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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锦衣春秋txt下载     锦衣春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零七章 挑逗

    出了闲乐居,曲小苍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段沧海在外面等候,西门战缨佩刀在身,看了段沧海一眼,冷冷道:“你有护卫保护,也用不着我去送了。”

    “战缨啊,这是神侯的美意,我若是拒绝,那就是不给神侯面子,神侯只怕不高兴。”齐宁叹道:“其实我也不想你送,要不我进去和神侯说一说,就说战缨你有公务在身,不想送我?”

    西门战缨怒道:“不许你再这样叫我。”

    “那我该怎么叫你?”齐宁笑眯眯道:“要不叫你缨儿?神侯和我是朋友,你年纪小,我跟着神侯叫你缨儿,应该也可以。”

    西门战缨恼怒无比,冷哼一声,抬脚便走,走出几步,回头怒道:“还不走?”

    齐宁哈哈一笑,跟了上去,段沧海是个识趣的人,见此情状,嘿嘿一笑,远远跟在后面,免得去做电灯泡。

    出了胡同,齐宁顺着长街慢悠悠走着,下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倒颇是热闹。

    西门战缨见他走走停停,有些焦急,催促道:“你能不能走快一些?”

    “战缨啊,不要心急嘛。”齐宁看她越焦急便越欢喜,慢悠悠道:“刚刚吃完饭,要是走得太急,恐伤身体,散散步,帮助消化,这一向是我的习惯。”

    “你......!”西门战缨又气又急,若不是顾忌神侯,早就甩下齐宁离开。

    齐宁跟在后面,只见这姑娘身形修长,今日没有披大氅,所以从后面倒也能够看出那玲珑浮凸的身材来。

    或许是习武的缘故,这姑娘的胯骨微宽,屁股虽翘,却显得偏大了一些,略微过于丰满,不过腰肢却很细,这就显得屁股更是丰硕结实,走路的时候,两条大长腿很是矫健有力,大屁股一扭一扭,摇曳生姿,透着健美之感,却不失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齐宁心想抛去她冷冰冰的性格,这样的身材只怕是许多婆婆最喜欢的,好生养。

    听到后面没有动静,西门战缨骤然转过身来,见到齐宁立刻移开目光,她眉头一紧,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发现其中关窍,脸颊一红,羞恼道:“你......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齐宁一副无辜样子,“战缨,你觉得我是在看什么?”

    西门战缨握起拳头,冷声道:“你......你再乱瞧,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声音凶狠,可是脸颊红晕未散,冰冷之中,却也显出一丝女人味来。

    齐宁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是锦衣侯,你能乱打我啊?被神侯知道,那可是要惹大祸的。”

    “你这种人,就该.....就该关起来。”西门战缨恨声道。

    齐宁靠近过去,笑道:“战缨,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啊?”

    “误会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齐宁叹道。

    西门战缨冷笑道:“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其实也不怪你。”齐宁道:“通常来说,出身豪门,然后长相英俊,风姿倜傥,口才出众,都会被人误会是纨绔子弟。”

    西门战缨又好又好笑,板着脸道:“你英俊倜傥吗?我没有看出来。”

    “那是你眼光不好。”齐宁道:“你不但看不出我的英俊,连我的内心你也看不出。我这人其实有不少优点,你要是用心发掘,一定会发现,说不定以后还会被我身上的许多优点所吸引。”

    “我对你的优点没兴趣。”西门战缨淡淡道,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我听说前两代锦衣侯都是英雄豪杰,可是你......!”不屑一笑:“你身上没有一点英雄豪杰的影子。”

    “哦哦,如此说来,老侯爷和大将军都是你的偶像?”齐宁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

    “你知道?”

    “当然。”齐宁悠然道:“你可能觉得我也应该是个英气勃勃的锦衣侯,说不定你在见到我之前,一直在幻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见到我之后,和你想的不一样,甚至有些失望,打破了你美好的幻想,所以你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战缨,我说的没错吧?”

    “混蛋。”西门战缨羞怒道:“谁说我幻想过你?我.....我为什么要幻想你?”

    “哈哈哈,被我说中心事,所以恼怒了吧?”齐宁算准西门战缨不敢和自己动手,笑道:“其实我也能够了解,你年纪轻,有时候有些幻想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只是......!”

    “姓齐的,你住口!”西门战缨握住腰间刀柄,厉声道:“你再胡言乱语,我一刀砍死你。”

    她声音很大,四周不少人都瞧过来,西门战缨感觉许多道目光看着自己,扫了一眼,厉声道:“看什么看?”

    人们都知道帝国早就颁下了刀狩令,普通人根本不能佩刀,这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佩刀在身,那就不是一般人,一哄而散。

    齐宁皱起眉头,叹道:“你看看,大白天的,大伙儿看到你就像看到鬼一样,你也不检讨检讨自己?终究是个姑娘家,总是这样一副火爆脾气,以后谁还敢娶你?”

    “有没有人娶我,与你无关。”西门战缨极力按捺想要一刀劈死齐宁的冲动,“你到底走不走?”

    段沧海距离十多步远远远瞧着,看到西门战缨握刀,往前走了两步,但很快停住,心知西门战缨绝不敢对齐宁下手。

    齐宁苦笑摇头,依然保持着先前的速度往前走。

    西门战缨实在有些忍受不了,道:“你自己走自己的,我不管了。”转身扭着屁股就要丢下齐宁,齐宁已经回头道:“段沧海,去告诉神侯一声,战缨公务在身,将我丢在半道上,我不怪她。”

    西门战缨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竭力冷静下来。

    她虽然并没有正式被编制神侯府,但却以能够进入神侯府侦破案件为最大的心愿。

    方才如果西门无痕是以父亲的身份令她相送,只怕刚一出门就不管不顾,可是西门无痕以神侯的身份吩咐她,她却不能不考虑。

    她自然明白,西门神侯以神侯的身份命令她,就等若已经给她暗示,已经承认可以让她进入神侯府当差,这是她梦寐以求之事,所以心里只想着护送齐宁回府是自己正式踏入神侯府的一次考验。

    神侯府选人十分严格,没有经过神侯西门无痕的考验,根本没有机会进入。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西门战缨又怎能放弃?

    就当这是一次极其艰苦的考验吧!

    看到西门战缨停下里,齐宁这才笑眯眯走过去,看了西门战缨一眼,见她面无表情,道:“战缨,你虽然名字里有个‘战’字,但现在咱们又不打仗,也不比武,放松一点,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过你笑,要不你笑一个看看?”

    西门战缨转过头,看着齐宁,十分认真道:“我不会笑,也不想笑,更不想在你面前笑,你放心,你永远也不会看到我在你面前笑一次,怎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很清楚,很清楚。”齐宁点头道:“不过你以后要是在我面前笑了,那又怎样?”

    西门战缨只觉得有一种无力感,换做别人,面对如此挑衅,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说出手就出手,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自己动不得的,她心里很奇怪,西门无痕一向眼界很高,看得上的没有几个人,怎地会对这个看起来十分轻浪的劣徒另眼相看?难道就是因为锦衣侯的招牌?最可气的是还偏偏要自己亲自护送,这才隔了几条街,这劣徒自己带了护卫,用得着自己去送?

    这一刻她心生歹念,真想有一个厉害的刺客出现,一刀砍死这个劣徒。

    “好,我要是有朝一日真的在你面前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西门战缨道:“你就算一刀杀了我,我也认了。”

    “你看你这人,三句话不离打啊杀的。”齐宁一脸笑容,“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真要杀了你,谁又舍得?”

    西门战缨紧闭双唇,再不多言,打定主意,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再和这劣徒多说一句话。

    齐宁见她不说话,顿时有些没趣,穿过一条街,刚拐到另一条街上,就看到几个人匆匆跑过,正自奇怪,又见几个人正颇为兴奋地从自己面前跑过,伸手拉住了最后一个人,那人吃了一惊,扭头看了一眼,正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齐宁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一个佩刀的女子,脏话吞回肚子,勉强笑道:“这位.....这位公子,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跑错了地方。”齐宁道:“你从我面前跑过去,刚好我要找人问话,所以就找到了你。”说话间,又见前面有两三人像被狗撵一样往东头去,皱眉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往那边跑什么?”

第两零八章 擂台

    那人被齐宁一把抓住,还以为犯了什么事情,听齐宁这般说,松了口气,笑道:“公子,那边可是有好玩的事情,你也赶紧去瞧瞧吧,比武擂台,连摆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待会儿就能分出胜负了。”

    齐宁错愕道:“比武擂台?”

    “是田家在摆擂台。”那人解释道:“要是能够夺得擂台,就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据说还另有神秘礼物赠送。”

    “一百两银子?”齐宁哑然失笑,若是换作之前,或许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也算凑合,可是最近接触的东西,动辄数千上万两,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少得可怜,而且立下擂台,仅仅只有百两银子,真正的高手,当然不可能为了这点银子自降身价去打擂台,“那神秘礼物又是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道:“听说是个极好的东西,有人说是要被田家招了做姑爷,不过到底是什么,咱们也只是猜测,不能确认。”

    “哦?”齐宁前世却也经常听到“比武招亲”这个词,但却从不曾亲眼见过,这时候有了几分兴趣,“你是说田家摆擂台在比武招亲?”

    “我也是听人私下里说的,田夫人也没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有些着急:“公子,我先过去瞧瞧,再迟恐怕就赶不上了。”

    齐宁松开手,那人一溜烟跑了。

    齐宁回头看了身边西门战缨一眼,笑问道:“战缨,要不咱们去看一看?”

    西门战缨理也不理,心里想着,反正就花一下午时间任由他耗着,到了天黑,他总不能还不回府,管他做什么,跟到晚上也就好了。

    神侯府许多吏员入职,要经受的考验严酷的很,有许多甚至要花上几个月时间才能通过,比起他们,一下午时间实在算不了什么。

    段沧海此时却已经凑近过来,道:“侯爷,田家的比武擂台摆了好几天,不过上去比武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真正的高手,也没人会去。”

    “一百两银子,让那些真正的高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像耍猴一样给别人看?”齐宁道:“这田家既然要设下擂台,就该大气一些,摆出个百两黄金,说不定还真能引来几个有真功夫的。”

    段沧海笑道:“所以说女人做事,就是小肚鸡肠,上不了台面。”忽地意识到什么,扭过头,见西门战缨正冷冷盯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眸子此时却如同刀锋一般,犀利非常,段沧海立马知道自己失口,忙笑道:“西门姑娘,我......我不是说你。”

    西门战缨冷笑一声,却也不说话。

    齐宁却是忍不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田家摆擂台,第一天我就知道,只是京城里稀奇古怪的事儿每天都是成百上千,我觉着侯爷对这种小事也不会在意,所以没有禀报。”段沧海解释道:“这田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哦?”齐宁道:“也是开药铺的?”心想最近这阵子倒是和药铺较上劲了。

    段沧海忙道:“不是,侯爷,田家做的药材生意,和普通药铺不同,咱们的永安堂,药铺里都是成药,田家和咱们不同,他们是做生药生意。”

    “生药?”齐宁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区别?”

    西门战缨在旁听见,似乎是找到了让自己发泄之处,显出不屑之色,齐宁瞥了西门战缨一眼,道:“怎么,你觉得我不懂,你心里舒坦?难道你还知道不成?隔行如隔山,我又不是大夫,不知道自然不奇怪。”

    西门战缨想要争辩,可是想到一旦和他说起话来,这劣徒一定是没完没了,干脆忍住不说。

    “侯爷,生药就是未成形的原药。”段沧海有些尴尬,“药铺里的药材,都是已经处理过,买回去就可以煎服的,生药却不同,还需要晾晒制干,药铺是做病人的生意,田家却是做药铺的生意。”

    “哦?”齐宁这时候明白过来:“永安堂也和田家做过生意?”

    “做过的。”段沧海道:“京城像田家一样的药商,也有十多户,京畿周围,做这种生意的也不少。不过田家的生药大都是从巴蜀运过来,来源正宗,所以在京里还是有些名气,永安堂的许多药材,都是从田家进货。”

    “你刚才说女人做事小肚鸡肠,那又是什么意思?”齐宁疑惑道:“该不会是田家药行由女人当家吧?”

    “正是如此。”段沧海笑道:“侯爷有所不知,田家药行在京城已经经营了三代人,从我大楚立国开始,田家就是第一批进京的药商。田家本是巴蜀人,那时候战事刚息,伤病很多,而且还有一段时间流行瘟疫,田家很有眼光,本是巴蜀一个小小的药人,找到机会从巴蜀贩药入京,很快就成了气候,传到田仲盛的时候,家业已经不小,在京里也早就打下了根基,可惜......可惜三年前田仲盛亲自从巴蜀往京里运送药材的时候,遭遇了劫匪,不但十几车药材都被抢走,连人也被杀了。”

    齐宁一怔,皱眉道:“那田家岂不是垮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觉着田家肯定是撑不下去。”段沧海道:“田家虽然积攒了一些产业,但是那十几车的药材可不是小数目,都被抢走,几乎要将田家掏空,当时田家欠了不少债务,又被同行挤兑,谁都以为京城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田家药行,但谁也没有料到,田仲盛虽然死了,可是他的遗孀却是了不得,硬是撑了下来,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不但将所欠的债务偿还清楚,如今田家药行在京城依然是生龙活虎。”竖起大拇指道:“那个田夫人,确实有些本事。”

    齐宁问道:“那后来没有找到凶手?”

    “事儿就发生在蜀地,据说当地的官员也确实调查过,但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到今天也没个答复。”段沧海道:“蜀地穷山恶水,盗匪劫财杀人,往山里一躲,谁还能找得到?不过是小小一个药商,蜀地的官员也不可能全力以赴真的去找什么凶手。”

    齐宁微微颔首,心想这田家也真是倒了血霉,奇道:“田家是药材生意,怎么突然摆起擂台来?”

    “到底为何,我也不大清楚。”段沧海道:“不过摆下擂台后,倒也热闹,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但一开始许多泼皮无赖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还真是跑上擂台去碰运气,胡打一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齐宁笑道:“刚才那小子说还有个什么神秘礼物,还说要招姑爷,难不成那田夫人守寡三年,如今要找个夫君作伴?”也不管西门战缨在旁,问道:“段沧海,你说那个田夫人长的怎么样?”

    “听说长的确实不差。”段沧海嘿嘿笑道:“侯爷,你要过去看一看?”

    西门战缨听他二人对话,蹙起眉头,冷哼一声。

    齐宁只当没听见,道:“段沧海,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这个年纪,孩子只怕都成亲了,要不咱们过去瞧一瞧,如果真是那位田夫人招婿,你还看得上,干脆你上去亮一手得了,将那田夫人娶了就是。”

    段沧海尴尬道:“侯爷,你.....你是在说笑话吧?”

    “不是笑话。”齐宁一本正经道:“你在侯府效力多年,你自己不考虑,我也要为你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啊。”

    西门战缨实在忍耐不住,别着脸,冷笑道:“无耻!”

    “战缨,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这小妞冒出一句话来,齐宁立刻道:“你骂谁无耻?又怎么无耻了?”

    西门战缨闭着嘴,也不争辩。

    齐宁哼了一声,背负双手,便往东头去,段沧海犹豫一下,跟了上去,西门战缨恨恨看着齐宁背影,等他走出十来步远,终是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其实要找到擂台,十分容易,顺着街一路往东走,快要走到街口的时候,就看到前方拥挤着一群人,人头攒动,人群之中,果真摆了一张擂台,擂台并不大,挂着两面旗子,一面写着“承请英雄较艺”,另一面则是写着“必有厚礼相赐”。

    此刻台上正有两人你来我往,激斗正酣。

    段沧海虎背熊腰,有的是力气,既然侯爷要看,他自然是一马当先在前,在人群之中挤开一条道,齐宁十分轻松地便靠近到台下。

    台上两人,一个四十出头年纪,身形粗壮,皮肤黝黑,与他对手的那人三十出头年纪,稍显斯文一些。

    楚国禁止民间携带兵器,所以擂台比试,也只是拳脚比试,并无兵器。

    齐宁扫了一眼,见到擂台后方不远,摆着三张桌子,三个身着青衫小帽的老头一字排开,正襟危坐,显得十分的认真。

    齐宁心想难道这三位竟然是高手,在此监督比赛?只是看着三个老头的装束,像极了府里的仆人,心下一转,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三人只怕是田府的下人。

    瞧见一个老头闭着眼睛,还以为是涵养极高,但那脑袋往前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几下,齐宁就知道那老头一定是睡着了。

    台上打的虎虎生风,这老头还能睡着,可见这几天下来,对这类比斗也是见怪不怪,甚至提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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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吾独宁汐好朋友成为本书新的舵主,在此特别感谢,百盟可能不现实,不过如果有朝一日能有百舵,那也算是荣耀,哈哈。

    感谢喜欢望着你百度、猛禽出动、墨名i三卫兄弟的捧场!

