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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哭     肥田仁医傻包子txt下载     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5 相亲相爱一家人(1)母子

    495 相亲相爱一家人(1)母子

    姑娘?

    秋枫院居然有个姑娘,这倒是有意思。这位姑娘,李半夏左看右看,也不是杜府的人。杜府的人,她上次来时都见过,她确信这是一幅生面孔。

    再看那对父子,李半夏更是觉着有意思,就差捂嘴呵呵而笑了。

    刘东山背对着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从他的背影来看,李半夏能够想见他这会儿的无奈,还有手足无措。这个样子,该不会碰到人家姑娘跟他表白了吧。

    古代要真有这么勇敢的姑娘,她倒是想见上一见。

    再观他身旁的刘当归,小家伙还是那一幅拽拽的臭屁的样子,歪着小脸,眼中完全看不到那俩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几天没见,这小子似乎越发地可爱了。

    李半夏正待进去,突然听到里面的那位姑娘开口了。

    “东山大哥,这是我娘做的糯米糕,送来给你尝尝。”

    真好运啊,东山,还有人家姑娘送你糯米糕吃。你可别那么没良心,一个人吃光了。李半夏吐了吐舌头,没有想到她家东山还挺吃香的嘛,糯米糕,她也好想吃。不过,等那姑娘走了,她进去这糯米糕就是她的,她就可以吃了吧~

    李半夏现在倒真希望那姑娘能快点走了,想她忙了一下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呢。不说还好,一闻到饭香,肚子里的馋虫就全都跑出来了。

    刘东山一个劲地摆手。谢过她的好意,表示这个东西他们不能收。但经不住那姑娘客气。再说人家姑娘都送来了,也只得收下了。

    刘东山向来最不善于应付这种情况。要让他选择,他恐怕宁愿被打上几闷棍,也不愿面临这样的情景。看到他笨拙又紧张无措的样子,李半夏很没心没肺地捂着肚子在门外大笑。

    东山他还真是好笑……这样的情景可真难得,更不是时时都可以看到的。真想有个照相机,将这一幕给拍下来,以后可以拿出来观赏观赏。

    李姑娘一分神,那姑娘又端着糕点到当归那儿去了,刘当归这个小鬼虽然有点拽拽的。不太爱理人。对人倒不失礼貌,尤其是陌生人,更不会拿他高傲的小脑壳对着他们。

    不过这次对那位姑娘,真的不太像他的作风。人家和他说话他爱理不理,给他吃的他看也不看,那小样子还真让人想敲敲他的脑袋。

    小鬼,这样很没风度诶~~

    李半夏很想这么教育她,不过看人家小姑娘情意拳拳,她这会儿进去会不会有点碍事呢。还是在外面凉快凉快好了。

    不过,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啊,东山又是怎么认识她的?虽然有些好奇,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啦。毕竟东山在江州呆得时间够久了,认识几个新朋友也是正常的。她不也认识了许多朋友吗?至于会不会乱想,安啦安啦。这一点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就像东山相信她,她和外面认识的那几位都只是朋友一般。在这方面她也绝对信得过他。这种信任,源于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也源自于他们彼此的那份信任和感情。

    “当归——”刘东山看自家孩子不怎么懂事,让人家难堪了,不赞同地喊了一声。同时也不好意思地对那位姑娘表示抱歉,说孩子惯坏了,不懂礼数。

    那位姑娘只是尴尬了一阵子,很快便笑笑,还蹲下来陪当归说话。当归虽然还是不太礼人,老爹发话了,也不敢怎么违背老爹的意思,那姑娘说完话,也会意思着哼哼。这样就已经不错了,至少那姑娘脸上好看了不少。

    那姑娘又待了一会儿,就拎着食盒和他们告辞,李半夏看到她出来,往旁边避了避,等她走远。

    这样,弄得自己有点见不得光呢,李半夏。

    李半夏挠挠头,不管了,进去吃糯米糕去。只不过,人家姑娘是请东山吃的,自己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不会,东山的不也就是她的?他们哪还分什么你啊我啊的。李半夏难得霸道的想。

    这样子看来,这个小妮子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不过这一点,李半夏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李半夏刚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刘东山的身体一抖僵直了。

    “这个是……”啥意思来着?

    “东山,当归,你们都在这哪~”刘东山听到声音,绷直的身体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颇有些无奈地瞪着门边,直摇头。

    “爹,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个姑娘又回来了吧?”瞧爹吓得。刘当归眼中难得出现一抹恶趣味,爹他只知道说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很不想见到那位姑娘吗?

    很啰嗦诶~~刘当归皱眉。自从前两天在砚石铺子碰到那位姑娘,就被她给缠上了。都怪爹了,当时干嘛要多事,整得自己多厉害,把那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今天送点绿豆汤,明天送点糯米糕,后天又来点地宫茯苓膏,以前想吃糕点没得吃,现在天天吃都吃怕了,他们也就不得安静了。

    刘当归撑着下巴,懒懒的腹诽。才不会理会自己对那姑娘莫名的敌意,反正看到那位姑娘来找他爹爹,他就超不爽的。爹爹也不知道避讳,下次被大舌头知道,他可不帮他打掩护哦~

    李半夏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那小家伙懒懒的臭屁模样,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当归,在想什么呢?”李半夏一个大掌拍到他的脑瓜上,她来了都不招呼一声,小家伙一点都不乖。

    “嗷好痛~~干嘛打这么重啊~”刘当归摸着脑袋呼痛,亏他方才还在想着要怎么为她将那个女人赶走,这个大舌头,哼!

    “你这些天在这呆着还好吗,也不回去看看我,小没良心,有了爹就忘了娘。”

    刘当归听到她的话怔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了吗?”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有了爹就忘了……娘?她刚说的是这个吗?兴许是怕他们介意或者心里不舒服,在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她总是避免谈到“娘”这个字眼。尽管在心中,她一直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可在他们这些孩子面前,很少称呼她是他们的“娘”。

    也许是这样习惯了,久而久之,他们彼此都忘了还有这样一个称呼。甚至,就在他心底隐隐有所期待的时候,她都不再提及此事。

    无论他们相处得再好,总归哪里缺少了点儿什么。不是说感情少了点什么,而是来自他心里的那点点的小缺憾。

    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从她嘴里听到那个字眼。刘当归突然咧开嘴角,朝她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李半夏拍往他脑袋上的手忽的停下,整个人都滑稽地愣住了,定定看着刘当归嘴角的笑,像个傻瓜一样竟然看呆了。

    刘东山站在一旁,看着这家里的两个,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媳妇儿,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儿子,搞不懂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当归笑了是事实。这小子,好多年都没见到他这么高兴的笑过呢。

    半夏,这么呆的样子,也决计是第一次看到。

    刘东山突然不想打断他们,这对母子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总算是心向一处,像对真正的母子一样了。

    果如刘东山所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李半夏成长了,以前她扮演的更多是类似甜甜那般的大姐姐角色。很疼他们,但到底缺少了母亲般的感情,直到现在,李半夏才真正地将他们看成是孩子,而不是姐姐。

    不,或者说是既像姐姐,又像是母亲。但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李半夏也不好区分这两者之间的定义,总之,她只要知道他们是一家人、最亲密的一家人就够了。

    “糯米糕,糯米糕,不是有糯米糕的吗?拿来给我吃吃~~”李半夏心情超好,胃口也是好好的。说话的同时,已经正确梭巡到糯米糕的位置了,就在靠里一侧的桌上。

    “嗯,这么多啊,够大方的嘛,我们三个人吃都管饱了。”李半夏扑了过去,刚才在外面,可就闻得直流口水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糯米糕?……哦!你刚才一直都在外面对不对?!”刘当归毫不留情地指出,李半夏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被小家伙这样拆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呢。

    “啊哦这个嘛……”刘东山和刘当归这父子俩,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同一个模子刻出的脸都这么直盯盯瞅着她,眼中都还露出如出一辙的笑意。

    就好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同时被俩人发现,而这俩人又一点不打算手下留情放你一马,还直盯着你想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有趣的借口。

    这种感觉,真是超级火大!

    她干嘛要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啊?李半夏你这个笨蛋,这个时候你就该狠狠咬他们一口,然后对他们兴师问罪,居然敢背着她见别的女人,还敢收人家姑娘送的东西?看几年这状况,应该不是头一遭了吧?嗯?

    …………(未完待续。。)

496 相亲相爱一家人(2)醋坛子

    496 相亲相爱一家人(2)醋坛子

    李半夏发飙了,后果很严重。

    “你!还有你!那个姑娘是谁?怎么认识的,来这儿干什么?还敢吃他的东西?!这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还送来些什么?你们怎么回事,一个大姑娘送的东西,也随便敢收?她要是不小心送了什么定情信物,你们也都要收下了?到时候是你娶她的,还是小鬼你娶?嗯?!”

    刘东山和刘当归怕怕,刘当归抖索着小身体,躲在他老爹身后,偷偷从他腋下钻出脑袋望着正在暴走的李半夏,满脸惊恐,好可怕啊大舌头~~

    什么时候见过李半夏这么可怕的样子?刘东山心下也有些发怵,抓着身后的刘当归,想叫他别挤他了。

    他娘这会儿太危险,还是离远点儿的好。

    “……半……半夏,你什么时候来的?”刘东山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腆着笑脸问。

    “嗯?”李半夏挑眉,“你这么问是不希望我过来罗?”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李半夏就是想逗逗他,看他着急的样子。哼,他不着急就该自己着急,怎么和她解释方才站在门外不进来的事了。

    在对方出手之前,她决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东山,别怪我对你耍心眼哈,谁叫你收那漂亮姑娘的礼物来着,被我抓住把柄了吧~~

    这把柄,不使白不使。用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他订几个不平等的协议。那样她可就赚到了。

    “不是,半夏。我哪是这个意思,我和当归可是天天念着你能过来。”事实上。刚才看到是李半夏走进来的时候,刘东山心里不知有多么的高兴。他也数次想要去往知州府,想看看她在忙什么,正好也过去看看张凤无夫妇,他人在江州,也该给他们夫妻俩打个招呼。

    只是,一想到李半夏上次和她说的事,刘东山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让她分心的好。还是让她安心想出治疗张少爷病的法子,这个比目前的一切都来得重要。面对张决明为李半夏所做的一切。刘东山无以为报,大概觉得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还有当归那小子,虽然习惯地嘴硬,每次他问他想不想他娘时,这个小子总是噘着嘴说不想。而他却在休息的时候,一个抬头,总是不经意间看见这个小子盯着门外,像是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这个孩子,别扭的性格。也不知是随了谁。刘东山无数次在心里感叹。

    还有红颜姑娘,当归第一次在砚石店见到她还很有礼貌。等到第二天,居然再次在同一家砚石店又见到了她,还真是巧。但接下来。还有更巧的是,这位红颜姑娘原来是杜府的远房亲戚,家里蒙难。遂和母亲一同来到了杜府来投靠杜家。这么一来,红颜与刘东山也算是慢慢熟识起来了。

    一次两次都还好。到后来,随着红颜姑娘来的次数的增多。自家那个小子对红颜姑娘越发地不礼貌,有时候闹得太僵,弄得尴尬至极,刘东山都不知要怎么说这小子才好。

    每次红颜姑娘过来,刘东山虽然也有些穷于应付,但他是个大人,总不能像孩子那般失礼。况且,这位红颜姑娘对他们父子俩很是友善,还有朱大嫂,更是经常做东西给他们父子吃,没有什么人能够对这样的一家人表示出敌意和无礼来的。

    至于这小子的心思,刘东山还能猜出一些。他是那小子的爹,那小子又做得那般明显,谁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了。

    想想又觉着好笑,这小子心里总归是向着她的。只是,他是白担这个心了,刘东山这辈子,能守着她还有那一家子,就别无所求了。更何况,他可不认为红颜姑娘对他有那个意思,他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人家千金小姐哪里瞧得上他。也只有半夏这个傻姑娘,才会看上他,呵呵。

    这一生能得半夏为妻,刘东山可是比捡到什么宝都还要高兴。在他心里,任何姑娘都比不上李半夏在他心中的位置,哪怕那个人在别人眼中再好,他的眼里除了她外,也再也看不到别人。

    他是一个砚雕师,砚雕师最注重的是专注和执着。而半夏,便是他的执着。其他人,其他的姑娘不会放入一丝的专注力。所以,他家那个小子担这个心纯粹就是多余了。

    不过,是得想个办法,红颜姑娘经常过来也不是个事儿,人家大姑娘,往这儿跑多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如果他不做点什么,让人家姑娘有什么误会,那也是他的不是了。

    别看刘东山年纪一把了,处理这种事情来可是笨拙得很,可真是苦了他了。

    刘东山和刘当归小心瞅着李半夏,她说啥都一个劲地点头,直到一连串诸如当归要给她捏背、刘东山以后要将一半的糕点都留给她吃等等不平等协议都达成后,李半夏才终于收起她那张喋喋不休又加吃醋小心眼的样子,美味地吃起糯米糕来。

    “你们也吃啊,人家姑娘送给你们的,也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不是?”李半夏看那俩父子心有余悸,站在一旁还在留意着她脸色。一听她这么说,这俩人还以为她又在为糯米糕的生气,那小样别提多有意思了。

    难道她真的很像一个醋坛子?

    “真的,你们吃啊,东山,这糯米糕是那姑娘送给你的,你不吃可说不过去哟~~你要是不吃,我都不好意思拿了。这要是人家姑娘下次再送点什么东西来,得知这次都被我吃了,东山,你可就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辜负了人家的好意罗~”

    刘家父子一齐后退一步,摆着手,脸上尽是大举白旗不敢招架的表情。

    刘当归脑门上冒出黑烟,大舌头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她嘴角的笑,他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连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刘东山直擦汗,这半夏嫁过来快两年了,还是头一次让他有这么大的压力。本来还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看到半夏这个样子,刘东山真的觉得自己做了罪不可恕的事情。

    解决!得尽快解决!立马解决!现在就解决!

    不过是被半夏看见红颜姑娘送他东西,他都流了有一升的汗了,要是再来上个几次,他哪吃得消。他家的半夏还是快乐的样子好,这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了。又转过头,看看旁边那个呆住的小鬼。

    这小子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李半夏一口糕点咬了一半,见这父子的模样,头都大了。

    她又说错什么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李半夏有些囧了,她那些话,谁听着都会认为她醋劲大发呢。而且还是皮笑肉不笑那种,这种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俩,过来吃!”李半夏懒得跟他们废话了,越说越错,她可不要做小心眼的醋坛子呢。

    “哦哦~”父子俩今天难得听话,就连向来有些喜欢和她唱反调的刘当归,也都显得特别的听话和乖巧。

    李半夏于是有了一个意外中的收获,下次要想震住这小子,还是得拿出一点威严和脾气啊~

    只是,什么事用多了便会失去该有的效果了。她在纠结着下次要用什么招,让小当归同意给她瞅瞅他一直收藏的画。

    当归喜欢画画,每次画画都会收起来,放在自个儿的小柜子里装好。搞得神秘兮兮的,害得李半夏无数次想瞧瞧是什么画,无奈找不着机会。这小鬼又看得紧,李半夏又不会随便窥探小家伙的**,就一直巴望着这小子有一日良心发现给她看他的画。

    人家也想知道,在冷酷的小当归的内心世界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是外冷内热的闷骚型?还是外表纯良内心狡猾的腹黑型?抑或是憨憨的呆呆的天然呆小子?

