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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哭     肥田仁医傻包子txt下载     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 心愿达成,留在军营

    271心愿达成,留在军营

    张神医卸下了他老顽童的面孔,变得异常的严肃。

    “丫头,你真的知道营中将士中的是什么毒?”

    “是的,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中的正是一种集攰蝇花和梗心草相和的毒。我虽然不知道这种毒叫什么名字,却知道当这两种毒合在一起的时候,会造成瘟疫的假象,如现在营中将士们的症状一样——”

    “而且,我之所以做如此判断,是因为我们在一个敌国奸细的身上,搜到了这样的一瓶药。是以,将士们中这种毒的可能性,很高。”

    张神医一听到李半夏嘴里说出攰蝇花和梗心草,眼睛突然瞪大了,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半夏见状,闭了嘴,从他的反应来看,说这么多已经够了。

    “……攰蝇花……梗心草……对啊,就是这个,老头子我怎么一时没想到呢,就是这个,攰蝇花和梗心草!”说着,张神医突然冲了出去,熊北天怔怔地看着张神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李半夏和柳老爷子,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人家李姑娘是特意来见张老爷子的了,这下好了,刚才不理人家,这会儿正说着话呢,又跑出去了。

    这个老顽童,还真是童性未改。

    不过人家李姑娘,倒是觉得很正常,看见熊北天抱歉的笑,摊摊手笑着对他道:“恭喜熊大将军,这将士们的病症马上就可以解除了~~”

    “李姑娘此话是何意?”

    “若是我猜得不错,张神医这会儿是去急着给将士们配药去了——”

    “……”

    张神医不愧是张神医,没过片刻便捧着一本医书跑了过来。

    “丫头说得没错,果然是攰蝇花和梗心草,我老人家怎么就没想到呢。”张神医在帐营里上窜下跳,懊恼得恨不得将他那个榆木脑袋给拍掉。如果他一早想到了。许多将士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张神医也无需太过自责,攰蝇花和梗心草的毒隐蔽性太高,是域外令人闻风丧胆的‘隐形杀手’,除非事先知道,否则根本就联想不到它们的头上。更何况,这种毒很多年没出现了,这次在边城掀起血雨腥风,也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张神医这次倒没有拂绝她的好意,往李半夏的方向瞥了一眼。

    “行啊,小丫头。小小年纪,知道得还挺多。”

    “哪里,张神医过奖了~~对了。张神医,既然你已经知道它们是什么毒了,那你一定能配出他们的解药了?”

    “那是当然,这世上还没有我老人家配不出来的解药。”这一点,已没有人不信。

    熊北天喜出望外。“真的?张神医,那这事就有劳你老人家了~~”这几个月来,边城上空一直被阴霾缭绕,将士们的心头也显得日益沉重,好在,一切就快要雨过天晴了。

    张神医飞快地点点头。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配药了,刚要出营帐又回过头,转过头对着李半夏道:“丫头。我看你是个内行,我老人家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来帮帮我。”

    李半夏起初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嗳”地应了一声。望了望两边的大将军和柳老爷子,看到他们冲她点头后。忙跟着张神医出得营去——

    “柳老爷,你实话告诉我,她真的是你的侄女?”

    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叔侄的关系。

    “额,呵呵呵~~”柳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没有直接回答大将军的话。

    他和李半夏,还真说不好是什么关系。照理说,李半夏是他的晚辈,他称呼她一声侄女也不为过。只不过,他那个二弟,又是她的结义兄长,她要是真的是他的侄女,辈份可就乱了套。

    这也就是为啥李半夏一直柳老爷子柳老爷子的叫她,恐怕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大将军,我那侄女的要求……”柳老爷子需得问清楚了,人家现在也算是对军营立过大功之人,理应满足她这个心愿。况且人家张神医也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还是想留下李丫头的。

    熊北天朗声一笑,“柳老爷子,恐怕现在就算我不答应,人家张老爷子也不肯放你侄女回去的。”

    这句话的意思,彼此都明白。柳老爷一听李丫头的愿望终于达成了,更是有机会跟在张神医背后学习本事,也很替她高兴。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很快就有机会习得他的摸骨续骨之法。

    这边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柳老爷子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把药材的事和这边交接好,与李半夏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军营回到胥州城去了。

    李半夏太忙,本想送老爷子出城,但现在正在配解药,张神医把许多捣碎草药和抓药的任务都交给了她,她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的。

    只待下次,有机会再去登门,向柳老爷子道谢了。这段时间,真的靠他照顾了,这次进军营的事,能如此顺利,他也帮了她很多的忙。

    送柳老爷子出营,熊北天也没闲着。

    毒一解,这边就得主动出击,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趁着这段时间,他得抓紧筹备,想好万全之策。

    柳老爷子刚一回城,就被钦差大人请了去。

    “詹护卫,你可知道鲍大人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在去见鲍大人的路上,柳青光问詹扬道。

    “柳老爷,这个还是鲍大人最清楚,鲍大人就在里面,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柳老爷子点点头,詹扬领着柳青光,进了屋。

    “柳青光拜见鲍大人——”

    “柳老爷,请坐——”

    “多谢鲍大人。”

    “柳老爷,这次本府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李姑娘进军营的事情。”

    “是。”

    “日前府上抓捕到的那个奸细,不知这次你和李姑娘进营,有没有对大将军熊北天提及?”

    “这个……不曾。”柳老爷想了想,又道:“李姑娘虽然也曾提到过奸细,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起那个奸细的名字,其他的也都是一笔带过,只提了她在他身上找到的那瓶药。对了,张神医已经证实了,营中的将士中的正是李丫头所说的毒药,这会儿正在抓紧配置解药。相信军中将士的毒,不日就会解除——”

    “那真是可喜可贺了,这实在是边关将士之幸、朝廷之幸,也是卞国百姓之幸。”鲍大人不苟言笑地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笑容。

    慕容竹在一旁听着频频点头,他们的猜想果然没错,只是没有想到,那奸细误打误撞跑到柳府之中,最终被李姑娘擒获,却让她因此解开了军营将士的瘟疫之谜,这可真叫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

    “鲍大人这次喊柳某过来,是否担心李丫头将奸细的事说漏了?”

    “奸细的事事关重大,在还没有想出具体的应对之策之前,不宜走漏风声。本府不是信不过李姑娘,只是担心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显然,本府的担心是多余的。”

    詹扬在一旁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李姑娘虽然不通官府之事,却是个十分明理谨慎的人。不确定的事,她是不会乱说的。

    只不过,鲍大人这次叫柳老爷子过来,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

    “柳老爷,军中的情形怎么样?这次皇上派本府前来边城,不只是为了边城最近的动乱,也是为了关注一下军中的形势。无奈本府到这后,俗务缠身,也没能亲自前去看一下,拜访熊大将军~~”

    边城最近出现的问题,皇上也是有所耳闻的。联想卞国最近发生的事,朝廷内部一定出现了奸细,这个奸细权力极大,许多事情知道得比他们还要多、还要早。这次鲍大人前来,除了解决边城的动乱,铲除朝廷里的一些蛀虫,也是为了借由边城这案中至关重要的一点,顺藤摸瓜,摸出隐藏在朝廷里的那个奸细。

    “回鲍大人,在我们到达军营之前,军营将士的情绪还比较困顿、病痛缠身,又缺乏粮草,要不是熊大将军苦苦支撑,这会儿胥州城恐怕已经沦陷了。”

    “缺乏粮草?!”鲍大人听到这之中有个敏感的字眼,“据本府所知,朝廷单单是今年,就向边关转运了四次粮草,为何边关将士还缺乏粮草?”

    鲍大人到达边城,前后也不过才三天。再加上当天晚上就出了敌国奸细的事,这之后,又有人来劫囚,到现在是一点都没停下来过。这熊大将军的军营,与胥州城还有三十里,对于营中发生的事情,鲍大人也是不知情的。

    “怎么,这事鲍大人难道不知?柳某也曾听大将军提过,他一共给朝廷去了十几份奏折,都是催要粮草之事。然而朝廷却一直没有下文,熊大将军也因此怀疑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还是……”

    柳老爷适时停顿,朝廷内部的事,他们还是少插嘴少议论的好。像这种事,一不小心,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柳老爷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272 亲人友爱,勇敢生活

    272亲人友爱,勇敢生活

    这些事还是他们闲聊时说起来的。军营处境艰难,这种事是瞒不下去的。柳老爷也曾多次对军营提供援助,运粮草过去,但也只是为其解决燃眉之急。三军粮草,哪是民间一家之力就能解决的?

    况且人家熊大将军也不答应,总不能因为这些事,就让柳老爷子破财。

    柳老爷子的确是个真正的大善人,尤其是在国家大事上,更可以说是倾囊相助。这么做,不只是因为他心善,也是因为他很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边关战事失利,敌军攻进来,到时候他经营了一辈子的产业,恐怕也只得拱于敌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还是有人能够明白的。

    “鲍大人,我看此事不宜再拖,不如将这边的事告诉给熊大将军,到时候等边关将士的毒一解,熊大将军又有筹码在手,战事应该能够顺利得胜。”

    詹扬送走了柳老爷子,三人又在府内商量良久,决定将事情明朗化。由詹扬安排人手,秘密将封炎押往军营,然后与熊大将军商量好,来个一击得胜。

    随着李半夏前去军营,张神医很快就能配置出解毒的药物,大将军封锁军营,这件事情还没有泄露出去。

    趁着敌军仍然在放松警惕的当口,突然出击,一定能够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敌军的大将军在他们的手上,一旦抛出这个消息,敌军就是想不投鼠忌器都难。

    这次出动的军队,是最骁勇善战的封家军,是封家自己训练出来的军队。这支军队,对封家人忠心耿耿,若是知道他们的头头已经落到了敌方手中。即使想抵抗也只怕是士气大跌,缚手缚脚。

    只是,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封炎顺利押解到军营呢?

    这些日子,未防那些人将封炎救走,鲍大人将封炎藏在一个十分秘密的地方。钦差大人的行辕附近,每日都有一批人在密切注意着驿馆的动向,只要他们有什么动作,对方一定会得到消息。

    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一环都不能出任何差错。他们一定得想一个稳妥的法子。将人送过去。但在这之前,得事先想个办法通知熊大将军一声,以防到时候有必要的时候让大将军接应。

    再说另一头。李半夏自从留在军营后,就一直呆在张神医的药庐里。为了更好的让张神医为将士们治病,大将军在神医初到之时,就在军营里为张神医单独盖了一间药庐。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药庐里的物事也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军营里来了一个女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军营。兴许是大家还在病中,精神不振,受着病痛的折磨,又或许是军营将士几个月来承受的压力很大,十分的疲惫。尽管有这种新鲜事,也不能提起他们多大的兴致。

    从某一点而言,这倒是给李半夏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更何况。她是柳老爷子带来的,又是个大夫,连张神医都留下她来帮忙,大将军都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多嘴去反对什么。这个时候。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他们是没有心思再来议论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尽合理、违反了军规什么的。

    解药一事。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大将军严密封锁消息,不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经过这些事,军营之中是肯定有内奸的。内奸是谁,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但也能猜到,这人在军中的位置定然很高。

    如果这个时候消息泄漏出去,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有可能坏了全盘的计划。到时候,想来个出其不意供其不防也就不可能做到了。

    李半夏正埋首在张神医的药庐间,原来说是配解药,其实也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尤其是营中的将士中毒太多,情况也不完全相同,有的还因此产生了其他一系列的病症。

    因为目前还没有得知那位奸细的身份,对毒药又如此熟悉,还能趁机下毒的,不敢保证那个奸细就是军中大夫。安全起见,配置解药的事情也就李半夏和张神医在负责。

    “丫头,再弄点鬼珠来,鬼珠要三钱,细辛两钱,还有七叶莲,快点。”

    “好。”李半夏麻利地拉开几个小柜,按照张神医的要求,将三钱鬼珠,两钱细辛,还有七叶莲交给了张荆南。

    “川断,五钱——”

    “……”

    “掌参,四钱——”

    “……”

    “胡姜,两片——”

    “……”

    边城这头,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开始的大战而忙碌着,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刘家,也在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战争。

    自从上次,刘西山大闹赵家法会,自此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赵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按道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赵家一回去,就应该立即解决这件事。但转眼之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赵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事不能不说不蹊跷。

    刘银杏在家人的关爱下,慢慢振作了起来。

    这一年,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了。她的任性,在一次次痛苦和打击中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也只有日益的成熟和坚强。生活虽然给了她太多的苦痛,但渐渐的,她已有勇气面对生活给她的考验。日子过得艰辛,她还是支撑到了今天。

    人,许多时候就是这样,许多原本你认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坚持下来了。当刘银杏再回首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就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可以撑到今天。

    那件事被捅出后,许多人在背后都对这件事指指点点。之前那些上门求亲的,一个个就跟触了什么瘟神似的,飞也似的逃了。

    刘银杏看到这副情景,没自己意料的那般难过,反而像是看开了什么似的。人嘛,都是这样,她这辈子早就不想着嫁人了,他们怎么做都随着他们去。况且,就像他们说的,她现在本就是个残花败柳,傻子才会愿意娶她。

    就算真的还有人娶她,她也没那个脸嫁过去,如此,还不是自取其辱?

