往外调,不过可以调兵走,安锦绣也可以调兵来,甚至调来的兵马,比调走的兵马还要多。

    上官勇指着自己跟安锦绣面前的地图,点着一个个地方,跟安锦绣说:“兵马就布在这一条线上,靠近官道,可以随时出发往京城来,虽然驻军的地方离京城有些远,但这样不容易引起白承泽的怀疑。”

    “将军,”安锦绣说:“白承泽的眼线可不仅仅在京畿之地有啊。”

    “是时候把白承泽的眼线除去了,”上官勇沉声道:“这些兵马到驻地的日子,应该是在圣上离京的前两天,就是没办法除掉白承泽的眼线,临出发时再知道我们调兵的事,白承泽也不可能再想出别的花招来了吧?”

    安锦绣看着面前的地图,行军打仗的事她不懂,可是听上官勇这么说,安锦绣能心安一些。

    上官勇把安锦绣搂在了怀里,说:“也别太担心了,就算我们中了白承泽的诡计,他还是得真刀真枪的杀了我们才行。”

    安锦绣依在上官勇的胸前,听这男人的心跳声。

    上官勇低头看着安锦绣道:“锦绣,动起手来,我们不会输的。”

    安锦绣一笑,说:“我知道,将军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上官勇笑了起来,说:“我倒希望我是。”

    “就按将军说的办吧,”安锦绣道:“只要京畿之地不生乱,那白承泽就掀不起大风浪来。”

    上官勇把地图叠成了一个方块,才又搂着安锦绣道:“平安怎么样了?”

    “还不能下床,”安锦绣说:“不说话,天天就是抱着书看。”

    上官勇说:“他没说他要出来的话?”

    安锦绣摇了摇头。

    上官勇又问:“你与他说过话了?”

    安锦绣的神情纠结了一下,说:“我去看他时,他都睡了,我就在旁边陪陪他。”

    “怕跟他说话?”老实人一针见血地问道。

    安锦绣苦笑,她是怕见这个儿子,每回都小心翼翼地捡白柯睡着的时候去看看。

    “行了,”上官勇说:“等把这事解决了,我们再想该拿这孩子怎么办吧。”

    “李钟隐是他的师父,”安锦绣说:“这老元帅要是死了,平安会更恨我吧?”

    上官勇说:“造反的人,不杀还能怎么办?平安又不是不知事的年纪了,他会不懂这事儿?”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蹙眉头,让她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的事儿,到了上官勇这里就不算是个事?

    “别想了,”上官勇在安锦绣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先让他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我们再说。”

    “这话我听着像是元志的话,”安锦绣说:“这是将军你自己的意思吗?”

    上官勇抱着安锦绣往坐榻上一躺,有的时候媳妇太聪明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上官大将军得做些什么事来,让这媳妇脑子先空一下。

    安元志这个时候抱着袁焕坐在驸马府的一处花园里,就这么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鸟,”袁焕指着对面枝头上的几只乌鸦跟安元志喊。

    安元志跟这几只乌鸦对视着,这是安元志最讨厌的鸟,不过现在他对这种只能给他带来恶运的鸟没什么心气了。

    老六子跑进了花园里,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抬头也看看枝头上的几只乌鸦,喊了两嗓子,把这几只乌鸦给赶走了。

    “鸟!”袁焕站在了安元志的肚子上喊。

    “小东西!”安元志把袁焕抱坐了下来,狠狠亲了一口,说了句:“老实点,不然挨揍!”

    袁焕不吃安元志的吓唬,伸手就揪安元志的脸。

    老六子说:“少爷,你现在就天天抱着焕儿玩啊?”

    安元志说:“小孩子说话的工夫就长大了,能抱的时候就多抱抱吧。以后老子见到袁威,老子一定让这小子嫉妒死。”

    老六子的嘴角抽了抽,说:“格子说少爷你找我?”

    “去一趟安家的家庵,”安元志说道:“把安元文放了。”

    “放了?”老六子看着安元志说:“你这是原谅他了?”

    “让你放就放,”安元志说:“你真当我能一辈子关着他?”

    “不是,”老六子说:“你一辈子关着他,有谁会说你?”

    安元志冲老六子挥了挥手,说:“怎么话这么多呢?等我不高兴了,我再把他关起来。”

    老六子觉得安五少爷多少是有点疯病了。

    “去啊,”安元志冲老六子喊:“你要不爱做,你看袁笑他们谁有空,让他们去。”

    老六子说:“我去,我不是想问个明白么。”

    安元志说:“安家的事连我都弄不明白,你能问的明白?”