    最后一种,李半夏看他家当归是没啥希望了,不过前面两个,李半夏还是挺期待的。若真选择一个,还是第二个吧,为啥?第一种娶媳妇儿相对要困难点儿,通常都要让当爹当娘的担不少的心。还是第二种有前途啊,自己就能顺顺当当的将媳妇儿给娶回来了。

    “你又在想什么东西?”刘当归一脸嫌恶的看着他,李半夏看他的样子冒着绿光,看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直觉的,刘当归就是知道李半夏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每次她想关于他的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总会盯着他流露出这样恶心兮兮的表情。尤其是这一次,嘴里还咬着糯米糕,前一秒还在发飙,下一秒又冲他笑,这真的很吓人啊?

    刘当归的小心脏要崩溃了,吓人可不是这么个吓法。

    “没想什么,就是想替当归娶媳妇儿了~”

    “……”刘当归愣了几秒,尔后他听到心中传来一根类似琴弦的断裂声。真是笨蛋,猪头,他居然会相信她,简直是蠢透了!

    …………(未完待续。。)

497 两个不华丽的女人

    497 两个不华丽的女人

    李半夏和刘家父子二人说了,自己要外出寻找师父在信中提到的那人的下落。若是平时,刘东山一定诸多不放心,但这次,在听到李半夏的话后,沉吟了会儿,便道:“你去吧,诸事小心。”

    李半夏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心满意足地笑了,哇地咬掉一口糯米糕,喃喃着真好吃。

    “早点回来,我和当归等你一块回村。”这次他们都不要独自在家中等待了,等这一切都结束,他们一起回乡。

    刘当归弱弱地举起手指,想跟他爹说,他马上就得去鸿轩书院上学了,没办法陪他和大舌头一块回村。但看爹说得那么情意浓浓,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就这样吧,如果下次可以,他要和爹还有大舌头一起回村。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回村了。他想爷爷奶奶,还想姐姐和弟弟,还有小叔小婶还有那新出生的小堂弟,他都好久没有看到了。

    说好了,他们三个,要一起回村。

    望着李半夏的背影渐渐远离杜府,刘当归久久没有移动。

    “半夏,这次你一定要治好张少爷。”

    刘当归站在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李半夏离开的背影,一会儿又看看刘东山一动不动矗立在门前,一时也噤了声。

    他不用问爹爹为何这样放心让大舌头一个出门去,因为就连他都开始明白,娘有不得不做的事。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容敛,你等好久了吗?”李半夏刚回到药铺。就听到望春说,容敛已经在她的房里等了她很长时间了。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她说。

    “李大夫。”容敛立马起身,恭敬地失礼。在她出门的时候,主子就曾经交代过,这一路上要将李大夫当作她一般看待,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容敛,我们既然同行,你无需这么客气。一路上,还得要你多加照应。”李半夏示意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壶中一点水都没了。容敛面前的茶盅是盖着的,还没用过,这么说,是让她一口水没喝等了这么久了。

    望春做事一向心细,应该很少会出现这种状况,可能是药铺的事太多了,容敛又在这里住了下来,一时便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再说。她是掌柜,这些事要都由她盯着,那她家望春实在太辛苦了。她这个老板,也不能太苛刻。只是应该提醒望春。人手不够就多请些回来,有些事还是少不了的。待客不周,可不是小事。

    今天有她在。这事倒也就省了。

    “额,没水了。容敛你先坐着,我下去拿一壶茶来。”

    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人家等了这么久,也得给人家喝口茶不是。

    还不等容敛开口,李半夏已经拿着茶壶下去了。望春虽说对这一点并不觉得奇怪了,平常就看到他们这位老板自己倒茶、自己打水,但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呢,望春还是觉得应该要维护一下老板的威严。老板的确需要具备一定的亲和力,这有利于一间铺子的凝聚力,让大家更好地为这个铺子做事。

    但另外一方面,老板还是该有老板的待遇和架势,否则随便一个下人都敢爬到主子头上去,就不成体统。到时候老板下的命令,执行方面可能就有些问题了。

    尤其这么多人还在看着,她身为寸生药铺大掌柜,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合宜的事情呢?

    随手招来一个跑堂的,最快速度地从李半夏身上“抢”过了茶壶,又最快速度地将一壶温度适中的茶水给送到了楼上去,还给两人斟好,然后迅速又不失稳健地来到李半夏和望春身前,告诉他们茶水已经上好了,老板和客人可以享用了。待望春招手,那人才行个礼退下了。

    李半夏有些怔愣地看着刚才的那一幕,下意识地对望春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望春,还真行,来药铺才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将这些人教得这么有条理了。虽然她并不赞成端个茶倒个水都需要劳动别人跑上跑下啦,毕竟自己长手长脚就是做这些事的,但是对于一个集体和一个团队来说,这样的素质却是必须的。

    这个铺子,让望春帮忙打理,她是放心的。尤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要离开江州,这里的事就全都得交给她打理了。虽说她来的时日不长,李半夏也不知道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但从决定用望春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要信任她不是吗?

    望春本想在李半夏有空的时候,将药铺这一段时间的状况汇报给她听,但考虑到李半夏这段日子实在太忙了,明日一早又得出发。便连夜赶出了一份类似现代“报告”之类的东西,交给李半夏,当然在这之前,这份报告已经呈给药铺的老大夫过目了,在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份报告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才交给了李半夏。这样一定程度也省了李半夏的时间,也无形中形成了一个自我内部的监督协调机制,倒是一个不错的管理办法。

    自己能对自己这样加以约束,所做的报告又没有一丝隐瞒避讳之处,她的诚实还有魄力,以及在平日工作中表现的那种运筹帷幄的实力,得到了药铺一众大夫的好评。

    她做报告做得详细,事无巨细都一一禀告,并不代表她在大事上没有决断力。该授权的时候授权,该收紧的时候收紧,该等大家一起决策的时候就一起讨论,该让大老板过目的事项也不自作主张,张弛有度,做事很有分寸。有她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沉稳还有冷静。

    这样的一个人,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有怎样的一段经历,李半夏表示越发地好奇了?

    但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每个人都想将某些事尘封、彻底埋葬起来,她虽有些好奇心,又何苦做这种让朋友难过的事?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望春,不仅是她药铺能干的大掌柜,还是她想关心的朋友,这样便够了。

    有些情意和关怀无需说出口,也不用道破,甚至不用有任何的眼神和举动,对方都能够了解得到。这种东西,便叫做默契。

    她往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望春便能猜到她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早早地替她准备好了一切。这,是望春于她的一种默契,而不尽是下属对老板的那种了解。

    如果这样说,那对望春未免太不公平了。

    就像上次,她要去江州拜访一干大夫,望春担心她可能会受到某些大夫的排头,一层一层的排查,从各个大夫那里了解江州各位大夫的情况,然后将她根据事实充分了解到的名单交给了她,由此替她免除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这就是望春,看起来雷厉风行,有时候还有一点小霸道,做起事来像个大男人一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却往往能在细致处察觉到她对别人那份独特的关怀。

    望春去忙了,临去忙前嘱咐厨房的人按时将老板的饭给送上楼去,明天老板要早早出发,也莫要忘了明日一早准备好两人的饭菜。这事望春就没问李半夏的意思了,因为她清楚,以李半夏的性情,宁愿在路上吃,也不愿那么早地便将厨房的几个大嫂从床上撬起来。

    “抱歉,久等了,刚在下面有点事。”今日可真是对不住容敛了,让她左等右等。只是她看这位容姑娘神色似乎也颇为犹豫,像是一时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没事,李大夫不用介意。”容敛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她又不能不理这位李姑娘。因为他们那位可怕又古怪的主子,除了一路上对她下达了要全力保护好李大夫的命令,还对她下了另外一条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密令。

    当时容敛在听到她主子的那个密令后,向来冷然的脸也变得没法淡定起来了,她亲口听到她那位可怕的主子对她说:“哪,容敛,我跟你说,你在我面前摆脸色装酷也就罢了。你要是跟李大夫一块,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让她无聊又让她难堪的话,回来要罚你哟~~啊!罚你什么好呢,就罚你回来后连说三天三夜的话,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她还不怕。说三天三夜的话,那还不啻要了她的命。于是,一路上容敛就在掂量着怎么样就算完成主子的“密令”了,说多少话合适,说多少话李大夫才不会觉着无聊、不会尴尬。

    其实,在容敛的概念里,就算她没理谁那个人也不需要尴尬,这听起来很奇怪诶,也就他们那个主子才会想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李半夏坐在屋里许久,一直等着容敛开口。当容敛艰难地将自己的“要事”说与李半夏的时候,李半夏的嘴角很不华丽地抽~搐了两下。

    她终于知道,还有一个人,比今日的她更让人不淡定了。

    不过容敛啊容敛,你冷着脸吞吞吐吐说出这一番话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未完待续。。)

498 相思不老,细水长流

    498 相思不老,细水长流

    李半夏和容敛翌日一早离开了江州。

    她们离去不久,一匹快马从城外径直飞奔到了江州城,尔后直奔寸生药铺。

    不巧得很,在那匹快马赶到的时候,李半夏已经带着容敛出了城,而药铺的人不知道她们会走哪条路,最终的目的地又在哪里。

    而身在杜府的刘当归,吃过早饭后,乖乖来到他爹所在的秋枫院,抱着课本,静静复习着即将要学习的功课。

    进入新的学校,课业会更加繁重,很多学生的成绩都很好,他要在这里继续走下去,就得不断地变得更强更厉害才行。

    爹跟大舌头,费了好多的工夫才把他送到城里来读书,他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还有爷爷奶奶,姐姐跟弟弟,随时都盼望着他能取得好成绩回去呢。

    刘东山在秋枫院的一角,为刘当归置办了一个小桌,刘东山在屋里做事的时候,刘当归就坐在这里看书。要是看累了就到屋里去和他爹说说话,或者歪着脑脖子看着他爹雕刻。两个人都是喜静的人,常常半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却丝毫不显得无聊和着急。

    李半夏上次过来的时候,望着小当归黏着他爹的样子,一个劲地糗他。这小子,原来是个“爹控”嘞。

    虽然让刘当归在这里住着会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杜家一家都十分热情好客,杜家少爷和小姐都很喜欢当归这小子,都想留他在这儿住段时间。况且。爹爹都在这里,怎么可以让儿子住在外面。他们杜家难道连个小孩都容不了?李大夫也就算了,人家有药铺要打理。这孩子不一样,书院还没开课,他们说什么都不肯放这小孩子走的。

    “爹——”刘当归看了半天的书都没看进去,软趴趴地进了屋,在桌边坐下,望着他爹一丝不苟地握着手中的刻刀,噘着嘴,低着头,小模样竟有些说不出的可怜。

    刘当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好刻刀,转过身望着刘当归。看这小子无精打采的,刘东山想了会儿,便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了。笑着摇摇头,刘东山从地上起身,来到刘东山身边,摸摸他的脑袋。

    “在想什么,当归?”

    “爹,你说大舌头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出城了?”大舌头说了。她这次去很快便会回来,不要他们去送她,她走得很早。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位武功很高强的姑娘,能保护她的安全。所以她让他们一点都不用为她担心。

    经历了这么多事,李半夏也越来越成熟了,做事时不是光凭着一时冲动和一腔热血。她知道有很多人都关心着她。都在等着她回去,所以她没有拒绝上官舞融的好意。有时候坦然接受朋友真诚的帮助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刘东山是否也明白了这点?在一次次的等待与被等待中,让他明白。夫妻之间除了一般的信任,应该还有另一种特别的信任存在。相信她会平安,相信她会解决所有的困难胜利归来,也相信她无论走得多远、有多么重要的事去做,最终她还是会回到这里,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们的家。

    “你娘这次出城是骑马,按着脚程算,这会儿已经出城很长时间了。”刘东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还有安然,完全看不出一点担心妻子远行的样子。刘当归微昂着脑袋,眼中有着迷惑,像是看不懂为何他爹能做到这么平静。

    “爹,你就不担心吗?”大舌头每次出门,哪怕只是离家不远的地方,到别村外诊回来晚了点儿,爹都担心得不得了,饭都顾不得吃拿着火把就去接大舌头回来。这次她可是要去找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去他们听都没听过的地方,爹他怎么会这么平静,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刘东山没有答话,眼神忽而望向了远方,眼神悠远而又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深情,这个道理,直到他离家只身前往远方才渐渐想明白。因为那个时候,想到了家中的半夏,他就希望她能这么想,不要挂念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最快回到他身边。

    这么想着,慢慢地就想明白了。身在远方,心有牵挂,却怀着一份信任,因为这份信任,能够更加坦然面对夫妻间的离别,能够更加从容地等待着彼此的归来。

    人生中总有许多次的离别,尤其是他和半夏,以前主要是半夏,今后可能他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要趁早有这样的觉悟才行。他希望他的半夏也是如此,无论彼此分隔多远他只想让她知道不管他人身在何方,始终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他们彼此永远不离分。

    因为她,他想要努力成为有用、能给她依靠的男人,在她有事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能第一个帮上她,而不是别人。半夏不会知道,当他听到别的男人为了救她差点失去性命时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是什么无聊的男子自尊心,也不是嫉妒,更不会将这股难受滋味发泄在半夏身上。这样未免太小瞧他了,也亵渎了他对她的感情。他对玉笛公子,也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感激他,因为没有他,他可能就此会失去半夏。就凭这一点,无论玉笛公子要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半夏一定也和他一样,他们夫妻愿意倾尽所有来报答他。

    当李半夏决心要救他的时候,他除了全心支持她以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让他失去生的机会,这是他们夫妻应当做的。别说玉笛公子为他们夫妻俩做了这么多,就是普通的朋友,他也不能有任何的阻拦。

    从半夏当大夫伊始,他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只是直到今天,在彼此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才终究看得明白。

    他接受杜老爷的邀请,放下所有的事,还有最快回到村里的渴望,来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他想要成为有用的人,不只是半夏精神上的依靠。

    “她会平安回来。”刘东山留下这句话,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坐下,重新举起了刻刀,全心投入到了忘我的境界中。

    刘当归盯着他爹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爹说的话,但他却奇异地读懂了他爹的心情。他知道,他爹不是不想念大舌头,更不是不担心她,相反,这种思念已深入骨髓,哪怕刚分别也丝毫不减少半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当那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颗心就能奇异地被平复。当她一离开你的身边,出离你的视线,哪怕尽在咫尺,你都会感觉到空虚、落寞,还有想念。

    这种感情实在是怪异得很,不但怪异,甚至还有点变~态。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离不开一个人,仿佛两人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你一半灵魂,我一半心魄,少了谁都不再完整。

    就好像是热恋的情~人一般,原本还无精打采、浑身提不起劲儿,一旦看到自己的那一位,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笑脸无需刻意装扮,自动就会勾出最完美最灿烂的笑容。眼中也会流露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柔~情和甜蜜,仿佛能滴出水来。彼此难分难舍,就跟连体婴一般,不愿分开。

    就像大学里的那一对对恩爱的情侣,夜间在林荫道约会,坐在篮球场外的竹椅上,手牵着手,浑然忘记了时间。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都舍不得进去,然后再一遍遍地叫门里的阿姨为她开门。每次被阿姨训上一顿,也丝毫无法影响自己的好心情还有心中的甜蜜,一遍遍回想着彼此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第二天继续重新上演前一天的事。

    刘东山和李半夏虽不是停留在学生阶段,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每一段感情,只要有喜欢的人,心境都大抵如此。与别人不同的是,刘东山更加成熟、也更加懂得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显得像个毛头小子。

    相对于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炽烈和浓烈,他更欣赏平淡如水、携手一生白头到老那种简单平凡的感情。现在,他正在将这种感情慢慢向这个方向转化着。因为前者,会太快地耗尽一个人的心血和热情。

    正如生命,若是燃烧得太炽烈了便烧不久了。感情便是如此,如若不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总有一日会在那种炙热中溺毙。

    刘东山就是懂得这样的道理,才会逐渐探寻到生活的真谛。只是不知,半夏是否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他这想法根本就是多余的,半夏生性要比她乐观豁达,总是对生活充满着希望。而且,老实说,他不正是从她那里,才逐渐懂得这个道理的吗?

