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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庶门txt下载     庶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满城烽火 下

    淮王算不上一代枭雄,最多算是一个失意的政治家。但他还是选择了一种悲壮的方式,死在了他自己的龙椅上,完成他毕生所求。

    刘愈亲自进建康城淮王宫证实了淮王的死讯,龙椅上的人,的确是曾经见过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连死去的方式也带着一股威严,双手扶在龙椅扶手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刘兄,没问题?”柴锦走过来,试探着问道。

    柴锦说话的语气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将淮王藏起来,找个假的出来还怕人找出问题。

    “没问题。”刘愈叹口气,道,“将淮王的尸首装殓一下,等候皇上的旨意。”

    关于淮王,刘愈也没想好怎么处置,这样的逆臣又是藩王,通常有两种处理方式,一个是低调,随便埋了,要不为收买人心将淮王以王爷的规格殓葬。其实人死了都已经无所谓了。刘愈更想知道一些调查不出来的事情,比如说楚王苏哲去了哪里,礼部尚书钱回到底有没有来找过淮王等等,现在这些问题随着淮王的死去,都成了无头公案。

    孟褚良下落不明,定王南逃,周迎被俘自尽而亡,城中的大户有很多南逃,也有很多正在家中惴惴不安地等候朝廷的处置。所有事情都在等着新皇去处置。

    淮王既死,剩下的就是淮地的彻底平定,再就是减除其他藩王天下安定。刘愈觉得离他目标中平静而无忧的生活又靠近了许多,没有淮王这个心腹大患,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

    刘愈将消息带回扬州,当苏彦得知刘愈已经确证了淮王的死讯,只是稍微有些波澜,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也觉得算是熬过来,就好像天高任鸟飞,再不用被刘愈整天拿淮王和天下社稷来吓唬他。

    “师傅辛苦了。坐。坐。”苏彦热情地请刘愈坐下,师徒二人这一落座,苏彦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皇上,不知道定王、蜀王和靖王等人将如何处置?”刘愈恭敬问道。

    只有二人在场,刘愈还是第一次这般客气地跟苏彦说话,苏彦还有些不习惯,一愣道:“师傅。还是您说,您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个定王,抓到了?”

    刘愈微微摇摇头道:“定王闻听建康城破的消息,暂时向南逃去,臣以为,应尽力安抚。”

    “那就安抚。没问题。”苏彦笑着说了一句,又有些担心道,“他不会先安了,又造反?师傅,您知道这个淮王就已经让朕差点送命,要是再来个淮王,那……朕就真的玩完了。”

    “皇上注意您的用词。”

    苏彦不悦道:“用什么词就无所谓了。反正就师傅你一个人听到,一会袁相还要来,袁相说话总是会说很多道理,说的很多都听不懂,跟他说话就是累。”

    刘愈知道现在袁博朗正在为定立年号的事情来回奔走,本来这些应该在年前新皇登基的时候就准备好定案,可惜之后先是关中叛乱,再是淮王谋反。没有给那些文臣准备和讨论的时间,现在新年已过才仓促准备。好在定立个年号并非十分复杂。

    苏彦不需要到建康城去冒险,只需要在扬州城继续等待确切的消息。刘愈从行宫出来,正好遇上“空军”回营,这次派出去的热气球一共有二百多个,最终也只有十几个降落回地面,其余的要么不知飞向了何方。要不就已经在中途坠毁。好在cāo纵热气球的身上也都背着伞包,大多数还是得以安全的回来。

    若是孟褚良当初在见到烧毁的热气球残片,以及得知有人摔死,就该想到刘愈可能会有神兵天降的安排。但毕竟现在的人思维局限,明明可以提前察觉的事情没有任何着落。

    霍病在组织着那些特别部队的成员,见到刘愈,霍病迎过来满含期待道:“这次我可是立功了,是不是该有奖赏了?”

    刘愈心说霍病还真是着急,现在整个朝廷都在为平定淮南的事情劳心劳力,而本该冲锋在前的霍病,在战后却回到扬州开小差。

    “为何不在建康城解决淮军残军?”刘愈问道。

    “那些……不用我,很多人抢着干,他们好像比我还迫切。”

    刘愈手里拿着一些东西,他正准备回去跟徐轩筑和韩家姐妹吃晚餐,边走边道:“那些功劳,你不抢,总有人比你心急。”

    正说话间,袁博朗已经到了行宫门口,遥遥对刘愈拱手行礼。

    难得本来对刘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袁博朗,现在竟然也对刘愈提起了几分敬意,刘愈也不消受,现在的袁博朗很像一个势力的小人,但仅仅是出于对他战功的一种诚服而已,回头还是会跟他针锋相对。

    “那个老头,经常往行宫跑,他到底是干嘛的?”霍病追着刘愈问道。

    “相国,知道是干嘛的吗?”

    霍病茫然摇摇头,霍病对朝中大小人物没什么认知,只知道顶天的就是天王老子,谁都要听年轻皇帝的话。换做别人,他最多只是听刘愈的,听一半,另一半还要耍点小花样。

    刘愈本还想让瞿竹往建康城去一趟,将新皇对于淮地的最新旨意发过去,但想到有霍病这现成的人,他也不想在多麻烦。

    “这些东西,交给柴锦柴驸马,剩下的事他该知道如何办理!”

    在苏彦的旨意中,有对淮王尸体的处理,就是就地安葬,规格方面从简但也不能亏待。总之是要低调行事。至于定王,苏彦也是按照刘愈的意思,下旨招抚。

    现在定王可算是惊弓之鸟,定王军也刚经历了溃败,没依靠的军队形不成威胁,但毕竟四大藩王中还有蜀王尚存,朝廷必须拿出怀柔的姿态来获得这些藩王的认可。并进一步削夺他们的军权和特权。

    刘愈本不想再去建康城体味曾经繁华如今萧索的沧桑,但就在当晚,刘愈收到前线紧急的战报,说是霍病又带兵打了起来。

    “到底发生何事?”刘愈紧忙问他传令官。

    “刘将军是这样,俺们那新司令,他犯了浑,非要把那些俘虏都关在笼子里游街,那些俘虏不干了,就反了,城里城外好多人在闹,建康城又起火了!”

    刘愈恍然明白过来,这是昨rì对建康城逃兵清剿不干净的结果,那些逃兵混在百姓中,一有机会,肯定还是会趁乱闹事。刘愈拳头握起,恨不能将霍病这闲的没事挑头找事的小子给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犒赏三军 上

    建康城的平而又乱只是暂时的,毕竟闹事的逃兵是少数,很快被朝廷军镇压下去。

    此时的建康城没有天子坐镇,刘愈也没有过去,光是柴锦,不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因而霍病敢恣意妄为。刘愈不得不去向苏彦请旨,亲自带徐轩筑前往建康城,组织建康城的灾后重建。

    刘愈到建康城第一件事就是处罚霍病,将他绑在淮王宫门口的木柱上“示众”,霍病当然不乐意,从早到晚都能听到他喊破嗓子的叫嚷。

    柴锦听到霍病的交融有些不忍,也对刘愈劝了几次,想早些放霍病下来,刘愈道:“不管束,下次说不定将天捅出窟窿。葫芦,这小子不值得你同情。”

    霍病到后面便开始开骂了,骂刘愈忘恩负义,刚帮朝廷攻下建康城连功劳还没赏赐就获得不公的待遇。到后面骂的累了,绑在柱子上也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接着骂。

    建康城刚经历一场大火,烧死烧伤的普通民众不在少数,就算是安全逃生的也被烟呛的不轻,建康既平,灾后重建必须第一时间展开,但朝廷没有银子,淮王的仓库大多也都空着,根本拿不出银子。

    刘愈正在为建康城灾后重建发愁的时候,南淮之地的大多数郡城县城的掌舵人开始向朝廷示好并表示愿意重新接受朝廷的任命,朝廷军在攻破建康城之后蓄势待发,现在淮王已死,没有人组织他们与朝廷军进一步对抗。就算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他们也知道无法阻挡朝廷军的势不可挡,顺应天命,反而成为这些城池的主脑所面对的第一选择。

    刘愈也为此回了几次扬州,将这些郡城和县城的使节带去面君,不过苏彦关心的却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郡守和县尉。

    “定王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彦很怕再出来一个藩王。再令他吃一次徐州城一样的苦,或者干脆将天下夺了,令他自己像淮王一样死不瞑目。

    刘愈道:“定王军中有人想劫王投靠朝廷,不料被定王发觉,将这些将领斩首。定王当这些都是朝廷授意所为,已然对朝廷失去信任,率定王军往东南方向逃去。”

    “东南?”苏彦琢磨了一下。不知道“东南”离扬州有多远,“要不师傅,您带大军去将定王扫平了,定王应该没多少军队了,不难?”

    刘愈没想到苏彦会这么迫切地绝后患,其实此时的定王已形成不了气候。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蜀王以及其他有兵有势力藩主的态度,他们之前奉淮王为天下的正主,现在还处在跟朝廷的对立面,这层僵持的关系需要第一时间化解,否则就是兵戎相见。

    至于定王和定王军,现在是无家可归,到了哪里也不会有容身之地。

    刘愈把这些关节一说。苏彦想了想,道:“师傅是不是这场仗打累了?朕也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回长安城,有点想家了。”

    之后虽然苏彦再没说什么,但从行宫出来的刘愈还是有些不对味。

    这次跟苏彦相见之后,总觉得这个皇帝哪里跟以前不同了。现在反过头一想,是苏彦更加有主见了,虽然事事也会征求他的意见。但自己说的时候比听别人说的时候增多,表达他自己意见的方式也更加激进。刘愈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另有其他的意义。

    刘愈最怕的,还是兔死狗烹,就算苏彦现在再如何的驯服,他毕竟是天下之主,像雏鹰一样总会有展翅翱翔的一天。

    现在的扬州城有些热闹。

    从建康城撤下来的兵士。褪去旅途的疲劳和战事的辛苦,终于可以清静休息几天,他们也在等着朝廷的颁赏。

    犒赏三军,不但有金银和财帛。更有土地和官职、军职的提升,当兵打仗,辛辛苦苦的戎马征战,为的也就是胜利那天的颁赏,兵将们也都在期待。

    但刘愈知道现在朝廷是拿不出财帛来进行赏赐,本来寄希望于从淮王宫掠夺回来一批金银发军饷,现在发现淮王宫空空如也,到底是战争损耗大导致淮地空虚,还是因为被人私下运走。这些需要时间去追查,但现在他知道的是,连军饷都不能按时发,何况犒赏三军?

    从长安城风尘仆仆地过来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并非是为应战而来,他们的目的,是运送从长安城而来的军需粮草、金银财帛,用以解除现如今朝廷南征军的困窘。这队人当首的,便是刘愈许久不见的韩升。

    老友相见,分外高兴。

    这一天是正月二十六,平定淮地的第十一天,刘愈算算rì子,从长安城马不停蹄地赶来,就算不眠不休也需要八天以上,加上平定淮地的消息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传回去,这次韩升来可说是紧赶慢赶。

    “得知建康城破,我就知道刘小兄你定为军饷和犒赏之事烦忧,幸好有隋家小姐打点,很快从长安城商贸司的商户中纳捐了一批财帛,星夜兼程运来,也算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韩升跟刘愈叙了叙别情,马上转入正题道。

    刘愈看了看这次运送货物的清单,虽然也不算多,但已经是长安城商贾所能纳捐的极限,朝廷军这次到江南来的兵马算不上多,却也有六七万,算计下来,一人差不多能分到四五两银子,再加上可以空口先许下的田地和军职的提升,这次的犒赏三军,勉强能应付下来。

    “韩老哥辛苦了,走,咱们去面君。”刘愈笑容满面道。

    “暂且……先不去面见皇上。”韩升道,“这一路旅途劳顿,我也快撑不住了,可否先让我见见那两个乖孙女?”

    “艺儿和婷儿住在别院中,有女军侍卫照顾着。韩老哥,你……”

    刘愈有些看不透韩升此行的用意,既然是运送军用物资,那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面圣,他毕竟是商贸司经理衙门少卿兼户部尚书,来到扬州不马上面君不太合规矩。

    “总之刘小兄你便遂我一次愿。”

    难得韩升大老远的来,人老了要见见孙女也无不可。于是刘愈陪着韩升去见过韩家姐妹,因为这些rì子韩家姐妹都是跟徐轩筑在一起,还有蔡迎奴和吕楚儿等侍卫照顾,她们也不觉得孤单,更重要的是,只要刘愈没事就会过来陪她们。

    见过两个孙女,韩升老眼通红,走出来,被刘愈问及这次见面的目的,韩升叹道:“我一生都混迹于朝堂,只为天下安定这一天。现在这愿望被你小子给实现,也到我功成身退的一天。我这就准备去跟皇上请旨,允许我辞官回乡,从此不问政事。”

    韩升要挂官回乡是刘愈始料未及的,这次朝廷可以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平定淮王的叛乱,负责大后方协调的韩升居功至伟,韩升的激流勇退,让他突然觉得好像身边缺少了左膀右臂。

    “韩老哥如此说,小子我也没话可说。之后rì后相见可就难了。”

    韩升并非关中人,而是山东一代,若是韩升回故里,刘愈再想找这个老朋友商议事情就难了。

    聚散总有时。

    到了发军饷以及犒赏三军的时间,扬州城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次犒赏三军,除了从长安城运来的价值二十几万两的财帛,还有从靖王地和定王地仓库运到的少量金银,总数在四十万两以上。

    犒赏三军分三部分进行,第一部分是补发军饷,完成之前朝廷对兵士的亏欠。有了这些银子,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回乡买二三亩熟田,娶妻生子无虞。

    第二部分,是额外对有功将士财帛和田地的颁赏,这部分从高到低,按照军功的不同,会有很大差异。高的可以提拔为将领,受赏百两银子以上,并有财帛和田地的赏赐;低的可能也只有一两多的津贴,这也是大多数士兵的补贴标准。

    至于田地,也是朝廷赏赐的重点。这次随军出征的朝廷军士兵,半数以上都来自于关中,而关中刚遭受大旱,土地方面还是不缺,再加上开垦荒山等特权,这些士兵其实拿到的山林和土地的拥有权不在少数,只要朝廷颁赏,一整片的山林都可能划归到某个立功将士的名下,以后这片荒山再如何发展,开垦出多少亩田地也完全由其来zì yóu支配。就算有些地方不适合开垦,山林的木材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种许可权,往往也只有立下军功的人才能获得。

    第三部分,也是军中将士最期待的一部分。就是对军职的升降调动。

    这次就算是败,各地的朝廷军也基本在之后的南下战役中将败绩找补回来,功过相抵,功还有甚。对于普通随大流的士兵来说,有财帛的赏赐已经烧高香了,而对于那些拼死杀敌有功的将士,他们更期待的是军职的提升,那些财帛只是表层,只有军职提升才可以得到一份金饭碗。

    但至于是金饭碗,还是银饭碗,又或是铁饭碗泥饭碗,有时候也不好界定。对于立下少许功劳的,他们还是贪心得到更多,对于立下大功的,他们又怕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掠夺。又怕朝廷事后不认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犒赏三军 下

    天下未定,朝廷这面已经开始犒赏三军,士兵们浮躁的情绪也就起来了。

    大军随时准备着向南彻底平定南淮一地,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因为现在军中的风气太过于散乱,甚至有些军不成军。

    刘愈将朝廷犒赏三军的物资从扬州运到了建康城,随即建康城的朝廷军中也开始热闹起来。刘愈将所有的物资分配给军中负责后勤的一些军将,他自己则到淮王宫的门口看霍病。

    霍病已经被捆在木头柱子上超过十天,这十天虽然每天给他一个时辰活动筋骨上厕所的时间,其他时候还是要在柱子上吹冷风,一到后半夜便杀猪般的嚎叫,整个人的气势都快磨没了。见到刘愈,霍病的眼睛里总算有点光芒,道:“那个谁,你还是把我放了!我感谢你全家!”