    老六子揉揉鼻子,转身要走时,袁笑也跑了来。

    “你怎么也来了?”安元志问袁笑。

    袁笑说:“安四公子带着两位小少爷来了,少爷你见不见他们?”

    “见,”安元志把袁焕递给了袁笑抱着,说:“是我喊他过来的。”

    老六说:“少爷,你跟安四公子好了?”

    “赶紧滚蛋!”安元志又冲老六子喊了一嗓子。

    老六子走了,心里多少还有点忿忿不平,关心安五公子的事,是他傻。

    袁笑说:“那我喊他们进来?”

    安元志点点头。

    袁笑抱着袁焕走了。

    安元乐带着两个儿子,不一会儿跟着驸马府的一个下人走进了这个花园。

    “五叔!”安亦问看见站花园里的安元志后,就把安元乐牵着他的手一甩,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亦问这些日子还好吗?”安元志笑着问这个小侄子道。

    安亦问点头,说:“五叔,亦问已经开始习武了。”

    “是吗?”安元志摸摸小孩的头,看向了安元乐。

    安元乐说:“是父亲的意思,说亦问既然想学武,就让他学武。”

    “不错啊,”安元志冲安亦问竖了竖大姆指。

    安亦寻这时小大人一般,有模有样地给安元志行礼问安。

    “行了,”安元志说:“你们两个去花园里玩,我有话跟你们的老子说。”

    “什么话?”安亦问问。

    安元志把安亦问往安亦寻的跟前推了推,笑道:“大人的话,小孩子不要听,快去玩吧,别掉水里就行。”

    “去吧,”安元乐跟大儿子说了一句。

    安亦寻拉着弟弟的小手走了。

    “坐吧。”两个小的走了后,安元志让安元乐坐。

    安元乐坐下后,打量一下安元志这会儿的神情,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我让人去放大公子回府了,”安元志说道。

    安元乐啊了一声,心里犹豫,自己是不是得替安元文谢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看着安元乐道:“四公子,我希望你暂时带着妻儿离京。”

    安元乐一下子就又站起了身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安元志说:“你说什么?”

    “具体什么事我不好跟你说,”安元志说道:“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那两个儿子出事,我挺喜欢亦问的。”

    安元乐说:“我们为什么要离京?”

    “你们留在京城会有危险,”安元志说:“四公子,我这是为了你好。”

    安元乐说:“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我不好说,”安元志说:“总之我希望你带他们暂时离开。”

    安元志说话的表情很诚恳,这让安元乐分辨不出安元志是不是想害他,安四公子迟疑着说:“我回去问问父亲。”

    “你不可以问他,”安元志道:“他不会放你们走的。”

    安元乐说:“父亲不能问,你也不告诉我理由,就让我带家人走?”

    安元志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走不走在你。”

    “父亲还能将我们置于危险之地不成?”

    安元志耸一下肩膀,说:“父亲官再大,他也只是个读书人,他护不住你的。”

    安元乐听不懂安元志的话。

    “你可以带你儿子走了,”安元志说:“我言尽于此。”

    安亦问被大人们找到,听到自己刚来就要走后,抱着安元志的腿不放,说:“我还想玩。”

    安元志把安亦问抱在了手里,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要好好习武,听师父的话。”

    安亦问看着安元志眨巴眼睛。

    “你学的好,我一定送你一把好刀,嗯,宝剑也行,”安元志哄孩子道。

    有礼物可以指望了,安亦问点了头。

    “别跟你的那几个兄弟说,”安元志将安亦问还到安元乐怀里的时候,跟安四公子耳语道:“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这不是玩笑,记住我的话。”

    安元乐被安元志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弄得紧张,可是看着安元志,他这会儿就是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1128宁做盛世狗

    转眼日子过去了十天,京都城在这十日里显得很平静,就好像玄武大营的那场杀戮给京城地界上的杀伐画个休止符一般,暴风雨之后,风平浪静了。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安锦绣在第十五天的时候,接到了齐子阡从西南送回来的捷报,他已经将白笑原围困在了飞凤城中。

    南方的战火这时已经由洛城往江南地界蔓延,上官勇接到了袁白的书信,说他和袁英带着上官平宁往东南走,躲避战火,而安锦瑟选择留在了娘家,与父母兄弟们待在一起。

    “她留在了娘家?”上官睿看了袁白的这封信后,马上就是脸色一沉。

    上官勇道:“弟妹跟着袁白他们如何上路?不方便。”

    上官睿说:“李钟隐能打到淮州去?”

