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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哭     肥田仁医傻包子txt下载     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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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出了点事,接下来几天,可能不能稳定更新。明天还有一更,老时l'把假,还请妹纸们多担待。。。七点半。余下的可能要请天

376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376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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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炎走了,自此一个正月再没有出现在李半夏的视线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很热闹,亲戚一批换了一批。李半夏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命里是否真的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刘东山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了,在全家人的关心爱护和李半夏的悉心照顾中,他重新站了起来。当他奔走在各家亲戚之中,见者无不替他欣喜。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若是没了腿,那该是何等的遗憾?

    只是,李半夏和马氏都不放心,许多远的地方不让他去,他的腿刚好,容不得过度的操劳。刘灵芝也很听话地不往他爹的背上爬,因为大舌头说这会让他爹爹很辛苦。结果小鬼没让他爹辛苦,她自个儿倒是苦得不行。

    刘银杏和赵晨宗在正月初四回来了,正月初五是刘申姜的生日,两人派着在家里住一晚上,正好明日给刘申姜祝寿。

    刘西山知道妹妹今天回来,很早就准备好了爆竹,站在屋前等着。看到人冒出头,就啪啪地燃起了爆竹。顶着响亮的爆竹声,刘银杏和赵晨宗进了屋,屋里早就挤满了人,都是来看这姑娘的。那一家子,好不热闹!

    天冷,屋里点着好几个火盆,几人围在一块儿,拉着家常。还别说,在赵家的时候,可没人这么陪银杏聊天,一聊就忘了时辰。

    女人们聊。男人们也一边端着茶杯一边聊着天。刘申姜和刘东山两个都是话少的人。只是今着姑爷来了,也不免多嘱咐几句。这一家子,就不放心银杏呢。

    在聊天中,李半夏发现了一个好现象。

    之前,银杏是不喜欢说及赵家的事的,尤其不喜提那赵晨宗。那种冷漠避讳的态度,压根就不像人家的妻子,而是人家的仇人。这点李半夏当然知道,却也为她暗暗着急和担心着。

    这次回来,小姑似乎变得更开朗了些。当别人小心翼翼外加闪烁其词的问着赵家和姑爷的事时。她也一一回答了,有的还格外多说了几句。提到赵晨宗的时候。口气也和缓了不少。虽说不上是温柔毕露,总算还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李半夏心中一喜,觉得有门。若照这样发展下去,可能还真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都说不定。

    马氏在这方面也十分的精明,自己的丫头她这个做娘的不了解还有谁了解?看到这儿,马氏渐渐的也放心了。

    毕竟都成家了,孩子也都快生了。夫妻俩人再冷战下去也没意思,虽说这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再看刘家父子和赵晨宗那边,情况似乎也不错。刘申姜拎着个水壶,一会儿又是添茶又是倒水的,十分的热情。

    刘西山虽然说话还是有点冲,但这赵晨宗今日脾气特别的好,没和他对顶,倒是说话之时让着他三分。刘西山虽然嘴上没说。这心里面却是舒服了不少的。

    刘东山也问了问银杏的情况,这赵晨宗没有表现出往日的不耐烦和不悦,说了她不少的事儿。像是孩子喜欢踢她了,喜欢吃酸的啦,这些琐碎的小事,他说得越多,这刘东山脸上的笑意也就越深。

    刘东山是个细心的人,他看得出来,妹夫对银杏,开始有点感情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兆头,一个好的开始。

    两人是上午过来的,中午的时候,马氏要包饺子。银杏还在娘家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因为她过来,马氏特意揉了粉,要包饺子吃。

    除夕那天,刘东山倒是包了不少的饺子,只是正月初一那天,许多人到家里出行,这饺子也就全吃完了。这不,马氏知道女儿要回来,早早的就准备了粉,特地等她回来一起包着吃。

    家里女人算一块,老的大的小的,加一块,有好多个呢。就算包得再多,也不用那些爷们帮手。

    刘东山和刘西山忙着招呼来家里的其他亲戚,别看赵晨宗以前也是纨绔一族的,跟这些三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挤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这些亲戚,赵晨宗也明白一些。你要是冷场,半天没什么话说,人家还以为你这大少爷摆谱,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才不跟他们说话呢。

    他来之前,娘就跟他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让他多注意一点儿,不能给银杏的亲戚难堪。他平时在外面怎么样她管不着,可到了人家娘家,对媳妇儿可得多顾着点儿,亲戚那边也得小心地应着,不能给别人话头子。

    赵晨宗人不笨,可这些事他还真的做不来。回到房中的时候,把他娘说的话跟他媳妇儿嘀咕了嘀咕,虽然他那媳妇儿话还是不多,但那张脸似乎暖了不少。

    自上次事后,这赵晨宗每天想着法儿的和刘银杏说几句话,也不在总是跟她摆什么大少爷的臭架子。有的时候,看他想破脑袋掏空心思,就是为了多跟她说几句话,刘银杏一想想,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他也有今天,就该好好收拾收拾他!所以刘银杏几次忍不住,想要跟他多说几句,又忍住了。虽说娘说得有道理,两人成亲了就得好好过日子,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太快原谅他,他又得翘尾巴,没两天又恢复了老本性。

    赵晨宗谨记着他娘的嘱咐,他平时最怕的就是这些三大姑八大姨的,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又喜欢到处说别人的是非,一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总之就是烦透了。他家也有许多三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他懒得搭理,嫌烦。碍于情面,规规矩矩地唤了一声,就飞快地撤了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赵家地方大得很,人又多,这些事还用不着他这个大少爷招呼,所以亲戚虽多也没觉得多么难处理过。

    可是刘家这边不一样,房子又少又小,几个人到家,屋子里顿时就挤得慌。他这个新姑爷,可是个红人,大家知道他在这儿,一个个挤过来,都要跟他打招呼问好,然后说些长辈嘱咐小辈的话。

    这情况,他就是想逃都逃不了,又不想让人家说道,还要顾着媳妇儿的面子,他就咧着笑,进来一个人就跟人笑着问好。最后,这嘴角都快抽筋了,银杏她两个兄长就站在一旁,进来一个人就叫人,给人倒茶倒水。知道他不认识人,来一个就告诉他一个,这个人该叫某某某。

    脸上笑着,赵晨宗的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这刘家小门小户的,看不出来亲戚倒是还不少。这个亲戚那个亲戚的,满满一箩筐,刚叫了一圈,回过头来他又认不清了。

    马氏一直忙着厨房的事,也留意着姑爷,一阵儿看下来,马氏倒是十分的满意。对厨房里的几个女人说,姑爷这是转了性了,以前可不见他这么好脾气的。

    之前,姑爷在场的时候,马氏和刘家的几个人心里都紧张。就怕这个脾气差到爆的姑爷说话没个轻重的,让亲戚们难堪。这样不仅姑爷脸上不光彩,就是那亲戚和刘家脸上也都不光彩。

    今日她看来看去,也瞄了不少时间,发现这个姑爷虽然穷于应付,许多亲戚和他说话他虽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小伙子还算有礼貌,坐在那里也是斯斯文文的,敛了一身的痞性,看起来倒是一个有模有样的好小伙子。

    马氏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这比她上山打猪草见到几枚铜板还要高兴。拉过半夏,高高兴兴满脸欢喜地将这事和李半夏说了,大有一点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架势。

    赵晨宗实在窘得不行,那些亲戚的眼睛,就像是钉子似的,盯着他猛瞧。一会儿瞧着他那张脸,一会儿瞧瞧他身上穿的衣服,一会儿还盯着他的鞋子,他真是淡定不了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些亲戚只听说这赵家怎么怎么有钱,他们身上穿的一件衣服,够平常人家花个两三年的了。他们挤一个房子里面,想跟这位新姑爷说说话,只是这姑爷“怕生”,都不怎么敢说话。都没话说,他们不盯着人家瞧还能咋滴?

    所以说,这种结果不是他们一边造成的。

    赵晨宗脸烧得厉害,他怎么感觉自己不像一大老爷们,倒像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他堂堂大少爷,什么没见过,什么也都不怕,怎么还怕起他们几个来了。刚挺了挺胸,想说几句,让他们见识见识他的魄力,但这胸刚挺起来又瘪下去了。实在不行啊,这这这这都叫什么事儿?

    诶?有了!

    看到外面那伙女人在包饺子,赵晨宗心里有了主意,大舅子三姑妈三姨婆等等等等,也不知道谁是谁,反正就这几个。vvww,,c0m你们在这坐着,我出去帮忙包饺子去!

377 小俩口,越来越有夫妻样儿了

    377小俩口,越来越有夫妻样儿了

    晚上女人们忙得很晚,明儿个就是刘申姜的寿辰,会有许多人来送生日礼,许多东西都得提早作准备。

    马氏在厨房里准备明日的菜色,虽然忙着,脸上却是笑呵呵的。不但是为了老头子的寿辰,这女儿女婿回来了,发展势头似乎也不错,一家人又很和气,没有什么比这些事更叫她开心的了。

    刘申姜心情也不错,儿子女婿在一块儿聊天,他这个老头子在一块儿坐着年轻人说话反而受拘束,干脆就到厨房陪他老伴去。

    有马氏在,老头子一辈子就没下过厨房。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马氏一个人罩着,老头子也不问事。马氏对刘申姜,也尽心尽力,总是将最好的留给他,家里的事也从不让他费心。刘申姜一直认为,有这样的老伴,是他最大的福气了。

    刘申姜在厨房也帮不了什么忙,两个老人家就在那儿唠嗑,也帮马氏打发打发时间。

    刘银杏和李半夏,在忙着准备明日生辰的回礼,会有多少人家要来,事先都算好,分别包好,明日等亲戚回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给他们。许多人回家都是急急忙忙的,到时候再准备这些往往会手忙脚乱。

    家里的床铺并不多,人到家的时候也常常为住的问题烦恼。家里只多一张床,平时来人都是睡在这张床上的。刘银杏回到娘家,可不愿意与赵晨宗一张床榻,在家的时候两人都是能隔多远就隔多远。更何况回到了娘家,就更不想遭这种罪了。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刘银杏和马氏睡,娘俩睡一头正好可以聊聊婆家的事儿。赵晨宗就跟刘申姜挤一晚上,这样比较合适。只是这刘申姜睡觉打呼噜,而且呼噜声震天响,这么多年马氏已经习惯了。不代表别人也习惯。

    赵晨宗睡觉是个很浅眠的人,有一点声响,他就会睡不着。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干脆让赵晨宗和刘东山一块睡,刘银杏就和李半夏挤一晚上。刘东山睡觉很老实。晚上连翻身的回数都很少,最合适不过了。

    本来就忙得很晚,姑嫂两人也有说不完的话要讲,睡觉已经是半夜的事了。第二天,大家都还得早起,只是姑嫂见面像这样说话的机会并不多。说着说着就忘了时辰。

    第二日客人更多,有来拜年的,有来送生日礼的。刘家各种各样的亲戚倒是不少。许多亲戚来了,照例和两个老寒暄了一阵子,接着去房里,和刘氏兄弟打招呼。看到银杏的丈夫也在这里。一个个都围过来,热切地和他说着话。

    赵晨宗觉得,自己就像是玩杂耍的猴子,可是今天,他似乎是想逃都逃不掉。因为人太多了,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人上来和他说话。

    最后。赵晨宗索性就大方起来,就老老实实站在那儿,有话说话,这样反而自然许多。

    吃饭的时候,姑爷本应该上桌子吃饭的,只是赵晨宗看人家端着托盘跑前跑后的也挺有意思。在桌上的时候,就得陪着大伙儿喝酒,大家看他是新姑爷,你一杯我一杯,非得要跟他喝一杯。那架势,赶情就像车轮战,千杯不醉到了这儿,恐怕都得喝趴下。

    赵晨宗喜欢喝酒,但并不喜欢别人灌酒。他自己想喝,喝得烂醉如泥都没关系,但别人要是左一句右一句让他喝酒,他喝得还真的不爽。他就是这性格的人,这事当然不能说出来,这群大老爷们个个喝高了,才不管是不是新姑爷呢,可不给他好看。

    另一个,他喝的酒都是十分名贵的好酒,这刘家喝的酒,实在上不了档次,要他喝几口都是为难他了,更何况是牛饮?这还好一点儿,赵晨宗虽然不喜欢这些,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在试着接受这些,毕竟他不能要求每个人家都有赵家那样的条件。而且,这些是最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也最让人无法接受。

    就是为了这件事,先前几次他到刘家,每次都是闹得不欢而散。要不是有赵暮山在一旁跟着,说不定两家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

    到最后,让刘西山到桌上帮着陪酒,他帮端起菜来。马氏自然不愿意让姑爷干这个,家里人多得是,除了东山西山两兄弟,还有许多家班子,端菜的人那么多,哪里还需要姑爷干这个?

    无奈赵晨宗坚持,平日里他还没有干过这个呢,比起在桌上陪一帮人喝酒,他宁愿在下面多走动走动。就像许多小孩子喜欢在人多的时候热闹一点,争着抢着给大伙儿端菜一般,赵晨宗目前就是这个心理。

    马氏还想再说,总觉得这样不合适,刘银杏把她喊住了,“娘,就让他去吧”让他做点事也好,免得整天无所事事,像个游魂在那儿东游西荡的。就让他做点事儿,而且她也保证,他跑不了几个来回端不了两盘菜就会打退堂鼓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副大少爷毛病,做什么事都没什么恒心,吃不了苦。做什么事情,都嚷着累,即使再容易的事,都是这副德行。

    在刘银杏心里,赵晨宗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哪怕她现在对他和颜悦色了些,也改变不了赵晨宗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印象。

    刘家亲戚一共摆了八桌,每次四碗菜,一种菜上完要打两个来回。

    别看就几盘菜,端着还怪重的,刘家上菜很快,赵晨宗也没得歇的,一共就上了好几个菜。渐渐的,大少爷就觉着累了,双手酸得慌。

    刘银杏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他不行了,也不想理这事儿,由他去。她就知道,他是这个德行。

    马氏一边炒着菜。一边看姑爷那累得恨不得将托盘从手上甩掉的样子,就对灶台背后的银杏说:“银杏啊,我看姑爷没干过这些事儿,跑了这么久也是累了。你去把你二哥从桌上叫下来,让他来上菜。”

    “他也真是,一个大男人,才上了几个菜。这就不行了”刘银杏低声嘀咕。她果然说得没错,她个大少爷,空长那么大的个儿,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在行。吃喝玩乐乱花钱有他的份儿,真本事那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以前刘银杏才懒得管他这些事儿。他就算是个酒囊饭袋她也懒得多嘴,只是女人一旦对自己的丈夫有了期许,那问题就另当别论了。

    “银杏,你也别说姑爷了,他不是没干过这些事麽,他一个赵家大少爷。没干过这些事也正常。”其实,他能有那个心思,愿意帮点儿忙。马氏就已经很高兴了。

    “娘,你别帮他说话,他就是娇生惯养骄纵坏了,一个大男人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还能做什么事?我最看不惯他事事让人伺候,恨不得喝口茶都要别人送到他嘴边上,该自己伸手的事也懒得伸手,一身的懒病,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还别说,这银杏说起男人的不是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马氏听了不但没阻止。反而还笑了。