    至于当归,望着那个眼中布满疑惑的小子,刘当归心觉还是莫要和他说这些的好。因为这事给半夏知道了,她会埋怨他,将儿子教成小老头子——(未完待续。。)

499 多情书呆,无情冷妹纸

    499 多情书呆,无情冷妹纸

    “容敛啊,前面应该就是逍遥峰了吧?”连续骑了多天的马,李半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她也算是强悍的了,毕竟没什么功夫底子,虽然马术不错,但一个平常人哪能成天在马上呆着。

    当然,她并不想承认这种口气有向容敛撒娇的嫌疑,暂时将它解释为过度疲累所致。

    再观容敛,高手不愧是高手,一连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虽然添了不少风尘,却还不出什么疲惫之色。身手矫捷,精神集中,眼神如刀,一路都处于高度地戒备状态,哪怕身处祥和市井之中,也绝不放松警惕。

    “容敛啊,你太紧张了啦,放轻松,这样很累~~”李半夏一路上无数次这样对容敛抱怨道。

    容敛头都没回,继续赶自己的路。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马儿停下了一会儿,想了想,回头朝她“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赶路。

    李半夏在后面哈哈大笑,容敛一定是又想起了舞融之前的嘱咐,一路上要是敢不理她,回头就让她吃苦瓜……呵呵!说笑,回头就给她好瞧,以至于容敛现在比起高度戒备四周环境,更加高度戒备李半夏随时脱口的话。因为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与一个人搭话比对付最可怕的敌人还要可怕、困难。

    哪怕只是一个“嗯”,容敛都坚决执行到底呢。

    舞融的威严哪,还真是可怕。

    真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虐待”她的这帮手下的,以至于强悍如容敛。表面上冷冰冰的,一提到舞融。就绝没有半分的违逆。

    即便是一些在李半夏看来很哭笑不得的命令,该说舞融对她太厚待了吗?

    虽说自己很想告诉容敛。不必故意答话,更不必如临大敌,她不是老虎不会吃人,更不会因为她少说一个字就回去向舞融告她的状。但看到容敛这么可爱的反应,李半夏直觉着这很有趣,嗯,她想这样就继续让她这样好了。

    这一路,还真是无聊啊~

    也因为容敛,李半夏一早有些紧迫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她照样马不停蹄地赶路。照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张少爷的病,沿途遇到有经验的郎中,也都会停下马来,耐心与他们请教。

    在她的心中,仿佛现在只有一件事。但她已经学会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是个大夫,她本身就是冷静的。哪怕心里再担心,面上也不会过度地表现出来。正如这一路上,她急虽急。赶路归赶路,却仍是笑对容敛,让她别因为这一段突然的旅程而赶到太难为。

    她听舞融说起过,容敛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她爹收养,纳入上官家门下。等她长大了,容敛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直到前两年。舞融嫁给张凤无后,察觉到背后暗流涌动。有一股秘密的势力正在暗中对张凤无下手。

    上官舞融思量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决定将一部分人化明为暗,在暗中听候调派,替她办事。这样一明一暗,即使明处被人盯上了,她依然还有一部分别人不熟知的势力,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容敛便是其中一个,她一直潜在暗处,保护上官舞融的安危。即便上官舞融武功高强,并不需要别人保护,但有她在暗中,上官舞融也更加放心,至少不用担心别人会趁机对知州府下手。

    江州事了,该落网的也都落网,张凤无也恢复了健康,重新执掌江州。江州尽归制化,境内祥和,而他们这批由明转暗的近卫有的也都重新浮出水面。但仍然有一部分人,还留在暗处,以防他日之需。

    上官舞融做事,永远都是谋定而后动,永远都会给自己留一手,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容敛显然很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子,在上官舞融做决定之前,主动请缨留在暗处。

    这一次,还是因为那人是李半夏,上官舞融才临时将容敛征召出来。容敛是她最得力的属下,她办事她最放心,李半夏替玉笛公子找治病药方,本不是多么危险的事,但上官舞融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才特地派出自己的亲命近卫。

    但李半夏看得出来,容敛很尊敬上官舞融,不是因为她怕她,更不是因为舞融是她的主子,而仅仅是因为上官舞融这个人。

    她似乎总有一种让属下人为她不顾一切战斗、誓死也要完成任务的魅力,哪怕是这主子一时抽风,提出了让属下“头大”的命令,他们虽然头痛的要命,却还是无奈又悲催地去执行。

    就像是容敛,每次答话的时候都要愣上个几秒,自我纠结一会儿,然后微微抬头想想,最后才能从她嘴里听到那个“嗯”字。每次似乎都很苦恼,但还是滑稽又有趣地贯彻舞融的命令,李半夏每每见此,都会十分开怀。

    有个这样的活宝同行,就是想绷着脸都绷不住嘞!

    至于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容大高手有没有发挥她的功用,正确答案是“没有。”如果忽略容大高手一时手痒,给偷偷瞅她的书生一个拳头,让他顿时多了一只熊猫眼的话。

    说起那位书生,李半夏还真想打趣她两句。那个书呆,长得还不错,就是人稍显多了些。看到她家容敛那般英姿飒爽的样子,魂都飞了。呆呆站在路中间,忘了动作,马车来了还是一动不动。

    一瞬间,李半夏诡异地有一种进到了聊斋世界的冲动。尽管,容敛不像什么精怪,那书生却十足地有聊斋男主的感觉。虽然李半夏一直想不通,为何聊斋里的精怪都喜欢那种书呆子,哦,对了,除了那个道长,都是书生。

    看到这一幕,李半夏忽然有种脑冒灵光,一下子顿悟的感觉。原来书生和“冷脸精怪”,还是很有爱的啊~

    但显然,容敛和她不是一个想法。

    那可怜的书生,倒霉了。

    容敛一个“燕子三抄水”,将那个呆头鹅从人家马下险险救了出来,这一手,更是让那个男人看呆了眼,容敛本来就受不了他那呆子目光,被她这么盯着……在李半夏正自惊叹容敛身手华丽、身段优美,好一曲美女救书生时,一个拳影晃过,待李半夏看清楚时,只发现好大一只熊猫眼。

    而容敛呢,一道影子划过,人已经回到了马背之上。那个书生被容敛打了一拳,不但没有任何生气的症状,看着容敛的眼睛更是发出了光。

    “真是一个呆子!”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而后又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呼,“那是秦家堡的大少爷——”

    容敛看那个书呆还好死不死地盯着她,眼睛里发出的光亮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最后愤怒地一夹马肚,逃也不急地骑马跑掉了。

    哪,容敛,你这是……落荒而逃啊!

    好一个多情书呆无情冷妹纸啊~

    容敛啊,你何以对那书呆这般残忍?瞧他失落的眼神,该不会以后都犯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后遗症了吧?

    李半夏脑子里自动开出一长串能够治疗相思病的药方,想了半天,终归不得其法。只得几个大字: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但看容敛这状态,别说给这书呆治心病、解铃铛了,人家能够少附送一个熊猫眼就已经很厚道了。

    李半夏拍着笑愁的屁股,让它快快跑、快快跑,笑愁撒着蹄子就追了上午,很快便赶上了容敛。

    好机会!

    能打趣一下容敛,让容敛分享一下方才被书呆看中的心得,但考虑到容大高手那一拳头的力道和准头,李半夏捂着自己的眼睛,还是莫要太岁头上动土的好。揉揉那颗要搞怪的心,拍抚它,让它稍安勿躁,待她找个机会再去探探。

    话说,那个书呆是姓秦啊,只是不知那位秦公子与容敛,还有没有后续呢?李半夏捏着下巴,冥思苦想。按照以往的剧情发展来看,书呆和冷妹纸还是大有发展空间的。但现实毕竟是现实,天地这么大,遇见的人又这么多,有些人能见一面已是天大的缘分,又何谈能见到第二次?

    还是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有那种看不见的魔力?抑或是那名为巧合的大手,能够将彼此毫无关联的两个人紧紧牵连在一起?

    不能问,总可以偷偷观察。

    她想看看,容敛是否因为刚才的事而有一丝心绪上的变化,抑或是她名为心湖的地方是否泛起了一圈涟漪。

    李半夏不否认自己有点小猥~琐,只是面对着容敛那冷绷着脸却又可爱得要死的样子,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逗上一逗,探上一探。

    容敛,很像他们家的当归呢。

    看到她,李半夏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家那别扭的小子,还真是可爱。要不是容敛比当归大了太多,李半夏甚至还有过将他们俩人凑在一对的念头。

    当然,前提是这两人不会同时揍扁她。

    与此同时,骑在前面马背上的容敛和秋枫院的刘当归同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奇怪,谁在背后骂他(她)来着?

    …………(未完待续。。)

500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500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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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jacktony66 妹纸的香囊,还有负甲天下妹纸的钱袋子(2个),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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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峰。

    “这里便是逍遥峰了,终于到了。”两人停在了逍遥峰山脚,望着面前巍峨的笼罩在云雾中的逍遥峰。这逍遥峰地势高耸,山路崎岖,马是上不去的,看样子要驻马而行,走上去了。

    两人匆匆用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便继续赶路。都已经到了这里,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好在两人的干粮和水带得还算充足,在前面的小镇上刚刚补给过。

    容敛一马当先,手中提着佩剑,上了山。山上雾霭深重,竹深林密,未防有什么毒蛇猛兽,容敛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山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会第一时间知晓。

    李半夏刚进林子几步,便觉着不对。

    “容敛,小心,这林子里是瘴气——”李半夏赶紧拉回她,原来萦绕在这山中的并不单纯是雾霭,而是瘴气。

    这里气温高热,动植物死后尸体又没有处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有毒的瘴气。这人在里面呆上片刻,就会中毒昏倒,呆得久点的,命可能就会交代在这里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将自己的老窝安在这种地方?

    这股瘴气,倒没散发出什么恶臭的味道,反而有一种奇异的香味。李半夏一开始远远闻到这种味道。还以为是山中花开的香味。到进得林来,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李半夏曾经听玉笛公子说过。许多江湖人为了防止别人轻易涉足自己的领地,会在屋子外围特意布上瘴气阵法。误闯到这阵法之中的。不但会困于阵中,还有可能中瘴气之毒。

    李半夏对瘴气了解不多,但好在神医张荆南是一个涉猎广泛、见识广博之人,他的那本医书上也有不少对瘴气的描述。那本手札李半夏已经研习通透,哪怕是自己接触不多的领域,也没有半刻放松和轻忽。

    她身上当然也有抵制瘴气的解药,没有带现成的,现配也行。至于阵法,有容敛在。而容敛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在阵法上也有不小的修为,只要抵住了瘴气的毒素,要翻过这座山应该不是问题。

    两人在林外呆上片刻,虽离那片瘴气有些距离,却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头晕目眩。就在这个时候,李半夏现制的药丸已经制成了,塞了一颗到容敛的嘴里,自己又吞下了一颗。不一会儿,那股晕眩的感觉便消失了。

    容敛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好像在说。你的药很有效。

    李半夏笑着耸耸肩,“光药有效没用,还是过不了这座山。接下来就得看容敛你的了。”

    容敛郑重地点点头,想她虽然奉主子的命令一路保护李半夏的安危。却因为路上太过太平没她什么事儿。这一回李大夫将希望放在她身上,她定不能让她失望。

    从怀中摸出五枚铜钱。分别打向了五个不同的方位。就在这时,树林中的山石树木全都快速地移动,树影流转,李半夏一时站不稳,只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容敛身子一晃,便来到了李半夏的身边,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又分别打出几枚铜钱,不一会儿,山上的雾霭渐渐散去,山石也停止了颤动。

    “没事了。”李半夏欣然而笑,看来容敛已经将这山中的阵法给破了。

    “李大夫,从这个方向走。”就在方才破阵之时,她已经看清了这山中另有乾坤。在这座山上,有三座死门,还有一座生门。不小心误闯进了死门,容敛都没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李半夏。

    李半夏知道容敛这么说,必有深意,也不多问,便随着她一起从她指定的那条小路上了山。

    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隐约看到了山顶中间的空地上,茅屋两三间,隐约有鸡犬鸣叫之声。

    李半夏回想着张荆南信中所描述的地方,心想着大概便是这里了。奇怪的是,师父既然知道这么个地方,何以不知道下面有那样一片危险的竹林,这要是容敛不跟着来,师父,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徒儿了。

    虽然李半夏很想相信自己的师父是不知道有这么片林子,才没有特地提醒她。但她太了解她师父那老顽童的性子,师父他该不会是故意不告诉她,让她来闯闯这林子吧?

    李半夏肩膀不禁缩了一下,要真是如此,那她就真该哭了。谁要是摊上这么个师父,小命难保有一天不会被他给玩掉。

    其实在山上,李半夏就有这样的疑问了。

    但李半夏也没有过多害怕的情绪,反而放松不少。原因很简单,师父既然敢玩,那就说明这个地方看着危险,其实并非那么可怕,至少不会随便要了别人性命。会不会住在这里的,和她那位师父是一家子,也是个老顽童。正因为彼此了解,才放心地没有告诉她一切,等着她自己来到这地方?

    说话间,两人已经先后上了山,来到那排小房子前。

    容敛上去敲门,李半夏则站在屋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地势高耸,站在高山之处,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阔之感。云深雾绕,景色如画,恍如生活在白云之间。鸡犬相闻,清新宁静,撇去交通不便这点,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如果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住在这个地方,摒弃世间一切的烦恼,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李大夫。”

    “嗯?容敛,怎么了?”