    许多妇人频繁地出入刘家,都是为了刘银杏的事而来。有的是因为彼此走得近,想来劝劝马氏和刘家姑娘,让他们看开点。有的干脆就是来听听,那件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表达得很含蓄罢了。

    但是这种事,对他们最好的,不是想着来怎么劝他们,或是打探其中的内幕,而是不要提及这件事。因为每一次提及,无疑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马氏最恼火的就是这些人,一个个地过来和她提银杏的事。真正跟她关系好的,对此事是讳莫如深,就怕说错了什么话,引得马氏和刘家姑娘伤心。

    有些义愤填膺的,跑过来和他们抖落赵晨宗的事,大骂赵晨宗为人怎么缺德,丧天良。马氏听着实在是厌了,最后也顾不得几家关系,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刘家的大门关了许多天,什么人都不欢迎,马氏也顾不上他们。生怕这些人东一句西一句,说中银杏的心事,到最后被他们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女儿好不容易振作了点儿,只希望这事能慢慢过去,哪怕以后她都嫁不掉人,只要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在,有她的两个哥哥在,绝对不会苦着他们的丫头。

    马氏这段日子,为了刘银杏的事是操碎了心,刚开始的时候,睡觉都睡不安生,隔会儿就到女儿门外听听,生怕出什么事。

    直到这两天,银杏的精神好了点儿,对事情也看开了点儿,马氏才稍稍放下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谁上门,只要开口提到“赵”这个字眼,马氏立即翻脸不认人,将人给赶出去。用别人的话说,马黄莲是疯了!

    虽然村里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人家姓赵的小子错,不管怎么说,欺负人家黄花大姑娘就是不对。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坚持认为是刘家的姑娘死巴巴地非得巴着人家赵家大少爷。

    平时经过刘家大门的时候,对里面指指点点,还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故意说得很大声。向来温和的刘申姜,最讨厌的就是这几个婆子。一开始只是冷着脸借着扫地把她们赶走,到后来再听到她们在那念念叨叨的就直接拿着锄头出来,作势要打她们,吓得她们一溜烟的逃了——

    刘西山是家里脾气最暴躁的一个,再加上这些事是他惹出来的,对自己这个妹妹更是护得不行。

    别人当着他的面,不能说他妹一句不是,那件事更是提都不能提。刘银杏只要出个门,哪怕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都要跟着。生怕她在外面遭遇了嘴毒的婆子,心里受气。

    刘东山是大哥,也是家里最冷静的一个。不像家里其他几个,发那么大的火气。

    因为他腿脚不便,也不能为她做什么,有空的时候便和她说说话,教她编些可爱的小蚂蚱、竹蜻蜓之类的——

    一家各有各的法,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希望刘银杏能早日从阴霾痛苦中走出。她这一生还长着,有很长的路要走——

273 豪门恩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73豪门恩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多谢le妹纸,飘落涟漪妹纸,我薇微妹纸的粉红票,还有绿水芙蓉衣妹纸的评价票,多谢你们了!

    另:下个月事情实在是太多,许多计划也全都堆积到了下个月,可能要跟妹纸们说声抱歉,不能一天三更了。基本上是一天一更,只要有时间就会加更。只能这样了,还请追文的妹纸见谅。等忙过这段时间,会加更的。群抱一个^o^~~

    ——***——

    赵晨宗这段时间有点背。

    从那日法会中回来,就一直被赵老爷子关在房间里,不准他出来。

    赵老爷气得不轻,差点就对赵晨宗动家法,赵晨宗打死不认,又有程氏在一旁说情。

    赵老爷子丢下皮鞭,当即就让黄聪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等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教训这个不孝子。

    毕竟,这事现在闹得是沸沸扬扬,人家刘家又是苦主,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可不能就让那浑小子这么瞒过去。

    更何况,这之间还有孩子的事情。事关赵家的血脉,这种事,可不能等闲视之。他已经答应过宝光大师,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情。这事说得严重点儿,还有可能干系到赵家能否继续享受到佛祖的庇佑,祖上的荫庇。

    赵老爷向来信任这些,尤其是那宝光大师一语道出赵家祖上三代累积福音之事,可见其佛法高深。

    他还记得宝光大师的点化,赵家要行善举,结善缘,化恶因,修善果。只要确定那件事是真的。那赵家要负起应付的责任。

    那个姑娘,站在人家姑娘的立场,也是怪可怜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先被侮辱,后又未婚先孕,这是一个女人一生最不幸的事情。要真是他家那个逆子把人家姑娘害成这样,他也必须要给人家姑娘一个说法。

    他赵暮山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赵家一世的声名,也不能毁在那个小子手上。

    但赵暮山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是赵家的当家人。也是偌大家业的守护者,这一生不知遇到过多少事情,他都顺利得以解决。

    家里的那个浑小子又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做了什么事习惯赖皮的主儿,这一次,他要把真相稳稳当当地摆放在他面前,看那小子还能说什么!

    还有,这事关赵家血脉的事。事先可得查清楚了。要真是晨宗闯下的祸,即使拉下老脸,也得到人家刘家陪个不是,然后想办法弥补人家姑娘家。

    若不是,赵暮山没有往下想这个问题。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他也不好就这样随意诋毁人家姑娘家。这种话。对一个姑娘家,伤害太大了——

    从自家儿子的往日德行,赵暮山几乎不用调查。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他儿子的不是。只是,心里毕竟还抱着一点点的期待,不想冤枉了那死小子,希望他还不至于做出这等没谱的事来。

    小半个月过去了,黄聪去了白马寺。弄清楚了当日确实刘家的姑娘和村里其她几个姑娘去了白马寺。并且一个人后回来,这个时间。赵家少爷确实是在山上。由此可见,他们遭遇上的机会很大。

    这之后,黄聪又问过了白马寺的主持和小和尚,据某个僧人所说,赵少爷从寺庙出来后,就去了后山。

    后山那块绝壁,可是当地的胜景,许多江湖豪侠、文人骚客都来到这个地方,来瞻仰天下第一剑客和枯木道人的风采。

    刘家那个姑娘以前也是一个爱玩爱热闹的主儿,本来到时间是要陪其她几个姑娘下山,结果一个人开溜,到白马寺附近闲逛去了。

    以自家少爷和那刘家姑娘爱玩的性子,这下碰头的机会更大了。

    但至于在后山发生的事情,除了少爷和刘家姑娘自己,就只有少爷那几个随从知道了。黄聪当即奉老爷的命令,去把那几个家伙喊过来,一一问话。

    那几个人一开始自是百般不承认,还替少爷百般遮掩。对黄聪,他们自然不怎么害怕,可赵暮山来了,又听黄聪把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狡赖不得。赵暮山有根有据,几句话一吓,其中一个胆小的立马就招了,把当日的事情就告诉了他们。

    赵暮山耳听着这些,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即赶去将家里那小子给打死。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本来很清楚了。就连赵晨宗,也开始蔫了,打算招认。程氏却打断了儿子的话,死不承认这一点,让她这样一个以儿子为骄傲的人,承认自家儿子玷污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那无疑是打她的脸面,这种事情她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而且她,向来有一种超越别人的优越感。她很高贵,穿金戴银,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土里土气的丫头,宗儿眼睛瞎了,才会看上她?没准是人家小丫头,看上了宗儿的显赫家世,非得死乞白赖的赖上她家的宗儿,还扯上什么孩子!以为有个孩子就能顺利进她赵家的大门了?想得美!只要有她这个做娘的在一天,她就不会随便让人家欺负她家的宗儿,毁坏他的名声!

    面对赵暮山的怒火,程氏显得比赵暮山还要生气。但这股怒气却不是对自家儿子发出的,而是对赵暮山发出的。

    赵暮山还记得他的妻子当时用一种愤恨和失望的眼神瞪着他,对他说:“老爷,在你心里,自始至终你就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的妻子,把宗儿当成是你的孩子。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女人,只有那个死女人,只有她生的才是你的孩子。我的宗儿,无论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你巴不得看着他犯错,你巴不得看到他被别人辱骂,然后你好光明正大的教训他,说你赵暮山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若是那个女人生的,你舍得这么骂他?别说今日他只是弄大了一个小丫头的肚子,就是他弄大了一百个女人的肚子,你只怕也袒护着他,说他是你的乖儿子宝宝!”

    “老爷,你太偏心了,宗儿被那个女人冤枉,他太无辜了。那个女人打定主意缠着他,想要弄臭我们家的宗儿,你这个做爹的不但不帮他,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打心眼里认定是宗儿的不对。你把我们家的宗儿置于何地,你把我这个做妻子的置于何地?”

    “这件事,明摆着就是那个刘家的丫头,看上了我们赵家的家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看到宗儿,趁着他喝醉了就勾~~引他,妄图飞上枝头做凤凰。呸!贱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凭她,也敢宵想我家宗儿,妄图做赵家的少奶奶,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赵暮山和程氏成亲这么多年,只有两次看到她失去理智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的样子。

    第一次,是牵华楼被宗儿烧毁的那一次。程氏就像是一个疯子,把世界上最难听的话全部都骂了出来,吼他,嘲笑他。

    这件事情过去许多年了,赵暮山每每想起还是不寒而栗。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这个身为大家闺秀的妻子,是怎么以一种嬉笑讽刺的语气说出那番话来的……

    但对于这件事他的心里是内疚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对她太过忽视了,所以才让她变成了现在那副样子。小楼烧尽,生活还得继续要过,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他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所以,那件事过去之后,赵暮山忘记了那座小楼。

    小楼虽然烧毁了,他在心底重新盖起了另一座牵华楼——

    这座牵华楼,除了他之外,别人都进不去。

    而其他的,为了能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他绝口不提牵华楼的事情,对自己的妻子也越发的体贴。渐渐的,不只是程氏,就连他自己也忘记了那个人。但只有他知道,在空有一副华丽外壳的婚姻下,心底的那座小楼越扎越深,已经完全渗透到他的骨血之中。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次,碰上宗儿的事情,他又看到了程氏尖酸刻薄的样子。

    听着她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挖苦着刘家的姑娘,赵暮山仿佛想到了很多年的自己。一瞬间,悲伤溢满胸腔,直接甩下房里的那对母女,脸色古怪地逃出府去……

    他来到了昔日的那座小楼旁,小楼已经被烧毁,在原先的地方,盖上了一座佛堂。

    程氏一天中,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这里念佛诵经,说是替赵家祈福。

    但就在这一刻,赵暮山心里突然划过一抹很可怕的想法。

    程氏当日在这里提议要建一座佛堂,说是为赵家祈福的时候他就很意外了,但想着楼已经拆了,要盖什么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他说多了反而不妙。

    可是就在刚才,耳听着程氏的嘲讽怒骂,赵暮山忽然觉得,这座佛堂有可能不是为了祈福,而是为了诅咒——

    …………

274 老父心寒,惩罚逆子(1)

    274老父心寒,惩罚逆子(1)

    ——***——

    那个,这篇文本来九点多的时候就可以传上来的,当时写了快两千字了,本来要写三千的。结果一姐妹心情不好,陪着她说到十二点多,等她睡着再回来的时候,只得把这篇两千字匆匆传上来,妹纸们,抱歉了,余下的明天会补上。。。

    ——***——

    赵暮山在深思熟虑一夜之后,深知绝对不能再纵容赵晨宗胡作非为,也不能由着程氏再这样护着那个死小子。

    做错的事就得认,就得负起责任,他是赵家的家主,不能因为女人跟他闹就做出对不住良心的事。

    况且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要是赵家不表个态出来,恐怕再也无法在这里立足。赵家一百多年的商誉,绝不能毁在宗儿的手上。

    当即就派人暗暗到刘家附近去了解情况,发现事情果然如那日刘西山在法会上所说的,刘家的姑娘这阵子的确是有事。而且自从那次法会事后,刘家姑娘每次露头,也都是憔悴不堪,一脸的病容。

    有些和刘家关系近的,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赵员外所派的人借着经过他家门口,进去讨杯水喝和他们打听刘家姑娘的事情。

    别看这事,刘家瞒得还挺严实,但旁边的人可不是瞎子,从平日的那些表现来看,已经猜得**不离十了。再加上上次刘西山嚷嚷的那些,这些事,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赵暮山一得知这些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姑娘因为那个不孝子害得那么惨,差点就一尸两命。他那个不懂事的儿子,还在这里百般抵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一个可怜的姑娘家。

    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纵容那个不孝子,他要好好管教他,否则就当他赵暮山没有这个儿子!

    翌日一早,赵暮山把当日和赵晨宗一起到白马寺的几个人拉到了赵晨宗和程氏的面前,要与赵晨宗当面对峙。

    摄于赵家家主的家威,几个人把当日的事一五一十全都抖落了出来,程氏扶着椅子的边沿,快要站不住。

    赵晨宗更是绝望,知道这一回他爹是不会原谅他的。

    赵暮山当即把他的两个女儿,还有一个侄子全都给叫了过来。还有赵家家族的那一帮长老们,说是现在就要把家业交给两个女儿还有侄子打理,一分钱都不留给自家那个浑小子!

    程氏吓坏了。赵晨宗也吓得不轻,他们是赵家的夫人,大少爷,要是一分钱都没有,他们还算什么?到时候。谁还把他们当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能继承赵家的家业,他们什么都不是!到时候,出去吃顿饭,到楼里找个姑娘,和其她有钱的妇人赏个菊都要找那个赵妙森开口。他们骄傲的自尊怎么受得了?

