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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庶门txt下载     庶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迎亲使

    连皇帝都为刘愈开脱,袁博朗再有意见也要保留。本来他就是无理取闹,现在一股泻火下去,他也觉得有点过激了。

    苏彦道:“袁相,明日突厥使节就要进长安城,还是由你来接待一下!”

    袁博朗瞅刘愈一眼,躬身行礼道:“皇上,老臣要为回纥使节被刺杀一事奔走,至于突厥使节,老臣没闲暇接待。不如由武义侯去。”

    刘愈苦笑无言,刚才还诬陷他跟突厥人有勾结,现在就让他去接待,就好像不怕他会跟突厥人有什么图谋一样。苏彦看过来,问道:“师傅,您有时间?”

    这问题问的刘愈没法说“没有”,他现在真是闲到家了,众所周知他在建戏园子,如果这都抽不开身,其他人忙于政事更无暇分身。

    “那就由臣负责接待。”刘愈淡然道。

    苏彦像是解决一件心事,高兴点点头,让其他人先退下去,说是跟刘愈有事情商议。虽然闵少顷和袁博朗也想知道新皇会跟刘愈说什么,但他们还是知道什么是臣子的本份,皇上既然这么说就是有要事商谈,他们做臣子的必须回避。

    等其他人都退下,苏彦马上告罪道:“师傅,先前我也是没办法,袁相他非要让我叫师傅来,说要当面说清楚,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子虚乌有,可是……”

    刘愈摆摆手道:“臣理解皇上的苦衷,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刘愈只怪自己多嘴。非要说点建设性的意见。说什么有地道。当时他装哑巴也没人会赖到他头上。刘愈续道:“那地道时间日久,很可能非本朝所修筑,回头应该细查。”

    苏彦点头道:“是。”

    “如果皇上没别的事,臣就此告辞。”刘愈行礼道。

    苏彦紧忙道:“别,师傅,还有件事,要跟您说清楚。”

    见刘愈皱眉不解,苏彦续道。“这次突厥使节来,除了要商议边境上的一些事,还要跟我们大顺朝和亲。”

    刘愈心中一愣,本来跟突厥人是战争状态,双方谁都不服谁,如果和亲的话岂不是自承认要以婚姻来换取大顺朝边境的安宁?和亲事小,要是突厥人在嫁妆上狮子大开口那就是自损国威,实为不智。

    “谁答应的和亲?”刘愈当下也就恼火了,“不会是想让我们大顺朝嫁个公主过去,风餐露宿几十年。给他们突厥人当牛做马?”

    苏彦眨眨眼稍微不解,马上解释道:“师傅一定是误会了。是他们突厥人会嫁一个可汗的女儿过来,说是给我当妃子,这样的和亲。”

    刘愈稍稍释然,要说现在朝中的公主中,适婚年龄的不多,如果袁博朗和闵少顷有意跟他为难,一定是将十四公主琪儿推上和亲的马车,那他肯定悔恨终身。现在听到是突厥人嫁女儿过来,刘愈忍不住想笑。

    刘愈语气平淡道:“草原女子,都是喝羊奶吃羊肉长大的,几个月都不洗澡,你能受得了她那一身骚?”

    苏彦本来可能觉得能见识一下异域女子挺高兴,但听到刘愈这么说,他不禁也犯难了,问道:“师傅,他们草原人……真是这样?”

    “突厥女人,不但脏,而且粗野,你想想,他们常年在马背上生活,肯定是膀大腰圆,女军副帅徐菜花见过没有,估计都跟她一个德性。你还是考虑一下,别自己找不痛快!”

    苏彦这下彻底慌乱失措,紧忙道:“那师傅,明天你一定想办法帮我推了这桩婚事,我可不要娶徐副帅那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刘愈心说自己也太坏了,连突厥送来和亲的女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给推了,一定会引起突厥人的不满。但一想,现在突厥人自己还在内斗,这时送过来一个什么可汗的女儿也估计很快就会是“前可汗的女儿”,这样的联姻还是不可取。跟草原人讲和平不妥,还是动武力直接了当。

    说完突厥和亲的事,苏彦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但还是为他办理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刘愈摇身一变,变成了“迎亲使”,负责迎接和招待突厥送亲使节。

    回到家跟徐轩筑一说这事,徐轩筑不解道:“突厥人怎会突然提出和亲?”

    徐轩筑在北方与突厥人交战多年,了解突厥人的脾气和秉性,这些草原人,就是丢了性命,也不会将财货给他人,这是一种傲骨。而女人在突厥人看来就是最宝贝的财富,不但可以买卖赠送,重要的是能为草原传宗接代。突厥可汗突然送女儿到中原来,破坏了草原人一贯原则。

    刘愈叹口气道:“明天见过突厥使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回纥使节被刺杀,城门关闭,明天迎突厥人进城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长安城这些日子也不会太平。”

    藩王进京的队伍已经陆续抵达长安城,这些藩王进长安城后都显得很低调,在府宅或者驿馆中闭门不见客,也很可能是知道长安城会发生乱事。刘愈想了想,现在最可能会左右朝局,大顺朝内部不安定因素就是楚王苏哲,到现在苏哲的下落依旧不明。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苏哲会不会借着朝廷有意削藩,跟这些藩王联系,以图“拨乱反正”?

    第二天刘愈起的很早,直接带着侍卫去面见皇帝,领了一些文书,到城西门迎接突厥使节一行。结果等到中午,突厥使节依然没影,叫防司衙门的人骑马出去查探过,路上也不见突厥使节队伍。

    “不会出事了吧?”刘愈看了眼与他同行的柴锦,这次柴锦是跟着刘愈出来“学习调研”的,就是学习一下如何接待外国使节,还是四公主特地嘱咐的。

    柴锦不明所以道:“不知道。”

    刘愈就这么一直在城西门等了一天,到日落黄昏时,终于有了消息,说是突厥人正策马追什么人,好像是遇到刺客。

    “又是刺客?”刘愈站起身,厉声道,“刺客多少人?”

    “不知道,好像不多,那些突厥人也很凶悍,根本不听我们说。”负责出去查探的斥候说道。

    刘愈心说这长安城还真是风水宝地,刺客一波接着一波。

    到天黑之后,才收到确切的消息,原来突厥人没碰上刺客,而是他们负责押送的“突厥公主”,眼看到长安城时逃跑,他们追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拘一格的皇帝

    刘愈作为迎亲使准备来拒婚,可惜突厥使节来而复返,刘愈白跑一趟。

    当刘愈回去将这消息告知了苏彦,袁博朗和闵少顷也在场,从他们的表情看,多半是不相信刘愈的话。袁博朗道:“武义侯真是推的干净。”说的好像刘愈通知了突厥使节,让他们先行离去一般。

    刘愈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苏彦也没纠结这件事,让刘愈先回去休息。

    之后几天,朝中每天都在朝议,可惜次次连刘愈都没收到邀请。刘愈还是在他的戏园子过他自己的小日子。

    四月初一下午,刘愈正要安排工匠给戏园子的房梁上瓦,隋乂匆忙来见刘愈,带来一个“小道消息”。

    “刘兄台,朝廷像要与突厥人开战。”

    “嗯。”刘愈没加理会。

    “你不奇怪?现在天下初定,又要对外开战,是不是……太仓促?”隋乂问道。

    刘愈道:“新皇私下里跟回纥使节商谈,出兵的意图已经很明显,这次回纥使节被刺杀,朝廷如果不拿出对突厥人强硬的姿态,就会失去回纥这个盟友。”

    隋乂晒道:“那达都的命也挺硬,受了那么重的伤,人居然还没死成。不过他没死也好,估摸着朝廷跟回纥的关系还有的挽救。刘兄台,朝廷出兵,你就一点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刘愈道,“看这种状况,朝廷岂会让我再领兵出征?左相右相还有那个闵少顷马峰,巴不得将我的军权全部夺取。让我做个彻头彻尾的闲人。我再去搀和。他们一定会进谗言说我擅权。我就老老实实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隋乂脸上有些难色,看样子他很想随军出征。大丈夫建功立业,出兵讨伐外夷是最好机会,否则一辈子也难以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在青史留名上,文臣总要逊过武将。

    隋乂本还要劝说一番,但见到刘愈那无所谓的态度,便叹口气告辞离去。刘愈却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暂时他还是不方便插手。

    琪儿天天往戏园子这么跑也遭来了朝臣的非议,于是刘愈被冠以“拐带未成年公主”的罪名被言官告罪到新皇那里,苏彦看过这份奏本之后马上召刘愈去雅前殿。

    “师傅,这次来我是想告诉你,朝廷准备跟回纥人联合出兵打突厥。”

    把事情都谈妥了才来告诉他,刘愈有几分不满,看来苏彦的翅膀的确是硬了,可以单飞不用理会他了。刘愈似是充耳不闻,头调向别处。

    “早些解决外患也好。”刘愈淡然说了一句。

    苏彦惊讶道:“师傅不反对?闵都御史和袁相蓝相他们都说,师傅一定会极力阻挠这件事。”

    “出兵讨伐外夷。又并非祸国殃民,为师为何要反对?”

    “不反对就好。不反对就好。”苏彦笑盈盈道,“这次幸好达都王子死里逃生,回纥那边的国书还是照常来了,他们也很气愤突厥人的刺杀,表示愿意与大顺朝一同将突厥扫灭。只要解决了突厥人,大顺朝就可以太平几百年,嘿嘿,真是好。”

    刘愈心说,苏彦为他人作嫁衣,做的还挺开心。别回头嫁衣还没作好,婚事泡汤了,大顺朝也要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将边军将士的性命搭进去。

    “皇上准备以何人领兵出征?”

    苏彦马上换上一副愁容道:“本来我极力举荐师傅,毕竟师傅领兵很有经验,军中上下都信服。可是袁相他们说,师傅这次立功很大,又长途跋涉旅途劳顿,应该多休息一下。所以……朕想让闵都御史挂帅,以马副都御史为副帅。”

    旅途劳顿?应该多休息?

    这理由让刘愈感觉无语,大顺朝廷出兵,让俩文臣一个当正帅一个当副帅,这能有个好?可偏偏闵少顷和马峰在徐州之战最艰苦时获得了新皇的信任,现在新皇面前,闵少顷和马峰比他刘愈有份量。

    “师傅,您觉得如何?”苏彦有些担心地看着刘愈,怕他出言反对。

    刘愈点点头道:“闵都御史和马副都御史虽然是文臣,但毕竟有领兵抗敌的经验,只要谨慎出兵,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为师觉得以他二人领兵,并无不可。”

    苏彦满意点头道:“师傅理解就好。”

    “那皇上准备以何人为先锋?”刘愈继续问道。

    本来这也不用问,霍病在对抗淮王一战,当先锋当的名头甚响,只要他参与的战事,战必胜攻无不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差事。

    可苏彦毫不犹豫道:“这次应该是由出兵的正帅来决定的,所以……我也没问。”

    刘愈哑然失笑,出兵之前,连先锋官都不公开,这战事打的还挺机密。现在霍病还在新成立的“讲武堂”学习,看样子闵少顷也不准备让霍病当这差事。刘愈越来越觉得这场战事很不靠谱,好像随时都会败的样子。

    “后勤谁来负责。”

    刘愈心说,不让我上前线去立功,怎么也该让我发挥一下所长,毕竟他现在是兼职的商贸司经理衙门少卿,这差事由他来负责最合适。

    没想到苏彦嘿嘿一笑道:“由袁相来担当,最合适不过!”

    如果不是刘愈脾气好,当场就会发作。袁博朗是什么人?迂腐的老学究,跟人玩阴谋手段都要靠下面的人提点,让他去组织粮草和军需的运送,他有这统筹的本事?

    本来一场扫平突厥的战事,方方面面做到完美,这样胜利也就唾手可得。可朝中大臣为了架空刘愈这个实权的权臣,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令刘愈气愤不已。

    “师傅,您有何意见?”苏彦见刘愈的脸色阴晴不定,问道。

    “为师没别的意见。只是请皇上将御林军和长安城东水大营的兵留下,镇守长安,千万不能因为讨伐突厥,而令自身的防备空虚。”

    苏彦本来还以为刘愈会提出苛刻的要求,没想到只是提出这么一点不算是要求的要求,高兴道:“闵都御史已经说过,他这次不但不会调用东水大营和御林军的兵,还准备将新军留在长安城继续训练,师傅,您就放心吧。”

    刘愈心说这个闵少顷挺有意思,既想剥夺他的军权,又不想挖他的兵。刘愈心说如果将他换做是闵少顷,一定会将原本属于刘愈的兵一个不剩的调走,这样刘愈就是个空头元帅,如果再取得大胜边关告捷,那刘愈在军中的地位将会被压低,更容易将刘愈架空。

    可现在闵少顷却是将刘愈的兵大部分留下,尤其是新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好用的很,没有他们在,新式的武器也派不上大的用场。让边军再去训练新武器会花费大量时间。

    闵少顷的自负未免有些过头!刘愈暗说一句。

    “师傅,没问题吧?”苏彦问道。

    “没问题。”刘愈淡然一笑,“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是闵都御史不想点的将,但凡跟过朝廷平定淮南的,先请皇上暂时留在长安城,以备叙用。”

    “啊?”苏彦不太会意地点点头,觉得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刘愈想的很明白,既然闵少顷不想用刘愈亲手栽培起来的兵,肯定也不想用他的将领。刘愈提拔起来的像是齐方张无诸和霍病等人,都是从最下层的军官提拔起来,本身被那些世家子弟的将官所瞧不起。

    师徒二人说完了正事,苏彦拿出朝臣参奏刘愈的奏本,交给刘愈道:“师傅,您跟十四皇妹走的太近了,是不是应该避讳一下。要不这样,由我下旨,给您和十四皇妹赐婚吧?”

    刘愈端着奏本很上火,这些言官居然敢实名举报他刘愈的“不轨”,是真不怕遭到打击报复?还是觉得他根本不会看到这份奏本?

    “大军即将出征。”刘愈道,“此时给臣赐婚,朝中上下会有非议。”

    刘愈话中有话,本来我跟你妹妹是自由恋爱,你非要插一杠子,连你师傅娶个小师娘都要过问,这不合规矩。

    可苏彦却一脸兴奋道:“其实我也很想跟师傅亲上加亲,现在有这个机会,还是让徒儿尽孝一次。现在又正值朝廷即将举行科举,师傅先与十四皇妹完婚,我再让师傅负责这次的科举,这样也不浪费师傅的大才,为朝廷选拔人才。”

    刘愈皱眉道:“你让我一个武将去选拔文官?”