第两零九章 意外

    齐宁看台上那两人,凭心而论,打起来也还有些套路,一拳一脚看样子也是练过些年头,那黑大汉的出手的力道明显更为浑厚,不过身法却比不得对手灵活。

    此时那黑大汉明显是占据上风,对手只能依靠身法灵活闪躲,低下众人此时倒是热闹得紧,有的支持那黑大汉,也有支持那稍显斯文之人。

    “战缨啊,你说这两人谁能胜出?”齐宁看了身边的西门战缨一眼,笑眯眯问道,西门战缨扭过脸,微仰着脖子,齐宁嘟囔道:“还以为你武功很好,原来连这两个人到底谁的本事高一点也瞧不出来,真是让人失望。”

    西门战缨紧咬银牙,握起粉拳。

    段沧海嘿嘿一笑,道:“黑大个底子扎实许多,另一个人不是对手,最多十招之内,黑大个必赢。”

    齐宁心知段沧海当年是黑鳞营的勇士,实战经验丰富,那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淬炼出来,台上两人虽然有些架子,但段沧海既说黑大个会赢,应该是**不离十。

    果然,黑大个连续打出数拳,都被对手闪开,对手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谁都看得出来,这黑大个出拳凶狠,似乎也是被惹急了,那对手只要被打中一拳,十有**非要重伤不可。

    “这黑大个武功实在不错。”旁边有人听到段沧海的猜测,立刻道:“连续打了三天,头一天都没什么好瞧得,昨天上午开始有些看头,打得凶狠一些,有一个人连续打败了四个人,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这黑大个昨天下午忽然出现,从昨天到今天,连上这个,已经是第八个了。”

    “是啊,这黑大个真是厉害,前面七个都被他打的心服口服,有两个还被打的起不来身,是被抬走。”又一人插嘴,似乎是在显示自己对这场赛事知根知底:“这一个要是再被打趴下,估计没人再敢上去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厉吼,齐宁瞧过去,却只见到那黑大个竟然已经趁机抓住了对手的腰间,猛一用力,已经抬起手臂,将那人高高举过头顶,四下里发出一阵惊呼,却见那黑大个又是一声咆哮,用力向下狠狠一砸,对手被狠狠砸在地上,齐宁站在前面,甚至已经听到骨头断裂之声。

    那人被砸在地上,果然是挣扎两下,口中喷出鲜血,溅在擂台之上,痛苦哀嚎,随即看到监督的三名老头,其中一人起身来,招了招手,从边上跑出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到台上将那人抬了下去。

    黑大个为了方便打斗,本就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单衣,此时击倒对手,兴奋之下,竟是大吼一声,将身上的单衣也扯了下来,露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拍了拍自己胸口,大声道:“还有谁?”

    人群顿时一阵沉寂。

    虽说一百两银子以及那神秘礼物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可是这上台的代价可不轻,按照擂台的规矩,上台打擂,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是打成了重伤,所有的诊费也是要自己来承担。

    头一天只是一些泼皮无赖打斗,及时打伤,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可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已经有四五个登台打擂之人被打成了重伤,有的是骨头断裂,更有的是被打成了内伤,一旦受了这样的重伤,且不说诊金昂贵,就算是恢复起来,最少也是三五个月的事情。

    这黑大个身材如同黑塔,全身肌肉虬龙盘绕般,再加上满脸横肉,面色凶恶,气势上已经让许多人心里发寒。

    “还有谁?”黑大个又大叫一声,握起双拳,“有种的给老子上来!”

    小半天,都没有人应答,齐宁虽然觉得这黑大个太过嚣张,但他当然不可能登上这个擂台。

    却见到居中而坐的那青衣小帽的老头站起身来,咳嗽两声,走上擂台,拱了拱手,道:“诸位,这位壮士已经是连胜八场,真是勇猛绝伦,却不知道在场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来一试身手?”

    便听到下面有人叫道:“田管家,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人再比了,这位黑壮士冠绝群雄,是这场擂台赛的胜者。”

    一时间便有不少人起哄。

    齐宁心想这还真是脸皮厚,什么时候就成了冠绝群雄?京城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真正的英雄豪杰可不会为了一百两银子登上这个擂台。

    不说别人,就是自己身边的段沧海,真要上台了,不出十招,定能将这黑大个打得满地找牙。

    那田管家扫了一眼擂台下的众人,咳嗽两声,才道:“还有一会儿,就是申时了,按照这次擂台赛的规矩,申时一过,还能留在擂台上的,就是最后的胜者。一百两银子如数份上,此外还可以去见夫人,得到我家夫人准备的神秘礼物!”

    “田管家,你也别啰嗦了,到底是什么神秘礼物,这可都已经憋了三天了。”台下有人大叫道:“听人说神秘礼物是要招姑爷,这是真是假?”

    “田管家,是谁在招姑爷?”又有人叫道:“是不是田夫人?要真是田夫人,我现在就上擂台碰碰运气,输了自认活该,赢了说不定还能娶到田夫人。”

    台下一阵哄笑。

    田管家沉下脸来,道:“不可胡说。”四下又扫了一遍,然后转身看了看那黑大个,微皱眉头。

    那黑大个却是哈哈笑道:“俺赢了,你现在就带俺去见你家夫人,要是你家夫人真的要招俺为男人,那一百两银子俺也不要了。”

    “壮士稍安勿躁。”田管家勉强笑道:“神秘礼物是什么,要见了夫人才知道,莫要听信那些胡言乱语。”往台下看了一眼,道:“当真没有英雄敢再上来?”

    齐宁心知大局已定,想上台的都已经在台下,不想上去的也不在这边,接下来也没什么好戏看,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地感觉到腰间一紧,扭过头,只见到西门战缨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瞧着自己,他隐隐觉得不妙,道:“你要做什......?”

    话没说完,却感觉自己腰间又是一紧,随即整个人已经飞身被提了起来,心想看来这臭娘们憋了半天,终究是忍不住要对自己动手,此时身在空中,他反应极快,一个转身,十分潇洒地落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听到四周一阵骚动,不少人已经大声叫道:“好,又来一个英雄好汉!”

    齐宁一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擂台上。

    他向下看过去,只见到西门战缨面带冷笑,正盯着自己。

    一瞬间,他便即明白这小娘们的心思,正要上前发作,便听得身旁那黑大个如雷般的声音道:“好,俺正嫌打的不痛快,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哟呵,还是个小嫩鸡儿,来来来,让俺瞧瞧你胆子有多大。”

    所有人只是看到齐宁从台下飞起,然后潇洒落地,除了段沧海发现有异,并无人察觉是西门战缨将齐宁提上了擂台。

    众人看到齐宁衣着华美,长相还算俊朗,年纪轻轻,身高与那黑大个比起来,只到黑大个胸口那么高,顿时便有一些人觉得齐宁是自寻死路,亦有人看到齐宁上台的动作很是潇洒,心想说不定这年轻人还有些机会。

    西门战缨憋了半天的火,这一次终于找到机会,趁齐宁不注意将他送到台上,憋在心里的火顿时消去不少,暗想看你嚣张跋扈,现在送你上台,看你还威不威风?

    锦衣侯府之前与神侯府的关系还算十分融洽,而齐景和西门无痕的交情也算不错,所以西门战缨对锦衣侯府的情况也是略有些了解。

    虽然在那夜发生误会之前,她从不曾见过锦衣世子,不过却也听人提及过,说锦衣世子脑筋迟钝,颇为痴傻,所以便觉得这样的痴傻之人即使出身在武勋世家,却也不可能学到什么高明的武功。

    虽说见到齐宁之后,和传言中的那位锦衣傻子并不一样,不过西门战缨也没见过齐宁身手,所见到的只是齐宁吊儿郎当的模样,和自己所见的大部分纨绔子弟没什么不同,只觉得将他送上擂台,今日定能让这劣徒大大出丑。

    她倒不担心齐宁朕的会被黑大个所伤,段沧海的身手她也能够瞧出来,武功远在黑大个之上,齐宁真要有危险,段沧海当然不会束手旁观。

    不过堂堂锦衣侯,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擂台,却又不敢与人比试,反倒要自己的护卫相救,这终究是很丢脸的事情,西门战缨一想到齐宁马上就会出现尴尬的景象,心头大是舒畅,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齐宁瞪着西门战缨,这大屁股姑娘的心思他自然是瞬间就明白,听到黑大个在旁聒噪,扭头看了一眼,皱眉道:“我不是要和你打。”

    “哈哈哈哈......!”黑大个大笑道:“你不和我打,又跑上来做什么?要逞英雄吗?”

    在黑大个眼中,这年轻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自己只怕用不了一招就能将这年轻人踩在脚下。

    段沧海却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只待齐宁真有危险,立刻出手。

    齐宁也不管他,便要下擂台,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教训这大屁股姑娘一顿,只走出两步,还没到擂台边沿,四下里便一阵嘘声,黑大个却已经抢上前来,伸手搭在齐宁肩头,冷笑道:“想走?既然登台,就要比试,难道你不知道规矩?你要下去也可以,要么将俺打倒,要么让俺打你一顿,让人给你抬下去。”

    齐宁瞅了一眼黑大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皱眉道:“手拿开!”

    却见到那田管家已经带着笑脸过来,语气和蔼:“这位小公子,你是要打擂台?申时还没过,这时候刚刚好!”

    齐宁道:“我没想打擂台。”

    田总管脸上笑容立刻消失,皱眉道:“可是.....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你上了台,要是就这样下去,可不大妥。”

    “原来是个怕死的。”台下已经有人嘲笑道。

    又有人道:“要知道上台可以不打,我早就该上去显摆一下,反正不用打,也可以装一下威风。”四周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段沧海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正要说话,齐宁瞧见,却是微微摇头,这才叹了口气,侧着头,看着那黑大个道:“我不和你打,就没有人和你打,你就是最后的胜者,那一百两银子归你,还有神秘礼物也唾手可得,这岂不是更好?”

    黑大个嘿嘿笑道:“俺本想凑足十个数,打败十个人再拿奖励,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在你之前,只有八个人敢和俺打,俺心里不痛快,加上你,虽然还不到十个,但九个总比八个好。”

    “如此说来,你是觉得必胜无疑?”齐宁叹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大个手上力道加重,沉声道:“小娃儿,今天就让俺瞧瞧,到底是谁作死。”他话声刚落,众人却见到齐宁的身子猛然一矮,许多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到齐宁两只手已经搭在黑大个那条手臂上,随即听到“喀扯”一声响,齐宁已经瞬间后退。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许多人都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大个一脸懵逼,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左臂软软地垂着,还在晃荡着,很快,一阵剧痛从左肩瞬间蔓延开去,黑大个这才“啊”地叫了一声,痛苦不堪,却原来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齐宁已经卸了他的胳膊。

    齐宁虽然目下还不能调动自己体内的内力,可是他的格斗术却没有拉下,格斗术的技巧依然是娴熟无比。

    格斗技巧之中,对于敌人关节的攻击,那是重中之重,黑大个在身后用手搭在齐宁肩头,这样的姿势对格斗高手来说,那是最致命的招数,齐宁根本不用费事没心思,只是用自己最熟练也最基础的手段,便轻易地卸掉了黑大个的胳膊。

    他速度奇快,卸掉黑大个胳膊之后,黑大个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手臂软耷耷垂下去,黑大个瞬间也没有感受到疼痛。

    四下里顿时一阵寂静,在黑大个的惨嚎声中,本来有些哄乱的台下瞬间就静下来,眼前的一幕,没有一个人能想到。

    西门战缨睁大了眼睛,漆黑水灵的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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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一零章 神秘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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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个额头冷汗冒出,此人着实强悍,忍着疼痛看向齐宁,猛地嘶吼一声,宛若野兽,竟是向齐宁猛扑过去。

    他这一下拼了力气,如同一头猛虎扑过去,齐宁心知此人的力量极大,不可硬碰,左脚往左前方踏出,身形鬼魅般轻松闪躲开去。

    这黑大个虽然练过几年,有些根底,但面对逍遥行这般玄妙莫测的步法,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齐宁躲过之时,已经闪身到了黑大个的身后,面对黑大个,他当然不必按照逍遥行的步法从头到尾走上一遍,回过身,已经抬起脚,在黑大个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黑大个本就是往前冲,已经刹不住车,齐宁这一脚火上浇油,黑大个踉跄往前冲出好几步,眼见得便要冲下擂台,擂台下面的人们见状,都是大惊失色,已经有人惊呼出声,好在那黑大个最后一步终是稳住。

    众人舒了口气,黑大个回转身,却见到齐宁已经近在眼前,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齐宁嘿嘿一笑,抬脚已经踹在黑大个的小腹处,黑大个再也站立不稳,整个身体已经向后仰倒,从擂台收摔了下去。

    本来擂台下的人们看到黑大个刹住脚,正自庆幸,却想不到一口气还没松,黑大个还是倒下来,一时间乱作一团,只是众人拥挤成一团,哪里能够躲开,黑大个摔落下去,一下子压倒了三四个人,顿时间鬼哭狼嚎。

    齐宁这才走到擂台边上,冲着摔下擂台的黑大个叹道:“我说我不打,你非要我打,这能怪我咯?”

    西门战缨嘴唇动了动,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齐宁三招便即将黑大个打下擂台,这是打死她也料想不到的结果。

    从头到尾,她自然看的清楚,那黑大个确实是存了轻视之心,而齐宁出其不意瞬间卸了黑大个的胳膊,黑大个被激怒之下,齐宁又用极其诡异的步法轻易躲开,然后借势打势,将黑大个踢下了擂台。

    整个过程,看上去赢得极其轻松。

    可是西门战缨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黑大个太过轻敌,如果不是齐宁突然出手,如果不是齐宁忽然走出极其诡异的步法,齐宁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能将黑大个打下擂台,但她心里却也承认,齐宁出手卸胳膊的手法异常的干净利落,而那闪躲的步法,也确实高明得紧。

    她本以为这次可以让齐宁大大出丑,却万想不到竟然让齐宁大显威风,意外之余,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年轻的锦衣侯,却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学无术,至少手底下的功夫确实了得。

    段沧海看了西门战缨一眼,笑道:“我们家侯爷自幼苦练,神功无敌,可是却从来不在人前显摆,西门姑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也见识不到侯爷的神技。”

    西门战缨心里有些尴尬,但神情却还淡定,此时感觉齐宁深藏不露,竟不是那般容易看透。

    齐宁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要跳下擂台,却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转身,只见那三个负责监督的老头儿都站在自己身后,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齐宁,直直望着,一时间也不说话,将齐宁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着这几个老头儿?

    虽然齐宁自己承认自己有些吸引力,可是他想吸引的可不是几个干瘪的老头儿,咳嗽一声,问道:“你们.....你们看什么?”

    三个老头儿互相看了看,随即又打量齐宁一番,脸上都露出微笑来,不过那种眼神,就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让齐宁很是适应不了,皱眉道:“几位,你们要是不说话,我可要走了,告辞!”

    他刚说完,两个老头竟然一左一右抓住了他手臂,也亏这几个老家伙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但动作却不慢,齐宁一怔,本想甩开,却又担心自己稍一用力,这两个老头会躺在地上碰瓷,只能道:“你们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敬你们是老人,可是不要为老不尊。”

    “公子贵姓?”中间那老头笑眯眯看着齐宁,“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刚刚申时已经过了,你是最后一个站在擂台上的人,这次擂台大赛,你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啊?”齐宁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本是想教训那霸道的黑大个一下,谁知道稀里糊涂竟然赢了擂台冠军。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后的胜者,不还是有一百两银子吗?虽然不算大,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这位公子形貌英俊,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举止潇洒,气宇轩昂,聪慧了得,夺得擂台冠军,乃是实至名归。”那老头舌头十分利索,用词不少,似乎也读过几本书,年纪虽然不小,但中气还足:“小老姓田,乃是田家药行的管家,公子叫小老田管家就好。”

    “哦哦,田管家,多谢你的夸奖。”虽然觉得田管家说的有些过了,但好听的话总不会让人反感,齐宁笑道:“你先让这两位老.....老先生松开,我又不会跑。”

    “公子,夫人设下擂台,就是要找到公子这样的年少俊才。”田管家笑道:“我们几个职责在身,不瞒你说,还真怕你跑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

    “来人啊!”田管家回过头,使了个眼色,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端着放有一百两银子的银锭过来,夕阳西下,那银锭子在夕阳之下闪烁银光,田管家也不急着将银子交给齐宁,冲着下面一拱手,道:“诸位老少爷们,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位......哦,公子贵姓?”

    “姓齐!”

    “是是,大家看到了,齐公子武功高强,夺得了最后的胜利,大家伙儿可有什么意见?”田总管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

    齐宁三招将黑大个打下台,众人都是亲眼所见,吃惊之余,却也知道齐宁的武功显然是在黑大个之上,已经有人叫道:“实至名归,田总管,赶紧带这位公子去见你们家夫人吧。”

    锦衣世子一直都是脑筋迟钝,顾清菡为了照顾,并没有让锦衣世子轻易出府,即使出门,那也是乘坐马车,并不轻易见人,所以这条街虽然离锦衣侯府不远,但却没有人识得站在台上的这位“齐公子”就是锦衣侯。

    而且这天下姓齐的人不在少数,众人兴奋之下,也没有往锦衣侯身上想。

    田管家笑眯眯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看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向身边那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将托着银子的托盘送到齐宁面前,齐宁也不客气,将那几块银锭子拿在手中,然后丢给擂台边上的段沧海,道:“先收着!”