    “我们全家不用你挂心。”刘愈找人搬张椅子,他就坐在霍病的身前,让霍病看着腿就发软,这些天连睡觉都是站着,他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我是奉天子之命,犒赏三军,哦,犒赏三军的意思就是给有功劳的军将发钱的。”

    “这么好?”霍病哭丧着脸,“有没有我的?”

    “有,但你那份……”刘愈考虑了一下,“要不这样,你把你那份交出来,我放你,不用让你在这遭罪!”

    霍病本来气势已经没了,闻言挺起腰杆道:“不行!就是死,我那份也不能少,大不了给三虎他们。我替三虎他们收着,不对,是三虎他们替我收着,要是你敢不发我的,我就找天王老子,要不就找阎王告你的状。”

    本来什么都不在乎的霍病,在金钱的面前也变成吝啬鬼。刘愈觉得这样不好,如果霍病很在乎金钱的话,rì后岂不是容易被人收买?

    “看来你还应该在这里多吹两天的寒风。”刘愈道。

    见到刘愈起身要走,霍病紧忙道:“别啊,我答应,大不了,我那份分你一般。这样可以了?我这几天,吃喝拉撒都要在柱子上……要么,你还是一刀把我杀了。”

    “我杀有功之臣,以后大顺朝的众臣岂不是要戳我脊梁?”

    刘愈凑上前,低声道,“要不这样。你出去帮我办件事,办好了,你的那份我一个子不会少,办不好……”

    霍病忙道:“放心,一定办成!”

    现在只要能让他离开这鬼地方,就是让他死他也乐意了。

    然后霍病就被人从柱子上卸了下来,然后整个人活动了下筋骨。竟然还是活蹦乱跳的,刘愈觉得不太对劲,这小子身子板这么好?再看旁边那些看守的侍卫个个神sè不安,刘愈登时有些明白过来,感情是兵士都佩服霍病这小子的本事,没人时暗自里将他放下来休息。

    刘愈心知肚明,此时也只好装糊涂。霍病已经一脸笑嘻嘻地跑过来,整个人还是从前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说。叫我去干嘛?”

    光是他的口气就让刘愈很不爽,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丝毫不见是上下级的关系在对话。

    刘愈在霍病耳边吩咐了两声,霍病瞪大眼,刘愈皱眉问道:“不行?”

    “行!瞧好!”

    然后霍病心急火燎地去点兵了。

    柴锦摇摇晃晃地到了淮王宫门口,手上拿着木托,上面有鸡鸭鱼肉和酒水。都是原本说准备给霍病的,见到只有刘愈一个人,问道:“刘兄,不对呀!”

    跟柴锦说话。有时候要思索一下他的意思,刘愈想了想,柴锦大概是以为霍病畏罪潜逃。

    “没事,我让那小子去办点事。”

    刘愈走过去,跟柴锦坐在淮王宫门口,两个人自斟自饮喝上了。柴锦酒力本来就很一般,喝点酒,整个人脸sè通红的,脑袋也摇晃的更加厉害。

    “想你家内子不?”刘愈问道。

    “想?”柴锦傻乎乎地笑着,“我家内子总说我有本事,可我这么多年来,也就这次做的事还有点轰烈,回去了,给她长脸。”

    这次柴锦作为讨逆大元帅平定淮地的叛乱,居功至伟,回头一定会封侯拜相前途不可限量。但谁都知道他那点本事,回头能封个官,有个爵禄颐养天年已经不错了,至于再深一层次的对他来说就是奢念。

    刘愈跟柴锦有一句每一句说着,连乎生匆忙过来禀告道:“刘将军,柴将军,霍病他……带兵出城了。拦不住他。”

    “哦。不用拦,是我派他出去的。”刘愈看连乎生那般紧张,也肯定是以为霍病畏罪潜逃,还可能想霍病是带着兵叛变,听到刘愈的话,连乎生才松口气。

    “财帛发的如何?”

    连乎生勉强一笑道:“这次咱六路军发的犒赏最丰厚,士兵们个个欢欢喜喜,不过其他军中的将士,似乎有些怨言。”

    “有怨言是他们的,也不看看你们的功劳。回头跟将士说,回到长安城,还有更丰厚的封赏!”

    这才是发钱财,还没到真正加官进爵的时候,士兵们还感觉不到巨大的利益。为朝廷卖命,谁不图个光宗耀祖福荫于子孙?

    对连乎生刘愈是这样说,但对其他军中的将士,刘愈便要以一种更加公平的心态来对待,让他们感觉到他这个总将军能一碗水端平,否则下面肯定会认为他亲疏有别,质疑他的为人。

    当个领袖难,当个带兵的领袖更难。在皇帝面前,他还要放下原本的说教心态,变得谦卑而恭谨,慢慢培养起苏彦的王者之心。刘愈倒不是太担心兔死狗烹的事情,他想的是,只要能回长安城,他就可以暂且放下军中和朝廷的大事,安心做一个闲人。

    柴锦一壶酒喝完,似乎还不过瘾,一个闷sāo的老男人,借着酒劲仿佛心中也有了底气,喝一壶来劲。起身蹒跚着便要往淮王宫去找酒过来,刘愈一把拉住他道:“还有个人,你要见见,是你家内子吩咐来给你带个平安的。”

    说话间,马车也过来了,一个很秀气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对刘愈和柴锦行了一礼,然后将一封信交给了柴锦。因为是四公主苏碧亲自吩咐她送过来的,她也没让刘愈转交。

    “谢谢啊!”柴锦很客气地谢了一声,整个人倒了下去。

    醉的不省人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搞事的闷葫芦

    一壶酒,刘愈跟柴锦对半喝,一人不过两杯,柴锦就已经像个醉猫一样躺在冰天雪地里,嘴里发着呓语。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他醉也心满意足。

    “扶他进去。”刘愈对一边的侍卫吩咐了一声,侍卫们搀扶着柴锦往淮王宫行去。

    那送信的女子刘愈也不认得,对他也爱搭不理,此时女子行了个礼,跟着进门去,看样子是要端茶送水的照顾一下柴锦。

    刘愈心中好奇,要说这女子,婢女不像婢女,还有一股大家小姐的气质,仪容带着一股卓尔不凡的傲慢,知书达理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四公主苏碧为何要让她大老远来送信给柴锦?想不明白刘愈也就不想了,本来他还想在入夜前回扬州去跟家人团聚,现在眼看黄昏,回去来不及,索xìng就在建康城等霍病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柴锦便匆匆忙忙来找刘愈,见到刘愈,便乌拉哇呀地哭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葫芦,有话好好说,咋回事?”刘愈安慰道。

    “刘兄,我……我对不起我家内子,我……我……”

    刘愈闻言一惊不老小,对不起苏碧?那就是——

    “你跟昨rì那女子,那啥了?”

    柴锦无法听出刘愈的弦外之音,哭诉道:“今rì醒来,发现与凌姑娘不穿衣服在床上,她……还被我占了身子。”

    刘愈傻了眼,柴锦这闷sāo男居然狼xìng大发,趁着夫妻天涯离散夫人还有孕在身的时候,在外搞了个女人?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大不了花点银子隐瞒下去,那可是苏碧找来送信的,事后能隐瞒住?

    别人家夫妻出了事,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柴锦身后那位是谁?那可是朝中无人敢惹的苏碧。想想刘愈的头就大了。

    “坏了,坏了!”

    刘愈这下有些乱套,昨rì就觉得让那女子进去照顾柴锦不合适,没想到柴锦居然敢酒后乱xìng。换做是昨rì,打死刘愈他也不相信柴锦敢对不起强势的四公主。可谁没有酒后失德的时候?

    “刘兄,你可给我想个办法,要是被我家内子知道。我……”

    “你就不用活了!”刘愈替柴锦作了补充,转念一想问道,“那个凌姑娘,现身在何处?”

    柴锦一愣:“她她她……”

    “她什么她,你不会醒来发现不妥,直接穿上衣服开溜。人都没管?”

    柴锦想了想,点头道:“大致……如此。我醒来以后,就穿衣服,她也在穿衣服,我穿好衣服,她……她……”

    刘愈点点头算是彻底明白,柴锦发现自己铸成大错。本能地逃窜,来寻找他的帮助,身上也是衣衫不整,明显来路上也顾不得整理衣冠,更顾不上故事女主人公的行踪。至于那送信的凌姑娘,到底是自己勾引柴锦,还是被柴锦强行那啥,事后柴锦都逃脱不了干系。刘愈难以想象四公主苏碧得知以后会如何惩治这个负心汉。

    刘愈也想过这凌姑娘可能是苏碧千里之外送来“慰夫”的,另一想,以四公主的为人,扯淡。

    “赶紧先找到人再说!”刘愈说着便往门口行去,这要是被凌姑娘回去跟四公主告一状,说不定他也会被当作yín媒被苏碧大卸八块;要是这凌姑娘想不开了一头扎井里,事情一闹大柴锦定然会被问罪。强jiān良家妇女导致其羞愤自尽,罪无可赦,肯定要被当街斩首,回头四公主还是要拿他刘愈算账。

    “他娘的。早知道昨天跟进去就好了。”

    刘愈说着,到了门口,差点跟一个人撞了满怀,正是从外面愣头愣脑连路都不看闯进门的吕楚儿,此时吕楚儿手上拿着糖人吃的痛快,见到刘愈,吓得赶紧将糖人藏在身后,支吾道:“姑……姑爷……”

    被刘愈一瞪,吕楚儿心虚地将糖人拿出来道:“姑爷,您听属下解释,这东西是外面买来的,不是抢百姓的,属下没做欺压百姓之事……”

    “谁管你这个!赶紧去,将昨rì护送来送信的女子,寻找到,拿住她找人过来报信!”

    吕楚儿见刘愈不追究,撒开腿便领命去了。

    刘愈见柴锦一脸的紧张,安慰道:“别紧张,事情总有转机。”

    柴锦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神魂都好像从身体上剥离了,然后一个劲抹眼泪,好像小媳妇被人玷污昨rì被占便宜的是他。口中还喃喃自语对不起内子云云,他越絮叨,刘愈越烦躁。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同床共枕了?”

    柴锦抬起头,抽泣一声道:“不……不知道。”

    “你不知道?酒后乱xìng也就算了,就算先主动那个不是你,这事要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成事?”刘愈一想不对,马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占了她身子?”

    “她……她那里有……”

    刘愈摆手阻止了柴锦说下去,他已经明白柴锦的意思,这说明柴锦在实事求是上还是很尽心的,没有被人白占了便宜当冤大头鸡公。

    “何事你都想不起来?”刘愈再问。

    柴锦傻乎乎地点点头。

    刘愈心说这事不太好办,心说一良家女子,好端端的为何要进去照顾一个喝醉酒的有妇之夫?难道也是像他一样压根就没想过傻憨的柴葫芦敢作出越礼之事?本来他已经很烦躁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一向老实的柴锦也出来搞事,一搞还就将天给捅出个窟窿,苏碧rì后有个产后忧郁症啥的,他在长安城也就不用混了。

    不多会,吕楚儿便匆匆忙忙回来了,老远听见兴奋喊声:“姑爷,姑爷,找到了,人找到了!”

    刘愈斥责道:“不是让你守着,找人回来报信?”

    “她又不想跑,不用守。姑爷,到底发生何事?她还问我们何时回扬州城呢。”吕楚儿一脸不解道。

    刘愈这下茫然了,这女子被人毁了清白,竟然想装作没事人?她是怕被灭口,还是怕回头被四公主报复?又或者二者兼有,兼没有,在这里不好发作要等回去找四公主告状?

    “她就没什么……异常?”刘愈问道,“你找到她时,她在做何事?”

    “在吃早饭啊,还让我们几个侍卫坐下来一起吃呢,这些rì子跟她也算很熟了,她对我们也不错呀!”

    昨rì被柴锦兽xìng玷污了,第二天一清早居然还能安下心吃早饭跟没事人一样,这绝对是实力派演技派,这要是有目的地勾引柴锦,是有多大的勇气和多么重的心机?转念一想,昨天她跟柴锦成事之后,居然没马上发作离开,而是跟柴锦同床共枕了一晚,说不情愿谁信?

    刘愈心说这事情不挑明也要挑明,不然是个隐患,回去了跟四公主无法交待。本来他想去当面质询,但一想自己是个老爷们,问女儿家的事情不合适,他马上想到让自家夫人徐轩筑来做。徐轩筑好歹是妇人,跟那凌姑娘能说的上话。

    “姑爷,您没事?”吕楚儿见刘愈沉默不语,问道。

    “没事,回趟扬州城,把你们家将军找来,就说有事。”

    吕楚儿最愁的就是刘愈总叫她跑腿,闻言不由又愁容满面,道:“姑爷,属下还没吃早饭呢!”