    “可是师傅的文采也是很好的。其实师傅更适合当一个治国的文臣,以前我跟四皇姐说,她也是这么评价师傅的。这次让师傅您和四姐夫负责选拔人才,我才放心。不然那些文官,一定会将他们自己的门人选拔进朝廷,朝廷又要斗来斗去。师傅也不想看到这样吧?”

    刘愈真是有点头大了。

    这就是他栽培起来的好皇帝,行事就是这么不拘一格。让文臣带兵,让武将去负责科举选才,话说他刘愈何时学过那些四书五经的经典文章?让他去分辨两篇古文的好坏,真是比登天还难。

    “师傅,没问题吧?”

    刘愈此时还能说什么,也忘了之前苏彦说了好几个“问题”。微微点头道:“那就如此吧。”

    苏彦兴奋点头道:“那朕这就下旨,给师傅和十四皇妹赐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战前准备

    回纥使节被刺杀的事不了了之,无人提及。连达都王子自己都好像忘记有这回事,达都一直在秘密的地点养伤,好像刻意要回避什么热门,防止再遭到意外。

    对突厥的一战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不是秘密进行,而是太张扬了。长安城周围登时从各处来了不少的兵马,沙场点兵,闵少顷将排场搞的很大,好像故意向刘愈示威一样。这样的排场和规模,想隐瞒突厥人的眼线很难,他们会作好充分的准备。

    失去先机,这场仗就输了一半。

    而刘愈,则很安逸地在刚建好的戏园子里看戏。

    这年头的戏曲,分南戏和北戏,各个地方都有草台班子,这次朝廷下旨重建长安城的晋昌坊,很多地方的草台班子都进了京城以获得发展的机会。刘愈选择了一下,从中选择出几个比较有特色的戏班子,在新建好的戏园子来个预热的表演,让当地的一些百姓过来品评。

    因为不花钱就能看戏,几天来到戏园子的百姓都是络绎不绝,为了获得免费的门票,很多人都是从早晨就来排队,然后干起黄牛的生意。

    自从皇帝下旨为刘愈和琪儿赐婚,并且则良辰吉日完婚,琪儿就一直躲在府里不敢出来见人,连同吴烁也是很多天没在戏园子出现。

    四月初九晚上,隋乂和李糜一身平素的行装出现在刘愈面前,见到刘愈悠然听着戏台上的戏曲,便走上来。刘愈作出“请坐”的手势。二人坐下。

    “闵少顷已经点兵完毕。随时准备大军出征。”隋乂有些着急道,“刘兄台还这么心平气和地在这里看戏?”

    刘愈无奈一笑道:“难道你们让我去跟皇帝请缨,率兵去上战场?”

    稳重的李糜道:“可是闵少顷并非带兵的良材。”

    “是不是良材,总要打过一仗才知道。”刘愈指了指戏台子道,“坐下来看看戏,好戏连台。”

    当日表演的都是一些武生的戏,打打杀杀的都是沙场的情节,不过这些都是戏曲里的。隋乂和李糜不感兴趣,他们都想让刘愈请缨率兵出征,以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李糜和隋乂看了一会便有些沉不住气,隋乂起身要走,却被刘愈拉住,也不说什么。很快杨烈的身影便出现在二人眼前,杨烈也不多说,对刘愈点点头,然后刘愈起身带着二人到了戏园子隔壁的秘密牢房里,除了这里的重犯敏郡主。还有一个新来的,被打的遍体鳞伤不成人形。刘愈指了指这人。隋乂惊讶问道:“他是谁?”

    “前礼部尚书钱回。”

    “啊?”

    李糜和隋乂都是一惊。

    关于钱回,他们早就有耳闻,在新皇登基以后这个人便在长安城消失。后来据说他跟楚王苏哲走在一块,应该是要行叛国之举,没想到被刘愈逮回来。

    李糜问道:“刘兄,这人……你叫我们来看,是何意思?”

    “没别的意思。”刘愈道,“这次回纥使节的刺杀案,就是他干出来的。只是想查查与他们幕后联络的人是谁。”

    李糜和隋乂对望一眼,之前他们也并不知戏园子周围有个牢房,而这么隐蔽的地方,关押着什么犯人,刘愈也没打算告诉别人。

    李糜将刘愈拉到一边道:“刘兄,此事你可是请示过皇上?”

    “顺口一提,没细说。”刘愈道,“朝廷建立秘密的牢房,具体位置不是必须向皇帝禀明的。”

    “你就不怕招来祸端?”

    “你怕谁?”刘愈看着李糜,“皇上,袁博朗,还是闵少顷?这次的刺杀回纥使节,我怀疑就是他们三方人当中的一伙人做的,有组织有预谋,针对的人很可能是我。据钱回的招供,他与朝中的一些大臣有秘密往来,这次的刺杀,本来是想罗织罪名赖到我头上,只是没想到皇帝在最后时刻反水,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李糜脸色有些难看,本来在朝为臣,为皇帝效命那是理所应当的。但他也知道现在的皇帝是多么的不靠谱,是如何在刘愈的努力之下一步步推上皇位的。现在明摆着皇帝对刘愈疏远,刘愈作出一些隐瞒皇帝的事情也不为过,只是连他也不希望最后刘愈和苏彦的关系彻底僵化,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果真是皇上,或者是闵少卿又或者是左相右相一党做的,刘兄准备如何善后?”

    “我没想过。”刘愈道,“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敢做,就不怕让人知道。”

    李糜本还想劝说什么,但现在觉得说什么也徒劳。连刘愈心中都好像跟新皇之间有了芥蒂。本来钱回是楚王一系的人,要勾结也不可能是勾结新皇以及新皇的忠臣部下,事情好像是刘愈要诬陷皇帝对他不利一样。

    “出兵的事你们暂时别去管。”刘愈道,“回头有事情安排你们做。”

    李糜一惊,如果大军出征在外,长安城所有的军队都在刘愈掌控之下,新皇身边没有闵少顷和马峰等人,刘愈莫不是想……

    “刘兄,你不会是要,造反?”

    说出这“造反”二字,刘愈也有些惊讶,本来他的意思是,让新皇他们去折腾,别管就是。虽然他跟苏彦的关系在逐渐僵化,但他还没动苏彦皇位的意思,现在苏彦在大顺朝的根基也近乎稳固,难以动摇。

    刘愈一笑道:“别想歪,我的意思是,出兵的事暂且跟我们无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自家阵脚不能乱,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愈最后还是叹口气,虽然钱回抓回来了,还跟刺杀案有关系,但就是将他打成这副模样,他还是不肯招供楚王的下落。至于刺杀案是不是真的跟他或者是新皇苏彦有关,刘愈不知,也说不定是钱回的离间计。

    刘愈跟李糜和隋乂出来,外面的戏还在热闹地演着,叫好声此起彼伏。而同时在长安城的另一头,长安城的西大营之外,几路从关中各处调来的新军也准备好集结出发,即日随闵少顷和马峰等人往边关去,展开对突厥人的一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墙不透风就戳个洞

    四月十一,朝廷军队正式出征。

    一整天城外都在喧嚣之中,皇帝祭天,百官随驾送军行,没刘愈什么事。

    皇帝早前下旨,刘愈为本次科举主考官,礼部侍郎李延年、国学博儒易成简以及一些礼部学政官员为辅助,全力办好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选仕。这次科举不但有文科,还有原本几届都不曾举行的武科,规模不逊从前。

    朝廷的一些重要官职,因为这次的大军出征多有调动。隋乂以从一品京兆府尹的身份,兼任副都御史,暂时统辖都察院。以前隋乂就干过这差事,皇帝起用他也是理所应当。除了都察院的调动,城中内防司衙门的军将也多有变动,原本隶属于李糜一系的官员被调职的多,苏彦想控制内防司的目的已经很明显。

    连同御林军总统领瞿竹,刘愈也是很多日不曾见过。

    刘愈将钦犯,前礼部尚书钱回移交给了刑部,同时以官文想皇帝做了解释,说明礼部尚书被抓回的地点原因等等,而杨烈的特务机关给钱回初定的罪名是“叛国”,这有待刑部进一步核实。之后一天,刘愈就听说皇帝御审了钱回,堂上似乎发生点不愉快,但细节方面宫里的人是讳莫如深。

    刘愈心中淡然一笑,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四月十三,距离刘愈迎娶十四公主琪儿还有六天,距离科举开考只剩下两天。这些日子以来,刘愈很清闲。近乎每天都有时间回来陪家里人。

    刘愈要新娶夫人进门。本来应该是纳妾。但因为十四公主琪儿的身份,谁也不敢当她是妾。徐轩筑这个正妻倒没说什么,她显得对刘愈很理解,对于一些准备迎新人进门的东西她也在帮忙筹备,只是韩小艺和韩小婷却有些吃醋,大约是觉得琪儿进门会摊薄刘愈对她们的关爱,以至于这些天来,她们每次见到刘愈都格外地痴缠。

    四月十三这天中午。刘愈从戏园子回家,一进门便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好不热闹。一群小女兵簇拥着一个人正在嘘寒问暖,刘愈走过去,便发现徐菜花那张大脸。因为徐菜花跟徐轩筑的关系,女军也被认为是刘愈的嫡系部队,闵少顷干脆就没让女军随军,使得徐菜花暂时还是留在京城,名义是“练兵”,实际是无所事事。

    “菜花姐,菜花姐。你是怎么打他的?给我们仔细说说呗。”

    见到刘愈过来,女兵都赶紧闭口不言。可就有眼拙的,吕楚儿还在追问徐菜花在家里施行“家暴”的细节,以满足她那颗无比八卦的心。

    见周围姐妹神色不对,吕楚儿才赶紧转过身,惊骇间施礼道:“姑爷……”

    刘愈没理会她,对徐菜花淡淡一笑道:“徐副帅,回来看小姐妹?”

    徐菜花大大咧咧一笑道:“这次不但俺来了,还有俺家那混球,他办完公事就过来。对了姑爷,俺们那些女兵已经把火枪练的差不多了,要不您有工夫过去指点一下?”

    让那些娇滴滴的小女兵玩火枪,本来就很危险,刘愈不想去看这么“惨无人道”的演习。

    “不必了徐副帅,让王虎来了就去书房找我。不打搅你们叙别情。”

    刘愈走到门口那边,蔡迎奴正端着茶壶和茶杯出来,准备招待徐菜花。刘愈问道:“你们将军呢?”

    “将军?”蔡迎奴对门里努了努嘴,“在里面。”

    徐菜花难得回来省亲,徐轩筑竟然不出来迎接,刘愈本来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做,进去才知道原来她在跟韩家姐妹一起学刺绣,隋妤也在。

    “夫人,徐副帅来家中做客,怎也不招待?”刘愈问道。

    “哪用招待她。”徐轩筑笑道,“菜花把这里当成是自个的家,进去出来比自己院子还溜,想让她坐下喝杯茶,她也坐不住。也就任由她到处走走。”

    刘愈心说这个徐菜花还真是不客气。

    徐轩筑拿起一块绣着花鸟的绣帕展现给刘愈看,问道:“夫君看,这块绣帕是妾身亲手绣的?可好?”

    “挺好。”刘愈只是扫了一眼,敷衍道。

    其实他中午回来的最主要目的是吃饭,正看了隋妤一眼,徐轩筑愉悦道:“既然夫君喜欢,就作为妾身送给夫君新婚的礼物。”

    刘愈这下一愣,感情徐轩筑刺绣是要绣给他娶新娘子进门的。刘愈见屋子里连同丫鬟,所有女性都在注视他的反应,尴尬一笑道:“夫人哪,你看,隋家小姐也在,这事就先不提了。我们先吃饭,隋小姐,请。”

    到了饭桌,韩家姐妹左右各一个将刘愈包围了,争抢着给刘愈夹菜,热情的让刘愈有些招架不住。刘愈求助一样望着隋妤,希望她说点什么事情转移韩家姐妹的注意力。

    “刘将军。”隋妤很明白刘愈的心意,道,“这次下官来,是呈交一些货铺申请加入银票试行试点名单的,因为银票方便通用,现在长安城很多商铺都想试用这种既方便又轻省的钱币。不知道,朝廷是否准备扩大试点的范围?”

    刘愈点点头道:“没问题。只是……银号建设那边,进展如何?”

    “长安城建了四家,城外有六家,应该足够银钱的兑换。”

    刘愈摇摇头道:“远远不够,从淮地推行纸币的情况来看,普通民众对银号的依赖很重,银号不但要作为兑换钱币的钱庄,还要存取借贷,光是几家肯定不够用。另外不但要加大银号的建设,还要培养一些懂行的掌柜和伙计。”

    刘愈边说着,隋妤点点头,嘴上在默念着,像是在死记。

    吃过饭,隋妤要告辞离开,徐轩筑送客出去,徐菜花这时才喊饿进来找饭吃。见到满桌子的残羹剩饭,徐菜花挠挠头道:“我自己去厨房下厨。”然后跑去跟小女兵吃会餐了。

    很快,王虎那副要死不活的脸出现在刘愈眼前,自从跟徐菜花成婚之后,王虎已经彻底从一个纨绔大少变成妻管严,原本的棱角也给磨平,人有些萎靡不振。

    到了书房,王虎便像是哀求道:“先生,学生是奉家父的嘱咐,想向先生请示一下,让学生也参与到这次的大考中去。”

    “你是想再考一次进士?”刘愈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

    “不是,学生是想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学学如何选材任能。”王虎恭敬道,“学生在刑部,学的都是侦查案件,审讯犯人,如何套供看管犯人,跟以前所学沾不上边。家父的意思,是想让我多顾一些学问上的事,以后能以才学立于朝堂……也好光耀门楣。”

    刘愈点点头,要说王虎的父亲王简也是为儿子考虑,当初王虎学成,王简也没打算让他进刑部,只是王虎后来在其他衙门混的不得志,才被王简召到自己手下做事,想的是能照顾一下儿子的仕途。王家的独苗,王简对儿子期望甚高,从王简能忍住徐菜花的粗暴将她迎娶为媳妇就能看出来,他对王虎的未来是多么看重。

    “行,那回头你就暂且先过来礼部这面,我会跟你父亲说。”

    王虎笑着点头道:“多谢先生。”

    刘愈让王虎坐下,问了一下他和徐菜花婚后的近况,王虎叹口气道:“我家夫人在外出征那几个月,我日子还好些,平日里还能喝喝酒。可她回来,不但不让我喝酒,每晚还必须在入更前睡觉,连跟小妾亲热一下,也要经过她的批准,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我身上好多伤。”

    刘愈很同情王虎的遭遇,他性子的转变完全是被武力压迫出来的。不过想到王虎以前的劣迹,刘愈心中的同情变成不屑,暗骂一句:活该。

    “那回纥使节被刺杀的事,你可有在调查?”刘愈问道。

    王虎紧忙摇摇头道:“没有,家父说了,这事以后不准再过问,学生就没敢再去调查。不过先生,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见王虎吞吞吐吐,刘愈道:“有话直说。”

    “是这样,昨日皇上亲审犯官钱回,结果钱回在堂上说了一句话,让朝中上下颇为不快。钱回被押回刑部牢房,昨晚御林军那边就来了人,钱回今天早晨发现自缢死在牢房里。”

    刘愈微微点头道:“你可知钱回说了什么话?”