    这样才像俩口子嘛,以前不冷不淡的,见面就跟个陌生人似的,多不好。还是这样,有个夫妻样子。

    “你也别说姑爷了,就是你,以前不还是个懒鬼。又好玩又好动,常常为了跑出去玩,什么事都不做,现在倒会说起姑爷来了”

    “我那是……这不一样,娘……”刘银杏无话可说,赵晨宗正好收完盘子回来,在门边的时候正好听见银杏和马氏说这个事儿,脸上僵了僵,心里别提是怎么个滋味了。

    大概是在和她赌气,接下来的时间这赵晨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菜比谁都积极,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别人说要接手,他硬是不干,没说过一句苦,叫一声累。这大少爷平时出去也都是乘轿,今日一天跑的路恐怕比他一个月都要多。双手酸得要死,硬是一声不吭。

    马氏眼瞧着这姑爷不对劲,便让银杏去问问,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顺意的。刘银杏才懒得去,估摸着又是他大少爷的毛病发作了,在那摆架子呢。他就是这个样子,自己不开心,也要连带着别人不开心,就好像旁边一切的人都得看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意。

    不过赵晨宗还是注意着点分寸,上菜的时候,别人跟他说话,态度倒也还不错,没拉着他的那张脸。别看这大少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拉起脸来还真有几分唬人。

    刘银杏越是看他这样子,心里也就越不高兴了。不就是帮上点菜麽,多大一点的事儿,又没人让他干,是他自己要干的,这会儿拉着一张脸是给谁看?不高兴做就别做啊,上菜的人有的是,没必要非他不可。

    马氏眼瞅着这俩口子不对劲,咋弄的,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工夫又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般忧心。

    马氏这些人,等别人吃完在厨房重新开了一桌,赵晨宗之前不想在桌上吃,就和他们一起在厨房的桌子上吃。饭桌上,马氏不停的为赵晨宗夹菜,直说他辛苦了,今天那么多的菜可都是他一个人帮端的呢。

    正月初一那天,就是李半夏上菜的。这玩意儿,一开始还挺好玩的,到后来可就吃累了。到最后,还得麻烦刘当归帮忙。赵晨宗一个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要他跑那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只是他和小姑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儿?看两人这么呛着,也不是那回事儿。他们不急,这些人着急啊。看他们这些人的情形,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马氏可不愿意这俩口子就这么堵着气回去,他们在场还好点儿,碍于他们的面子两人还得顾忌着点儿,等到只有两人的时候,那恐怕就说不定了。

    马氏一边和儿媳妇儿劝着银杏,让她别和姑爷呛着,一边又让儿子过去打听打听。姑爷是怎么回事儿。这两个人,不会无端端的就闹成这样。

    赵晨宗是不肯说的,只是这几个男人到了一块儿,又被劝着喝了两盅酒,这说话也就随意了些。到最后,总算是把白天的事说了。

    刘东山这下子是明白了,原来姑爷是在意这个事儿。不过也是。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说成没用,都是一件十分沮丧的事情。赵晨宗以前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他,现如今却很在意刘银杏的看法,甚至为了赌气硬是把上菜的事挺了下来。依他看,这赵大少爷对银杏也是越来越上心了。

    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事情也就好办了。刘银杏这才知道是她说话没注意,伤了他的面子,这事说起来她也有不是。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再说他今日表现的确比起平时要好了不少,也没摆他大少爷的谱,算起来自己反而有点说不过去了。他就算干不了这些事儿。她也不该这样说他。

    想到这儿,刘银杏思量着,这事得自己先服个软。但是又不能过于软了。这样他到时候不领情,就会很没面子。而且老实说,刘银杏对赵晨宗,心里仍然有许多隔阂。要她做什么事来哄他高兴,那还真是困难。

    下午的时候,赵晨宗几个在房里坐着,这古代没什么玩的,尤其还是这冷天,除了玩玩纸牌,就一群大老爷们在那儿胡侃。

    因为家里还有亲戚。刘西山兄弟们都不能离开,要在家里陪客。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带赵晨宗到附近山上去转转,总比老是呆在屋里的强。

    家里前些日子炒了不少的板栗,马氏收着,就是等着姑娘和姑爷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吃。几人在屋里坐着也没事儿,马氏拿着板栗出来,让他们边吃边聊。

    这板栗炒的时间不长,还是软软的,吃起来又香又甜。就是剥壳的时候费点劲,不过却别有一番味道。

    赵晨宗平时哪里吃过这个,原先还觉得费劲,好不容易剥了两个,不是滚到了地上就是吃不到嘴里,倒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终于剥了两个,送到嘴里,觉着味道真是不错,倒是让他很意外。

    他本来看不上这村里自个儿弄的那些土货的,他听马氏说,这些板栗都是他们自个儿到山上去打板栗蓬,自个儿剥了板栗刺,然后放在外面晾上两天,才将其炒出来的。这样炒出来的板栗,是又香又甜,新鲜的板栗,炒出来味道才没有这么好。

    赵晨宗也没吃过这些,剥了壳熬了汤的可能吃过,他也不记得,反正没吃过要自己剥壳的。且不知,这样吃板栗,才有吃板栗的滋味。

    村里许多孩子,想让爹娘炒次板栗吃,通常都要求许久的,可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吃得上的。有的时候实在想吃,就偷偷从打回来的板栗中小心翼翼地拿出几个板栗蓬,一边怕板栗刺,一边又想吃,那焦急又怕刺到的样子别提多有趣了。拿到屋外,用脚飞快地揉着,取出里面的板栗,生着吃下去。这板栗一般自家人都还舍不得吃,等着人到家的时候做人情,给别人吃。

    马氏也是看在女儿和女婿的份上,一次性才舍得拿出这么多。刘灵芝直呼有口福了,每次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偷偷地抓出一把板栗,塞到自己的兜里。别人都知道他的举动,只是这小鬼也怪有趣的,就当作没看见,由着他了。他那俩小口袋,撑死了也装不了多少。

    气温低,坐着还有些冷,马氏也铲了两炉火,便让刘银杏给姑爷送去。老人家就瞅着这个机会呢,就想着多给两人创造一点机会,希望他们俩人赶快和好。

    刘银杏别扭了一会儿,耐不过马氏一再催促,也只好拎着火炉进去了。也没有把火炉递到他手上,就放在他旁边,离得那么近,都知道是给赵晨宗的了。给完了火炉,就坐到一边去了,坐在她大哥和大嫂旁边,还是这儿坐着自在些。

    刘东山和李半夏,还有刘西山几个,都瞅明白这是咋一回事,呼吸都放轻了些,观察着赵晨宗的反应。

    他要是肯接下这个火炉,他们之间应该就没事了。

    赵晨宗愣了愣,瞥了那个火炉一眼,手上没有动作。继续在与他的那些板栗搏斗,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他也很想吃快一点,但是这个壳真的很不好剥。想吃板栗,就得牙齿和手并用,这样剥起来才快。但赵晨宗人虽然纨绔了点儿,要他这个大少爷用牙齿剥壳,总感觉有点违和感,他也做不来这个。

    李半夏看着直摇头,看他吃板栗,还真是可怜。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增进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过以小姑的性子,她是不会做的。这方面的事儿,她也不好说,别到时候没增进感情,反而还起了反作用。

    现在这俩人的关系,真可以称得上是如履薄冰了,他们自己倒不觉得,他们这些旁观者可就是这么认为的。

    李半夏不敢叫,不代表马氏不愿意。

    马氏一进屋,就看见银杏给赵晨宗的火炉还放在旁边,眼看着银杏为了这事有点儿不太高兴,马氏手快。

    “姑爷,这天冷,把火烘着,小心别着凉了”马氏把火炉直接塞到了赵晨宗的手里,赵晨宗只得接过,这样他心里倒也是舒坦了不少。他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拿过这个火炉呢,就把它晾在一边,他也不自在,还好马氏把它硬塞给他了,倒是免了他的烦恼。

    “银杏,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姑爷剥板栗,没看见他不会剥麽。”马氏说着,转过头又对赵晨宗道:“姑爷,你还不晓得,银杏从小对吃的一块就特别在行,尤其是剥板栗,速度可快了。别人吃一个,她就能吃两三个,她两个哥哥可都吃不过她。”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女孩子贪吃,说出去会让人笑话。

    赵晨宗听了马氏的话,看了一眼刘银杏。他倒是看不出来,她还是这么喜欢吃的人,在赵家的时候,对吃的可一点都不讲究。反倒是有身子后,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倒是烦恼了一批人。

    这一点,赵晨宗还真是不清楚了。他平时见到的那位沉默寡言、老是绷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她几百两银子的女人,并不是刘银杏的真面目。

    刘银杏是个出了名爱玩的人,玩起来可是比男孩子家还要疯狂。小的时候,为了好吃的,上山摘过桃,偷过别人家的甘蔗,半夜爬起来和一群伙伴去摘人家树上的柿子,丢石头砸人家树上的板栗,还偷偷扒过人家的番薯。有的时候被主人家追,单是跑就跑过了几道山冈。这丫头,一个吃的,一个玩的,疯起来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管得住的。

    马氏来了兴致,不断地对赵晨宗说着刘银杏以前的“光辉史”,刘银杏可是示意好几回了,马氏不但没停,反而说得越发的起劲了。

    赵晨宗听得是啧啧称奇,一下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一眼刘银杏,一下又颇有感概的啧啧两声。要不是马氏说起,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马氏的话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活泼开朗与现在的性情截然相反的刘银杏。这样的刘银杏,虽然干了不少出格的事,许多时候也很糗,但他却是从内心里对这样的刘银杏生出了一抹渴望与向往——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

    答案不言而喻,这一切都是他。

    赵晨宗低下了头,神色有些复杂。vvwvv,,想起自己为了白天那点事就和她生了那么长的气,与之前自己对她做的种种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说来也奇怪,过去他不管做了多么混账的事,也不会有什么歉意,更谈不上什么后悔。他赵大少爷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谁也管不着,也无需后悔。然而现在,他发现许多事情的确需要改变了。而且,无形中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378 求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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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sisiuyu 妹纸,赖叫妹纸的钱袋子,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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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银杏和赵晨宗是傍晚的时候回去的,这时候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看这俩小祖宗没事了,马氏可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刘银杏今后在赵家的生活,也是放心了不少。这之后的正月生活,便顺遂多了。除了拜年就是走亲戚串门,倒是忙得不亦乐乎。正月是闲月,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没什么事,是一年里头最放松的一个月了。

    过了正月初七,李半夏便回到药庐坐堂了。

    在这之前,许多生了病的人有直接上门找李半夏的,也有直接上门找赵郎中的,病了的人也不是特别的多。

    李半夏本来可以在家中多呆两天的,只是药庐突然有了一件急事,赵郎中这才急急忙忙地把李半夏给唤回去了。

    江州知州金大人突发怪病,请遍了名医依然治不好他的怪病,就在这个时候,听人说起大杨村里的小李大夫。本来,一个小山沟里面的坐堂大夫,是不会引起这些大人们重视的,只是一个也是病急乱投医,第二个李半夏这小神医的名声还真的不小,她有着许多诊治疑难杂症的事例,用药也是一绝。许多来大杨村求医的病人,病好回去后对她的医术交口称赞,渐渐的,李半夏的名声倒也是非同小可、不能小觑了。

    至少。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再加上,这李半夏还是神医张荆南的徒弟。单这个头衔,就能说明许多的问题了。虽然李半夏从来不乱用她师父的头衔。但不代表别人不注意这个身份。尤其还是在这个注重出身和门第的时代,家族和师学渊源都是十分重要的。

    在不知道李半夏的医术深浅之前,人家更看重的可能正是李半夏那个神医弟子的头衔。

    而这次,他们找上李半夏,也正是这多种因素的结合。

    大杨村归江州府管辖,患病的又是一府知州,赵郎中又哪里敢怠慢?江州府的衙役由村长领着,先找到了赵郎中的药庐,然后没就到人。直接就上了刘家。

    李半夏还正在给刘灵芝穿衣裳呢,这小鬼,早该到了自己穿衣裳的年纪了,结果人家嫌手冷,硬是让她给他穿。李半夏可不会随便惯着他,最后就给他穿了一件有点紧绷的夹袄,其他的都是小鬼自己穿的。

    这一大一小相处,有一种最简单的模式,是在平时的生活中慢慢养成的。那便是讨价还价。换言之,打折扣的模式。

    马氏眼看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有人穿着衙差的衣裳,吓得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里犯了什么事呢。古代的许多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和这些官府打交道了,看到这些穿制服的。心里面都有些打哆嗦。

    刘家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出了屋。李半夏牵着这小鬼去上茅房了。还没回来。

    马氏有些战战兢兢地给几位倒了水,到官差这边格外的小心。马氏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总算还能勉强镇定住。

    你说这正月头上的,一大早几个官差到你家来了,这事搁谁头上谁不害怕?

    幸好赵郎中还跟在一块儿,这赵郎中算是半夏的半个大哥,两家关系倒也很是亲近,要真有什么事他也会事先告知一下的。

    几个人围在桌子上坐着,两个官差看看屋内,又看看屋子四周,也没找到别人口中所说的小李大夫。

    马氏轻轻撞了撞赵郎中的胳膊,又指指那两个衙差,问他们这两人是干嘛来的。

    “这位大嫂,我们过来找小李大夫有些事儿,只是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

    赵郎中也问:“大娘,半夏妹子呢,怎么没看见她?”

    “哦~~你们是来找半夏的啊,在家,在家呢。她刚刚带我小孙子上茅房了,待会儿就回来了。你们先坐着,喝口茶,我去喊一声~~”

    马氏说着就要出去,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小赵啊,你带这两位官爷来找我们半夏有啥事啊?我家半夏有小半个月都没出门了,可没犯啥事~~”

    “大娘你说哪里去了,我这次陪两位官爷过来,就是请妹子去给知州老爷治病的。人家久仰咱们小李大夫的大名,大老远地前来求医,找到了我的药庐,不认识你家的路,我干脆就带他们过来了~~”

    “小赵,你说啥?这知州老爷都来请我们家半夏治病了?”马氏这可是吓了一跳,这人家大老爷都找上门了,她家半夏可真是好样的。

    但过了一会儿,马氏心里又开始紧张了。这人家大老爷身体金贵,出了一点差错那可就是要下大牢的事儿,半夏要真是跟他们去了,要是出了状况那可是不好玩的事儿。虽然给大老爷治病,这说出去也有面子,但是要是让儿媳妇担风险,马氏可就不干了。

    再说,这江州离这儿还有不少的路程,那知州老爷得的又是怪病,时把时地根本就治不好,那半夏不就得长期留在那儿了?一说要与儿媳妇儿分开那么久,马氏可不愿意。

    不只是她,家里的几个,可能都不乐意嘞!