    “带在路上吃,速去速回!”

    吕楚儿知道刘愈从来说一不二,再说也没用,悻悻地去了。

    刘愈则跟柴锦一起去考察了事发现场,因为柴锦和那凌姑娘在床上胡搞,本来淮王宫的宫女也发现了现场的与众不同,连收拾都不敢收拾,刘愈见过之后,果然跟柴锦说的一样,昨天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凌姑娘还是个室女,被柴锦毁了清白那种。

    “葫芦啊葫芦,你真是害人不浅!”刘愈感慨道。

    “我对不起我家内子,对不起凌姑娘!”

    刘愈没好气道:“你还对不起我呢!”

    柴锦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刘愈,不知道他此言何意。刘愈的意思很简单,你闲得没事找事,给我找麻烦让我帮你擦屁股,事后还要冒上被四公主追究的风险。一个视自家男人为瑰宝的强势女人,家庭被破坏,很可能会报复社会。

    到晌午,徐轩筑马不停蹄地从扬州外防营赶过来,她本来还以为发生军国大事要让刘愈这般着急,当刘愈私下跟她说清楚,徐轩筑才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夫君不必太过担忧,四公主其人,还是很容易相处。”

    平rì里四公主苏碧对徐轩筑不错,而徐轩筑对家庭的理解又很包容,自然她就觉得苏碧也能接纳柴锦的另娶新欢,刘愈必须先让自家夫人了解到事情的严重xìng。解释清楚,徐轩筑才眉头深锁感慨了一句:“这般严重?”

    “不止呢,要是被她知道咱夫妻跟这件事有关,一定会迁怒于你我,说不定还会赖我将他们家葫芦给带坏了。你不知道她在朝中是何模样,一张嘴就能将人说死,要是加上恶毒的手段……我看rì后长安城会不得安宁!”

    徐轩筑道:“夫君无需担心,不妨由妾身先去找凌姑娘说说,探探她的口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既成事实

    徐轩筑亲自去见了那名名叫凌絮的女子,而刘愈则跟苦瓜脸的柴锦躲在纱帐的的后面,想得知第一手的消息。

    凌絮的父亲是户部的一名官员,本身也是四公主党的一员,这次韩升负责运送物资南下,凌絮的父亲随同,而凌絮又要在父亲的帮助下送妹妹到江南来嫁人履行婚约,因而四公主也托她给柴锦带来家信。也就因为这样,才落下她和柴锦独处的机会,令柴锦这榆木疙瘩铸成大错。

    徐轩筑身着一身妇人的长裙,显得很娴静,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拿惯了刀剑的女将,因而那凌絮开始只是以为徐轩筑是哪家朝廷大员的夫人,行礼过后,神情还是很自然。但当在徐轩筑表明身份之后,明显能感觉出凌絮的紧张,估计她也能猜出来,女军的主帅无事不登三宝殿。

    “凌家妹妹不知到江南来,过的可是安好?”

    面对徐轩筑的热情关怀,凌絮突然间流下眼泪,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却也不说为什么。

    “妹妹何必如此?”

    那边的徐轩筑要扶,这面的柴锦似乎也很不忍,对于一个跟他已经发生关系的女人,柴锦也显得很紧张,这是柴锦一辈子做的最男人的事,就算是刘愈,外面养个外宅也总怕被家里知道,然后被外人说闲话,何况是无大能的柴锦。

    “别露面,会坏事!”刘愈低声提醒道。

    柴锦这才收起紧张的心态,继续看下去。

    徐轩筑将身子发虚的凌絮扶到椅子上坐下,凌絮坐在那里啜泣不止,徐轩筑问她话她也不说,徐轩筑最后也实在没法了,问道:“凌家妹妹,你准备如何应付此事?”

    其实一得知徐轩筑的身份,凌絮就已经猜到徐轩筑的用意,毕竟徐轩筑不但是女军主帅。还是柴锦好友刘文严的夫人,柴锦遇上这种事肯定会找人解决的,而刘愈作为柴锦为数不多的朋友,肯定会出来帮忙。徐轩筑像是在征求意见,但凌絮似乎感觉,这徐轩筑其实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奴家该死,不知该如何处置!听凭徐将军发落!”她这么说等于是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徐轩筑来处置,或者说是按照柴锦的意愿来处置,毕竟徐轩筑代表的是刘愈,再就是代表柴锦的立场。

    通常家有母老虎的男人,本身还有权有势甚至能只手遮天的,不小心跟外人发生关系。一般是塞银子了事,利用权势上的给女方的家人施压,从此拟定一份协约,rì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凌絮虽然不懂这些,但大致也知道柴锦不会善待于她,因而她也没什么别的奢求。

    徐轩筑在来之前本身就没得到授意,刘愈也只是让她来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叹口气道:“妹妹言重了,不知昨rì……到底怎生一回事?”

    凌絮担惊受怕的,轻轻啜泣着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来本来凌絮进去只是想让柴锦写份回信,好让她带回去交给四公主,苏碧当rì临行前也是这么嘱咐她的,毕竟她以为刘愈当晚就会带女军侍卫一同护送马车回去,她不想将事情拖到第二rì。可谁知道她一进去,只剩下柴锦和她二人。柴锦便开始上吐下泻,得意间还说他的功劳,说的高兴了,柴锦便开始对凌絮动手动脚。

    按照凌絮的意思,柴锦是男子,她拧不过柴锦的权势和力气,就只能吃哑巴亏送上自己的身体任他使唤。本以为他会负责,收她当个小妾也行,谁知道柴锦第二天醒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吓的穿上衣服就跑了。跟昨rì那个意气风发的柴锦就是两个人。

    听完凌絮的讲述,徐轩筑安慰了几句,凌絮便哭的更加伤心。而刘愈这面却感觉听了一个离奇扯淡的故事,难道柴锦喝了酒,就变成另一个人兽xìng大发?

    禽兽啊!

    刘愈想,自己怎么就没碰上这么好的事。**,你侬我侬,何等的逍遥快活,事后难得女人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人间稀罕事。

    “葫芦,昨rì……可是如那凌姑娘所说?”刘愈看着柴锦。

    柴锦整个人都焉了,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

    刘愈趁着徐轩筑还在劝那凌絮,带着柴锦出门来,找来昨rì送柴锦进房的几个侍卫,一问才知道,是柴锦主动留下那凌家小姐在屋子里,之后似乎还毛手毛脚的,一个进去送洗脚水的侍卫看的清楚,便没敢进去打扰。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柴锦这时候在事实面前就想抵赖了,好在刘愈不会让他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刘愈先对那些侍卫说了几句,用了点手段让他们闭嘴,然后将柴锦叫到一边,说教了几句,大致的意思是,当男人就要负责,不能始乱终弃。

    “可我家内子怎么办?”柴锦很冤枉地看着刘愈。

    “先瞒着,走一步看一步,但总不能让你留下个坏名声,以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说你还有脸活?”刘愈说这话,立场是对的,但总觉得是在教唆人犯罪。而犯罪的对象,还是那个处处跟他针锋相对的四公主,刘愈名义是怕苏碧报复,其实很想看这对活宝夫妻的热闹。谁叫他一直看柴锦和苏碧夫妇不爽?

    现在柴锦已经跟往rì不同,这次朝廷平定叛乱,柴锦可是大功臣,回去以后在朝中也再不是一个傀儡的四驸马,以后也该有他自己的封号。这样一来,柴锦在外面养个外宅,就显得不是太另类,想这年头的达官贵族,不养个三妻四妾都对不起身上的一身官服。以后凌絮给他生了儿女,苏碧也年老sè衰,朝廷也没那么高地位了,再知道恐怕也只是闹腾一下,未必舍得将柴锦给休了。

    “可……可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家内子。”柴锦马上感觉到问题关键所在。

    “那你是怕你家内子生气,所以想来个始乱终弃?”刘愈板起脸问道。

    “不……不是。我……我……”

    柴锦本身没什么主意,何况还是事关他家庭幸福的大事,自从他出生以来,他的命运近乎都是被规划好的,使得他这个不开窍的笨人,在家族衰落之后也能混的风生水起,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忠诚和老实,让慈母心泛滥的苏碧看对眼了。

    “这样。”刘愈最后出主意道,“这事情,你们就装作没发生,回头只要四公主看不出破绽,你们就可以继续保持来往,以后等事情平息了,慢慢跟她说,相信你家内子还是体谅你的苦衷,会原谅你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霍小将军的烦心事

    事情既定,徐轩筑过来请示意见,刘愈就照直说了,柴锦诺诺的答应。他本身没主意,这般事来的突然,他只能接受别人给他的安排。

    徐轩筑过去跟凌絮当面说了:“妹妹,四驸马其人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不若暂且不将此事声张,回长安城后他自会照顾于你,日后设法纳你进门。”

    凌絮一介女子,主意更加不多,本来她也没打算将此事张扬。女儿家名节受损,虽不至于要青灯古佛老此一生又或投井自尽,但总归是有辱家门,日后言嫁难上加难。只要柴锦愿意负责,她还是乐得接受的。

    在得到凌絮同意之后,柴锦亲自去跟凌絮解释,刘愈和徐轩筑也特地避开,一个多时辰后柴锦才结束密会出来,脸上隐隐有些笑容。

    “解决了?”刘愈问道。

    “还好。”柴锦淡淡然道,“她说,会将此事守密。我相信她。”

    刘愈心说,现在不是凌絮愿不愿意守密的事,而是能否守住那道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凌絮掩饰的好,以后也难免会被家人察觉端倪,此事还有不少的侍卫知晓,传出风,柴锦就难做人。

    不过好在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此时淮地尚未彻底平定,藩王和藩主们现在态度模糊不定,若是朝廷处置不当,他们还是很可能联合造反。现在淮王已死,其他的藩王和藩主更关心的还是是否削藩削地方兵权的问题。

    霍病一去没了消息,其他人不知这个攻破建康城立首功的年轻小将去往何处,私下里纷纷有猜测。基本归于刘愈处罚霍病。将霍病逼走之言。流言甚至对霍病投奔方向有所揣摩。一是失踪的淮相孟褚良,准备助其东山再起。二是往蜀地去,蜀王在这次平叛中损伤最小,日后造反也最有机会成事。

    “夫君,二虎究竟去了何处?”最后连徐轩筑也忍不住问刘愈。

    此时已经到二月底,大军依旧驻扎在建康和扬州城两处不动弹,不继续进攻,也不撤兵。而是白白每天大量的军需损耗,后勤每日都要从后方运送物资南下。

    “让这小子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刘愈这么一说,徐轩筑立时宽心。他对刘愈很信任,旁人的风言她最初也怕是事实,还不知怎样劝解刘愈让他想开些,但听到刘愈说霍病并非私自出走,心中也就定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朝中大臣已多次催促皇上班师回朝。夫君执意不肯,可是还有下一步举措?”

    因为此时南淮各地的郡县。均已将效忠文书呈递到扬州城行宫,淮地自建康以外等于是不战自平。那些文官政客以袁博朗为首,自然想的是早些结束外面的奔波回长安城,但刘愈认为,此时正是朝廷军中最危机的时刻。没有大军压境,敌人随时还会卷土重来,必须要将未知的危险变成已知,然后铲除。

    刘愈将大致道理一说,徐轩筑点点头表示同意。刘愈又道:“这一两日,应该有动静。”

    …………

    柴锦的婚外遇暂时平息。

    凌絮本想先行回长安城去,但刘愈怕她回去乱说,而新皇和柴锦等人不在长安,四公主闹事鞭长莫及。只好留下凌絮,随大军一同回去。

    在军前职位上,又有所调动。

    新皇将前锋将军提升为左军元帅,而将原本的讨逆大元帅柴锦降格为右军元帅。这个调动令刘愈暂时在军职上跟柴锦平起平坐,但事实是,但凡朝廷军中的兵将,也都了解现在事事处于刘愈的掌控,柴锦最多只是个傀儡。左军右军分别掌管哪些部队兵将们不清楚,但从上面的意思来看,至少他们自己的一军定然是左军无疑。

    好在自攻破建康之后,也没什么战事,大军暂时没有撤退或是进攻的意图。而加官进爵的事,似乎要等到大军回朝之后再做,一些有功的将士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这场胜利来的很突然,谁也没料到淮军从强横到灰飞烟灭,只是不过半月工夫。自负,也就令朝廷军中将士没有察觉到身边潜在的危险。

    但刘愈,却将这危险跟新皇说的很明白。

    从淮北到淮南,一直处在一种家族治理地方的怪圈之中,淮王定王之流,说白了就是这些家族支持起来的地方政治头脑,而淮王和定王在治理地方以及争夺天下,所依靠的也都是这些家族源源不断的人脉金钱物质支持。

    现在淮王虽死,但只要地方家族势力不能瓦解,他们随时还会拥立起第二个淮王与朝廷对抗。而这次攻破建康城的战事虽有些惨烈,却未对淮地伤筋动骨,淮地富饶,必须要用武力暂时压制地方势力的抬头。

    刘愈道理说的明白,苏彦也就没那么坚持回长安城。

    虽说长安城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但那也不及他如今在扬州城的逍遥,小鱼在身边,还有地方官吏不断的进献,吃的好睡的好玩的更好,吴公公每天都会拿些好玩的东西来孝敬他。这段日子的逍遥,已经快让他将在徐州城两个月的晦气一扫而空。

    “师傅,朕没问题,就怕袁相他们有意见。年号也定好了,要不您给看看?”苏彦漫不经心地说道。

    袁博朗等文臣订立的年号是启昌,开启昌隆国运的意思。也没多少特别的,现在感觉是天下初定,要用一些面上的东西来粉饰太平。

    刘愈道:“皇上自行定夺便可。”

    …………

    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天是一年中万物复苏的节日,在地方上,庆祝的规模甚至要超过春节或是上元节。

    春节合家团聚,但那仅限于游离在外的人,如今普通老百姓大多一辈子只守着一亩三分地,天天团聚,过个年最多吃顿好饭,也就算了。而上元节,地方上的庆祝活动多由官府牵头举办,地方士绅联手协办,所庆祝的活动,灯会等也都是文人雅士和富户们趋之若鹜,普通百姓最多只是凑个热闹。

    二月二却不一般,这是地方农民和百姓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丰收的日子,所涉及的活动,也都是地方上自己组织的,年年岁岁各家各户都要参与其中。这是老天爷赐予百姓的节日,普通百姓可不敢轻视怠慢。

    地方上这一天很热闹,刘愈怕群众聚事容易出乱子,因而加紧了对建康周围地方活动的监察。

    也就在这一天,霍病风尘仆仆地从外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方木匣。

    霍病突然间从失踪到出现,很多人始料未及,而霍病来的方向是南边,很多人大致猜到什么,却不真切。当霍病将木匣呈交给皇帝之后,众人才明晓,木匣中是定王的首级!