    “这正是学生要说的。”王虎道,“家父昨日也曾在现场,他说,钱回当着皇上的面,说先皇是准备将皇位传位楚王的,被先生您篡诏立了当今皇上。当时还有很多大臣在场,都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刘愈早就知道钱回突然离开楚王被抓获事情不简单,原本那一番招供基本是在乱咬人。见了皇帝,他才会将实情说出来。这说明,在先皇驾崩之前,的确对钱回有过皇位继承人方面的交待。

    “那当时皇上怎么说?”

    “皇上没说话,不过袁相马上就加以驳斥,说当时皇上立遗诏时,他也是在场的,先生您并未有篡改之事。可钱回还是不服,被御林军卸了下巴,押回刑部牢房,这……先生,您放心,朝中都相信您的为人,绝不会相信那犯官的一番鬼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化解嫌隙

    钱回说的事,就算苏彦不信,他心中也会起波澜。

    这是刘愈早就预见到的。

    苏彦以前对自己很不自信,总觉得先皇将皇位传给他是选错人,直到天下太平以后,他才重拾信心,把这皇帝干的也风生水起。现在钱回的事情一闹,他又睡不着觉了。

    送走王虎和徐菜花夫妇,刘愈想进宫去见见苏彦,刚要起行,吴公公神秘兮兮地来找,说是皇帝传召刘愈进宫面圣。

    “皇上有何事,要劳烦吴公公亲自通传?”

    吴公公悲泣道:“武义侯,您去看看,皇上……从昨日到这会,还没吃过东西。谁劝都没用。皇上的身子可怎么办哪!”

    刘愈一愣,虽然他早就料到钱回的话会对苏彦造成打击,但没预料会到这步田地。

    刘愈紧忙随着吴公公进宫,苏彦并不在雅前殿,而是在个不起眼的小屋子里,用被子蒙着头坐在地上,旁边有壶水,不过看起来苏彦并不打算喝,皇后小鱼在旁边陪他坐着,见到刘愈进门,小鱼起身行礼告辞,倒让刘愈有些失礼,他只是个侯爷,居然受了皇后的礼。

    “起来!”

    等屋子里只剩下师徒二人,刘愈喝道,“在这坐着像什么样子,发生何等事你也记得自己是皇帝,不能颓废!”

    苏彦煞白的脸抬头望刘愈一眼,问道:“师傅,那钱尚书说的是不是真的?当初,是您改了诏书,硬让我当皇帝?”

    “一个罪臣的话你也能相信?”

    刘愈一把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苏彦把被子一掀。有些丧气说道:“师傅,虽然我不学无术,别人瞧不起,但我不是傻子。我父皇对七皇兄那是很喜欢的,而对我,连句和气话都不曾说过。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会传位给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师傅帮我。把我推上皇位的。”

    “我再重申,你的皇位是你父皇亲传的,当时袁相也在场,不可能有假!”刘愈语气坚定说道。

    “可钱尚书他……他是大顺朝的忠臣啊,他跟我七皇兄也没私交,据他说,他还有父皇的诏书。师傅,如果是真的,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刘愈在抽出张椅子,自己也坐下。正色道:“我问你,你父皇临终时选择皇位继承人。最担心的是什么?”

    苏彦一愣,道:“是,是……”

    “是淮王。”刘愈点出答案。

    “对,是淮王,师傅您曾经说过的,不管是谁当了皇帝,如果被淮王拉下马,那父皇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刘愈看着苏彦问道:“那你父皇选择你,选错人了吗?”

    苏彦先是稍稍释怀,但马上又愁容满面道:“不是父皇选我选对了,是父皇选师傅选对人,如果没有师傅,我的皇位早就不保,淮王也当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就算是师傅辅佐我七皇兄,他也能当好这个皇帝,他同样可以跟师傅联手,把淮王给灭了。”

    “这可不一定。”刘愈心平气和道,“你觉得你七皇兄,跟为师的关系如何?我是说在纳粮的路上发生的事。”

    苏彦想了想道:“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势成水火。你七皇兄做什么事情武断,何时听过我的意见?”刘愈打量了一下苏彦,苏彦点点头表示同意,刘愈续道,“你父皇是聪明人,这些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当时你父皇临终的事后肯定会想,如果安排我辅佐你七皇兄,以你七皇兄对我的态度不会加以重用,我也未必会尽心实意辅佐他当皇帝。而你父皇临终时,你七皇兄又不在长安城,谁敢保传位给楚王,京城不会出乱子?

    你父皇同样也知道,我跟你虽然年岁相当,但情同父子兄弟,如果让你当皇帝,我们君臣之间不会有芥蒂,扫灭淮王就更有把握。你父皇也许是动过传位给你七皇兄的念头,但他思虑再三,还是传位给你,这不正代表了你父亲对你的信任?”

    刘愈说的有理有据,但事实上还是隐瞒了真相。准确说,应该是先皇从来没动过传位给苏彦的念头,却被刘愈说的好像先皇有深谋远虑,可以预见未来一样。

    苏彦再问道:“师傅,您真的没有篡改遗诏?”

    刘愈故作不耐烦道:“那传位诏书就在国院存放着,你就没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篡改过的痕迹?”

    苏彦把手伸到屁股后面,从身后取出一份诏书道:“我看了,的确没改过。不过这上面却是师傅您的笔迹,而且袁相说,在他到雅前殿时,师傅已经将传位诏书写好了,只是给父皇看过没问题。但至于是不是父皇临终前老眼昏花,他也不敢肯定。”

    刘愈心说这个袁博朗还真是没事找事。当时刘愈自问用的手段是天衣无缝,袁博朗看不出破绽就开始挑拨刘愈和新皇的关系。

    “那我问你,如果真是为师篡诏将你推上皇位,你现在就愿意退位,将皇帝还给你七皇兄?”

    苏彦一愣,想了想,似乎很为难,但还是很坚定地摇摇头。

    “这不就是了。是不是我篡改诏书不重要,事实也证明你当了个好皇帝,平定了天下,如果再驱除了突厥这一个大患,你将会名留青史,只要以后你以诚来相待你的臣民,那你将会成为千古留名的明君。”

    刘愈说的慷慨激昂,也让苏彦终于重拾信心。苏彦眼睛中有了神采,不过还是带着几分歉意道:“师傅,我错了。”

    “嗯?”

    苏彦脸上满含歉意道:“其实师傅一直在辅佐我当一个好皇帝,帮我平定了天下,可他们却说师傅是个权臣,让我疏远你……这次,应该是师傅领兵出征,没让师傅去,就是因为他们说师傅去会让您更加专权跋扈。是我对不起师傅。”

    “谁去不是一样?”刘愈道,“只要大顺朝的军队能取得胜利,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你别再听一些小人的谗言,以为我是要害你就成。”

    苏彦紧忙点头道:“不会,不会!师傅,您明天开始还是上朝吧,朝中心在没有您,有不少乱子没法解决,只要您在,我就放心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离间我们的关系。”

    刘愈考虑了一下说道:“至于上朝之事,暂且还是先缓缓。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要找为师商量,尽管来找。但若我过多插手政务,本来就不合规矩,也难怪朝中的大臣会非议。有些事,你必须学会独自处置!”(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作弊的倒霉鬼

    刘愈适时推出钱回,就是想点醒苏彦,老皇帝的确是动过将皇位传给楚王的心思。

    你没了我不行!

    钱回说的事,若苏彦相信,那篡诏的刘愈是维护他皇位正统的后盾;若苏彦不信,那他也该明白,老皇帝将他推上皇位并非因他能力高,而是因他跟刘愈的师徒关系。

    苏彦感觉自己成熟,可以撇开刘愈控制大局,单这么一件事,就让他意识到没了刘愈这个师傅他将很难立身于宫殿的龙椅之上,他必须要学会对刘愈的依赖。

    刘愈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现出进取朝廷的态势,让苏彦感觉到他是无心于朝政和皇位的,以此来让他跟那些朝臣安心。

    刘愈打道回府,苏彦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不再做他萎靡不振的君王。在处理政务上,他更加勤勉克己,以求获得刘愈和朝臣的认同。

    四月十五,正是科举开考之日,作为主考官的刘愈,并没去试场监督,而是去城外迎接一批人进城,是齐方和张无诸。

    二人刚奉命从淮南调回,本来刘愈是准备让二人去边关接手边军,但因为朝廷大军出发要与突厥决战,齐方和张无诸这次回长安除了休假探亲,军务上只能训练一下新兵,等于是被赋闲。

    “定国侯的事属下在前线有所耳闻。”齐方试探说道,“不知令姐……”

    刘愈笑着拍拍齐方的肩膀道:“齐兄,跟我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都快是一家人。我姐姐跟小外甥被我父亲留在长安,我父亲也接受了你们的婚事。”

    齐方这一路上的担心终于烟消云散。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定国侯迁怒于刘愈。再迁怒于他。他们的婚事又要泡汤。听到刘愈这么说,齐方脸上有了笑容,话也就多了。

    张无诸骂道:“刘将军您不知道啊,他这一路上念叨了不知多少次刘家小姐,听的俺老张耳朵长茧子。东一句刘家小姐,西一句刘家小姐……现在他是开心了,回头那杯喜酒,可不能少了俺的。”

    齐方笑道:“一定。一定。”

    因为定国侯刘兆搬家回乡匆忙,对于这桩婚事只是首肯,在婚期以及形势上并未有所交代,现在刘愈作为刘家的大家长,需要给姐姐刘珏跟齐方的婚事安排一切,包括三书六礼方方面面。有银子好办事,很多细节不用他去劳心。

    “皇上赐封了新的府第给你们,这就带你们过去看看,以后齐兄当了我的姐夫,我也会经常过门叨扰。”

    齐方笑着应是。但他更想去见见年迈的母亲和牵挂的梦中人。

    不过刘愈带他去皇上新赐下的府第,一次满足了他这两个愿望。他的母亲已经从城外的家搬了过来,而刘珏因为没有定国侯府条条框框的牵绊,也可以时常过来照顾一下安人,这次齐方回来,她正巧在。

    张无诸早前已经回他的府第去看他那一大家子去了,刘愈过来就是想凑个热闹,顺便跟齐方的母亲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见了人家母子重逢母慈子孝的场景,令他也有些感触。直到齐方从正堂拜过母亲回来,刘愈让他跟刘珏说点悄悄话,再到成婚之前,二人不会再见面。

    刘愈正百无聊赖在门口等候着,一名侍卫匆忙来见刘愈,汇报道:“侯爷,抓着个作弊的。”

    “作弊?作什么弊?”

    那侍卫提醒道:“就是在科场作弊的,几位考官将人给押了起来,等候您的指示。”

    刘愈这才想起今天还有全长安城乃是全大顺朝都在瞩目的科举在等他过去,要说他学问算不上高,出题和监考,他走走过场也就是了,这么一考好几天,他也不打算在学院那边呆着,这才一上午的工夫就出了乱子。不过好在舞弊的只有一个。

    “等会,本将军一会就过去。”

    刘愈进去跟齐方说了一下,齐方巴不得刘愈早走,他能跟刘珏多亲近一下。刘愈从齐家出来,带着侍卫策马到了学院,因为这里正在进行考试,学院内外都是戒备森严,刘愈进去,便听到乱哄哄闹声。走到学院正堂下,一个年轻的书生正在那叫嚷,说他没有作弊。

    “武义侯,您来了。”

    负责本次科举的官员,除了刘愈的挂名老丈人李延年,其他的都迎了过来。

    李延年因为刘愈“拐带”他女儿的事,一直跟刘愈不和。他甚至还去官府举报说刘愈拐带良家少女,但因为牵涉到的是朝中一等一的武将,李延年又拿不出实据,事情不了了之。

    “怎么回事?”刘愈指了指那气势嚣张的年轻人。

    “是这样。”王虎走过来说道,“我们在他身上搜出来这个,您看。”

    刘愈见王虎递过来的是张揉的全是褶的纸,忍不住一笑,这是打小抄的,属于拙劣的作弊手法。刘愈打开纸一看,上面写的居然是劝学篇,字也不多,要说拿这个来作弊,有点太荒诞。

    “你叫什么名字?”

    刘愈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这个尖嘴猴腮的书生,跪在地上也能觉出他个头不小,就是骨瘦如柴如同一根戳在地上的竹竿。

    “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这位官老爷,您评评理,学生真不是作弊,学生只是拿这上面的内容来激励一下自己,不信您对对学生的试卷,绝对没用上面的文字……不对,是句子。”

    国学博儒易成简上前喝斥道:“考场之内不得私藏夹带,你来之前没人对你做过交待?”

    “这不能算夹带!”宋刊强词狡辩道。

    刘愈听的心烦,他本来就不想来学院这面对着群书生上火,他还想着早点回去把姐姐的婚事落实。

    刘愈看着易成简。不耐烦问道:“易学士。按照大顺朝的法度。科场舞弊最重判什么刑?”

    易成简一愣,没作答,这时宋刊听到要被判刑,狡辩的声更大。刘愈没好气道:“死不悔改,那就拉出去,砍了吧!”

    刘愈毕竟不是读书人,没文人那么好说话,随行的侍卫已经上去拖人。准备拉宋刊出去砍头,宋刊这下也没什么读书人的傲骨,开始大声求饶道:“官老爷您开恩哪,学生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狡辩了?”