    赵妙森就是赵暮山的侄子,他的父亲死得早,临死前将赵妙森托给赵暮山照顾。赵暮山对赵妙森很看重,一点都不差于自己的儿子。最重要的是,赵妙森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赋,年纪不大就开始帮着赵暮山打理生意,而且办事也是成熟稳重。面面俱到,所以很得赵暮山的看重。

    赵暮山曾经在许多公开的场合夸过这个侄子。有的时候也曾吐露出以后要把赵家大权交给赵妙森的意向,程氏一直把这个赵妙森当成她儿子的最大障碍。只是程氏在别人面前,都是一派雍容有礼的贵妇人形象,即便对她那侄子有什么微词也不会摆放在桌面上。

    在别人面前,她还要扮演一个大度的婶婶角色,看到他一件事做得好,得老爷的心,她尽管心里面气得吐血,嘴上还是要夸他。

    背后也训斥自己的儿子,让他争点气,将他堂兄比下去。只不过,赵晨宗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跟他说得再多都没用,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吃喝玩乐。

    黄聪去请那几个人过来的时候,程氏再也无法表现出她的大度,也不敢再提过去的事,以为拿捏住了赵暮山的软肋。

    她知道,这次老爷是动真格的,她要是再不为宗儿争取,那赵家可就真成了那个外人的。

    “老爷,宗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他还小,你好好教他,他会慢慢懂事的。”

    “他小?他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两个了,他还小?夫人哪,你到底要惯他到什么时候?这个浑小子,现在连这种丑事都做得出来,做了还死不承认,人家姑娘前些日子差点死了?!”

    “老爷,她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趁机缠上宗儿,多要些钱罢了。老爷,你要相信宗儿,他这次也是被人给害了~~”程氏说着把一边愣着的赵晨宗给拉了过来,“宗儿,你快跟你说,是那个女人害你,你快跟你说啊你!”

    “夫人,人家虽然穷,可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有家人疼的~~你别动不动就说人家姑娘,宗儿已经对不起人家了,你还这样说她,难道到现在你这个做娘的就没有一点点内疚?”

    赵晨宗变成这样,程氏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当然,他这个做爹的也有。只不过,他现在在努力为孩子纠错,让他对自己的错负起责任,而不是在事情发生后,还把所有的一切推给一个可怜的姑娘家。

    程氏无话可说了,尽管她的眼里还有愤愤,但她已知道这个时候再和赵暮山说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的行为。

    顿了顿,程氏放缓了语气。

    “老爷,这件事就算是宗儿的不对,你也不能不管他,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妙森再好,再亲,比得上宗儿跟你亲吗?”

    “我可一向把妙森当作自己的儿子。”赵暮山冷冷地撇过脸,事实上,他倒真希望妙森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样他也就省心了。

    不过这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做父母的,难免会把自己的孩子与别的人家孩子做比较,别的孩子处处都好,自家儿子就处处不如意。但在他们的心里,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别人家的再好,也比不上自己亲生的。

    若不是赵暮山这个做爹的真的寒了心,又怎会舍得将自己家产交给别人,而独独漏了自己的儿子?

    …………

275 娶了刘家姑娘!

    275娶了刘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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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怪宗儿,那刘家的姑娘又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与其在这里责罚宗儿,冲动之下做出决定,还不如先商量商量,怎么弥补那个刘家姑娘?”

    “你现在把妙森还有如珠和如宝叫来,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宗儿真的做了这种丑事,你以后要宗儿还怎么在这个家中立足啊?他是赵家的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你难道想要看到自己的儿子不如一个外人?”

    刚说两句,程氏看到赵暮山刚好看一点的脸色又拉了下来,知道自己又碰到了家里那口子的忌讳。要说老爷也真够傻啊,对别人的儿子比对自己亲生的还要好,别人再好,能好过自己亲生的?

    不过这种时候,程氏是万万不敢说错话惹得本来就在气头上的赵暮山生气的,顿时,又好言道:“老爷,我跟你保证,只要你这次原谅了宗儿,我以后定当好好管教他,不让他再做这些不争气丢赵家门风的事儿。”

    程氏说着,对后面的赵晨宗丢了几个眼色,赵晨宗忙跪着爬过来,抱住他爹的大腿:“爹,孩儿真的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你这个逆子,你还敢说你!”赵暮山抬起一脚将地上的赵晨宗踢了远了些。“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吃喝享乐,不长进也就罢了,我也不指望你替我们赵家光耀门楣,只希望你不要犯太大的过错。你在外惹祸生事,欺凌弱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对我说了我也百般替你遮掩,谁知你这次犯天了你?这也是人家刘家不告官,要是报了官你下辈子就准备在牢里呆着吧!”

    “老爷——”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宣布妙森作为我赵暮山的接班人,这个家要是交到你这个不孝子手上,老祖宗留下的百年基业还不毁于一旦?你给我一边呆着去,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在我跟前乱晃,我赵暮山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赵暮山这一咆哮,连程氏都吓得颤了一颤。

    她和老爷成亲有三十年了,就算老爷心里有别人,对她也一直是敬重的、忍让的。以前老爷骂宗儿的时候。她帮说几句,老爷再大的火也消了个七七八八,像这一次。气得这么厉害的还真不多。

    最重要的是,程氏了解自个儿丈夫的脾气,他说出的话那可是十分作得数的。赵家的大事,也全凭他拿主意,他把妙森和家族几个长老叫来。宣布了继承人的事,那这事可就十拿九稳。结果就是,她的宗儿什么都得不到了,这个赵家也将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老爷,血浓于水啊,宗儿就算再怎么不争气。他始终是你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宗儿,你快过来。跟你爹求情,你跟你爹保证,经过这次的教训,你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赵晨宗从小到大就没被这么吓过。看到他爹是动真格的,就连他娘说话似乎也都不起作用了。又爬过来,声音都发颤了,“爹——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孩儿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孩儿再也不敢做糊涂事了~~爹——求你原谅孩儿这一次,孩儿再也不敢了——”

    赵晨宗急糊涂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到后来,舌头都打结,说不清楚话了。

    赵暮山想像刚才那样一脚踢过去,但看到自个儿儿子吓得这副惨样,这脚抬起来半天没踢下去。想到自己这么做,是纵容了孩子,又狠着心背过身去,就当是没听见他说的。

    “你这个逆子,你要求的不是你爹我原谅我,你要让刘家那个姑娘原谅你。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被你这么一害,这一辈子的幸福就算是完了~~人家还那么年轻,就拖着一个孩子,不但要被乡邻取笑,还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想找个婆家难了!你让她怎么办,你自己倒快活,害了人照样悠哉乐哉回来做你的大少爷,我赵暮山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黑心肝、死没出息的儿子?”

    “老爷老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补偿人家刘姑娘的。你再怎么惩罚宗儿也于事无补,我们当前是要商量如何补偿刘家,补偿刘姑娘所受到的伤害~~”

    程氏万般无奈,也只得先把这个事承认下来。比起继承刘家的家业,这些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赵暮山还纳闷她咋就松口了,随口就问了一句,“补偿?拿什么补偿人家?人家都被这浑小子害成那个样子了,咱们还拿什么补偿人家?”

    程氏脸色灰败了一点儿,放开了赵暮山的衣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尽力让那一家人过得好一点儿,改天让黄聪给人家送点银耳燕窝去,还给人家送些钱……”

    “嘭!”程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暮山随手抄起一个茶盏,甩到了地上。屋里静默了三分钟,程氏和赵晨宗谁都没敢开口,赵暮山气得浑身发抖。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共处了三十年的夫人面对别人家的伤害,能够轻描淡写冷漠到这种地步?!

    在听到赵晨宗跪着认错,程氏也说要赔偿的时候,赵暮山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这心里开始软化了。

    他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次的教训,让赵晨宗懂点事,以后做事不要这么糊涂。然后一家人坐下来,商量商量要如何弥补刘家,弥补赵家对他们的亏欠。为此,他甚至想过,拉下自己的老脸,带着自己的儿子亲自登门道歉,然后,好好的。用八抬大轿正式把人家姑娘迎娶进门。这件事之前错就错了,那刘家姑娘和晨宗已经发生了这种事,还留下了孩子,赵家自然不能放着这事不管。

    孩子是他们赵家的,人家姑娘这辈子的幸福,绝不能毁在晨宗的头上,他要负起自己应付的责任。

    那刘家就算是再生气,也得为自个儿闺女以后的生活想想。姑娘哪有不嫁人的,更何况还拖着一个孩子,就算是心里再不愿。对这小子再不放心,总好过人家姑娘凄凄楚楚过这一生——

    赵暮山昨儿晚上在冷静了一夜之后,拾起了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也曾细细想过这件事的处理办法。想来想去,这个是他目前所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让晨宗和那刘家姑娘完婚,第一个,也好杜绝了别人的口实。以后别人要是再为这个事说刘家的不是,或者找晨宗的麻烦,那姑娘已经成了晨宗的妻子,自然就没啥好说的了。

    还有,之前人家刘家不报官,是想着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给他们家的姑娘留点颜面,将这件事小心地瞒过去。

    现在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弄得十里八村的人尽皆知。那刘家被逼急了这口气可就咽不下去了。到时候把事情抖出来,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吃亏的不还是晨宗?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赵暮山想对刘家。刘银杏做点补偿。想给赵家消去一点罪恶,抹去这恶因。修习善果。

    而且,这之间,还有他的小孙子呢……

    赵家的子孙,可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流落在外,名不正言不顺。早日把人家姑娘娶进门,等孩子一出生,名正言顺就是他们赵家的嫡孙,这件事,赵暮山可是盼着好多个年头了。

    可听听听听,这母子俩说的是什么话!他要真是做主让晨宗娶了那位姑娘,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赵暮山也是为人父母的,换个角度想想,要是自己的女儿交到这种不成器的人手上,自己这个做爹的恐怕也是胆战心惊。

    且不说还有程氏这个娘了,看她满嘴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儿,赵暮山也只觉得这个妻子很陌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很有教养,对别人很宽容,做事大度,不辱赵家的当家主母之名。这些日子,宗儿的事发生后,赵暮山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自诩“目能生金”的商界老手,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认识、也看不清。

    如果是她,那今日的一切是否都不会发生?

    赵暮山刚这么一想,立马就回过神来。眼里有着一抹深沉的痛苦,望着面前的妻子和儿子,一股无力涌上心头,人一瞬间衰老了十年。

    家里这一乱窝的事,什么时候才能理得清,才是个头?

    赵暮山身体晃了几下,脑袋一阵眩晕,要不是抓着桌沿可能就这么倒了下去。

    他这都是被气的,气得不轻。

    “老……老老爷……”程氏望着自家老爷这个样子,又有丝丝的不舍。赵暮山太好过的时候,她总想着泼他一点冷水,让他难受一下。但要是他真的难受了,不舒服了,她心里又堵得慌。

    老爷一直认为,她的心里最在意的是宗儿。其实,他不知道,自从三十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直装着一个他了。

    岁月,有的时候就是一壶毒酒,被它伤害,却又留恋着它甘醇的酒香。

    尽管这么些年,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人,她还是把整副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她以为,她的痴情,他有一天一定能感觉到,但时间告诉她,这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一旦一个人在你的心里扎了根,她的灵魂与你的血与肉就融成了一个整体,想要将那个人从你心底连根拔除,你自己也不复存在。

    程氏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从未有过地挫败。她恨,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努力,她永远也取代不了那人在赵暮山心里的位置。

    但她又实在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也实在太爱赵暮山,即使和他在一起是一腔情缘,她还是牢牢地与他捆绑在一起。

    那个女人,老爷再喜欢她又怎么样?现如今,自始至终,陪在老爷身边的就只有她罢了。

    她比那个女人要幸福,她一百次一千次这样劝服自己。求之不得,这股爱就慢慢转变成了恨,久而久之,对赵暮山就是一种又爱又恨。

    许多时候,她是雍容大度的赵家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体贴有加,她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在看到他失神的眼,迷茫的眼神,她就知道,暮山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而这个时候,所有的理智尽皆飞散,她就用恶毒的语气挖苦他,嘲讽他。看到他难受,她就觉得快意。

    快意的背后,是更深的空虚和落寞——

    无论程氏的想法有多么的畸形,她还是不忍看到赵暮山有一点点的不适。他的身体不舒服,她就会很紧张,他情形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她也不自觉地去担心他,会不会气坏了他的身体。

    赵晨宗看到他爹身体不对劲,整张脸也是气得发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他爹坐下。

    这一刻,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紧张和那眼底一抹淡淡的愧疚和自责,也让对自己儿子绝望了的赵暮山有了一点回暖的迹象。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如此的微妙,哪怕是父子之间的。其实,赵暮山要求的并不多,他只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真的知道了错,还有一点点的良知或者孝心。即便在这些方面,他还是死不悔改,至于对他这个爹,还不是完全的漠然。不是为了赵家的家产,而是那种家人与家人之间的那种永远割舍不断的牵连——

    赵暮山没有推开他,赵晨宗扶他爹坐下后,“嘭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笔挺笔挺,不似刚才趴在地上哀求的模样。

    “爹——”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却在叫出这个“爹”字后喉咙一阵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宗儿——还有她娘——”

    “老爷~~”程氏也走近了点儿。

    “挑个时间,选个黄道吉日,到人家刘家去提亲吧~~”

    …………

276 赵家子孙,不得纳妾

    276赵家子孙,不得纳妾

    要赵晨宗娶刘银杏,他们当然不同意!