    “这屋里好像许久都没住人了。”容敛武功高绝,站在屋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屋子里少有人气。

    “呃——”李半夏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仔细看看屋里。果然发现了一幕很有意思的现象。

    最初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蹲着的一只大黄狗。这只狗很大。很摄人,站起来有半人多高。毛色柔顺,通体发亮,吐着舌头的样子很凶,眼神却奇异地很温顺。

    它的脖子上带了一个项圈,没有系上绳索,自由地在这个院中活动。

    鸡狗不能并存,在有限的范围内,狗会追着鸡跑。至少李半夏就是这么认为的。但这里的鸡狗,相处和睦,就像是一家的,让李半夏看得很欢乐。就譬如现在,那只大黄狗温顺地趴在地上,两个爪子并排摆在前方,软软地脑袋磕在地上打着盹。在它的身旁,几只嫩毛小鸡环绕在侧,在地上觅着食。有些胆子大点的。用它们尖尖的小嘴巴还会在狗身上啄上一口,也不见那大黄狗有任何发怒的征兆。

    好一幕和谐安逸的情景,试想之下,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天气里。一排简单的房屋,几个可爱鲜活的小家伙,以及那样有爱平和的场景。让李半夏油然笑眯了眼。

    小鸡是个聒噪的生物,觅食的时候也没半分安静。大黄狗被叫得烦了。有时候也会抬起头,对它们投去颇有威慑力地一瞪。然后吠个几声,小黄鸡便被吓跑了。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再次聚集过来。

    “哪,容敛,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李半夏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一种很滑稽很古怪的感觉。

    容敛偏过头,等着她说下去。

    “这些小家伙认错娘了。”

    “……”容敛顿时囧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囧些什么。当她再次将视线转向屋里那一幕的时候,奇异地觉得,李半夏那话虽然听着希奇,但却并不无道理。

    李半夏想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这个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还会不会回来?还有,他是否真的有办法能够对张大哥的病有办法?

    这些问题,李半夏都不知道。

    或许应该说,她大约只知道一个。

    那便是她相信,那个人终究会回到这里。望着里面的那些小家伙,便能够想见这屋里的主人是个多么喜欢这些小家伙的人,又是个多么害怕寂寞的人。他不会抛下它们的,有它们在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

    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继续等下去——

    想到生死不明、下落难知的张决明,李半夏心中有着黯然。虽然很想让自己振作,也不该这样轻言感伤,李半夏还是止不住地感到惶然。

    难道张大哥,真的过不去这一关?

    这个时节的山顶,风高气爽,微风带来一丝清凉,身上因爬山而流的汗水被这么一吹,带来丝丝的凉意。

    容敛大概感觉到了李半夏身上的冷意,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件衣衫,披在李半夏的身上。

    李半夏捉住衣襟,感激着对容敛点点头。没有想到,容敛还这么细心,冷漠的外表果然掩不住她那颗细心温柔的灵魂。

    “山上风大,你冷不冷?”

    容敛静静地伫立在风里,身躯笔直而柔韧,好似再大的风雨,都压不垮她单薄却坚强的脊梁。

    “不,我不冷。”习武之人,什么苦都吃过,这点风又算什么?

    说是这样说,李半夏还是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比较宽大的白色披风,披在容敛的肩上。

    “就算不冷,多穿一件总没坏处。”拍拍光滑细腻的披风,容敛真的很适合白色,穿在身上有一种高洁不容亵渎之感,很美好。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何以要以冰冷的面目对这世间?她应该幸福快乐地生活,得到最美好的一切。李半夏轻叹,想必在容敛的心中,也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

    “我……”容敛不适地看着那件披风,脸上很为难。

    李半夏这样的举动令她觉得陌生,记忆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在天冷的时候为自己披上一件衣衫。以前是没有,后来是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这样暖和。”李半夏按住她要拿披风的手。轻轻按了按,好像是在告诉她披风她已经给她披上了。不能再拿下来了。

    容敛收回手,双手放在腿侧,手心轻颤,缓缓地捏紧了。

    “……谢谢。”

    李半夏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容敛,却发现她全身僵硬,仿佛说这两个字用尽了她最大的力气,又仿佛她从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以至于发出这两个字时声音中竟有着生涩。

    “哪,容敛,你对我说谢谢,是也想让我对你说谢谢吗?”

    “额~”容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诺,这个~”李半夏指指自己肩上披着的衣裳,于是容敛一下子便明白了。

    如果她给她披了件披风,她就对她说谢谢。那她之前也给她加了衣裳,她是否也该对她说声谢谢?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心总是相互的。更是发自内心的。当你想要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不等你自己去想着要怎么做,身体就有了先一步的意识。

    正如容敛对李半夏的关心一样,不管她外表多么的冷如冰霜。她依然会去关心别人,在意着别人。

    也便是这一点,更让李半夏感动。

    容敛是个很容易满足很感恩的女孩子。这一点倒是与李半夏很像,那就是她们为别人做得再多。也不需要别人感激。但是别人为她们哪怕做了一点,对她们有一点点的好和善意。她们便会感激得要命——

    但容敛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她想要说谢谢的也并不是这一件事。这一路上,虽然每天都是在赶路,一开始也并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尤其是自己,还得被主子逼着与这个人说话,绞尽脑汁,有时都搭不上一句话,这样的处境让自己很苦恼。

    她宁愿每日呆在隐秘的暗处,窥探着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也不想要在阳光下这样尽情地驰骋。

    然而,慢慢地习惯了耳边有这样一个人,用熟悉地说话格式和她说着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习惯了一个人无伤大雅地戏谑,在马背上用她那并不算柔美的音调糟蹋一首首她虽然没听过、凭想象也能知道是很美的曲子。也越发地习惯并且羡慕着提到心上人还有孩子时,脸上少见的满足和成熟的神情——

    “哪,容敛,你有没有听过,在黑夜里赶路,走在后面的人容易被鬼拖走~~”

    容敛没有搭理她,心想着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最重要的事,哼哼,现在骑在后面的人可不是她。

    “容敛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乖乖走在前面,由我为你垫后。”

    这是在为她马术没她高、还是跑累了找借口吗?说是这么说,容敛心里却奇异地划过了一丝温度。

    “哪,容敛,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哦,是关于你的,想不想听?”

    容敛直觉得就想忽略掉,但想到上官舞融临走时的嘱咐,还是回头朝她嗯了一声。

    李半夏一听她要听,心情好好地拍了下马屁股,让笑愁跑快点,离她近了点儿,笑着对她道:“我昨晚梦见容敛成亲了哟~嫁了个大帅哥,对容敛好好的样子。然后还梦到容敛生宝宝了,胖乎乎的,可爱得恨不得自个儿也钻到梦里去,去捏捏他。”

    容敛下意识地就想回一句,喂,你在做梦的时候应该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吧?怎么会想着自己也要钻到梦里去?

    冷静的容敛,一下子就听出李半夏话中的破绽来。但当李半夏和她说起这些,她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

    一幅她想都不敢想的画面,在她十几年的生命中,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幸福是绝缘的。

    她所要想的并不是如何去获取幸福,那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奢侈而且不合实际的东西。她要想的,就是如何更好地替主子卖命,完成她所交付的任务,不辜负主子的信任和对她的大恩。

    一路上,这位主子的至交,自己这一行需要拼死保护的人。总是和她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一开始,容敛并不明白她为何要和她说这些话。乍一听只是玩笑话,听着听着却渐渐听出了深意。

    她想起了大街小巷对这位女神医的描述。果然哪,这位李大夫是个有着一腔柔肠、心地善良的好大夫。

    她虽然尚未习惯她的那套说话方式,却慢慢接收到了她的好意。接下来的旅程,让容敛心里的那点抵触消失殆尽,被自己封闭得彻底的心也隐隐露出了一个口子,就像是冰雪开始消融一般,那颗冰冷的心也慢慢回复了温度。

    “容敛,你看那里?”李半夏的声音,将容敛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院子里。方才那条还温顺的如绵羊一般的大黄狗突然打了两个哆嗦,四肢痉挛,口吐白沫,嘴里发着悲鸣的吠叫声,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这样巨大的动作,还是不能减轻它的半分痛苦。两只爪子死死地扒住地上的泥土,抠划出深深的印痕。望到屋外站着的人,悲鸣地冲她们的地方嚎叫着,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什么的。李半夏竟然在这只狗眼里看到了祈求和泪光。

    它是否在恳求着她们,让她们救救它,还是要帮它结束痛苦?

    那些安静地在旁边觅食的小黄鸡,一个个扑棱着翅膀。连退带滚地退到了安全领域之内。

    李半夏想进去,容敛拉住她。

    “李大夫,危险——”暴躁中的狗。是会攻击人的。如果一不小心被狗咬到了,或是受了伤。那就迟了。

    “没事,我自有办法。”李半夏随身的麻药和迷药。虽然对付一流高手有困难,但对付一般人和动物之类的,还是足够的。只是容敛说的话,也不得不考虑。毕竟当一条狗在极度癫狂的状态,是十分危险的。对这种情况,麻药未必能第一时间便发挥作用。

    而这些,往往都只是在一瞬间。

    “让我去——”容敛当然不能让李半夏冒险,她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更何况她还有武功,怎么也比她好点儿。

    李半夏却摇摇头,容敛虽然武功高强,但这种情况,一不能随便伤了主人家的狗,第二个还要防着它发狂。狗不像人,可以点住它的穴道,更难以制住它,更遑论是一只癫狂状态的狗?

    再说,容敛武功再高,她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她又怎么能因为她而置身这种危险之中?舞融虽然有令,要她保护她的安全,但在李半夏看来,自己的生命并没有比她高一等,更没有比她的就来得重要。同样是命,没道理让别人为自己冒险。

    这事她们本可以不管,可李半夏是个大夫,是不会允许自己见死不救的。哪怕对方并不是一个人,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容敛没有阻止,从某一点,是不是可以断定,她心底也是一个珍视生命的人?

    “李大夫,你就在这儿看着,我过去,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制住它……”

    “容敛,你不要说了,对付坏人你可能比我厉害,可对付发狂中的狗,我可是会比你有法子哦。”李半夏对她眨眨眼,表示自己一切ok,正要撞门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让俩人都震惊的一件事发生了。

    隐隐听到对面屋顶上传来蜜蜂的嗡嗡声,就像是蜜蜂群出闸一般,虽然不甚清晰,却很壮观。仿佛整个山谷,都飘飞着数不清的蜜蜂。

    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李半夏和容敛只感到头皮发麻,被蜜蜂的嗡嗡声叫得整个心都乱了。

    这么多的蜜蜂,若是齐齐攻之,恁凭你武功再高,也决计逃脱不掉。

    容敛面色凝重,“叮”一声,长剑也已经拔出,戒备地盯着四周。她也曾听人说过,有些性格古怪的人,专门饲养一些能蜇死人的毒蜂,以此制敌。被毒蜂盯上的人,目标不死,就会一直追下去,直到蜇到人为止。

    她们遇到的,不会是这种可怕的毒蜂吧?

    耳听着嗡嗡声不绝于耳,下一刻就要到近前,李半夏却定定地看着屋里——

    …………(未完待续。。)

501 惊人的发现

    501 惊人的发现

    “李大夫,你先走,我垫后——”望着那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的蜜蜂群,容敛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今日哪怕冒着被群蜂蜇伤的危险,她也要护送李大夫安全离开这里。

    容敛已经做好了今日将半条命交代在这里的准备,然而还不等她冲上前去,李半夏就已经拉住了她,定定地看着屋里。

    还是在那个简陋的院子里,那条处于癫狂中的狗忽然不动了,就像是全身被什么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然而,还有更加让她们震惊的事情。

    只见这条刚才还满地打滚的狗,如睡着的孩子一般安顺地趴伏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顺。它的背上,却爬满了无数只的蜜蜂,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它的背上飞舞,那无数双翅膀震动的影像,看得李半夏和容敛整个头发都麻痹了起来。

    这一幕,真是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

    容敛目中露出一丝不忍,被这么多蜜蜂蜇很痛苦吧,那只狗。只是她们此刻自己恐怕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去酒那只狗。现在蜜蜂还没找上她们,若是她贸贸然前去,只怕招惹了它们,她自己倒罢了,若是连累了李大夫,那她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李半夏显然想的与她不是同一件事,起初还感到心尖发颤,慢慢地,就越发地觉察出这其中的不对来。她仔细地盯着那些蜜蜂,望着它们就像是采蜜似的。在狗儿身上跳跃飞舞。一只蜜蜂刚飞上来,另一只蜜蜂就自动填补空荡。在狗的身上叮咬起来。这样蜜蜂看似群起而攻之,没有一点秩序。更谈不上一点章法,李半夏却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这些蜜蜂看似毫无章法,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乖乖停留在这里,完成一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

    看这情景,李半夏甚至怀疑,这只蜜蜂不是要叮咬那只可怜的狗,而是要帮助它们。之于这之间具体是怎么回事,李半夏还没有看明白。

    容敛渐渐也觉察出不寻常来。若事情真如她所想。这些蜜蜂正在蜇那条狗,那条狗却不动不怒,反之,它还十分享受的样子。只要那条狗不是真的死了,怎么都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两个人一直站在屋外,注视着院子里那令人震撼的一幕。那些蜜蜂就像是被人为控制住一般,全都簇拥在一处,没有到处飞散,也没有飞到她们所在的地方来。一场可以预见的危机。似乎就这么地轻易化解了。

    容敛暗自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难保这些蜜蜂待会儿不会突然朝她们攻击。除了这些,容敛更在意周遭的环境。她必须要搞明白这附近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存在。

    若有这样一个人,那很有可能便是他控制着这么一大蜂群,那么那个人就不能不防了。毕竟。她此行的任务就是为了保证李大夫的安危,任何能危及到她安全的因素。她都不能轻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群蜜蜂整齐划一地又往来处飞走了。它们来的时候太突然。李半夏和容敛没有注意到,等这会儿才发现,它们返回的时候,由一只巨大无比、是其它蜜蜂三倍的黑蜂领着,迅速而又很有秩序地带它们离开了这座简陋的小院。

    它们离去的时候要比来时还要快,转瞬之间便消失在李半夏和容敛的视线。

    两人呆怔许久才缓过神来,容敛不解地回想着方才院子里发生的那一幕,有些吃惊地望着李半夏,“李大夫,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李半夏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已经重新站起来的大黄狗,眼神顿时亮了,“好快!”

    “什么?”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容敛着实没有听明白。

    “容敛,我们进去看看~”李半夏话落,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那一瞬,她眼里绽放着容敛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亮光。

    那是属于李半夏的执着,也是她的兴趣。只有面对自己最感兴趣、最执着的事情,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李半夏推了推院门,院门居然是虚掩着的,也不知是主人家有心为之还是临出门的时候忘了将门给带上。不过,这样总不至于太失礼,毕竟把人家的门撞坏走进去,或是偷偷从院墙上翻过去,是很不光明磊落的。像这样,大门虚掩,她可以暂时把其理解成是主人有意让她们进去,那她们也便不客气了。

    李半夏心里充斥地全部都是方才惊人的发现还有心里那隐隐地猜测,哪怕被人误会成小偷或者又被别人指责为私闯民宅,她这会儿都是顾不上了。

    容敛身为上官舞融的暗桩之首,背地里也不知为上官舞融做了多少事,夜探皇宫大内、飞檐走壁探听消息,早就没有什么是别家还是自家宅子的界限了。只要有需要,她想要上哪儿便上哪儿,别人还真是管不着。除非那个人有那个能耐,能在下次她潜入府上的时候,将其活捉,否则还真难不让容敛做她主子吩咐的那些事。

    上官舞融绝不是一个坏人,背地里也没有进行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但这个世界上除了白,就未必全是黑。上官舞融能混得这般如鱼得水,必有她所倚仗的东西,而为了想保有强者的地位和傲人的势力,有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些必要的手段的。

    容敛的存在,便是一个最为特殊的存在。

    在容敛的世界里,有善恶,有黑白,但那些都是最出于本质的东西。规矩、做事的方法于她完全是模糊的,没什么界限,她刚来那会儿要不是身旁有李半夏,自个儿就直接进屋了,可不会在门外隔着围墙看那只狗看上大半天。

    李半夏进屋的第一件事,容敛本以为是看那只狗,但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她的视线,是望向蜜蜂群离去的那个方向。梭巡着,摇动着,最后终于停在了某一个点儿。

    李大夫竟没急着去看那只狗,她还以为她这么急着进来,是想确认那只狗是否安好,她是否能帮得上什么忙。

    结果容敛等上半天,就等到李半夏在那儿东张西望,左看右看。没有办法,李半夏想做什么都不是她能多嘴的,她也相信李大夫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她不明白,但并不影响她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她做下一个决定。

    “容敛,咱们今日便在这里住下吧。”李半夏笑着回头,心情很好地对容敛道。

    “额,……是。”容敛还是摸不着头脑,但她弄不弄得明白都不是最紧要的,她从来都不需要去弄懂为什么,只要照主子的话做便好。

    更何况,主子的事,是不能过问的。犯了规矩,谁都得接受处罚。

    容敛那一套法则在李半夏面前可行不通,看到她眼里的疑问,李半夏轻轻撞撞她,笑呵呵地问她:“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决定在这里住下?”