    “学生愚钝无知,是学生的错,求官老爷您饶学生一命。”

    刘愈咳嗽一声道:“那就拉到学院门口,打二十棍子,赶出学院了事。”

    宋刊一听脸都白了,刘愈这么判罚等于是剥夺了他再考的机会,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二十棍子打不死人。他这么个文弱书生至少也要养伤半月。

    紧接着学院处处都回荡着那惨烈的喊叫声,考试的书生听的是毛骨悚然。不过和也正是杀一儆百的作用。刘愈出门回府时,扔给一个侍卫一两银子,让他拿给宋刊看大夫。

    刘愈也真没想置一个文弱书生于死地。

    刘愈本想回去将未竟的事完成,没想到齐方得到母亲的首肯,亲自来向刘家提亲,人已经带着聘礼到了前锋将军府。刘愈紧忙回家,齐方一脸春风得意,刘愈走过去问道:“我姐姐……”

    “哦,令姐已经先行回府。”

    刘愈点点头,现在刘珏母子还住在定国侯府,不过现在定国侯府冷冷清清,也只有一名新请的小丫鬟照看他们母子,一到晚上,两个女子加上一个稚儿肯定会害怕。刘愈心说应该把婚期定的近一些,早些让姐姐和小外甥搬过去,刘愈也准备将定国侯府原来的府宅给卖掉,置换些田地,给姐姐当嫁妆。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不管不问,姐姐的嫁妆只能由刘愈来筹备。

    因为齐方性子急,一些简单的步骤都省了,既然已经来下聘,双方也没什么避忌的地方,就把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五,二十天以后。时间不长不短,给双方准备婚事的时间也足够。本来还可以压近几日,但刘愈也即将迎娶琪儿过门,两桩婚事稍微错开一些方便刘愈筹备。

    商量完大致细节,齐方心中终于一颗大石落地,他跟刘珏相识日久,他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二人还会走到一起,期间经历的波折不足与外人道。

    齐方已将刘愈当成是一家人,此时即将当新郎官,兴致颇高道:“刘贤弟,为兄请你畅饮如何?”

    刘愈紧忙推辞道:“公务在身,不能饮酒。一会还要去考场那边监督考生,带着酒气,被人告一状就大大不妙了。”

    “如此,那为兄告辞!”齐方三步变成两步,刘愈想到要去送客时,人已经出了府门。

    刘愈说是要去监督考试,实际上他才没那闲工夫,考试的主考官本来要监督试场,批阅试卷,选拔士子。这些都跟刘愈没关系,他当主考官的主要目的是挂个名,以后是这些天子门生的先生。

    刘愈正准备吃过午饭睡个午觉,侍卫们前来通报让他出去看看,刘愈出门,只见两个侍卫抬了块门板,上面趴着个人,出气多入气少人也奄奄一息。正是先前的宋刊。

    “这怎么了?”

    侍卫道:“侯爷,这小子被打完,一口气不顺,吐了口血,再加上身体受伤,给大夫看过,都说不好救,这才抬他回来给侯爷处置。”

    刘愈再看宋刊一眼,他趴在门板上连哼哼的劲都没有了。人也整个没了底气,跟死人一般。

    刘愈挺不忍心,自己岂不是害他一命?

    “平常的大夫看不好,那就抬他,到皇宫找个御医看看。”

    “皇宫?”宋刊突然瞪起眼,头也抬起来。死人突然间复活了一样。

    “怎么,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宋刊兴奋道:“去,我要是能进一趟皇宫,死也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皇宫休息所

    刘愈现在虽不再是御林军统领,但毕竟是前锋将军,执掌长安城军权,他身为武义侯有进出皇宫的zì yóu,即便带谁进皇宫,侍卫也都不能提出异议。

    刘愈走在前面,让两个侍卫抬着宋刊随行,进了宫门,宋刊巴不得从门板上跳下来在皇宫里遛两圈马。

    之前宋刊之所以萎靡不振跟死了一般,主要因为遭受jīng神打击,觉得前途暗淡生可恋。现在一口jīng气神缓过来,除了屁股上那点伤,他人已大碍。

    “真是个好地方。”宋刊感慨道,“怪不得天下的学子都想跻身朝堂。”

    刘愈没好气道:“我们走的是偏门,不是正门,再者这只是皇宫不是朝堂。”

    刘愈知道,这一天不但是科举开考之rì,还是藩王和藩主进宫面圣的rì子,相信在朝堂上,苏彦肯定会提出削藩的构想,就算不将藩王和藩主的权力全部削夺干净,至少也会拿下他们的军权,令这些藩王永世不能回藩地。

    刘愈直接带人进了东苑,东苑是皇宫一些供职衙门所在,其中就有太医院。

    一进太医院,只有一名大夫在候诊,跟刘愈也算是老相识,曲宁。曲宁原本正百聊赖看医书,见到刘愈,再见到刘愈身后侍卫抬着门板上的那位,起身相迎。

    刘愈笑道:“有个伤患,麻烦曲医女诊治。”

    曲宁皱眉道:“不合规矩。”

    本来大臣来问诊,她都不会拒绝。但这次来的是个年轻人,她又不认得。也就摆起脸sè。

    刘愈还没说什么,宋刊却大叫道:“哎呀,怎是一位安人,学生这伤不治了,打死都不治了!”

    读书人,要是被老女人见到自己的屁股,以后没面目再见人。刘愈没想到这宋刊居然要面子不要命,是对曲宁出言不逊。

    安人是对老妇人的称呼。跟嬷嬷差不多,曲宁闻声怒道:“谁是你安人?”

    刘愈笑道:“那就麻烦曲医女去找名太医出来帮忙诊治一下。”

    曲宁白了刘愈一眼,去后堂叫太医去了,刘愈则找椅子坐下,暂时休整一下,顺带也准备让侍卫去询问朝堂那边藩王面见皇帝的情况。

    明里不参与朝事,但他暗自还是要做到心知肚明。

    一名姓云的老太医出来。给宋刊检查伤势,因为宋刊身三两肉,屁股被打开花,伤势不轻,太医动用了一些止血治伤的草药,疼得宋刊大叫不止。刘愈听着那杀猪般的声音。一口茶都喝不踏实。

    就在此时,一名老臣喘息两口,人进门来。刘愈一见来者,先是一愣,因为这人此时不应该出现在此。是袁博朗,他应该在峰翠宫跟皇帝站在一条战线上面对藩王。

    袁博朗进门。瞅了眼刘愈,又看了眼刘愈身后也在打量他的宋刊,也不打招呼,直接在刘愈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太医正要过来奉茶,袁博朗摆摆手道:“麻烦云太医给拿副治嗓子的药,口含的那种。”

    太医也顾不上宋刊,先到后堂为袁博朗抓药去了。

    刘愈手拿茶杯,跟袁博朗邻座坐着,就好像俩陌路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一笑道:“袁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嘶喊喊破了嗓子?”

    袁博朗粗喘一口气,道:“朝堂争辩话说大声了些,破了嗓子,不行?”

    这语气就好像是要声讨刘愈一般,刘愈也不当回事,不过他一想,以袁博朗的脾气能动这么大火气,峰翠宫那边一定很热闹。皇帝要削藩,藩王和藩主几十人,闵少顷和马峰也不在,皇帝说话也不能太多,光靠袁博朗这一张嘴的确是不够用。

    刘愈会意,也就没多说,袁博朗却打量了一下正在注视他的宋刊,问刘愈道:“这是哪个?”

    刘愈品茶没回答,宋刊趴在门板上拱拱手道:“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见过官老爷。”

    “宋效安?”袁博朗默念了一遍,不记得刘愈身边何时有这么个人,问道,“哪个衙门的?”

    “学生并非衙门中人,学生乃是今年的考生。”

    袁博朗怒道:“没问你,闭嘴!”然后将目光落在刘愈身上。

    刘愈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笑道:“上午科场抓的一个舞弊考生,打了一顿,人半死不活的险些丧命,带他过来找御医给看看。”

    袁博朗双目一瞪,指着宋刊道:“这等不学术之人,死了活该,救他作甚?”

    这时云太医将治嗓子的药用纸包好,递过来,袁博朗一把抓过,不再废话起身离开,走出门才从纸包里取了一颗药塞嘴里,调整好状态回峰翠宫舌战群儒去了。

    等袁博朗走了,宋刊才喘口大气问道:“这位官老爷,先前那位老先生是何人?这般大火气?”

    弄了半天宋刊连袁博朗的身份都不知道,刘愈淡然一笑,介绍道:“他是个犟老头,国学院负责教书的,脾气大点别见怪。”

    “哦,哦,学生不会。”宋刊点点头,“那官老爷,您在朝中官居何职?”

    刘愈问道:“你连我身份都没打听一下?”

    宋刊道:“这不没来得及问,就被官老爷您叫人拖出去打了二十棍子。”

    “我不过是国学院的一名先生,负责教文史。”刘愈随口胡扯道。

    宋刊感慨道:“国学院真是个好地方,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学生也曾梦想有一天能进国学院。”

    刘愈没想到这宋刊志气如此另类,国学院在大顺朝就是为皇家整理文案,以及负责教授皇家子孙学问的,隶属于礼部,属于不碍眼的衙门。

    眼看宋刊的伤治的差不多,刘愈也准备离开,这时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一脸焦头烂额地钻进太医院,见到刘愈,此人先是一愣,然后一拍脑门,转身离开。

    是左相蓝和。

    “蓝相,您这是怎么了?不会走错了门口,见到不该见的人了吧?”刘愈用连讥带讽的语气说道。

    “呦!没走错,下官还以为走错门口了呢。”蓝和转过身,陪笑道,“这不下官脑子发热,来寻摸点降火气的药,进了门见到您,还以为走错门,进了兵部衙门。失礼失礼,见谅见谅。云太医,麻烦抓两副降火的药。”

    两个丞相,一个嗓子喊哑了,一个高血压都犯了,刘愈心说峰翠宫那边一定是热火朝天。不去看看真的可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二百九十三章 胡搅蛮缠

    蓝和身为左相,却没有袁博朗那么大架子,对刘愈,他显得更恭谨,这恭谨流于表面,暗地里他早已跟刘愈划清关系。

    蓝和往先前袁博朗坐过的椅子上一坐,脸上带着笑容,望了宋刊一眼。

    宋刊很识相自我介绍道:“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并非衙门中人,乃本次科举一名考生。见过这位官老爷。”

    蓝和一讶,现在科举考试正在进行中,这个宋刊没在考场,为何会跟刘愈在一块出现在皇宫?他一想,这宋刊来头不小,居然能得刘愈的重视,不能小视。

    蓝和笑道:“宋小友日后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相比于之前袁博朗的态度,蓝和的态度大相径庭,让宋刊听了心里舒服。正要感谢一下这位老先生的“慧眼识英才”,刘愈却抢先一步问道:“蓝相,现下峰翠宫境况如何?”

    “不太好。”

    蓝和忧色满面,实话实说道,“上主刚将那些人召集来,他们就联合发抱怨,说是被那逆王所迫,不得不加以投靠,之后又感念朝廷恩德,被逆王所迫也未出兵附逆。但凡说什么,他们也都准备好说辞应对,不好办,不好办!”

    大顺朝定鼎天下一甲子,时间还不远。也就是曾经在南方不太太平时,顺朝的祖皇帝将苏家子孙分封于各地,成为国中国。

    现在要削除他们的特权,让他们当一个普通贵族,这些藩王和藩主肯定会拿出各种手段来推搪。苏彦、袁博朗和蓝和等人。以为这事情在朝堂上一说。事情就水到渠成。谁知道遭遇的阻力空前巨大,一些老的藩王更是在朝堂上寻死觅活,朝中也有很多中流砥柱的大臣被藩王所收买为他们说话。

    对于镇守地方的藩王来说,无过便是功。非要挑刺说他们曾经附逆,他们也会狡辩,是为人所迫。

    蓝和与刘愈正说着,几个御林军匆忙抬进太医院一位脸色苍白的老者,一看身上那服色刘愈就知道最起码是个郡王。闭着眼装死装晕。肯定是在朝堂上泼皮耍赖那种。

    “这是谁?”刘愈站起身走上前一看,“怎个状况?”

    那御林军地位低微,并不认得刘愈,以为是太医院的太医,回道:“这位是河道郡王,王爷朝堂一时晕过去,皇上命我等抬他过来救治。”

    河道郡,刘愈想了想,应该是在岭北一块,距蜀中很近。应该是跟蜀王穿一条裤子的老家伙。这些老藩王,为了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肯定是花样百出。当初在靖王宫就见识过那靖王耍赖,刘愈印象深刻。

    蓝和听说是个郡王,就算是装晕他也不敢得罪,急忙道:“御医,快来看看。”

    云太医正要往这面走,刘愈却摆摆手道:“治晕厥不用云太医动手,我就行。让开!”

    本来河间郡王躺在地上装晕装的还挺好,听到有个年轻人在那说话,态度似乎还很嚣张,正要准备眯着眼看看究竟,便觉得一张大手将他鼻子给覆盖住,人中被狠狠一压,疼的他“哇!”一声叫喊起来。

    “你们看,挺管用。”

    河间郡王恼怒地睁开眼,正看到那年轻人正拍拍手,一脸得意之色。

    “你这小儿,竟敢对本王无礼,可知该当何罪?”河间郡王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刘愈大骂道。

    刘愈冷冷一笑道:“这位王爷,这里是太医院,在下想的是救人,何时对你无礼?”

    河间郡王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刚才这年轻人那戏谑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救人,倒好像看破他装晕,故意找茬一般。见旁边蓝和也在,河间郡王气势也就起来了,本来他们这些藩王藩主就已经商量好,但凡进宫,要么跟皇帝耍赖,要么胡搅蛮缠搞点节外生枝的事,就是不能让皇帝将削藩的事落实下来。

    这时河间郡王逮着个机会,上前一把拉住刘愈的胳膊道:“你这小子,对本王无礼,本王要去皇上那告你一状,要将你罢官削职,不得好死!走,跟本王去见皇上去!”

    河间郡王态度十分坚决,拖着刘愈就要到峰翠宫去,他的想法很简单,但凡能搞混这潭水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对他无礼的年轻人等于是给了他机会。殊不知这个年轻人心中没有苦恼,反而在偷着乐,本来刘愈还担心师出无名,不能到峰翠宫那边壮新皇的声威,河间郡王就给了他这个好机会。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要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

    “哎呀,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看是不是,同朝为臣,何必事事这般计较?”刘愈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不行!”河间郡王拉着刘愈走的很急,“就是找皇上给评评理。”

    先前在峰翠宫,那些藩王藩主先是哭诉一番,然后再跟袁博朗和蓝和等人争吵一番,然后再装晕耍赖,现在河间郡王成为病号,怕那边的节外生枝无以为续,要紧忙拉着刘愈继续去胡搅蛮缠。

    跟在后面的蓝和觉得这事不简单,想劝解一下,那河间郡王根本不听劝,而刘愈也没有反抗或者挣扎的迹象。一个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臣,他马上明白刘愈的用意,刘愈这是想顺着杆子往上爬。现在闵少顷和马峰不在长安城,蓝和与袁博朗已经全面控制朝廷,让刘愈过去,对他们有害无利。

    蓝和一跺脚一狠心,说话也就大声了点:“郡王爷,这人您不能带去皇上那里,他是……”

    “啪!”