    “啊,爹,我……”

    “你给我闭嘴!还不是你捅出的篓子,你还敢在这说!”赵晨宗刚一开口,就被赵暮山给喝止了。

    紧接着,赵暮山又抚着自个儿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人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一身的毛病。这段时间被那浑小子给气得不轻,刚缓和一点的情绪又因为赵晨宗一句话把火头给挑了上来。

    程氏拉住了还要说话的赵晨宗,来到赵暮山身边,给他顺着胸口。

    “老爷,你消消气~~宗儿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要宗儿娶她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始终是门不当户不对。”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要人家姑娘嫁给这个浑小子,那是人家姑娘委屈了!”赵暮山指着旁边的赵晨宗,“你小子给我好好记清楚,你回头亲自到人家刘家去求亲,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儿。成亲之后,给我收收心,陪陪妻子,安安生生,老老实实的。要是再像之前那样胡作非为,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可是老爷……”程氏一想到宗儿真娶了那个土媳妇儿,就觉得脸面无光。这以后要是和那些贵妇人会面的时候,说起自个儿的媳妇儿,她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程氏之前也在气头上,这一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个问题的厉害。她之前所有的着眼点都在自个儿儿子的名誉上,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外人对宗儿的看法已经扭曲了。

    她要是对此事不闻不问,且不说外人如何看待宗儿,赵家的名誉受损,她出去也是抬不起头来,别人都说她有一个玷污大姑娘清白的儿子。不但如此。就是这一次,老爷一怒之下,真要是把家业交给了妙森,那他们母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那个孩子的事,其实说到底,不管那孩子是怎么来的,总归是宗儿生的。她再怎么不承认那个姑娘,那个孩子始终还是姓赵的。宗儿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况且,他们赵家家大业大。养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等那姑娘进门,老爷也一定想着男儿娶妻之后心性就会定下来。有了小孙子后老爷也一定想着多给宗儿一个机会,给他的孙子留点儿。也不至于这会儿就做出这种贸贸然的决定,他们就还有机会。

    这件事已经让老爷对宗儿失望透顶,这个时候再逆着他的意思那无异于是便宜了妙森那小子。程氏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顺了老爷的意思。娶那姑娘过门,老爷对宗儿心情就会变好,然后再让宗儿好好表现表现,定然可以恢复老爷对宗儿的期望。

    “老爷,你要宗儿把那个姑娘娶进门,对人家姑娘做出弥补。这一点我赞同。不过,也不用让宗儿娶她当我们赵家的少奶奶……”

    “不当少奶奶,那当什么?”

    “可以让她做个妾……”

    “你!”

    “老爷。你要弥补刘家,让宗儿娶那姑娘过门我没意见。宗儿成家后,也好收心养性,帮你打理赵家的生意。只不过,我们赵家好歹也是一方望族。对方不管哪一头都与咱们门不当户不对,让那个土里土气的姑娘做我们赵家的媳妇儿。到时候丢的还是我们赵家的脸,难登大雅之堂——”

    “丢赵家的脸?丢赵家脸的不是人家姑娘,是这个任意妄为正事一点不做每天不务正业的逆子?!也就是你,还把这个孩子当成是个多吃香的香饽饽,你到外去打听打听,现在还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到咱家来,嫁给这样一个在清静之地就敢侵犯良家姑娘的小子?——”

    赵暮山差点被这对母子给气死,还小妾?他赵暮山最讨厌的就是男子仗着自个儿有钱就三心二意,当年那件事他已经犯了一次错,造成了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若再来一次,他定然会痴心一个,再不做他想。

    这之后,不管有多少人家想把姑娘送给他做妾,或者是其她姑娘投怀送抱,赵暮山都不曾动摇半分,做过一丝对不起自己妻子,或者该说是她的事情。即便是自家的那些通房丫头,赵暮山也没有要过一个。

    这样的男人很少见,而赵暮山恰巧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这方面,也许是自己亲身经历,并且为此痛苦了一生,他有着异乎常人的坚持。

    “我今儿个就直接告诉你们,只要是我赵暮山的儿子,就绝不准纳妾!他要是敢纳妾,除非他不是我赵暮山的儿子!”

    这句话,也就间接地回答了程氏的问题。

    赵晨宗之前也有许多个女人,但这些女人和他在一起三两天,最长的有几个月,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到后来都被赵晨宗给打发走了。

    赵暮山生意忙,每天事情一大堆,这些个事情又喜欢瞒着赵暮山,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但是现在牵涉到娶妻的事情,那就不能再由着这个浑小子在外面瞎混了。

    赵暮山这句话,无疑判了赵晨宗的死刑。要么娶刘家姑娘过门,一心一意对待她,要么就不是他赵暮山的儿子,从他这里什么也拿不到。

    其实,赵暮山之所以这么坚决,也考虑到了刘家的因素。

    从之前的事来看,这刘家或许没他们赵家这么有钱,可是人家是个正经人家。宁愿把这事往肚子里咽,放过赵家,也不想带着自家的姑娘闹上门。

    像这样的人家,是钱就能打发的吗?

    到时候别说人家不要他的钱,很有可能还会激怒人家,用扫把把他们轰出来。闹得大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又说做妾一事,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正经人家谁愿意把自个儿心爱的闺女给人家做小妾?

    还有,他们要真是只想着让自己以后的闺女有个归宿,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找上门来了,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们赵家这个少奶奶的位置。

    和这样的人家结为亲家,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277 登门赔罪

    277登门赔罪

    赵暮山是一家之主,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赵晨宗尽管心中哀嚎不已,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自由受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硬踩赵暮山脑门上的火头。

    程氏脸色也很难看,但现在要想平息这件事,也只得这么办了。只要不让妙森拿到赵家的财产,帮宗儿得到属于他的一切,娶那个村姑进门就进门了。

    而且,老爷说的那句赵家子孙,不得纳妾,她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是赵暮山的妻子,他的丈夫说不纳妾,她这个做妻子的高兴都来不及,还说些男子理应纳妾的话,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让他做这个决定的是别的女人,但现在她才是他的妻子,这么些年来,不管赵家的生意如何扩展,赵暮山的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就凭这一点,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做到的。

    所以,有的时候,她虽然恨他对那个女人一心一意,不管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占据他的心。但许多时候,她又忍不住为此而感动。因为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喜欢的,也是她值得爱的。

    她当初那么喜欢他,用尽所有的手段都要和他在一起,无非就是喜欢他的一往情深。如果他今日三心二意,一转眼就投入到她的怀抱,或者更多其她女人的怀抱,那么这份爱可能早就变质了。

    也可能因此,她也就不像现在这么痛苦纠结了——

    还是那句话,明明知道两人走到一起只是彼此折磨,却还是要不顾一切地痴缠下去——

    这事一旦决定后,赵家立即着手准备这件事。

    但这件事的关键,还在人家刘家身上。刘家那边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意向要与他们赵家结为儿女亲家。恐怕还有一番波折。

    照赵暮山所想,刘家为了自个儿女儿的将来打算,最终是会同意把姑娘嫁到赵家来的。

    不过在这之前,赵家势必要拉下脸、放低姿态,好好地跟人家刘家道个歉,然后求得他们的原谅。

    他们一开始肯定不会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谈这件事,看到他们上门,双方恐怕还会争执。但只要他们冷静下来,同时看到了赵家的诚意,也许就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们的姑娘更好。

    毕竟。在那件事过后,不管谁都得承认,除了赵晨宗自己。谁都不会再迎娶刘家的姑娘。单说刘家姑娘自己一个人,发生了这档子的事,也没有人会上门求亲。更何况,在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谁也不想还没跟人家姑娘成亲就平白多了一个儿子。

    在正式上门和刘家提亲之前。赵暮山想带着儿子亲自到刘家走一趟,把赵家这边的意思说清楚,送上他们的歉意。

    若不是事情闹得这么严重,赵暮山本身就对赵家心存愧疚,他这个赵家之主也不会拉下脸亲自到人家登门赔罪。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们赵家的诚意。

    但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只会引起另一个火头。

    赵家之主?赵家之主又怎么样?这个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去了,也不能平息刘家人心底的愤怒。

    所以赵暮山一点都不觉得此行对刘家是个多么“恩赐”的行为。相反,他只是做他该做的,一个父亲该做的。

    刘家会慢慢明白,他的苦心,还有他的诚意。

    他真心想要对他们做出补偿。也想要与他们结为亲家。他的儿子再怎么糊涂,有他赵暮山在。他可以答应他们,不会让他们的闺女受到一点委屈!

    赵暮山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怎么与刘家说。

    赵晨宗一听说他爹要带着他亲自到刘家去走一趟,惊叫着连连表示不要。他即便再不明白,也知道自己这一趟到刘家,可以说会“九死一生”。

    不单刘家会趁机给他们的姑娘讨回公道,就算是他老爹,为了让对方消气,表示自己的歉意,也得对他动手。

    还有刘家那个小子,好像是那个女人什么二哥的,上次捣乱他们家的法会,还把他打得那么惨,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上次说什么,好歹还有许多其他人在,他被打还有人帮忙把他拉开。可这次不一样,去了他们的地盘,他不被打死才怪!

    赵晨宗说什么都不愿意,不停拽着程氏的胳膊,让她帮着劝劝赵暮山。

    程氏刚想开口,就看到老爷作势要出门,她很清楚,他一脚跨出这个门槛意味着什么。只要他一脚跨了出去,也就意味着他对宗儿彻底放弃和失望了,程氏不敢再开口。也只好硬着头皮,让赵晨宗和赵暮山一起到刘家走一趟。

    赵晨宗想要多带几个人去,意思是明摆着的,刘家的人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这边怎么都不至于吃亏。那刘西山脾气再暴躁,再能打架,还能一次打过他们这么多人?

    赵暮山看到这浑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气得嘴角颤抖。一个忍不住,一个杯子就朝赵晨宗脸上砸了去,好在赵晨宗闪避得快,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了点皮,脸上挂了点彩。

    那几个手下一个个一溜烟的就退下去了,有老爷在场,少爷说的话几乎就可以无视。甚至不用请示少爷的意思,往他那儿打个眼色,问过他们该不该走,转眼之间一个人都瞅不见了。

    这也更加让赵晨宗明白,在赵家,唯一能做得了主的只有赵暮山!逆着他的意思,一旦不是他赵暮山的儿子,那他就会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不过现在这样,去刘家似乎更合适一点。

    脸上挂了彩,带着伤到人家去,好歹给人家的感觉是赵暮山真的教训过自己的儿子。对那个不孝的儿子,不是一昧的维护——

    赵暮山盯着那个臭小子挂彩的脸,又看他低头挠耳的怂样,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率先走出了赵家大宅——

    赵晨宗见他爹走远,也悻悻地跟了上去——

    …………

278 一石激起千层浪

    278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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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竹林。

    正午的阳光明媚而又温暖,透过竹林的间隙洒到林中的两个人影身上。

    刘东山正编着箩筐,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些竹篾和已经编好的箩筐。

    他的神色平和,手中的动作麻利而又不紊。几缕柔和的光线穿透树梢,映照出他认真的侧脸。

    每当他疲惫,脖子酸疼的时候,就会放下手中的活计,仰望着树梢,看一会儿蓝天白云,然后低下头继续编他未完的活计。

    竹林的不远处,有一个小草棚。

    草棚里堆满了家里烧的柴火,有大柴,有引火的松毛,还有几捆晒干的稻草。一只慵懒的黑白色的小猫趴伏在一捆干草上,眯着眼闲适地睡着午觉。

    草棚里,此时还坐着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有了身孕的刘银杏。

    虽然她的肚子还没有凸显,也不管她是否真的已经做好了为人母的准备,甚至不管她是否真心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她的脸上还是有了一种区别于以往的,母性的光辉。

    她正坐在草棚里,搓着草绳。冬天快到了,编织这些草绳,然后用这些草绳围住地里的大白菜,可以让白菜安然过冬,不会烂掉。

    有些白菜上面,只需埋些土、盖些干稻草就可以了。但村子里习惯用这种草绳扭成的草堆盖着白菜,这样白菜会保持得更加完好。

    而且,家里绳子有限,上山打柴或是捆东西都需要绳子。这种草绳虽然是用稻草扎成的,却很扎实。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已经够用了。

    这些事,本来都是马氏和刘申姜做的。不过,刘银杏看她爹娘年纪大了,颈椎又不怎么好,老是这样低着头,身体就会不舒服。反正她也没事,与其闲着还是闲着,还不如帮他们一点小忙。做点事。

    经过这些日子,刘银杏的心态也日趋平和,许多事也想开了。尽管许多个夜晚。还是会忍不住为自己悲惨的经历难过,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感到担心,但是有这么多关心她的家人陪在她的身边,与她一齐度过难关。她也一定要争气,努力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不让他们担心。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四个月,二嫂已经有六七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二哥每天不但要照顾她,还得忙着家里的事,已经很累了。她也知道,二哥为了上次的事一直对她很愧疚。希望能对她好一点、更好一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他有那么大的压力。也不想他还为那件事自责。

    爹娘比起以前,对她更加的关心。不但什么事都不要她做,说句话还得顾着她的心情,生怕让她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有的时候看着他们紧张得近乎小心翼翼的模样,刘银杏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她真的不想让大家为她的事担心。所以即便是有再多的难关要过,再多的心结解不开。她也不会让这些情绪浮在脸上,不会叫他们看出来。

    当然,比起这些,她更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听他们的话,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好好的生活。这是她目前最紧要,也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短短的时间,刘银杏已经从一个任性、自私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能忍、懂事、懂得为他人着想的女人。虽然她的成长经历是惨痛的,却也同样值得别人为她高兴。毕竟,她没有被这件事所打倒。

    刘银杏最喜欢的还是和她大哥呆在一块儿,或许是因为刘东山的性子最平和,也不太爱说话,和他在一块能让刘银杏心情平静、静静地思考。

    刘东山教她编蚂蚱,教她编竹蜻蜓,让她起伏不定的情绪在编织这些小物事中慢慢平和下来,让她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有的时候,坐在竹林中,沐浴着远处的山头吹来的携着木叶清香的微风,听着清脆的竹林风,微风吹过竹叶传来的沙沙声,刘银杏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如此的安宁祥和,没有一点喧嚣和烦恼——

    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似乎也不错——

    但是刘银杏许久未曾获得的平静,在这一天,被两个不受欢迎的登门者给打破了。

    …………

    “马大婶——马大婶——你快……快……”邻居二湘踹着粗气,顾不得敲门,直接跑到了刘家,找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着午饭的马黄莲。

    “哟~~是二湘啊,你什么事跑得这么急,快快快,坐下喘口气,婶倒杯水给你润润嗓子。”二湘是邻居刘老三家的闺女,今年十三岁,小姑娘从小就很活泼好动,经常会跑到老刘家这边来,让刘银杏这个大姐姐陪她玩儿。

    “马大婶,我不……不喝水,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二湘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着气,刚才这一通跑,可是喘死她了,这肚子里火烧火挠的,就跟冒烟似的。

    “啥事啊,看你这丫头急的。”

    “马大婶,我刚才在前面河沟里碰着……碰着……”话到嘴边,二湘才想起来刘家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那赵家的事了,只怕她这边刚一开口,婶立马就得轰她出去。

    不过不管了,再不说可能就出大事了,还是事先说出来,婶家也好有个准备。

    “碰着谁了?”马黄莲看这丫头,前一刻还火急火燎的,后一刻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说,可是把她给急着了。

    “马大婶,我碰着赵家那两个人了。”

    一听到赵家的字眼,马氏脸色立即就耷拉了下来。

    “马大婶,你可别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洗衣服的时候,真的看到了他们两个。赵老爷走在前面,赵少爷走在后面,我还听见赵老爷托人打听婶你家在什么地方。”

    马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不过与此同时,眼里也升起了一层迷惑。

    那两个缺德丧尽天良的,打听他们家做什么?还有那个断子绝孙的赵晨宗,欺负了别人家的姑娘,还敢到他们家来挑事?