    段沧海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天下自然没有人和银子过不去,而且这些银子也不是偷抢而来,当下收了起来。

    西门战缨虽然对齐宁颇有些刮目相看,却还没有到立刻改观的地步,见齐宁如此,嘟囔一句:“贪财好色......!”声音很小,也没有几个人听见。

    今天走在路上,齐宁跟在她身后偷看,被西门战缨发现,心里一直觉得这劣徒十分好色,现在看他笑眯眯拿了银子,自然是贪财。

    “齐公子,小老已经派人迅速去通知了夫人,咱们现在就过去见夫人。”田管家笑呵呵道:“不知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没有?”

    “去见夫人?”齐宁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怕天黑之后赶不回去让顾清菡担心,道:“田管家,去见你们家夫人,是不是为了领取神秘礼物?”

    “不错不错,齐公子智慧过人。”田管家道:“咱们现在就走吧。”吩咐道:“来人啊,赶紧将擂台拆了。”

    “等一下。”齐宁道:“田管家,我想问问,那个神秘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很普通,我看我也不必去了,我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忙了。”

    擂台下许多人根本没有散去,靠前面的人听到齐宁这般问,顿时就叫道:“是啊,齐公子都已经胜了,擂台结束,田管家,你们家夫人到底准备的是什么神秘礼物,现在还不赶紧说出来?”

    “是啊,咱们等了三天,就是想知道那神秘礼物到底是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卖关子了。”

    田管家拱手道:“大伙儿别急,设立擂台,有言在先,最后的胜者,可以获得一百两银子的奖励,外加我家夫人准备的神秘礼物,既然是神秘礼物,当然不能现在就公布于众,而且不瞒诸位,这神秘礼物到底是什么,我们几个也不知道,礼物在夫人手中,只有见到夫人,才能知晓,实在是对不住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埋怨声。

    “齐公子,我们田府就在后面,拐一下就到。”田管家见齐宁有一丝犹豫,急忙道:“夫人嘱咐过,擂台结束之后,一定要将冠军请过去,夫人说了,神秘礼物十分珍贵,那才是设下擂台真正的奖励,绝不让人失望。”

    本来设下擂台只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实在是太少,齐宁觉着那田夫人出手实在有些小气,就算真的有什么神秘礼物,估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过听田管家这样说,齐宁心想难不成那神秘礼物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心里有一丝好奇,看看太阳还没落山,而且田府就在附近,犹豫一下,觉着就算前去看一下倒也无妨,忽地瞥见西门战缨正看着自己,心想这婆娘就是担心自己在外游荡不回府,冲着西门战缨嘿嘿一笑,这才点头道:“也罢,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可千万别让人失望。”

    西门战缨就怕齐宁在外耽搁时间,听他答应去田府,一咬牙,狠狠瞪了齐宁一眼。

    擂台这边自有人收拾,另外两名老头负责在这边指挥收拾,田管家则是领着两个家丁,带着齐宁往田府去,段沧海自然是跟着,西门战缨虽然心下恼怒,可是没有将齐宁送回府,也不敢离开,只能愤愤跟着。

    大部分人都散去,却还有几十个人想着看看热闹,跟在后面一起往田府去。

第两一一章 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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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府果然如田管家所言,并不是很远。

    走到街头,往南边一拐,然后到得另一条街上,很快就看到一座大宅院,青砖红瓦,棕黄色的大门。

    田家虽然是京城数得上号的药商,但毕竟不是官宦人家,倒也不敢使用显眼的朱漆大门。

    几十号人跟着到了田府门口,门前早已经有三四名家丁在等候,显然是得到了消息,看到田管家领着齐宁过来,急忙将齐宁迎入府中,那田管家也看出段沧海和西门战缨是齐宁一路人,所以也请了进去。

    至若那几十名跟来看热闹的群众,自然不能进入府中,惹得众人好一阵埋怨。

    田府虽然不算小,但是比起锦衣侯府,无论是规模还是府中的景致,远远不如,不过比之一般的大户人家,却是强出许多。

    庭院里树影斑驳,草坪间有株三四人合围才能抱住的大树,府内的下人自然也比不得侯府那般众多,顺着青石小道走到客厅的途中,却是看到三四名家丁和三四名丫鬟,见到齐宁,都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轻笑。

    到了客厅,田管家请齐宁三人坐了,立刻有人奉茶上来,田管家道:“齐公子少坐,小老这就去禀报夫人。”拱拱手,先推了下去。

    段沧海端起茶盏,只喝了一小口,微皱眉头,左右看了看,才道:“这田家也算是有字号的大户,家资殷实,怎么饮的茶却如此一般?”

    西门战缨瞥了段沧海一眼,也不说话。

    齐宁端起茶盏,看了一眼,茶色一般,这阵子他喝的好茶不少,也能分辨出好歹,心知段沧海所言不差,这田府的茶实在是很一般。

    不过他的目的不是过来喝茶,只是想看看那神秘礼物究竟是什么,另外也是故意想要逗弄西门战缨。

    “战缨啊,今天可多谢你了。”齐宁笑眯眯道:“如果不是你让我上台,那一百两银子还真是拿不到手,待会儿还有个什么神秘礼物,我要是觉得不喜欢,可以送给你。”

    西门战缨今日失算,听得齐宁挑衅,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却还是嘴硬道:“投机取巧,赢得又不是光明正大。”

    “这就是你不对了。”齐宁放下茶杯,“什么叫做不是光明正大?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那个黑大个,利用的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难道这还有错?战缨啊,我是真奇怪,你练武功难道不是讲究干脆利落?”眼珠子一转,笑道:“我明白了,姑娘家嘛,讲究花花套路,华而不实......!”

    “谁说的?”西门战缨立刻竖起秀眉:“你不就是打败一个鲁莽的莽夫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样说来,你也能在三招之内打败他?”齐宁故意睁大眼睛:“我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样吧,今晚你要是有空,咱们两个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较量一下,你要是有本事,咱们就大战三百回合,我只怕你坚持不了一会儿,就向我讨饶,我可是很勇猛的。”

    段沧海立时感觉侯爷这话听着总不对劲,只一想,便体会出其中的味道,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西门战缨本来还没什么,可是听段沧海一笑,立时也感觉出话中的猥琐味道,霍然起身,“呛”的一声,已经拔出刀来,竖起秀眉,厉声道:“姓齐的,本姑娘一忍再忍,可是你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砍死你?”

    段沧海心道侯爷也真是有些过了,虽说这姑娘脾气不好,但怎么说也是神侯西门无痕的女儿,调侃几句也就罢了,可是真要调戏起神侯的女儿,终究不妥,已经起身笑道:“西门姑娘,你别误会,侯爷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切磋武功,侯爷武功了得,姑娘你武功也不错,高手见高手,有切磋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嘛,先消消气。”

    齐宁耸耸肩,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西门战缨,装作无辜道:“战缨啊,我又是哪里说错了,让你如此生气?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所以误会我啊?”装模作样想了一想,道:“我也没说错什么啊,不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比武切磋吗?”眼睛忽地一亮,似乎是刚刚想到什么,笑道:“哦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能往那方面想呢?难道你以为我要和你.....。哈哈哈.....,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真是......哎,真是让人害羞!”

    西门战缨极力忍耐了半天,此时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娇叱一声,欺身向前,挥刀便往齐宁临头砍了下去。

    段沧海骤然变色,跨出一步,抬手去抓西门战缨的手腕,齐宁却早已经有了准备,西门战缨挥刀砍过来之时,他已经一个斜翻,从椅子上跳开过去,见得西门战缨气得俏脸发白,脸蛋却偏偏泛红,喝道:“西门战缨,你要来真的?”

    “本姑娘今天就要杀死你这个好色之徒。”西门战缨还要上前,段沧海已经抓住她手臂,厉声道:“西门战缨,令尊若知道你如此,你可知道后果?”

    西门战缨一怔,便在此时,那田总管已经笑呵呵进来,看到西门战缨手中拿刀,愣了一下,有些发怵道:“这位.....这位姑娘要做什么?”

    “没事没事。”齐宁笑道:“田总管,是不是带我去看神秘礼物?”

    田总管忙道:“齐公子,您随小老来。”向段沧海二人道:“两位且在此稍候!”

    段沧海看向齐宁,齐宁已经道:“段沧海,你好好教育她一番,没大没小,真是没礼貌。”跟着田总管出了客厅,到了一处更为僻静的厅内,田总管请了齐宁先坐下,陪笑道:“夫人立刻就过来。”

    正在此时,却听到脚步声响,从门外走进一个成熟美丽的身影,齐宁瞧了一眼,只见来人面带笑容,神态亲切,穿着颇为华美,心知这就是田夫人。

    之前齐宁就听段沧海说,外面传言田夫人长得不错,现在看见,才知道这田夫人非但是长得不错,而且实在是太不错。

    田夫人生的极美,眉毛弯弯,睫毛长长,小嘴红润,皮肤水嫩光滑,保养得极好,面颊生晕,身材窈窕,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花信少妇,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充满了成熟妇人的风韵,魅力动人。

    田总管已经退在一旁,向那妇人道:“夫人,这就是此番擂台赛的胜者齐公子!”

    齐宁心想如此美貌动人的妇人却是个寡妇,真是可惜,不过这妇人能在其夫去世之后,硬是将田家药行撑了下来,却也实在是很不容易,心底下还真是有几分钦佩,起身来,拱手笑道:“见过夫人!”

    那田夫人笑颜如花,扭着腰肢走过来,绕着齐宁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倒像是在看一件货物一样。

    被这成熟美貌的妇人盯着看,齐宁有些不适应,勉强笑道:“夫人.....夫人有何指教?”

    “你姓齐?”田夫人声音柔美,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她相貌本就娇美,配上这声音,让人听着倍感舒服,心旷神怡。

    “正是。”齐宁笑道:“听说夫人在这边准备了神秘礼物,所以心中好奇,专门过来看一看。”

    田夫人绕了一圈,终于站在齐宁面前,笑道:“不错,是有神秘礼物,不要拘束,先坐下说话。”向田管家道:“你去沏茶来。”

    田管家答应一声,先退了下去。

    田夫人这才在齐宁边上的椅子坐下,含笑问道:“齐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可是京城人士?”

    她声音柔美动听,那笑容更是让人有亲切感,此时靠的很近,齐宁便能闻到从夫人身上弥漫出来的淡淡清香,看向田夫人,这时候发现,田夫人肌肤水嫩,白皙如玉,吹弹欲破,人近三十,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细纹,可说是保养的极好,最让人注意的却是她左眉的眉角有一颗殷红的美人痣,虽然不大,却让这种本就成熟美丽的脸庞显得更是风情动人。

    “是,我是京城人士。”齐宁点头道:“我叫齐宁!”

    “齐宁?”田夫人笑道:“宁静致远,这名字很好。”

    也不知道她是根本不知道锦衣侯的名字,还是并没有想过眼前这人就是锦衣侯,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从一开始,眼睛就一直在齐宁身上上下打量,水汪汪的眼眸里甚至显出满意之色来。

    齐宁也曾有过风花雪月的日子,对女人的心思多少还是能够揣摩一二,这田夫人从开始就盯着自己看,而且一直带着娇美笑容,一般人看在眼里,只怕会怦然心动,只觉得这美貌的妇人只怕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齐宁却敏锐地感觉到,这田夫人或许对自己很满意,但绝对不是女人对男人那种喜欢。

    “夫人,不知道那神秘礼物是什么?”虽然和一个美貌的女人坐在一起是让人很舒畅的事情,但被她一直像看货物一样盯着看,还是让齐宁感觉有些不自在。

    田夫人美眸一转,想了一下,似乎还在考虑,片刻之后,才问道:“齐公子,你家中可有妻子?是否成家?”

    齐宁一怔,摇头道:“没有,我.....我尚未成家。”

    田夫人欢声道:“你还没成家?那.....那可好极了,我就是要你这样的少年郎!”她美眸泛光,显然是极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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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一二章 变脸

    齐宁吓了一跳,心想外面传言神秘礼物是田府招姑爷,难不成竟然是真的?这成熟貌美的田夫人寡居三年,受不了孤单寂寞,要重新找一个男人?

    田夫人看出齐宁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立时明白过来,白嫩的脸颊却是一红,风情万种,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哎,齐公子,你既然上台打擂,应该也听说了一些流言。”

    “夫人指的是什么?”

    “打擂台的神秘礼物,有人说是田府要招姑爷,你可听过?”田夫人美眸如雾,看着齐宁。

    齐宁道:“这既然是流言,自然不会是真的。”

    田夫人笑道:“其实那就是真的。”

    “什么?”齐宁一怔,失声道:“夫人,难道......难道神秘礼物真的就是.....就是田府招姑爷?”

    “没错。”田夫人干脆利落道:“齐公子既然打擂台,应该也知道我们田家的一些情况,我们田家缺少男丁,需要一个撑起家门的男人。”

    齐宁苦笑道:“如此说来,夫人是.....是要和我成亲?”

    田夫人一怔,随即满面羞红,道:“哎呀,你.....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谁说要和你成亲。”她本来举止颇为大方,可是此刻却有些慌乱起来。

    齐宁有些尴尬,却诧异道:“夫人不是说要找一个撑家门的男人吗?那......!”

    “你误会了。”田夫人急忙解释道:“田府招婿,不是.....不是要和我,是和我女儿,你要做我的女婿。”

    “啊?”齐宁一怔,这才明白过来,一时间也觉得大是尴尬,忙道:“夫人,那个.....真是对不住,是我误会,这个......!”

    田夫人此时倒已经恢复过来,笑道:“不碍事,我没有说清楚,也怨不得你会误会。再说了,我已经人老珠黄,芙儿她爹走了后,我就一心想要维持家门,可没有想过其它。”咯咯笑了笑。

    她显然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这误会若是不解开,遮遮掩掩,以后反倒会更尴尬,还不如直接说透,反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齐宁看着这成熟美妇笑颜如花,心想你可不是人老珠黄,就算不是风华正茂,起码也是个徐娘半老。

    此时也是明白过来,搞了半天,神秘礼物还真是招婿,只是要娶的不是成熟美貌的田夫人,而是她的女儿。

    也难怪田夫人刚才进来之后,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却原来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挑女婿。

    这田夫人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齐宁此刻却已经对她是刮目相看,毫无疑问,这美妇人确实有着极精明的头脑。

    所谓的神秘礼物,解释权最后是在田夫人的手中,她的最终目的虽然是为了挑选女婿,但却留了一手。

    齐宁甚至怀疑,如果真的是那个黑大个夺得了擂台赛最后的冠军,那神秘礼物恐怕就不是招婿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年纪和外表,确实被田夫人所看重,所以田夫人这才告之神秘礼物就是招婿。

    设下擂台为了招婿,却又留了一手,田夫人确实够精明。

    便在此时,田管家已经亲自端了托盘进来,先为齐宁奉了茶,这才在田夫人边上也放了一只茶杯。

    只是田夫人那只茶杯放下时,齐宁却听到“叮”响了一声,声音不大,但齐宁听力极好,感觉有些奇怪,只觉得田夫人那只茶杯放下时宛如放了一只空茶杯。

    “夫人,八宝堂的刘掌柜刚才派人过来,让我们送一百斤苦木和一百斤竹茹过去。”田管家微凑近田夫人,低声道:“刘掌柜让人问一声,价钱能不能再便宜一些?要是不能便宜,能不能再多送几斤。”

    田夫人立刻道:“都做了几年的生意,我们田家药行的药材货真价值,价格公道,绝不能再便宜。他让多送几斤药材?告诉他,没有多余的,一斤也不成。”

    “老奴知道了。”田管家答应一声,正要退下,田夫人问道:“你去让芙儿过来一趟,见见齐公子。”

    田管家退下后,田夫人才笑道:“齐公子,我设下擂台,也是没有法子。要找一个撑起家门的男人,总不能随便找寻,要找一个有担当的英雄好汉,有武艺在身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是了,你是京城人士,住在哪里?你回去之后,让你家人过来一趟,咱们谈谈亲事。”

    她倒是干脆利落得很。

    齐宁此时也明白过来,田夫人挑婿,花费周章设下擂台,其用意是要挑一个武功不错的女婿。

    他已经略微知道了一些田家的事情,田夫人的丈夫三年前被强盗所杀,至今还没有破案,而田夫人撑了几年,显然也是觉得太过艰难,所以要找一个男人分担一些肩上的担子,如果真的成了田家的女婿,自然要顾及田家的药材生意,免不了要经常外出运送药材。

    有前车之鉴,田夫人自然觉得要找一个懂得武功的女婿才能够更为安全。

    齐宁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神秘礼物到底是什么,当然不可能要成为田家的女婿,笑道:“夫人只怕是误会了,其实我登台打擂,是个误会,并不是真的为了和人比试。”

    田夫人一怔,显然是没有听懂:“齐公子,你什么意思?我.....我没听明白。”

    “夫人要招女婿,恐怕我不合适。”齐宁端起茶杯,笑道:“而且我也没有想过现在就成亲。”

    打开茶盖,这茶水比先前在正厅那杯茶显然是要好很多,可是只放了寥寥几片茶叶,水色淡的很,齐宁一愣,心下有些哭笑不得,暗想这田府待客实在有些寒酸,先前粗茶待客且不说,现在好不容易上了茶来,竟然只有几片茶叶。

    田夫人漂亮的脸上本来带着亲切笑容,此刻笑容先是僵了一下,随即蹙起柳眉,问道:“你不会是说,你不答应成为我田家的女婿吧?”