    霍病仅以几十轻骑离开建康城,追踪已逃走近十日的定王军,这居然还能被他斩定王首级毫发无损的归来,没有人不赞叹他的本事和能力。关于之前他跟刘愈闹掰,以至于令他背节逃走的谣言等于是不攻自破。

    行宫的小朝会上,苏彦先是被定王的脑袋惊吓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见众臣都在打量他等待他给予霍病赞扬和封赏,苏彦笑笑道:“此次平定逆王叛乱,霍小将军居功至伟,待班师后,朕定有重赏!”

    说有重赏,目光却在下意识瞟刘愈,这赏赐好像是要刘愈来做一样。

    皇帝这小小的举动被一些与刘愈交恶的文官瞅在眼里,隐隐间都有些不忿,这次平定淮地之后,刘愈在军中的地位已经彻底牢固,在文官严重他已经成为权臣和逆臣的代名词。毕竟军人不能问政自古以来在文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现在刘愈虽然很“文弱”,但已是军中武将,他一再对新皇的从政以及朝中大小事务的干涉,令文人已经将他视作对立面。

    从行宫出来,霍病有些不太高兴,本来他指望着立了大功回来就能权财皆收,不曾想连皇帝老子都只是给了他个空口的许诺,说是回到长安城,霍病压根就没觉得长安城会是他的家。那地城墙高,人也多,人心险恶的肯定人人看不起他,他更希望早点拿到赏赐带着几个小跟班早点回老家显摆,当个人人都惧怕的“员外老爷”。

    当“员外老爷”,是霍病这辈子奋斗的最高目标,也是之前被那些员外老爷欺负惯了,他拼了命从军杀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回家乡踩那些员外老爷一脚,能跟他们同身份站在一起他也没别的奢求。

    “喂!你答应的事,怎么没兑现?”霍病气呼呼地看着刘愈。

    刘愈瞅他一眼道:“当初我吩咐的就这点?事是按我吩咐来的?”

    霍病强词狡辩道:“那些完不成的,你也不能赖我啊,谁知道那些兵,根本不听我的,当时我一怒,差点把他们都宰了。”

    “你怎么不宰?”

    霍病嘿嘿一笑道:“我就带了那么点人,人家一群一群的,我怕不能活着出来!”

    刘愈没想到霍病也不再是有勇无谋了,也知道贪生怕死。

    这次刘愈给他的任务,就是通过联络朝廷布在定王军中的眼线,秘密做掉定王然后将他首级带回来,顺带招降定王军。实际上霍病只完成一半,定王军在定王死后分成几系,在往山贼的方向发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自家老婆别人家的娃(上)

    霍病带着几分不情愿回了军营,被捆在木柱子上十天,这次追敌又花了七八天时间,风餐露宿的人也有几分清瘦,回军营休息。

    到了晚上,部分军营正在举行庆功宴。说是宴会,不过是每人发一斤烧肉,一小壶酒,然后拿着板凳到空地里看戏。开戏是军营庆祝胜利的最时髦节目,只有富庶的地方才有好的戏班,能给整个军营开戏,所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在少数。

    兵士大多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很少有机会看到戏曲表演,有这样的机会都争先恐后,整个军营里都簇拥满了人,吃着烧肉喝着小酒看着戏,虽然冒着点小雪,但总算是惬意。

    刘愈在扬州外军营里找到霍病,此时他正在跟几个同乡凑在一起看戏,一脸兴奋的模样,整个好像一个戏剧发烧友。刘愈走上前捅捅他肩膀,霍病回过头看到是刘愈,站起身随刘愈走出来。

    “啥事?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去听他们讲戏呢,这出戏真过瘾。”霍病吃着烧肉兴头十足道。

    “你现在都升正将了,还跟士兵在一起……”

    霍病不乐意道:“我本来就是从士兵起来的,再说那几个都是我同乡,说的上话。”

    “我是说你连点正形都没有,看看你。”刘愈指着霍病邋遢的衣着道,“回来也不知道换上身干净的。以后要在士兵面前有点威仪,不然怎么在军中立威?拿去,这是皇上对你的一点赏赐。”

    刘愈将两块白玉递上前。这两块白玉都是通透色润。是地方官吏和士绅进献给新皇的宝贝。被刘愈讨来送给霍病当奖赏的。总是有罚无赏,刘愈也怕霍病闹情绪。

    两块价值连城的白玉,没想到霍病却瞧不上眼,拿在手里颠了颠,道:“这什么呀,值钱吗?”

    刘愈笑道:“好东西,价值千金,拿其中这么一块。就能在长安城买一座大宅院,养上几十个仆从和丫鬟,有两块,就能让你和三虎四虎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真的假的?”霍病很怕是刘愈拿块破玩意糊弄他,“要不,你给我换一千两金子,不,一千两银子也行,干不干?”

    “皇上赏赐的,轮到你讨价还价?好好收起来。丢了哭都来不及!”刘愈见霍病那股二虎脾气又上来,道。“要银子,回去我给你些便是,这两块东西你可不能随意变卖。”

    霍病很不乐意地点点头。

    见霍病将白玉收在身上,刘愈招招手道:“陪我去趟建康城。”

    霍病抱怨道:“就知道找我准没好事。”

    刘愈这次过去建康城,也没带太多人,显得很隐秘。霍病却在那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刘愈越来越觉得霍病发起牢骚像个老妇人,话多了舌头不打结。

    到建康城,刘愈一没进军营,二没进军部暂时所在的淮王宫,而是直接带着人进了一处民巷,霍病正不解之间,进了一处像是荒废的宅院,一进去便是一股鸡屎鸭粪的恶臭气味。迎面黑影里走过来一个人,月黑风高之下看不清人脸,但一说话,霍病马上记起来,以前见过他,是御林军的右统领杨烈。

    “刘将军,今日……遇上点波折。”杨烈行礼过后说道。

    “嗯?”

    刘愈疑惑不解,这里是杨烈秘密关押淮王世子敏郡主的地方,历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刘愈不敢将敏郡主带在身边,也不敢留在徐州城,只好在上次秘密运来建康城,由杨烈看管。打死淮王也想不到,他担心的女儿就在他眼皮底下。这叫做灯下黑。

    而关押敏郡主是十分秘密的事,杨烈为了在建康城不被察觉,据点也是换了多次,连刘愈也是这两天才得知新的地点,今天还另有变动,这才知道是遇上事情。

    杨烈道:“有几个人想来劫持囚犯,被我们拿下。等候刘将军处置。”

    “等本将军处置?”刘愈皱起眉头,杨烈何时也这么婆婆妈妈,“杀了完事,还用请示?”

    “可……”

    杨烈满脸的为难,这一为难,刘愈马上意识到来劫持的应该是什么“厉害人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被捆的跟麻花一样的是堂堂的国师吴悠,真是令他跌破眼镜都想不到。

    “我说吴老头,你真是好心情,别说大晚上从扬州城过来,带着人摸着黑,是来买咸鸭蛋的。”

    吴悠虽然被俘,但什么都没承认,开始时候密探的确是对他动了手,但后来杨烈发现他身份以后就没敢再详问,只好先通知扬州方面等刘愈示下。而本来刘愈今晚也要过来,将敏郡主的问题彻底解决。

    吴悠见到刘愈,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微微绽开线笑容道:“小老儿掐指一算,这里面有玄机,就进来了,谁曾想,一群人围上来不由分说将小老儿擒住,你说这是哪出?”

    “哪出?”刘愈冷笑道,“再不细说,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到时候你,还有你那宝贝小结巴重孙女……”

    “停,停!”吴悠马上告饶道,“行,想问什么就问。小老儿活了九十多,什么都看开了,就是别耍浑拿我们家丫丫撒气。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刘愈道:“一人犯法,全家受株连。说,今晚你是如何寻到地方进去的?”

    吴悠叹口气道:“这点小老儿倒是没扯谎,还真是掐指算出来的。你先别急,小老儿意思是,是那个人掐指算出来找人告知于我,求我帮这个忙。你说,我能不帮忙吗?”

    刘愈心中很无奈,本来吴悠在他看来可是忠诚的盟友,谁曾想为了一个他曾经差点成为他儿媳妇的女人,就处处与他为难。刘愈没好气道:“我说吴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救的人是谁?”

    “知道。”吴悠轻描淡写道,“不就是,那个谁的女儿。”

    “谁!”

    “淮王。”

    “你知道还敢来救?”刘愈怒问。

    吴悠叹口气道:“谁叫她也是那个人的女儿,小老儿实在没辙,当初……也是我亏欠了她们母女俩,这次就当是补偿吧!”

    刘愈一口气不顺差点咳嗽出来,到底敏郡主是谁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自家老婆别人家的娃(中)

    吴悠嘴上一提,这敏郡主的身世,在当日柳丽娘提过一次之后令刘愈一直存疑。刘愈再问,吴悠故作不堪忍受身上的皮肉之苦,不肯再详述。

    关于淮王的家世,刘愈所知的并不多。

    淮王后宫的妃嫔不少,在称帝之后,这些妃嫔大多都有了封号,最高的还被封为贵妃,但后宫之主是谁却不得而知。其中年岁最大的妃嫔不过才三十出头,淮王六十好几的人,年轻时若真是没有娶妻生子,敏郡主哪来的?或许柳丽娘当日说敏郡主是淮王义女的事可信,不过另一个问题也就来了,敏郡主既不是淮王亲生,又是如何通过皇家身份的审查,这年头一个女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册封为郡主,敏郡主的亲生父母又是何人?

    刘愈让人去审了与吴悠同行的几个随从,他们可就没吴悠这般可以被善待,直接大刑加身,结果还是死不招供,都说自己是被人雇请来做事的,其他一概不知。刘愈见吴悠听外面对他的随从重刑伺候,心有不忍,劝道:“还是说了,这涉及的事方方面面,我虽然想不理,却也不能不管!”

    吴悠大概也没想到治军的刘愈会这般残忍,叹息道:“说来小老儿也不甚明了,只是那人找人知会于我,求我帮她救出她的女儿!”

    刘愈不禁对那女神棍的身份感觉好奇,预言天玑大火,果然建康城差点被一把火烧的干净。说起来建康城着火还有那女神棍的功劳,刘愈也是借由她的提点才完成的“火烧建康城”的壮举。一个江湖骗子,居然跟淮王扯上关系。敏郡主还是她女儿?乍听来荒诞可笑。

    “从何处可以寻找到那人?我是说。你们约定交人的具体地点!”

    “陵江巷。小老儿所知也就这么多。”

    刘愈让人将吴悠放下来,给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这样在夜晚也不会被人瞧出他是被揍了一顿,为了直接找到吴悠所提的女神棍,刘愈还叫人找来女子伪装成敏郡主,然后自己则装扮成随从,与霍病和几个御林军侍卫随着吴悠同行,暗地里则派出上百御林军埋伏。随时听候调遣。

    刘愈就是想看看,敏郡主的老娘到底长的如何一副模样,说不定还是淮王的老相好呢!

    一个能让两个男人为之疯狂的老女人,其中一个的老爹居然还肯为了她不惜犯杀头风险,这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肯定是那种巧舌如簧,舌灿生花的女人,刘愈也不得不格外小心。

    本来刘愈还不清楚“陵江巷”是一个什么地方,到了才发现,不过是秦淮河边的一个小巷,走到尽头。河上漂着十几艘画舫,已是后半夜。仍然热闹非凡。

    本来建康城一夜大火,城中的士绅和显贵逃的逃躲的躲,没一个敢出来张扬,可偏偏当日在攻城时,秦淮河上的风尘女子对攻城的士兵多有帮助,他们拿到饷银和犒赏就跑来“报恩”,这令见到这番情景的刘愈很是恼火。

    军不成军,士兵居然公然出来**,怪不得建康城的士兵见到这些兵都跟见到鬼一样,到现在还是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显然忌惮朝廷军以前被淮王宣传出来的恶名。这些士兵也不知道洁身自爱,虽然褪下那一身的军服,但他们代表的毕竟是长安朝廷的脸面。

    刘愈也顾不上守密,直接带人气势汹汹到了河岸上,几个士兵正醉醺醺眉角含春的跟画舫上的姑娘道别,突然见到一个魁梧的人过来,本来还想嚷嚷,但定睛一看,吓的魂都没了,攻城的前锋军都是跟刘愈从江右打过来的,哪个不知道司令的威名?

    “司令?俺给……您老请安了!”

    说话一股关中的大老西味道,土掉渣了,也根本不通什么文墨,更不懂风雅,那些妓女不用说只是看上他们的钱财,这时候属于秦淮河经营的“淡季”,想维持度日也只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画舫妓女来招待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

    “请你娘的安!”刘愈勃然大怒道,“来人,将他们拿下,一人一百军棍伺候!”

    忽然涌上来一票侍卫,将几个**的士兵拿下,本来尚还在船上的士兵以为不下来就不会出事,正进退两难,这些侍卫又涌进船舱中,一个个像是拎小鸡一样拎出来,拖到空地上脱下裤子就往他们屁股上招呼。

    刘愈开始也是气愤,稍微冷静下来,再仔细观察,这些士兵虽然是深更半夜的,也都并非衣衫不整,虽然醉醺醺的不像话,但总算守规矩,没有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司令老爷,您饶命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河岸,隔着几条巷子都能听到。这些在战场上的硬汉子,也吃不消军棍,有几个挨到四五十下已经晕过去。

    画舫上的女子都立在船头观看,要说她们不情愿,也并非如此。

    当日她们从河上救人是出于好心,谁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多人,而她们中大多数又只是贫苦人家出身或是有惨淡的过往,士兵们也是流离在外有今天没明天的打仗,乡音不同却有共同语言,士兵不通风情却实诚守礼,很得妓女们的好感。现在突然间跑出来个找事的痛打这些跟她们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妓女们愤慨不已,但被刘愈抬头一瞪,这些女子又都纷纷吓得躲回船舱之中。

    刘愈也不想直接一顿乱棍将这些有功的士兵打死,摆手制止了侍卫们的举动,走上前,低头看着之前被最先拿下那士兵,一看觉得眼熟,应该是霍病八路军的。

    “知道为何打你?”