    河间郡王抡起胳膊,一巴掌抽在蓝和的脸上,将蓝和打的气晕八素。

    “我们苏家的事,关你这外姓的佞臣什么事。你又插的哪门子嘴?”

    河间郡王在自己的领地嚣张跋扈惯了。朝中的一个左相他还不看在眼里。何况还是在这等事关他身家能否保住的关键时刻。蓝和的好言相劝,被河间郡王当成驴肝肺。

    刘愈脸上表示的很紧张的样子道:“蓝相,您没事吧?要不回太医院那边,找云太医给看看?”

    蓝和心里那叫一个苦,在峰翠宫被这些嚣张的藩王折磨的不轻,现在还要挨这一巴掌,心里叫冤。再追上前,河间郡王已经拉着刘愈到了峰翠宫的门口。门口侍立的都是御林军的绝对精英,见到河间郡王去而复回,还拉着刘愈回来,心中一惊,但见刘愈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们也不敢插手,只好先行礼。

    一推开门,嘈杂声刺耳。

    里面简直不是什么朝会,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几十家藩王和藩主,带着世子和谋臣。一个人一张嘴,刘愈放眼望去。就没一张嘴是停的。这么一个乱糟糟的地,往那一站头就快涨裂一样的感觉,更不用说在这么嘈杂的情况下商量事情。

    刘愈不得不感慨这些藩王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一流。

    不过事情也有例外的,门口的见到河间郡王去而复回,身后拉着一个跟着一个,觉得事情不太简单,而本来在大声说话的,也转而变得窃窃私语,很快整个朝堂都只看着气势嚣张的河间郡王,没人再说话。因为这些藩王很多都私下去调查过现如今长安城得势人物的背景,前锋将军刘愈的画像,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皇上,老臣冤枉哪!”河间郡王见别人不说话,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喊道,“老臣身体不适去了一趟太医院,被这个没名的小太医给侮辱了,那个姓蓝的佞臣还痛骂老臣祸国殃民,老臣不想活了!”

    河间郡王先下手为强,先定了刘愈和蓝和的罪,他这么做,也不怕回头蓝和状告他殴打朝廷重臣。

    整个峰翠宫的人都看了眼刘愈,试着在猜想他是如何将河间郡王“侮辱”。

    蓝和紧忙下跪叫冤道:“皇上,臣没有骂过郡王啊!求皇上……明鉴!”一拜到地。

    河间郡王瞪着蓝和,指着鼻子骂道:“你敢说没有?”

    蓝和心中那叫一个苦,身为左相,手下的人何时敢这么跟他说话,可偏偏这个郡王诬陷他他还不能发作。只听一旁的刘愈说道:“蓝相的确没骂过河间郡王,这点臣可以作证。”

    河间郡王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凭什么作证?”

    苏彦正在茫然无措时,乍见到刘愈出现,心中就好像看到希望,眼巴巴地望着刘愈。刘愈解释道:“臣身为事件当事人,怎不能作证?事情的始末便是如此……”

    整个峰翠宫都鸦雀无声,河间郡王看了为首的蜀王一眼,蜀王对他打个眼色,令他有些看不明白,也就没说话。

    只听刘愈讲述道:“今日科场之中,有一名考生夹带,被当场拿下,为以儆效尤,臣判打他二十棍。谁知道此考生挨了棍子一蹶不振,人半死不活,连长安城的大夫都说他没得救。于是臣便找人抬他到皇宫里来医治。”

    河间郡王怒道:“考生作弊被打,关你何事?”

    “臣身为本届科考主考,王爷怎能说此事与臣无关呢?”

    河间郡王原本只因为刘愈是个刚进太医院的小大夫,没想到竟然是本届科考的主考官。正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刘愈继续说道:“臣带人到了太医院,便见到蓝相到太医院求药,说是气血上涌。臣刚与蓝相说了两句,便见河间郡王也被人抬了来,那时王爷正昏迷不醒。病情紧急之下,臣又怕出意外,便自作主张,用手指压人中将君王救醒,谁知道郡王不承臣的好,还诬陷说臣无礼于他,臣实在是冤枉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不计较我计较

    间郡王恼羞成怒,喝道:“你这小儿,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苏彦很好奇看着河间郡王问道:“皇叔,此话怎讲?”

    河间郡王怒道:“皇上啊,老臣一时气血上涌晕厥过去,被人抬到太医院,便听到这小儿说,老臣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说臣拥兵不轨,还说老臣与突厥和那逆王的余孽都有勾结,皇上啊,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不然老臣可不想活了!”

    刘愈心说,好一招指桑骂槐指东骂西。

    其实河间郡王说的那些,但凡是朝臣都在议论,说刘愈骂他这些话,也就等于是在骂整个大顺朝的朝臣,当然还有皇帝。其实这次皇帝要削藩,所依据的理由跟他说的差不多,如果皇帝因此而治刘愈的罪,说这是诬陷,那朝廷削藩的理据也就不成立。

    苏彦有些迟疑道:“应该不会这么说吧?”

    河间郡王以为苏彦要袒护刘愈,声势嚣张道:“难道是老臣冤枉了这么一个后生不成?”

    刘愈淡然一笑道:“臣记得刚才的故事好像没讲完,哦,对了,刚才讲到了臣替河间郡王手掐人中,令他转醒。不对啊,郡王爷,您说一进到太医院就听到臣在议论您,还在骂您,难不成您当时没晕?不会是装晕吧?”

    河间郡王一诧,刚才说话说顺了嘴,没考虑逻辑关系,他的确是说进了太医院就听到刘愈在骂他,可事实是当时他还是昏迷的。

    “那时本王已经将要转醒,只醒不醒。能听到你这小儿的骂声又有何稀奇。”

    “原来是这样。”刘愈笑道。“看来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郡王爷您的君子之腹。臣的故事还没讲完,请皇上、郡王爷还有诸位朝臣再听听。

    先前在太医院中,郡王爷被臣救活,当下郡王爷便跳起身来,那叫一个灵敏啊,臣在军旅中也不曾见过身手这般灵敏的,那真是身轻如燕,对。用这个词形容比较恰当。”

    河间郡王抬起高傲的头道:“那正代表本王身子骨健硕,还能为大顺朝保国卫土,还能为大顺朝鞠躬尽瘁!”

    刘愈皱眉道:“河间郡王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可怎么就……晕了呢?”

    河间郡王脸被憋的通红,他还不敢说自己是装晕的,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心中将这个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刚才还在恭维他,感情是给他下套。

    “老夫身体偶尔不济,不行吗?”

    “行,行。”刘愈道。“于是乎,已经从不济变成很济的河间郡王。便拖着臣,说臣对他无礼,要来找皇上评理,臣在路上就使劲解释,说臣其实从来没骂过郡王爷,可郡王不听。这时蓝相走过来,想对河间郡王解释一下,其实臣的真正身份是……然后河间郡王不由分说,一巴掌抽在蓝相的脸上,说他是个佞臣,还说皇家的事,跟一个外臣无关。”

    “哇……”

    一语哗然。

    河间郡王居然殴打朝廷重臣,还是在皇宫里明目张胆地打。如果说这是信口雌黄,只要仔细看一下蓝和的脸,的确有几道很深的手指印,不是河间郡王又会是谁下这么重的狠手?

    “胡言!胡言!”

    河间郡王叫嚷道,“明明是他,这个姓蓝的,当面骂老臣是分疆裂土的权臣,还将老臣跟当朝那个手握重兵的权臣相比较。老臣气愤不过,才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错了?”

    刘愈心说这个河间郡王够歹毒,不但要把蓝和诬陷一遍,还把“当朝手握重兵”的“权臣”给扯了出来,现在朝中除了刘愈,还有谁能担得上这么大的名头?

    “郡王爷,您说的手握重兵的权臣,不会在说下臣吧?”刘愈试探问道。

    “呸!谁说你了,本王说的是那个自恃有军功,就无法无天的前锋将军……”河间郡王突然不说话,打量着刘愈道,“你……不会就是刘文严?”

    “谁说不是。”

    刘愈叹口气道,“您说说,您是权臣,我也是权臣,您有土地还有封地也有自己的军队,我也有啊,我现在虽然不是郡王,可也是不大不小的侯爷,我的食邑比郡王您的还多呢。咱们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就自己起了内讧呢?”

    刘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就好像他要跟河间郡王商量,把天下分了一样。

    可众人再细细琢磨一下,刘愈说的也并非虚言,事实也就那么回事。

    河间郡王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竟然想不到,自己拽过来个垫背捣乱的,竟然是个咳嗽一声就要让朝堂抖一抖的大人物,本来没他还好办事,结果现在把他拽来,事情就不好办了。他终于理解为何刚才蜀王要对他打眼色,感情是提醒他不要再牵扯下去。

    “你,你怎么会是刘文严?”

    “郡王您不相信?”刘愈从腰间取出腰牌道,“这时腰牌,要不您仔细验证一下?”

    “不用了!”

    河间郡王刚才诬陷刘愈和蓝和半天,现在被刘愈自己揭破身份,知道这谎很难圆,但他还是要圆,不然一切都要露馅。

    这时刘愈对苏彦行礼道:“臣刘文严参见皇上,不请自来,还请皇上切莫怪罪!”

    “不怪,不怪,师傅既要忙于科举之事,还要进宫来,实在是太忙,给师傅赐座!”

    整个峰翠宫,除了皇帝之外,其他人都是站着,现在皇帝要给刘愈赐座,足见刘愈在朝中的地位。

    刘愈忙摆手道:“皇上不可,臣只是适逢其会,知道今日众王公要与皇上商量家国之大事,想到臣也有朝廷赐下的几亩薄田,便想在一旁听一听,站着听就行。臣知道不敢与诸位王公同列,在旮旯里站着听听就行!”

    说着,刘愈还真的站在门边,像个守护神一样往那一站,把门给堵上了。

    见众人在看他,刘愈摆摆手道:“诸位,请继续。别管在下,在下在这站着听听就行!”

    苏彦道:“既然武义侯执意要旁听,那朕就恩准。皇叔,您可还要治蓝相和武义侯的罪?”

    河间郡王脸色难看,这明摆着皇帝是要事后算账。河间郡王正无话可说,蜀王走出来说道:“皇上,河间郡王他可能是人老糊涂,说了一些糊涂话,还请皇上……还有武义侯,蓝相国不要见怪。”

    “此事还是要问过蓝相和武义侯。”苏彦笑道。

    蓝相说了声“不怪!”便起身立在一旁,抹了下嘴,那意思好像是“哪敢怪?”

    刘愈却笑着把门一关,令这个朝堂都黑漆漆一片。然后才道:“在下虽然官职和爵位不高,可就是有点骨气,不想被人冤枉。不过大事为重,等朝会结束了,臣再跟郡王在私下里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猎手与猎物(上)

    本来准备跟新皇死磕的藩王和藩主们,因为刘愈的出现被打乱节奏。

    刘愈戳在门口,把门一关,像一招“关门放狗”,大中午的,执事的太监也不得不点燃宫灯来照明峰翠宫,原本喧嚣无比的峰翠宫此时安安静静。因为这些藩王和藩主也知,跟皇帝怎么纠缠都行,他们是一家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但在这个权臣刘文严面前,那是说什么也白搭,掌兵的从来都都是骄横跋扈不听人商量。

    在这点上,靖王的感受最深,自从刘愈进了这门,他就没敢再抬起头。到现在靖王之地还被刘愈的军队占领着,刘愈说一句话,他的藩王之位将不保,还会被以附逆的罪名抄家灭族。

    “诸位,请继续,下臣在这里等等,无碍的。”

    刘愈倚着门,一副要纠缠到底的架势,赖着不走。

    蜀王瞅了刘愈一眼,心中担心,他心知这些藩王和藩主们怕的是什么,虽然削藩是新皇以及朝廷力主,但也是在大顺朝军力强盛的基础下才得以推动,而这个刘愈掌握军权,谁都怕他事后报复,因而都不敢再出声当出头鸟。

    再这么沉默下去,那肯定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么束手交出藩地,要么兵戎相见,再无挽回可能。

    “皇上。”蜀王走上前,开腔道,“老臣也知现下朝廷正与突厥开战,因而联合了几位王公,凑集了一批军粮和军饷,不日将会运到长安城来。希望皇上体恤我等忠君为国之心。收下这批钱粮。”

    苏彦面有难色道:“朕要的。并非这些。”

    蜀王续道:“老臣听说,朝中有些奸佞的小人,离间我们皇家中人的关系,拿我们与那叛乱的逆王相提并论,实乃有不轨企图。老臣要说的是,逆王叛乱天下共愤,凡大顺朝子民群起而攻之,我皇家中人更是责无旁贷……”

    说的好像他是一个忠臣一般。刘愈打断他话,用不阴不阳的语调说道:“蜀王殿下,您说的好像不太对。那逆王叛乱,您们好像都没群起而攻之,还好像是发了告文,附逆来着……请恕下臣脑子不太好使,有些事记的不是很清楚。胡言乱语,见谅!”

    如果是别人在这里说这些话,肯定会被藩王骂的狗血喷头,说不定还会请奏皇帝将其拉出去斩了。但刘愈说这些。别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谁都知道,刘愈是先皇的托孤大臣。军权在手,长安城说一不二,他说要挥兵把藩王给灭了,新皇最多也只能提意见“最好别这样”,有的藩主甚至怀疑,这次朝廷没有派刘愈率兵出征,就是为了准备这次谈不拢削藩之事,准备再让刘愈率兵南下。

    蜀王这时不便发作,只好强忍着怒火解释道:“我们发告文,只是想麻痹那逆王,令他将张狂的爪子露出来,不然的话,武义侯又怎会轻易将逆王的羽翼和利爪剪除?”

    刘愈笑道:“这么说,扫除逆王,您蜀王还功不可没?下臣真是愚昧无知,还一直以为蜀王跟那逆王是一伙的。见谅,见谅!”

    刘愈说话越客气,那越是笑里藏刀,其他的藩王和藩主越不敢说话。这时四大藩王中两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被打焉,连国境也被朝廷军队占领,如今能挺起胸膛出来说话的,也只剩下蜀王一人。

    蜀王没理会刘愈的冷言冷语,对苏彦说道:“皇上,藩王守地,乃是我大顺朝先祖定下来的规矩,老臣不是贪恋权位,而是为皇上您着想。本来老臣也已经年迈,掉牙的老虎没人再怕,若是皇上您准备收回老臣的藩地,您只管说一声,臣绝对遵从。请皇上明示!”