    “夫人,虽然有些遗憾,可夫人没有听错。”齐宁道:“我和令嫒从来没有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这样仓促决定婚事,实在是太过草率。而且我也说了,暂时还没有打算成亲,所以......!”

    “所以你当我们田家的擂台是场儿戏?”田夫人俏脸沉下来,不悦道:“齐公子,芙儿的爹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田家却从来不失信于人,就算是孤儿寡母,只要说到的事情,就一定做到。我既然把话都说了,那么这门亲事就要定下来。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和芙儿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说过话都不要紧。”

    田夫人先前还是笑颜如花,此时已经是变了脸,虽是如此,但她生气的时候,却别有一番韵味。

    齐宁心知有些麻烦,只能道:“田夫人,这次就算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不过这门婚事......!”

    “决无更改!”田夫人斩钉截铁道:“你不是说没见过芙儿吗?我已经让人去叫她过来,你马上就可以见。”

    齐宁顿时觉得头疼,要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要过来看神秘礼物。

    正要说话,却见到那田管家已经匆匆进来,道:“夫人,小姐......小姐她又关上了门,我怎么也叫不开。”

    田夫人蹙起柳眉,想了一下,才道:“我亲自去。”扭着腰肢走到门前,忽地回头看了齐宁一眼,招手让田管家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田管家看了齐宁一眼,点了点头。

    齐宁等他们出去之后,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起身便要离开,忽地瞥见田夫人那只杯子,想到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四下瞧见无人,不由伸手打开茶盖,往里面瞧了一眼,哑然失笑,那茶杯之中,空空荡荡,竟然没有半滴茶水。

    他虽然刚才有些怀疑,可是万没有想到果真如此。

    毫无疑问,田夫人待客,既然是陪客,不但要给客人奉茶,自己自然也要沏上一杯,齐宁知道这是一种待客的礼数。

    可是端上一只空杯,又是什么意思?

    是田夫人不喜欢饮茶?又或者说......田夫人竟然是吝啬到不愿意给自己沏上一杯茶?

    田家好歹也是大药商,难道连一杯茶也舍不得?

    忽地想到打擂台只拿出一百两银子,刚才先是用劣茶待客,好不容易来杯好茶只放几片茶叶,齐宁心下哭笑不得,暗想田夫人虽然成熟美貌风韵动人,看上却也是个精明能干的美妇,但只怕性情有些吝啬。

    他知道要是田夫人回来,少不得又是麻烦,趁她出去,正是大好机会,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当下也不犹豫,快步出门,刚走出大门,边上已经抢上来两三名家丁,一人已经道:“齐公子,夫人吩咐,她马上就回来,你喝杯茶等一等。”

    齐宁道:“我家里有事,要赶紧回去,你们和田夫人说,改日我再来拜访。”便要离开,那家丁已经叫道:“不许走!”三名家丁抢上来,已经拦住了齐宁的去路。

    齐宁心知这是田夫人的吩咐,心想我不想成亲,难道你们田家还要逼婚不成?皱眉道:“赶紧闪开,别逼我动手!”

    一名家丁回头道:“来人啊,他要跑了!”

    一时间,却又冲出三四名家丁,手中竟然拿着棍子,这几名家丁身形粗壮,颇为魁梧,几人拿着棍子冲上来,堵住齐宁去路,一人粗声道:“夫人没回来之前,不许走,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两一三章 凌虚美妇

    几名家丁气势汹汹,齐宁心下好笑,勉强压住性子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可是打过擂台的,那个黑大个被我三拳两脚打下擂台,难道你们也想试试?”

    几名家丁一听,立时便意识到,这小年轻人可不是好对付的,顿时就有些心虚起来。

    那粗声粗气的大汉勉强笑道:“齐公子,夫人有话和你说,你看天色还早,也不用急着走,你要是走了,咱们几个可是连饭也没得吃了。出门在外,大家互相照应,你就稍等片刻,大家都不为难。”

    齐宁心知再耽搁下去,田夫人马上就会过来,对这几个人强硬一些无所谓,吓唬吓唬也就过去了,不过那田夫人伶牙俐齿,不好对付,轻声吼道:“既然是照应,你们先照应我吧。”往前踏出两步。

    “不许走!”几名家丁顿时急了,那粗声大汉探出棍子,往齐宁胸口顶过来。

    齐宁心想要是不给点颜色,这帮家伙还真是不知好歹,他倒不想真的和这几个家丁动手,看到那大汉棍子探过来,正好可以敲山震虎,一只手已经探过去,抓住了棍端,随即用力扯动,似乎要夺下木棍。

    几个家丁虽然得了吩咐,但却也不好真的伤了齐宁,齐宁一抓那棍端,那家丁手中的木棍差点被扯过去,好在他反应也不算太差,急忙用力,握紧木棍,低喝道:“你是真要动手?”

    齐宁只是淡淡一笑,加大了气力,那家丁身形粗壮,感觉棍子一点点被扯过去,心下有些着急,却又有些不甘,暗想岂能让这小年轻夺了棍子去,双手握住木棍,用力向后扯,齐宁见他用足了气力,忽地一松手,那家丁一个不提防,蹭蹭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家丁便有人差点笑出声来。

    那家丁顿时大为气恼,喝道:“姓齐的,你......你欺人太甚,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了。”爬起身来,大喝一声,便要冲上来。

    “住手!”忽听得一个极为冷厉的声音传来,众人瞧过去,只见一个粗壮汉子走过来,正是段沧海。

    段沧海此时正站在入院的月形拱门处,冷冷瞧着这边,西门战缨站在院子外面,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并不进院子。

    “你们要做什么?”段沧海龙行虎步,走进院内,看到六七名家丁围着齐宁,更有人手中握着棍子,脸色便很是难看:“好大胆子,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现在就是不能走。”那家丁摔了一跤,心下恼火。

    便在此时却见到风情万种的田夫人已经从走廊那边走过来,鹅蛋脸,丹凤眼,艳丽娇俏之中露出一抹动人的风情,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凌虚髻上斜插着一根银簪,挽住了乌鸦鸦的秀发,美貌却不失庄重。

    齐宁也见过一些女人梳着凌虚髻,他知道这种发髻其实对女人的气质和相貌要求特别严格,一旦相貌平平或者气质平庸,便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是齐宁现在可以肯定,如果这天底之下只有一个女人适合凌云髻,便是田夫人了。

    田夫人显然是个对自己优势十分清楚的人,凌虚髻和她那张成熟漂亮的脸蛋完全契合,让她更是显出美妇人应有的成熟与庄重,但是那种美丽的脸蛋和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却还是让她在成熟庄重之中,略显一丝娇媚和狡黠。

    这美妇人走动之时,腰肢款摆,风情无限。

    “夫人......!”看到田夫人过来,家丁们这才松了口气。

    田夫人上前来,双手搭在一起,打量齐宁一番,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要走?”

    齐宁笑道:“夫人总不会留我吃晚饭的。”

    “事情还没有谈完,怎能离开?”田夫人的笑容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亲切,道:“你夺了擂台,现在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这样离开,那我田家之前的辛苦岂不都是白费?”

    “辛苦?”

    田夫人道:“我们田家先是花了一两个月功夫准备擂台,然后又搭起擂台,你要知道,在大街之上摆擂台,是要付场地费的。”

    “夫人的意思是?”齐宁看着田夫人一本正经样子,心里却有些好笑,这美妇人竟似乎开始算起账来。

    “还有,这三天我田家派了十几个人守着擂台,他们的吃喝和工钱可都是我田家在发放。”田夫人声音柔美,但是速度却很快:“吃喝拿工钱,本该是为田家办事,可这几天却全都浪费在擂台上,你说这些银钱谁来承担?”

    齐宁抬手摸了摸鼻子,问道:“夫人是要算账吗?”

    “当然要算账。”田夫人斩钉截铁道:“我们田家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诺千金,诚信为本,若是违了承诺,素来都是加倍赔偿的。”

    齐宁笑道:“夫人是说,如果我不答应成为你们田家的女婿,就要加倍偿还你们田家的损失?”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田夫人微仰着脖子,她肌肤雪嫩,微抬起脖子时,那修长的雪项便即显露出来,秀美之中带着一丝傲然。

    段沧海一怔,瞧了瞧齐宁,又瞧了瞧田夫人,心想难道真的被侯爷说准,赢了擂台可以娶这田夫人?虽说这田夫人三十岁上下,但是相貌极美,风情万种,能够娶她,只怕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齐宁叹道:“那该要赔多少银子呢?”

    “你既然不答应亲事,就等若是违背了擂台的约定,之前你们得到的那一百两银子,先要偿还过来。”田夫人盘算道:“我们花了一两个月时间准备此事,伤神伤力,那也要赔上一些银子,摆设擂台的费用,加上他们十几个人的误工费,等一等,我再想一想,嗯嗯,还有,你们刚才喝茶也花了银子,还有还有,本来我心里欢喜,可是你违背约定,接下来几天我一定吃不下睡不着,那是要伤身体的,所以.....所以也要赔偿。”

    齐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反正拿不出一千两银子,这事儿就不能完。”田夫人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齐宁,似笑非笑道:“要么你陪我们田家一千两银子,记着,是现银,现在就拿出来,要么......要么就答应我们田家的亲事,我也不逼你,你自己选择就是。”

    齐宁总感觉自己像是被诈骗集团设下的圈套所骗,别说一千两银子,自己身上现在连五百两银子也没有,怀里倒也还有几十两碎银子,和田夫人所说的数目相差巨大,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就这般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咳嗽一声,摇头道:“夫人,一千两银子,我......没有!”

    田夫人笑了一笑,美眸转动,道:“那你就不能怪我了。”

    段沧海在旁忍不住问道:“田夫人,是不是做你家女婿,这事儿就能了结?”

    “你是谁?”田夫人看了段沧海一眼,疑惑问道。

    “鄙人段沧海。”段沧海整了整衣裳,拱手斯文道:“这位是我家......公子。”

    田夫人“哦”了一声,才道:“我也不是贪财的人,也不是成心想要你们一千两银子,只要同意这门亲事,就是一家人,自然不用赔偿。”

    段沧海笑道:“夫人,其实这事儿也好解决。不就是做女婿吗?我家公子.....年纪还小,不是很合适,不知夫人能不能考虑考虑,由别人代替我家公子。”靠近到齐宁身边,低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我来摆平!”

    “别人代替?”田夫人蹙眉道:“什么意思?”

    段沧海笑道:“田夫人,段某今年四十刚出头,尚未娶妻,人也算正派,很有责任心,不知道夫人觉得我如何?”他打量田夫人两眼,勉强做出斯文之态:“其实夫人和我家公子的年纪还是有些差距,不算很适合。”

    齐宁扭过头去,尽力憋住笑,看来段沧海这狗东西竟然也看上了田夫人,不过那也难怪,这样的风韵美妇,百里挑一,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田夫人一怔,迅即明白意思,俏脸瞬间又发烫,跺脚道:“哪里来的狂徒,胡言乱语什么,你们......来人,把他打出去。”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看到几名家丁拿着棍子要上来,段沧海急道:“你们要干什么?夫人,有事好好说,咱们不要伤了和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那田管家此时也已经出现在田夫人身边,道:“我们家夫人是要招女婿,不是......,那个,是要给我们家小姐招夫婿。”

    段沧海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大是尴尬,老脸有些发烫,干笑道:“原来.....原来是这样。夫人,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咱们坐下好好商量就是,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

    “赶他出去,赶他出去。”田夫人先后被齐宁和段沧海误会,很是羞臊。

    田夫人的吩咐在田府就是圣旨,众家丁齐齐拥上,西门战缨此时站在月形拱门那边,冷眼旁观,并不插手。

    段沧海护在齐宁身前,见到家丁都冲过来,心知要动起手来,只怕对双方都不好,大喝一声,道:“谁敢动手?你们......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田夫人冷笑道:“出言不逊,我管你是谁,你赶紧滚出去。”

    “夫人,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是谁。”段沧海知道再不亮明身份,误会更深,指着身边齐宁道:“这是锦衣侯爷,你们敢对侯爷无礼?”

    大楚四大侯爵,其中又以锦衣侯在民间的声望最盛,妇孺老少都知道锦衣侯乃是帝国的名将,段沧海一叫出来,众家丁都是一愣,田夫人俏容一怔,一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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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翘起啊】这位兄弟的名字很特别,我每次看到脸都发烫!

第两一四章 最后一夜

    段沧海见这一招果然有效,这才道:“侯爷千金之躯,要是伤了一根毫毛,你们自己想想后果。”瞧向田夫人,声音变得温和一些,笑道:“田夫人,今日侯爷途径擂台,活动了一下筋骨,你总不能因此将侯爷留在这里吧?”

    田夫人雪白的牙齿轻咬了一下粉润的下嘴唇,将信将疑问道:“他......他真的是锦衣侯?”

    “夫人,谁还敢假冒锦衣侯不成?”段沧海微抬头:“假冒锦衣侯,那可是要凌迟处死。”

    齐宁心下一跳,暗想他娘的我还真是假冒的,原来假冒后也是要被凌迟处死。

    他当然知道凌迟是什么意思,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

    田夫人蹙起秀眉,沉默片刻,才道:“既然是......既然是锦衣侯,就更要讲道理,难道......难道侯爷就可以说话不算?”

    齐宁这才走上来,众家丁面面相觑,都有些忐忑,暗想锦衣侯可是帝国的世袭候,尊贵得很,可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得罪。

    “夫人,这次确实是我有些鲁莽了。”齐宁冲段沧海使了个眼色:“那一百两银子,我就还给你,不过婚事.......!”忽地想到,这田夫人刚才是亲自去叫田家小姐,可是此刻却不见田家小姐的踪迹,却不知又是何故?

    不过这田夫人生的千娇百媚,田家小姐的长相应该也不会差。

    段沧海已经拿出那一百两银子送过来,齐宁只以为田夫人一定会让人收下,孰知田夫人漂亮的眼眸子微微一转,才道:“你是侯爷,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和你争执,反正......反正总有说理的时候。”向田管家道:“送侯爷出去。”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齐宁倒有些意外,心想难不成真是因为亮出侯爷的牌子,就将田夫人吓退?

    看到田夫人扭着腰肢离开,丰满圆润的翘臀左右摆动,风情诱人。

    田管家招了招手,令那些家丁散了,这才抬手笑道:“侯爷,招待不周,请!”

    齐宁担心留在这里,田夫人待会儿又改主意,虽然是侯爷,但总不能和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争执,当下也不耽搁,田管家送出府来,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齐宁长出一口气,瞥了西门战缨一眼,只见她扭头不看自己,笑道:“段沧海,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去秦淮河怎么样?”

    段沧海见齐宁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道:“侯爷去哪里,属下自然相随。”

    “你还有完没完。”西门战缨果然怒道:“齐宁,你不要太过分。”

    齐宁哈哈笑道:“哟呵,战缨啊,你是不是又想拿刀砍死我啊?怎么,我要去哪里,还要你来管啊?你是我什么人?”

    “我......!”西门战缨咬牙道:“好,姓齐的,你要去秦淮河是吧?走,现在就去,姑奶奶奉陪到底。”

    她咬牙切齿,眼圈甚至有些发红,齐宁知道西门战缨这已经是到了极限,想想这一下午也算是让这丫头尝到了厉害,笑道:“你想去秦淮河?嘿嘿,我突然改主意了,段沧海,咱们回家,我饿了。”

    西门战缨一怔,脸色微缓,冷哼一声。

    田家与锦衣侯府中间不过隔了两条街,到了侯府门前,西门战缨长出一口气,转身就要走,齐宁咳嗽一声,道:“等一下!”

    西门战缨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只是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废话?”

    “战缨啊,我可还进府呢,你这么着急就走了?”齐宁此时站在门前,再跨一步就进了侯府,可这一步他却偏偏没有跨出去,西门战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下气恼,道:“那你进去,我等着!”

    “你看看,咱们好歹也相处了一下午,你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齐宁笑眯眯道:“要不进来坐一坐,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没有一句话想和你说。”西门战缨冷笑道:“你是锦衣侯,锦衣侯府我不会踏进一步。”

    齐宁哈哈笑道:“这话可不能说满了,说不定有朝一日你真的要进侯府,连你自己也决定不了哦。”

    “我不想进,杀了我也不成。”

    “那可不一定。”齐宁笑眯眯道:“要是有朝一日八抬大轿抬你进府,你进不进来?”

    西门战缨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又羞又恼,脸上发烫,怒道:“你这个劣徒,本姑娘......本姑娘绝不可能嫁给你。”

    “你看,又误会了吧?”齐宁哈哈笑道:“我没说进侯府一定要嫁给我,这侯府的男人没有三百也有一百,说不定.......!”

    他还没说完,西门战缨已经厉声叱道:“姓齐的,我杀了你。”已经拔刀出来,直冲过来。

    齐宁身形敏捷,已经闪身进了侯府,叫道:“段沧海,你别拦她,让她进来,大家准备好,她一进来,关门放狗!”

    他背负双手等着,却不见西门战缨冲进来,不由探头出去,只见西门战缨正快步离开。

    “侯爷,这姑娘今天被你气得都要发疯。”段沧海笑道:“神侯知道,会不会怪你?”