    这士兵挨棍子最多,有六七十下,整个人也快瘫了,哭求道:“司令老爷,您听俺说呀,俺没做对不起司令老爷您的事,就是过来报恩,俺们都是这么商量的。”

    “谁答应的?”

    “霍军长。”

    刘愈转头看着霍病,霍病没想到突然事情连累到他身上,大惊道:“我离开好几天,今天才回来,你知道的!”

    刘愈再看地上的士兵,怒道:“现在霍军长也在,可要好好说说,他是何时答应你们出来寻花问柳的?”

    一旁的吴悠不屑道:“说什么寻花问柳,说来找窑姐风流快活不是更清楚明白?”

    刘愈是军人,最怕被人诟病军人的行为不检,现在听到吴悠说话,气愤之余,也想起来今天来有正事要做,这一折腾,就怕要找的人跑了。

    那士兵叫苦道:“霍军长,您老被司令捆着的时候可是说了,要是俺们肯将您放下来歇歇,您就答应让俺们去报恩,俺们可是照着您的意思做的呀!您老可要为俺们说句话!”

    刘愈一声冷笑,没想到还有这典故。

    霍病当日在柱子上绑着吹冷风,夜凉时想下来暖和暖和,自然是士兵们说什么他答应什么,事后未必会记在心上。而当时的报恩,说的也是不清不楚,才导致这些士兵这些天来轮流过来报恩,将整个军队的风气弄的乌烟瘴气。

    霍病一听急了,紧忙道:“我……”

    “别解释了,先将这些人押回去,关几天号子反省反省!霍大军长,本将军回头再跟你算今天的账!”

    刘愈说着,走到吴悠身边,问道:“具体在哪?”

    吴悠指着河岸上一直很安静的一艘单层的画舫,本来还在河心上,现在已经到了江边,就好像有意恭迎。

    “上!”刘愈一声令下,一群士兵冲上船去,搜过一番后回来说道:“没人!”

    “没人?”

    刘愈心说这跑的还真快,能在眼皮子底下说跑就跑了?刘愈直接登上画舫,奇怪的是,他这一上来,船上反而有人了。

    是一个身着素服的老妇人,像是一个道姑,安静的背身而立。

    说气度,也没多少气度,身上的道服甚而有些破旧,不像是富足道观出来的,要说仙风道骨也欠奉。只是乍“飘”出来像个幽灵,仔细看看,是有脚的,背后也没长尾巴。

    刘愈头稍凑近点吴悠问道:“是她没错吧?”

    吴悠喘了口粗气没说话,这时那老道姑转过身来,双手合在腰前,手上只是捏着一个信封。

    刘愈再详细观察了一下,此人脸上也没中老年妇女的皱纹,看起来还算娴静美丽,只是年纪有些大了,至少年过五十,引不起少壮冲动的那种。淡淡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开口道:“刘公子远道而来,老身已恭候多时。”

    刘愈就不爽这种事后诸葛亮的,明明是自己不请自来,她非要表现的好像早就预料到一切。女神棍就这点令人气氛。

    “等我?”刘愈冷笑一声,“你个女骗子,来人,将她拿下!”

    霍病当下带着人就要向前冲,这一冲不要紧,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突然从刘愈背后钻出来,架在刘愈脖子上,一股熟悉的香风而至,刘愈习惯性将双手举了起来。

    柳丽娘。

    “十二少你好大的官威!”

    “丽娘见笑,丽娘见笑。”刘愈脸上堆着笑容说了一句,忽而对茫然无措的霍病等人喝斥道,“还不退下?”

    等人都退到刘愈身后,柳丽娘才一脸媚笑放下剑,一个轻跃便到了老道姑的身前,恭敬道一声:“师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自家老婆别人家的娃(下)

    女道士是柳丽娘的师傅,那柳丽娘为淮王谋事就并非是死忠,而是怀有别样的目的。她很可能是按照这道士的吩咐办事。

    刘愈心中有些欣慰,之前他一直惋惜柳丽娘为虎作伥,还考虑她跟淮王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他多心了。之所以是“很可能”,是因为刘愈也不确定,这女道士究竟是何做派。

    “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在下也就不打搅,告辞了!”

    刘愈见识过柳丽娘“师妹”的厉害,心说柳丽娘和她师傅应该属于武林高手类别,开罪不起,虽然刚才柳丽娘会放他一马,但她师傅一直恨他破坏淮王的好事,又将她女儿掳劫,岂会轻言罢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刘公子且留步!”女道士说道,“有些事,想找你当面谈谈,不知可否给老身一个薄面?”

    刘愈往画舫外看了看,此时随行的侍卫已经将火枪准备好,之前的变故他们也见到,只等令下,就将胆敢将剑架在刘将军脖子上的毒妇射成马蜂窝。刘愈有恃无恐,疑惑不解就想留下来听听。

    “有什么,直接谈。”刘愈也不靠前,将吴悠当作护身符说道。

    女道士轻轻一笑道:“不置可否私下一谈?”

    刘愈直接回绝道:“不行,在下身为军将,不能只身犯险,这位老……婆婆,请见谅。”

    听到刘愈称呼女道士为“老婆婆”,柳丽娘抿嘴一笑,白了刘愈一眼。

    刘愈见到柳丽娘脸上并无愠色。也就没为他将淮王逼死的事耿耿于怀。那就是说他们还是朋友。刘愈心中稍稍放下心。对于柳丽娘这个本该是敌人的朋友,刘愈心情很复杂。

    女道士并未勉强,道:“那刘公子不妨一坐,老身长话短说,不会耽搁刘公子太长时间!”

    “嗯。”

    刘愈点了下头,直接在画舫门口的座椅上坐下,霍病已经从背后端起火枪,被刘愈将枪口压下。道一声:“要懂礼。”

    说要懂礼节,却不是让霍病将枪放下,刘愈还是怕女道士或是柳丽娘突然发难。

    女道士也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柳丽娘侍立在旁,师徒二人相得益彰,就是老的太老了一点,年轻的身上又有一股不可捉摸的飘忽感,令刘愈觉得好像是在跟两只鬼说话。

    “老婆婆如何称呼?”

    “老身法号无定。”

    无定?是不是没有腚的意思?刘愈琢磨了一下,道:“无定师太,有话不妨直说。叫朝廷的国师去偷人,可不是正大光明所为。”

    无定淡然道:“叫吴老先生去帮忙救人。也实为无奈之举,谁叫刘公子将人藏的那么深,而老身又只是个妇道人家,不宜出面?”

    刘愈心说,这女人,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又是给淮王卜卦,又是让徒弟帮淮王谋事,现在淮王死了还要救淮王的女儿,这还能算妇道人家所为?

    刘愈冷冷道:“那就能置朝廷王法于不顾?”

    无定道:“那不知刘公子,我家敏儿到底所犯的是何王法?”

    刘愈心说这女人总算承认她跟苏敏是一家的,那跟淮王苏云曜是不是一家?算算年纪,淮王跟这个老女人在她还能生孩子的时候生个女儿,差不多也就苏敏那么大。

    “行贿朝廷守关大将,意图谋反,这可都是死罪。”刘愈义正言辞道。

    无定道:“她是被人蛊惑在先。”

    刘愈继续冷笑:“一句蛊惑就能令她免罪?是不是打算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一个死人吧?”

    无定摇摇头道:“老身并未要推卸责任,老身说的那蛊惑之人,正是老身,要是刘公子要治罪,不妨将老身拿下治罪,不要为难敏儿。”

    刘愈此时倒是一愣,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无定虽然看似红尘之外了无牵挂的世外客,但竟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揽下死罪,只为让刘愈放过一个他根本不可能放过的苏敏。

    不管苏敏是不是淮王亲生,总归她是淮地的世子,斩草不除根肯定会留有后患,苏敏这些年来跟淮王在一起,所学的都是经营治国之道,政治谋略和手段非同一般,若还有淮相孟褚良等人辅佐,东山再起不无可能。

    刘愈沉思了片刻后道:“苏敏乃是逆王的世子,按照法典,就算她没有犯罪,也同样会被株连。”

    柳丽娘不满意道:“那十二少是不肯放人喽?”

    柳丽娘这一说,霍病反而急了,他都没插上嘴,倒让一个女人给插上话了,令他不爽。霍病嚷嚷道:“放不放人的,由他决定,干你什么事?”

    霍病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在人前称呼刘愈也只是“喂”“你”“他”这些字眼,柳丽娘之前并未见过霍病,此时有些惊讶于刘愈身边何时出来这么个愣头青,但一琢磨,据说是攻城居首功的是个大名叫霍病小名叫二虎,人如其名很二虎的年轻人,大概就是此人无疑。

    面对鲁莽的人,柳丽娘也懒得说他。

    无定道:“刘公子,若是敏儿并非淮王所出,做的错事又为老身所挑唆,那是否可放她一马?”

    刘愈一笑道:“苏敏乃是淮地的世子,堂堂的敏郡主,这是朝廷上下所公认的,岂能说不是就不是?说话,总要拿出切实的证据。”

    霍病在旁帮腔道:“唉,拿出证据!”

    一副欠抽的模样,刘愈都不由打量他一眼。

    无定道:“要切实的证据,难道刘公子就没验过淮王的尸体,没发觉异常?”

    刘愈一愣,异常?

    “哪方面的?”

    无定道:“淮王乃是阉人,刘公子不会没有发觉吧?”

    刘愈一惊,当下站起,之前柳丽娘是说过淮王不能人道,当时他还想这最多只是传言,不能人道跟是太监那是有很大区别的,难道淮王真是太监?

    刘愈对着霍病,吼道:“他娘的,真是太监?”

    霍病莫名所以道:“我怎么知道他娘是不是太监?”

    “当初谁负责装殓的尸体?”

    霍病苦着脸道:“从进了建康城我就被绑在柱子上,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

    刘愈心说大意,这么重要的消息,当初都没有调查清楚,只是看了尸体就武断地断定那人是淮王。要真是替身,而被淮王逍遥法外,突然杀出来反戈一击,那岂不是很危险?

    刘愈对无定冷冷道:“就算淮王是阉人,那也不代表他当初是阉人,敏郡主二十有一,二十一年前的事情在下无从得知!”

    无定道:“敏儿其实只是一户农家的女儿,当初为老身所收养,跟丽娘一样,都是自幼随在老身门下。后来淮王选她为义女,也是老身一力所推荐。可惜淮王妃死的早,敏儿自幼,也只是见过义母两面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皇家秘辛

    “淮王妃”这名词基本未在皇家中人的言谈中出现过,就算淮王谋逆再如何罪恶滔天,也没人提及他的正妃,而事实上,虽然淮王年轻时游历天下,显得很不在意身边的女xìng,但还是娶了妻子,只是刘愈不明白,为何淮王的妻子在各种史料中只是稍带一提,根本没有确切地说明。

    难道因“淮王妃”死的早,无子嗣诞下,才被皇家人刻意不提?刘愈也曾纠结过这问题,可惜没有答案。朝臣,包括史官,对这一段史实也都不清楚。

    刘愈问道:“无定师太是说,淮王妃是苏敏的义母,二人曾有过见面?”

    无定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另解释道:“敏儿是淮王通过淮王妃从老身这里抱走的,那时敏儿才三岁。”

    敏郡主现年二十一岁,她三岁时也就是十八年前,或是十九年前,因为现如今说起人的岁数基本是虚岁。不管怎么说,接近二十年前,这个“淮王妃”是确实存在过的人物,那为何会消失于任何记载之上,连负责皇家史料记载的史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淮王妃,已去世多年喽?”刘愈试探着问。

    无定淡然一笑道:“刘公子说是,那就是了。”

    刘愈不满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道:“人的生死,岂能因为在下的一句话而定?淮王妃到底后来下落如何,是生是死,师太不说明白,也休想提要人之事!”

    无定道:“刘公子一定奇怪为何淮王当年已娶下王妃,之后这王妃却不存于任何史料之中,就算是国史大家,也无从知晓。说起来,这已经是尘封已久的往事。事情也远没有传言中那般复杂,只因为淮王娶妃,没有走正常的途径,而是属于私奔的范畴。也正因为如此,除了皇家极少数人之外,没人知道淮王妃的真实身份。而皇家,也有意想隐瞒住这段丑闻。”

    刘愈哑然失笑,淮王是当年的太子,跟苏云阳争夺帝位时已经是年过四十的成熟中年人,犯得着不爱江山爱美人。来个私奔?

    无定续道:“而这个淮王妃,就是敏儿的义母,她的身份是前朝南礼朝的兴义公主,与淮王乃青梅竹马的恋人!”

    刘愈一愣,顺朝是从北方南下平定天下,灭了残喘多年的南礼王朝。距今有一甲子。而当时平定天下时,苏云曜和苏云阳兄弟已出生,而作为太子长子的淮王苏云曜,在大顺朝定鼎天下时已近十岁。

    南礼王朝的亡国公主,为何会跟淮王扯上关系,最后还成为他的王妃,令刘愈百思不得其解。

    “南礼兴义公主在流落中曾嫁与岭南封家世子为妻。她与淮王重逢时二人都已年过四十,不能有后,淮王为封家一事与宁帝有争执,后独身往淮地,私自与兴义公主成婚。淮王也就此不问政事,准备于淮地了此残生,谁知在新帝继位之后三年,十九年前淮王遭遇刺杀。就此断后。淮王才通过淮王妃,从老身这里抱走敏儿,养为义女。敏儿也就是后来的敏郡主苏敏。”

    宁帝是苏云阳苏云曜两兄弟的父亲,刘愈好像听了一段狗血的剧情故事,淮王居然还来个专情,情挑前朝亡国公主,宁肯放弃天下。这也太不合逻辑。既然他不爱天下爱旧情人,何以还要谋逆窜国行反叛之事?

    刘愈问道:“那后来,淮王妃……兴义公主去了何处?”

    无定摇摇头道:“老身也不知详情,淮王曾告知于老身。淮王妃早已魂归仙处,但老身却猜想,她应该还活在世上,因她命不该绝!”