    “我一看这事不对劲,立即放下河里的衣裳,抄小路赶了回来,跟你们说一声……”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从马氏的身后传来,马氏转过头,看见自己的闺女刘银杏手中的箩筐掉到了地上,滚开了出去。

    刘银杏惊愕地瞪大着眼睛,望着马氏和二湘,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马氏忙扑过来,抓住刘银杏开始颤抖不停的手,“银杏,乖,没事,有娘在这儿,没事啊~~乖女儿,不要怕,会没事的~~”

    “娘,二湘,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刘银杏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问着他们二人。

    “银杏啊……”马氏欲言又止,要不是刘银杏就在自个儿身边,她真恨不得将赵家那些个无耻胚子给骂上个三天三夜,把她的女儿害成这样,还让她如此的担心——

    “娘,你们刚在说赵家,什么赵家?是不是……”

    “不是不是,银杏,你想岔了,不是那个赵家,是另外一家人。”马氏慌不择言,明明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别说刘银杏不会信,就是自己也不会信。可是面对着自己心疼的女儿,马氏也是慌了神,完全没了主意。

    二湘狠狠咬着嘴唇,老实说,看到刘银杏这个样子,她也好难过。以前,银杏姐姐是最好动的,比她还好动,还会经常带着她到山上和邻村去玩,去摘许多许多好吃的野果子吃。别看银杏姐姐是个姑娘家,可是她可爱玩了,也很贪嘴,摘起野果子来比那些男孩子一点都不差。

    可是现在,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银杏姐姐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好伤感,好落寞,有点时候只是看着她,她就忍不住想哭……

    爹娘也常常说起银杏姐姐的事,说她可怜,碰到了一个坏男人,这辈子可能都毁了。她也已经有十三岁了,许多事情她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也知道发生在刘银杏身上的事,是有多么的不幸——

    上一次,赵家办法会的时候,她和娘一块儿去凑热闹。本来法会办得好好的,谁成想最后却抖出那样的事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眼看到赵老爷和赵晨宗,二湘能够一眼认出来。本想出言安慰刘银杏几句,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也无法抚慰刘银杏的心情——

    “二湘,你说——”刘银杏看向她的好妹妹二湘,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一定会告诉她,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刘银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她的答案。从她空洞的瞳仁里,二湘恍惚明白一个道理。

    不管她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这件事对刘银杏造成的冲击,终将无法平复。

    “银杏姐,我……我……”

    还不等二湘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那阵声音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刘家的门外——

279 两家大战,坚强的姑娘

    279两家大战,坚强的姑娘

    “老夫赵暮山,特带犬子晨宗来登门谢罪,还请主人能让我们父子俩进去,当面表明我们的歉意~~”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刘东山在林中也听到这边的动静,怔忡了几秒,拿起靠在凳子上的拐杖,忙向屋里走去。

    刘申姜和刘西山到山上去忙过冬的柴火去了,不过也幸亏他们不在,否则这会儿恐怕已经动起手来了。

    夏山香身子重,除了傍晚的时候,刘西山扶着她到附近散散步,看看夕阳,平时多半都呆在屋子里。

    不论是刘家,还是夏山香的娘家,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十分的在意。夏山香和刘西山成亲四年了,其他的夫妻,可能有两个小孩儿了,夏山香的肚子却一直都不见动静,两家都很着急。

    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自然得百般宝贝,生小孩儿本就是一件喜事,又有这么个情况,那自是不同。

    “娘——银杏——”刘东山进了屋,看到两个女人煞白着脸站在屋子中间,唤了一声。

    “赵晨宗!赵暮山!好啊,你们两个王八蛋,还敢来,真当我们刘家是好欺负的不成?——”马氏回过神,破口大骂,随手抄起屋里墙上靠着的一根扁担,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娘——”刘东山想上前去拉,怎奈这马氏力气实在过大,速度也太快,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横冲直撞地冲出了屋去。

    刘东山腿脚不便,被这么一撞,身体不受控制,堪堪向后倒去。

    “大哥~~”刘银杏正在发傻。看到他大哥要跌倒,尖叫一声,忙扶了他一把,用了好大的力气刘东山才重新站稳。

    “银杏,你快去拉着娘~~”刘东山也是被急糊涂了,居然让刘银杏前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他的身边,就刘银杏和已经吓傻了的二湘。二湘只不过还是个孩子,能拉得动马氏的,还是刘银杏。

    刘东山这么急着让刘银杏出去。倒不是怕马氏把外面两人伤了。那个赵晨宗不是个好东西,打他几棍子那也是他该的,只不过。马氏是一个妇人,跟男人动起手来,始终占不到便宜。更何况,外面还是两个男人,刘东山也是怕他娘吃亏。这才急急地让刘银杏出去。

    其实,这种时候,他这个大哥最应该帮妹妹出头——

    只是他现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处处连累她们,想要帮妹妹出气,那……哎!

    此情此景。也等不及刘东山想明白这些,外面已经传来马氏和赵晨宗和赵暮山的争执声了。

    马氏一扁担抡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来人一顿猛打。边打还边骂道:“姓赵的,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断子绝孙丧尽天良的小畜生,敢欺负我女儿?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马黄莲就是狗~娘养的!”

    赵晨宗本来正一脸不耐地站在他老爹的背后。突然看见一个疯婆子大吵大闹着冲了出来,噼里啪啦地一通乱骂。也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还不等他回过神,那根宽扁担就朝他身上招呼了过来。赵晨宗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想伸手抓住她的扁担又耐不住痛,只得抱头鼠窜。

    他跑,马氏就追。外面的院子就这么大,马氏又在气头上,赵晨宗没跑几步就中招,被打得苦不堪言,哇哇大叫。

    “你这个疯婆子,你在发什么疯!你凭啥打人,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你要惹恼了我,我让你下大牢!”

    赵晨宗要是稍微聪明点儿就不会这么说了,这事情要是闹到公堂之上,就算他是赵家的大少爷,财雄势大,恐怕也站不住这个“理”字!

    “告啊!——告啊!——你去告啊,谁还怕了你?我们今儿就到那县老爷面前评评理,到底是谁该下大牢去!”

    马氏叉着腰,这个天杀的,居然还敢吓她?她马黄莲就是被吓大的,要是怕了他,她就跟他姓!

    以前还顾虑着女儿的清白,不想这件事捅出去。现在这个事儿弄得方圆百里人尽皆知,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刘家想巴着人家赵家,让闺女干出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把事情闹开,等他们把赵家告到县衙门去,看他们还说是刘家的错!

    不过,这也是马氏一时气话罢了。即便这事人尽皆知,她也不想再在闺女伤口上撒盐,让她承受更多的压力和别人的冷眼。人言可畏,有的时候,再坚强的姑娘也无法忍受别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更无法承受那莫大的委屈——

    不等赵晨宗回嘴,马氏一抡扁担,对着他的脑袋一扁担下去。这一扁担可不轻,真的要被击上赵晨宗不死恐怕也被她打去半条命。

    “马嫂子,有话好好说,不可——”赵暮山虽然也恨这小子实在是不争气,但人家是苦主,闺女被那浑小子害得那么惨,她教训他一顿也是应该的。他这个做爹的,也不会说什么。

    只不过,教训归教训,要真是打出个好歹来……

    就在这一刹那的工夫,赵晨宗往地上一仰,然后就势一滚,躲开了马氏这一扁担。赵晨宗不会拳脚工夫,手上的动作倒还灵活,无奈之下,也只好用上这一招“驴打滚”了。

    赵暮山一看儿子躲过去了,也顾不得他刚才太丢人,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愚蠢,还是松了一口气。看见马氏怒火更甚,又要追着赵晨宗打,忙赶了过去,拦在他们俩的中间。

    “马嫂子,你先消消火,我知道小儿对不住令嫒,我今日特带他来登门赔罪……”

    “赔什么罪?!人都被欺负了,说声对不住就行了?我把你儿子打死,然后再跟你说声对不住,你干不干?”不等赵暮山说完,马氏就吼住了他,“还有赵老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根我在这假惺惺的,还登门赔罪,我呸!你那个杀千刀的不孝子,干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你还在这好意思到别人家门前道歉。要是我,找把菜刀把脖子抹了算了,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赵暮山老脸青了青,随即尴尬得撇过头,看到身后被打得呼呼叫痛的儿子,真恨不得就这样将那个不孝子掐死。他赵暮山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何曾面对过今日这样的局面?最重要的是,对面这个妇人话说得不中听,却句句在理,若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恐怕他比她还要生气。

    “爹,就这种野蛮人,你跟她赔什么罪啊,直接让宋大人带人来,让她吃牢饭!”

    “啪!——”刘家大院中,响起一道巨大的耳光声,赵暮山嘴唇气得发抖,望着因他大力一掌被扇得狠狠甩过头去的赵晨宗。“你给我闭嘴!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还敢在这颐指气使,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是谁给你的威,是谁给你的势?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做主!我赵暮山也不知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竟会生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儿子!——”

    赵家老爷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不但是赵晨宗,就连马氏,都有些愕然。

    她亲眼看着赵家老爷子这一巴掌下去,赵晨宗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五个红色手指印。那力道,不像是做假的。

    赵晨宗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和惧怕,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出声。除了慌乱和惧怕,在他低垂着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抹痛苦,嘴角轻勾,像是在自嘲。这一幕实在是太轻,太淡,轻得就像是茫茫大草原上一阵淡若无痕的春风,风过后,不留一点痕迹——

    甚至,一晃眼,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刘东山和刘银杏出来了,刚才他们就站在门边,正好望见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刘银杏紧咬着唇,望着这边的一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她本该羞愤入死,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解下腰带,了结这一切。但是她没有,也许是情势所迫,也许是她实在是没了主意,一双脚竟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也或许是这种痛苦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她的心也愈发的坚强,她不想再逃避。做错事的人不是她,该逃的人也不是她,凭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的苦痛?

    在这些事上,女人处于天然势孤的一方,男人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能比以前还要快乐。而女人呢,不仅要备受别人的嘲笑,还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更有许多人,因此选择轻生,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承认自己也曾经想过要轻生,但她及时打住了。死,她害怕,一个人能活着是多么宝贵的事情,她为什么要选择死?即便再痛苦,再没有办法承受这些,她也不想死。

    她若是死了,惩罚不到那个坏男人,只是惩罚了那些关心她的人,还有她自己。

    这件事她没有错,凭什么她就得承受这一切?

    这些道理虽然明白得晚了,却还并不迟——

    …………

280 上门求亲

    280上门求亲

    刘银杏不甘心。

    她本就是一个很好动很活泼的女孩子,想法与这个时代的其她女子也有所不同。

    她既然选择活了下来,就不会再害怕他!该怕的,是他!

    赵暮山怒瞪着那小子半天,尔后回过身来,对着马氏深深鞠了一躬。这一鞠躬,背脊完全弯了下去,脑袋几乎快要碰到自己的膝盖。

    赵暮山,这一生,还没有对人行此大礼过!

    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儿子,哎!

    这是否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晨宗也怔住了,在他纨绔的背后,有什么隐藏的东西晃动了一下。就算他爹一千次一万次希望他不是他赵暮山的儿子,他却还是为他做了许多他从前不会做也不愿做的事情——

    面对那些大官,他或许会下跪,会躬身行礼,但也不曾到这样的境地。赵暮山弯着背脊,好久好久,都没有起身。

    “马嫂子,都怪赵某的不是,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们刘家,还有刘姑娘,因为这件事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我感到十分的对不住。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对你们刘家还有刘姑娘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就算我打死这个不孝子,刘姑娘受到的伤害也不会消失……”

    不等马氏开口,赵暮山便接着道:“为今之计,我只恳请马嫂子和刘大哥答应,把你们家的闺女嫁进刘家,和我家那个不孝子成亲。我们赵家一定会善待刘姑娘,尽力弥补对她的亏欠——”

    …………

    半个时辰后,刘家堂屋。

    刘申姜和马黄莲坐在靠墙里的一张板凳上,望着站在门口的赵暮山和赵晨宗父子。

    刘东山把拐杖放在一边,坐在外面的一张凳子上。刘银杏站在他的身后。还有刘西山和夏山香,夏山香挺着肚子,坐在一张带靠的椅子上,一手反拉着刘西山,不让他冲过去。

    三个孩子已经被马氏叫到外面玩去了,等到他们谈完事了再回来。

    在听到赵暮山想与刘家结为亲家的话后,马氏忙让甜甜到山上去把她小叔和爷爷喊回来了。

    刘西山一看到赵晨宗,挥着手中的柴刀就要过来,要不是被刘申姜给喝住,此刻恐怕两方已经打起来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争论。刘家这边才停了下来,刘申姜一锤定音,让这边人都冷静下来。给对方一个机会,听听看对方怎么说。

    刘申姜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想问题和办事情自然不会像儿子刘西山那么冲动。他虽然也很厌恶赵家的作为,但他却不得不为她女儿的下辈子着想。

    他承认,自己还是被赵暮山那一句。要银杏做他的儿媳妇给触动了。

    赵晨宗的人品有问题,不是一个好人,若是之前,刘申姜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自己的闺女嫁给那样的人。当然,赵家是大户,自然看不上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丫头。他也不会担心这个。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银杏肚子里还有了娃。除了让银杏嫁过去,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他是银杏的爹,难道还真的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女儿一个人拖着个娃,孤独终生不成?