    最重要的是,让半夏一个人到江州去,他们也不放心。半夏要真有本事将大老爷给治好也就罢了,人家要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半夏又治不好,到时候他们迁怒到她儿媳妇儿身上,那半夏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东山从后山锻炼身体回来,自打他的腿渐渐恢复以后,李半夏便教给了他一套调养身体训练腿的方法,每日刘东山起床,都会到后山活动活动。练了一段时间,情况确实如半夏所说,好了不少。

    看到家里来了生面孔,又是穿着衙差的衣裳,刘东山问清了来意,大概也是想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也有些忧心。

    为自己的妻子骄傲的同时,却不得不为她接下来面对的难题担忧着。半夏虽然可以独挡一面,在生活上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让她一个人去城里,刘东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两个官差大概也看出了这一家人不太乐意,这本来被知州大人看中,让她替他诊治是一件美事,他们怎么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一个个都面色难看。不过想来也是,这种事情,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治好了,这个大夫自然可以凭借着这些机会名扬乡里,会有更多的人来请他/她看诊。而治不好,对方讲理倒也还好,要是碰到个不讲理的,大夫可能就成了陪葬的了。

    李半夏早就明白这些回事儿,在她走上行医这条路上,尤其还是在古代这个由那些统治者掌握生杀大权的时代,就更得谨慎小心。电视上,一看那些高官贵人,尤其是皇帝老爷的,每次某某某他的女儿或者爱妃伤重垂危啥的,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治不好,你们就提头来见!”一群老太医慌措不安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点头称是。

    还有许多大夫,为了杀人灭口或者栽赃陷害嫁祸啥的,反正在各行各业中,除了给人家挖地宫密室被灭口的,这一行算是风险比较高的了。

    但行医之人,旨在为了救人,想这么多那做事便会畏首畏尾,什么都做不了了。一个人,也不能这样杞人忧天,去担心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李半夏“拎着”那小鬼回来了,刘灵芝就跟只小皮猴似的,掉在李半夏的膀子上,李半夏是甩都甩不掉。

    “哟~~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哪,这都是~~赵大哥?”

    “妹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陪孩子上个茅房,可让我们等了不少的时间哪~~”赵郎中笑着打趣道。

    “还不是这小鬼,尽在那磨蹭,怎么拉都拉不回来。这两位是……”李半夏也看到屋里坐着的另外两个人,也看到他们身上穿的官服了。那两个官差确定进来的女人便是他们要找的大夫,连忙也站了起来。

    李半夏坐在桌旁,听到了他们此行的来意,倒没有多大的意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谈话中却也大致清楚了那位知州大人的病情。

    马氏准备了一桌子的早饭,现在说早饭可能晚了点,吃饭的时候,可以算是早中饭了。

    饭桌上,大家尽量不要谈去就诊的问题。那两人刚想说这个话题,就被马氏和刘东山这些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问他们籍贯在哪儿,家中有几口人,是否娶了媳妇儿云云。

    只是,知州大人的病情实在很紧急,不容他们耽搁,这次他们过来,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了时间,回去可能就要吃板子,他们也不敢多呆。

    李半夏也看出了他们的惶急之色,只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她怎么也得问过马氏和刘东山的意思。贸贸然一个人做决定,对他们也说不过去。

    毕竟她过去了,为她担心的可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他们这些在家里的人,才是最不放心的。

    …………(未完待续。。)

379 应诊~叮咛~

    379 应诊~叮咛~

    吃完饭后,马氏让甜甜洗碗,自个儿把李半夏拉到了房里,要对她好好说说这个事。

    半夏心思软,硬不住别人央求,人家说几句,她可能就去了。她得好好与她说道说道,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别到时候她傻头傻脑的去了那里,后悔都来不及。

    其实,以半夏这孩子的脑子,自然也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只是,这孩子总是把什么大夫的职责挂在嘴边,不管谁需要帮忙她都乐意过去,其他的事情是想都懒得想的。

    “东山她媳妇儿啊,这事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给大老爷治病可不是个好差事,治得好便罢,治不好就祸事临头。总之,安全起见,咱们就别淌这个浑水了~~”

    李半夏笑了,这一餐饭下来,东山和娘就担心这个事儿了。饭桌上,可是不知给她打了多少眼色、暗里碰了她多少下,就是别让她贸贸然答应跟那两个衙差前去。

    “娘,这人家是来求医的,事关人命,哪里能考虑这么多~~我尽全力救治,治得好便罢,治不好,也期望能给病人减轻一点痛苦。再说,到时候还能博采众人之长,集思广益,说不定真的能替知州大人找到救治之法呢?”

    “哎呀半夏啊,这天下大夫那么多,他找谁都行,不定非要找你过去。那位大人得的还不晓得是什么可怕的怪病,能不能治好还是个未知数,你还不知要在城里留多久呢。这家里缺了你还真不行。你总也不放心几个孩子,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这还算是好的。别到时候你天天对着他那怪病,自己也惹了一身病。那可就真的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马氏是越想越忧心,越想越害怕,最后恨不得抓住李半夏,不让她出去了。

    李半夏是好笑又无奈,这本来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被娘这一说再一想,倒变成了一件很恐怖的事了。如果救人都这么瞻前顾后、左想又想,那什么人都不敢救了,这个大夫也不必再做下去了。

    不过。娘这么说也都是关心自己,李半夏虽然听得无奈,心里却也是暖暖的。除了在意她的家人,谁愿意为她担这么多的心?

    俩人出了屋,那两个衙差又忙走了过来,他们焦急地看着李半夏,大概他们也知道这刘家不愿意让小李大夫过去,这一次他们可是奉夫人之命过来。这要是请不到小李大夫过去,他们没法交代。而且。这知州大人向来奉公守法,清正廉明,是江州百姓心目中的一位好官,他们也不想看着大人出事。

    “李大夫。求求你去救救我们家大人——”两个衙差竟然单膝跪下,忠诚地恳求道。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两位官差大哥。快快起来,这不敢当啊这~~”李半夏被他们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男儿膝下有黄金,她哪当得起他们这一跪。

    “大人对我们兄弟俩恩重如山。如果李大夫不答应救治我们家老爷,我们兄弟俩便长跪不起——”

    “你们……”

    治病救人本就是她的本分,哪里需要他们如此,李半夏真想当场应下来,立即收拾东西去给那位知州大人看病。然而娘和东山……

    李半夏犹豫地看向他们,那双带着点希望的眼神,已经清晰地表达出了李半夏的意思,以及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支持的愿望。

    马氏心里也有了些松动,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看这两个大老爷们跪地恳求,又满腔的担心,她也是于心不忍。马氏本来就是一个心眼极好的妇人,她说李半夏耐不住别人央求,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嘴硬心软,说的就是马氏。

    刘东山也为之动容,但他更明白李半夏的心思,也知道今日若是不让她过去,只怕她是寝食难安,说不定还会对这事耿耿于怀。更何况这攸关人命,万一有个好歹,不仅半夏心有歉疚,就连他们也于心难安。半夏的医术得众人称赞,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医术神奇,许多疑难杂症都治得好,如果仅仅是因为他舍不得她、放心不下她,就不让她过去,对那位大老爷也未免不太公平。因为这很有可能,让他失去重新获得健康的机会——

    “半夏,既然这两位兄弟诚心请你,你就去吧~~你放心,家里有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东山?”

    “去吧~~记着,早点回来~~”刘东山拍拍李半夏的肩膀,笑着对她道。

    “东山,你……”马氏拽拽刘东山的袖子,这孩子,要是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娘,就让半夏去好了,否则她是不会安心的。”刘东山接着,“我也相信那位知州大人是个讲理的人,即便半夏治不好她,想来也不会为难她。”

    那两个衙差终于知道他们在担心些什么,忙对他们道:“各位尽请放心,知州大人清明睿智,从不迁怒他人,小李大夫就算治不好,知州府的人也不会为难于她。”

    “娘,这下你总放心了?”刘东山笑问。放心的不只是马氏,他也放心了不少。

    “那行吧……不过半夏啊,你可得早点回来……你一个人在外面,娘可不放心你。”

    “嗯,我知道了,娘。”

    两个衙差听说他们都答应了,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再次拜谢,“我们兄弟二人多谢小李大夫仗义援手,只是事不宜迟,还请小李大夫能早点随我们兄弟二人回去,为大人诊断。”

    “事情紧急,也是应当。两位在外面喝口茶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立马随你们前去~~”

    “这就走啊~~”马氏大概还没想到那么快,心情有点点失落。就跟银杏每次回娘家,她送她出门一样。“那娘赶紧去给你收拾收拾,天气冷,得多带点厚衣裳。你出门在外,许多东西都得备置妥当,别到时候啥都没有~~”

    “不用了,娘,要赶路,还是轻车简行的好。找几件衣裳带上就行,知州府什么都有,应该也不用我为了这些事担心。”

    “小李大夫说得是,一干用度都由我们知州府提供,小李大夫不用管这些,只要专心给知州大人诊治就行了。”

    一行人急着回去复命,马氏也没机会再对李半夏一一嘱咐,不过她要说的话,李半夏都清楚。

    刘东山也没想到要走得这么急,但想想也是,人命关天,哪容耽搁。

    李半夏会骑马,笑愁放在刘家,马蹄铁都快生锈了,这次终于又派上用场了。两位衙差也很高兴,骑马赶路可比步行乘车快多了。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凡事量力而为,不管治得好治不好都早点回来~~你在知州府要规矩一点,别没规没矩的犯了人家什么忌讳~~做事别呆呆傻傻的,多一点心眼,做一个决定之前要多动动脑子,想想后果~~”

    “还有,这中间要是能抽得出空你就回家一趟,你骑马,这江州离家虽然说近也不近,但说远也不远。要是耽搁得久,就回来住一晚,想必也是行的~~”

    马氏说一句,李半夏就点一下头,直到爬上了马背,马氏还追了出来,对马背上的李半夏嘱咐道。

    刘东山也走上前来,一边无意识地给笑愁顺着皮毛,一边让她在外多小心。三个孩子从外面玩回来,也都听说了这个事,全都跑了出来。

    李半夏正想在走之前跟他们打声招呼,这下子好了,全回来了。刘灵芝个儿小,想跟李半夏说话脑袋都昂酸了,刘东山便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小鬼,是很舍不得大舌头出门的,一出门就要有好长时间看不见她了。闹腾了一会儿,知道大舌头是非去不可,就退而求其次,借机要大舌头给他带许多好吃的东西回来吃。

    刘银翘和刘当归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围在马边,听着马氏的嘱咐和他们的弟弟要吃的。以李半夏的性子,这个小鬼要吃的,他们三人可都有份。这也是件好事,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小家伙有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能带着他们沾些光。但比起这个,他们还是希望李半夏能早点回来。

    好在这一次没有上次她去边城那么远,他们要是想她了,还是可以去看她的。她也可以偶尔回来看看,要是顺利的话,她用不了多少时候便会回来。

    衙差兄弟俩虽然没有出言催促,从他们的面色来看,是有些焦急了。李半夏也不好让他们俩人久等,跟家里人说了一声,便拉动缰绳,马儿便徐徐地迈了出去。

    屋前的路有些窄,不能快行,但是笑愁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别说这个路了,就是再差的路也是如履平地。

    其他两人的马还留在村前,只能步行。除了随身的药箱,李半夏还需回药庐拿几样东西,便先行一步。然后三人在药庐汇合,再一齐赶往江州。

    不管接下来等待李半夏的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故事,她所做的都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未完待续。。)

380 女娃娃=知州夫人?

    380 女娃娃=知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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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快马赶到江州,已经是入夜的事了。

    三人夜宿在驿站,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再有小半日的路程,便到知州府了。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李半夏喂了马,随便梳洗了一下便要睡下。

    正要上床,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小的声响。不等李半夏查看,一把飞镖便飞了进来,直钉到门柱之上。

    李半夏拍拍胸口,吓了一跳,要不是她向来遇事还算镇定,没准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吓得腿软爬不起来。

    这一幕,怎么看都怎么像那些电视剧里用飞镖传递消息啊~~

    确定外面没动静了,李半夏才回过头看向那把飞镖。

    你问她为何不开门探出头去瞧瞧,这也不能怪李半夏,她怕啊~~要是有个歹徒在外面等着她,等她探出头,就抹了她的脖子怎么办?尽管人家要杀她,那只镖就够了,李半夏还是不愿在大半夜开门瞧黑咚咚的外面。

    对黑夜,不少人还是有点畏惧的,尤其在前有飞镖的情况下。李半夏上了一趟边城,胆子不但没有变大,回来的时候反而变小了,你说这奇不奇怪?

    不过这也很好解释,去边城,那个时候她有目标。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容不得她害怕。而现在。境况与先前完全不同。最重要的是,只有经历过黑夜的可怕。才会越发地害怕黑夜。

    李半夏抚抚有些惊疑不定的胸口,打量起了那只飞镖。

    飞镖没毒,李半夏倒是很小心。

    在飞镖的尖端,的确有一张字条。李半夏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拔下了那只飞镖。取下字条,展开:

    若想平安无事,尽早打道回府。此去江州,凶险万分。故友示警,切忌切忌!

    李半夏握紧了那张字条。疑惑地皱紧了眉。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个字条是谁留下的?他为何留下这样一张字条?还有,为何她尚未前往知州府,就有人飞镖示警,让她早日打道回府,莫非是这位知州大人的病不简单?凶险万分?什么样的凶险,她人未到,那人又如何得知她此行会有凶险?

    最后,这位故友到底是谁呢?

    李半夏将脑海里所有的朋友全都回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这张字条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人既然留下这样一张字条,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她若是过去了,可能真的会有危险。现在。她又该如何抉择呢?

    李半夏盯着那张字条良久,仔细辨别上面的字迹,有点儿眼熟。但想不起来了。轻轻地折叠起那张字条,放进怀里。回到床榻上躺下。

    她既然决定来了,那就没有突然回去的道理。

    虽然她也担心这一路会有危险。但是她答应的事,不能不算数。至于这个人是谁,只有她到了知州府,才能知道了。

    她虽然无法按照这张字条说的打道回府,却也多了一点谨慎,对于接下来的每一件事,她需得更加的谨慎小心,不能有一点的差错。

    翌日一早,三人匆匆用了早饭,径直前往知州府。

    这位知州大人的口碑倒是不错,一路行来,听到许多百姓说起她,说他为官守正不阿,不畏权贵,是朝廷难得的好官。

    这位知州大人,名叫张凤无,年纪并不大,三十来岁,年轻时候也是一位风流人物,他的妻子乃当朝大将军上官仪之女上官舞融。还有些人称,这位知州大人乃是太子的亲信好友,颇得当今天子和太子的器重。

    三匹马停在了知州府前,有小厮过来将马拉到了府中马厩,李半夏则跟着两位官差兄弟进得府去。

    府中清泉叮咚,水涧泉鸣,梅花数枝,暗香拂来,好一个幽静雅致之所。这个知州府,与其他的官衙府邸还真是全然不同。

    不过行路匆匆,李半夏也没心思打量这雅致的景色,只听前面两个兄弟言道,府中一切皆是夫人所布置,李半夏对这位夫人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能打造出这样一个山水自然的宅邸,想来也是一个妙人~~

    “小李大夫你稍等,我们兄弟这就进去禀告一声~~”李半夏点头称好,两兄弟进去后,她就等在门外,打量着这园中的景色。

    “大夫来了,你们不请她进来,让她等在外面干什么,快,去把大夫给请进来。”一听声音,便知她是个直爽的女子,声音清亮响脆,不一会儿,就风风火火地领着那两兄弟出来了。言行举止,倒真有武将的遗风。

    顷刻,那位知州夫人就出现在了门外。

    李半夏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两眼,真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呵呵!这位知州夫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而且年轻多了。看她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长得精致小巧,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灵气逼人,竟像个可爱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见到李半夏,也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背着双手来到李半夏面前站定。

    “你就是他们花了好大的心力请来的大夫?”声音清脆,配合着那张脸越发地动人了。那可爱的小脸,李半夏恨不得上前使劲搓两下。但她还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也没有忘记面前人的身份。

    她们两人,可还不熟,她要真是那样做了,那行为不仅失礼,简直就是放肆了。

    “是的。”她是大夫没错,但花了好大的心力,李半夏却不知这话从而说起。这两人,请她过来虽然也费了一些功夫,但若说花了好大的心力,应该还谈不上。毕竟他们一来一回,并没有花去多少的时间。

    “你真的是大夫?”那女娃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李半夏无奈地笑了,但仍然耐心地点点头,“我是的。”她不是大夫,还能是什么?