    “你懂什么,这种女人,就要这样治。”齐宁道:“你没看她样子,脾气火爆,自以为是,我幸亏是侯爷,我要是个普通人,还不被她大卸八块了啊?”

    段沧海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忽地脸色一紧,齐宁有些奇怪,见他看着门前的街道,不由瞧过去,只见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正躬着身子一脸笑容上前来,段沧海已经沉声道:“何人?”

    那男子一愣,但马上赔笑道:“侯爷,你可还认识小的?”

    齐宁只觉得这男子十分眼熟,究竟是谁,却想不起来,问道:“记不大清楚了?你是要找我?”

    “回侯爷话,小的从中午就开始过来府上请侯爷,侯爷一直不在府里,小的就在这边上一直等着。”男子赔笑道:“小的叫王祥,是仙儿姑娘派来的,侯爷可还记得?”

    齐宁这时候想起,这王祥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也是奉了卓仙儿的吩咐请自己过去,笑道:“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侯爷,上次过来请侯爷,侯爷公务繁忙,仙儿姑娘一直没有等到。”王祥小心翼翼道:“仙儿姑娘今天又派了小的过来请侯爷,姑娘说今天是最后一晚,侯爷要是再不能去,以后.....以后她就不便再见侯爷了。”

    齐宁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祥有些尴尬,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段沧海凑近低声道:“侯爷,按照秦淮河上的规矩,花后之选过后,无论是花后还是花妃,都会将头三天三夜送给出价最高的恩客,算起来,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夜,今晚一过,卓仙儿就不能只是伺候侯爷了。”

    齐宁一怔,王祥已经苦笑道:“侯爷,小人斗胆说一句,其实那天夜里过后,姑娘派小的请侯爷去,侯爷公务繁忙未能成行,姑娘就一直茶饭不思。听说这两天姑娘常常落泪,今天是最后一天,侯爷若是再不能过去,姑娘......姑娘明天就.......!”轻叹一口气,并没有说下去。

    齐宁明白其中意思。

    卓仙儿当选花妃之后,第一个接待的客人便是自己,毫无疑问,卓仙儿对自己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是十分的满意,只是那夜并无发生什么,这两天又一直没有见到,按照规矩,过了今夜,卓仙儿才正式成为秦淮河上的一员,到时候垂涎她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多如牛毛,也不知道最终谁才是她第一个真正的入幕之宾。

    说来也怪,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一想到卓仙儿那香香软软如玉似雪的身子被别人所占,齐宁心下便大是不爽,甚至隐隐有醋意,微一沉吟,才道:“既然如此,我今晚过去见仙儿姑娘。”

    王祥眉头一展,喜道:“侯爷说的是真的吗?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小的......小的这就回去告诉姑娘准备。”向齐宁行了一礼,转身飞快而去。

    段沧海叹道:“侯爷是同情她?”

    “不是什么同情。”齐宁淡淡道:“那天夜里我既然进了她的舱,她就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齐宁的女人,还能有别人染指?”

    段沧海一愣,忙问道:“侯爷难道是准备赎她?”

    “你说真要赎她,得花多少银子?”齐宁问道。

    段沧海想了一想,才道:“这就看她背后究竟是谁了,不过她既然当选了花妃,对她背后的人来说就是摇钱树,千八百两银子肯定是赎不出来的。”顿了顿,犹豫一下,才轻声道:“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接过其他的客人,是个黄花处子,这价钱就更不便宜,侯爷,按照以前的价码,没有个三千两银子,只怕谈也不用谈。”

    齐宁倒是吃了一惊,心想价格竟然如此昂贵?

    在这京城里,三五百两银子就能买个十分不错的宅子,虽说对一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来说,三千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大数目,但对一般人来说,这实在是天文数字。

    “其实秦淮河一般的姑娘,一千两银子足以赎身,有些几百两银子就能成交。”段沧海看出齐宁惊愕,解释道:“可是这花后和花妃不同寻常,她们本就是打出来的招牌,在那些有钱人的眼力,她们不过炫耀财富的工具而已,为花后或者花妃赎身,不是为了姑娘本身,而是为了她们头上名衔,能够从秦淮河上给这类姑娘赎身,那都是身家巨富的有钱人。”顿了顿,才道:“其实再过上三五个月,卓仙儿的赎身价最少会跌下一半,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一千两银子也足以赎出来。”

    “明年?”齐宁冷笑道:“到了明年,黄花菜都凉了?”眼珠子一转,问道:“卓仙儿背后,是不是窦连忠操控?”心中寻思着,如果仙儿像珍珠一样,也是窦连忠在背后控制,那么自己少不得又要将那张欠据拿出来使用一次了。

    窦家欠据,方便好用,无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居家在内,都是无往不利的神器。

第两一五章 魅惑如春

    秦淮河依然是歌舞升平,齐宁到了上次停车的地方,就见到王祥已经在等候,看到齐宁,王祥急忙迎上来,领着齐宁上了一艘小舟,段沧海也是跟着一起到了卓仙儿的画舫上。

    齐宁对卓仙儿的画舫倒是轻车熟路,到了那道帘子前,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卓仙儿声音传出来:“可爱蝶来风有致,知心人去月无聊.......!”幽幽叹了口气,听上去颇为幽怨。

    齐宁一愣,嘴角随即泛起一丝笑意,撩起帘子进到舱内,只见到卓仙儿正坐在桌边,手托香腮,身姿曼妙,听到脚步声,卓仙儿扭过头来,看到齐宁,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甜甜笑容,起身上前来,盈盈一礼:“仙儿见过侯爷。”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幽香,乌发低垂,脸蛋晕红,目光中闪烁着微微笑意,明知齐宁要来,却并未有浓妆艳抹,反倒显得十分的素雅,可是这样的打扮,却如清水出芙蓉,更显美丽。

    “仙儿,一个人在吟诗作赋呢?”齐宁这一次却无上次初见卓仙儿时的拘束,笑道:“可爱蝶来风有致,知心人儿月无聊?这知心人又是谁呢?”

    卓仙儿却是十分乖顺地到了齐宁身后,帮着齐宁褪下了身披的大氅,轻笑道:“侯爷猜一猜仙儿的知心人到底是谁,猜中了仙儿有奖。”

    “哦?”齐宁哈哈一笑,道:“那我可要先问清楚,是什么奖励?”

    卓仙儿妙眸流转,反问道:“侯爷想要什么奖励呢?”

    齐宁看她转到自己身前,身形婀娜,幽香扑鼻,心下微微一荡,道:“我笨得很,猜不出来的。”走到舱内那古琴边上,问道:“这两天可有弹琴?”

    “仙儿吃的是这碗饭,靠的就是这手艺,要是生疏了,只怕连饭也吃不成了。”卓仙儿再次见到齐宁,虽然看似幽静,但眼眸中的喜色却是难以掩饰,而且比起第一次显然也放松许多,“侯爷要听仙儿弹琴吗?”

    “不急。”齐宁在古琴边坐下,笑道:“其实以仙儿的容貌,就算不能弹琴,那也不愁一碗饭吃?”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扣动古琴上的一根弦,发出一声轻乐,音质极佳,齐宁心想这架古琴看来就是价值不菲。

    却不听卓仙儿说话,齐宁好奇,转头看去,只见卓仙儿就站在自己身后,神情却显得颇有些黯然,咬着红唇,并不说话。

    “怎么了?”齐宁一愣,“受什么委屈了?”

    “侯爷,你......你是不是心里瞧不上仙儿?”卓仙儿低下螓首,“仙儿知道出身卑贱,也从未想过高攀,今夜......今夜见过侯爷,以后便不会再相见了。”

    齐宁愣了一下,心想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好好的,怎地说游幽怨就幽怨起来,微微一想,忽地明白过来,自己无心一句话,只怕是伤了卓仙儿。

    他说卓仙儿不靠琴技,只靠脸蛋就能吃饭,本意是夸赞卓仙儿貌美,不过身在秦淮河,卓仙儿听到这话,显然会另有想法。

    “你过来坐下。”齐宁招手示意卓仙儿在自己身边坐下,卓仙儿犹豫一下,终是走上前来,靠在齐宁身边坐了下去,微低头,齐宁看她娇柔秀美,不由柔声道:“你莫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若是说错了话,你也别太计较。”

    卓仙儿抬头看向齐宁,轻柔一笑,道:“侯爷多虑了,是......是仙儿不好。”

    “那天晚上我有事情,看你睡着,所以没等你醒来就走了。”齐宁道:“本来是准备这两天过来瞧你,不过事情太多,所以耽搁到现在。”

    卓仙儿勉强一笑,道:“侯爷,仙儿......仙儿让人去请你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齐宁暗想上次你派王祥过去确实不是时候,搞得顾清菡大发雷霆,不过这自然不好直说,“是了,你这艘画舫是谁的?和那个窦连忠有没有关系?”

    卓仙儿摇头道:“没有,秦淮河上十艘画舫,有三艘画舫与窦连忠有牵连,不过仙儿这艘画舫背后是一位盐商。”

    “盐商?”

    “嗯,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卓仙儿道:“只知道他家财万贯,在这秦淮河上也有四五艘画舫。”

    齐宁心想如果这艘船与窦连忠有关,事情反倒好办,这突然蹦出一个盐商来,事情反倒复杂一些。

    “侯爷,我知道你心意。”卓仙儿低下头,“其实你......你不必那样的,仙儿出身卑贱,和侯爷是两个世界的人。今晚......今晚是仙儿最后可以自主的一夜,我怕.....我怕过了今晚,以后再也见不到侯爷。”说到这里,眼圈微微泛红。

    齐宁知道卓仙儿意思,过了今夜,到了明天,卓仙儿要在秦淮河上混下去,自然还要服侍其他的男人,如今卓仙儿还是黄花闺女,身子干净,自然觉得可以待在齐宁身边,可是等到身子被破,卓仙儿自然觉得再也不好接近齐宁。

    齐宁微一沉吟,才道:“你放心,别说是明天,就是明年,你也不用再接待其他人。”

    “啊?”卓仙儿一怔,随即苦笑道:“侯爷,有些事情不是仙儿能掌控的。他们在仙儿身上花了许多银子,目的还是要仙儿给他们挣更多的银子.......!”说到这里,忽地抬头强颜欢笑道:“侯爷,不说这些了,让仙儿给你弹一曲吧。”

    齐宁想了一下,微微点头。

    卓仙儿移到古琴边上,香风缥缈,很快就听的琴音响起,音律萧瑟,带着苍寂之意,齐宁坐在边上,看着她窈窕的身影,不知为何,在那琴音的感染之下,生出一种想要将卓仙儿拥入怀中的冲动。

    其实上次花后之选,齐宁从卓仙儿的琴音之中就感受到一种与她年龄和精力不相符的韵味,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虽然身在风月场,但琴音中无论透出的萧瑟苍寂还是金戈铿锵,显然都不是一个这样的姑娘能够感悟出来。

    可是琴由心生,能够让别人感受到她琴声之中的苍寂,那么她自己必定有这样的感觉。

    有些东西,并非靠技艺就能展示出来。

    卓仙儿即使琴技再高,若无其中的感悟,也绝不能弹奏出来。

    齐宁怔怔出神,忽听得耳边传来仙儿柔美声音:“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齐宁回过神来,发现一曲已了,仙儿正盘跪在自己面前,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眼眸儿水灵灵的,宛若一汪清泉,随时都有泉水从里面流淌出来。

    齐宁呆了一下,看着面前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庞,不自禁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仙儿的下巴。

    仙儿脸颊微微泛红,却并不抗拒,微闭上眼睛,往前凑过来,睫毛闪动,齐宁微斜着头,轻凑上去,吻在了仙儿那柔软而甜润的红唇上。

    四唇相触的一刹那,齐宁明显感受到仙儿的娇躯微微一颤。

    仙儿的香唇十分柔润,唇齿之间带着芬香,齐宁并没有在仙儿的唇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分开,正要说话,却见到仙儿两只粉嫩小手竟然捧住自己的一只手,舱内幽静异常,红烛闪烁,淡淡的幽香在舱内浮动中。

    只见仙儿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潮,看上去似乎颇为羞涩,微抬头看了齐宁一眼,见齐宁也正瞧着她,轻柔一笑,随即两手抓着齐宁的手,放到了自己唇边,用一只手将齐宁的食指挑起来,齐宁正不知仙儿想要做什么,却见她已经将红唇凑上来,丁香舌儿在那根手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齐宁浑身一震。

    还没等他醒过神,只见到仙儿已经张开樱桃小口,将那根手指包裹入口中,手指立刻感受到一种温暖却又潮湿的感觉。

    仙儿的丁香舌儿竟然是异常灵活,就像一条小蛇一般,齐宁的手指进入她口中之后,便感觉到她的丁香舌儿绕着手指在转动,她脸颊泛着红潮,可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儿却是抬起,盯着齐宁的眼睛。

    她长相秀美之中带着干净清纯,十分素雅,眼神儿甚至有些无辜,与她此刻所做的魅惑动作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如果是妖艳媚骨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动作,齐宁或许也不会有此刻这般心颤,可是面对这样清纯的面容,齐宁只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是魅惑无边,全身竟然有些紧绷起来。

    仙儿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很生疏,但是她香舌缠绕手指的动作却又异常的娴熟,此时不但齐宁呼吸微促,便是仙儿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酥胸随着气息上下起伏,挺拔如山。

    “仙儿......!”齐宁喉咙发干。

    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此情此景,让他体内的血液迅速燃烧起来,不自禁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仙儿如刀削的香肩之上。

    仙儿的香肩圆润光滑,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齐宁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光滑与弹性。

    仙儿显然感受到齐宁的情动,轻轻吐出齐宁手指,粉面潮红,面若桃花,面带羞赧,低下螓首,却没有放开齐宁的手,只是用细若蚊蚁的声音道:“侯爷,仙儿......仙儿请你来,就是.....就是想要将自己.....将自己交给侯爷,仙儿......仙儿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次被......被别人拿去......!”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轻颤,羞涩之中,却又有一种骨子里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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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零的xb开始好兄弟的捧场打赏!

第两一六章 触目惊心

    美人如玉,娇嫩滴水,齐宁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无动于衷,别人固然瞧不起自己,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他忽地起身来,将仙儿一把横抱起来,仙儿发出一声轻呼,齐宁低下头,看着怀中仙儿的脸颊已经是红潮泛滥,轻声道:“你想好了?”

    仙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齐宁,咬着红唇,随即轻轻“嗯”了一声,便将脸颊贴在齐宁的胸膛,似乎不敢再看齐宁眼睛。

    仙儿的娇躯玲珑浮凸,齐宁抱在手中,却是轻盈若云,软玉温香,感觉到仙儿的娇躯已经有些发烫,甚至在轻轻颤动,深吸一口气,抱着仙儿转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喷香的软榻,走到床榻边上,齐宁将仙儿轻轻放下。

    仙儿两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依然是怯生生地瞧着齐宁。

    “这里......会不会有人进来?”齐宁凑近仙儿耳畔边上轻声问道。

    仙儿轻声道:“不.......不会,仙儿已经嘱咐过,没有人......没有人敢进来。”面带红霞,清新可人。

    齐宁轻轻抚摸着仙儿光滑水嫩的脸颊,柔声问道:“你害怕了?”

    “没有......!”仙儿睫毛闪动,“侯爷,待会儿......待会儿你怜惜一些,仙儿......仙儿没有经受过......!”想到什么,忙道:“仙儿服侍你脱衣裳......!”扭了个身子,已经跪在床上,低着头,不敢直视齐宁眼睛,只是伸手要帮齐宁褪去衣衫。

    便在此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这一声嚎叫来得极其突然,本来还沉浸在软玉温香之中的齐宁吃了一惊,羞涩无比的仙儿也是抬起头来,蹙起秀眉。

    随即听到甲板上传来一阵骚乱声,齐宁皱眉问道:“出了何事?”心下却是大为不爽,上次被赤丹媚搅了局,今天可不能又被莫名其妙的叫声坏了好事。

    只是那凄厉叫声不绝入耳,就似乎是野兽绝望的吼叫,忽听到外面传来段沧海声音:“侯爷,你可在里面?”

    齐宁虽然心下有些恼怒,却也只能走过去,问道:“出了何事?”

    “有人疯了。”段沧海声音低沉,“侯爷无恙吧?”

    甲板上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又听到女子的惊呼声,更有人大声叫道:“别靠近他,先稳住他。”

    仙儿已经迅速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裹住玲珑浮凸的身子,靠近过来,问道:“侯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仙儿,你别担心。”见仙儿有些害怕,齐宁柔声道:“外面冷,你别出去,我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何事。”

    “侯爷,仙儿.....仙儿等你回来。”仙儿伸手抓住齐宁的手臂,似乎是担心齐宁一去不复返。齐宁拍拍她手,轻轻一笑,这才走出船舱,出了船舱,见到段沧海已经守在了舱外,问道:“有人发疯?发什么疯?”