    赵家那个小子再差劲,银杏嫁了过去。总算是有个归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至少。不会再让人每天指指点点,在别人的议论纷纷之中抬不起头来。

    刘申姜这些日子,嘴上虽然没说,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了这件事情担心。马氏也是一样,现在他们的身体还很硬朗,可以照顾自己的女儿,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但等到他们百年之后,可怜的银杏,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又要如何活下去?

    一方面,他们不能在银杏面前表现出来,怕那孩子难过,现在她需要他们的支持。可另外一方面,他们又着实为了这事伤神。之前也想过,只要有人家愿意娶银杏,哪怕那个人家条件差了点,小伙子也不好看,只要愿意对银杏好,那他们就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但其实他们也很清楚,刘银杏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再找到婆家的。所以当赵暮山提出要银杏过门,当他们赵家的媳妇儿,马氏和刘申姜虽然还是看赵晨宗百般不顺眼,心里却是挣扎了一下。

    刘西山并不这么想,听到赵晨宗要娶银杏的话,无疑加重了他对他们赵家的愤怒。

    欺负了他妹妹,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让银杏去做他们赵家的儿媳妇,想得倒美!就赵晨宗那样的败类,银杏嫁给她,还不得痛苦一辈子?

    要刘西山把自个儿的妹妹嫁给那样的人,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看看那个败家子鬼头鬼脑、贪杯好色的样子,刘西山无法想象,要是银杏真的跟了他,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与其让银杏嫁给那样的人,还不如就让银杏留在家中。找不到婆家,嫁不了人又如何,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不会不管她的。他曾暗暗承诺过,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他妹妹,只要有他的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少了她的。

    刘西山的确是太年轻,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可能还透着一股幼稚。

    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将会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就算他再有心,他能负担得起刘银杏的一生?

    更何况,这中间不只是他们兄妹俩的事情。他还有他的妻子,刘银杏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这之间的变故,谁也料不准。

    比起刘西山的反应,刘东山显然要冷静多了。他想必早就想过这些事了,面对赵家突如其来的造访,他一时也说不好如何才是对银杏最好的。

    至于夏山香,几乎想都没想,就觉得刘银杏应该嫁到赵家去。且不说一个女人未婚先孕,拖着个孩子有多苦,就是赵家那么大的家业,就算男方是个败家子,嫁过去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成为赵家的少奶奶。

    若这样说来,银杏这件惨事,可能还会变成她的幸事。

    不过,像这种“幸事”,稍微正常一点的人,谁都不愿意消受的。

    不管刘家众人各自有着怎样的心思,赵家的家主都来了,还是先听听他是怎么说。赵暮山的态度太过诚恳,又不断地对他们表示歉意,对着这样一个诚心登门赔罪的人,在动粗过后,还真无法就这样将他赶出去。

    主要也是刘申姜和马氏,内心里还是想听他说下去的。

    堂屋里安静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刘银杏沉默地站在她大哥身后,自始至终没有看过赵晨宗一眼。

    但即便她多么忍耐,不希望让别人看出她的脆弱,从她眼角的微红和闪动的泪痕,还是能看出她心底的波澜还有苦痛——

    刘银杏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孩子,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这种倔强也表现得越发的明显了。

    赵暮山出席过不知多少的大场面,什么样的事情也都经历过,再困难的事情他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完全不知要该怎么办。

    自院子里捱了赵暮山一巴掌,赵晨宗收敛了许多。刚才也不管刘西山多么激动地要冲上来打他,他也没有还手,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叫嚣、威胁着要教训他。他就这样低着头站在他爹的身后,听着他处理这件事情。

    如若不是旁人早就知道赵晨宗是什么德行,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很听话懂事的儿子。人多的地方,听他爹的话,绝不多插嘴。

    “刘大哥,马嫂子,刘姑娘,西山,东山兄弟,我把这个逆子带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暮山才沉吟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靠墙一侧的马氏和刘申姜拱拱手,又依次看过屋里其他的几个人,语气和态度十分的诚恳。

    赵暮山回头,望着还傻站在门口的赵晨宗,低斥一声。

    “逆子,你还不赶快给我过来跪下!——”

    赵晨宗没有动,缓缓抬起头,望着里面满脸怒容的赵暮山,他的爹爹。

    想了想,还是迈动了脚步,来到他爹的身旁。

    “跪下——”

    赵晨宗闭了闭眼,腿一弯,“嘭”地跪下去。娇生惯养的膝盖磕到了黄泥巴地上,传来阵阵的痛意。

    若是平时,赵晨宗肯定大声呼痛,然后叫手下赶快喊大夫来了。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刘姑娘,我为犬子晨宗对你做的事,向你赔罪——”这句话,赵暮山是对着刘银杏说的。

    刘银杏望着面前的两人,嘴角颤抖了一下,眼里的泪光似乎更加明显了。

    “我知道,在犬子犯下这样的大错之后,再来登门求亲是一件很冒昧的事,你们肯定也不放心将闺女交给犬子。但请你们相信赵某的诚意,我今日过来,是真的想要与你们刘家结为亲家。并且我跟你们保证,刘姑娘入了我赵家的门,我赵暮山以我的名誉发誓,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绝不会委屈和亏待了她——”

281 年轻有为,医药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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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年轻有为,医药天赋

    堂屋里很寂静,偶尔只能听到赵暮山的说话声。

    “刘姑娘,赵某明白,犬子是个花心风流的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管教他,他成亲后赵某也绝不准他再胡来。不瞒你说,在我们赵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赵家子孙,不得纳妾。你嫁进了赵家后,我保证,晨宗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不会让他胡来——”

    刘银杏手足无措,不管是哪个姑娘,听到别人对她说这样的话,总是无法坦然或者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更何况,这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一直都把赵晨宗当作她最大的仇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成为夫妻。

    哪怕只是说一说,她都觉得无法忍受。

    要她和这个坏蛋成亲,日后还得朝夕相处,光是想想都会让她忍不住想吐——

    刘银杏的眼底,终于不复之前佯装出来的平静,而是难掩的厌恶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看不懂马氏和刘申姜这个样子背后所代表的意思,她也不是不明白爹娘对她的担心,但是就算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她也不愿意和这样的败家子住一块儿。

    爹娘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难看。这一点,让刘银杏觉得很担心。

    之前,因为爹娘还有两位兄长的支持,她即使知道这辈子可能一个人过下去她都不是那么的害怕。但这会儿,看到马氏和刘申姜动摇了,刘银杏开始紧张了。

    “话说完了,你们先走吧——”马氏冷着脸赶人,她是个眼尖的人。想必也看到自己的闺女不对劲。

    “马嫂子,刘大哥,你们……”

    “叫你们走你们就走啊,难道非要我拿扫把赶你们?”马氏嚷着站起身,样子是像来真的。

    赵暮山本来看他们有一点松动,还以为可以继续往下谈,但是现在……也罢!他们赵家对他们刘家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他们一时无法原谅他们也是应该的,他们应该给他们多一点时间。

    过一段时间,他们会再次上门。那一次。可就是带着聘礼上门了。

    其实今天这次登门,赵暮山也并不是完全看不到希望。他经商这么多年,眼睛刁得很。别人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以看得出来,刘家夫妇对他们的意见还很深,也不是一个爱钱的人家。他们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希望他们的闺女能过得好。

    要真想让刘家的姑娘嫁进赵家。还得晨宗多做点事,让人家刘家真的相信他是改过了,至少得让人家看见一点转变。否则,就算对方真的被逼到墙角,恐怕也不会点头。

    “晨宗,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多到刘家来走动走动,态度放好点,多陪陪人家刘姑娘。人家要是骂你就听着。要是打你你就受着,人家要是赶你你就先回家,然后再去。多跑几趟,慢慢与这边熟络了就好了。”

    …………

    “李姑娘——”

    “王大哥,我来给里面的人换药~~”李半夏说着。掀开帷帘,走进了营帐。

    这里面关着敌国重要的奸细。也就是之前被李半夏的金银子所迷倒的仓狄大将军封炎!

    自李半夏留在军营,已经有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最重要的就当属钦差大人身旁的卫队长詹扬,秘密押解仓狄大将军封炎来到军营的事情。

    封炎,是这一战的关键。战事能不能顺利展开,还要看他。

    李半夏为卞国的将士立下了奇功,破解了军营将士们的瘟疫之谜,得以顺理成章的留在这里。

    这事虽然许多人都不知道,但大将军对外的说法是:李半夏李大夫对瘟疫之类的病症很有研究,又是张神医张荆南的关门大弟子,此次前来军营,正是为了协助她的师父张神医解除瘟疫之患。

    军营的将士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在这个问题面前,也顾不得李半夏是个女子的身份了。只要真的有希望治好将士们的瘟疫,别说她是一个女人,什么人都不介意放进来。

    而另外一方面,张神医把李半夏留下后,也曾多方考察这个女子的医术。令他诧异的是,李半夏在医药方面很有天赋,尤其在制毒制药方面,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有的时候,他示范一种药物,这个丫头还能联想出其他好几种药物,运用不同的成分、改变各种草药的剂量,制造出更加完美的药物来。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在用药上面的谨慎与精准。研制一种毒物之前,必先炼好解药,或者想好解毒之策。救人治病之时,哪怕是分毫之差,也是慎之又慎,不肯有半分的松懈。

    张神医不得不承认,李半夏来到军营后,的确帮他分担了许多事。

    这军营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大夫,从医经验都很丰富,许多也是杏林春暖,古道热肠。但他们的医术比起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少了许多的多变与灵性。若说李半夏身上最值得他称道的地方,那就是这一点了。

    同一个病症,不同的大夫可能有不同的治法,当然,许多人都是用同一个法子。因为这种法子可以治病,而且在各医书上都有记载,所以大伙儿就一直用这个法子,懒得去研究其他的法子。

    这不仅安全有效,还能省去许多的麻烦。

    而李半夏却不同,她救人的办法与别人总是不同的,还老爱用一些看起来很偏门很古怪的办法。同时,这种办法很经济,即使不用花什么钱,也能治病。各类草药的功效和习性,她掌握得十分的透彻和精准,光是她对中草药的理解,就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够企及的。有的时候,即使是张神医,也得翻翻医书,查查她这种救人法子的来历。

    另外一点,也是李半夏十分深得将士们心的地方。

    战场杀敌,很少有人能做到不受伤的。有的在战役中,生命垂危,或者断掉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有的还有可能就此失去了性命。

    军营是病患最多,也是最严重的地方。一场战事过后,除了胜利的喜悦还有失败的颓丧,最多的就是来自受伤将士们的哀嚎。不管战胜还是战败,没有哪一边做到不流血,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这些伤,即便可以痊愈,这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人可以忍受的。有许多将士,因为忍受不了这些痛苦,而凄惨的死去。还有一些人,出于对痛苦本身的恐惧,而消极接受治疗,从而失去了痊愈的机会,留下终生的遗憾——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麻药的技术并不高。再加上麻药本身制作成本也比较高,军营药材短缺,许多人便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还有的麻药,药效实在是太短,也不能做到全然的麻醉。譬如说,服下麻药后,治伤的时候病者还是很痛。有的麻药中途失效,或者过了药效,陡然加重的痛苦,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更加让人无法忍受。甚至会打断大夫的治疗,让自己伤上加伤。

    李半夏就亲眼看见过一个例子,一位小腹受了一刀的人,被抬进营帐的时候已经没了半条命。

    疼痛使他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牙关紧咬,痛苦的呻~吟让闻者心惊。张神医立即给那位病人服下了麻药,然后便为他治疗刀伤。

    这麻药,药效是最强的,即便不能全然为病者消除痛苦,也能让他坚强许多。然而就在关键时刻,麻药的效用发挥殆尽,病者惊叫一声,身体痛苦地来回挣扎,在他一番挣扎之下,刚包扎好的伤口立即又裂开了,鲜血汩汩流出。牙关因为巨大的痛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张神医及时把一块布帕放到他嘴里,给他咬上。不这样,他可能在巨大的痛苦之下,咬掉自己的舌头。

    情况紧急,正好李半夏给张神医送药材过来,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问题严重。病人失血过多,再不让他安静下来,抓紧救治,他是决计活不成的。

    李半夏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对着病者的脸,一挥衣袖,一阵烟雾飞出,那个前一刻还在剧烈挣扎的人眼一番,昏睡过去了。

    众人有一瞬的怔忡,还是张神医率先反应过来,让大夫们马上抓紧时间救治。最终,那位将士得救了。

    救完人之后,张神医和李半夏走出营帐。

    李半夏这才得知了刚才是个什么情况,好在她对迷药麻药一类的药物最有研究。身上所携的麻药效力不但比当时市面上所有的麻药药效更加强劲,也更加持久,便把这些麻药向张神医介绍了一番。