    “李大夫做主便是。”

    李半夏不赞成地摇摇头,想知道便问问嘛,又不会对她怎么样,否则什么东西都装在肚子里,那该有多难受。哼哼,舞融看着很好说话,对属下要求还真是严格啊~~不过她们做大事,要讲究这些,她们俩现在是同伴,还没必要奉行这么累人的东西吧?

    “就在方才,我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我隐隐地感觉到,师父让我来这里的目的了。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将它与我心中想的那件事联系起来,但它清晰地碰撞了我一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一刹那好兴奋。只是那种感觉来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抓住。我想继续留在这里,一方面去等等看这个屋子的主人,另一方面我想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地方……”

    直觉地,这个地方会有收获。这个强烈的感觉,让李半夏的心跳得飞快,那时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和渴望,还有一种希望的光芒在燃烧。

    也许她以前涉及的领域还是太狭窄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许多看似很矛盾、很具有攻击性地办法,造成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

    她没有一进来去看那只狗,是因为凭她的经验,已经断定那只狗暂时没事了,连带着病发所引起的痉挛、倦怠还有癫狂,随着蜜蜂群的离开被带走了。

    李半夏动用了自己脑医库的所有知识,也没有想到蜜蜂群还有这等厉害的功能。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她不知道的,被她给忽略了?

    于是,李半夏做了一个决定。

    下次那只狗病发的时候,她要逮一只蜜蜂回来,好好做做研究。

    容敛怕蜜蜂,李半夏在蜂群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一点。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虽然那么可观的数量除了养蜂人没人会不害怕的,虽然容敛可能是为她担心,但李半夏还是觉得,容敛是真正地害怕蜜蜂。

    于是,这次的抓蜂计划,李半夏打算一个人进行,就放过容敛吧——(未完待续。。)

502 “容器”

    502 “容器”

    李半夏和容敛在山顶住下,主人虽没回来,屋子里的一应物事倒也是应有尽有。既然住下了,李半夏和容敛也不会跟这主人家客气,等主人回来,再来和他商量这件事好了。

    到时候是要将她们轰走还是赔偿,那都是接下来的事情。山顶晚上这么冷,来回又不方便,这时候守什么规矩那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况且,李半夏把这儿可是当成她师父老朋友的窝了,她要是没猜错,这一切该不会是师父一早就设计好的吧,知道自己会在山顶遇到什么事,也知道自己一定会有所发现。

    这听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还真符合师父的脾气。

    师父,或许应该说,师父的那位朋友,是想借此让自己发现一些什么是吗?若是如此,为何他不直接告诉自己?

    这一点,李半夏着实想不通。毕竟,性命攸关,可是耽搁不得,师父和他这位朋友就算是再怎么想考验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在边城的时候,李半夏对自己的这位师父可以说是了解甚深。也明白,他既然让自己来到这里,又让她自己亲自去发现,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更何况,她现在实在不该想这些,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不是吗?

    夜晚,李半夏留在山顶屋中,容敛到外面去打野味。因为在陌生的地方,不放心李半夏一个人在山顶,没敢走远。再加上容敛轻功绝佳,半刻钟时间便打了一个来回。

    天渐渐黑了。山中的冷风起了,刮得身上阵阵凉意。李半夏裹了厚厚地一层。蹲在地上,审视着那只正在院子里悠闲散步的狗。看到那只狗惬意享受的样子,绝对想象不出就在方才它曾经历那样可怕的痛苦。

    不该啊……李半夏想不通,即便这只狗此时身上已经没了病痛,即便它现在已经浑然轻松,也不该流露出这样发自身心地放松的情绪来。那样的疼痛,即便已经过去,在心里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它现在的样子,就像全身的神经被麻痹。整个人身在云端中,轻飘飘地,仿佛在飞翔。但又与这种感觉不完全相似,因为它还有自己的意识,眼神清明,就好象是所有不适症状都从身体中抽离出去,整个人……呃,整只狗怡然舒畅,心情愉悦。

    李半夏单手撑着下巴。自然而然地坐在台阶上,盯着那只狗瞧。她在观察它的反应和变化,一直到傍晚时分容敛喊她吃饭,这只狗都一直持续着同样饱满的状态。

    就在夜间两人已经入睡的时候。一声狗吠声传来,惊醒了睡梦中的两个人。

    李半夏起初还有些懵,想到白日的猜想。一个猛子扎起来,披了衣裳就跑去屋外。

    “李大夫。这么晚了……”

    “出去看看,事情可能有变化。”李半夏话落。人已经冲到了屋外。

    “等等——”容敛想要叫住李半夏,李半夏这个时候已经拉开门冲了出去。山顶夜晚的寒风非同小可,一股寒流袭来,冻得李半夏打了一个哆嗦。这么冷的夜晚,要不是念着那只狗晚上会有什么变故,真想以最快速度回屋钻进被窝里去。

    容敛拿着一件宽厚的大氅给李半夏披上,李半夏望着那件雪白大氅,额头很难得才没有露出黑线。虽说这山顶上确实冷得够呛,但这个未免还是太夸张了。

    容敛坚持,李半夏也只得笑着披上,这个容敛啊,要是固执起来,你可是说什么都没用。唯一明智的,便是照着她的话去做,接受她那别扭的关心和好意。

    好在家里就有一个超级小别扭狂,李半夏和这样性子的人打起交道来,反倒是得心应手、心中也很自在了。

    又是一阵狗吠声,这次的狗吠声比起方才来又强烈了几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般,带着濒临死亡的恐惧。李半夏和容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黄昏还在悠闲散步的狗,这会儿眼睛充血,四脚朝天,四肢僵在一处,因痛苦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嘴里发出狂叫,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无法移动半分。

    若是胆小一点的,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陡然见到这种情景,还真可能叫人吓破了胆儿。

    就说李半夏,她简直不敢想如果要是自己一个人上路,呆在这个地方,在经过这些个解释不通的场景时,她是否还有勇气一个人留在这里。

    成千上万只蜜蜂,齐齐叮在一只发狂的狗身上,尔后像只齐整有序的队伍一般离开了这里,然后彻底消失绝迹。再来便是一条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狗,一会儿漫步黄昏,一会儿濒临死亡地颤栗与吠叫。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怪事,包括她们白天上山时遇到的那片林子,还有容敛方才为她拿来的那件大氅。如果她记得不错,她们随行的包袱中并没有这样的一件衣裳,那应该是这个屋子主人的了。

    师父说,他那位好友一人独居,又从未娶妻,何来这么一件女子穿的大氅?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是个极不寻常的地方。

    容敛从来便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刀里来火里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都去过,也不见她皱一下眉头。

    但在这样漆黑的深夜,在紧张戒备了一天的情况下,经历这样的一幕,也不禁有些失神怔愣。

    那只狗终于到了极限,吠声越来越小,身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轻,仿佛垂死挣扎过后终于放弃,等着死亡的来临。

    李半夏不知该怎么做,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她应该上前去看看的,李半夏心里这样想,脚就像定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也许她去了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唯一能救它的便是那群蜜蜂。

    蜜蜂?

    眼睛望着远方,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然而李半夏失望了,她等待了许久,也没听到那白日还让她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地上的那只狗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紧绷的力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软了下来。摊在地上,嘴角流出丝丝的血迹。这些血迹越流越多,最后变成了一串一串的细小血泡。

    李半夏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慌了手脚是什么样子了,但这一刻,她确实感觉到了心里的紧绷。隐隐地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曾经在她脑海里停住过、被她的眼波扫到过,但现在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直觉地,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只要她能想起来,那许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事?李半夏想得头痛,想要出手又不敢出手。因为从白天的事来看,这只狗身上一定染了可怕的病,而这屋子的主人似乎用了一种很奇怪但很有效果的办法来治这条狗的病。一个大夫给别人看病,若是别人随随便便接手的话,可能会坏事。

    若是因此耽搁了这只狗的病情,让它的病反复,那则是李半夏衷心不想看到的了。

    即便身为女神医的李半夏,也不敢有那么大的把握。更何况,这世界上治病的法子有千千万,许多独门秘方更是与现实中的医理背道而驰,若用药稍有不慎,到时悔之晚矣。

    至于这条狗的病,从它发作的情形来看,李半夏想应该是癫痫一类的病症。也就是俗话说的羊癫疯,黄昏的时候,她也细细给这只狗检查过,的确很像是癫痫症的症状。

    但奇怪的是,这只狗所患病症与癫痫又略有不同,尤其是晚上这只狗发作的症状还有那可怕的反应。虽然与癫痫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对癫痫了解较深的李半夏却不会忽略这细微的差别和不同。

    直到晚上,李半夏更加显著地感觉到这两者之中的差别。

    这只狗身上的病症,正在进化着!

    就像是培养疫苗般,李半夏想起了张决明所说的一些江湖人用动物和人制毒的言论来。在这种时候,人都不能称作是人,而是被他们称之为“容器”。而他们的体内,储存着各种各样的毒。而这些毒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能帮助他们的主子炼出更加可怕的毒和药。而这之间,若是有什么差错,所谓的容器便是第一个遭殃。

    李半夏初听这些话,只觉得这样的事超出了自己承受范围。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是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坐视不理的。医者炼药炼毒,若是走上这一途,便是误入歧途,不但是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灾难。

    而这只狗,再次看向它时,李半夏只觉得心中发冷。虽然见多了拿小白鼠做实验的情况,在炼制迷药的时候也曾对着一只狗还有兴之所致之时,对着草丛中的蟋蟀试了试功效。但乍然经历这种事,还是让李半夏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方才还有白日,那条狗在病情发作时挣扎的样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方式于这条狗还是太残忍了些。

    而这只狗,就充当着容器的角色。(未完待续。。)

503 药浴

    503 药浴

    以人为容器,大多人都不会赞同。以动物做容器,反对的人就少多了。

    许多人都会说,若不这样做,医学永远都会停滞不前,到时候死的受苦的就不仅仅是条狗,还有数不清的人了,对吗?

    话是这样说,许多时候也是这么做,每每想起来,还是让人觉着心里难受。

    李半夏走向那只狗,手抚上它因为挣扎而凌乱的皮毛。原先柔顺的皮毛沾满灰尘和稻草,眼神中蓄满地是难以言喻地悲戚和痛苦。李半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那只狗的眼里,她居然看到了泪光。

    它此时一定很痛苦——

    最痛苦的并不是痛苦本身,而是不知道这痛苦何时会结束。李半夏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如果没有她的到来,它可能就不会受这些苦。

    “李大夫,没有办法吗?”难道就任由它下去,这样还要持续多久?

    即便是看惯了生死的容敛,也觉得这种痛苦令人不堪忍受。

    “本来那群蜜蜂是可以救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它们没有来。”这个病很奇怪,类似癫痫,却比癫痫症来得复杂、来得强烈。李半夏触摸着它的身体,身体的热度吓得死人,就像是人处于高热的状态。

    这个症状,说明它体内的病原体还不稳定,高热和抽搐的症状就更加让李半夏肯定了这一点。

    现在这个情况,有两个处理办法。一是将狗体内的病原抽走,让它恢复健康。这一点李半夏暂时还做不到。且不说它体内是什么病原,如何种进去的她还一无所知。况且这个病原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强行抽走很有可能让它瞬间毙命。

    还有第二个办法。也是目前唯一能够尝试的办法,但李半夏却在犹豫。

    如果不能抽走,就只有帮助它加速体内病原的进化。它现在的痛苦,更多的不是来自于那种病的本身,而是不稳定的病原体。若她尝试着将它体内的病原体引导到一处,让其趋于成熟,便不会不定时地发作。

    这样,或许它的痛苦尚能减轻。

    做了这一步,下一步她就可以专心研制出治疗那种病原的解药。她对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压根就没法弄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病原体。而一旦情况稳定下来,那便不一样了。

    若说真的有什么病,能让李半夏完全束手无策的话,那还真是不多。

    张决明的肺痨,已经到了末期,若是再早点发现,让她治疗,并且听她的嘱咐少喝酒、少耗动真气。张决明的身体决计不是现在的样子。李半夏也有把握,用她所熟知的那些办法来控制张决明的病,这样他至少还可以活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张大哥为了自己,一次次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将自己的身体弄得五劳七伤,如果没有她,张大哥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生命不由自主。就连整个人,都随时处在痛苦和死亡的阴影之中。

    想到张决明。李半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在这边瞻前顾后了。许多事。不试一试、不搏一搏又怎么知道?

    “容敛,麻烦你将屋里的药箱拿给我——”李半夏的目中已经褪去了隐忧,转而换成了坚定和誓死都不放弃的决心。

    容敛望着认真起来的李半夏,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并进了屋,一个晃眼又已经到了门外,将药箱递到李半夏的手中。

    李半夏熟练地打开药箱,打开箱中的暗匣,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

    容敛眼中闪过疑问,但她忍住了没有问出来,李大夫正在认真做事,她还是不要打扰她。

    “将这个服下,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事,都不要出声。”李半夏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容敛,容敛看着那个乌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便吞了下去。

    记得上次,李半夏让她吞下药丸的时候,她还停顿了几秒钟。这一次,是想都不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打从心底开始相信她?还是说,在她的心里,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李半夏给容敛吃了一颗,自己也服下了一颗,过了会儿,等到药效大约起作用的时候,目光又再次投向了那个红色的小药瓶。

    这个药瓶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为什么李半夏这么慎重?将它特意存放在自己药箱的暗匣中,事先还有服下药丸。

    难道它是什么毒药?