    段沧海领着齐宁走到了船舷边,这画舫有两层,卓仙儿在上面一层,这一层平时只有丫鬟在此后,船上的船夫以及保镖,则是在底下一层。

    对秦淮河上的姑娘来说,正当红时,船上丫鬟和船夫以及保镖至少也要养上十几号人,这些人也都是指着姑娘吃饭。

    像卓仙儿这类正当红的姑娘,要养上十几号人,其实并不吃力,所以看秦淮河那个姑娘最红,从她船上人员的规模就可见一斑。

    等到势头一过,客人减少,收入降低,负担也就会越来越重,到最后手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实在难以支撑,便是连画舫也会被剥夺,通常情况下,一个当红的姑娘能够在秦淮河撑上三年,已经算是极限。

    齐宁走到船舷边,俯视下去,只见到船头甲板上,六七道身影晃动,其中一道身影状若疯癫,在船头甲板跑来窜去,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而其他人则有的拿着棍子,围在四周,却也不敢上前去。

    “突然就发起疯来。”段沧海皱眉道:“不知道究竟是何故?”

    齐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忽然问道:“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你想到什么没有?”

    段沧海一怔,眉头一紧,猛地想到什么,失声道:“侯爷是说......丐帮?”

    齐宁微微颔首:“昨天晚上,咱们从宫里回来,见到的情状岂不是和现在差不多?”

    “不错。”段沧海神情变得愈加凝重,盯住那疯疯癫癫之人,“侯爷,难道......难道昨晚见到的那丐帮弟子,和此人是一样的病症?”

    “是不是一样的原因我不知道。”齐宁摇摇头:“但是现在看到的景象,和昨天晚上并无什么差别。”

    忽见到一人一个豹扑,从背后扑向那人,口中叫道:“我抓住......!”话声未落,只见那疯子猛地一转身,竟已经将那人甩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船舷边上。

    段沧海显出惊讶之色。

    那疯子身形并不如何粗壮,甚至有些偏瘦,从背后扑袭之人却是虎背熊腰,被以为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必然得手,谁知道只是被那疯子一个甩身便将之甩出去,段沧海自是颇为诧异。

    “段沧海!”齐宁猛地道:“你过去,将那人制住!”

    他自然知道,以段沧海的身手,要制住那人并不困难。

    段沧海答应一声,也不绕道,直接从船舷边跳到了下面的甲板上,众人见到有人从天而降,吃了一惊。

    段沧海沉声道:“都散开!”

    他行伍出身,一但动起手来,自有一股威势,众人见得段沧海模样,竟是都不敢违抗,纷纷跑到了段沧海的身后。

    段沧海腰间佩刀,却并没有拔刀,顺手从边上一人手中夺过木棍,不等那人反应过来,段沧海已经手握木棍,欺身上前。

    那疯子大叫一声,看到段沧海冲过来,并不闪躲,反而向段沧海扑过来。

    段沧海冷笑一声,猿臂探出,手中长棍已经照着那人的膝盖点过去,那人虽然看似凶狠,却并不知道闪躲,被段沧海用棍端点在膝盖上,脚下一个拌蒜,单膝率先跪倒在地,段沧海探出棍子的同时,人也已经欺身过去,在那人单膝跪下之时,一只手探出,抓住那人一只手臂,已经绕到那人背后,将那人的手臂反扭过去。

    齐宁看在眼中,心想段沧海的武功虽然算不得出神入化,但却也简单有效,实战极为有用,也难怪会一直在锦衣侯府伺候。

    众人见到段沧海三招两式就制住疯子,顿时都大是钦佩,看到段沧海已经反扣住那人的手臂,以为已经无恙,刚轻舒一口气,却见到那疯子一个扭身,竟然全不顾手臂被反扣,挥起另一只手的拳头照着段沧海打过去。

    段沧海显然也没有想到疯子如此悍勇,只听到“咔嚓”一身,那疯子的坚固已经折断。

    齐宁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骇然。

    那疯子的个头在段沧海面前,就像孩童一样,而且身在这样的画舫之上,那疯子的武功也不可能高过久经战阵的段沧海,可那疯子似乎意识不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不顾手臂折断还要对段沧海挥拳,齐宁立时感觉此人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

    段沧海显然也意识到这疯子不能以常人待之,低喝一声,脚下踢在那人的膝弯处,那人顿时两腿都跪下,不等那人再有动作,段沧海一直手呈刀状,已经切在了那人的脑后,那人身体晃了晃,终于栽倒在甲板上。

    众人见那疯子一动不动,面面相觑,甚至有人以为段沧海已经击杀疯子。

    去请齐宁过来的王祥也是在人群中,第一个小心翼翼靠近过去,他知道段沧海是锦衣侯的贴身护卫,亦知道段沧海的姓名,不敢怠慢,问道:“段爷,他......?”

    “不用担心,他没死,只是被打昏过去。”段沧海沉声道,抬起头,道:“侯爷,此人真的疯了。”

    王祥见段沧海看着自己身后,急忙回头,才发现齐宁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背后,忙拱了拱手。

    齐宁吩咐道:“你们先将他捆起来,只怕待会儿醒来还要闹事。”

    王祥立刻叫道:“快来人,先将他捆起来。”

    众人拿来绳子,七手八脚将那人捆住,正要抬下去,齐宁摇头道:“等一下。”走到边上,蹲下身子,只见这人牙关紧咬,双目紧闭,昏迷之下,呼吸竟然还有些急促,不由皱起眉头,令人拿着灯笼靠近一些,见到这人的脸色苍白,可是在他的脸上,竟然有四五块指甲大小的红斑,颜色不是很浓,但是灯光之下,却极其显眼。

    “这是他脸上原本就有的?”齐宁指着那人脸上的红斑问道。

    王祥忙道:“回侯爷话,他脸上的红斑,是这几天才开始有的,是了,大前天开始出现极小的斑点,不过也都没有在意,前天晚上,这斑点就越来越大,到昨天晚上,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只是当时颜色还比较淡,没有现在这么红。”

    齐宁霍然抬头,问道:“你是说,这是两三天才发出来的?”

    “是是是!”王祥见齐宁神情严厉,不敢疏忽,小心翼翼回道:“从昨天早上,他就迷迷糊糊,到了起床的时候都没能起来,我以为他是他过疲累,就准他多睡一阵,可是一直睡到昨天晌午,他都没能起床。”

    齐宁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王祥继续道:“我当时摸他脑袋,十分烫手,就让人给他煎了药,他吃过药后,到昨天晚上都没有好转,脸上的斑点却是越来越大,而且一直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今天我去请侯爷,也就没顾得上他,听说他今天又是睡了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连一口水也没喝,我觉着事情不对,准备让人送他去看大夫,可是......可是刚靠近他,他就忽然从床上蹦起来,然后......然后就疯了!”

    齐宁并不多言,将那人转过身,拉开他的衣袖,灯火之下,只见到他手臂上竟然也都是红色的斑点,铜钱般大小,颜色比脸上更深,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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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一七章 火焰

    段沧海也在齐宁身边蹲下,看到齐宁扯开那人衣袖,又见齐宁脸色微变,知道事情不妙,问道:“侯爷,怎么了?”

    齐宁并没有回答,微一沉吟,才抬头问王祥:“这人叫什么?他在船上是做什么的?”

    “回侯爷话,他叫徐干,是船上的采买。”王祥忙回道:“船上的平日用度,都是徐干出去采买。”

    “其他人呢?”齐宁道:“除了徐干经常下船,其他人是否也经常下船?”

    王祥忙道:“回侯爷话,秦淮河上都是晚上才开始做生意,所以除了徐干白天外出采买,大伙儿大都是在白天歇息,晚上做事。这几天除了小人去侯府请侯爷,其他人并没有下船,姑娘每个月会给大家一天的假期,到了假期之时,可以下船,平日里却都不能轻易离开。”

    齐宁皱眉问道:“徐干采买东西,难道没人跟随?”

    “采买的东西,都是让人直接送过来。”王祥解释道:“都是熟人,徐干只要拿着采买的单子过去店铺打声招呼就成。”

    “如此说来,这几天只有你和徐干下过船?”齐宁神色凝重。

    王祥其实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敢有丝毫的差池,想了一想,才道:“侯爷,上一次大伙儿下船,是在十七天前,因为要准备花后之会,所以自那次之后,除了小人和徐干,大伙儿再也没有离开过。”

    齐宁站起身来,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问道:“船上除了仙儿,还有多少人?”

    王祥道:“船夫有四个,伙夫三个,还有四名护卫,加上负责采买的徐干以及小人,男丁共有十三个,此外还有四个丫鬟服侍小姐,除了姑娘外,总共是十七个人。”

    “将船上的男人都叫过来。”气凝神色严厉。

    王祥不敢耽搁,急忙去找召集船上的男丁,段沧海趁机再次问道:“侯爷,是不是发现什么异状?”

    齐宁苦笑道:“我只盼我猜错了,否则这次又要出大事了。”

    “大事?”

    齐宁道:“不要心急,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很快就会爆发,你不想知道也不成了。”忽地感觉有人正瞧着自己,抬头一看,只见卓仙儿正站在二楼的船舷边,远远瞧着自己,她裹着那件白色的大氅,夜风之中,看上去异常的娇弱。

    齐宁冲着卓仙儿温柔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外面太凉,别着了寒。”

    卓仙儿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去舱中,段沧海凑近低声道:“侯爷,这姑娘只怕是真的对你动情了。她还没有真正涉足风月之场,对侯爷的情谊,应该不是假的。”

    齐宁其实也能感觉到,卓仙儿并非是因为自己这个锦衣侯的身份才对自己如此体贴,他毕竟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女人是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动了真情,他倒也能够判断出来。

    “段二叔,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齐宁犹豫了一下,才道:“明天派个人,专门在附近看着,这几天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但仙儿姑娘这里,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看到有其他人登上她的船。”

    段沧海心领神会,笑道:“侯爷,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你交给我就好。”

    王祥此时已经将船上的男丁们全都召集过来,按照齐宁吩咐,站成了一排,众人都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把你们的衣袖都拉起来。”齐宁道:“段沧海,你提着灯笼。”

    段沧海立时明白齐宁想要做什么,接过灯笼,拎在手中,船上众人也不敢耽搁,按照齐宁吩咐,都拉起了两手衣袖。

    齐宁一个接一个看下去,直走到第三人,便即微微变色,道:“你出来,站到一边。”

    那人不明所以,但不敢违抗,从队列中走出来,站到一旁。

    等齐宁走到头,除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徐干,剩下的十二个人竟有八个被齐宁叫出来,其中便包括王祥在内。

    众人面面相觑,段沧海却已经看出名堂,被齐宁叫出的八个人,手臂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红斑,有的已经颇为显眼,亦有两三个只是淡淡的印子,并不清晰。

    王祥觉得事情不妙,忍不住问道:“侯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也不好解释,不过你们记着,绝不能上楼一步。”齐宁神情凝重,并不多做解释,上到二楼,进到舱内,卓仙儿已经迎上来,问道:“侯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仙儿,你这边是不是还有四个丫鬟?”齐宁也不做解释,先让她们进来。

    卓仙儿见齐宁神情严峻,忙叫了几人进来,齐宁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令几人撸起袖子,借着灯火细细观察一番,微松了口气。

    这楼上的几名丫鬟,手臂上却没有印记。

    “你们先下去,不过暂时不要下楼。”齐宁吩咐道:“不要和船上的男人接触。”

    “侯爷,到底怎么了?”等那几名丫鬟退下,卓仙儿才有些焦急问道。

    齐宁想了一下,才道:“仙儿,你这船上,应该正在蔓延一种疾病,刚才你看到的那人发疯,不是真的疯了,应该是病症发作。”

    “啊?”卓仙儿吃惊道:“病症?”

    齐宁道:“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是这种疾病蔓延的速度应该很快,好在你们几个暂时安然无恙,但千万记住,不要和楼下的男人接触,他们中间,大部分已经感染。”

    卓仙儿俏脸微微泛白,似乎有些慌乱:“那.....那该怎么办?”

    “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回去想办法。”齐宁叹了口气,心想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夜晚,谁知道却横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他知道这种事情越早解决越好,耽搁不得,伸手轻轻拍了拍卓仙儿的脸庞,柔声道:“不要担心,你先在这里待着,听我的话,不要下楼,更不要让下面的人上来。我目前还不知道蔓延的途径是什么,不过......只要不近距离接触,应该不会有事。”

    “仙儿......仙儿听你的。”卓仙儿乖巧道:“可是......可是侯爷刚才和他们接触过,会不会有事?”

    齐宁心想我现在不也担心这事,不过还是笑道:“我接触时间短,应该无妨。”顿了顿,才道:“仙儿,我先走了,尽快回来帮他们治疗。”

    卓仙儿点头道:“好,仙儿等你回来。”

    卓仙儿站在楼上的船舷边,看着齐宁和段沧海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这才回转到舱内。

    刚进船舱,却见到在窗口边上竟然站着一人,面对窗口之外,背对卓仙儿,身穿黑色的大氅,头上戴着一定黑皮帽,背负着双手,在他的手背上,竟然纹着一朵似乎正在燃烧的火焰。

    卓仙儿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走到椅边,斜坐下去,抬起一只手,看着自己葱葱玉手,指甲上染着红色的凤汁,声音淡漠:“你似乎很享受不告而入的感觉。”

    那人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你似乎也很享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谈情说爱。”他声音低沉浑厚,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哦?”卓仙儿微挑柳眉,唇边泛起一丝笑:“怎么,你看不惯?还是你一直在外面偷看?”

    “如果没有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当真要和他上床?”那人淡淡道:“我想你也不会如此糊涂。”

    卓仙儿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笑道:“我和谁在一起,你似乎也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你想做什么。”那人道:“不过你莫忘记,如果因为你自己的错误,而坏了全盘计划,不高兴的就不会只是我。”

    卓仙儿秀眉微蹙,道:“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可是你已经准备和他上床。”那人声音十分冷漠:“你莫忘记,他是齐家的人,据我所知,此人不久前刚刚从大光明寺下山,你可知道他在山上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莫澜沧的二弟子白羽鹤败在了他的手下。”那人背负的双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背上那朵火焰似乎也在腾腾烧起,缓缓道:“而且据说此人只用了一招就击败了白羽鹤,你觉得此人是泛泛之辈?”

    卓仙儿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他的武功那样厉害,我倒是小瞧他了。”微抬起头,天鹅般的颈项雪白如玉,脸上带着甜甜笑容:“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原来武功也很好。”

    便听到那人一声冷哼,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卓仙儿并不回答,反问道:“我们一直没有好办法,可是这一次阴差阳错和他认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大好机会?”

    “我当然知道。”那人冷笑道:“我只是担心你犯了糊涂,你要知道,要做大事,绝不可用情,特别是在这次的事情上,你若是真的动情,就成了此次计划最大的变数和软肋,我当然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冷哼一声:“你如果是想对他使用摄心**,让他误以为和你有了**之欢,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此人的深浅,你并不知道,如果被他看破,前功尽弃。”

    卓仙儿嘴唇微动,却并无说话。

    “北宫连城和他有血亲,此人能够一招击败白羽鹤,背后必定和北宫连城有联系,也证明北宫连城并没有死。”那人缓缓道:“我们目前还不能激怒北宫连城,所以对此人要小心谨慎,不但要让此人为我们所用,而且......绝不能让北宫连城发现我们的存在。”

    卓仙儿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道:“看来你对北宫连城十分畏惧,他当真就有那么可怕?”

    “如果有朝一日你见到他,你绝不会笑得出来。”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声音低沉:“等他发现我们存在的时候,也许就是我们的末日!”

第两一八章 大祸将临

    齐宁一路上却是神情凝重,回到侯府之后,先是找到顾清菡。

    顾清菡这几日倒也没有闲着,上次去往老宅那边,出了极大的变故,齐泓老总管如今还在荆州城内休养,而且年事已高,再加上遭遇大变故,无论身体还是精力都已经很难胜任老宅总管的位置。

    锦衣侯府的根基在江陵,而且维持下去的血脉也是从封邑而来。

    顾清菡自然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封邑那边自然要重新整顿,老宅也要重新选择一位总管去打理封邑上的诸般事务。

    锦衣侯府其实也不缺能干事的人才,而且封邑上也有许多能干之人,顾清菡这几日却是准备挑选新的总管打理封邑,此外还要将之前的账目重新的整理。

    化名赵渊的判官在老宅那边三年,掌控着老宅的大小账目,乱成一团,现如今要整理起来,并不容易。

    齐宁找到顾清菡的时候,顾清菡还在账房理账,看到齐宁匆匆过来,有些意外,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宁前往秦淮河,她自然是清楚,上次从齐宁口中知道卓仙儿凄凄惨惨戚戚的处境,她同情心起,倒也允许齐宁偶尔去秦淮河关照一下,可是齐宁真要去了,她心里却总有些不舒服,此时看到齐宁早早回来,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欢喜。

    一路之上,齐宁最担心的就是锦衣侯府也出现那种病症。

    今夜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让齐宁大是震惊,回来的途中,他脑中一直在盘思,却也理出了一些头绪来。

    第一次见到这种症状,应该是在济世堂,当时两名乞丐在济世堂求医,却因为无钱看病被拒之门外,齐宁出面解决了此事,当时看到那名患者,手臂上就是出现密密麻麻的红斑,甚至有些红斑都发了水泡。

    齐宁那时候虽然觉得病症不轻,却也没有多想。

    可是今日在画舫上亲眼看到徐干发病,与昨天晚上所见的丐帮弟子情状极其相似,心知如果不出意外,昨晚所见的那名丐帮弟子,应该也是患了同样的病症。

    毫无疑问,京城此时正在无声息中蔓延着一种奇怪的病症,这种病症传染性极强,从画舫上被传染的人数就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齐宁今夜在画舫上恰好看见,或许他也不会发现这样的病症正在蔓延。

    齐宁此时根本不知道如今病情究竟蔓延到何种程度,更不知道当下究竟有多少人被感染上。

    不过有一点他却已经隐隐能够判断出来,这种传染病的威胁性极大,甚至可以让人丧失理智,变得疯癫暴力。

    顾清菡见齐宁神色凝重,有些奇怪,只见到齐宁径自走到她身前,伸出手,已经将她一只如玉皓腕抓在了手中。

    顾清菡俏脸大变,失声道:“你.....你做什么?”万想不到齐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齐宁沉声道:“不要动!”