    “我以为大夫,都是胡子拖老长的小老头子~~”

    “呵呵!凡事总有例外,没长胡子的大夫还是有不少的。”李半夏被这女娃娃给逗乐了,在她没行医之前,想法和她一样。

    “你医术高明吗?”那女娃娃又问。

    这话实在不该这么问,直接得让人不知如何回答。

    李半夏似乎并不奇怪她问出这个问题,从听见她说话时起,便知她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爽姑娘。

    “尚可!”李半夏斟酌了一下,给出了这个有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倒是不谦虚。”那人点点头道。

    “也不能太妄自菲薄,否则我还没瞧见病人,就会被你轰了出去~~”李半夏打趣道。在进知州府之前,她的心情还有些压抑,昨晚有人飞镖传出,她虽然表面没什么,心里却还是暗暗担心的,至少她清楚接下来等着她的不是什么轻松活。可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奇怪又可爱的将军夫人,李半夏的心情不自觉地轻松了不少。

    人家知州夫人都不着急,她急什么?她能这般和她说话,可见她家那位病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只是,那两位衙差兄弟脸上的急色不像有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看过才知道。

    “你说话倒挺有趣,我喜欢你这个人,比起那些拖着长胡子的老大夫强多了。我最怕他们一本正经、摇头晃脑了,再写下好几页长的方子,吃了还一点都不管用。他们根本就不是给人治病,简直就是让人发病的~~”

    那女娃娃嘟着嘴,回想这些日子送走的那一拨拨老大夫,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李半夏忍俊不禁,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女人,还是一位知州夫人。

    “夫人,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可以问你几个吗?”

    “你问吧!”那女人拍拍手,很好说话的道。

    “你是知州夫人吗?”没有一位妻子,在丈夫得了怪病期间,还能这么轻松地开玩笑的。她这样子,很让人怀疑,她那丈夫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是啊!”那女娃娃往后退了一步,重重地点点头。随后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瞧你这个问题问的,莫不是以为我这个知州夫人的身份还是假的?”

    李半夏笑而不答,又问:“那知州大人是否真的患了怪病?”

    “是啊。”那女娃娃眨了眨眼睛,“这事也不可能会是假的吧?”

    李半夏无话可说了,她以为这女娃娃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的,然而她却没有后话。她要么就是粗神经,要么就是在跟她装糊涂。

    “那夫人烦请带路,我去给知州大人看看~~”

    “老张闹腾了许久,好不容易睡了,过会儿再去看他好了~~”女娃娃朝李半夏挥挥手,撇撇嘴道:“老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哄他睡觉他都不睡,大夫,你见了他可得多给他扎上几针,让他乖乖听话才好~~”

    李半夏愕然。

    说着,那女娃娃又拉着李半夏的胳膊,“走,趁老张还在睡,我带你去玩蛐蛐去——”

    …………(未完待续。。)

381 摸底~

    381 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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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李半夏便被上官舞融拉着,在后院里斗了一个多时辰的蛐蛐。李半夏几次开口,想要去给知州大人诊脉,都被这位知州夫人给拉回来了。

    “大夫,这位黄头将军厉害吧,它可为我带来很多次胜利,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她倒是非常的大方。

    “不,多谢夫人,我不用这个。”李半夏愣愣地将装蛐蛐的那只竹罐给推了回去,她实在不知道她来到底是给知州大人看病的,还是陪这位夫人斗蛐蛐的。说是陪她斗,更多的是她一个人在斗,李半夏就傻不拉唧外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旁边看着。

    “真没趣,我的黄头将军可是百战百胜,你不要,我可稀罕了嘞~~”上官舞融抱着竹罐,一只手拿着根草,逗着里面的蛐蛐。

    “夫人,知州大人的病……”她火急火燎地和那两个官差兄弟赶了过来,连跟家人话别的时间都没有,本以为她来了这里后会第一时间给知州大人看诊,结果光是看这位夫人斗蛐蛐就斗了一个多时辰。若不是李半夏确信知州大人是在生着病,她真怀疑这不过是一曲闹剧。

    “放心啦放心啦,一时半会儿没事的,老张这个时候肯定还在睡,要到午时左右才能醒呢。”

    就算是如此,自己的丈夫在生病。做妻子的也不可能玩得如此心安理得吧?不管怎么样,李半夏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夫人是一个不关心自己丈夫的人。抑或许是她年纪太小了,又还是在爱玩的年纪。只是有些个说不通啊~~

    “夫人,到了你煮粥的时间了~~”一个丫鬟过来禀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上官舞融朝她挥挥手,转过头来对李半夏道:“大夫,我要去给老张煮粥,你去不去?”

    “我想……”

    “大夫,你性子可真急,我不是跟你说过老张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吗?至少还得半个时辰之后才能醒呢。这个时间正好用来煮粥。借这个工夫,带你到府里到处转转,再把你的房间给安排好,你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累了,忙完了早点歇着~~”

    李半夏还想再说,上官舞融已经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地给拖走了。

    “大夫,这里是你住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哦,你要是无聊了可以过来找我玩。我大多时候也是一个人住,可无聊了,我要是闷了就过来找你说话。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烦~~”上官舞融像是在说最普通不过的话,而在李半夏看来又是吃了一惊。

    “夫人平时不和张大人住在一起……”李半夏忽然闭上了嘴,许多事是她不能多嘴的。连好奇都不可以。在这知州大院里,可能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故事。她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算了。李半夏收起了惊疑不定的心思,她来就是治病的,其他的事她无需多管也无需多想。既然到这来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和老张为什么不住一起对不对?”

    “……”

    “告诉你也没关系啦。”上官舞融笑脸灿烂,“那还不是因为老张,他太霸道了,我要是跟他挤一张床,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给我蹬下床去。想要照顾他都不让,我屁股可是都被他给撞开花了~~”

    李半夏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她是听那两位官差大哥说过这位知州大人的怪病,性格变化不定,时而沉默,一句话不说。时而暴躁如雷,见人就打就咬。时而又性如顽童,三十岁的人,只有着五六岁的智商。

    却不知这位张大人还病得那般离奇怪异,而此刻,不只是张大人病了,他这位小妻子,貌似也在和他一块发病。

    “这只黄头将军,还是我从老张那里赢来的呢。几天前的晚上,我的黑烽霸王赢了他的黄头将军,他可哭得比谁都凶,呵呵呵~~”

    “哭?!”

    “是啊,他哭着喊着要我把黄头将军还给他呢,想得美,弄死它也不还给他!”上官舞融又带着李半夏走出了房间,来到隔壁第四间。

    “这一间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再隔壁就是老张住的,我一会儿先带你去厨房,熬好了粥再去看他~~大夫,你住在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就直说呵,不要跟我客气,我这人很粗心的,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的~~”

    李半夏点点头。

    接着,两人又去了厨房。

    炉火已经生好了,上官舞融拿出砂锅,开始给张凤无熬粥。并不是所有爱玩的女孩子,手上的厨艺就不行,事实证明,这位搞怪千金于煮粥一道还是十分的精通的。

    李半夏一边看她煮粥,一边打量着这个厨房。

    突然,她的视线定在厨房装垃圾的箩筐上。这个箩筐里,放了许多剔出的菜色和药渣。

    前方正在煮粥的上官舞融微微侧过头,天真烂漫的眼睛里此时换成了另一种颜色,看似不经意地在煮着粥,实则在密切观察着李半夏的每一个反应。

    “夫人,知州大人每天喝药的药方,能给我看一下吗?”

    “大夫看这个干嘛?”上官舞融状似无心的问。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在事情尚未证实之前,李半夏不会贸贸然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上官舞融虽然疑惑,还是喊来丫鬟,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递给了李半夏。

    李半夏接过那张药方,她目前对张凤无的病情并不了解,也只有从这张药方上看有没有问题。

    单从这药方上看,她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箩筐里那味黑糊糊的药材,却让李半夏越来越疑惑。

    “大夫,你怎么了?”上官舞融一回头,就看到了李半夏费解的脸。

    “夫人,你可以将张大人上次喝药的药渣给我看看吗?”

    上官舞融愣愣的,手指往旁边的炉子指了指,于是李半夏明白了。

    李半夏走到炉子前,在炉子的旁边,有一个药罐。李半夏取出一块药渣,放到鼻前嗅了嗅。

    厨房里就只有她和上官舞融,还有两个丫鬟等候在厨房外,这么远的距离,应该听不到她们说话。

    李半夏想了想,斟酌道:“夫人,这药有……”

    “小蝶,你去看看大人醒了没有——”上官舞融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对等候在厨房外的丫鬟小蝶道。

    这位叫小蝶的丫鬟从门外露出脸来,看了看上官舞融,又看看李半夏,终于施施礼,“是,夫人。”

    李半夏不是笨蛋,当然看出来这其中有问题。她又想起了昨日晚上有人在客栈里给她留书,让她谨慎小心。

    她方才的确是疏忽了,上官舞融的这一举动提醒了她,也许这位夫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也许是在跟别人装糊涂,让别人放松警惕。显然,她方才将小蝶给支开,是否可以说这个叫小蝶的人有问题?

    不是李半夏多疑,她现在才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还是有些太冒失了。不说别的,自己就这样说药有问题,要是被有心者或者想要害张大人的人给听到,那自己可就是凶多吉少了。这里虽然只有她和夫人两个人,那位叫小蝶的等候在外面,并不敢保证她就听不到。

    还有最要命的是,如果这位夫人本身就有问题,那她可真就羊入虎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当然,经过刚才这一幕,至少证明这个夫人对张大人并无恶意。因为她那个动作是在救她,同时也是为了不给对方知道她已经清楚了其中的真相。

    但是李半夏这个动作,不但摸清了这位夫人的底,同时也让这位夫人看出了她的真心。

    至少她明白,这位大夫,对她的丈夫没什么坏心,不同于之前一心想要置她丈夫于死地的大夫。

    虽然这也是她运用了一些手段,才争取到的一个机会。幸好,这位大夫没有让她失望。

    上官舞融顷刻间变了,若说是哪里变了,那就是眼神不一样了。

    她拍了拍李半夏的手,让她不要说,表示这一切她都知道了。而自从她迈进知州府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胁,一旦有什么疏漏,她再难活着走出这里。

    很快的,那位叫小蝶的人便回来了,远远看到她回来的身影,上官舞融转过身去,专心地熬着她的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半夏说着话。

    “大夫,你刚才看药渣和药方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小蝶已经到门口了,有内力的人想要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自是不难。

    上官舞融说的,自然是她想要让小蝶听到的。

    “额,没什么,我看先前大夫开的药方,心里多少会有点谱,一会儿给张大人诊治也会多一点信心~~”李半夏眼角余光瞥到走进来的小蝶,顺着上官舞融的话回道。(未完待续。。)

382 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382 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李半夏终于看见了江州知州张凤无大人。

    上官舞融刚走进来,躺在床上的张凤无便醒了过来。时间掐得这般之准,真是让李半夏吃惊不小。

    那位叫小蝶地端着粥也跟了进来,此时正低着头躬身等着夫人的吩咐。

    李半夏看那张大人,长得的确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眉眼方正,刚强不屈。在来的路上,她也听那两位兄弟说起,张大人性情耿直,守正不阿,为此得罪了不少朝中的权贵。他平时颇为严肃,时时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府上的人都十分的敬畏他,唯独对他们的那位夫人,是无可奈何。

    在见到这位夫人之后,李半夏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个小毛贼,居然拦路抢劫,伤天害理,看今日本君收了你。金无,钱年,还不把本君的法器给拿来——”

    张凤无刚醒,便从床上跳起,抄起一把毛笔,怒吼吼地喊道。

    李半夏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各方妖魔还不赶快现身!——”

    转瞬之间,张凤无已经举着那杆毛笔跳到李半夏面前,俨然有将她生擒之象。

    “呵呵呵!乖啦乖啦,夫君,大夫不是坏人,我是来请她陪你玩的~~”上官舞融抱歉地挡在李半夏身前,朝李半夏挤挤眼。

    对付这样的夫君,她最有一手了。

    “玩?”张凤无果然顿住了,歪歪脑袋。又看了一脸李半夏,果然不像是什么坏人。

    “对啊。你别看大夫人老实,可很会玩了。大夫,是不是?”

    “额……是,是啊。”李半夏忙点点头,她敢不点吗?要是看到她摇头,那只毛笔没准又得点到她身上了。

    哄“孩子”这回事,李半夏也不是没有经验,毕竟自家就有三个呢,尤其还有一个爱玩的小鬼刘灵芝,她可是经常被她拉着玩。

    李半夏说着。从怀里摸出三张纸牌,不同于玩的纸牌,而是她糊弄刘灵芝那个小鬼的道具。刘灵芝每次和她闹的时候,拿出这一招,这小鬼总是一愣一愣的。

    这三张纸牌,一张画的是猫,一张画的是狗,还有一张是一条鱼。李半夏从容掏出这三张纸牌,上官舞融瞅了半天。也不知她在玩什么名堂。

    张凤无也看过来了,那小猫小狗小鱼的倒十分可爱。

    李半夏将这三只纸牌拿在手中,待他看清楚,然后合起纸牌。张凤无和上官舞融,包括那个丫鬟小蝶都睁大着眼睛。但见李半夏在那纸牌上点了几下,双手合上。在纸牌上轻轻按了按,再次展开时。三只各异的小动物尽皆不见了,变成了三只一模一样。栩栩如生正欲展翅飞翔的蝴蝶。

    “怎么会?”