    李半夏身上的麻药和迷药有很多种,有的是用来自保的,有的是拿来救人解除痛苦的。像刚才对那将士洒下的麻药,就是药效最强劲不但能缓解痛苦还能治人昏迷的药物。

    这种药物,只有对着对方的面门使出,让他吸入,才会发挥效用——

282 敌国战俘,宽衣治伤

    282敌国战俘,宽衣治伤

    刚才救人的时候,李半夏已经清晰地向张神医展示出了这种麻药强劲的效用,张神医也十分地信服。

    这之后,李半夏所研制的这种麻药就在军营里推广了起来。

    李半夏制药之初,考虑到这种麻药需要随时随地的置备,所以在用药方面都十分的讲究。制作麻药的草药,也是十分的常见普通。

    对这种麻药最了解的人是李半夏,负责炼药之人也当属她无疑。因为军营将士众多,炼药也需要设备,张神医和李半夏便禀明大将军,大将军也知道这种麻药可以为边关数十万将士带来福音,当即命人给李半夏在军营办了一间炼药房,还给她安排了几位助手,帮助她一起炼药。

    历经两个昼夜,在李半夏和几位大夫的不眠不休之下,效用最强的麻药便制成了。制成之初,经过反复实验,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给一干将士使用。

    麻药一经使用,就引来将士们的一致好评,许多人回想起来,要不是身体抱恙,还真想起来跳上一跳。

    麻药好用,却也不能滥用,这一点李半夏自是知道的。只有受了重伤,需要救治之时,才能服用适量的麻药。

    是药三分毒,即便李半夏在制毒之初就已经将麻药的副作用降到最低,也不代表它对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再加上这种药物能治人昏迷,未防有心人别有用心,所以,在使用麻药之前,必须经过张神医还有营中其他几位大夫的首肯,才能使用。

    李半夏进军营没几天,便屡立奇功。再加上她又颇得张神医的器重,也开始在军营的大夫中占有一席之地。

    虽然她年纪很轻,但治病时的从容还有她的医术,即便是有经验的老大夫也不见得能比上,张神医便放心地让她独当一面。

    在三天前的深夜,钦差大人鲍大人的卫队长詹扬秘密来到军营,与大将军熊北天秘密商议了许久,于当夜又返回了胥州城。

    翌日,柳老爷子拉着几车药材又来到了军营。不过这一次,柳老爷子没有亲自过来。是他的大管家柳浸千带人过来的。

    李半夏和柳浸千是认识的,便上前打招呼。柳浸千知道李半夏的事情,再加上柳老爷子对李半夏十分的照拂。这位威风硬朗的大管家见到李半夏过来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还与她说了一会儿的话。

    这事虽然令李半夏诧异,认为很难得,但最令李半夏震惊的是,在随行的小厮和家丁之中。李半夏居然见到了另一个老熟人!

    詹扬!钦差大人鲍大人身边的卫队长,之前和她打过不只一次交道的詹扬!

    詹扬怎么来了?他为何又做这副装扮?

    李半夏心中闪过一抹疑问,但她想,詹扬既然这么做,那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能够劳动他出面,还如此隐秘的一定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别泄露了他的身份。

    与柳浸千说了一会儿的话,李半夏便抱着药盘匆匆离开了这边。

    在回去的路上。李半夏把刚才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这个时候,能够让詹扬秘密来到军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封炎也到了这里,他这次过来,是奉鲍大人之命秘密将封炎押解到军营来的。那这么说。总攻的时间也近了……

    李半夏猜得没错,封炎过来被押解来到了军营。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李半夏恰巧是其中之一。这倒不是说她的身份有多么的不同寻常,而是因为詹扬和柳浸千都已看出,凭着李半夏的聪慧,显然已经猜出了所有的事情。

    再加上李半夏之前早已和封炎打过交道,还是她亲自将封炎抓获的,这种事是不能瞒着她的。

    熊北天惊悉封炎被钦差大人俘获后,激动得喜出望外。当从詹扬和柳浸千口中得知,是李半夏将人给抓到的,一向冷静镇定的大将军也忍不住啧啧惊叹。这个半点武功不会的李姑娘,还真是令人意外。自打她进军营后,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早知道还有这么个优秀的人物,他真希望她早些前来才是。

    这些事情被别人说叨起来,可能认为李半夏真的很了不起。但对于她而言,也只能说她的运气还比较好罢了。尤其是封炎这件事,若不是那天晚上他稀里糊涂闯到她的房里,她恐怕也抓不住他的。

    封炎被押过来了,有柳家的相助,再加上未防打草惊蛇,引起别人的怀疑,柳老爷子没有亲自过来,送药材的人马也与往常无异,是以别人也不会相信区区这么几个人就敢压着敌国的奸细前来军营。

    与此同时,鲍大人加强关押奸细地方的守卫,用很隐秘地方法让封炎的人侦查到这一消息。想必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费心攻破那个地方的守卫,积极营救封炎。这件事,经过鲍大人的悉心策划,又有多方势力相助,这件事一时倒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封炎早先受了伤,伤口虽然已经匆匆被处理了,还是有恶化的迹象。再加上关押他的地方很潮湿,许多地方还发了霉,病情很反复。

    至于封炎的伤,熊北天和张神医便教给李半夏处理。张神医贵人事忙,整个军营的病患都需要他打理,是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照管封炎的。再说其他的大夫,一个这件事需得瞒着他们,第二个也是之前内奸的事情,在没有找出那个人是谁之前,是不能让他们接近封炎的。

    封炎在熊大将军军营的事情,一旦被侦知,仓狄那边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将封炎救出去。军营防守再严密,也可能无法应付对方一拨接一拨的偷袭和营救。

    李半夏端着药盘进去,偌大的营帐里,只有被绑在椅子上的封炎。他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个地方可以坐着,这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否则只有站着的份了。

    未防引起别人的怀疑,封炎关押的地方便是大将军熊北天的营帐。营帐之间用帷幕隔开,封炎关在里间,熊北天住在外间。因为营帐是大将军的,除了大将军点头,其他的人都不敢接近大将军的营帐。

    守卫的人都是熊大将军的亲信,也知道这里面有个受伤的人,熊大将军之前就已下令,李大夫可以进出营帐。所以每次李半夏端着药盘过来,他们都会放行。

    将药盘轻轻放在桌子上,李半夏转过头,望着自她进来,就一直拿鹰眼盯着她的封炎。

    封炎全身被绑在凳子上,双手双脚被捆得严严实实,绳结是詹扬打的,是罕见的江湖手法。这种结,可不是封炎自己能轻易解开的。嘴巴被破布给堵着,不让他喊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管是谁,在受伤的情形下,又接连被绑了两天,一动都不能动,谁都会觉着很难受的。

    然而越是在这种情形下,他的脸上就越发的不在乎,越发地嘲讽。嘴角那抹冷嘲,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抽他几下。

    封炎的目光,跟随着李半夏移动而移动,眼神里流动的异样的神采,让李半夏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他直射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奇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让李半夏觉得心里头麻麻的。似乎招惹上这么一个人,将会有数之不尽的烦恼——

    药已经调好了,李半夏把药盘端过去,放在他身旁不远处。这些药都是现调的,现调的药对他的伤口有帮助,只要他是她的病人,李半夏并不吝啬多为他花一点心思。

    封炎的伤有两处,一处是在左胸处,还有一处是在腰上。双手被捆绑在后,前胸并未系上绳索,也是考虑到他身上有伤。这两处,都不是什么“方便”的地方。还好,李半夏并不是一个拘泥于这些俗礼的人。她既然做了大夫,就自然想过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熊北天之前可能还有这方面的顾虑,张神医可是想都没想。在他看来,李半夏是一位称职的大夫,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她也不配做救死扶伤的大夫了。更何况,军营的将士受伤,无论伤在什么部位的都有,若是伤在什么隐~秘部位,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放弃救治,那她这个大夫还怎么做下去?

    只要心怀坦荡,一切以救人为出发点,所谓的男女之防也就不算什么了,别人也自不会说什么。相反,你要是别别扭扭,不但耽误了救治,还瞎想乱想,那可是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没有的。

    李半夏径自来到封炎身前,缓缓解开了他腰上的腰带,摊开他胸前的衣裳。外衣,还有里衣,直到他整个胸膛袒露在外。

    封炎带着冷笑的嘴角一僵,蓦地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李半夏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她的那只手“袭”上了他的胸膛。

    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这么坦然地就为一个男人“宽衣解带”吧——

283 半夏宝典

    283半夏宝典

    李半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也不看他,飞快地挑起已经调好的药物,涂抹到他的伤口上。

    药物涂抹的地方,传来阵阵的刺痛。封炎身体颤了一下,身体绷得更加的紧了。

    “这个药下去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儿~~”

    “唔唔~~唔唔唔~~”封炎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咬着的破布努力想要吐出来,似是有话要说。

    李半夏停下给他上药的动作,无奈地摊摊双手:“喂~~你不至于吧,有多痛啊?”李半夏保证,这绝对是她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说过的最不客气的一句话。以前,就算是对待最怕痛的病人,她也不曾说过这句话。

    没错,上药的时候确实有点痛,但这痛并不是多么剧烈,而且只有刚接触伤口那一会儿。她之前抹药上去,该痛的时候不叫痛,等药都涂上去了,却又在这剧烈的挣扎,也太夸张了点吧?

    这事换成任何一个人,李半夏都不会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只是,他之前挟持她的时候,冷酷残忍,往她身上捅刀子就跟捅在棉花上似的,她还以为他真的一点都不怕痛的。

    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封炎不断摇着头,“唔唔唔唔”个没完,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整张椅子都被他弄得摇晃起来。

    李半夏开始觉察出不对,往旁边退了一步,指着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嗯嗯嗯嗯嗯~~”封炎不停点着头,他看着李半夏的眼神还是很凶恶,恨不得一口将他吃下去。

    “哪,我现在帮你把嘴里的布给拿掉,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要大声叫,我想你应该见识过我迷药的厉害的哦?”李半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不禁满脸的黑线。

    她怎么觉着自己像个人口贩子,而被绑成粽子似的封炎是个可怜的被拐走的小孩儿?

    “嗯嗯~~”封炎又点了点头。

    李半夏看他憋成这样,又不断挣扎,想着他应该是有很重要的话讲。譬如要上茅房,或者嘴渴了之类的,还有可能身体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对于他而言,这里是敌军军营。让他说两句话也不会有什么的。

    犹豫地往前走了一步,慢慢伸出手,扯掉了他嘴里的破布。

    “你这个女人。给本将军滚远点,本将军的身体是你这个下贱的东西能随便碰的吗?……唔唔唔~~”

    封炎还想再骂,李半夏已经快速地又将那块破布塞到了他的嘴里。

    “好了,看你这样,也没什么事了。好好呆着吧~~”李半夏也不动怒,她本就是个冷情的人。对于与她无关的人和事,她也没必要为他烦恼。

    匆匆给他涂完药,又取来布带给他包扎好,然后麻利地给他重新穿好衣物,最后头也不回地拿着药盘走出了营帐。

    封炎直瞪着李半夏走出营帐的背影。要是有一天那个该死的女人落在他的手里,他会要她哭都哭不出来。

    “詹大人——”

    李半夏刚一出营帐,就看到了站在帐外的詹扬。

    詹扬手中抱着他的剑。迎着风,望着漆黑的夜,好一个苦寒之地!

    詹扬回过头,“李姑娘——”

    “天气这么冷,詹大人为何不回到营帐中去?”

    “睡不着。到这边来看看,李姑娘也还没有休息?”詹扬看到了李半夏手中拿着的药盘。也知道李半夏是来给封炎治伤的。

    “事儿忙完了,一会儿就休息了。”

    “封炎的伤势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换上两副药,伤口便会愈合了。”

    “有劳李姑娘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边城的夜晚实在是太过寒冷,冷风嗖嗖地直刮着脸颊,一张口冷风就会灌进来,说话都困难。

    好在在李半夏动身前来军营的时候,柳老爷子怕她忍受不了边城的苦寒,便找了铺子为李半夏订做了一件狐裘。这件狐裘,比起李半夏之前的棉袄和厚重衣物,也不知暖了多少。也正是因为此,李半夏才能在这个苦寒之地呆下来。

    但她是南方长大的人,习惯了温暖湿润的气候,陡然来到这朔风烈烈的边城,穿上再多的衣物也无法适应。

    在外面没站一会儿,李半夏的一张脸便被冻得通红。

    詹扬转头,正好看到李半夏被冻得通红的脸,怔了怔。

    “……李姑娘,外面冷,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好,那詹大人,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詹扬点点头。

    李半夏跟他打好招呼,实在受不住这寒冷,吸了口冷气,缩着身体飞快跑回了自己的军营。

    詹扬笑着摇摇头,看着李半夏回到自己的军营,才转过头,继续凝视着远方的黑暗。

    夜,还很长。

    封炎被关押在这里,他的事情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他留在军营,没有立即赶回胥州城,也是为了要保护好封炎,不让他被他的人劫走。

    至于胥州城那边,在三日前他动身前往边城之前,已经给那些人造成了一个假象。别人亲眼看着他骑马离开了胥州城,前往京都的方向。

    这一消息,传到对方的耳里,一定是以为他要回去京都搬救兵。而这,正是鲍大人所需要达到的目的。

    李半夏回到自己的军营后,忙贴到了小泥炉旁,举着双手烤火。烤了一会儿火,等身体慢慢回暖后,打开一卷纸张,慢慢记载下了今日张神医对她提到的一张古方。

    这张古方对治疗风湿还有头痛有很好的疗效,而且治法与她之前所看到的学到的那些都不同。

    李半夏自打到这里后,看到了什么新鲜的治法还有独门的方子都会把她记下来,纳入自己的半夏宝典之中。

    李半夏很开心,已经开心一天了。这些日子,张神医每天都会传授她很多医术方面的知识,跟在他的后面,她真的学习到了很多。

    只是,她最想要学的摸骨续骨之法,不知何时才能学到——

284 良言一句,暖三冬

    284良言一句,暖三冬

    “启禀大将军,军营后山发现一批神秘人物,正在往我军营方向靠近——”负责守卫后山的肖将军,发觉敌情后,立即赶回来向大将军熊北天禀告。

    “可看出是什么人?”熊北天忙放下手中的事,抬起头问。

    “对方都是蒙面,看不出是什么人。不过从他们行动的身法和做事的手法来看,应该是封家培养的死士。”封家最擅长的便是暗杀和藏身绝技,那些人的藏身手法之高,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大将军料事如神,事先在后山安排了隐秘的暗桩,还真不知道他们已经决定秘密潜进来了。

    “盯紧他们,有什么动静,立即来报。”

    “是,大将军!”肖将军离开帐营后,熊北天命人请来了詹扬,还有这件事情的知情人。

    知道封炎被关押在军营的人并不多,这件事十分的隐秘,到底是如何泄露的?