    如果不是毒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容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药瓶,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李半夏顿了顿,尔后目中一凝,打开药瓶。药瓶一打开,容敛立刻便嗅到一股冲天刺鼻的味道,那味道不只刺鼻,简直就是恶臭,能够将一个正常的人给直接臭晕过去。

    容敛坚强的身躯晃了一下,摆摆头,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呕吐的**。容敛心性之坚定,非一般人可比。就连李半夏,在这些方面也没有容敛那般忍耐和坚强。这小小的一个药瓶,里面冒出的东西能将堂堂的容女侠刺激成这副样子,威力可见一斑。

    也许是刚才服下的那粒药丸彻底发挥了作用,容敛不适的感觉好了很多,那股欲呕的感觉也被压了下来。再看李半夏,容敛开始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何那么重视眼前的这个人了。

    她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才华,也没有非凡的魄力,更没有主子那样深藏不漏的实力以及无敌的智慧。主子对她却是十足地欣赏,不但平时时刻关注着她的事,在必要的时候给她提供帮助,更是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事先为她准备好一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为了一个朋友这么尽心尽力。

    这样的友谊,好得让容敛都不禁心生羡慕。在她看来,能得到主子真心看待的朋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她一直认为,在李半夏和上官舞融之间,李半夏无疑是幸运的一个,因为她多了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朋友。但直到今天,容敛才开始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片面了。

    朋友之间,本就没有谁幸运谁吃亏这样子的事。和她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容敛也真实地感觉到,无论是谁,有了李半夏这样一个朋友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当然,这可并不是因为她是医术高明的女神医。有了她这个朋友,死神都得绕道。而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有她对朋友的那份真诚和心思。

    红色的瓷瓶完全打开了,容敛终于看到了瓷瓶里的东西。就在她还被那些刺鼻的味道刺激得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从瓶中飘出一缕绿色的气体,袅袅上升。再说那只狗,原本全身虚脱地趴在地上,眼中有着哀鸣。乍一闻到这么刺激的味道,整个身体都打了一个寒掺,在地上动弹了两下,实在没了力气,软瘫在地上,嘴里呜呜呜地发着哀鸣。

    紧接着,李半夏又拿出一个古铜色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勺液体,让容敛掰开狗的嘴巴,喂它喝了下去。

    然后,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狗在闻到那股恶臭又服下乌黑的液体之后,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深夜凄冷的夜晚,薄冷疏离的月光,还有翻江倒海的呕吐与呜咽如啼哭之声的狗吠声,将整个山顶笼在深沉的诡谲之中。

    若是此时有人正在山上,听着山顶发出的声音,不久后在山下可能就会流传着山上闹鬼的故事。而且还是凄厉地有冤屈的鬼,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狗在呕吐之时,李半夏让容敛负责烧水。自己则将狗的身上简单清理了一下,着手准备药浴所需要用到的药材,然后将昏死在地上的狗给抱到了木桶之中。

    喂药之后紧接着便是药浴,宽大的木桶,被撒入了几十种药材。说到这儿,不得不说,李半夏为何如此确信这屋子的主人有高明的医术,一个方面也是因为这里拥有完备的药材。而许多药材,一般的大夫都不敢随便用,只有拥有精密医理和足够经验的人,才能熟练使用这些药材,让它们发挥独特的功效。这些药材,从某种程度上倒是帮了李半夏不小的忙,否则光是这么多种药物,就够李半夏头疼的了。

    木桶上方,除了露出狗头般大的空洞,其他地方全部被密闭地覆盖着,热气蒸腾。

    在一个高温状态下,用这些药材神奇的药效助它体内的病原到达一个更加饱满成熟的状态。考虑到这只狗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李半夏不敢用猛招,而是用了一些药效绝佳但药性相对温和的草药。

    直到天明时分,李半夏和容敛才终于将因药浴而直接失去知觉的狗从木盆中抱了出来。确定了这只狗暂时无碍了,而体内症状也渐趋平稳的时候,两个累了一夜的人终于爬上床睡了会儿。

    房间另一厢的狗窝内,狗儿慢慢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摇摇晃晃下得地来——(未完待续。。)

504 上官舞融的美学

    504 上官舞融的美学

    杜府外,一群穿着银色铠甲,系着绣有黑色神鹰披风的侍卫雷厉风行地来到了杜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带走了刘东山,顷刻间消失在杜府外。

    随后,杜老爷和一众杜家人跟在他们后面也相继出了府。

    刘东山被一群神秘人带走了,而且还是堂而皇之地入府将人带走,杜老爷在江州也是个人物,哪怕是地方高官前来他府上也从来没有这么不客气过,杜老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尊重他的人,这次虽然脸上颇不爽快,也没敢说什么。

    是什么人这么大来头,让杜老爷吭都不敢吭上一声?

    杜老爷虽然俱于背后人强大的权势,但却不能容忍自己请的客人在自己家中出事,哪怕拼着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刘东山在他府上出什么危险。

    杜老爷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更不是一个看不懂情势的人,他深知他若是强行出面,不但帮不了东山小兄弟,连杜家也可能会惨遭祸事。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是一个商人,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划算最有利的。

    那些人二话不说,闯进了秋枫院,将刘东山带走。应该庆幸刘当归今日学院开学,小家伙去了学院,否则可能连他都逃不过这一劫。

    刘东山倒是很沉得住气,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满他们如此粗鲁地将人带走,倒也是不卑不亢,表现得镇定而又有骨气。

    能在这种情形下。还这么冷静的人,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看来以前。是他小瞧他了。

    隐在暗处望着银衣侍卫押着刘东山出府的锦衣人在心中道。

    刘东山被银衣人关在一处府上,每日都有人把守着这里。情形倒不是他想的那么遭,每日都有人定时送饭菜来这里,有酒有肉,待遇算是上等了。而且抓他来的人似乎知道刘东山喜欢雕刻,派人送来了他雕不完的砚石供他雕刻。这之后,那些人就很少过来了,除了有专人负责刘东山的起居,刘东山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

    刘东山刚开始还猜测着这件事是谁做的,抓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抓他来了。为何又什么都不做?被这些问题困扰得刘东山,心中越发不安。因为他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如果那些人一开始的目的不是他的话,那很有可能是用他来控制半夏。

    这个想法,比被他们抓来时还要让他紧张,他不知道那些人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们。现在他真希望,半夏暂时不要回来——

    但他也知道,光是担心是没有用的。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要想办法自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半夏因为他的原因再次涉入危险之中,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能看到她发生一点点的意外。

    于是。刘东山一边雕刻,一边时时观察着周遭的动向。看似毫无波澜,已经放弃了抵抗。实则将周遭一点一滴的变化都收入眼底。

    这大概是一处府邸,比起杜府的园林来毫不逊色。虽只是一处简单的园林。刘东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环境不简单,表面看来很平静。实则暗藏玄机。他在屋内的行动不受阻碍,但刘东山可以肯定,只要他向外走出一步,他马上就有可能被射成马蜂窝。

    门,窗户都是被锁着的,如果外面没人将之打开,根本不可能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一时间,似乎除了等待救援,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现在半夏怎么样了,去找人还顺利吗?是否这会儿已经找出了治玉笛公子的法子,之前是那般希望她赶快找到,早日归来,尔后他们一起回乡。现在,刘东山忍不住有些自私的想,在这边的事尚未结束之前,半夏就留在外面吧,最好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只是这样,张少爷……哎!他现在又何必想这么多呢,有舞融他们在积极地寻找张少爷的下落,半夏也是毫不放弃寻找治疗他的法子,他又为何如此悲观?也许半夏找到了办法,直接去找玉笛公子替他治病也不一定,到那时时间便错开了,对半夏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儿,刘东山直觉的这是一个契机。或许他现在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逃出去,这实在是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他不是玉笛公子,也不是封炎,他们都是难得的高手,这么一个地方自然是困不住他们的。

    但是刘东山,虽然有些力气,那不过是蛮力罢了。比起这些个身怀高超武功的人,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刘东山不是一个只知道冲动的傻子,更不会急着自寻死路。

    相对而言,他现在更要做的是要通知舞融,让她想办法拖住半夏,让她暂时不要回来。待这边的事了结,再让她回来。

    他们的目标是半夏,当他们发现半夏的确不在此地,或许这件事可以就此了结也说不定。

    刘东山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但现在,也只能这么想来安慰自己了。

    他现在身在这里,舞融知道吗?他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通知他,告诉他他在这边的情况?

    刘东山忽然想起,他被带出府时杜老爷的样子,也许这件事杜老爷能帮上忙。

    单是指望别人是不行的,哪怕是夹缝求生,刘东山也不会坐以待毙,他总得想办法,打破这一浑死水的状况。

    杜老爷果真如刘东山所想的一般,在刘东山被带走后,立马派出一个得力的下人,悄悄跟着那一队银衣的侍卫。他先要弄清楚,东山小兄弟被那些人带去了什么地方,然后才能通知知州府的人设法营救。

    只是令杜老爷震惊的是。自己派出的人还没有跟出两条街,就被那些人堵住了。被绑成了肉粽丢回了杜府。看来他们现在还不想杀人,否则这个人早就没命了。

    杜老爷是个爱惜下人性命的人。也不愿他们再去冒险。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惹得起的。

    至于那个下人为何能捡回一条命,还不是杜老爷想象的如此简单。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样一个人的性命,也无意在知州府逗留太久,更不想因此和几方势力发生冲突。他们这次是为执行命令而来,命令如若不能完成,他们都得死去。相比把时间花在这等地方,他们需要拿出足够的威慑力来让那人乖乖就范,这样大家才能各取所需。他们也才能完成主上的命令,捡回一条命。

    虽然不能再跟踪他们了,杜老爷的本事却绝不仅于此。以他在江州商业的地位,虽不敢说一呼百应,不少人也都卖他个面子。像他们这一大帮人,初到江州,吃住方面一定是一个问题。从这方面下手,一定会有收获。

    正好他有一位生意上的好友,名下就是经营客栈酒楼的。杜老爷托他帮忙打听。得知这些人并没有下榻在客栈之中。这么说,他们是宿在某处府上了。江州没人比他更熟了,当下便派出一部分人手,暗中打听最近各处府上有什么大的动静。那些人的着装那么显著。气势又那么惊人,到了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的目光,想要做到不动声色是很不容易的。

    对方一定也明白这一点。却毫不避讳地这么做,这样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引出李半夏。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办法倒是用对了,杜老爷很快就打听出了他们的所在。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震惊。他们居然下榻在退任的八府巡按黎中耀黎大人的府邸,黎大人德高望重,在任期间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是老百姓心目中少见的好官。再加上他为人刚直不阿,正气凛然,与现今的鲍大人有得一比,得到了许多百姓的爱戴。

    杜老爷想不明白的是,黎大人怎么允许自己的府上发生这样的事。人就在他的府上,他应该知道这些人抓住了东山小兄弟才对,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去阻止?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背后那个人实在来头不小,连他都不敢过问一句。

    杜老爷深觉此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严重得多,不敢再耽搁,连夜赶往了知州府,将此事告诉给了张凤无夫妇。

    如果现在还有谁能对刘东山和李半夏夫妻俩伸出援手,也只有张凤无夫妇了。

    上官舞融得知了这个事,仔细推敲了一番,以她的见识和对朝廷卫兵的了解。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又是由什么人负责辖属。

    银鹰神卫,是皇帝的亲率卫队,负责陛下的安全。这些银鹰神卫,专属皇上统领,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不管是皇子王爷,还是皇后贵妃,都无权调动。

    皇上的亲率卫队,高傲的神兵,如何来到了这江州城?是皇帝老儿的命令?这怎么可能,皇帝老儿怎么把主意打在一个小老百姓身上?他应该连刘大哥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吧,何以会来这一出?

    这要是其他人,一定也会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么大费周章的,将一队神兵派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要抓一个跟朝局毫无关联、跟皇家没有任何一点渊源和关系的人身上,直觉的反应便是:这些人是不是抓错人了?

    尽管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是决计不可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上官舞融虽然嫁到了江州,朝廷的事可也是一清二楚,更何况她还有个将军老爹,他们在都城,她哪能不关心那边的情况。自古武将的命运,是最难以揣测和和多变的,爹爹战功显赫,虽然皇上信任有加,但在朝局更替之时,很有可能成为别人设计谋害的对象。

    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众方势力都积极地拉拢爹爹,但难保这之间有什么变化,毕竟身在那个权力的旋窝之中。没有人是可以一直地平稳顺利的。再加上皇家的那几位各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上官舞融更是不会掉以轻心。得随时把握各方动向,帮助爹爹分析利弊才行。

    上官大将军就这么一个女人。平时就宝贝得紧。再加上这个女人聪明伶俐,看事通透,若她是一个男子,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经天纬地之才,恐怕连朝野那般人没一个能及得上她。

    都说女子不要参政,也不要过问男人们的事,在上官家这一条可不成立。上官大将军虽然能征善战,为人也很有谋略,可以说是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但要比起谋略和智慧,他恐怕也不得不让位于他的好女儿。

    朝堂多险,汹涌诡谲,暗害和栽赃这等龌龊事也不知有多少,上官将军既要练兵,又要应付朝堂各种明争暗斗,总是有心里未逮之处。而因为他有一个女儿,数次粉碎了别人想要栽害上官家的阴谋,让上官家转危为安。

    上官云对这个宝贝女儿。可是宠爱得满朝皆知。但上官舞融是一个深谙朝廷事故的人,也知道如何做才是对上官家更好,一方面积极帮助上官家打压那些意图扳倒陷害他们的力量,一方面又将自己层层地笼罩在幕后。

    她是上官家最隐秘的一张王牌。是上官家最为忠实的中坚力量和后盾,每次当别人以为可以将上官家一举击垮的时候,局势总是会在突然之间发生惊人的逆转。

    这就是上官舞融的美学。也是她的实力!

    上官舞融的美学,她喜欢上演逆转的游戏。喜欢隐在幕后操纵一切,喜欢看到别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得意的嘴脸。却在一瞬间忽然幻灭。

    这的确很有趣,上官舞融一直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而且乐此不疲。只是最近,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都不够她热身的,十分的没意思。

    上官舞融的确爱玩没错,也很自信,不过不代表她因此就会轻敌或者犯一些低级愚蠢的错误。

    在交锋之前,她总是会精准地评估对手,预测他们的实力。不但如此,还会研究他们的性格,办事手法,以及他们的实力以及背后能够借用的力量,每一环都酸得十分地精准,然后找准他们的弱点加倍予以痛击!

    这就是属于上官舞融的做事手法,不要招惹她还好,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她,或者她所在意的人,那她就会在你最意料不到的时候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你来个措手不及。那时你就会发现,招惹谁都实在不该招惹这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动起真格的来,实在比任何一个女人还要可怕。

    银鹰神卫,的确是皇上的亲率卫队没错,但据上官舞融所知,这亲率卫队早已经在上个月由皇上秘密调与二皇子使用。

    皇上将二皇子急召回宫,别人都以为二皇子肯定会被皇上狠狠训一顿,还很有可能会影响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于是乎,一群其他看不到希望的皇子也都纷纷抬头,暗中做起小动作来,希望借此能够彻底踩压二皇子。

    这本是一个机会,然而还没等他们刚开始行动,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事便发生了。二皇子遇刺,皇上得知此事后雷霆大怒,竟然将自己亲率卫队,而且是精英中的神兵卫队交予了二皇子,这是多么大的殊荣?这背后又代表着什么样的寓意?一时间,各个皇子的心都凉了,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大家心里纷纷指责皇上偏心的同时,又俱于皇上的威势,不敢有什么动作。再加上现在二皇子风头正盛,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迎其锋芒?