    如果淮王妃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这一家子,淮王是个落魄的凤凰,娶来的老婆曾经是别人家的老婆,女儿也不是亲生而是抱来的,这般说来淮王的命运也挺坎坷的,整个一个不为世人所接受的翩翩大少。

    刘愈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女神棍说什么兴义公主下落不明的话,不会她就是兴义公主,在这里卖关子,又或者只是编个故事,想救她女儿吧?

    刘愈道:“无定师太,您是世外高人,在下也犯不着跟您老为难。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苏敏是逆王世子,且做了错事,就该有其应得的惩罚。就算师太拿出证据证明苏敏并非逆王所生,但毕竟苏敏是公认的淮地世子无疑,若是放虎归山,rì后必受其祸!在下也难以向皇上和天下万民交待。”

    无定脸sè平静,对刘愈的这番话并不感觉奇怪,道:“那若是老身帮刘公子三个忙,刘公子可否通融呢?”

    “在下不需要旁人帮忙!”刘愈当场回绝道。

    无定续道:“刘公子何必如此急着回绝,不妨听老身细说来,若是刘公子不允,要将老身拿去治罪,老身也并无怨言,毕竟是老身为虎作伥在前,不顾王法在后,应有此劫!”

    刘愈心说这老太婆还挺镇定,都到了这份上还要开条件,真有那么诱惑的条件能令他的铁石心肠回心转意?刘愈再看柳丽娘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说这老太婆把这个徒儿拿来当作条件之一还不错。将这匹野马养为自己专享的舞女,rì后能时常看看柳丽娘和司马璇儿斗舞,也是一件乐事。

    无定却好像没有察觉刘愈那偏狭的目光,道:“老身所知,刘公子心中尚有一心腹大患,缠绕心结不能解除。若是可以,老身愿意帮刘公子一个忙。”见刘愈微微诧异不解,续道,“楚王。”

    刘愈心中震了一下,心说这些耍政治手段的人就是不一样,开条件绝对能开到点子上,现在天下基本已安定下来,大患无非有三,居首的就是楚王苏哲的下落。那可是名正言顺的继位新君啊,若不是刘愈篡诏另立,现在楚王已经坐稳了江山,哪会轮到平庸到无为的苏彦来担当?

    一个隐在暗处的楚王,和一个落毛凤凰的敏郡主,刘愈自然更想除掉前者。就这第一个条件,就已让刘愈心动。但刘愈也知道,通常丰厚的条件都是最后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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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恋物情节

    现如今摆在新皇和刘愈面前的大患,楚王居首,南北各一。

    楚王是皇室的正统帝位继承人,原本要投靠淮王,但淮王为自身帝位考虑,并未收纳他作为拨乱反正的凭靠,而是直接自立为帝。现在楚王苏哲的下落依然成谜。

    北患,是突厥人的威胁。

    自大顺朝建立以来,突厥边患就一直未除,而在前一年,刚发生了突厥骑兵入侵中原的事件。北患虽甚,但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在北患中还要将定国侯的不遵皇命加上去,如果定国侯执意不肯归顺新皇,一场战事难免。

    南患也自大顺朝建立以来未曾中止,岭南基本被少数民族和地方家族武装盘踞,这些势力在地方盘根错节,当初大顺朝设立藩王制度的初衷,也是希望通过苏氏藩主来维系江南的稳定,到后来尾大不掉。

    现在无定提出将楚王苏哲当作交换条件之一,令刘愈有所动心。

    只要将皇室的正统皇帝根除,那自此以后苏彦也就是天下的正主,再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帝位。

    刘愈虽然很乐意,但也不能表现的很急迫。

    “一只没有翅膀的雄鹰,连只病猫都不能敌,楚王……”刘愈淡淡一笑,“不知师太后两个条件是?”

    无定也好像早就料到刘愈会这般说,道:“第二个条件,是提醒刘公子一声,是该注意一下长安城的消息了,一场乱事,或许只要有心去注意。就会规避!”

    刘愈惊诧了一下。本来他还以为无定的条件会一个比一个诱人。没想到第二个条件仅仅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提醒,长安城的乱事?苏碧?

    刘愈心说回去是该好好注意一下,看看长安城最近到底发生什么,让无定竟然要作为交换条件来说。

    “师太还是一次说完。在下时间很急。”

    无定对于刘愈的没有耐心也好像预料到,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道:“最后,是当刘公子有需要时,老身再说,那是涉及刘公子你身家安危的事。”

    “何事?”刘愈皱眉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去你娘的天机不可泄露。刘愈心中暗骂一声,起身要走,但想到或许这么走了有些不太礼貌,虽然他可以对无定以及吴悠设计救敏郡主的事既往不咎,但有些话他还是要提醒。

    “师太,柳小姐,这天下是天子的天下,任何有不臣之心的臣民都会遭到报应!”刘愈空口说了一句,最后补充道,“无定师太开出的三个条件。在下回去考虑一下,同时也会确保罪臣苏敏的安全。一切等回到长安城再说。”

    走出来,秦淮河畔夜色迷茫,霍病在后面跟着,赞叹道:“喂,你刚才说的真好,天下是天子的天下,就是让那俩娘们知道什么是天子的天下!”

    刘愈转而对杨烈道:“找人暗中盯梢,看看这两人究竟跟什么人接触,全都秘密拿下!”

    “是!”杨烈领命。

    留着一些危害皇权的人物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刘愈对无定和柳丽娘现如今的打算还不清楚,她们要救走敏郡主是为何也不甚明了,现在刘愈能做的,就是不能让她们称心如意,先吊着她们的胃口,以后慢慢再谈。

    …………

    长安城的确发生了点小状况,具体是什么刘愈还说不清楚,但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好像是苏彦的那些皇兄皇弟在搞事。

    新皇登基,还恰逢天下不安定,天子不坐朝,这几方面的因素,令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接受了新皇人选的一些皇子又萌动了篡位之心,在长安城开始活跃起来,其中以六皇子苏坚最为甚。

    六皇子苏坚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在才能上毕竟要比苏彦高,而在新皇登基之前,也一度是皇位争夺的有力人选,只可惜他人脉不足,最后连个王爵都没封上,只获得郡公,到现在还窝在长安城没有就藩。

    这次天子离朝,他便开始四处游走,似乎跟新任的左相蓝和走的很近,还有一些留守长安城的大臣,也经常出入六皇子苏坚的府邸,给长安城造成了不安定的因素。

    虽然长安城有隋乂和李糜帮忙打点,毕竟他们年轻气盛,缺乏管理政事的经验,不为那些刻板老臣所看好,苏碧在怀孕之后又很少能管理朝中事务,天子出征在外日久,现在淮地又基本安定下来,不得不考虑早些班师回朝。

    刘愈将自己的想法跟苏彦一说,本以为苏彦会很高兴马上回长安城,没想到苏彦凑过头低声问道:“师傅,朕的皇姐敏郡主……在何处?”

    刘愈一愣,没想到苏彦突然会在此时提及苏敏。

    “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苏彦道:“是袁相向朕要人,说是淮地既然平息,要么将淮王的世子封为下一任的淮王,要么将她杀掉彻底解除后患,还说师傅将人藏起来在战时可以理解,但现在淮地平息,必须将敏郡主的下落作出交待。”

    刘愈正色道:“苏敏事关整个淮地的平稳过渡,不是说杀就杀说封就封的,还请皇上容臣多考虑一下再作出交待。”

    “连朕也不能知道吗?”苏彦看着刘愈。

    刘愈坚定点点头。

    苏彦道:“相信师傅一定不会做危害朕的事,这件事,就按师傅的意思办吧,袁相那边师傅不用考虑。”

    虽然苏彦没再就敏郡主的事咬着不放,但刘愈总感觉出两人之间的隔阂在加深,以前苏彦从不在他身前称孤道寡,这次再见面却是如此,言语间也生分了许多。刘愈心想他还介意自己将他一个人留在徐州城犯险,不来援救的缘故。

    其实刘愈又何尝想下险棋。当时那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若非銮驾在徐州城。何以会牵制住淮军近十万大军。若是銮驾留在洛阳或是关中,潼关以外不用等到年末就已经全线失守,到时候边军就算想投靠新皇,也不得不跟淮王穿一条裤子。关中之地根本不能作为新皇固守天下的资本。

    可这些说出来,苏彦又哪听的进去。人总是会为自己考虑,会按照自己认定的方向去做。

    不过换个方向想,刘愈也释然了,苏彦在一步步的成长。这是一件好事。刘愈也不想一辈子当皇帝的监护人,苏彦总要有无包袱执掌天下的一天。

    …………

    进入二月,大军终于要班师回朝。刘愈将这消息传达给军中上下,将士思归心切,也都憧憬起回乡跟家人团聚。

    人在外,思乡的情绪离家越远越甚。幸好刘愈身边的女人,除了李遮儿之外都在身边,令他少了很多羁绊。让徐轩筑和韩家姐妹收拾东西准备回长安的同时,他也将这消息通知了闷在长安城有些小抱怨的琪儿。

    琪儿自从来到扬州城之后,城里兵荒马乱的出不去。刘愈又没有太多时间陪她,使得她大多数时间只能跟吴烁两人在行馆的后院自己找些小玩意打发时间。吴烁嘴笨内向还容易适应。对于聪**黠对未知事物有无限好奇的琪儿来说,这种日子是极为难熬的。成天望着门口的方向巴望刘愈的身影出现。

    “要回长安城?好呀!”琪儿听到这消息一蹦老高,“回去可以见娘亲,刘大哥还能陪琪儿出去玩,回长安城真好。”

    一边的吴烁不以为然道:“有有有什什么好好好的?我我我……我又没娘!”

    刘愈一笑问道:“你曾祖父呢?”

    吴烁没好气地指了指屋子里面,琪儿解释道:“丫丫的曾爷爷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还说除了刘大哥你谁都不见。”

    刘愈心说吴老头应该在为当日的事情生气,可这件事刘愈觉得没错,毕竟是吴悠先行犯禁破坏他们的同盟关系在先,为了个老女人,吴悠连一向谨守的原则都不讲了。

    “让他反省一下也好。”

    刘愈本打算来通知完就先回去,可琪儿刚见到刘愈,话还没说几句,很舍不得刘愈走,只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吴烁很生气地决定不当电灯泡,先行进房。剩下刘愈和琪儿两个人在院子里。

    琪儿憋屈着嘴,像是有话要说。本来琪儿也是天真无暇的,可在那日去跟苏彦、柴锦和刘愈夫妇吃过一次御宴之后,便好像触动了琪儿的心事,令她一直不能开解。

    “刘大哥,琪儿……有件事想问你。”琪儿支支吾吾说道。

    见琪儿与劝自己独处,如此的羞态,刘愈想起当初执拗的琪儿被他看了身体寻死觅活的场景,只觉得好像事情就是发生在眼前,心中有一份温暖。

    “何事?”

    “娘亲说,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琪儿是想问,琪儿可以嫁人了吗?”

    望着琪儿那热切的眼神,刘愈明白过来,这是琪儿在等他一个确定的承诺。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已婚的男人,虽然她已经钟情认定了这件事,但总要男方给她一个承诺,而不是让她一直没有目的的等待下去。

    “那琪儿可是作好嫁人的准备?”

    琪儿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点头摇头来回很多次,才哭丧着脸道:“琪儿……也不知道。”

    “那我们先定情,要有一件信物。”

    刘愈摸了摸身上,没什么合适的定情信物。琪儿见刘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问道:“什么是信物?”

    “就是让双方都铭记的东西。”说到这里,刘愈反而想起一件东西,就是之前琪儿那件小肚兜,二人的相识到相知,都是从那一次的偶遇偷窥开始的。

    刘愈在琪儿的耳边一说,琪儿双颊飞起一团红晕,点点头,从怀里慎重其事的拿出一件东西,竟然就是那件白色的亵衣,只是这次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揣在怀里的。

    “就它了。”刘愈从怀里拿出一个铜钱,包裹在亵衣中,递还给琪儿道,“琪儿,这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回到长安城之后,我就接你过门,可好?”

    琪儿喜笑颜开,点点头,将包着铜钱的亵衣重新贴身收好。

    之后琪儿愁容尽解,刘愈心中也很畅快,看琪儿对那件小肚兜珍重的模样,心中猜想,莫不是琪儿是个小恋物癖?对一件贴身的物事尚是如此,日后成婚之后,将自己当作恋物的对象,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迅雷之势

    江水滔滔,江南在经历过一场动荡之后暂时陷入平静。被战争所损毁的几座城市,即将迎来重建,富户和百姓迁徙,江南也会迎来一次新的变革。

    大军要班师回朝,首先要处置一些遗留的问题,最当首的是如何处置支持淮王称帝的淮地大家族。

    镇压不可,不足以收民心;安抚也不可,地方势力一旦死灰复燃,对淮地的安定颇为不利。既要怀柔,又不失凌厉,必须让淮地的家族感受到朝廷平定地方的决心。

    “淮地战乱,百姓身受其苦,建康城方圆六郡,免钱粮税收一年,地方开支由士绅共担!”

    新皇的命令打消了众臣的顾虑,为了能保全自身家族,地方势力向朝廷官员行贿了不少银钱,连刘愈也收到不少,这些银钱是谁送的一概不知,走到哪都好像会有人往官吏的怀里塞钱,这也显示了地方家族心理上沉重的负担。一旦朝廷大开杀戒,那淮地各大家族的好日子也就走到头。

    现在朝廷只是让他们出钱,大家族虽然手头拮据,但也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维持地方政府的正常开销,实际用度并非巨大,尚在他们接受的范围。只是之后朝廷又颁布的一条政令,令地方士绅家族,尤其是学子很不满:

    “淮地六年内不纳生员,淮人不得入朝为仕!”