    蜀王一说完,其他的藩王也都跪地,口中说着一样的话:“臣绝对遵从,请皇上明示。”

    藩王一心,这是在给皇帝压力,如果现在苏彦真的提出“削藩”,那将意味着这些藩王和藩主将跟他处在对立面。就算是把这些人软禁在长安城,他们的封地内还是会起内乱。朝廷现在的重点是要扫灭突厥,他们也料定朝廷不敢两面作战。

    苏彦却以为这些藩王已经妥协,正要定下削藩之事,袁博朗却对苏彦打眼色,同时将一张字条递上去,刘愈在远处不用看也猜想到,这张字条上写的内容应该是“从长计议”之类。在这点上,袁博朗比他要谨慎,这也不代表刘愈的进取是错的。

    “哎呀呀,诸位王爷,郡公,郡王,你们这是做什么?”刘愈走上前,嘴上不停说着,“皇上不过是想大顺朝的国境之内更加安定,皇上,是这么回事吧?”

    苏彦不明就里,点头道:“武义侯说的即是。”

    “既然皇上与诸位目的都是为大顺朝将来,今天又是诸藩王跟新皇相见的好日子,不如不要说些不愉快的事,这个……臣的肚子也饿了,皇上是不是能开宴管饭呢?”

    苏彦以为刘愈会说什么建设性的话,原来是嚷嚷着肚子饿。摸了摸自己肚子,也的确有点饿,毕竟朝会一开就是一上午,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

    “那……那就先赐宴!诸位叔父,伯父,还有诸位王公大臣,与朕一同用膳。”苏彦道。

    刘愈摆摆手道:“皇上,这样不可!”

    别人没说话,河间郡王跳起来指责道:“你个外臣,我们皇家中人要一起用膳,你还敢提出疑议不成?”

    “郡王爷,下臣的话还没说完,您这般着急做甚?”刘愈一脸儿童无害的笑容说道,“臣的意思是说,难得今天诸位王公从天下的各处汇集到长安城,不如来一次别开生面的野餐,吃烧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在狩猎场的畜生繁殖过多,不宰杀一点日后可能收拾不住。如此,可好?”

    藩王和藩主们对望一眼,都有点不明白刘愈的用意,难道他是想在狩猎场里玩阴谋手段,把他们全部刺杀掉?

    现在本来就已经过了饭点,还要去狩猎场,还要自己打猎烧烤,这要吃上这顿饭,还不到天黑?刚才刘愈叫嚷饿,肯定是别有图谋。

    蜀王请示苏彦道:“皇上,老臣年老体衰,不适合打猎。”

    刘愈笑道:“这样,不劳蜀王殿下亲自动手,由下臣帮您打猎来猎物,烧烤好了,送到您嘴边,这样可好?”

    蜀王一凛,吃这个笑面权臣烹调的食物,就算没下毒,他也没胃口吃不下去。

    “本王谢过武义侯的好意,不过……即便本王不能打猎,还有蜀军十万将士,他们会打来猎物,给本王品尝,用不着武义侯您劳心劳力!”

    蜀王声音很大,好像就是要告诉刘愈和皇帝,他还有十万军队,就算不能攻陷长安城也会拼个鱼死网破。

    刘愈淡然一笑,他根本就不怕蜀王的威胁,当初靖王还号称有二十万大军呢,结果被他三千新军就给灭了,灭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要说各藩王军队的实力,也只有淮王的军队训练有素,其他的都是一般的地方团练性质,派不上大用场。

    “既然蜀王有十万儿郎为您狩猎,不如……咱走着?”

    苏彦这时已经不管刘愈到底是何目的,点头道:“朕这些日子以来也早就想去狩猎场打猎,今日难得与诸位亲戚汇集一堂,就允了武义侯所请,狩猎场狩猎!”

    皇帝要出宫狩猎,何等大事,竟然会在藩王进宫的时候。

    藩王和藩主们都察觉到事情的异样,但因为皇帝态度坚决,加上事情的不明朗,他们也难以提出异议。有的想称病回去休息,也都被苏彦所拒绝。銮驾出行,御林军开道护送等事,瞿竹做的很妥当,藩王和藩主出了宫门,马匹就已经备好,就像是提前有所准备。

    “诸位王公,请上马!”

    刘愈一摆手,拖出来几十匹好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藩王和藩主很不情愿地跳上马,随着銮驾一路到了城北的狩猎场,一路上刘愈都在马上不停地感慨周围的美好风光。

    “这小子无赖耍浑,您说到底是何目的?”清水郡王趁着空暇驾马到蜀王身旁问道。

    蜀王愁眉深锁道:“你以为这刘文严是个容易对付的主,那就错了,看看靖王现在的态度就知道他手段到底有多高明。今天他不管目的为何,都不能落了我们的威风,只要将他压住,小皇帝那里也就无计可施!”

    一行终于抵达狩猎场,一进去,刘愈便好像在四处寻找猎物,可惜这里并不似他所说的飞禽走兽已满为患,因为是春天,猎物的活动很少,再加上銮驾一行实在太过张扬,猎物都躲得远远的,连只鸟都看不见。

    “武义侯,这就是你所说的畜生很多的狩猎场?哪有一只?”河间郡王走上前质责道。

    刘愈一笑道:“本来这里畜生也不多,但河间郡王您一来,畜生就多起来。”

    河间郡王没想到刘愈竟然比他还无赖,这是公然骂他是个“畜生”,老脸一红正要反驳,却被身后的谋臣一拉,河间郡王指了刘愈一指头道:“你等着,本王要你好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猎手与猎物(中)

    本来刘愈说跟河间郡王还要“好好说道”,被河间郡王这一威逼,刘愈心中冷笑。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两声,侍卫匆忙回长安城去了。

    到了狩猎场,因为皇帝是临时起意要出来狩猎,准备的并不是充分,安置了帐篷和弓马台,并根据刘愈的要求起火准备烧烤猎物。因为这一天风比较大,火堆起来之后烧的很旺,火星子四溅,藩王藩主和一些王公大臣围坐在几个火堆面前,也都挑着上风向坐,沉默寡言,不知刘愈要耍什么花样。

    “天朗气清,怎能无酒?”刘愈对苏彦请示道,“请皇上赐酒!”

    苏彦摆摆手,让随行的人将从皇宫的御酿中取出几坛酒,交给侍卫分别倒在碗中,刘愈拿了一碗,要递给蜀王,蜀王一把接过,也不怕有毒,咕咚咕咚将一碗酒饮下。

    “好酒!”蜀王抬起酒碗对苏彦行礼道,“谢过皇上的赐酒!”

    刘愈大笑道:“如此美酒,怎能无肉?在下这就叫人打些猎物来,与诸位王公一同品尝!”

    蜀王阻止刘愈道:“我蜀中儿郎,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狩猎好手,岂用武义侯劳心?来人,上马打几只野味来,与武义侯先行尝过!”

    十几个蜀王的亲随跳上马,从弓马台上取下弓箭,飞速进了林中,过了不长时间,只见林中惊起一簇飞鸟,十几骑原路撤回来,将弓箭放回距离銮驾二百步之外的弓马台上,拿着一只猎物。也就是一只野鹰到了刘愈和蜀王面前。

    蜀王一把将猎物拿在手上。脸上隐隐有些得意。他的手下没给他丢面子,进了林中才一会就射回来一只雄鹰,鹰的身体还带着余温。这种野鹰,在狩猎场并不多见,一般是从别处飞来觅食的,而鹰的动作灵敏,想要以骑射射中,非要有很高的骑射水准不可。

    “武义侯。尝尝新鲜的鹰血,这可是大补之物!”蜀王冷笑着将死鹰递到刘愈面前。

    这种野鹰味道不好,别说是血,就是肉也没人会吃,蜀王把鹰递过来,就是要刘愈的好看。本来蜀王想让刘愈吃瘪,但刘愈却淡然一笑,道:“在下不喜欢吃生肉,不如剁碎了,烤来吃!”

    蜀王笑道:“武义侯可是带了剁肉用的刀?”

    他这是明知故问。在皇帝面前,只有御林军侍卫可以带武器。刘愈也没这资格。刘愈道:“要吃碎肉何用刀,来人,帮忙料理一下!”

    就在蜀王以为刘愈要让下面的人过来去剁碎鹰肉,刘愈突然将手扬起,将野鹰向外扔出,然后只听“砰砰砰!”一阵爆响,空中的死鹰变成一团团的血肉模糊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零星的鹰毛和鹰血鹰肉散了一地,一只鹰,身上已经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

    蜀王心中一骇,虽然他早就听说朝廷新式武器的厉害,但也没料到会到这般地步,刘愈扔出去的鹰会被打的血肉模糊,要是人立着,那就好像固定靶子一样,那还不是枪枪命中?

    被这武器射中岂能活?

    刘愈脸上稍稍遗憾道:“可惜这只鹰,肉都散了,拿来熬汤也不好,不如这样,在下这就叫人再去打猎来!来人,打几只野味回来!”

    “有!”

    也是十几人跳上马,不过他们没从弓马台上取弓箭,而是直接背着身上的木头杆子进了树林,一声声爆响从远处传来,因为之前被蜀王侍卫惊扰过一次,这次没有飞鸟惊起,一切都显得安安静静,可是当这些侍卫策马回来,却都有猎物在手,有雄鹿被拖在马后面,或者是各种寻常野鸡野兔。只有一个手上没有的,等其他人都将猎物放下,已经有人拿着棍子架住此人,朝着后背就是一棍子一棍子招呼上去,“噗!噗!噗!”一声一声听的让人心颤。

    蜀王强忍着惊骇,表现出几分镇定道:“武义侯,你这是何意?”

    刘愈一笑道:“哦,没有完成任务,自然要遭受一点小小的处罚!”

    这点不但是蜀王震惊,连同其他的藩王和藩主,以及之前对军务方面漠不关心的袁博朗等王公大臣也带着几分骇然,他们之前不太关心刘愈是如何治军的,大致只知道刘愈是个闲人,带兵应该不会太严谨。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严谨,简直就是变态,刚才进林子不过盏茶的工夫,时间仓促到换做一般军士,能看到只猎物就不错了,更别说打回来。而刘愈的兵,不但人人都有猎物,且大多数都不止捕杀一只,就这样只有一个没完成,就要遭受杖刑,而那士兵也很自觉,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一共三十棍子,那士兵身子骨很好,似乎还能撑得住,但人人都猜想,这不过是装样子,刚才那一声声打的是惊天动地,回去至少也要养一个月的伤。刘愈走过去,问那士兵道:“可知为何会挨棍子?”

    “回将军,知道!”那士兵用中干的语气说道。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可知这次完不成任务有何处罚?”刘愈问道。

    “再不能完成,提头来见!”

    旁观的人都有点搞不清楚刘愈和这士兵要做什么,却见那士兵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要上马继续去“完成任务”,心想这三十棍子换做一般人早扛不住了,难道刚才士兵们下棍子是放了水的?

    却见那士兵上衣也没穿,直接跳上马背,当士兵露出后背,旁观的人才吸一口凉气,这士兵的后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即便是这样,刘愈这个变态居然还让他去完成任务,不完成还要“提头来见”!?

    士兵策马进了林子,不多时传来几声枪响,再过一会,士兵已经策马回来,这次他带来的猎物有点大,是只成年的野鹿,被捆在马背上随着他一同回来。

    那士兵从马背上跳下来,行礼时人都摇摇晃晃,显然是在强撑着。

    也难怪,被人打了一顿,还要进林子打猎,独身将这么大的雄鹿捆在马上带回来,好人也累虚脱了。

    “将军,属下已经完成任务!”士兵回报道。

    “好,可以回去休息了!”刘愈道。

    “是!”那士兵一歪头,直接昏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猎手与猎物(下)

    刘愈让几个士兵将打来的猎物往人堆里一放,猎物堆了座小山。

    “诸位王公,请品尝。”刘愈笑道,“在下不像蜀王殿下那般喜欢让人吃活物喝生血,诸位王公如果需要剥皮抽筋,尽管说一声,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帮忙帮到底。”

    刘愈说完这话,大多数人都是打个冷战,刘愈在狩猎场上露一手,让人觉出朝廷军的厉害,现在又说什么“剥皮抽筋”,那分明是语带双关,要剥藩王和藩主的皮。

    “生烤猎物而已,何用劳动武义侯大驾?”

    大多数藩王和藩主都是很识相的,知道惹不起总躲得起。自己让随从拿了猎物,正要自行剥皮,一个踉跄的老藩王,拖着一只幼鹿的尸体过来,叫嚣道:“那就劳烦武义侯帮忙剥皮抽筋!”

    过来的正是之前跟刘愈闹出点不愉快的河间郡王。

    河间郡王知道跟刘愈的梁子已经结下,今天想躲也躲不过,那还不如坚决地站在蜀王一边,刘愈投鼠忌器,应该是不敢与他计较。刘愈心中一笑,本来就对这老奸巨猾的河间郡王准备了一出好戏,人不露面,他还险些给忘了!

    “郡王爷真是老当益壮,话说这鹿崽子的肉可有进补的功效。尤其是鹿血,真是有老树活根的效用,要不,给郡王您放点鹿血尝尝?”

    河间郡王冷喝道:“喝鹿血,在我们河道府时经常喝,用不着。再说放血也要找活鹿放。这是死鹿。怎么放?”

    刘愈惭愧一笑道:“既然不能放血。那就烤鹿肉来吃,来人,帮河间郡王剥皮抽筋!不对,是帮河间郡王把鹿给剥皮抽筋!”

    几个士兵走上来,正要提起地上的死鹿,河间郡王却阻止他们,瞪着刘愈道:“本王要你来给本王剥皮抽筋!”

    刘愈心说这老家伙跟他作对还上瘾了,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帮河间郡王这个忙!”

    刘愈说着,俯下身将幼鹿的尸体勉强提起来,双手提着一步一蹒跚,将幼鹿放在一块青石上,刘愈松开手,拍了拍手,河间郡王冷声问道:“武义侯,本王要你亲自剥皮抽筋,你这是作何?”

    “这鹿,岁数越小。皮和肉连的越紧,不太好剥。不如先让下面的人。用枪打一打,好像刚才的鹰一样,这样下去,皮肉才能分离,我也好动手剥皮!”

    刘愈转身看着河间郡王,河间郡王本来情绪还算镇定,当看见对面一群士兵已经提起枪口,并且将枪口的方向对着自己和刘愈这面,老家伙一惊道:“这时作甚?”

    “河间郡王,您真是人老多忘事,刚说了就不记得,刚才是说,这是要用枪打一打,让鹿的皮肉容易分离!”刘愈一招手,喊道,“开枪吧!”