    “你......放肆!”顾清菡看他抓住自己手腕,另一只手正将自己的衣袖掀起来,又惊又怒:“你疯了吗?快住手。”挣扎了两下,酥胸乱颤,俏脸恼怒,本以为是齐宁酒性发作,可是看到他脸上并无酒色,身上也不带酒气,心下惊骇,暗想这小子是要发昏吗?

    顾清菡是过来人,对男女之事自然是极其敏感,她自然早就已经察觉到齐宁对自己的感觉已经不似从前,不再只是单纯的婶娘和侄儿之间的关系,虽然齐宁已经很小心,但却还是时不时地显出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情愫。

    顾清菡对齐宁本来只是关护之心,可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齐宁偶尔流露出来的情愫,却让心如止水的顾清菡内心有时候泛起一丝涟漪,她当然知道这种情愫绝不能让其蔓延下去,所以比起从前,对和齐宁的接触已经尽可能小心。

    虽说她知道齐宁对自己有些想法,但平日里齐宁倒也是规矩守礼,并没有做出太过逾越的举动,也让顾清菡微微放心,心想同住一个屋檐下,齐宁若是真的对自己有些想法,那也是年轻人的青春萌动,并非不能完全理解。

    只要齐宁能够紧守底线,不要太过逾越,等到日后成亲之后,有了媳妇,这种感觉也就会渐渐消散。

    可是现在齐宁进门就抓自己手腕,而且要拉自己衣袖,顾清菡心下自是大为惊骇,心知此时绝不能大喊大叫,让别人瞧见。

    她知道齐宁对自己的情愫,但满府上下,其他人却懵然不知,如果被人瞧见齐宁这副模样,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却也知道,万不能真的让齐宁得逞,所以齐宁虽然只是拉她衣袖,她却拼力甩动手臂抗拒,俏脸显出怒色道:“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我可真的生气了?要被别人看见的。”

    齐宁一怔,忽地明白自己由于太过担心,反倒是失了分寸,也难怪顾清菡如此抗拒,忙道:“三娘,你别动,我在看病!”

    “看病?”顾清菡一愣,顿了一下,便是这一下,齐宁已经拉开她的衣袖。

    衣袖下面,便是一只欺霜赛雪的粉嫩玉臂,晶莹润泽,水嫩异常,齐宁借着灯火看了一眼,只见到手臂上白玉无瑕,并无一丝瑕疵,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顾清菡的肌肤光滑雪腻,只要有一丝斑点或者瑕疵,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松了口气,这才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在边上一张椅子坐下,喃喃道:“还好,还好!”

    顾清菡呆了一下,不明所以,低头看到自己的粉嫩玉臂在灯火下泛着耀眼的白光,急忙扯下衣袖,蹙起秀眉,盯住齐宁,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你真是好大胆子。”

    看到顾清菡手上并无瑕疵,齐宁大大放心,也不在乎顾清菡语气,只是皱着眉头道:“三娘,你先放下账务,还有一件事情咱们必须马上要做。”

    顾清菡见齐宁神色冷静,根本不像是要过来轻薄欺负自己,隐隐觉得自己确实是误会,往前一步,轻声问道:“宁儿,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齐宁点点头,也不隐瞒,将画舫上瞧见有人发病的事情简单告诉了顾清菡,至于差点办了卓仙儿,当然是只字也不敢提。

    顾清菡这才明白今日齐宁为何突然失态,心下却是一暖,心知这小子一进来就要拉开自己衣袖,并非是为了占自己便宜,而是第一时间想要确定自己是否被感染,可见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之重要。

    看来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自己动不动就怀疑齐宁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心下有些歉然,却又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暗想宁儿都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自己总是放不下,声音便柔和起来,问道:“宁儿,你说有疾病蔓延,难道是京城出现了瘟疫?”

    “瘟疫?”齐宁神情一凛,看向顾清菡。

    顾清菡道:“我听人说,一旦瘟疫发生,就是四处蔓延,甚至和患者说过一句话,都有可能被传染上,更不必说互相接触了。”秀眉蹙起,担忧道:“可是京城之内,怎会突然发起瘟疫?”

    “现在最要紧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控制疾病继续蔓延,第二件事则是要迅速找到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齐宁道:“三娘,我瞧过发病之人,十分的恐怖,而且一旦感染上,发病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几天之内就会爆发出来。”

    “可是这种疾病,又如何能够控制?”顾清菡修眉紧锁,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不知道最初发病的是谁,是如何蔓延出来,而且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有多少人遭受传染,就算想要控制,也无从下手。秦淮河都已经有人被感染,那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只担心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经有人被感染。”

    齐宁苦笑道:“正是如此,最可怕的是到现在朝廷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点。这种疾病,当然是越早控制越好,我已经让段沧海前往神侯府通知此事。”起身来,道:“三娘,你赶紧将府里上下都召集起来,检查他们是否有人被感染,特别是最近离开过侯府的人,要仔细检查,如果真的有人被感染,立刻隔离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办。”顾清菡知道事态紧急,忙道:“宁儿,你暂时也不要出去了。”

    齐宁温柔一笑,道:“三娘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叹道:“只盼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转身便要离开,顾清菡忙叫住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唐姑娘。”齐宁回头道:“唐姑娘医术高明,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夫所能比,此事我要通知她,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应对。”

    顾清菡这才想起侯府还有个唐诺。

    唐诺虽然每天都往永安堂去,但晚上却还是住在侯府,锦衣侯府庭院重重,给唐诺单独安排一间院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是了,这两天唐姑娘每天天黑之前都会回来,可是回到院子就不出来。”顾清菡道:“派人请她吃饭,她也只是让人放在她的屋里,我听说她这两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半夜屋里还点着灯,宁儿,你看看唐姑娘是不是不适应京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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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日第三更送上。感谢零的xb开始好兄弟成为锦衣堂主,破费了,感谢眼光好2016好朋友的捧场打赏!

第两一九章 疫毒

    夜色幽幽,虽然冬天的第一场雪迟迟没有降下来,但是夜里的寒气已经很重,齐宁穿过一道弓形拱门,进到院内,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瞧见窗纸上映着灯火,果然如顾清菡所言,唐诺尚未歇息。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嘎”一声响,屋门打开,清丽的唐诺已经出现在门前,看到齐宁,唐诺先是怔了一下,但显然也不算太意外,轻声道:“进来吧。”

    天色很晚,唐诺似乎并不在意一个男子进入自己的房间。

    齐宁进到屋内,本想转身关上门,但犹豫一下,只是半掩着门,随在唐诺身后往屋里去。

    唐诺身材窈窕修长,她平时并不爱说话,性格颇为低调,但却不给人一种冰冷之感,反倒会让人觉得自然而随和。

    唐诺没有在意将齐宁带进房内,进到房中,齐宁才发现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只坛坛罐罐,那只药箱也是放在桌上,要想此时却是打开,齐宁知道除非治病救人之时,唐诺并不轻易打开自己的药箱,这半夜时分,却在房内将药箱打开,却不知所为何故。

    “唐姑娘,我过来找你,是因为......!”齐宁正要将自己所见到的传染病告诉唐诺,唐诺没等他说完,已经道:“你是想和我说正在蔓延的疾病?”

    齐宁一怔,心想难不成这姑娘已经晓得?

    “那不是疾病,而是毒!”唐诺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抬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齐宁坐下:“正常情况下,普通人被感染之后,七天就会死亡。”

    齐宁大吃一惊,失声道:“是.....是中毒?”

    唐诺点头道:“前两天永安堂有病人去看病,从早上到晚上,不下十个人,看的都是同一病症。”灯火之下,唐诺那张秀气的脸庞显得十分严肃:“这只是永安堂一家,那条街上的几家药铺,加起来至少有三四十人看诊。”

    齐宁皱起眉头,道:“唐姑娘,仅仅一条街上就有这么多人,那整个京城加起来.......!”

    唐诺微点螓首:“至少证明,毒性已经弥漫开来,而且中毒的人数很多。”

    “唐姑娘,你说这是中了毒,可知道是什么毒?”齐宁忙问道:“可知道是如何传播?”

    唐诺蹙眉道:“我还无法确定,不过应该不会隔空传播,身体有接触,此外还有食物和水,这应该是传染的方式。”

    齐宁神情凝重,问道:“那你还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毒?”

    “我比较熟悉的是治病救人的良药,而害人的毒药却并不是我最为在意的。”唐诺道:“我现在只能先查看那些中毒之人所中毒药究竟是哪些东西配制而成,然后想办法破解,不过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得到了一些患者的血液,这两天一直在检验,可是......!”

    “可是什么?”齐宁忙问道:“唐姑娘,可有我能帮助的地方?”

    唐诺道:“本来我是想明天早上找你,不过你既然来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你说。”

    “这次见过的毒药,我此前从无见过,虽然在血液之中已经检验出几种配制的毒液,但这还远远不够。”唐诺蹙眉道:“我现在只能看到从患者体内流出来的血液,却无法看到这种毒药与**相融时的迹象,所以很难把握它的变化。”

    齐宁忙道:“那我该做什么?”

    “尸首!”唐诺犹豫了一下,才道:“我需要一具尸首,必须是被这种毒药毒死的尸首。”

    齐宁怔了一下。

    “如果我判断没有出错,明天......最迟后天,将会有很多人毒性发作。”唐诺道:“此毒可以让人神智昏沉,不辨敌友,而且很容易对人发起攻击,一旦被他们抓伤,就很容易受感染。”

    齐宁心下惊骇,只觉得有种丧尸出笼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在想办法解毒。”唐诺道:“可是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我只怕这一次会死很多人。”顿了顿,才道:“我曾经见过一个村庄,有近百户人家,好几百口人,就因为其中一人患了疾病,四处传染,解救不及,整个庄子的人全都.......!”并没有说下去。

    唐诺擅长医术,腐尸烂骨自然见得多了,生死在她眼中也不会像普通人那般敏感,不过说到这里,清丽脸庞却还是有一丝黯然。

    医者父母心,他们对生死或许不似普通人那样敏感,却并非说他们不看重生死,恰恰相反,见多了因病而逝的人们,他们对生命更加的尊重和怜悯。

    齐宁心中对唐诺却已经肃然起敬。

    在他发现疫病之前,唐诺就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甚至已经开始验毒准备找到方法救人。

    虽然唐诺没有明言,齐宁却也明白,唐诺发现端倪却没有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对此事还不能完全确定,而且关于毒药方面的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告诉齐宁也是无济于事。

    唐诺显然是个不做无用之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能解决这场疫病,楚国的京城都可能.......!”齐宁心下也是大为骇然。

    唐诺摇头道:“那倒不会。疫情一发,朝廷自然会派人控制,以朝廷的力量,要找寻解毒的方法,虽然会耗费一些时间,但终究还是能够找到。”顿了顿,才缓缓道:“不过那时候京城恐怕已经有成千上万人死去。”

    齐宁背脊生寒,皱眉道:“既然是中毒,自然是有人故意下毒,而且这种疫毒可以传染,那么下毒之人的目的就是要让疫毒在京城蔓延。”不自禁握起拳头:“这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丧尽天良?”

    “找寻幕后的真凶,不是现在的事情。”唐诺道:“刚到子时,如果你不希望京城明天出现混乱的状况,现在就要做些事情了。”

    “你是说......立刻调兵封锁街道,全城禁足?”齐宁立刻明白过来。

    如果一切真的如唐诺所言,那么第一阶段的疫毒爆发很可能就会在明天到来。

    疫毒发作之时的状况,齐宁亲眼所见,中毒之人疯狂如同野兽,如果京城被感染的人数量众多,那么明天势必会出现更多那样疯狂的景象。

    唐诺既然判断发作就在明后两天,那么显然是通过就医的患者数量做过调查,大致已经了解到疫毒大规模爆发的时间。

    朝廷显然还没有发现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大灾难,更不可能想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过后,将会出现疯狂景象,自然不会事先有准备。

    “调派兵马,封锁大街小巷,不令那些中毒之人四处游窜,这是必须要做的准备。”唐诺道:“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安置地点,如果真的有感染者跑到街头,最好是先将他们控制住,然后与其他人隔离开来,避免疫毒传播。”

    齐宁微微颔首,心下暗自钦佩,唐诺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慌了手脚,反倒是极为冷静,未雨绸缪。

    “唐姑娘,我派人去找尸首。”齐宁知道不但要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失控局面,最为关键的还是要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唐诺既然提出要一具因为疫毒发作而死亡的尸首,自然是有极大的用处,却也不能耽搁。

    唐诺想了一下,才道:“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尸首,让人送到永安堂,还是不要送到府里来,免得惊吓了他们。”顿了顿,又道:“以我的判断,疫毒是最近几天才开始蔓延,大部分还只是在恶化时期,暂时不至于有许多人因毒死亡,所以要找到毒发死亡的尸首,并不容易。”

    “哦?”

    “不过如果找到丐帮,或许能够得到尸首。”唐诺神情自始至终都显得十分严肃,严肃之中却又带着冷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早被疫毒感染的应该是丐帮弟子。”

    齐宁知道时间急迫,耽搁不得,道:“唐姑娘,我现在就去安排。”转身要走,只走出一步,停下步子,回过头,皱眉问道:“唐姑娘,你......你和患者接触,会不会伤到你自己?”

    唐诺一怔,淡淡一笑,道:“不会,我有我的办法。”

    “那就好,你自己要小心。”齐宁道:“我回头派人在手底下,随时候命。”

    他径自到了正厅,顾清菡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召集府中上下检查手臂,侯府许多人都已经睡下,半夜被叫起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齐宁也没有空去管那个,叫来赵无伤和齐峰,开门见山道:“京城有疫毒在蔓延,我现在需要人去丐帮一趟,他们有人已经中毒而死,你们能否从他们那里运一具尸首过来?”

    赵无伤和齐峰对视一眼,显然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齐峰小心翼翼问道:“侯爷,你是说......要到丐帮去找尸首,因为他们有人中毒而死?”

    “丐帮有人中毒,那种毒可以传染。”齐宁干脆解释的清楚一些:“丐帮弟子流动大,已经有很多人被感染,而且即将要发作,唐姑娘这边要找解毒的方法,可是必须要有一具因为毒发身亡的尸首,这种尸首目前应该在丐帮可以找到。”

    两人这次终于明白过来,都是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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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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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不静,侯府正院亮如白昼,颇有些嘈杂,齐宁则是在偏厅叫来赵无伤二人。

    “侯爷,咱们侯府和丐帮并无太多接触。”齐峰犹豫一下,终于道:“侯爷或许有所不知,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丐帮弟子的生老病死,都要遵照丐帮帮规。丐帮弟子死后,他们会按照帮规埋葬,除非是被逐出丐帮,否则死后尸首依然受到丐帮的保护,绝不会让人轻易亵渎。”

    “我没有说要亵渎尸首。”齐宁皱眉道:“生死攸关,这不但是关乎到京城其他人的生死,也直接与丐帮弟子的生死有关系,难道他们连尸首也不能借用?”

    赵无伤终于道:“侯爷,丐帮是江湖帮会,我们侯府并不涉足江湖,此事不如去找神侯府。神侯府专门代表朝廷与江湖势力接触,丐帮是江湖上的第一帮会,神侯府与他们接触颇多,由神侯府出面,此时应该容易办到。”

    “你是说,堂堂锦衣侯府找丐帮要一具尸首,还要靠神侯府从中周旋?”齐宁冷哼一声。

    其实他倒不是不知道让神侯府出面,此事办的应该更为顺利,可是他却已经料定,一旦让神侯府出面找丐帮要尸首,那么神侯府定然会追问尸首的用途,齐宁知道对付神侯府的问题,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应付的了,更不是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应付。

    虽然和西门无痕相处的还算融洽,但齐宁心知既然能够坐到神侯这个位置,而且管束江湖之事,自己所看的西门无痕绝对不是他的全部,此人也绝不是自己见过一次就能看透。

    闲来无事,同桌饮酒,甚至谈谈抽象派印象派,西门无痕或许会和自己相处得很融洽,但是一旦涉及到正事,他知道事情就绝不会那么简单,否则西门无痕也就不是神侯,神侯府也就不可能被江湖势力所忌惮。

    神侯府要调查尸首的用途,自然就要查到唐诺的身上。

    齐宁虽然对唐诺的背景并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他确信唐诺对自己绝不会有任何的危害,他也相信唐诺绝不会希望神侯府会对她进行调查,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地里,没有谁会希望有人调查自己的底细。

    赵无伤见齐宁似乎有些恼意,愣了一下,才道:“侯爷如果真的想不经过神侯府,属下就去丐帮走一趟。”

    赵无伤为人低调,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说废话,做事也算是比较沉稳。

    按理来说,派他去丐帮应该是比较合适,但是他又担心赵无伤拙於言词,未必能和丐帮进行交流。

    反倒是齐峰,伶牙俐齿,比起交流能力,却是在赵无伤之上。

    “如何找到丐帮的人,你们可清楚?”齐宁问道。

    齐峰点头道:“丐帮鬼金羊分舵就在京城,城西的锣鼓巷可以找到他们。”

    “那好,齐峰,你带两个人去一趟,和他们说清楚。”齐宁道:“告诉他们,疫病蔓延,他们丐帮借用一具尸首,也是为了他们丐帮好。”

    齐峰笑道:“侯爷放心,属下知道怎么说。”

    “不要和他们起冲突。”齐宁心想一切都是为了解决当前的大麻烦,锦衣侯府倒也不用和丐帮发生冲突,结下仇怨。

    齐峰点点头,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等齐峰离开,齐宁才看向赵无伤问道:“虎神营的薛翎风,你应该认识?”