    “天哪,这太神奇了~~”房里传来惊叹声,张凤无眼睛瞪得雪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平时还严肃惯了,顿时露出这种小孩子的举止和心性,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只是这张凤无生得英俊,仪表堂堂,即便举止似如孩童,也不影响其英俊风貌。

    上官舞融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这位大夫还真随身携带了道具,就这么信手拿来,倒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魔术,想当初,李半夏因为好玩便学了这一手,没想到拿出来应急还真是不错。

    “好玩好玩,教我教我快教我~~”

    “可以,但是你得乖乖的,要听话,你听话了我就教你,怎么样?”

    “听话听话,我听话~~教我教我~~”张凤无激动得蹦着跳着,上官舞融赶紧上来,安抚他躁动的神经。

    张凤无被上官舞融扶着重新躺回到了床上,一边躺着,还一边向李半夏要保证,让她教他之类的。

    上官舞融坐在床头,双手按着他不让他乱动。

    “大夫,老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会性情大变?”

    李半夏还在为他切着脉,张凤无的脉象的确是怪,这脉象若有若无,忽强忽弱,隐有中毒之象。但细细探之,又发现这位知州大人压根就没病。

    李半夏自问也诊了不少脉,救了不少的人,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脉象。

    到底有病无病,中毒还是没有中毒,还得再留心观察。

    李半夏放下切脉的手,伸出食指,按向张凤无身上几处重要的穴道。按穴问诊,这也是一种诊脉的方法,许多在脉象上诊断不出的疑难杂成,用这个方法也可以试上一试。

    神医张荆南在其手札之上,便记载了这个办法,李半夏研习有一段时间了,也能掌握十之五六。

    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不但是忧心丈夫的上官舞融,还是恭候在一侧的丫鬟小蝶。就连躺在床上的张凤无,面上虽然还在傻笑,所流露出来的气息也与方才略有不同。

    李半夏心中一动,手指在百会穴处顿了一下,慢慢收回了自己按在张凤无穴道上的手,尽量做到面不改色。

    这个问题可就考验工夫了,回答好了,她兴许能逃过一劫,也不会坏了别人的事。若是回答不好,那不只是她,许多人的小命都休矣。

    现在也只有先照着那张药方上所说的,这边事情,等摸清了情况再说。

    “回夫人,张大人这是劳累过度,精神耗损之象。伤了脾肺和心脉,导致精神错乱,这才有了现在的性情大变。”

    “你也这么说?”上官舞融脸上有着失望,似乎并不太相信这套说辞。

    李半夏心有犹疑,还是点点头,“张大人的脉象确实是如此。”

    “那大夫可有什么治病良方?”上官舞融又问。

    “这个病讲求循序渐进,急是急不得的。我这有个方子,对张大人的病应该会有帮助。”

    不是李半夏太过小心,只是现在的情势逼得她不得不如此,但愿她的这份小心,真的不会坏了事。

    “这份药方,怎么与之前大夫开的药方差不多啊?”上官舞融皱紧了眉,瞥了旁边的小蝶一眼,放下那份药方,眼里有着对李半夏的质疑。

    “额,是这样,夫人,病症相同,开出的药方也都是大同小异。至于张大人身体是否有其他的不适,我可以留在府中,再观察两日,到时候再看张大人的病有没有起色。”

    “嗯,也只好这样了,也不知道老张什么时候病才会好,天天痴痴呆呆的,就跟个小孩儿一样~~”上官舞融天真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焦虑和神伤。

    “还请夫人宽心,张大人的病会好的。”

    “谢谢大夫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夫君的病要是好早就好了~~”上官舞融摆摆手,对旁边的小蝶吩咐道:“小蝶,李大夫一路辛苦,你先带她下去休息,等明日再带她来给大人看诊~~”

    “是,夫人。”李半夏跟着小蝶下去了,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房中。

    在房中躺了个把时辰,看天色还早,便到房外去散散心。

    上官舞融正在院子里喂小鸟,她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只绿毛黄嘴的小鸟,这次正在给它们喂食呢。

    李半夏算是怕了她了,上午就让她看了一个多时辰的蛐蛐,要是这会儿送上门,没准又得让她看两个时辰的小鸟。她还是自己出去走走,算是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需要掩人耳目,在这知州府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落入别人的监视之中。治疗知州大人的病,还缺少几样东西,她需要出府一趟。但这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即便是上官舞融,她现在也不能告诉她什么。

    她不敢保证,她们的谈话不被第三个人听到。即便是现在,她们随随便便地闲聊几句,都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带上门,上官舞融听到关门声,回过头来。

    “大夫,你这是要上哪儿?”

    “出去走走~~”

    “是府里太闷了?还是大夫有什么需要,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会让人给你办的。”

    “多谢夫人的好意,我什么都不缺,出去不过是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还请夫人放心。”

    “嗯,那好吧,你可得早去早回哦,晚上回来吃饭。”上官舞融怀抱着小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望着李半夏出了知州府的门,嘴角勾出一抹意味莫名的笑——

    那个人说得没错,这位女大夫的确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知州府的一浑死水,因为她的到来,慢慢出现了转机。

    只是,这位姑娘虽然聪明有余,但毕竟不会武功,一介弱质女流,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恐怕也是躲他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她怕是不知道该如何跟那个人交代,自己心里也会歉疚难安,

    这位姑娘芳华正好,若因她的缘故而有什么意外,她也会于心难安。

    但上官舞融又一想,心里也便释然了,在这个府中,有她,自会保证她的安全。而在府外,有他在,更不会让她有一点的闪失!

    …………(未完待续。。)

383 ~爱恋~?

    383 ~爱恋~?

    李半夏刚一出府门,就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

    她虽然不会武功,可那个人从府里一直跟着她到了大街上,她特意多绕了两条街,那人也一直紧跟其后,李半夏要是还察觉不出来,那她也未免太笨了。

    她也不着急,这个人也只是想跟踪她的行踪,并没有要对她不利。李半夏一路走走看看,一会儿进饭馆,一会儿上茶寮,听听说书的。一会儿又跑到成衣店,看看里面漂亮的衣裳。

    眼看着快天黑了,李半夏从茶寮起身,慢慢走回府里。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的全是知州府这些奇怪的事,又或许是好久都没离家,住在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太习惯,到半夜了也无法入睡。

    飞镖破空的声音,李半夏已经没有第一次遇到的惊吓了。平静地从床上起来,抓起那只飞镖,拿下上面的纸条。

    “回!”

    这次纸条只有一个字,李半夏能够清晰地想见说话人口吻的急迫,握紧那张纸条,李半夏重新躺回到床上。

    现在这种情况,她是更加不可能离开了。

    翌日,李半夏照例为张大人切脉,开出的药方与上次一样,药是上官舞融亲自熬的,每次都经过了小蝶的手。这让李半夏十分的不明白,既然她知道这个叫小蝶的有问题,就算她暂时不方便动她,也没必要将端药的事交给她,这样她不就随时都可以动手脚了吗?

    除非她早就确定小蝶不敢在张大人的药里动手脚。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这些李半夏当然不会问她。也只有靠她自己找出答案了。

    今日的张凤无很沉默,就像个自闭的小孩子。

    上官舞融将他从屋中领了出来。让他在院子里晒太阳。手中执着一把木梳,为他梳理着头上长长的青丝。

    她确实是一个非常爱笑的女人,性格像个孩子一样,哪怕张凤无从之前没有回应她一句,她依然自得其乐,似乎和他有着说不完的话。

    头梳好了,上官舞融命人打来一盆水放在张凤无的身前,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她梳得好不好?她的脸上没有失望。没有落寞,嘴角的阳光灿烂而又耀眼,在那样明亮的笑容下,张凤无终于哼了一声。尔后她满足地抱着他的脑袋,笑得满眼的星光。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李半夏竟然有些想要落泪。

    她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得爱人,而看到这一幕。李半夏竟觉得上官舞融才是真正深爱着张凤无的人。

    不因他的处境而落寞失望,没有半点的倦怠和颓丧,以无比的耐心和爱心包容着他,关爱着他。她固执地等待着的不是他那一声低低的哼哼声和答案,而是确定地知道不管张凤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让她难过。更不会让她失望。他还是爱着她,像以前一样爱着她、宠着她……

    “大夫。你来了,是为老张把脉吗?”上官舞融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背后望着他们失神的李半夏。

    “嗯,是的,夫人。”李半夏轻轻地点点头,再次看向两人的眼里多了一抹祝愿和相惜。

    “快来吧,你再不来,老张又该睡着了~~”太阳这么暖和,别说他了,她自己坐一会儿都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嘞!

    李半夏笑着说好,上官舞融真是一个十分开朗和乐观的人,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力量,能够让她嘴角的笑容消失?

    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一件悲哀的事,不仅悲哀,还让人扼腕。

    李半夏不知道的是,正是上官舞融的笑,才融化了张凤无这一樽严肃的冰山。贪官污吏的黄金万两不能让他心动分毫,妖娆的美人不会让他有半点的畅往,唯独上官舞融的笑,是这位清正严谨的张大人的毕生追求!

    他在迎娶她成为他张凤无的妻的时候,曾经郑重地发过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脸上的笑容,让她不会难过和悲伤~~

    她也曾经答应过他,只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就会有她最美好的笑容。只要有张凤无在她的身边,她脸上的笑容,就跟她拥有的幸福一般,不会消失!

    张凤无坐在木质红椅上,低着头,双手平平地放在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半夏搭上他的脉,细细为他切着脉,如她所料,脉搏又变了。如之前若有若无,忽强忽弱不同,这次脉搏变得杂乱无章,体内似乎还有一道真气,在到处的流窜。

    越是安静的时候,气息流窜得越快,反而在他如孩童一般天真玩耍的时候,脉搏还变得弱一些,这可真是奇怪得紧。但这么奇怪的脉象,却是李半夏想要看到的,至少她已经可以肯定张大人的怪症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张大人的风府穴处曾经插入了一根金针,风府穴这个位置,是针灸的一个穴位,但不能深刺,深刺便会即时死亡。而这根金针,扎得恰到好处,连同头部的百会穴、后顶穴,还有完骨穴等穴位,用金针封穴,造成张大人的神智紊乱,精神出现失常。

    李半夏相信在事后有大夫曾经用药调理过,只是用药不当,造成张大人神智紊乱的情况更加严重。后来有人为了让张大人强行恢复神智,便又在风府穴处插入一根金针。插上这根金针,可有效地缓解张大人神智紊乱的情况,让他稍微恢复一些意识,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和讯息。至少在插上这根金针后,张大人会有意识地过滤掉脑子里许多不该有的幻象和讯息,对外界有一定的认知和把握,尤其对那些印象深刻的事会记得特别的清晰。

    然而当他风府穴处的金针被拔出,张大人立即会变成以前痴傻神智失常的样子。至于他那些气息和脉搏,应该是气血受阻,还有金针封穴之后以及用药不当所带来的综合影响罢了。

    一开始,李半夏看到这奇怪的脉象,还以为张大人这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毒,但以她对张大人气色和按穴问诊所得到的结果来看,张大人根本就没有中毒。

    尔后,联想到上官舞融不同于外表的精明,还有对府中小蝶身份的怀疑,李半夏开始想这位张大人是不是在装病。因为单从他的脉象来看,他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不细细探究,很难发现这一环。

    倒是装病,很符合李半夏暂时所掌握的一切,也很符合大多聪明人的做法。上官舞融既然知道有人要害她的夫君,那他们夫妻俩装病从而来逃掉歹人的迫害也不无可能,而且这样还可以以不变应万变,趁机抓住对方的马脚,摸清楚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管怎么想,这种可能性都很大。

    然而李半夏终究还是发现了,她在按到这几个穴位的时候,手下有一股异样,张凤无身体也哆嗦了一下,证明他对这几个穴位是有反应的。想必是别人在用金针扎向他风府穴的时候,他产生了下意识,因为那个穴位多次被人扎过,连带那一块的皮肤都敏感起来。而且这一针下去,尤其在金针封穴的时候,对他的影响肯定不小,即便性格骤变,也改变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双手在这几个穴道旁顿了顿,李半夏脑海中一串灵光闪过,许多事便慢慢清晰起来了。

    这种奇特又高深的手法,并不常见,而那金针封穴的高超技巧,更不是谁人都会的。李半夏敢断定,会这种手法的,这个世上绝对不超过五个人。本该早就失传的东西,又突然重现江湖了。

    这样的手法,在神医张荆南的手札中,也只出现过一次。而据李半夏所了解,这种手法,多是用于封口和问供之中。

    当心中开始有了猜想的雏形,李半夏顺着这个思路,将刚才诊脉的结果细细梳理和分析了一遍,渐渐的初诊就有结果了。

    但这种诊断,李半夏并不是百分百的肯定和放心,于是她决定第二天再诊断一次。一方面是为了确定自己所诊无误,另一方面也是要小蝶放心,让她相信自己真是一个庸医,只会跟以前的大夫有样学样,那么他们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有威胁才是。

    在这件事上,李半夏想的的确很稳妥,但她有一点没有料到。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办事十分的小心谨慎,尤其是在办大事的时候,更是不允许自己出一点的差错。哪怕对方是个毫无威胁的小角色,他们也要万全行事,不留一点祸患。

    更何况,李半夏在某些人看来,并不是一个小角色,更不是一个轻易便会放过的角色。

    从她进入江州之日起,她的一举一动便全在监视之中,什么时候下手,只是迟早的问题。

    又或许,她还有她存在的价值。他们还需要从她身上得到某种讯息,这种讯息一旦放出,那她就再也没有活着的机会和可能了——(未完待续。。)

384 三十岁的男人一枝花~

    384 三十岁的男人一枝花~

    想明白了这些事,许多萦绕在李半夏心中的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她开始想到为何在对方势力遍布的知州府,知州夫人上官舞融在这个时候还能请她——这个不站在任何一方的大夫来到府中为知州大人治病了。

    堂堂知州大人都被人害成了这副样子,再加上上官舞融心知内鬼也说不得,想必整个知州府也在风雨飘摇之中。

    对方一定是想从知州大人嘴中知道什么,而知州大人是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地告诉他们的,把知州大人变成一个傻瓜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这才有了刺金针让他暂时恢复意识的事。

    而这位知州大人和上官舞融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一开始着了道,但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至少他们一定会全力保护他们所知道的那个秘密,不让这些歹人所知晓。

    李半夏现在开始怀疑,所谓的用药不当或许不是其他的大夫所为,而是这个外表简单看似没任何心机的上官舞融所为。她要救她的丈夫,哪怕过程再危险,她也在所不惜!

    当对方也发现张凤无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而他一出事,他们将永远无法从他嘴中知晓这个秘密的时候,他们不得已又要借助她的手来救活她,在张凤无还没有道出那个秘密之前,他绝对不能咽气。是以上官舞融开口要为张凤无请大夫,那些人也只有答应了。

    而上官舞融,又是另外一个目的。她一定还留有后招。她想要让她做的,就是让她治好她的丈夫。她现在最担心的。让她有些投鼠忌器的,不就是她的丈夫吗?