    这时就连苏彦也站起身来,所有人都盯着正被枪口瞄准的刘愈和河间郡王,虽说士兵们的枪口瞄准的应该是鹿,但因为刘愈和河间郡王现在就在死鹿的后面,一旦士兵的枪法有偏差,高一点或者偏一点,子弹就会打在河间郡王的身上。众人都想,刘愈对自己的部下这般信任?

    河间郡王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形,没有第一时间跳开,而是直接闪到刘愈的身后。他想的很明白,要是子弹打偏了,那也射中刘愈,他躲在后面安然无恙。正这么想着,一排枪冒了烟,各自爆响一声。

    青石上的幼鹿被打的血肉模糊落在刘愈身前,众人都下意识去看刘愈身前是否也中枪,当一阵青烟散去,人们这才发现刘愈的正面安然无恙,只是人在盯着地上的死鹿,丝毫没觉察,他身后的河间郡王已经捂着胸口砰然倒地!

    “郡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刘愈脸上表现的很悲泣的模样,紧忙去扶倒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河间郡王。河间郡王胸口淙淙冒着血花,原来是中了子弹。河间郡王嘴张了张,但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人已经晕厥过去。

    满场哗然。谁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刘愈站在前面,结果中弹的却是河间郡王,而且是河间郡王的胸口中弹,难道刘愈的身体刀枪不入,结果子弹穿过刘愈的身体到了河间郡王身上?

    可惜刚才枪声爆响之时,刘愈身周围被青石上升起的青烟覆盖,没人看到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河间郡王中枪却是不争的事实。众人在惊讶过后,纷纷都看着刘愈,觉得他应该是责无旁贷要承担责任!

    刘愈似乎也没想置身事外,他看过河间郡王的伤势,脸上似乎很满意,然后暴跳如雷站起身,朝那些士兵冷喝道:“哪个不开眼的枪法偏了?”

    那是士兵似乎都不想承认,知道这误伤朝廷郡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侍卫领队紧忙过来看过地上的死鹿,回禀刘愈道:“刘将军,刚才一共有十二人放枪,这鹿的身体上一共有十一个弹孔,肯定是有人射偏了!”

    刘愈脸上一副“哀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怒容,走上前道:“你们,一个个的,平日里训练就这么个水准?老实交待,到底谁打偏了,本将军承诺,本次误伤河间郡王的责任,由他一人来背,否则……事后被本将军查出,诛他九族!”

    那些藩王都恨不能剥了刘愈的皮,明明知道是刘愈搞的鬼,可他们也没办法,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刚才河间郡王是能闪开的,大约是河间郡王觉得闪开后被误射中的可能性更大,结果他人老耍滑头躲刘愈身后去,才酿成这恶果,但刘愈怎么说也是这事的始作俑者,他不担责真是“天理难容”!

    可是一转身,刘愈去追究那些士兵去了。这明显是想逃脱干系。

    一名士兵马上跪在地上,求饶道:“老爷,是小的枪法打偏了!求老爷饶命!”

    刘愈暗骂一声,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真想提醒这小子一声,应该称呼“将军”而不是“老爷”,不过临时从牢房里找来的死囚,能把一句囫囵的话说明白了也行了,一点小小的瑕疵也可以理解。

    “是你打偏了?”刘愈厉喝问道。

    “是小人!”那士兵继续跪在地上。

    刘愈喝道:“既然如此,那也要军法从事,拉出去,斩首示众!”

    然后这“士兵”便被人拖着,哇呀大叫着到了树林中,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侍卫端上一颗人头,给众人看过,但凡到场的人都是一阵冷汗,刘愈这行事风格太过于偏激,就算是这士兵误伤河间郡王,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连皇帝都没请示过就这么擅自做主张将人给砍头,简直是草菅人命!

    刘愈走到正在扶着河间郡王身体的蜀王面前,道:“蜀王殿下,在下已经处置了罪首,此事……”

    “此事不用武义侯劳心!”

    蜀王脸上青白两色,作为藩王和藩主的代表人物,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保障所有藩王和藩主的利益,谁知道最支持他的河间郡王,不过是耍了点浑,就遭到这样的下场,这以后还让那些藩王和藩主如何能信任于他?

    “皇上。”蜀王向过来查看河间郡王伤势的苏彦请旨道,“请皇上详查此事,给天下一个合理的交待!”

    他这么说,就是想追究元凶刘愈的责任。

    可苏彦一脸为难道:“详查?王叔刚才不是看的很清楚?只是一名士兵犯错而已,何况那士兵已经被斩首。”

    “可此事毕竟跟武义侯有关!”

    蜀王这么说,苏彦更加难办,连同其他的藩王和藩主,也觉得蜀王有点过分。毕竟刘愈没强求河间郡王留下,事实上刘愈也站在河间郡王的身前,准备为河间郡王“挡子弹”,结果事情就是那么诡异,刘愈没中枪,河间郡王中了枪。如果因此而追究刘愈的责任,就好像追究刘愈没阻止河间郡王自己往枪口上撞一样。

    苏彦敷衍道:“此事,朕会着人详查,给诸位皇叔伯一个满意交代!”

    蜀王听到刘愈的承诺,才老泪纵横,就好像中弹的是他一样,让人将河间郡王抬上担架,一边为他止血,一边亲自扶着他的担架到马车上。众人再也没心思理会正字一旁看热闹的刘愈,连新皇,也不得不中途结束这次不愉快的狩猎之旅,踏上銮驾回宫。

    等到人都走了,杨烈才从人堆中钻出来,对刘愈稍稍行礼,刘愈脸上突然现出几分痛苦之色,从后腰取出一件物品,抱怨道:“他娘的,这手枪好用是好用,就是打一枪枪口太热,烫死我了!下次一定要改进!”

    杨烈笑道:“刘将军这招高明,谁都以为那河间郡王是意外中枪,却不知……”

    先前完全是一场“魔术表演”,之前那些士兵发挥了枪的强大杀伤力,众人自然以为一枪下去必然要有人流血中枪,可事实上士兵们射的都是空弹。也不能说是空弹,而是射出粉弹,将刘愈面前变得一片烟雾,刘愈再趁机下黑手用手枪将河间郡王干倒。连河间郡王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

    “怪那老匹夫,非要跟皇上作对,皇上削藩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还这么不识相!”刘愈摸了摸自己被枪口烫着的后腰,道,“那名死囚的家人,给些银子打发了,让他们离开长安城,若是蜀王的人问起,一定要吩咐好,不许任何人透露风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妞哪里逃

    刘愈随銮驾入朝,当藩王藩主及随从再回到峰翠宫,每个人都面带忧色。尤其看着刘愈的眼色更加不对,就好像打量魔鬼一般。

    刘愈似乎很享受这种礼遇,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在那里。

    河间郡王胸口挨了一枪,幸好随驾的御医救治及时,及早取出弹壳止了血,命虽然保住,但日后身体垮掉,需要专人照理。再想出来惹是生非几乎不可能。

    “皇上,今日朝会不如先行散去,有什么事等来日再谈。”

    众人还在等候河间郡王伤势的确切消息,眼看今天削藩的事被刘愈给打搅,袁博朗出面提议道。

    苏彦负手来回踱了几步,停下身子望了刘愈一眼道:“如此,诸位皇叔伯,诸卿,请暂时回去休息。来日再行朝议,商议藩土之事。”

    众藩王藩主如蒙大赦,心中都松一口气,看来今天是不会再商议削藩之事。临出门时,见到刘愈立在门口如同一尊门神,紧忙避开一点,神情如同是怕被刘愈吃掉。

    “皇上,没别的事,臣也要回了。”刘愈上前行礼道。

    苏彦点头道:“师傅,今日之事乃是意外,您别记在心上。朝廷科举选拔人才之事还要师傅劳心。”

    刘愈说着套话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所有人都知道是刘愈搞鬼,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别人不中枪偏偏给刘愈作对的河间郡王中枪?还是在刘愈身后中的枪,要不是人人都认为那枪是长筒状物体,肯定会有人怀疑那一枪就是刘愈放的。可惜没证据就没办法。所有人都拿刘愈没辙。

    蜀王依然不肯走。想知道河间郡王的具体伤势。刘愈知道他留下的最大目的是告他的状,顺带用亲情感化苏彦,希望苏彦收回削藩的决定。这些皇家的人,善于打感情牌。

    刘愈叫人去抬上不明就里的宋刊,带着侍卫出皇宫,在宫门口,杨烈早已在等候,而另一个熟人也紧忙进宫去面圣。是刑部尚书王简。看来蜀王已经逼着苏彦彻查此事。

    “死囚那边的事已经打点好。”杨烈汇报道,“刘将军是否还有别的安排?”

    刘愈想了想,这事情所知的人也就他和杨烈,连那些开枪的士兵,事前也只是被告知要精准地射中猎物,这跟他们平日的训练项目相关,而因为他们又是出自不同的军营,彼此也不相熟,因而那滥竽充数的死囚没人认得,士兵们也只当是别的部队的人。

    “没证据。不怕他们查!”

    此时侍卫将马牵过来,刘愈没上马。因要去考场那边看看,骑着马招摇过市不方便。

    刘愈让人将宋刊送进一家客栈中休息,刘愈则步行与杨烈一同往考场走,街市上很热闹,刘愈说什么话也不怕被人听到。就在刘愈说起要给军队中级军官以上级别一人配把手枪,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突然迎面而来,刘愈一顿脚,身子往后避退。

    自从刘愈被人绑架之后,他再出行已经小心谨慎,身边非带上二三十个随从不可,这些随从或明里或暗里保护他,已经十分周全。因刘愈走的是街市,人流混杂,而这刺客直到很接近刘愈时才出手,这才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刘愈闪身避开这一剑,而身旁的杨烈已经佩剑出鞘迎上刺客,周围呼啦出来几十个御林军侍卫,将刺客狠狠按在地上。街市上鸡飞蛋打混乱一片,普通百姓一看双方动了刀剑,都是连自家摊子孩子都不要了,直接避得远远的。

    刘愈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刺客是单独行动并没有帮手,而且功夫拙劣是个很不开眼的刺客。

    刘愈正恼怒着准备上去将这不开眼的刺客一枪崩掉,蹲下身一看那被按的死死的刺客居然是个女子,也不是女扮男装,而是一身的女装,只是用劲装将身体包裹住,像是披着一身灰色的床单。在市井中,这样的装扮很不起眼。她的佩剑却是凌厉异常,应该是出自铸剑名家之手。

    “放开我,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声音清脆,年约双十。远山轻眉,翠眸灵转颇有女儿家灵动的神采,模样也很俏丽,细白的皮肤看得出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只是不知为何会来做行刺之事。

    说话间被杨烈双手掐住脖颈,一口咬上去,杨烈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一拐肘打在她腹部,疼的她面容扭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将军,怎生处置?”杨烈望向刘愈请示道。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刺客,当街杀了都无妨,可惜刺客是个小妞,而且娇滴滴的不像个有经验的刺客。这样不经调查就杀,刘愈还真下不去手。

    “带她回去,严加审问!”

    刘愈也不去考场了,直接将人押到了军部的牢房中,本来也可将这女子押到戏园子的秘密牢房,但因为是白天太过张扬,刘愈也只是暂且将她关在军部牢房,即便有人来要人,因为涉及到朝廷将军被刺杀,军部有权不放人。

    娇滴滴的小妞,身子也不高,细胳膊蛮腰被绑在木架子上,头发散乱着别有一番少女家的风情。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见到刘愈一脸阴沉走出来,双眸竟也含了几分胆怯之色。

    “你们……你们这群杀人凶手,知道我是谁吗?”

    刘愈往刑拘前的椅子上一坐,冷笑道:“管你是谁,你可知刺杀本侯是何罪名?”

    小妞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骂道:“呸!你还杀我外公呢,这是何罪名?”

    刘愈脸上一笑,终于知道了这小妞的来历,应该是刚挨了他一枪的河间郡王的外孙女。

    众所周知,河间郡王儿子早死,只有一个女儿,而女儿的丈夫早些年因为一些事,也被固执的河间郡王给杀了,不过女儿还有个女儿,也就是他外孙女。

    河间郡王老来以后对女儿和外孙女极为疼爱,向朝廷请旨,将外孙女封为重平县主,据说准备将她嫁给蜀王长孙为妻以达到结交蜀王的目的。

    刘愈所知只有这么多。他还不知道这小妞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是重平县主?”刘愈问道。

    “对!”小妞仰起头道,“今天你要杀我外公,我就来杀你!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叫皇舅舅杀了你!”

    刘愈琢磨了一下人物关系,小妞的母亲跟苏彦算是远房堂姐弟,那小妞口中的“皇舅舅”,就应该是新皇苏彦。

    刘愈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本侯连公主都不忌惮,郡主更是不怕!你个小小的县主,来刺杀本侯,以为还能活着出去?来人,大刑伺候!”

    刘愈这么一说,那小妞再不敢嚷嚷,登时吓得双眼冒泪一副娇弱不堪六神无主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没有原则的小妞(上)

    军部的牢房跟普通的牢房不同,因为军部基本从不逼供犯人,押进来的基本都已经定案,刘愈想让人在里面找件刑拘出来也挺困难。

    找来找去只有夹棍和鞭子。

    不过就这两件东西,就将小妞吓的双眼冒泪,胆怯不已。

    “去烧点炭,把炭火烧红一点,再找两根竹签,把竹签一端削尖了。”刘愈对杨烈吩咐时刻意很大声,让小妞听到他说什么。

    杨烈也能猜想出,如果刘愈真要对付这个重平县主,直接用子弹更省事,既是炭火又是竹签的肯定以戏谑的成分居多,便顺着刘愈的意思问道:“刘将军,不知这两件东西弄来何用?”

    “这有何难。”刘愈看了小妞一眼,道,“炭火嘛,找块烙铁烧红了,往身体,还有脸上那么一放……”

    “呜……”

    本来小妞已经快到崩溃边缘,听到刘愈的话,情绪彻底收拾不住,泣不成声问道:“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刘愈冷笑道:“还能为什么?牢房里自然要刑讯逼供。再说这竹签,往脚底板一刺,又痒又疼,痒你还挠不着,那叫一个……”

    “不要刑讯逼供!”小妞啜泣道,“我……我什么都招。是不是就不用烧炭刺脚底了?”