    上官勇说:“应该不会,如果叛军真的会打到淮州,你岳丈他们会知道逃的。”

    “是啊,”上官睿道:“现在京城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袁白他们带着平宁往东南走了,他们是要带着平宁出海避难吗?”

    上官勇说:“现在还不至于,李钟隐的兵马虽然冲出了洛城,但没有冲破房春城布下的包围圈。卫嗣,你不用太担心弟妹的安危。”

    上官睿把袁白的信拍在了茶几上,跟上官勇说:“我总感觉要天下大乱了。”

    “只要我们杀了白承泽,”上官勇说:“这个天下可能还有救。”

    可能?上官睿看着自己的大哥,稍微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他大哥这辈子就是要帮着他大嫂死守这江山了,没想到,在他大哥心里,这江山未必就能守得住。

    上官勇叹口气,道:“你们读书人自己说的,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

    上官睿点头说:“是,是有这么句话。”

    上官勇说:“你大嫂尽力了,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都不要怪她才好。”

    上官睿说:“你们?大哥,我当然不会怪大嫂,这个们你指的是谁?”

    上官勇低声道:“那些读书人骂你大嫂的话,你当我听不见?”

    上官睿这下子笑了起来,跟上官勇说:“大哥,这些穷酸没本事力挽狂澜,所以就只能逞口舌之快,这帮人到了最后什么也留不下来,你不用理会那些骂声。”

    上官勇面沉似水。

    上官睿说:“我想大嫂应该不会在意,那些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我大嫂怎么可能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千秋殿来了一个太监,说安锦绣宣他们进宫议事。

    等上官勇和上官睿走到小花厅门前时,站在门前就听见里面的安元志在大声道:“这样怎么能行?!”

    上官睿看了看这个庭院,偌大的庭院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们进去,”上官勇跟上官睿说了一声。

    安元志看见上官勇进来,忙就起身道:“姐夫,我姐要让你带兵先行。”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愕然道:“你让我先行?这是什么意思?”

    安元志说:“就是让你带兵先去皇陵,姐夫,我姐要一个人去跟白承泽玩命呢。”

    上官勇的脸黑了,冲安锦绣说了一声:“胡闹!”

    安元志把脖子一缩。

    安锦绣看着上官睿抱歉地一笑,说:“你们坐。”

    上官睿是找空椅子坐下了,上官勇却还是站着看安锦绣,说:“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不护在你的身边?”

    安锦绣冷眼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面色讪讪地坐一边去了。

    上官勇说:“你别瞪元志,让我先行,这不可能。”

    “你听我说啊。”

    “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上官勇一口就回绝了安锦绣试图做的解释,说:“你又想拿命玩了?”

    安锦绣起身,走到上官勇的跟前,小声道:“你这是要骂我?”

    上官勇说:“我没骂你,我就是说……”

    “那你凶什么?”安锦绣的嗓门一下子就抬高了八度,道:“你听元志的话,不听我的?”

    安元志张嘴要说话,被袁义按着肩膀压回去了。

    安锦绣一凶,上官大将军的气势就下去了。

    上官睿干咳了一声,说:“大哥,你不如听听大嫂的话,元志的话哪里能听?”

    安元志白了上官睿一眼。

    “坐,”安锦绣指了一张空椅冲上官勇下令道。

    上官勇真就坐这张空椅上了,想想还是跟安锦绣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对着白承泽的。”

    安锦绣一笑,声音又低了下来,说:“我又不会武,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对着白承泽?”

    安元志又开口了,说:“姐,那我姐夫先行了,你打算让谁护你和圣上?就我和袁义,再,再加一个韩约吗?”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

    安元志说:“你京城还得留人啊,不能我们前脚走了,后脚这京城就成白承泽的了吧?”

    安锦绣说:“他会先杀了我和圣上,再想京城的事。”

    安元志说:“白承泽就不会想一箭双雕?我怎么感觉他在你心里还是个善人呢?”

    安锦绣扭头看看上官勇,她的男人这会儿脸黑的都能下场雨了。

    上官勇看安锦绣望自己了,就说:“你说,我听着。”

    “愿意听我说了?”