    想必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重要到张凤无和上官舞融夫妻二人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守护的秘密。

    其实,只要抓住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然后威胁对方,很有可能便会达到目的了。但他们两人,是多么刚烈的人哪!想必那些人已经试过了这些招数,什么招数都不奏效,才不得不走这种迂回的招数。

    当然,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不能太过引人注目。秘密便是秘密,不能为第三方所知道。否则这个秘密一旦公开,也不是那些人承担得起的。

    李半夏虽然不熟悉知州府的事,但现在已经猜出了部分的实情,至于余下的,便不是她能多过问的了,她也不想多过问。她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知道的范围内,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轻轻放下张凤无的脉搏,上官舞融立马紧张的问:“怎么样。大夫,老张的病如何了?”

    “还和昨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这个答案,呵呵!果不及然。在李半夏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小蝶嘴角露出的轻鄙。

    上官舞融更加失望了,脸上还有些对李半夏质疑的神色。李半夏大大方方让她看,只是这两人看似对她的医术都不赞同。但心里面所想却是天壤之别了。

    至少,她确信。上官舞融是很高兴听到她这个答案的。

    “夫人,你也莫要担心,张大人神智虽然还不太清楚,但从脉象来看,已经开始在好转了,不妨我明日过来,再次为张大人请脉~~”

    这话在小蝶看来是庸医的胡诌之词,在上官舞融看来就不同了。她当然清楚李半夏的意思,知道她这是缓兵之计呢,于此她便可以继续留在知州府。上官舞融心中清明,就顺着她的话头子,欢欣地说着好。

    大夫说在好转,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大夫,你又要回房吗?”

    “是啊。”李半夏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这么好的天气,呆在房里多冤啊,跟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上官舞融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笑得单纯而又明亮。

    李半夏眼神有一瞬地怔忡,她自问也见过了不少的人,在农村的时候,她认识的人相对还算简单,却也是性格迥异,各自不同。在边城一路上,她也认识了各色各样的人,遇到过不少的危险,还有那些许许多多名满武林的大人物。这些人要么聪明绝顶,要么拥兵百万,要么阴险诡谲,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上官舞融这样的女人。

    最简单的心性和外表,最开朗乐观的笑容,又有谁能想见,在这样不谙世事单纯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着一颗怎么睿智的头脑?

    这样的女孩子,是最容易让人对她放轻心的,然而如果你真的小瞧了她,那恐怕是你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了。

    在李半夏的心中,上官舞融是如此,在上官舞融心里,李半夏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此的耐人寻味,与表面所看到的截然不同?

    试问谁在见到李半夏这么年轻的外表后,相信她会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呢?虽然李半夏没有直接跟上官舞融道出她的发现,但是上官舞融知道,李半夏就是知道了,知道了一切,才聪明地配合她与她装起糊涂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相公的病症,还能很好地配合她的人,怪不得那个人对她如此地推崇,现在看来这位李大夫的确有过人之处。

    她不但医术高明,连脑袋也这般好使,她可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李半夏坐在上官舞融的旁边,回头看看张凤无,他还在低着头,什么东西都没想,也什么事都没做。

    “大夫,听说你已经成亲了,还有三个孩子是吗?那这次离家,会不会想他们?”

    上官舞融招招手,小蝶便端来托盘,上官舞融抓起一个苹果,对着嘴啃起来。又扔给李半夏一个,李半夏也不推辞,和她一样,啃着苹果,边和她聊天。

    李半夏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既然说聊天,那就聊天了。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可是美得紧,这等美事当然是越轻松越好,太拘束了是自己找不自在。

    上官舞融显然也很满意她这个样子,听那人说这个姑娘是个很实在很真诚的人,到知州府后倒显得拘束了,还是这样子好。当然啦,恁是谁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又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境下,在事情没有摸清楚前,都不可能做到全然的轻松的。

    听到上官舞融的话,李半夏几乎想也不想,便点头道:“是啊,想他们了,这不,昨夜想他们想得觉都快睡不着了。除了先前一次,我还很少离开过他们身边,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你到底是想相公了还是想孩子了呀?”上官舞融打趣的问。

    “咳~~”李半夏一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不免有点尴尬和脸红,只好呐呐道:“都想,都想。”

    李半夏知道,若是等她再问,还不知问出什么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来,于是在她出口之前便抢先问道:“那夫人我问你一个,你为何要叫张大人为‘老张’呢?”一般像这种官家夫人,叫丈夫不是该叫官人、夫君或是相公的吗?

    老张,看样子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独有的称呼了,只是左一句老张,右一句老张,呵呵!就不怕将人给叫老了吗?

    “哈哈!因为他比我老啊!”这个答案倒是简单不过。

    “他今年三十一岁了,我才十七岁,对我而言,他可不就是个老头子麽!”这话不知要是给张凤无张大人听到了,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定会露出对上官舞融独有的无奈又宠溺的微笑,对她这说法持一种放任的态度。反正只要她高兴,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李半夏嘴角也染上了笑意,“那你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为何要嫁这样一个老头子呢?”

    可别怪她太八卦,她这都是跟上官舞融那厮学的。要不是她率先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随便问她这个问题的。

    但李半夏也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张凤无神智不清,还有些痴痴呆呆的,他和东山一样,都是对妻子十分体贴十分包容的人。这样的人,总是不乏女孩子喜欢的。而且在李半夏看来,像上官舞融这样天真烂漫实则聪明绝顶的丫头,也就只有张凤无这等年纪这等阅历的人能够镇得住她。

    上官舞融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难回答,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或许可以这么说,已经不是第一个人来问她这个问题了。

    “嗯~~这么说吧,我们家老张虽然年纪比我大了许多,可他也并不算老。”三十岁的男人本就是十八岁的少女一样,正是一枝花的年纪。“而且你也不得不承认,我家老张是一个很英俊很富有正义又很有魅力的男人,对吧?”

    “你倒真是一点不谦虚。”见过夸自家男人的,没见过像她这样夸的,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脸皮子比她这个穿过来的还厚?李半夏好笑的想。

    “这算什么,你还没看见过我家老张板着一张脸训人呢,那样子才真的叫酷死了,嗷嗷嗷~~”

    “……”(未完待续。。)

385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385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李半夏又出府去了。

    后面的人还是跟得很紧,李半夏什么都不能做,就在她坐在茶寮一筹莫展之际,端茶的小二借着上茶之机塞给她一张纸条。

    李半夏侧过身子,挡住别人的视线,拆开了那张纸条。

    “从后门走。”

    后门?

    李半夏抬头,望向刚才给她递纸条的那位小二,那位小二也适时回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端着茶杯穿过小门就进去了。

    李半夏看了看四周,站起身,问店家茅房在哪儿,那人一指门后,李半夏点头道谢,光明正大到了后院。

    刚入后院,从暗中便闪出一个人,“是你!”不等李半夏做出反应,那人便拉着李半夏闪到了暗处。

    李半夏刚想说话,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指了指院中。

    果然,就在李半夏刚才出现的地方,从前面的茶寮中跑出一个人,四处张望着,想是在寻找李半夏的身影。

    这人跟丢了,他们当然紧张了。

    那人在院子里梭巡了一遍,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从后门追出去了。

    等他走远了,才从暗处出来。

    “詹大哥,怎么会是你?”没错,这个从暗中出现帮助她摆脱跟踪的人正是詹扬。鲍大人的侍卫长,御前侍卫詹扬。

    “哦,李姑娘,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詹扬举着剑,冲李半夏拱了拱手。笑容温和,一如当初在边城见到的一样。

    “我都还好。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鲍大人执掌京都咸梁,乃在天子脚下,如今又为何到了这江州城里?

    “不瞒李姑娘家,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李半夏从詹扬口中,终于知道了这其中的关节。原来在半年前,当朝孙丞相接到一封来自江州知州张凤无的密信,张凤无是他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便拜江州知州。

    张凤无两年前便奉命调查一桩大案。这桩案子株连甚广,其中还牵涉许多当朝权贵,皇亲国戚,甚至还会引发卞国动荡,着实重大。

    至于是什么案子,詹扬没有告诉李半夏,李半夏也没有过问。这事是朝中机密,当然不便告诉李半夏。

    半年前,张凤无终于掌握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正准备将这些线索秘密呈报给孙丞相的时候,张凤无发现一场围绕着他的阴谋还有暗害产生了。

    他机敏地躲过了数次的暗杀和威逼利诱,他知道可能这事被对方得知了消息,这才数番为难。不外乎就是逼他就范。张凤无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要不然孙丞相也不会将这等机密大事交给他办了。

    他不管是智计还是武功,都是一流。最重要的是心性坚忍,不为外物所诱。那些人想遍了办法。还拿她夫人的性命威胁他,他依然视死如归。不肯泄漏半分。

    再说那张凤无的夫人,上官舞融,他们本以为这样一个贪玩的姑娘应该很好擒获,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个女人比起她的那位丈夫,还要难对付。看似浅笑嫣然,实则心思比谁都通透,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仅能护了自己的安危,还数次救她的丈夫于危难之间。这边已经有多位高手折损于她的手下,据他们活着回来说,宁愿死,都不要再对上这么可怕的人。

    但是他们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着这最后一招,别看那叫小蝶的,不过年方二八的少女。但她的真实身份实在耐人寻味,有传言说她是金针门老妖婆的唯一传人,得到了她的金针绝技,这才能以金针封穴之术制住张凤无大人。

    小蝶一直隐藏得很好,又在他们身旁侍奉,下毒的机会很多。想必是她先在茶中下了迷药蒙汗药一类的药物,迷倒张大人,然后再用金针封穴之术,想让他和上官舞融投鼠忌器。

    他们不能杀了他,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种独门的法子,要不是李半夏曾经见过相关的记载,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甚至还有人猜测,说这位小蝶就是老妖婆本身。因为修炼的是童子功一类的武术,虽然她可能年过半百,但是却是驻颜有术,如芳龄少女一般。

    如果真的是那个老怪物,那么可就难对付了。听说那个老怪物武功极高,一身金针使得更是出神入化,以金针作为暗器,百米之外伤人于无形。

    这又不得不让人感叹对方势力之大了,连这样的武林恶煞都能请来,让她为他卖命,此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张凤无出事了,上官舞融的确慌了神,但她向来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怎样才能救自己的丈夫。如果她因为丈夫的安危,将那个秘密道出,不仅他们夫妻会死,还会辜负丞相大人的重托,是卞国的大罪人,也会背一世的骂名。

    在她嫁给他之前,她尚未想过这些,只管随性开心便好,做事不喜欢束缚,更不喜欢那么陈规。

    张凤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喜欢上那个老是板着脸训人、做事一板一眼总把规矩放在嘴上的家伙的。

    他是一个十分在惜名声的人,这种名声,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想得到别人的夸赞,而是自己做人的准则还有坚持。以前听他老是把这套挂在嘴上,她听着就烦,反而他越讨厌什么,她就越喜欢做什么。仿佛他越生气,自己就越高兴。他虽然喜欢训人,实际上是一个很难生气的人,但她似乎总有一套办法能够让他生气,常常被她惹得铁青着脸,恨不得将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给狠捶一通。

    他教养良好,自不会和个小丫头过不去。那个时候,上官舞融真的是一个小丫头,只有十三四岁,长得很俏皮又灵动,不是个小丫头是什么?

    说起来也是上官舞融有本事,能成功地激到张凤无,那个时候,张凤无还没有想到,他这个小妻子浅笑的外表下是个多么难缠的角色。怪不得她一惹一个准,连张凤无这个俊年英才也逃不过她的“魔爪”。

    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最后会走到一起,上官舞融也开始理解她丈夫的某些做法,虽然她嘴上没说,可心里为有这样的丈夫骄傲。

    她明知这个秘密有多么重大,是张凤无不惜用生命去守护的,她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做这种让他悔恨众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恐怕整个张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上官舞融在左右为难,危险重重地情况下,凭借着她冷静的头脑做了一系列的部署。当然经过这件事,小蝶的身份也开始暴露了,上官舞融本来就对她有些怀疑,只是因为她是她在大街上买回来的,身世孤苦,不忍多怀疑她罢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让她借此接近他们。

    上官舞融看破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声张,她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谋出一线生机!

    上官舞融素来多智,做事也讲究谋定而后动。她身为大将军之女,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势力。

    因为张凤无是知州,又素来有清廉正直之名,光明磊落,在知州府并没有多少守卫。于是,上官舞融变让那些势力由明转暗,也好在关键之时助他们一臂之力。相公为人正直,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不知道谋算,她这个做妻子的可不能看着这类事情发生。

    而这一次,这些人就发挥了作用。上官舞融一方面让那些人秘密带信给孙丞相,说明这边的原委。一方面又差人买来药物,让张凤无的病情变得更加的神智不清,这样他们就不可能从她的丈夫嘴中逼问到任何消息。

    上官舞融一方面心系丈夫的安危,一方面又得守住那个秘密,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行动,还不能让对方察觉,事情有多难可想而知。然而她毕竟不是寻常人,计划一环扣一环,设计得滴水不漏。

    俗话说,这强将手下无弱兵,上官舞融的那些个心腹也都是一流高手,不负所望地避过了对方的耳目,完成了她吩咐下去的事。

    孙丞相早先便接到张凤无的来信,说自己那边可能有些麻烦,他已经被对方的人马给盯上了。孙丞相要他务必小心,只待将证据收集齐全,便是大功告成。

    这一次孙丞相也知道事态严重,在情况紧急地情况下,便将这事告知了咸梁府尹鲍大人,鲍大人素来有查案之能,又是百姓心目中最有名的好官,让他来到江州定能将江州的这一池浑水给理清。

    孙丞相为鲍大人想了一个名目,名义上是为了调查江州督造的死因,实际上则是为了替丞相查清这件大案。孙丞相并向皇帝请旨,任命鲍大人为钦差大人,赶赴江州。

    因为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内中因由可能与皇室有关,孙丞相暂时没有将这事禀告给皇上,只等搜集到确实的证据再行禀奏。

    这便是李半夏为何会在这里,碰见詹扬的缘故了——(未完待续。。)

386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386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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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大哥要小妹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只在必要的时候替张大人解毒,也绝不会泄漏这件事。”

    李半夏虽不是什么大丈夫,但说话也算是一言九鼎。詹扬当然信得过她,否则他就不会来了。

    “如此多谢李姑娘了。”詹扬眼中带笑,有她在张府帮忙照应着,对里面的情形他也放心些。

    “那詹大哥能否告诉我,你和张夫人上官舞融有什么关系?”李半夏忽然问道。

    “李姑娘为何有此一问?”詹扬满脸都是笑,看样子还是被她察觉出来了。

    “感觉。”李半夏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位詹大人与上官舞融有着某种渊源,尤其是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看见他,就更加能够验证她的推断了。

    事实上,从知州府的人请她过府替张大人治病,还有上官舞融对自己那种莫名的了解,李半夏就觉得这位夫人之前是知道自己的。

    她这次出府,是临时起意,来知州府也不过只有两天,他恰巧就找到了自己,还及时帮助了自己摆脱别人的追踪,若说这两人之间没有关联,那许多事未免也天巧合了一些。

    “李姑娘果然聪慧,你说得没错,我是舞融的结义兄长。她可以说是我的义妹,也可说是我的师妹。”