    刘愈没想到堂堂的重平县主,居然这么没原则,刘愈还以为她会说“砍了姑奶奶的脑袋十八年又生一个新姑奶奶”。不过想想也是,这小妞自从被活捉,虽然态度强硬了些。但基本是有问必答。说要刑讯逼供的确说不过去。

    “以为什么都招本侯就会放过你?”刘愈冷哼道。“刺杀军方要员,死十次都不够!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以后若有人仿效,本侯岂不是天天要防刺客!”

    刘愈正说话,侍卫已经将火盆烙铁以及竹签全部拿过来,烙铁和火盆放在刑架前不远,火光映在小妞的身上,显得她脸色苍白。而竹签则是拿在刘愈的手上。刘愈一步步走到小妞面前,问道:“叫什么名字?”

    “迎曦,昭迎曦,昭是昭日月的昭,迎是迎接的迎,曦是晨曦的曦。”

    刘愈驻足在刑架之前,点点头,虽然此女已是朝廷的重平县主,但姓依然是随父姓,姓赵的他听说的多。姓昭的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那为何要来刺杀本侯?”刘愈继续问道。

    “因为,因为你伤了我外公!”

    刘愈心中恼火。心说事情发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在狩猎场目睹此事的人都是跟他前后脚出宫,乇鹗昭迎曦是如何这么早得知外公被刺杀的消息,还那么准确的来刺杀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是谁告诉你,本侯刺伤你外公?”刘愈神情冷峻问道。

    昭迎曦本来非常合作,但现下却迟疑了,咬紧牙关道:“不……不能说!”

    “呀哈?嘴硬!来人,将她的鞋脱掉,本侯就现场演示一下竹签刺脚底板!”

    两名侍卫领命上前,直接将昭迎曦的左腿提了起来,一把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将布袜扯下,露出五颗晶莹圆润的脚趾,虽然这年头的女子没有裹脚的习惯,但这昭迎曦的脚比一般女儿家的小,整只脚还不及刘愈的巴掌大,而且不做重活也不经常走动,连茧子都没有,干干净净白皙水嫩。

    面对这么一件近乎艺术品的小脚,刘愈拿着竹签,还真不忍心刺下去。

    “别……别刺!”昭迎曦满面是泪,哭诉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是蜀王,找人通知的我和母亲,说是外公被人刺伤,生死未卜。那个人就是你,还说你会从韩章街往学院的方向走。我……气愤不过,才想出来杀了你为外公报仇!”

    又是蜀王那老匹夫。刘愈暗骂一句,摆摆手,让侍卫将昭迎曦的腿放下。

    心中不由叹口气,看来这昭迎曦也是被人拿来当枪使,可能是蜀王知道她练了几天武功,人还冲动,便挑唆她来刺杀,刺杀成了那自然是好,那也是河间郡王的外孙女报仇心切,刺杀不成他料想刘愈也不敢将昭迎曦这个天潢贵胄怎么样。

    就在刘愈考虑将昭迎曦如何处置,外面有侍卫来报,说是蜀王亲自来要人。

    昭迎曦的神色中终于多了一份希望,就好像绝处逢生,要说蜀王的权势已经很大,她觉得这个武义侯再凶再不讲道理,也不敢得罪蜀王。便见到刘愈将竹签让地上一扔,先行出了牢房,她心中期待刘愈能早点回来放人。

    刘愈走出牢房,便见到蜀王带着几个随从,一脸紧张地立在军部堂前。刘愈笑着迎上前道:“蜀王殿下怎有心到我军部衙门?莫非,有些不开眼的兵开罪了您?”

    蜀王黑着脸道:“废话不说,武义侯,你可是在路上遇到一名拦街的女子?”

    果然是为昭迎曦来的,刺客就是刺客,说“拦街”,根本是混淆视听。

    刘愈笑道:“拦街的女子没碰上,行刺的刺客倒是遇上一名。在下正在审问中,蜀王殿下您就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蜀王咬牙道:“你可知她身份?”

    “据刺客自己交代,好像跟河间郡王有些关系……”

    蜀王急道:“什么叫有些关系,她就是河间郡王的外孙,重平县主,也是本王未来的孙媳妇!赶紧放人!”

    刘愈开怀笑道:“蜀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好像是军部的衙门,军部办事,何时轮到蜀王您来过问?不管犯事的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什么重平县主,只要她是大顺朝子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轮不到蜀王您来开脱!”

    蜀王本来以为刘愈是不知道昭迎曦的身份才敢将她扣押,现在看来,刘愈不但知道昭迎曦的身份,竟然还对昭迎曦动刑逼供,不然在他印象中,刁蛮任性的重平县主怎会轻易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你等着!”蜀王威胁道,“本王这就去请示皇上,将你治罪!”

    刘愈一脸无所谓,面对蜀王的背影笑着送别道:“蜀王,早去早回!来晚咯,你那孙媳妇扛不住大刑,一命呜呼,在下可不管埋!”

    蜀王出了军部牢房,应该是往皇宫去了,刘愈也不着急,信步回到牢房里。当昭迎曦见到只有刘愈一个人回来,没见到蜀王和母亲的身影,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

    刘愈直接走上前,开始在地上捡竹签,边捡边问道:“刚才进行到哪了?”

    昭迎曦试探问道:“你……你要放人吗?”

    刘愈抬起头,皱眉看着昭迎曦问道:“本侯为何要放人?”

    “蜀王……蜀王来过呀!”昭迎曦本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心中一急又险些哭出来。

    “他来是他的事,关本侯何事?他一个分疆裂土的藩王,本侯乃是堂堂前锋将军,井水不犯河水,他想让本侯给他这个面子放人,本侯还就看不过眼,准备跟你这小妞好好玩玩!”

    昭迎曦被刘愈折磨的彻底失去了斗志,呼喊道:“不要啊!”

    “又没将你怎样,拿出点骨气来,现在本侯问你几个问题!”刘愈啧啧说着,让人将椅子搬到刑架的下面,刘愈大模大样往那一坐,好像唠家常。

    “几岁了?”

    “十……十八。”

    “二九十八,大姑娘了,嫁人了?”

    “没。”昭迎曦见刘愈还在摆弄手上的竹签,胆怯道,“……刚订亲。”

    “是蜀王的外孙吧?刚才蜀王来,说你是他未来孙媳妇。”

    昭迎曦点了下头道:“是。”

    刘愈语重心长道:“你说说,一个姑娘家,即将成为人妇,不在家好好学女红绣花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非要舞刀弄剑,还要出来刺杀,这是图的哪般?”

    “可是……”昭迎曦一撇嘴,啜泣道,“可是你刺伤我外公。”

    刘愈怒道:“谁说是本侯刺伤的?你亲眼见过,还是有证人证据?”

    昭迎曦登时语塞,自始至终,说刘愈刺伤河间郡王只是蜀王手下的一面之词,当时母亲一听这消息便晕过去,她则取了剑就来刺杀,完全没考虑后果。

    “小妞,这事情教训你,做事一定要有理有据,不能冲动!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就比如说我。”刘愈废话一通,估摸着皇宫那边也快来人了,站起身吆喝道,“来人!”

    昭迎曦刚才觉得刘愈好像是慈眉善目的,听到这一声吆喝,马上想到他之前是多么的残忍,喊道:“别……别杀我!”

    “谁要杀你!”刘愈道,“我叫人给你穿上鞋,大姑娘家露着脚丫子像什么话!”

    刘愈从牢房出来,正好吴公公带着皇帝的口信来了,说是皇上召见。

    “蜀王到皇上面前哭诉,说是武义侯您不但不尊重他,还将他孙媳妇无故捉拿,皇上没办法才叫武义侯您进宫说个明白。”

    刘愈知道吴公公从来说话都是拣好听的说,至于蜀王的黑状说的有多难听,估摸只有苏彦能说明白。

    刘愈随着吴公公进了宫,直接到了雅前殿,此时蜀王的“哭诉”依旧还没结束,还在痛陈刘愈专权的一些“恶行”,苏彦听的正烦,便见到刘愈进来。

    苏彦咳嗽一声打断蜀王的话,迎上前对刘愈道:“师傅,你可算来了。蜀王已经在这等了您半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没有原则的小妞(下)

    苏彦一天都处在焦头烂额之中,以为蜀王走了能清静一下,谁知蜀王又折返回来,哭诉待他孙媳妇如何。在大问题上,苏彦能分清敌我,至少他知道蜀王现在是跟他处在对立面上的。

    敌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蜀王的腿真是挺长!”

    刘愈半讽刺说着,上前给苏彦行礼,苏彦分别给刘愈和蜀王赐座,刘愈大大方方坐下,蜀王却不肯坐。苏彦也不勉强,让人给刘愈和蜀王奉茶。

    “皇上,您再不帮忙救人,臣未来的孙媳妇就被武义侯给糟蹋了!”

    刘愈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蜀王真是怕事情闹不大,被“糟蹋”?说的好像他是个衣冠禽兽一般。

    “蜀王殿下,咱可把话说明白了,谁糟蹋你未来孙媳妇?”

    苏彦也诧异地看着蜀王,今天蜀王一来就痛陈刘愈的不是,他到底也没听明白,刘愈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令蜀王这般气愤。给刘愈扣的各种大帽子,跟平rì里朝臣给刘愈扣的如出一辙,苏彦不认为这是蜀王今天来找他的理由。

    苏彦附和刘愈道:“皇叔,你倒是给朕说说,武义侯……他如何得罪了您?”

    蜀王大袖一挥,指着刘愈道:“他将老臣未来的儿媳妇给抓了!关押在牢房之中刑讯逼供!”

    “啊?”苏彦惊讶地看着刘愈,料想刘愈不会这么公然跟王公作对,“师傅。可有其事?”

    刘愈斜眼看着蜀王,冷笑道:“蜀王说话真是喜欢避重就轻。本将军今rì只是捉了一个行刺的女刺客,当街刺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本将军岂有轻放之理?”

    苏彦更加费解,道:“皇叔,师傅,你们说的,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刘愈解释道:“皇上。是这样,今rì臣从皇宫出来,正准备到考场那边监督本次的科举,谁知路上遇上一名刺客出来行刺。当即臣便让侍卫将刺客拿下,带回军部衙门审过才知,原来这刺客是蜀王未来的孙媳妇,蜀王来要人。本将军没准,于是蜀王才来向皇上请旨要人!”

    “皇叔,您的……未来孙媳妇,怎会是刺客?”苏彦惊讶看着蜀王。

    蜀王薄怒道:“胡言,这武义侯胡说八道。本王那孙媳妇,秀外慧中知书达理。乃是不可多得的名门闺秀,怎会如武义侯说的那般,作出当街行刺之事?分明是武义侯路上劫持良家民女,意图不轨,被老臣撞破居然胡乱定罪。请皇上明鉴!”

    蜀王跟刘愈争辩几句。都是有意避忌提“女刺客”的真实身份,到最后苏彦忍不住问道:“皇叔。师傅,你们说的女刺客,现在何处?”

    蜀王抢白道:“回皇上,臣那苦命的孙媳妇还被关押在军部牢房之中,料想已经受到武义侯的暴虐对待,呜呜,老臣连孙媳妇都保不住,老臣无面目苟活于世!”

    刘愈当即从怀里取出一份“认罪状”,递到苏彦面前道:“皇上,您看,这是那女刺客的认罪书,上面可有女刺客的亲笔画押!”

    “假的,假的!”

    蜀王连看都不看就开始嚷嚷。

    苏彦看过认罪状,大惊道:“师傅,这个……女刺客竟是……”

    “没错,她是河间郡王的外孙女,重平县主昭迎曦,是她自己交待,今rì有人告知她们母子,说是臣刺伤了河间郡王,于是她一怒之下作出行刺之事。白纸黑字认罪状,蜀王无话可说了吧?”

    蜀王悲笑道:“臣那未来孙媳妇,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何时动过刀剑?肯定是屈打成招,还请皇上将武义侯拿下,将此事细细定罪,否则让臣等王侯寒心,也令天下臣民以为皇上要除掉臣等本家老臣!臣请皇上做主!”说着跪倒在地,哭泣不止。

    苏彦头都大了,这蜀王纠缠不止,令他丝毫办法都没有。只好求助于刘愈道:“师傅,不如……您就把这个重平县主给放了!”

    “皇上,行刺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就算是王公贵族被人挑拨,其不查行刺也不成,那也不能逃脱干系,若是将她放走,恐怕令天下臣民不服。”

    蜀王嚷嚷道:“我那孙媳妇是无辜的!”

    “是否无辜,拉来问问不就知道?”刘愈冷声对蜀王道。

    蜀王一愣,在他看来,以昭迎曦那绝强脾气,知道外公被人刺伤又知道凶手的行踪,收不住xìng子肯定会去刺杀,而被捉住,如果没有动大刑也不会招供。蜀王胆气十足道:“你敢吗?”

    “怎么不敢?”刘愈道,“请皇上下旨,这就将女刺客带进宫中,详细询问一下事情缘由,若是臣所言有虚或是屈打成招,皇上治罪便可。但若不是……”

    刘愈望了蜀王一眼,蜀王冷笑道:“若然不是,臣这人也不要了!”

    “那好!”

    刘愈马上叫侍卫将昭迎曦蒙上眼运到了皇宫里,因为事前杨烈告知昭迎曦是要将他运到法场砍头,昭迎曦早就吓的三魂不见七魄。等到了雅前殿,蒙着眼的她还以为即将要挨刀子。

    “我错了,我不该去行刺前锋将军,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呜呜呜……”昭迎曦哭的稀里哗啦。

    “曦儿,你这是什么话?”蜀王大惊道,“莫非那武义侯给你吃了**汤?”

    等被拿下眼罩,昭迎曦才知道自己身处在宫中,不过她现在已经被吓的彻底失去法度,哀求道:“王爷爷,您快点向刘将军求求情,就说曦儿以后不敢了,曦儿以后一定听话,不舞刀弄枪的,一定学好刺绣女红,安心等嫁人!”

    蜀王老脸一红,差点想找个地缝去钻,看了看现在的昭迎曦,除了头发散乱了一点,身上干干净净,说是被人动过刑也没人相信。他没想到这丫头平rì里看起来嚣张跋扈任xìng妄为,却是这么没骨气,被人吓唬几下就什么都和盘托出。

    刘愈笑道:“蜀王还有何话说?”

    蜀王叹口气,甩袖转过身不理会,苏彦道:“既然如此,刺客就由师傅处置,不过……还请师傅看在她是重平县主的份上,轻饶于她,也好让病榻上的河间郡王安心。”

    刘愈道:“既然皇上替她求情,臣知道怎么做。臣不会伤害她分毫,只是要囚禁她一些rì子,让她以后收敛一下xìng子,也好让臣民知道,皇上对任何罪犯都一视同仁!”

    苏彦点头,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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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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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介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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