    赵无伤点头道:“认识,侯爷要找他?”

    “你去找他过来侯府一趟,就说有事情要他办。”齐宁道:“事不宜迟,你现在立刻去请。”

    “侯爷,薛翎风是虎神营统领,负责京城守卫。”赵无伤小心翼翼问道:“属下斗胆请教,侯爷请他过来,不会是为了要调兵吧?”

    齐宁点头道:“本来是要进宫向皇上禀报,可是这么晚了,皇城关闭,我也进不去,但十万火急,耽搁不得,所以......!”

    “侯爷,如果是要调兵,绝不能去请薛翎风!”赵无伤神情一紧,“这是要出大事的。”

    “出大事?”齐宁皱眉道:“薛翎风不是虎神营统领吗?虎神营难道不是归他调遣?”

    “按理来说,虎神营确实听命于薛翎风!”

    “那薛翎风不是和我们锦衣侯府关系很好吗?”齐宁问道:“薛翎风负责虎神营,卫戍京城安全,等到明天,或许疫毒就要爆发,到时候许多感染疫毒之人就会神志不清,甚至要对所见到的任何人发起攻击,难道不要连夜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混乱?”

    赵无伤摇头道:“侯爷,薛翎风即使有心,却也没有这个胆量。”顿了顿,才道:“薛翎风确实可以调动虎神营,但是却需要兵符,否则擅自调动超过五十人,就是谋反。”

    “什么?”齐宁一怔,忽地意识到,自己心急着想要尽快做出应变,却疏忽了楚国的法令。

    赵无伤神情肃然:“侯爷,恕属下直言,即使是大将军在世,也无权调动京城的兵马。大将军可以调动秦淮军团十万大军,可无论是皇家羽林营还是虎神营,还有黑刀营,大将军都无权调动。”

    “你是说,必须要进宫找到皇上,请到皇上的旨意才能调动?”

    赵无伤道:“有皇上的圣旨,自然是可以调动任何军队,可是侯爷也说了,如今正是深夜时分,禁宫紧闭,侯爷这个时候根本进不了宫。”

    “他娘的,难道就在这里坐等一宿,让时间白白流失?”齐宁忍不住爆粗口,心下却颇为焦急。

    唐诺说的很清楚,疫毒爆发的时间,只在明后两天,现在已经是子时时分,也就是说,疫毒爆发最快很有可能就在天亮之后。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还有半夜的功夫本来可以早做准备去,却要眼睁睁看着浪费,他心知这不仅仅是几个时辰的问题,等到明天真的发生变故,那么这短短几个时辰,到时候再回头看,就会显得异常重要。

    赵无伤自然也看出齐宁的焦急,想了一下,才道:“侯爷,要么等到明天一早去见皇上,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调动兵马早做准备。”

    “什么办法?”齐宁眼睛一亮,“快说!”

    赵无伤一字一句道:“忠义侯!”

    “忠义侯?”齐宁身体一震。

    赵无伤道:“侯爷,先帝驾崩,皇上登基,这中间一直都是忠义侯在操持,他是三朝老臣,朝中威望很高,如果不出意外,先帝临终之时,忠义侯应该就是托孤之臣。”顿了顿,才道:“侯爷现在去找他,或许能想出办法来。”

    齐宁想了一下,并没有太过犹豫,道:“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见忠义侯!”

    “那属下让人备车!”

    “来不及了。”齐宁道:“十万火急,骑马过去就好。”

    赵无伤当下也不犹豫,过去调了几名护卫,护着齐宁骑马直往忠义侯府去。

    齐宁马不停蹄,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从数条街道驰过,赶到忠义侯府的时候,只见到夜色之下的忠义侯府幽静异常,大门紧闭,门前左右各有两名带刀护卫守卫。

    忠义侯府大门两边的高墙各有一个铁钩,都挂着一盏灯笼,夜风吹拂,两盏灯笼也在风中摇曳。

    齐宁翻身下马来,门前护卫早已经是握紧刀柄,有人沉声喝道:“这是忠义侯府,闲杂人等速退!”

    “速退你妈啊!”齐宁心里骂了一句,并不理会,登上府门前的台阶,只上了三层台阶,就见的身前光芒一闪,两名护卫已经拔刀而出,交叉架住,挡在了齐宁身前,一人厉喝道:“擅闯侯府,杀无赦,你再往前一步,立刻斩杀!”。

    齐宁本就焦急,看到大刀在眼前,那人语气凶狠,心下大是恼怒,暗想老子这个锦衣侯做得实在太过憋屈,是个人就敢在老子面前摆威风,还真当锦衣侯不是侯爷了?厉声道:“闪开!”

    “住手!”赵无伤也已经带着护卫跟上来,见到忠义侯府的护卫拔刀,皱眉道:“这是我们家侯爷,要见忠义侯,还不速速通禀!”

    两名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一人便道:“深更半夜,侯爷已经歇下,不会见客,明天请早!”

    赵无伤拱手道:“几位兄弟,我们家侯爷十万火急,有要事与忠义侯相商,不敢耽搁,请赶紧通禀。”

    “我说过,这时候老侯爷不见客。”对方依然是冷冰冰道:“我们职责所在,最好不要让我们为难。”

    忠义侯府门前的四名护卫都显得十分的冷淡。

    他们当然有冷淡的理由。

    大楚帝国虽然有着世人皆知的四大世袭候,但却并非仅仅只有这四大侯爵。

    大楚立国,功勋卓著的文臣武将自然不在少数,立功受爵自然不在话下,除了四大世袭高等候,至少还有一二十个侯爵,只是地位低于四大世袭候而已。

    最近这阵子,忠义侯府风光无限,许多人都知道,先帝过世,是忠义侯保驾护航,将太子送上了皇位,忠义侯如今当然是大楚国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他既是托孤之臣,又是新皇登基的首功之臣,而新皇登基之后,朝中政事,俱都仰仗着忠义侯,忠义侯固然日理万机,却也是风光无限。

    虽然只是侯府门前的几个护卫,但最近这阵子,即使是这几个护卫也感受到了忠义侯带来的荣耀,每天登门拜见的官员络绎不绝,可谓是门庭若市,而每一个登门拜见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对忠义侯府前的护卫也都是笑脸相对,一些识趣的官员话还没说,东西已经先塞到几人的怀中。

    今夜忽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自称侯爷的人,这半夜三更前来,当然是为了巴结逢迎忠义侯,几名护卫也是见怪不怪,可是此人不但没有客客气气说话,甚至狂妄的很,这让连日来一直感受到荣耀的护卫大大受挫。

    “我不喜欢有刀子挡在面前。”齐宁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让开还来得及。”

    护卫冷笑一声,道:“你如果继续硬闯,刀子就不只是挡着你了!”

    “好,原来这就是忠义侯教的好奴才。”齐宁脸色忽地一沉,身体骤然一矮,两名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人便已经感觉自己的腹部如同被铁锤重重锤了一下,五脏六腑似乎在一瞬间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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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怀疑

    齐宁出手干脆利落,一拳打在那护卫的腹间,边上那名护卫见状,大吃一惊,反应却也极快,挥刀便往齐宁砍过来。

    赵无伤本来距离齐宁还有两步之遥,见到那护卫抬手之际,就已经知道那人要挥刀,却已经如同脱弦之箭冲上前,大刀出鞘,那护卫砍下来之际,赵无伤挑刀迎上,双刀相接,“呛”的一声响,火星四溅。

    忠义侯府另外两名护卫见状,拔刀冲上来,赵无伤身后的锦衣侯护卫也迅速拔刀上前。

    “谁还敢放肆?”齐宁一拳将那名护卫打的坐倒在地上,霍然抬头,冷笑道:“以下犯上,就算你们是忠义侯府的人,本侯也照杀无误。”

    他气势冷然,几名护卫俱都是一怔。

    便在此时,听得“嘎嘎”声响,忠义侯府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来,沉声道:“何事喧哗?”

    赵无伤高声道:“锦衣侯求见忠义老侯爷,有大事相商!”

    那几名护卫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都是变了颜色。

    他们本以为齐宁只是一个普通的侯爵,半夜三更前来,也只是为了讨好忠义侯,却想不到来人竟然是锦衣侯。

    锦衣侯和忠义侯的关系一想也算比较融洽,四大侯爵之中,虽然忠义侯位列四侯之首,但是在朝野的威望,忠义侯却显然及不上锦衣侯。

    一怔之后,四名护卫知道事情不妙,却都是瞬间单膝跪地,齐声道:“见过锦衣侯!”

    两代锦衣侯,都是大楚的名将,在军方有着极深的根基,而且深得帝**人的敬仰,这几名护卫其实也是出自军队,虽然并不曾在锦衣侯麾下征战,但骨子里对锦衣侯却还是十分的敬畏。

    只是他们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算很起眼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锦衣侯。

    大门立刻敞开,里面走出一名中年人,拱手道:“侯爷请进,小人这就通禀老侯爷!”请了齐宁进去。

    齐宁自然没有时间和区区几名护卫计较,径自入府,被带到大堂,夜深人静,府内也是十分的清幽。

    有人奉茶上来,齐宁等了片刻,才听到脚步声响,扭头看过去,只见从门外已经走进一个身披黑袍的长者,身形偏瘦,但是一颗脑袋却很大,年过六旬,精神却还是颇为健烁,鼻子微挺,无论是头发还是胡须,都是黑白相间,白多黑少。

    齐宁立刻站起身来,那长者打量齐宁两眼,现出一丝微笑,抬手道:“坐下说话。”走了过去,在主座上坐下。

    齐宁知道此人定然就是当下第一权臣忠义侯司马岚。

    他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司马岚,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晚辈见过忠义老侯爷!”齐宁承袭锦衣侯,虽然和忠义侯并列为帝国四大侯爵之一,在爵位上平起平坐,但他也知道无论是资质还是手里的权势,与眼前这个花甲老人天壤之别。

    司马岚是三朝老臣,而且是第一代忠义侯,四大侯爵之中,除了他和金刀老侯爷还健在,武乡侯苏禎已经是第二代侯爵,而齐宁却已经是第三代。

    侯爵还是那个侯爵,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齐宁知道,即使是齐景在世,对司马岚也是要礼敬三分,更不必说自己这个第三代锦衣侯了。

    而且司马岚是托孤之臣,在新帝登基的过程中立下了奇功,如果不是他的运筹帷幄,齐宁很怀疑小皇帝能够顺利继承皇位。

    在这样一位权势极重的老臣面前,齐宁还是尽可能地显示出自己的敬意。

    司马岚看上去倒也颇为随和,摆手笑道:“不必拘礼,你深更半夜前来见我,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想来是有什么急事,但说无妨。”

    他说话干脆利落,并不太多的寒暄,而且语气之中,显然也是将齐宁当成后辈来看。

    齐宁在来的途中,其实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当下将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一遍,至若唐诺要利用尸首找出解毒方法,齐宁自然没有透漏。

    司马岚听完之后,并没有像齐宁预料般的那样大惊失色,只是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有人在京城对丐帮弟子下毒,然后以丐帮弟子为工具,将疫毒向京中四处扩散?”

    齐宁点头道:“正是如此。”

    司马岚轻抚黑白相间的胡须,问道:“你确定那真的是疫毒,而且会迅速传染蔓延?是否只是一种巧合,有一部分人恰好患了此病?”

    齐宁神情严肃:“老侯爷,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不出意外,遭受感染正在恶化的感染者已经是成百上千,只是暂时还没有发作出来,按照时间,天亮之后,也就是在今天,较早感染的一批患者就要开始发作。”

    “你说毒发之后,患者神志不清,对任何人都会发起攻击?”司马岚凝视着齐宁,将信将疑:“而且被攻击伤害后,也有很大的可能被感染?”

    齐宁心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时间越来越紧迫,你这老家伙别再婆婆妈妈啰里啰嗦,赶紧行动起来,但嘴上自然不能说,只能尽力按捺心中的急迫,道:“老侯爷,我敢保证,所言半分不假,今夜过来见老侯爷,就是希望老侯爷能抓紧最后的时间,做好应付可能发生骚乱的准备。”

    司马岚却是若有所思,微一沉吟,才道:“你不要急,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急迫就能解决。”示意齐宁先喝茶,才道:“你的意思,是让老夫连夜对全城实行禁足,然后调动兵马,做好防范准备?”

    “是。”齐宁道:“此外还要找专门安置的地方,尽量是人烟稀少之地,如果真的出现感染者大规模骚乱,在他们神志不清的状况下,必须将他们强行拘押起来,在找到解毒方法之前,将他们暂时囚禁,以免连累更多的人。”

    此时有人搬来暖炉子,就放在司马岚的身边,凄冬寒夜,这大堂内还真是有些阴冷,司马岚伸出手,在暖炉子上烤了烤,这才问道:“老夫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不过......按你说发,这种疫毒有恶化时间,并非中毒立刻发作,那么这几天京城如果有大规模的疫病在流散,为何神侯府对此事却一无所知?老夫并没有得到神侯府的禀报。”

    齐宁皱起眉头,心想你这话难道是在怀疑我虚报消息?

    他心下冷笑,暗想如果不是皇城紧闭,老子就直接去找小皇帝,也不会来找你,如果老子可以调动兵马,也不会过来和你啰嗦半天。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眼下要做出应对措施,只能让这老家伙帮忙。

    齐宁今夜心急如焚,不是担心某一个人,他不希望看到众多无辜的百姓死在这疫毒之下,只要能少死一些人,齐宁愿意尽力去做任何事情。

    “老侯爷,这种疫毒来的悄无声息,而且之前并不曾出现过。”齐宁有些坐不住,“神侯府最近的精力或许放在了其他事情上,这种疫毒在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它的可怕。”终是站起身来,拱手道:“老侯爷,时间不等人,恳请老侯爷立刻做出应对,否则......!”

    司马岚盯着齐宁眼睛,道:“老夫知道你很心急,可是你可知道,要调动兵马,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这阵子全城戒严,实行禁足,已经让许多人感到风声鹤唳,你也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城中的人们就会人心惶惶。”

    “我知道!”

    “皇上登基之后,戒严取消,京里的人们这才缓了下来。”司马岚缓缓道:“你知道这种时候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太平,让京里的人们感到太平,我大楚全国才会稳定下来。京城就是我大楚的心脏,牵一发而动全身,建邺京城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不但会影响我大楚全国的情势,甚至会影响到全天下的局势,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齐宁听他语气老气横秋,一副长者与晚辈说话的语气,如果是换做平时,他还真的不会有多在意,可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这老家伙却还在慢条斯理和自己扯些没用的,心下有些恼怒,忍不住道:“老侯爷的意思是说,为了保证京城的安定,不可调动兵马,静待事情发生之后再去处理?”

    司马岚微皱眉头,似乎对齐宁的语气有些不悦,却还是道:“年轻人年轻气盛,想要做些事情,那也是可以理解。但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你自己也说过,这样的疫毒从前并无发生,为何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神侯府竟然一无所知。开国至今,老夫还不曾见到京城有传染的病症发生,如果冒昧调兵,全城戒严,城中刚刚平静下来的百姓们,必然再次惊慌失措人心惶惶,老夫只担心局势一旦紧张,又有人心怀叵测了。”

    齐宁一怔,瞬间明白,说到底,司马岚还是从政局上去考虑,担心再次戒严禁足会导致京城的慌乱,让敌对势力有机可趁。

    他心中冷笑,暗想你这是顾头不顾腚,你担心调兵戒严会让城中百姓慌乱,可是却不想想,如果疫毒爆发,到时候京城的混乱比调兵戒严带来的惊慌还要强出十倍。

    齐宁心想,这老家伙似乎是以为自己刚刚承袭爵位,立功心切,要有所表现,所以才会如此积极,看来他并不相信疫毒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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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介绍: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地藏卷轴突现世间,黄金凤凰再临天地,南北争雄,密云重重。深宫诡虞,疆场喋血。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弈子,英雄豪杰,风月美人,演一出旷世棋局!本书官方群:563369419 微信公众号:锦衣沙漠锦衣春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春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春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