    这一条政令一出,地方舆论一片哗然,虽然有很多士子也理解这是朝廷对淮地官绅的一种正常报复。但毕竟淮人不但有士绅。还有寒门士子。这些学子没有出头之地。必会引起地方的动荡不安。

    继而有人说,这条政令是出自朝中的一员武将,名叫刘愈。从此淮地士子对刘愈口诛笔伐,几年内未绝。在这点上,刘愈很冤枉,虽然他也想过类似的举措来限制地方士绅势力的抬头,但这条政令还真不是他出的,是袁博朗和一些礼部、吏部大臣跟皇帝朝议之后决定的。当时刘愈虽然在场,也提出过一些相左的意见,但都被袁博朗据理力争,最后新皇首肯,事情板上钉钉无法挽回。

    苏彦不再是完全倚重于刘愈,对于袁博朗和其他一些大臣的意见他也学会斟酌取舍,对刘愈的态度转的也有些冷淡。虽然还不到飞鸟尽良弓藏的地步,刘愈却也担心,自己终会被新皇所厌弃。

    手握权柄的人,潜移默化地就会学会权术。苏彦不笨,正是这种人。

    大军于二月中旬班师回朝。前后分三批,第一批是以长安城的卫戍部队为先,由刘愈夫妇先行率领回潼关;第二批是中军,由銮驾及御林军、各地方守军组成,一路上休整停顿,走的不会太急,这一路人中,柴锦这个曾经讨逆大元帅为总统领,随军出征的文武大臣大多数都在这一列中;第三批是地方上一些散乱的部队,包括新军,他们会走在最后。

    除了撤走的三批部队,地方上还会留下驻守的军队,都是从各军中征调出来的,以徐州周围地方军为主,新军为辅助,齐方和张无诸也会暂时留下,等待皇帝的诏令再回京城。

    刘愈本来想随中军回长安,路上也好对新皇有个照应。但苏彦执意让刘愈先行回长安城打点好一切。

    本来刘愈可以理解为这是新皇不放心后方局势,对他倚重的一种表现,但看新皇留下的一批人,都是在徐州一战中誓死守在他身边的,柴锦、瞿竹和袁博朗不用说,连徐州太守闵少顷和徐州刺史马峰也在其列,苏彦准备将他们调往京城任差。

    刘愈又不得不想的是,此时正是论功行赏,评定此次平叛中有功人员的时候。涉及升迁、奖赏,这些东西一定程度上是很抽象片面的,新皇的意见很容易受身边人所左右,而偏偏苏彦不肯留他在身边,就是不想听他的。刘愈虽然在之前已经成交过一份有功人员的名单,苏彦显的也不是十分重视,倒是闵少顷和马峰的功劳,时常被苏彦挂在嘴上。

    连徐轩筑最后都发觉了这股异样,提醒刘愈道:“皇上似乎疏远了夫君。”

    刘愈何尝察觉不出来,现在天下基本平定,而新皇在这次平叛中亲力亲为树立了威望,朝中上下凝固一心,也就不需要一个以刚强的手段和粗暴不讲理武力来稳定大局的人。

    最重要的是,刘愈在徐州之战中伤了苏彦的心,据说在徐州之战最艰难几天中,连苏彦一天也只有一顿饭能吃,还吃的不饱。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愈也没有怨言,毕竟是他利用了苏彦一次,就当是对他的一种补偿,他愿意封赏谁由着他的喜好来一次,只要袁博朗等人在他身边,就不会作出出格的事。

    刘愈也放心先行回长安城。

    第一批部队是在二月二十六抵达潼关,在之前,杨烈所率领的御林军密探已经先行回到长安城,将长安城现如今的局势调查的很清楚,刘愈身在潼关,对长安城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六皇子苏坚趁着四公主苏碧怀胎不能到处走动,已经逐渐在收揽大权,本来有李糜和隋乂在,苏坚没这等本事,可偏偏刘愈扶起来的左相蓝和却在帮苏坚办事,这使得长安城中本来就对隋李两个年轻人有意见的老臣全部都站在苏坚一边,或者公开支持,或者暗地里漠视,导致苏坚在往叛乱的路上走,令他隐隐成为长安城无冕的君王。

    苏坚正在进一步联系边军,也就是定国侯刘兆。

    大约刘兆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一旦新皇追究起来,他不遵皇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虽然有刘愈在,但刘兆在天下局势不明时选择观望,本身就是对新皇的一种蔑视,就算是刘愈也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刘愈对这个固执的父亲向来很无语,涉及家国,更无亲情可言。

    刘愈到了潼关,也第一时间写了一封信传达给边关,劝解刘兆放下执念,老早回来向新皇解释一切,或许还有转机。刘愈猜想这封信刘兆未必会放在心上,回来就跟送死差不多,刘兆现下手握大权,造反比投降来的行之有效,当然刘愈是站在自己涉身的立场上考虑的这件事。

    趁着刘兆还没跟苏坚有进一步的勾结,到大局不能挽回的地步,刘愈准备先行回长安城解决苏坚的威胁。这次第一批撤离的长安城卫戍部队虽然兵马不多,却也有一两万,在李糜和隋乂的里应外合之下迅速平定长安城内的混乱应该是很容易。可就在刘愈准备出发时,收到边关那边的消息,定国侯刘兆率兵出邵武关往潼关而来。

    这个父亲,一定疯了!

    刘愈真想当面质问一下刘兆,到底您一直以来坚守的对大顺朝的忠诚只是空空说白话?现在苏坚造反,就敢公然支持,这也到了不讲原则的地步!还哪里是那个令军中上下都诚服的定国侯?

    从邵武关到潼关,骑兵最多也就七八天就可以赶至,而从潼关到长安城,只需要一两天,若是刘兆玩浑的,刘愈必须赶在七天以内解决长安城的所有问题。因为銮驾所在的中军,绝对不可能在七天内赶回长安城形成支援。

    必须要做到兵不血刃。

    刘愈做事情认真起来,绝对丝毫不会拖泥带水,连夜率兵从潼关出发,一宿先头部队就已经抵达长安城下。负责城防的李糜第一时间开城门迎军入城,刘愈直接带人将六皇子府围困起来,大上午的,六皇子苏坚不在府上。

    “进宫了!”杨烈来报。

    没有皇帝的旨意,私自进宫也是大罪,这次苏坚不但没有诏令就进宫,居然还私自召开朝议,当众登基的架势。本来皇宫宫门禁闭,但见到刘愈和杨烈等御林军的绝对头脑,连那些御林军的士兵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开宫门,刘愈直接戎装进峰翠宫,将还没回过神的苏坚当着众臣的面拿下。

    “刘文严,你要造反了不成?”苏坚手上拿着一封信函,嘴上振振有词。

    刘愈将信函抢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一惊。这根本就不是一份普通的信函,而是定国侯刘兆写给苏坚的效忠书,像是要里应外合助苏坚登基为帝。只是在字面上,以“成大事”带过。

    苏坚以为得到了刘兆的支持,身为刘兆儿子的刘愈就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这次刘愈在潼关,他手上无兵也敢肆无忌惮地登基为帝。他其实想的很清楚,只要有刘兆的边军,再加上刘愈在军中的威望,将九皇子苏彦这黄口小儿拿下不成问题。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刘愈宁肯大义灭亲也没站在他这边。

    “将人拿下!”

    随着苏坚被囚禁在六皇子府,当晚苏坚便“畏罪自尽”!这是刘愈在政治权利斗争面前第一次痛下杀手,他也不得不如此,否则刘氏一门将遭受惨祸,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夹缝

    严格来说,这还不能算作一次叛乱,因为六皇子苏坚除了手上有一份刘兆的信函,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就在自己的府里一命呜呼。黄泉路上他一定会很郁闷,他的几个兄长谋反作乱最多只是被软禁,活的好好的,而他被软禁的第一天就遭人灭口。

    刘愈是不得不如此。

    以前的叛乱,那是事不关己,怀柔政策反而可行。这次关系到定国侯刘兆,他的老父亲,若是刘兆谋反的罪名被坐实,连刘愈也会跟着遭殃,他必须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不是六皇子苏坚死,就是他刘愈活。

    当然这次叛乱所涉及的皇子,也并非只有苏坚一个,那些年幼的皇子跟着搀和的,也一并被囚禁,而刘愈将定国侯的信件烧毁之后,也详查是否还有其他的证据留下,他不能让任何罪证指向刘兆。而另一方面也要看刘兆的觉悟,在知道苏坚死后若是刘兆还继续执迷不悟,神仙也难救。

    好在刘兆不是顽固不化,边军在距离潼关三百里的地方停下,不进也不退,就好像在等待什么时机。新皇的銮驾也成了惊弓之鸟,怕刘兆猝然发难,整个中军不敢靠近潼关,只是暂时驻扎在洛阳城。

    刘愈越来越搞不懂刘兆,错都错了,还死不认错,当初选择袖手旁观就该想到有一天这场战事会决出胜负,不论是新皇或是淮王,在平定天下后都会拿他这个隔岸观火的定国侯开刀,可惜他开始还是毅然选择旁观,理由还是那么大义凌然的抗击突厥。现在突厥人没来,天下倒是早早平定了,刘兆才开始狗急跳墙,已经晚了。

    刘愈很想亲自去规劝刘兆,但现在也知道不合适,只好找另一个人,刘愈的大哥刘贺。

    刘愈回了趟家。许久没回家,家里人都对这个朝廷的大功臣格外重视,全家人出来迎接,但刘愈也只是找了刘贺,私下里说了这件事,这令刘愈的二哥刘亭很不满意。刘亭在长安城中已经被闲置了很久,在朝中也不得势。

    “十二弟。父亲大人是何脾气,你应该最清楚。”刘贺听到刘愈的建议之后面含忧sè道,“能听进去,他也不是我们的父亲了。”

    定国侯过了年已经六十四岁,而刘贺已经年过四十,连刘贺都劝不动刘兆。那也不能指望别人了。

    “为了刘家兴衰,大哥还是应该去试试。”刘愈认真说道。

    刘贺点了下头,似乎在斟酌如何跟刘兆去说。现在整个刘家的命运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等刘愈和刘贺从内堂出来,家中的一些长辈脸sè难看,这对兄弟居然私下里商谈不通过家里人,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有些事。不便说明。”刘愈临别时说了一句,连顿午饭也没在家里吃。

    现在銮驾被定国侯率领的边军阻在洛阳城,要是不尽快解决,那边随时都可能开战,到时候想挽回也不可能。刘贺要马不停蹄地往潼关的方向赶去。

    …………

    长安城一切都还很安定,在四公主苏碧的协调下,整个长安城并没受到这场争夺天下战事的太多影响。甚至到年前战事最紧迫时,也能做到夜不闭户。这也跟李糜和隋乂施行的有效管理有关。

    许久不见,隋乂和李糜等事情平定下来就想宴请刘愈,可刘愈此时并无请客吃饭的心情。本来平定天下,他居的是首功,却因为刘兆的问题,现在整个刘家都跟朝廷僵持了下来。

    “刘兄台不必太过担心,相信定国侯是去迎驾。”

    令三兄弟熟悉的棋楼里。隋乂安慰刘愈说道。

    棋楼还是一切如旧,不过几个人的心态已经变了,没有时间坐下来闲扯,然后看评书本子一看就是一整天。现在刘愈回来重游故地。连侍卫都要带上几十人,可说是派头十足,刘愈往棋楼里一坐,一些不熟悉的客人老早就溜的干净。棋楼上坐着的三位,没一个人好惹。

    刘愈知道现在担心也是徒劳,如果定国侯谋反的事情坐实,他要帮哪边也是个问题。

    苏彦是他一手扶起来的,现在已经小有成就,坐稳了江山,突然将他拉下马不是善举,以后他在朝中也不用混了。而苏彦身边的一众臣子,也肯定会对他大加贬低,现在不是苏彦信不信他,是旁人如何看待他。

    两边为难。

    “没结果的事想也是徒劳。”刘愈道,“胡轩那小子去了何处,怎不见他?”

    “正闭门思过呢,家里让他少跟你接触,胡轩的父亲近来跟六皇子走的很近,要不是李糜管军管的严,说不定会被姓胡的钻了空子!”

    现在朝中的局势复杂,连带胡轩也变成夹缝中人,竟然会因为他父亲的事情被隋乂和李糜冷落。

    一顶小轿停在棋楼的门口,小轿很华丽,像是哪家闺秀的座轿,刘愈正想是哪家的,丫鬟扶着轿子里的人下来,一身雍容华贵带着几分懒惰的怀孕妇人,正是四公主苏碧。

    富态了几分,也多了几分成熟女xìng的风韵,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少妇来说,这种风韵很吸引男人的目光。街上不少人都望着她,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信竹君殿下驾到!”

    见到四公主,那些侍卫也不敢拦,直接上来通报。刘愈亲自迎出去,本来以为苏碧会对他冷面相向,没想到苏碧莞尔一笑,指了指楼上,并不打算在楼下说话。

    棋楼里,刘愈请苏碧坐在上座,苏碧一笑道:“不必了,本宫身怀六甲,在外久留不得。这次是来问你,驸马的事情。”

    上次她找人送信的凌絮被刘愈扣下,消息一直没带回来,引起苏碧的怀疑,因而苏碧听说刘愈先行回长安城,便急找他询问。要亲自来棋楼见,苏碧已经很给面子。

    “柴驸马他一切安好。”刘愈笑道。

    “安好?”苏碧突然脸sè一沉,白了刘愈一眼,“刘大将军没少欺负他吧?”

    “下臣怎敢?”

    苏碧叹口气道:“本宫给驸马的信,驸马可是收到?”

    “收到,驸马公务繁忙,没时间回信,于是让下臣先回来跟信竹君您报声平安,他身体也好,很快就会随銮驾回长安城。”

    刘愈说谎也不知道脸红,反正苏碧不知道柴锦过的究竟怎样,就算是柴锦回来,以他那张笨嘴也不会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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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女眷的担忧

    柴锦不守“妇道”,在外勾三搭四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件事所知的人不多,苏碧这般过来,不像是兴师问罪,倒更好像是出于对丈夫的思念。不过一个怀孕近八个月的妇人外出,还是会令刘愈想歪。

    “柴驸马吃得好睡的着,他和凌姑娘不日就会一起回来。”

    刘愈说这话,语带双关,他还刻意留意苏碧的神情,小妇人面含几分期待的欣喜。

    “那你回到长安,应该早去向本宫作知会,何必让本宫出来找你?”

    她没想歪,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好。刘愈心想。

    苏碧并未在棋楼久留,说了几句客套话,最后临别才似乎有意无意说了一句:“本宫的那些兄弟姐妹,刘大将军你还是多担待着!”