    上官舞融得到这个消息后,受不了地笑了,皇家这些小把戏啊,乍一看让人摸不着头脑,见多了却真正是无聊了。

    二皇子遇刺,依他看是他自己策划的一场好戏吧。一方面解了自己的危急,一方面也让皇上趁机有所表示。换句话说,二皇子也是一个深谙朝廷规则的人,他知道皇上在经历了屡次的动荡,尤其是在三皇子之事后,绝不会再坐视这种情况不理。

    皇上想要维持朝廷的平衡,至少是一种表面上的和平,就不会任由别人将他扳倒。皇上真心里是不是愿意让他继承大统,这一点二皇子都难以确定。老实说的,当今皇上的心思实在是深不可测,连心思缜密的二皇子也不能理清头绪。

    但通过这些年与父皇的接触,还有他或有或无的那些试探性做法,让二皇子明白了一点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父皇的心里,其实并不想让他继承皇位的吧?

    说来也可悲,父皇表面上对他宠爱有加,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他最在意的儿子,他理想中的继承人,不是他,也不是三弟。可笑,明明是父子,似乎从他们一出生,就注定了他和三弟只能成为父皇用来保护那个人的牺牲品和炮灰。

    让他们看得到那个位置,以为那个位置与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却在他们以为马上可以企及的时候,亲手将他们的幻想破碎。

    他无比残忍地告诉他们,这个位置他不给的时候谁都别想得到,让他们这些宵想皇位的人全都变得可笑无比。最后彻底地被打入了永不见底地深渊,再也见不到阳光。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也不愿意将自己想得那么悲惨。

    但大位就在那里,二皇子是决不允许自己在那里徒自感伤,哀悼着可悲的父子亲情。他知道,只要他得到了那个位子,不管是谁,都休想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更没有人可以这样如此地对待他。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得巴结他,看他的眼色,再也没有人敢把他这个九五之尊当成是可笑的牺牲品。

    还有那个人,他要让那个被父皇细心保护隐藏得最深的人,彻底地尝到他该尝到的代价。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么多年他们曾有的感受,这样才可以。

    这次事后,父皇又将心思打到了他的头上,以为给他一点小恩小惠他就会感激涕零,乖乖听他的命令行事吗?

    错了!他才不会,这种蠢事,有上一次就够了,他现在已经清醒了,现在谁都不能将他当成一颗可以掌控的棋子。他要变成下棋的人,尽情地操纵着手中的棋子,就连那个自以为可以掌握天下棋局的人,有一天也一定会被他引入棋局之中,成为被他操控的棋子。

    银鹰神卫,他根本就不稀罕。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比起银鹰神卫,他身边还有一股更为神秘的力量保护着他的安全。虽然这个秘密无人知道,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早就将他的事情摸得清清楚楚了,在他打量评估他这个儿子的时候,他也在一直注视着他这个父皇。

    要知道他是他最大的对手呢,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

    他要稳定朝中局势,不让其他人趁机爬上来,因为这样一来,事情便会超出他的控制,到时候朝廷一乱,不但给了外人可趁之机,也很难再由他掌控。这个时候,无疑祭出他这个棋子,打压其他人是最为明智的一着棋。他算准了他会这么做,也知道他会借此对自己多加封赏,让那些妄图宵想爬上来的人再次跌入谷底。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他不但要那个位子,而且要漂亮地赢得那个位子。就当作乖乖受他利用,对他的恩典感激涕零的样子吧,这样至少给了他不少准备的时间,也可以让那些跳梁小丑早点闭嘴。

    于是,他亲自策划了一场刺杀事件,他受了一点轻伤,不出意料的,父皇果真借着这件事对他恩~宠备至,甚至将银鹰神卫赐给了他。若是原来的他,一定会激动得睡不着,这是天大的殊荣,从某一点来说证明了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以及自己与那个位子又近了一步。

    只是这一回,望着这些可笑的银鹰神卫,一群可笑的人,就让你们去做些谁都能办到的事吧。

    抓一个老百姓,这是爷给你们的赏赐。

    …………(未完待续。。)

505 野心

    505 野心

    银鹰神卫由二皇子统辖,现下这些人不但来了江州,还带走了刘大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一能将二皇子与刘大哥联系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半夏了。她听半夏说过,和二皇子打过几次交道,之前都不错,就是最后一次,半夏可能无意中坏了他的事。会是因为这件事吗?因为半夏坏了他的事,所以要给他一个教训。

    不,上官舞融了解这位二皇子,他不是为了这种事就兴师动众、沉不住气的人。他到这里来,一定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

    至于这些威风凛凛的银鹰神卫,弄出这一出,是显耀自己的实力,给妄图觊觎他地位的人一个下马威,还是对当今皇帝一种变样的“羞辱”,上官舞融就不得而知了。

    这父子俩之间微妙的关系,别人不清楚,自然瞒不过她和上官云。上官云掌握着卞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兵权在皇子间的争夺战中是多么重要的东西,皇帝要真想扶植哪位皇子,有心让他继承大统,自然就要为他悉心谋划。而她从爹爹那里得到的消息恰恰相反,虽然皇上没有明言,也知道他对二皇子戒备甚深,更是从不让他插手军中事务。

    一方面对二皇子恩赏有加,一方面又在暗中牵制,这位皇上的态度,还真是奇怪得紧。而对那些背地里全力支持二皇子的臣子,也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顺风顺水,这些年一直被人所压制。即使想做些什么也都是束手束脚。

    这些年,别人只看到二皇子。还有那位已经彻底被拉下马失去资格的三皇子,只能看到他们表面的光鲜。谁又能想到在这光鲜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压力,面对着怎样的打击。

    只有亲自领教过的人,才知道那位要想压制一个人,手段是多么的凌厉,多么的毫不留情。

    皇家就是这么无情,哪怕是父子,权力当头,也不会讲半点情面。

    上次三皇子出事,皇上那么心痛。除了身为三皇子父亲的同时,二皇子心想,让他最为恼怒和不满的是,没有了老三来牵制他,难免会造成他一家独大的情况。到时候父皇想要维持双方的平衡就困难了,所以他这才想方设法地要保住老三。虽鉴于这事兹事体大,群臣不满,他也不能罔顾所有人的意思,将老三问了罪。虽是这样说。父皇可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吃了哑巴亏,所有让他不满的臣子他或多或少在背后都给了教训,让他们不敢再随便吭声。另外在朝中,隐隐有暗地支持老五的意思。

    想到这儿。二皇子忍不住嗤笑。不过是又一枚棋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他日怎么被父皇舍弃的都不知道。真是悲哀。

    上官舞融深知当今陛下喜欢猜疑的性格,虽然他在很多事上很倚仗父亲。上官舞融对皇家的人,永远都不会放心。她成立暗卫的目的。除了提防对张凤无不利的势力,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上官家。

    显然,这次的事,皇上应该是没有参与的。银鹰神卫既然到了二皇子的手中,皇上便也不会再过问了。但二皇子既然明目张胆的把人派到了这里,说明他并不在意皇上会知道这件事,或许这一切根本就是他做给他看的。又或许在这件事背后,有什么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上官舞融倒是没有听说过,二皇子如今有什么事需要劳动李半夏的,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

    上官舞融回想着近来朝中发生的事,又仔细回想了二皇子这些年发生的事,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而这件事将是整件事的关键,或许弄清楚了这件事,许多事便都迎刃而解了。还包括皇上和二皇子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可能也会找到答案。

    召来墨雨和天雷,让他们将掌握到的二皇子所有的资料全部都给她送了过来,她要仔细推敲推敲。

    终于,在埋头苦思一晚上之后,上官舞融终于看出了一些门道。

    在一封被火漆密封的皇家秘史档案中,曾记载,二皇子出生那年,其母丹妃突生恶疾,被送往灵台山医治。在二皇子五岁那年,被接回宫,但数日后,又主动请辞回到了灵台山。二皇子随后大病了一场,直到半年后才慢慢恢复了健康,这之后便性情大变,变得越来越讨皇上欢喜。

    这件事在皇宫中不是秘密,只是大家都把他当作是一个孩子太过思念母亲,没有对这件事多过在意。上官舞融却不一样,天生灵敏的嗅觉让她察觉到了不寻常的阴谋气息。

    丹妃生产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送到灵台山,在灵台山的那些年又是如何度过的?还有,五岁那年,皇上为何又将她接入宫中,既然接来了,为何又放她出宫?

    这一系列的事,都让上官舞融感到好奇,尤其是二皇子自那之后的性情大变,更是让上官舞融感到不同寻常。

    而与李半夏相关的,或者说能与李半夏扯上关系的……视线定定地定在那份档案中的两个大字上,迸射出了耀眼的亮光。

    原来是这个……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二皇子还是没有忘记那些事。不过也是,有些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永远都忘不了,会在心头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上官舞融当下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张凤无,夫妻俩就此事打了商量。既然二皇子将东山兄关在了黎大人的府上,张凤无身为江州知州,按理是可以去拜见这位退任的黎大人的。再说,张凤无身为一州知州,在刚上任之初也怀着尊敬的心去拜见过这位朝中名臣。这次再去府上。也算不上冒昧。

    夫妻俩人商量好,还是先探听一下虚实。借机听听黎大人的意思,看看他是否参与了这件事。接下来。想办法打听出他们将东山兄关在什么地方,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在必要的时候哪怕冒着得罪二皇子的危险,也要将人给救出来。

    张凤无一早从衙门回来,就去了黎大人府上。上官舞融一面等消息,一面也没有闲着。她派人送信去杜府,说这事他们夫妇接手了,让他尽管放心,这件事暂时就不要参与了。那些人很危险。二皇子更不是随便就能开罪得起的,再说这件事杜家已经尽了不少的力,这样便也够了。

    杜老爷知道有知州大人和知州夫人出手,那刘东山想来应该会没事,自己也放心不少。毕竟在江州,还没有他们夫妇做不到的事情。

    张凤无回到府中,已经是午后的事情了,这次去,黎大人闭口不提此事。他旁敲侧击多时依然未果。其态度好生奇怪,让张凤无都拿捏不准,对这件事他到底抱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要想救出刘东山。黎大人那边是没什么指望了,还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但许多事情并不如他们夫妻所想,就在他们打定主意。不管什么情况先将刘东山救出来再说。既然二皇子在这件事上没有公然露面,他们不妨来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他追究起来她就推说不知,他也不会随便拿他们怎么样。

    上官舞融正打算这么做。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时,府外有人来报,二皇子登门造访,让他们夫妇俩速速迎接。

    说曹操曹操便到,上官舞融飞快地转动着眼珠,心里作着思量,刚决定要动手,他立马就上这儿来了。难道他猜到他们要动手了吗?所以特地过来,想让他们取消行动?

    心中虽然有疑问,上官舞融还是挂上了平日最得体最周到的笑容,带着一众知州府的属下到门口迎接二皇子的到来。

    晚上,张凤无回府,和上官舞融说起这事,也是满腹的疑惑和忧郁。

    二皇子此次过府,与其说是阻止他们的行动,还不如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微笑却不失威严地向他们传递了这样一个讯息:不要想着私下里救出刘东山,他跑不掉的,李半夏也跑不掉。你们目前最应该做的,不是救出刘东山,而是找回李半夏。完成了我让她做的事,她和他自然都无碍,你们也无碍!

    二皇子对这件事是势在必得的,他有着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这个理由就连上官舞融都没办法拒绝和阻止。

    看来这件事,非半夏出手不可了。

    二皇子正在改变着,不管他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群臣百姓面前,他是一个儒雅充满着决断力和魄力的皇子。他展现出了最好的一面,得到了大家的信赖,相信他若是继承皇位定能将卞国领向另一个繁荣。

    上官舞融虽然知道他骨子里的果决和狠辣,却也不得不赞同在这些皇子中二皇子是最成器的。可是就在今天,他瞬间释放出来的压力还有那居高临下的气场,就连上官舞融都感觉到了丝丝的压力。

    她相信,这样的二皇子,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他都会毫无疑问将之踢开的。

    二皇子他,正在逐步地褪去自己的武装,恢复他的本性。这意味着他将不再忍耐,到了和皇宫里的那一位公开叫板的时刻,他已经对他不再畏惧,自己也已经具备了与他相匹敌的力量。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在等待机会,等待着一个绝好的与皇宫里的那位叫板的时机,这时候谁要是那么倒霉被他给盯上,很有可能成为他杀鸡儆猴中倒霉的鸡。

    她能够看出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随时都等待着出手。这个时候的二皇子是最危险的,也不能用寻常的资料和信息来判断,上官舞融是个深刻了解情势的人,她知道这时候若是出手很有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在上官舞融思量着下一步要怎么走的时候,李半夏和容敛回来了——

    …………(未完待续。。)

506 巾帼虎胆

    506 巾帼虎胆

    李半夏甫一回到江州,就听说了刘东山被带走的情况,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皇子带走东山,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还不等李半夏思量,人便已经找上门来了。

    “李姑娘,月前一别,别来无恙。”二皇子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两位贴身侍卫,南辕和北辙。

    再次见到面前的这个人,李半夏莫名地觉着陌生。他强大的气场,从进门伊始,就朝屋里人的当顶压了下来,密密麻麻让人透不过气来。他虽然还是在笑着,像过去一样笑着,李半夏还是感觉到了这种笑容的不同寻常。

    二爷,这位曾经游访民间,对自己还施以援手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就站在你的面前,却觉得无法接近。

    她开始明白上官舞融的顾虑了,这个人,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她能够想见,如果要是违逆他,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民女李半夏参见二皇子。”既然知道他是二皇子了,那该有的礼节就不能少了。虽然知道就是这个男人,无故抓走了东山,李半夏碍于各方面的原因,还是不能不对他和颜悦色。

    说投鼠忌器也好,俱于他的权势也罢,现在不管怎么说,李半夏除了听他的,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李姑娘好大的架子。本王特意来江州寻你,竟让本王吃了大大的闭门羹。”几位皇子成年之后。都被封了王,二皇子是凛阳王。故以本王自称。

    二皇子的封地是在凛阳,七年前仓狄大举来犯,处在两国交界的边关重镇凛阳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百姓们不堪其扰,面对着不断进犯的敌兵,还有关内贪官污吏的暴政和压迫,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时候,刚刚不过十五岁的二皇子,奉皇命代天巡守,来到了凛阳。一系列果断的措施和强有力的边关防线。让这个危如累卵的城镇度过了最漫长的时期,回复了祥和。

    二皇子在这件事上展示了极大的魄力和超强的能力,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引起了皇上的关注,这之后也得到了皇上的看重。凛阳的百姓对二皇子无不感恩戴德,也感谢皇家派来了这样一位能干的皇子,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这事后二皇子声望日长,皇上为了赏赐他在这件事上的杰出表现,将凛阳作为二皇子的封地。并封他为凛阳王!

    至于皇上在那个时候为何派出二皇子,这件事除了皇上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二皇子也未必知道,即便知道。也未必如他想的那般。

    皇朝的事,本就是云深雾绕,一件小小的事都可能伴随着看不见底的阴谋。有许多的真情被笼罩在阴谋之下而黯然褪色。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本真。到最后自己都摸不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李半夏微微垂下头,虽然他的身份压得死人,李半夏的态度却也不卑不亢,“半夏不敢。”顿了片刻,“二皇子身份尊崇,半夏哪敢给殿下闭门羹。只是,二皇子皇亲贵胄,天之骄子,半夏一乡野小民,何德何能,让殿下亲自来寻,又缘何请我夫君前去做客?”