    上官舞融的父亲上官大将军与詹扬的父亲乃是生死之交。在詹父死后,上官将军上官无量把詹扬当作义子。詹扬和上官舞融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兄妹情深。

    上官无量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对她宠爱备至,因为他是一个武将,才没有文人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他家的闺女是最自由的,从小当男孩养。她要出去闯便让她出去闯,她要习武便将最高超的武功交给她,甚至她要上战场。他这个做爹爹的都让她去。

    他自信,他上官无量的女儿是最优秀的。上官无量的妻子,乃是昔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飞仙女剑客,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智计高绝,是上官无量最器重的女智囊。这两个人倾全力培养出来的女儿,再加上上官舞融本人就聪慧异常,可想而知这个姑娘家会有多出色。

    谁都知道,大将军上官无量是当朝第一悍将。一手追云流星十八跌驰骋沙场二十年,未逢敌手。这位大将军又极其地护短,尤其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别人是碰都不能碰一下。

    所以这些人在对付上官舞融的时候。一直忌惮着几分,至少绝对不敢暴露身份。否则她那位老爹追究起来,可是不好相惹的。

    詹扬在投身入朝之前。曾经就住在将军府之中,与上官舞融一同学艺。一同长大,这关系熟稔得如亲兄弟一般。

    上官舞融这边一出事。詹扬就立即赶过来了。听说了张府目前的形势,还有张凤无的身体状况,詹扬情急之下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便是李半夏,在边城的时候,詹扬是见到过李半夏的医术,也知道她得到了神医张荆南的真传,最重要的是李姑娘乐于助人,有一颗善良的心,她要是知道舞融有困难,定会帮助于她。

    于是,他便让上官舞融请此人过来,一开始,上官舞融还将信将疑,那个老妖婆的金针封穴十分的厉害,而且属于武林秘技,她真的有把握能解吗?但是她相信詹扬,他推荐的人,定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上官舞融也是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顺利地请来了李半夏。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詹扬告诉她的,李半夏也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地就了解了自己所处的形势,这样倒让上官舞融省了不少的心思。

    只可惜啊只可惜,这位李姑娘已经成亲了,否则把她配给自己的兄长,不也是一件美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没有想到,两人是一家人。李半夏现在似乎明白,她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了。詹扬和上官舞融,在某些习惯上很相似。譬如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先喝一碗汤,然后再吃饭,饭后再继续喝一碗汤。当别人说中他们心事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勾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侧过头,轻轻点了点。

    李半夏和这两人都接触过,总觉得上官舞融某些小地方很像某个人,现在看来应该是像詹扬了。

    这两人一起长大的,许多小习惯相似也是正常,只是李半夏心中虽有所感,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些。只是在见到詹扬之后,又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来罢了。

    “对了,李姑娘,虽说在张府有舞融照应,你还是得当心点儿。那里情形复杂,不比边城的刀光剑影逊色,你有事可多与舞融商量,实在不行,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带你离开张府,绝对不会让你陷身危险之中。”

    李半夏再聪明,毕竟只是一介弱女子,不会半点防身之术。要是那些人真想除了她,只怕李姑娘也没有还手之力。李姑娘为了他们甘愿犯险,他们又怎么可能不顾及她的安危?

    “嗯,我知道了,詹大哥,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李半夏一入府就发现了,知州府里面各方势力交错,每个人展现的未必都是他们本身的真面目。知州府里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确比边城明刀明枪的战斗来得还要可怕,令人防不胜防。

    “哦,我想起一件事来,詹大哥,我这边被人盯得很紧,想办事都办不成。你如果方便,就帮我到附近的药铺去一趟。”金针解穴,需要以灵蛇草做药引,还需要几味特别的药材相辅。一个是府中没有这几味药材,还有一个是李半夏怕在府中办这些事,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这几味药材用药独特,一旦被对方所洞悉,那人势必会想到她已经破解了金针封穴之术,到时候事情可就棘手了。

    詹扬深觉李半夏考虑得很周到,满口答应了下来。

    并且两人约定了一个秘密的联络地点,舞融被盯得最紧、看得最严,又要照顾张凤无,表面上是风轻云淡,实则一步都不敢离开张大人。生怕她这一离开,张凤无那边又会出什么变故,知州府现在可是不能再出乱子了。

    虽然凭詹扬的武功,来回知州府不被人所知,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知州府也隐藏了各方好手,不乏奇人存在,要是有一着不慎,难保不会全盘皆输。

    但李半夏不同,李半夏虽然被人监视,但正因为她不会武功,对方相对会放松警惕一些,不会像上官舞融一般,每日至少有三拨高手在同时监视着她。再有詹扬在一旁协助,要想逃过对方的追踪并不难。

    这样,以后知州府或是上官舞融那里有什么消息,詹扬便可以从李半夏那里得知。现在鲍大人已经来了,正在开始着手那件秘案,只待真相大白之日,知州府又可以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两人商量妥,李半夏向詹扬辞了行,走出了茶寮,光明正大地从茶寮前门走了出去。

    詹扬隐在暗中,一路护送,直到看到李半夏进了知州府,才隐入暗中,回去向鲍大人复命。

    照之前的分析,他们是因为张凤无的病才请李半夏来到这里,目的就是通过李半夏的诊治来使张凤无的病好转。在张凤无的病好转之前,李半夏应该还不会有危险。

    只是,另一个问题随之便产生了。如果对方打心眼里相信李半夏就是一位庸医,根本就没那个本事治好李半夏,他们会不会为了不将知州府的事传出去,而将她杀了灭口呢?尽管这个李半夏知道得并不多,他们也宁可杀错,也绝对不会放过。

    詹扬和上官舞融都只想到了第一点,忽略了第二点。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李半夏真是个庸医,放她回去便是了,完全没必要杀了她,杀了她反而还会引人疑窦,更加怀疑知州府藏有什么内幕。

    尤其当本朝富有查案之名的鲍大人来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理应更加小心。他们的确想得没错,也想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们有一点料错了——

    他们没有料到敌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凶残,还要猖狂!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任何敢阻拦他道路者,只有一个下场,不管那个人是谁。

    而且,那个人自信,就算姓鲍的最终查到了他头上,他也没那个本事动他!这个天下,只要他想,还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做不成的事!

    …………

    远在大杨村的刘东山,手里的刻刀“呲”一下割到了自己的手,鲜血冒出,一阵疼痛传来,手中的东西掉到地上,发出铿锵的响声。但他此时顾不得手上沁出的鲜血,而是那一闪而过的心悸。

    在他的手边,赫然摆放着一方砚台——

    …………(未完待续。。)

387 半夏垂危~

    387 半夏垂危~

    夜黑风高,更深露重。

    李半夏执着一卷书正在挑灯夜看,不时拿下灯罩,剪掉烧长的烛芯。

    她看的正是医经,是医经中的针法和穴位篇,这次遭逢到的对手可能是威震江湖几十年的金针门高手,为了更有把握应付这个强敌,在关键时刻能帮上一点忙,李半夏只得连夜翻阅相关方面的医书,以希望对此能有更多的了解和更大的把握。

    黑夜中,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飞檐走壁,径直朝李半夏的住处飞来,显然,他对张府的地形很了解。张府的一些情况,他也已摸清了。

    几个起落,来了一个倒挂金钩,倒挂在房梁上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灯还亮着,那人略一思忖,破窗而入。

    “什么人?”李半夏一惊,刚站起身想要防备,那个人已经提剑向她刺来了。

    那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李半夏眼前一花,那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那一瞬间,死亡是如此的临近。李半夏刚想举袖,她的袖子里还有麻药,就是为了这等危急的时刻。然而,她刚一有动作,那把剑已经朝她身上直刺而来。

    千钧一发之间,李半夏抄起桌上的一方砚台,往那人身上砸去。墨汁飞溅,溅到那人的脸上,一剑刺偏,却也着实刺在了李半夏的心口。

    望着心口那把锋利的剑,李半夏身体踉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眼前黑影重重。一切都不由自主。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

    或许想过。但是她从不让自己困在这种烦恼里。一个健健康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死呢?

    李半夏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害怕——

    她死了。有人会伤心的。

    家里人都还等着她回去,如果她就这样死在这里,李半夏想不到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现代的时候,她已经死过了一次,只是那一次,她无依无靠,连唯一的爷爷都离自己而去,她对那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恋。可是现在,想起家人的微笑、关怀的眼。还有临行前。东山握着她的手,追随着马背上的身影,让她早些归来,李半夏就难过得整个心都痛了起来。

    双手紧攥着身旁的桌子,李半夏用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她想看看,到底是谁要杀她。

    那人黑巾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虽然只有一双眼睛。却冰冷得摄人。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死亡和残忍。

    心口一阵剧痛,这种痛开始流传到奇经八脉,李半夏心中一沉。她不只受了剑伤,在剑上还淬了剧毒,看来这次她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李半夏实在想不通。她到底碍到了谁,居然让他们对她下这种毒手?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阎罗王吧!——”说着,剑一抽。鲜血溅出,李半夏再也支持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那人还要再补一剑,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落地不沾半点尘埃。

    这个正是听到动静,迅速赶过来的上官舞融。

    上官舞融这个时候正在张凤无的房里陪伴着她的丈夫,听到李大夫的房间里有声音,一开始还以为只有李大夫一个人,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没有想到她还是来晚了。

    “李姑娘!”不同于往日嬉笑的称呼她为大夫,而是换上了另外一种称呼。她的声音里,含着惊惧和担忧。李半夏倒在血泊中,鲜血将她整个衣裳都给染红了,那些血不是红色的,竟然都是黑色的。

    在上官舞融飞身进来的时候,李半夏已经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中。周围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呼吸也微不可闻,她想,她大概是死了吧~~

    那个黑巾蒙面人一击得手,也不再恋战,况且上官舞融的功夫他显然是很清楚的,不想跟她交手。

    上官舞融想要追上去,但现在没什么比李半夏的安危更重要。

    “李姑娘——李姑娘——”

    躺在地上的李半夏,身体的温度在迅速的流失,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上官舞融怯怯地伸出手去,探向她的鼻息。

    呼吸微弱得近似没有,但还有一丝气息,上官舞融虽然不懂医术,然而练武之人却自有一套救人的法子。

    点住她身上各处大穴,防止毒气攻心,又在她的胸前点了几下,为她止血。

    做完这一切,上官舞融用巧劲将李半夏送到了床上坐好,自己坐在她的身后,双手近乎颤抖地为她输送着真气。

    深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李半夏体内输去,但无异于杯水车薪,渐渐的,上官舞融头顶冒出丝丝的白气,这是内力耗损枯竭之象,但是李半夏还是没有一点醒转的迹象……

    “夫人——夫人——”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舞融心中一紧,眼里闪过一抹愤怒和杀气,戒备地看着门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继续为李半夏输送内力。

    这个时候,她不能停。一旦停下,李姑娘怕是……

    随着两声呼喊,小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官舞融猛催内力,更深厚的内力往李半夏身体里流去。

    失去生命迹象的李半夏,在这一刺激下,眉毛轻微地动了一下,但上官舞融并未察觉到。

    她满腹的心思都在那个即将走进来的小蝶身上,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小蝶在此刻出手,那她和李姑娘,只有一种结果。

    这个时候,别说是身负高深武功的小蝶,哪怕是一个三脚猫的角色,都足够要了她们的命。

    思及此,上官舞融身体一转,让李半夏靠在她的身上,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一手放在她的背上。借着角度,门边的小蝶想来也不会发现她在做什么。

    她进来了。

    “夫人?”小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事实上,在那个剑客得手的时候,她就一直呆在外面了。上官舞融救李半夏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她要做的就是确定上官舞融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除非她真的不在意那个女大夫的命,否则在面对别人攻击的时候,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如果这一次,能够一并将上官舞融铲除了,那无异于铲除掉了一个绊脚石。这个上官舞融,已经坏了他们太多的好事了。

    在平时,她尚且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上官舞融的对手,这一次真是天大的好机会,她把脑袋送上门来了她焉有不收的道理?

    但这样做,她的身份势必就会暴露——

    这也没事,这里就她们三个人,杀了上官舞融,天知地知,她知自己知,其他人谁也不知道。而且,这个上官舞融早就开始怀疑她了,别以为她怀疑她的那些事她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吃的米饭还没有她老人家吃的盐多,有什么本事敢跟她斗心眼?

    原来这位叫小蝶的,就是金针门现任门主,也就是几十年前就风靡整个武林的金针门门主金半仙。

    金半仙最爱美,人说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她要做的偏偏就是要将青春留住,让美丽永在。

    “是小蝶啊,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照顾大人的吗?”明知道李姑娘的伤可能与她有关,但上官舞融必须忍着不能发作,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将这个女人支走。她在旁边一刻,她们就多一份危险。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对她们出手!

    即便是平时,上官舞融对她都提防甚深,更何况是此刻?

    “大人睡着了,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金半仙在跟她装糊涂,并有意识地向里面走了几步,上官舞融的气息顿时变得浑重了一点儿。这变化虽然微妙,却逃不过老江湖金半仙的眼睛。

    金半仙面上一副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却在暗自思量,做着审度。

    上官舞融到底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还是在装腔作势引她上钩?这个小贱人,心眼还真不少,不知有多少高手栽在她手上,她不能不谨慎。想她金半仙叱咤江湖几十年,而今要是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那她简直就没脸在这江湖上混了。

    “额,没什么,李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给她看看。小蝶啊,你去厨房让厨子给李姑娘熬一碗参汤补身,熬好了送过来~~”

    金半仙心中有数,却仍是向里走了两步,边走边道:“夫人,我看李大夫面色惨白,似乎病得很重,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帮李大夫看看?”

    “不用了,李姑娘只不过得了风寒而已,这点小病李姑娘自己还能治。你别在这愣着了,到厨房去熬参汤吧!”上官舞融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她已经看出来了,金半仙压根就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弄这一出,不过是出于谨慎在跟自己求证。这感觉,就跟耍猴一般!