    “结果不会变,”上官勇跟自己的这个媳妇说,大老爷们得让媳妇说话,但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

    安锦绣小声道:“圣上不离京。”

    安元志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冲安锦绣喊:“你说什么?”

    袁义看安元志又跳,不耐烦道:“你能坐下好好听主子说话吗?”

    安元志说:“不是,一大帮人去了皇陵了,临了要送棺材到墓里去了,皇帝不在了!姐,你是在跟天下人开玩笑吗?”

    “袁义,”安锦绣喊了袁义一声。

    袁义起身,把一张大地图铺在了几个人面前的地上。

    地图上用红线,标出了一条从京城去皇陵的路。

    上官睿说:“大嫂,你准备走官道,就这么直接去皇陵?”

    安锦绣说:“这是最近的路,我若是在意圣上的安危,就会让圣上快去快回。”

    安元志说:“你不是说圣上不去吗?”

    “你给我坐下,”安锦绣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又坐下了。

    “客氏在白承泽的府上,”安锦绣在安元志老实坐下后,跟面前的四个人道:“我想了很久,上回他小叔说,不是客氏对白承泽有用,而是白承路对白承泽还有利用之处。”

    上官睿道:“有什么用处?”

    安锦绣说:“逸郡王白祯。”

    上官勇黑着脸想了想,说:“守皇陵的那个?”

    安锦绣点头。

    安元志说:“白祯跟白承路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他是客氏的旧相好吧?”

    这下子,连袁义都扔安元志一记白眼了。

    “我闭嘴,”安元志把嘴一捂,说:“姐你说。”

    安锦绣说:“白祯当年是白承路的伴读。”

    “是吗?”安元志说:“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睿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你确定?”上官勇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点了点头,说:“圣上要去皇陵,我顺着皇陵这条线想,才想起这件事来。”

    上官睿道:“逸郡王会替白承路报仇?”

    “他们的情份如何,我不清楚,”安锦绣道:“不过白承泽将客氏救下,又用药将她弄疯,为的是什么?”

    安元志:“为什么?”

    “圣上出宫是白承泽的机会,他手中的兵马不足以让他在路上就害了我与圣上,”安锦绣说道:“所以这个守皇陵的白祯,就成了他手里最重要的一粒棋子,客氏是疯给白祯看的。”

    安元志想了想,说:“他们要在皇陵动手?有姐夫和卫**在,守陵的那万把人,能是卫**的对手?”

    上官睿看着眼前的地图,低声道:“白承泽会在路上动手。”

    安元志又看向了地图,地图上的红线,这时候变得剌目起来。

    上官勇问安锦绣道:“你是说,白承泽会把守陵的兵马调出来?”

    “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安锦绣说道。

    “那客氏还是白祯的旧相好啊,”安元志说:“不然他看到一个疯了的客氏,就这么玩命的帮白承泽了?”

    “这种事我们不必管,”安锦绣说:“日后有兴趣,你可以去问。”

    上官睿说:“五少爷,你无聊不无聊?”

    “白祯一定会帮忙吗?”袁义问安锦绣道。

    “白承泽现在没动静,”安锦绣说:“白祯应该是答应他了。”

    “没发现有白承泽的人去皇陵啊,”安元志说:“客氏又在王府里没出来过,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道:“这就说明,白祯来过京城一趟了。”

    “这不可能,”安元志说:“那么多人盯着贤王府,白祯跟白承泽见面,我们会不知道?”

    “那日李定轩七人离府,”安锦绣说:“随后白登离府,眼线们跟着这些人了,我想白祯就是那日进的贤王府。”

    安元志把安锦绣的话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最后说:“真的假的?”

    安锦绣一个莞尔,道:“我猜的。”

    安元志身子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说:“姐,这个时候能靠猜过日子吗?”

    上官勇说:“你有几分把握?”

    安锦绣的目光闪动,道:“七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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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庶女安锦绣一世错爱,机关算尽,最后情人成皇,她却被弃于荒野,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毒妇恶女,受尽屈辱而亡。人生重来之后,安锦绣只想洗尽铅华,与前生所负之人相守到老,却没想到这一生仍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局,爱与恨,争与弃,笑与泪从来就不由她选择。江山血染之后,凤临天下,谁还记得珠帘之后的女子初嫁时的模样?都说蝶飞不过沧海,蝉鸣不过初雪,红颜不过刹那,一场盛世繁花谢尽后,终是谁执我之手,共我一世风霜?重生之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