    说完人已下了棋楼,刘愈要送,苏碧摆摆手谢绝相送,这么一个怀孕即将分娩的妇人出来,自然引起很多人的围观,苏碧便在众目睽睽下登上小轿,扬长而去。

    李糜叹道:“四公主究竟何意?”

    “还能何意。”隋乂心中几分不爽,“自然是提示刘兄台不要对皇家子嗣大肆屠戮,可也不想想,每次都是那些姓苏的出来搞事,没我们,这皇位早不知变了几变!”

    李糜和隋乂讨论着苏碧,刘愈想的却是刘兆谋反的事,现在此事尚未公开,刘贺去了几日暂时尚无消息。

    刘愈去李遮儿处看了一下,离开五个月时间,李遮儿除了清减了一些。一切都安好。

    在离开之前。刘愈留下了足够的盘缠让她们主仆三人过活。这些日子以来李家虽然也到处寻人,但因为李遮儿足不出户,日常所需也都是两个丫鬟代买,小院安静,也没旁人来打扰。刘愈这次来,李遮儿提前已经知晓,因为长安城这两日来传的还是很开,说是一队从前线上回来的军队直接进皇宫拿下了一些皇子皇孙。大有逼宫之相,而带头的就是刘文严,这些日子来被作战如神的前锋将军。

    李遮儿身世转折,人也内敛,本身却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心境却要成熟许多,能耐得住寂寞。刘愈来,李遮儿亲自下厨,刘愈喝了两杯水酒,正要细问这些日子以来李遮儿的生活起居。有侍卫来报,说是从洛阳方向来了圣旨。

    “老爷还是速去。国事为先。”

    李遮儿起身为刘愈收敛衣装,刘愈也没想到刚来此,就要急着离开。

    他和李遮儿之间,本来心里就有一层隔膜。李遮儿在他面前很自卑,又觉得刘愈答应娶她是一种施舍,从不敢提过份的要求,哪怕只是让他留下多做相陪。

    事实上刘愈对李遮儿也是责任大于爱情,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相濡以沫,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爱情。

    “先等我,去去就来!”

    刘愈出了门,被风一吹,早春的风有些冷。来这个世界两年,发生的事有些多,连之前最信任他的苏彦,当了皇帝也学会摆谱,本来有什么消息也不用到发圣旨的地步,总要跟他商量过才决定。这种变化,令刘愈感觉到不安。

    刘愈去见了传圣旨的人,就是苏彦身边的吴公公,老人家千里迢迢过来,对刘愈是十分客气的。也不让刘愈下跪,直接将圣旨交过来,说是让刘愈自己看。

    “公公,如此似乎不太合规矩。”刘愈道。

    “没事的,没事的。”吴公公道,“其实皇上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定国侯动向不明,皇上想让刘将军前去规劝,劝定国侯早些悬崖勒马。”

    刘愈打开圣旨看了一下,果真如吴公公所说,圣旨是下令让他去定国侯军营相劝的。

    本来这道圣旨也没什么特别,父亲犯错,让儿子去劝理所应当。可现在刘愈是什么身份,三军统帅,掌握着大顺朝廷的军权,现在居然要让他亲自去,岂不是要削夺他的军权?

    刘愈去劝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定国侯同意向新皇效忠,双方皆大欢喜。这时候新皇肯定会顺水推舟,将此事揭过,但刘兆和刘愈父子肯定也会不得重用。若是定国侯不听,这种情况就有些难办,要么刘愈跟刘兆交恶,那刘愈很可能被刘兆杀了祭旗,这种可能性极高,而就算刘愈懂得变通,到头来他也会站在朝廷的对立立场上,朝廷也会少了刘愈这么一个手握军权的大患。

    出主意写下这道圣旨的人何其阴毒,摆明了是要将他刘愈推向死路。

    “吴公公,这份圣旨真的出自皇上的本意?”

    “不是的,不是的。”吴公公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这圣旨中的门道,之前说什么“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刘愈往旁处想,可刘愈也并非不通人情的莽汉,怎会不查?

    “这是一些朝中官员,向皇上进言,逼得皇上下的圣旨。”吴公公脸色为难道,“皇上他……也不想让刘将军前去犯险。”

    刘愈知道不能在吴公公面前发抱怨,这样会显得他有不臣之心。他所想的也很简单,先答应下来尽量敷衍住,等刘贺的消息来了再说。

    刘愈领了圣旨出来,觉得有些不忿,这些文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难道他刘愈被刘兆杀了,朝廷军有了火器,就真的是边军的对手?

    边军长期跟突厥人交战,战斗经验是淮军的几十倍以上,这些兵,每一个都能派上用场,而本身也很难被挫败的士气打散。就算刘愈没死,投靠了刘兆,父子齐心,这天下说不定就是刘氏的天下了。刘愈甚至还自嘲的想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不会是刘兆当皇帝,然后立刘贺为太子,另立他为秦王?

    让刘愈去,就会从一潭浑水变成无解的局。

    以袁博朗为首的文官显然只是想暂时抛开刘愈这个心腹大患,在一些事情的考虑上,也有些想当然。以为没了刘愈,皇权就会巩固,定国侯的祸患会很快平定,天下将繁盛昌隆……这些全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空谈。

    从接圣旨的六台衙门回到李遮儿住处,一路上刘愈都有些郁闷。本来他接了圣旨应该第一时间去履行,但他显然没做这方面的考虑。现在他离开长安城,等于是陷自己于一条不归路。

    回到李遮儿处,瞿书在里面跟李遮儿聊家常,作为车马帮的大当家,瞿书他是小院里唯一的常客。作为瞿竹的妹妹,她对刘愈还是保有最起码的尊重,对刘愈吩咐她照顾李遮儿,做的也是尽心尽力。

    “刘将军回来,怎的也不跟小妹提前打声招呼。小妹也好一尽地主之谊。”瞿书笑着迎出来,热情的好像是主人,倒让刘愈有些不太习惯。

    这里毕竟曾是瞿书的住处,她是也算东主,要请客也说得过去。刘愈只是不太习惯江湖儿女洒脱的气质,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

    进门坐定,李遮儿去端茶倒水,一显女主人的风范,客套一番,瞿书道:“自从哥哥与刘将军出征在外,已有些日子没收到他的消息,不知他现下可安好?”

    将士在外,尤其是兵将,不能随便写家信,自古如此。而瞿竹作为御林军的统领,在徐州之战中被困达两个月之久,中间的经历也算波折,好在现在一切的困难都已经解除。

    刘愈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回到长安城,被军将家庭女眷来寻,问的最多的都是家里人的安危。你哥哥他现下很好,在徐州之战中他护驾有功,回来就应该受到颁赏。”

    瞿书没想到除了得到兄长安好的消息,还得到如此的一个惊喜,本来她认为,兄长碌碌无为,被提拔为御林军统领不能胜任,只要这次随军出征不犯错,能活着回来就行。没想到还能立下功劳,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作为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的瞿书来说,能看到兄长有出息,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

    瞿书笑的合不拢嘴道:“瞧刘将军说的,父兄丈夫在外,做家人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据小妹所闻,刘将军可是不但将家眷带到前线,甚至连……嘻嘻,这次多谢刘将军对家兄的照顾,他能有今天,完全要感激刘将军再造之恩。不然他碌碌无为,说不定早已成为车马帮的一员,小妹也对不起父母祖宗的在天之灵。”

    瞿书话说的没错,但中间那声笑令刘愈马上想到,她说的是“情人”,也就是十四公主琪儿。作为京城现在最大的江湖组织,车马帮的消息极为灵通,杨烈也曾说,能第一时间获悉长安城的一些隐秘动向,也完全有瞿竹和瞿书的关系在内。这次的情报战,瞿书也算立下功劳。

    刘愈跟瞿书说了一些战场前线的战况,在说到瞿书最关心的徐州之战,刘愈只是含糊其辞说其打的很艰苦,城被围困多日云云,瞿书也没纠结于这件事,毕竟困守孤城,能全身而退已然不易。

    瞿书听的认真,李遮儿也立在刘愈的身后,静静的当个聆听着,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十分担心刘愈的安危,尤其是刘愈消失,长安城流言四起的时候,她也怕刘愈遭遇不测。

    刘愈并未在李遮儿处呆到很晚,与瞿书一同出来。

    回到家门口,便见到吕楚儿匆忙的身影道:“姑爷,有个人在家里等您,已经好半天了。”

    进了门刘愈才知道,大哥刘贺从潼关外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论功请赏与论罪言罚(上)

    刘贺带来了刘兆亲笔写给家人的信函,其中对家人嘘寒问暖,对儿子辈寄予厚望,而对孙子辈多是鼓励。刘愈看了半晌,就是没给他的信。

    是刘兆对他不重视,还是说不想在这要命的当口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总是刘兆选择性将刘愈忽略了。

    “父亲,怎么说?”刘愈诧异地看着刘贺。

    刘贺叹口气道:“父亲大人说,对十二弟你无话可说。不是为兄不想劝,是父亲根本不听劝。”

    看来刘兆准备一条道走到黑,本来淮地平定天下紧接着就要安定,可谁知异变突起,父子二人站在了对立立场上,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刘兆不退兵,新皇的銮驾也不敢回潼关,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刘愈以为父子兵戎相见在所难免,交待了家事,带着一部人马往潼关去,作出听从圣旨准备亲自去劝刘兆的姿态。可也就在此时,边军退兵,而刘兆本人也单独去洛阳城向新皇请罪。

    一场边军压迫中原的窘局,得以化解。

    刘愈在潼关内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欣慰,但也同时隐隐感觉到不安。刘兆先是摆出一副要谋反叛乱的架势,到最后才“幡然悔悟”,显得有些晚,朝中那些文官肯定会大做文章。现在新皇的态度将决定一切。

    很快新皇便颁布旨意,说是定国侯在御驾亲征平定内乱时镇守边关有功,随銮驾叙用。

    不奖不罚,新皇的态度很暧昧。而这也是苏彦在没有得到刘愈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单独作出的决定。刘兆被暂时解除军权。边军的一切事务。交给了原本的御林军统领何茂来打点。

    文官和武将两边,以袁博朗和刘愈为首,都没提出大的反对意见,袁博朗等文官,暂时也好像放过了刘兆,在刘兆投诚之后,銮驾很快进入潼关,再到长安城。一场御驾亲征的平乱战事。在接近半年之后宣告暂时结束。

    刘愈再次见到苏彦,苏彦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成熟,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师徒二人可说一点交流都没有,而苏彦似乎也习惯了不需要刘愈帮忙的日子,在大事小事上,苏彦处理的也很好。

    见到刘愈,苏彦敬重的成分大于亲热,逐渐在往礼数上进展,尽管表面上还是现出言谈甚欢的样子。但刘愈知道苏彦再不是曾经长安城里不谙世事的无赖混混。

    “师傅,朕也没想到师公居然带兵进来。您怎么没早点去劝他来,朕面对那些大臣,也不知道怎么说。”

    苏彦见到刘愈,就好像在对这件事倒苦水。可刘愈理解为苏彦是在抱怨。

    刘愈在随在銮驾之侧,各种权臣的骂名都不绝于耳,刘愈这些日子不在皇帝身边,那些文官肯定在苏彦耳边吹了不少的风。这年头不怕相互不信任,就怕三人成虎,将直的给说成歪的。

    刘愈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看法,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刘愈明哲保身,刻意回避跟定国侯刘兆的关系,求情说好话他一样也没做,令那些文官挑不出毛病。

    …………

    銮驾回到长安城,一切都算是安定下来。

    刘愈虽然执掌着军权,但自从这次随銮驾回长安,便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拜访的人,连定国侯的家门,他也是一步没回。刘兆则如同这次带兵出征以前的模样,被闲置在家,门里们外都有御林军把守。定国侯府不论是谁,只要离开定国侯府就要被跟踪,大小事都要向御林军统领瞿竹请示。

    完全是待囚犯一样待定国侯府的人。

    而此时在朝中,正在进行一场论功请赏的大会。

    天下平定,谋反的魁首淮王和定王身死,靖王选择投诚,蜀王和其他的藩王也坐不住了,这时新皇登基以后作出第一次召藩王入京的举措。不用解释刘愈也知道,这是袁博朗的主意,旨在一次性将藩王的威胁彻底解除。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人暗自向刘愈传递消息,说是有人愿意跟他见面。

    跟他见面,事情说的很含糊。虽然现在前锋将军服并未处在御林军看守之下,但暗中的盯梢也不少,这些全都是刘愈心知肚明的。这些盯梢的并非是御林军,因为瞿竹不会这样做,也不会是京兆府或是防司衙门的,因为李糜和隋乂也是刘愈的人,整个长安城都是在刘愈的一力控制之下。

    这些人都是些无业游民性质的,被文官雇佣来监视刘愈一举一动。为了让文官放心,刘愈还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这些家伙在前锋将军服周围晃悠。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是这时,有人来给他传消息,身份还不明。要么是文官想陷害他跟其他的藩王有勾结,图谋不轨,要么是藩王真的想勾结他,图谋不轨。

    没一样是刘愈乐意见到的。

    看完这封没头没落款的信,刘愈直接将信纸扔在火盆里烧了。拿起评书本子,继续沉浸在虚构的故事中。

    回到长安城之后,刘愈闭门不出已经有将近十日,就连苏彦传召他进宫去商讨此次平定叛乱的赏罚,都被刘愈以身体不适为由请辞。现在苏彦对袁博朗也显示出疏远,而左相蓝和因为苏坚的事跟刘愈闹的不愉快,没有刘愈帮忙,蓝和在朝中的地位无法与袁博朗相及,更加不被苏彦重视。

    左相和右相被疏远,一些新崛起的大臣却被新皇分外看重。一个是曾经的徐州太守,现任的都察院都御史闵少顷,另一个是副都御史马峰。都察院负责监督百官,苏彦将这二人调职都察院,完全能看出苏彦的目的。连基本的论功请赏,也是闵少顷和马峰统筹办理。

    闵少顷和马峰,连同一些战时有功的文官,隐隐成为朝中继右相袁博朗和前锋将军刘愈之外第三大势力,而且得到新皇的信任,如日中天。据说马峰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众拥趸,因为他的一句话,可能就会涉及很多人的升迁和任免。

    论功请赏,也是论罪言罚的时候,朝中大臣都很敏感。对于这两个新晋的权贵,他们还没有办法巴结,只好先试探口风,甚至对二人的喜好进行调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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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介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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