    李半夏和张神医,本来只是军中的大夫,这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他们费心,也无需他们知道。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大将军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走漏了消息,封炎关押在军营不过两天,那些人就立即来了。

    “大将军,你让我们过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詹扬看看营中的几个人,问着正一脸凝重的熊北天。

    其他几个人也是满脸的疑惑,詹扬问的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封家的人已经找来了!”

    “什么?”

    “刚才肖将军来报,在后山发现了一伙神秘的敌军。而据他们推断,这些人正是封家所训练出来的那些死士——”

    “……”

    “詹护卫,你在想什么?”熊北天发现詹扬神色有些不对,似乎在想些什么。

    “大将军,我是在想封家的人是如何得知他们的少将军在我方军营。知道这件事情的就这里的几个人,应该不会走漏消息才是。”

    詹扬想了想,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消息不是内部的人走漏的。大将军之前也曾听我提过,我在胥州城抓捕詹扬的途中,曾经与他的部下交过手。这些人,是知道封炎落在钦差大人手里的。钦差大人抓到了封炎,最有可能会做什么?我们想得到,对方肯定也想得到——”

    “不错,詹护卫说得没有错。”熊北天也希望是这样。如果这件事是内部的人泄露出去的,他真的会忍不住担心,这个内奸到底是谁。怎么会对他们的事情如此的清楚。而这个人,对他的了解,还有在营中所处的地位,都是不可想象的。

    “又或许,敌方到现在并不确定人就在军营里。这些人,只是派来探虚实的。”

    熊北天点点头,这个詹扬,不愧是鲍大人的左右手,思维缜密,看事也很透。他刚到军营两天。对这边的事也是了解得如此清楚。

    “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几个,我们自然不会通敌,那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到这一步。我们也没有时间再怀疑营中是否还有别的内奸,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看住封炎。如果他被人劫走,不仅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之后的那一战恐怕也会徒添变数。詹护卫,守卫封炎的事就交给你了。至于前来的那批人,就交给熊某。我会要这些人。有来无回!——”

    “是,大将军。”詹扬接令,他本不是这营中的人,只是紧急关头,一切都得听从大将军的调度。

    “李姑娘——”

    “詹护卫,有什么事吗?”李半夏和张神医也跟着从营中出来,张神医回自己的药庐去了,李半夏正准备回帐的时候,詹扬喊住了她。

    “敌军来犯,近些时日,营中一定颇不平静,李姑娘万事小心。”说完这句话,詹扬从李半夏身边经过,安排人手在附近严密防范去了。

    李半夏愣了愣,知道这是詹护卫的好意,感激地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身前往自己的营帐去了。

    封家的人如何知道封炎在军营,这件事李半夏也十分的好奇。她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细细想了好几遍,从封炎被押解到军营,接触他的人和事都想了好多,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后来,她还差点以为自己是那个内奸了——

    之前军中的事或许还有可能是别的内奸干的,对于封炎这件事上,排除来排除去,到最后最该怀疑的人倒是她了。

    连她自己都这么想,那么熊大将军和其他人呢,是否会认为她前来军营是心怀不轨?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与封炎串通好的。至于为何让封炎一个大将军,舍身前来军营,这种事就不得而知了。别人也无需知道,只要知道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是她就行了。

    柳老爷子、熊大将军、詹扬、张神医,还有柳浸千,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唯独她,突然来到边城,又突然来到军营,别人不说,她自己也明白现如今她的身份最为敏感。

    詹护卫方才特意和她说这么一句话,除了提醒她要注意安全,也是借此告诉她他相信她。

    这番用心和心意,李半夏很是感激,也将永远放在心底。

    因为这个时候,能毫不怀疑相信她的人,实在是不多——

    她不知道熊大将军是怎么想的,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或许一开始想过是她,但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证明他暂时还是相信她的。

    李半夏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也不明白这些军国大事。若不是细细思量,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刚才的处境会有多么的尴尬和危险。

    然而李半夏实在不是一个伤神烦恼的人,内奸的事,管别人怎么想呢,只要她没有做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内奸的事,熊大将军会去调查。她在这边担心再多,只会显得更加的鬼鬼祟祟、疑神疑鬼罢了。

    想清了这些,李半夏也不再烦恼了,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医书,靠近着小泥炉,认真翻看起来——

285 愿望成真,幸福的笑

    285愿望成真,幸福的笑

    李半夏来到军营后,几次想向张神医打听摸骨续骨之法的事。只是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给军中的将士研究攰蝇花和梗心草毒的解药,张神医为了此事更是夙兴夜寐,疲惫不堪,李半夏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多探听什么。

    这一天,张神医刚从药房里出来,高兴的对李半夏宣布,解药已经炼制出来了。

    军营里不能喝酒,这是熊大将军明言加进去的,即便是张神医这些大夫,只要身在军营,也自当守军营里的规矩。

    师徒俩人不喝酒,便由李半夏下厨,问军营里的火头军借了口锅,给张神医烹饪了她拿手的冬瓜羹。

    一碗汤下肚,全身都暖洋洋了起来。

    张神医享受地咂咂嘴,举着碗指了指对面的李半夏,“好徒儿,你这冬瓜羹做得还真不错,尤其是这个天气,喝上一碗冬瓜羹,还真是爽啊!”

    李半夏见张神医喜欢,也很高兴,还凑着“讨好”的笑道:“师父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冬瓜羹吃,你想吃我就给你做。”

    张神医精明的眼睛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靠到墙上,“丫头,听柳老头说你这次进军营,是为了见老头子我的?”

    “嗯嗯嗯!”李半夏忙点头,她早就忍不住想跟他说了,这次他主动问起,还不是上天赐给她的好机会?

    别看这张神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的脾气可是古怪得很,人也鬼得很。李半夏先前也找到几次机会,想趁机向他打听打听摸骨续骨之法的事情。不是立马要学,只是想知道张神医到底会不会,也好让她吃一颗定心丸。谁知道,这坏老头。每一次都跟她装糊涂,还老是扯开话题,当作没听见。以至于到现在,连开口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不等张神医问起,李半夏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师父,我大老远从家乡赶过来,就是听说你老人家会接骨,即使一个人的腿摔断了,你老人家也能运用你出神入化的医术,让那个人重新站起来。我听了之后好生钦佩。正好我丈夫几个月前一次意外也摔断了腿,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我丈夫的腿也都没什么起色。许多人都说。若想治好我丈夫,只有靠师父你老人家出马。所以我就想着过来找你,让你传授我这种摸骨续骨之法,好让我回去救我丈夫——”

    李半夏最不会的就是拍人家马屁,陡然拍起马屁来也是蹩脚得很。也是看着对方是老顽童的张荆南。这些日子和他处多了,和他说起话来也没啥规矩可言。否则就是打死她,也不敢、也不会拿这副轻松的口吻向他说出自己的恳求的。

    张神医没有答腔,而是重新捧起一碗冬瓜羹,眯着眼继续喝起来。

    这羹,味道可真好。李丫头这手艺,可比军里那些伙夫的手艺好多了。他老人家自打来到这苦寒之地的边城,还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羹汤。

    “师父啊。你老人家就答应我吧,我真的好想跟你学摸骨续骨之法~~”

    “师父,我向你保证,你老人家要是把这门医术教给了我,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辱没了你老人家的声名的~~”

    “师父,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李半夏发誓,除了小时候对爷爷撒娇,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这么“厚脸皮”过。应该说,李半夏是一个十分正经的人,与人说话虽亲和,也十分的客气。像这般软磨硬泡,回数还真是不多。

    到后来,李半夏干脆离了自己的位子,挪到张荆南身边。一边念叨,一边拽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折腾。

    “哎呀行了行了,老头子我真是怕了你了~~”张神医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膀子给抽出去,揉着有些酸疼的胳膊,暗道这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劲倒不小,他这条膀子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师父!”李半夏惊喜地大叫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老人家愿意教我罗?!”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比起张神医愿意教李半夏,还有一点也是让李半夏十分喜悦的。

    在这之前,她最担心的并不是张神医肯不肯教她,而是张神医自己会不会这门神奇的医术。如果张神医都不会,那么她再怎么用心也都是枉然,东山还是无法站起来。

    李半夏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也怕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只要张神医说出那个“不”字,她所有的希望就都没了。

    现在好了,张神医不但会,而且还愿意教她。李半夏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劳累也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她真想马上就学会这摸骨续骨之法,她也想赶快回家,她回家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东山即将站起来了——

    李半夏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到最后抱着她的师父张神医又笑又哭,像个傻瓜一样。

    自己徒儿是个什么性子,虽然只有几天,张神医俨然已经很了解。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他不禁想着,她嘴里口口声声的东山是什么人了。真是好大的魅力,能让他的小徒弟傻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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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天开始,李半夏不但要忙着军营大夫的事,还要抽空学习摸骨续骨之法。

    张神医曾三令五申,告诫她要想学习摸骨续骨之法可以,但也不能放下自己份内的事。军营将士们的事,关乎卞国百姓的安危,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

    李半夏自然明白这一点,她也从不敢为了自己的事情,就耽误军营的事。不过,学医这种事,也不能完全算是私事。毕竟她要是学会了,能帮助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许许多多的人。

    张神医教授的法子很特别,特别到李半夏不但见所未见,而且闻所未闻。

    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两只狗,第一天,别的不教,专门让李半夏盯着那条狗跑路。不但要注意它跑路时的样子,骨骼屈伸,还要注意它蹲下来是什么样,在地上打滚、给自己挠痒又是什么样子。

    李半夏虽然不明白张神医为什么要她这么做,这么做又有何用,但她也明白,张神医既然要她这么做,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她要做的不是追着他问为什么,而是照他的话去做,自己慢慢体会。

    到了第二天,看了一天狗跑路,狗儿跑她就在后面跟着跑。狗儿打滚她也只有不停转换着角度,观察它的一举一动,然后用心记下。反正就是狗儿做什么她都得在它后面跟着,除了,狗儿睡觉的时候,她不能跟着睡觉……

    虽然李半夏将自己的活动区域设定得很小,尽量不打扰到别人。但一天下来,将士们看平时很稳当的小李大夫,追着一只狗后面跑,个个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儿,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詹扬和熊大将军正在军营里商量要事,听到外面的动静,来到帐外一看究竟。见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竟然是看起来很稳重的李半夏,而且又看她脑袋上顶草,浑身狼狈,也忍不住大笑几声,算是应应景了。

    李半夏不是不知道别人笑她,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真的会很尴尬,只不过要学摸骨续骨之法是她的意思,这些事情是张神医让她做的,她除了好好照做之外,也别无他法。

    而且,只要最后能真的学会张神医的摸骨续骨之法,她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丢再多的脸,也没有关系。

    不过,看到这副情景,李半夏还真怀疑,那个玩性重的老头子是不是故意在整她。

    还有,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狗?也太能动了吧!打从交到她手上时起,就只睡了一觉,其他的时候都在不停地蹦跶,这种精神头儿简直让她自愧弗如、老脸羞红,叹一声自己真的是老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李半夏虚脱的抱住那只小狗,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自己动手给它弄了点儿吃的,还给它梳了梳蓬乱了的狗毛。这些都忙完后,那只小狗才哀唔一声钻到拐角里专门给它做的狗窝里睡着了,很好,不用她多费神。

    军营里女孩子洗漱是很不便的,好在李半夏不是花木兰,不是女扮男装代父从军。谁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再加上她刚进军营,就为军营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大将军也谅她难处,特地叫人给她送了个浴桶。她的营帐,没有李半夏点头,也不能随意进入。

    尽管如此,一想到外面有上万号男人,很少有女人还能习以为常洗澡,一点都不担心的。

    匆匆洗漱完毕,李半夏连衣裳都没脱,往床上一倒,没出五分钟,就沉入了梦乡。

    睡觉的前一刻,她还在想着,还是好好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儿个还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的事情等着她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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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介绍:
中医世家第八代传人李半夏,重生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小山村。 天生患有严重口臭,还是七里八村有名的长舌妇 见弃于人,被继母嫁去大杨村做了刘家老大的续弦 婆婆唠叨,公公深沉 小姑挑剔,弟妹吝啬,小叔又是一个“妻管严” 还有三个傻包子,一个玩自闭,一个事儿精,还有一个专以气她为乐 你看看,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有个实诚良善的相公 从此—— 他种田来我行医 夫妻双双把小日子过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肥田仁医傻包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肥田仁医傻包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