    “夫人,我看你还是别费这个心了,死人是喝不了参汤的——”说到“死人”两个字时,金半仙屈指作爪,朝两人直抓而来。

    …………(未完待续。。)

388 命悬一线~

    388 命悬一线~

    “夫人,我看你还是别费这个心了,死人是喝不了参汤的——”说到“死人”两个字时,金半仙已飞扑了过去。

    上官舞融越是要她走,她就越是可以断定,她现在是怕她留在这里对她不利。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瞬间,金半仙就击出了五掌,上官舞融单掌迎敌,一面要顾着李半夏,一面还要持续地往她的身体里输入真气。再加上这个金半仙十分的狡猾,早不进来晚不进来,等她的真气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进来,这个时候的上官舞融,与她交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啪啪!”一连两掌,上官舞融硬生生接下了两掌,要不是她武功高强,这两掌完全可以震碎她的心脉。即便她内力高深,这两掌还是让她气血翻腾,嘴里一甜,欲喷出口的鲜血也被她硬吞了回去。

    难道她上官舞融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本来只要放开李半夏,停止为她输送内力,以她的功夫,倒是可以与她搏上一搏。就算拿不下她,也可以捡回一条命。

    但是,上官舞融是决计不会在此刻推开李半夏的,就算她自己会死,也不会这么做。

    “受死吧,能死在我金半仙的手里,也是你这小娃娃的造化。”说也奇怪,这个女人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了留住美丽的容颜可以不择手段,她最讨厌的也就是别人说她老。然而她自己,却偏偏喜欢称自己为老人家。呵呵!这岂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很矛盾的人,她喜欢隐居世外。却又不甘于被世人遗忘。每年总会轰轰烈烈地犯下一桩大案,当别人要遗忘她的时候。又会再次被人所提及。

    她喜欢杀人,也会救人。骂她的人可能会留一条命,拼命拍她马匹的人可能还会死无全尸。这就是金半仙,一个性格怪异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妖婆。

    但只要这个老妖婆真的动了杀机,还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尤其是她的飞针术,制敌于百米之外,杀人于无形。一把甩出,便会倒下一大片,江湖兵器榜上也算是名列前茅的武器。

    上官舞融应该庆幸。金半仙还没有用到她的那些金针,否则上官舞融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她杀的。想必是那金半仙看准了上官舞融是死定了,懒得再浪费她的那些金针。

    而且一旦用金针杀人,就会留下证据。杀上官舞融,不能这么麻烦,她那个老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被杀了,怕是会将武林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给找到。武林中人。向来不喜欢和官府中人打交道,这一次她虽然重出江湖,不代表自己就要为那些人惹上上官无量。

    金半仙即便不用金针,此刻取上官舞融的命也是轻而易举。上官舞融消耗内力在前。重伤在后,已是苦苦支撑。又在这时,金半仙对着她的面门拍出一掌。眼看着上官舞融便要毙命在她掌下,屋子里洒下一道华丽的剑光。直直朝金半仙的那只胳膊削去。

    “大哥——”上官舞融激动地唤了一声,还好。大哥及时赶来了,要不然……

    詹扬及时赶到,上官舞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她现在还不能放松,她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严重的内伤,还要源源不断地往李半夏的体内输入内力,铁打的身体也是受不住的。

    上官舞融的嘴角不断沁出血丝,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坚持到大师兄将金半仙击退,替下她为李半夏输入内力便可以了。

    情况危急,詹扬不敢恋战,使出一招“龙出天山”和“横扫千军”挡了金半仙的攻势。金半仙大概也知道,自己不是詹扬的对手。但她身份已暴露,是决计不可能留下上官舞融的活命,当即甩出一把金针,对准对面的三个人而去,自己则跳窗逃出了府去——

    金半仙是金针门的掌门,最擅长的便是金针,武功上面的修为虽然高超,却也比不上詹扬这种名侠。

    詹扬是年轻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武功自是非同凡响。凭他年纪轻轻在江湖上闯出的那番侠名,即使许多武林前辈也对他另眼相看。

    然那金半仙以针名扬江湖几十年,这针上的功夫可是令人望而兴叹。

    一把金针甩出,细如牛毛的十二根金针从不同的角度分别向三人袭来,这十二根金针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分毫不差地打向三人身上。

    上官舞融受了重伤,自保都尚嫌不足,还要顾着李半夏,哪里有余地来阻挡那些金针?李半夏就是一个活死人,还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毫无所知。

    至于詹扬,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间挡下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出的金针。他能击落射向自己的金针已经很不错了,对于射向上官舞融和李半夏的却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死在金半仙的金针之下。

    詹扬毕竟是詹扬,他总是能在危急时刻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上官舞融最后的一丝内力都将耗尽,眼看着金针挟着的劲风顷刻就要打在自己身上,詹扬集中生智,一手卷起身旁的桌布,向那些金针击去。那块桌布在詹扬的手中,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又像是一条飞天怒起的游龙,将所有的金针尽皆吞噬。

    金针一一被打落在地上,詹扬甩掉桌布,赶到床边。替下疲惫不堪已近油尽灯枯的上官舞融,詹扬一手为李半夏输着内力,一手为上官舞融治伤。

    上官舞融的伤实在太过严重,如果不及时为她输入真气,可能心脉耗损,这一身的功夫恐怕就失去了。

    詹扬内力雄浑,待上官舞融身体恢复了一些,能进行自我调息的时候,撤回掌力,双掌推送,将最精纯的真气送入李半夏的体内——

    …………

    “哇哇哇~~哇啊哇啊~~”清晨,一阵响亮的哭声从刘灵芝和刘当归的房间里传来正在厨房为全家人烧早饭的马氏,听到哭声吃惊不小,拿着铲子就冲到了自己小孙子的房间。“乖孙啊,你这是咋啦,好端端的咋哭了?”

    刘灵芝也不说话,就揉着自个儿的眼睛大哭。

    马氏一看这还得了,忙将自个儿的儿子唤了过来,“东山,你快来看看,欢子这是咋啦,是不是生啥病了?一大早上的,就在那哇哇大哭嘞~~”

    刘东山正在外面玉米地里为地开沟,听马氏说欢子可能出事了,忙扔了锄头就跑了回来。

    “欢子,哪儿不舒服,跟爹说,爹背你去看大夫?”说起来也是的,半夏在家的时候,不管孩子有什么病痛的,很快也就没事了。不,应该这么说,只要有半夏在,这些孩子就很少有什么病痛。她总是将一家人的身体都照顾得很好,家人从来不用为身体不适而担心。

    “哇哇哇~~哇哇哇~~爹爹,奶奶~~哇哇哇,我梦见大舌头死了哇哇哇~~”

    “……”小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刘东山脸瞬间就变得惨白,其他人的面色也都不好看。

    这样的一种梦,就算是梦,听起来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试想一下,当你一早起来就梦见自己的亲人离世,或者听到别人梦见你最在意最关心的人死了,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即便对方就在你的身边,一切都还安好,心里都会升起一股毛毛的、不好的预感,更何况远在江州的李半夏?

    她此行本就是危险重重,他们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还有一件事,刘东山没有跟家里人说。

    为了这件事,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辗转难眠,始终忧心着身在江州的李半夏。半夏离开家已经有好几天了,这些日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托人捎回平安,刘东山真是越想越不放心。

    尤其是在昨晚,他梦见半夏全身都是血,出现在他的梦中。她的嘴角还是带着笑,目中却满是泪,他想要抓住她,想要带她回家,却怎么也抓不到。

    刘东山从梦中惊醒,一身里衣已完全被汗水湿透,他吓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当晚就赶到江州去,看看他的半夏是否安好。

    在床上坐了一夜,翌日清晨,他便拿着锄头到地里去干活了,免得自己东想西想的。

    不过是一个梦,梦都是相反的,只是一个梦,刘东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也很有可能是自己太过担心所致,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正是如此。

    然而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那还可以说是偶然,现在欢子也……

    马氏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将欢子抱在怀里温声哄着,见他没哭了又开始教育起他来。

    “小孩子家家的,做什么梦不好偏做这种梦……”这句话似乎不妥,一个人做什么梦好像并不是他自己能决定,遂又道:“一大早上的,就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这话似乎也不对,向来持重的马氏,心乱了。

    …………(未完待续。。)

389 君心情重,坚韧女儿心~

    389 君心情重,坚韧女儿心~

    “大哥,李姑娘怎么样了?”詹扬刚从床上下来,上官舞融忙上前焦急地问道。

    詹扬轻轻地扶着李半夏躺下,细心地为她捏好被子,眉宇之间含着化不开的忧愁和担忧。

    待他站起身,也许是为李半夏输入真气过久,内力耗损严重,又或许是一时起得猛了,詹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去。

    “大哥!”

    上官舞融吓了一跳,忙搀住他,将他扶到桌边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没事,舞融,你怎么样?”

    上官舞融伤得不轻,不但受了金半仙的两掌,为了救李半夏也损耗了不少的内力。虽然这会儿气息已经稳过来了,脸上还是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和苍白。

    “我没事了,幸得大哥来得及时,否则小妹这次就危险了。”至于那不轻的内伤,一会儿回到房中慢慢调息便好了,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哥为她担心。

    詹扬何尝不知上官舞融的情况,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下这种毒手。詹扬回过头,注视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嘴唇青紫的李半夏,心里流淌着无尽的自责与后悔,同时,还有一股揪心的疼痛与担忧。

    上官舞融被詹扬悔恨而又痛苦的眼神给吓到了,莫不是……

    “大哥,李姑娘她……?”

    “我为她输了两个时辰的真气,她仍然没有恢复一丝的气力,微弱得连脉搏都感觉不到……她现在还留着一口气。可谁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也许下一刻她就……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到这里来的。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她现在还无忧无虑地呆在乡下,继续过着她安稳无忧的日子,是我啊,都是我!——”

    不该的,她不该死的,她不应该就这么样死去的~~

    詹扬说着激动起来,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恨不得自己能代李半夏去死。

    “大哥,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贼人太丧心病狂了,连李姑娘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都不放过。大哥,这真的不怪你,不怪你呀~~”上官舞融拉着詹扬不停挥向自己胸膛的胳膊,痛声道。

    “不!怪我,怪我!要不是我硬把她拉到这淌浑水中来,她就不会被无辜牵连。要不是我自以为她会没事,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遇险。要不是我太过大意。又怎会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处境?要不是我错估形势,白日擅自帮她摆脱跟踪,她也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会提前对她下手。舞融。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李姑娘——”

    那样一个笑得温和,如雨后新露的女子;那个一出场。就凭一手精湛的医术和制毒的功夫令他另眼相看的女子;那个虽为女儿身,却无比讲义气的女子。为了他们这些朋友,一次次地卷进危险之中。从来没有过害怕和犹豫,甚至没有半点的犹疑,坚定地站在他们这一边。詹扬不敢想象,这个一个女子就要永远地离他们这些朋友而去了吗?

    边城一别,詹扬曾无数次想过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与她相见了。他本以为这便是最糟糕最不想去想的状况了,原来,那个比起现在,也不知要好了多少。

    与其见到她为他们的事而受到拖累,他宁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只要知道她在某个地方生活得好好的,那便是他最乐于见到的事了。

    他年轻的时候仗剑走江湖,这些年又跟随着鲍大人惩凶除恶,早已看惯了生死。他爱惜别人的性命,救他们于危难,虽然为许多人的离世而遗憾,却也不会为逝者的离去而悲伤许久。因为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要继续走下去,那些逝者,还是要让他们安息。

    然而此时,面对着生命垂危的李半夏,詹扬的理智还有一贯以来的想法全部都被彻底地颠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如果李半夏死了,那他这辈子都无法活得快乐,他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他不会忘记,这条如花的生命,因为他的干系而死去,这是一辈子都挽回不了的悲剧——

    上官舞融捂着自己的脸,痛哭失声。这也是她的错,如果她能早点赶到,打退敌人,那么李姑娘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但是,他们不能这样灰心丧气,李姑娘不是还没有死吗?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李姑娘留着最后一口气,坚强地与死神搏斗,她都没有放弃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上官舞融的这一番心声说出来,詹扬倒是听了进去,失去的理智又慢慢回笼,心底也悄悄升起一抹希望,尽管这抹希望微乎其微。但是舞融说得没错,李姑娘在中了那种可怕的毒和当胸一剑之下,尚且想要努力地活下去,他们这些好好活着的人,又怎能忍心在这个时候就断定李姑娘会死?

    其实,詹扬和上官舞融不知道。李半夏所中的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剧毒,按照毒发的情况来看,李半夏本来早就没命了。只是她向来喜欢研究一些麻药和迷药,自己也曾亲身试验过,李半夏的血液里含有不少麻药和迷药的成分,久而久之,这种药物与她的身体达到一种奇妙的融和。

    这种剧毒入体,因为李半夏的体质异于常人,延缓了毒的发作,也降低了毒性。再加上上官舞融及时封住了她的穴道,两人又不停地为她输入真气,是以李半夏这个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中了这种剧毒依然还能留着一口气。

    “可是,李姑娘毒已入肺腑,再没有解药,她照样会……”詹扬不忍吐出那个让人绝望的字眼,脸上刚升起的希望,转瞬间又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这种毒剧毒无比,他们见都没有见过,这一时去哪儿为李姑娘找解药?他行走江湖多年,大大小小的毒药他也见识过不少,但这种毒他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来也是,那金针门的金半仙不仅金针术是江湖一绝,下毒的功夫也是一流。她活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年头了,武林中早已绝技的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毒药她都可能弄到,又岂是他们所能知晓的?更别说知道解毒之方了。

    要是李姑娘能醒过来就好了,她医术高明,在这毒药一块又颇有心得,也许她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偏偏她又人事不省,毫无知觉。

    “大哥,你先别急,我们好好想想,会有办法的。”上官舞融虽然也痛心李半夏遭逢这样的意外,却还是温言安慰着詹扬。

    “我们有时间想,可是李姑娘没时间等了!——”詹扬的冷静早已不见,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将李半夏救回来,只能她能醒来,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甚至叫他下一刻去死他也会去。

    上官舞融暗叹了口气,望着床上的李半夏,不禁在心里道:李姑娘啊李姑娘,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你也要撑下去啊!

    “大哥,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问问相公可有什么法子?”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她呆在那里也是什么都不能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李姑娘受苦。

    上官舞融回到了自己和张凤无的卧房,张凤无似乎有了一些意识,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眼前有着一团迷雾,看到上官舞融走进来了,直觉地黏了上去,却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害她,呆在她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看到这样的张凤无,上官舞融忽然好想哭,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又再次掉落了下来。

    上官舞融是个很坚强的女子,再大的困难她都经历过,也都勇于面对。一个明知自己的丈夫被人所害变成了一个白痴,依然能凭着一己之力撑起整个知州府,还能无数次于无形中将敌人的阴谋粉碎;一个在知道自己的丈夫随时可能遭到毒手,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她的丈夫忍痛让他彻底地变成一个白痴,还能强自笑着让所有对手都放松警惕、抛下戒心的女子,这个女人该是有多么的坚强?

    这些,即便是李半夏,也都难以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无疑,这两个女人虽然性格各异,却有着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那便是坚韧!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们都不会抛下也不会放弃自己关心的人。在面对她们关心的人,她们看似瘦削的肩膀,往往能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巨大的力量!

    但此刻,上官舞融却埋在张凤无的怀里大哭,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哭得像个孩子。

    而张凤无,手足无措地抱着在他怀里痛哭的女人,虽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严峻的眼角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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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介绍:
中医世家第八代传人李半夏,重生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小山村。 天生患有严重口臭,还是七里八村有名的长舌妇 见弃于人,被继母嫁去大杨村做了刘家老大的续弦 婆婆唠叨,公公深沉 小姑挑剔,弟妹吝啬,小叔又是一个“妻管严” 还有三个傻包子,一个玩自闭,一个事儿精,还有一个专以气她为乐 你看看,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有个实诚良善的相公 从此—— 他种田来我行医 夫妻双双把小日子过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肥田仁医傻包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肥田仁医傻包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