    李半夏这话看似恭敬,实则却是将不满表了个满怀。本来便是如此,堂堂凛阳王,何必为难一个升斗小民。就算是让别人办事,一开始就捉住他的家人作为要挟,这种手段,怎么说都有失光明磊落吧?或许应该说,这不该是一个皇子应有的作为。

    “你这是在怪责本王?”这话还真是蛮横,他抓走了她的丈夫,她难道不应该怪责他吗?

    还是他认为,他是当朝的二殿下,随便抓个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可能在他看来,别说抓一个人,就是杀上个把人,也纯粹由他高兴。别人是否不该怪罪他,还应该感谢他?这还真是可笑。

    “二皇子有事不妨直言,半夏能做到的必然全力去做,二皇子又何必使这种手段。”一旦撕破面皮,李半夏也无需和他客气。就算她低声下气,恐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就放他们一马。

    他要是这种善茬,就不会做这些事了。在上次的事上,李半夏也见识了,这个男人的手腕。虽说封炎也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两个都是各为其主,李半夏还是对这其中做事的手法难以苟同。

    不管他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总不该拿关河宁定、百姓安危去冒险的。他曾经因为关心百姓,救百姓于水火而深受百姓的爱戴,更被封为凛阳王。何以到了今日,为了那个位置,就要抛下他曾经为之可以付出性命的百姓呢?

    二皇子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二皇子不但没有因为李半夏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流露出一抹赞赏。

    不错,这样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半夏。快人快语,他喜欢。他一直认为,在上次事件中,明明是他在幕后还敢跟他公然叫板的姑娘,一定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如果她今日畏畏缩缩、委曲求全,甚至任他予取予求,那他还真是看错她了。

    “很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并且做到了,本王绝对不会为难你。当然,本王也会放了刘东山,让他和你团聚。不只如此,本王到时还会予以封赏。”二皇子顿了一下,看着李半夏,若有所指的道:“不管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不等李半夏表态,二皇子又道:“相反,你要是做不到,或者敢给本王玩什么花样的话,不只刘东山要死,你也活不了!”

    “二皇子!”上官舞融站出来,面上带着少有的凝肃,“半夏和刘大哥犯了什么错,你怎么可以对他们处以私刑?”他们没有什么过错,即便是二皇子,也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二皇子睇向上官舞融,眼神中带着狠戾还有嗜血的残忍,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危险。

    上官舞融果然不是盖的,更不是一般的女子,胆色就连二皇子都钦佩起来了。面对这样杀伤性的眼神,依然敢傲然地与之对视。

    “二皇子若是不给个说法,就想处决半夏和刘大哥,到时舞融和夫君即便拼着一死,也必将此事奏明圣上,讨一个公道!”上官舞融凛然之姿,浑似不可侵犯,无畏无惧,仿佛一点都不俱于眼前人的压力和权势。

    李半夏心中感动,能得舞融为友,真是她李半夏的福气。在这个时候,冒着得罪二皇子的危险,也要帮助他们夫妻俩。这份情意,李半夏此生不忘。

    二皇子阴森的双目,如凶恶的毒蛇般,嘶嘶地吐着蛇信。李半夏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便会将舞融吞吃入腹。李半夏虽然相信舞融的本事,也知道她不是二皇子随便就能解决的角色,却还是不免为她担心。毕竟对方是二皇子,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了她和张大人,不管是谁,得罪了皇家的人,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升斗小民,反倒还不怕。舞融不一样,她身为大将军之女,一言一行都关系到自己的家族。而她的丈夫张大人,更是在朝为官,得罪了二皇子,以后在朝中恐怕也很难做。最重要的是,李半夏虽然不太关心朝政,却也知道这位二皇子是呼声很高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若有朝一日他继承大统,那舞融和张大人……

    上官舞融似乎知道李半夏在担心什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让她不要担心。在江州,在她知州府的领地内,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朋友被别人欺负?

    二皇子毒蛇般阴森的目光,忽然云霄雨霁,一下子消失殆尽,放声大笑起来。

    “早听说凤无的妻子勇气和胆识乃本朝一绝,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这是没事了?

    上官舞融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他既然做了让步,她也会立马给个台阶。“舞融方才冒犯了,二皇子大人大量,还请原谅舞融的不是。”

    “好说。凤无早年没派到江州之时,还和我在一起吃过酒做过诗,彼此都是朋友。你既然是凤无的妻子,那我们也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就算了罢。”二皇子这话,乍一听显得他宽宏大量,实则是封死了舞融。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舞融就算是再想帮李半夏,也得顾虑着点他的面子。

    只是乍一听二皇子说他和他们是一家人,上官舞融还是觉得渗得慌。若真是一家人,方才还用毒蛇般的目光盯着她,好像要将她一口吞掉,那种感觉到现在都有点毛毛的。再说,别说他们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就算真的是一家人,有这样的家人,也不能让人放心。

    上官舞融对二皇子的提防,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二皇子纵然权可通天,在这儿恐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未完待续。。)

507 谈判

    507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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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贵人事忙,此番来到江州府,定然是有要事。二皇子何不直接道明来意,也省得我和半夏东猜西想。若是容我们再随意忖度,难免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这样二皇子想必也是不愿见到的。”

    上官舞融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容忽视。

    二皇子此行,就是为了来和她们说这件事的。当下也不再隐瞒,眼神灼灼地盯着李半夏,不愿意泄露自己语气中对这件事的在意还有紧张。但搁谁都知道,这件事对他有多么重要,否则堂堂的二殿下也就不会亲自来到江州,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请出李半夏了。

    “二皇子的意思是让半夏给丹妃娘娘治病?”上官舞融音量提高了些,与李半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想到二皇子赶到江州,还抓住了刘东山,就是为了请李半夏替他的生母治病。

    这当然不是一般的病,二皇子身份尊贵,丹妃娘娘更是当今皇上的嫔妃,她生病自然有太医帮忙调理身子。就算这些太医没有办法,以二皇子的地位和权势,一声令下,全天下的名医都被他请去了。

    是什么样的病非得要劳动李半夏出山不可?更何况,李半夏女神医名头虽响,皇宫中那些太医的医术一个个也不是虚的。那么多人应该不至于对丹妃娘娘的病束手无策才对。或者应该这么说,这么多的人都没有办法。二皇子又凭什么相信她李半夏可以做到?

    这一趟江州之行,可能会无功而返。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李半夏真的是因为能力有限,无法医治,这事也不能善了了。二皇子抓住了刘东山,以他为要挟,并不是怕李半夏不去为丹妃娘娘治病,而是怕她最后也治不了。

    他这一举动,很明显地告诉她:丹妃娘娘康健,她和刘东山生;丹妃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测,她和刘东山也难以活着离开。

    李半夏能够想到的便只有这么多。这也正常,毕竟她不了解皇宫,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纵然奇怪天下名医这么多,二皇子为何独独咬上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不小心被他给盯上。

    虽说是如此,李半夏身为大夫,哪怕遇上这等病人,事情真的给她撞上。也不会置之不理。二皇子这么做,实在是多此一举。且不说她对所有病人都倾尽全力,哪怕那个人真的是她的仇敌,作为一个医者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二皇子这么做。只是迁怒。她治得好便罢,治不好她也尽了力,心中会有遗憾。二皇子却也不能拿东山抵命。这种做法,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上官舞融想的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二皇子这么做,可不仅仅是要挟半夏为丹妃治病这么简单。这事恐怕还牵扯到了朝堂纠纷。

    丹妃这些年的存在,本来就是宫中的一个忌讳。名义是皇上的嫔妃,却不在宫中居住,以半出家的形式住在灵台山。再加上这阵子皇上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日渐微妙,这个时候二皇子要治丹妃,宫中的那位知不知道还是一个问题。上官舞融暗暗猜测着,这一切二皇子是不是在暗中进行,他之所以抓住刘大哥,是为了让他们闭嘴,帮他守住这个秘密。

    丹妃身上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让二皇子机关算尽、费尽心机?

    那么在事成之后呢,到时候,别说半夏没有治好丹妃,就算她治好了,恐怕也免不了杀人灭口的下场。

    上官舞融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半夏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若是真的就此落入彀中,中了二皇子的套,那便是一个死结。该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二皇子改变初衷——

    现在的办法,恐怕救出刘大哥也来不及了。人一旦被二皇子盯上,以他的性子,不达成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半夏和刘大哥又能逃到哪里去?

    但只要有她上官舞融在一日,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姐妹落入别人的圈套,更不会看她为人所算计。

    李半夏注意到上官舞融严肃的神色,一颗心也越发地惴惴不安起来。从她认识舞融到现在,她见过太多面容的舞融,有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有自信天成将一切都把握手中的,这之间,也不免有凝重有担忧,但她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冷肃带着煞气的神情。

    微笑本是她最好的武装,在最危难的情况下,她的嘴角始终荡漾着自信的微笑,于微风细雨之中就处理好了一切事情。而这一次,比起二皇子拿刘东山性命相要挟,上官舞融的神色更加让李半夏的心直直沉了下去。

    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舞融会如此,一定有着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是不为她人所知的,所带来的后果更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承受得起的。

    李半夏没有开口,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她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任何事情。但是东山……

    心中稍一思量,李半夏蓦地抬眸,“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不是现在。”

    “哦?”

    “二皇子既然知道东山和我都在江州,那想必我们的情况你已经调查清楚了。我此次之行目的就是为了能替知己好友找回救命良方。庆幸的是,此次之功没有白费,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和收获。张大哥的病不能再拖,在确定他安然无恙并且得到有效的治疗之前,我不会去任何地方,也不会分神去做其他的事。”

    上官舞融差点为李半夏的胆识喝彩了,知她者,半夏也。没错,现在这个情况,最重要的便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半夏这缓兵之计,使得恰到好处,而且也很有说服力。

    当然,二皇子是这么看,上官舞融却知道,李半夏所说的都是真的,玉笛公子的病,在她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她明白半夏对玉笛公子的感情,无关于爱,却并不比爱情逊色半分。

    包括刘大哥也一样,如果让他决定,他一定也会支持半夏先救回玉笛公子。他们夫妻俩在某些事上都有着惊人的一致,也都对玉笛公子亏欠太多,但凡能为他做点什么,他们都不遗余力。

    而玉笛公子的病,始终都是李半夏心中的一根刺,李半夏甚至在心里暗暗跟自己发过誓,只要玉笛公子在这世上一日,她就绝不会放弃治愈他的希望。哪怕他的病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她也要创出一个不同来!

    二皇子神色暗闪,他原本以为已经拿捏住了李半夏的软肋,只要有刘东山在他的手中,她就会任他予取予求、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只有乖乖照做的份儿。然而,看到李半夏坚定毫不妥协的目光,二皇子有一瞬的怔忡,他这才明白,原来想要控制眼前的女人并不是那般简单。

    “你没有选择。”薄唇轻启,道出冷血无情的话语。“别忘了,你的丈夫在本王手中。”

    “是,东山是在你手上,二皇子执掌天下之利器,杀个平凡老百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半夏虽然心系夫君安危,却也绝不做无情无义之事。张大哥对我们夫妻情深义重,数次救半夏于水火之中,现如今让我为了夫君的性命就罔他的安危于不顾,这种事半夏做不出来。不但是半夏,即便夫君在场,也绝难苟同。我们夫妻自结成连理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决定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同进退。二皇子若因此拿夫君开刀,半夏纵然不能对二皇子如何,也誓与夫君共赴黄泉!”

    李半夏话落,厅内久久都没有声响。

    上官舞融深受触动,李半夏待人处事一直都是温和的,哪怕面前是她讨厌的人,她都懒得疾言厉色。这或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大夫,每日都要给各种各样的人看诊的关系,言语温和,好像永远都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

    今日这番话,还真是让上官舞融刮目相看,也暗自钦佩李半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冷静。这或许是她的另一个特质,虽然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在关键时刻总是有股要命的清醒,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半夏话毕,上官舞融就一直在注意着二皇子的脸色,她要仔细看着这张脸,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犹豫和妥协,她们便有了机会。

    她也相信二皇子最终一定会妥协的,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丹妃娘娘在这位皇子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人说皇室无情,但每个人,在那黄金牢笼里总有着属于自己的牵绊。最无情的人,并不是因为他本身无情,而是他将仅有的感情全部都付出在一个人的身上——

    …………(未完待续。。)

508 圣女

    508 圣女

    “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一到,不管你的事有没有办妥,你都得跟我走,否则……”

    否则你见到的将会是你丈夫的尸体。

    这话不用说,彼此都清楚。五天的时间,已经是二皇子能够给的最大的让步。

    “我知道。”李半夏郑重地点点头,五天的时间,只怕是什么都做不了,但现在也只有先答应下来了。找到张大哥,尔后为他进行初次治疗,接下来的事也只有到时候再安排了。

    “那李大夫,本王就在黎大人府上,恭候你的好消息了。”二皇子带着南辕和北辙离开了知州府,给上官舞融和李半夏留下三抹剪影。看着他们走远,上官舞融急切地握住李半夏的手,“半夏,此行成效如何?”

    上官舞融早前听李半夏和二皇子的对话,已经得知她此行有了一定的收获。再次开口询问,也是为了加以证实。

    “多亏了师父老人家的指点,我按照他的指示到了逍遥峰,在那里,我和容敛并没有见到师父信中所提到的那位老朋友,相反,我们见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现象。这些事,稍后再与舞融你细说。你先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东山为何会被他们抓走,二皇子一行又是何时到的江州?还有上官舞融方才超乎寻常的反应,那位丹妃娘娘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为何舞融听到这件事时显得那么凝重?

    许多许多的疑问。李半夏都在等着上官舞融给她解答。上官舞融遂将李半夏和容敛走后江州发生的事大致上与她说了,至于宫里的那点事。将自己知道的疑惑的,还有猜测的事情都与她简要说了。半夏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稍稍提个醒,她便会留意。这样日后对二皇子也会多层提防,不会随随便便中了他的圈套。

    李半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件当中,看来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单纯、一成不变的。她是一个大夫,固然以为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为他人治病。但往往现实中有许多事情都不是这么简单,哪怕她的行为不会危害任何人,更不会与谁主动发生纷争,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也会成为别人对付的目标。

    虽说事情演变到这地步,超出了李半夏的想象。但她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单纯地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黑白只有善恶和对错的李半夏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已足够养成她遇到什么事都面不改色。在最初的吃惊之后,也可以坦然面对,哪怕是死局,也会冷静地寻找生的契机。

    这就是李半夏,她也在一次次的危机事件中,不断地成长。

    “舞融。张大哥有消息了吗?”比起担心二皇子的事,在这之前,还有另一件事更加值得她担心。

    如果没有找到张决明,如果不能在他出事之前施以援手。那她此行也便失去了意义。李半夏不敢想象,若真是如此,自己将要如何承受。那种结果。比那个未知的圈套还要让她难以释怀。

    “抱歉,半夏。我没有将玉笛公子给带回来。”上官舞融话语中有着淡淡的无奈和抱歉,看到半夏这么期望的眼神。她真不好将这句话给说出口。

    这个结果,李半夏早就猜到了,否则在她踏进这个门时,舞融就会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当然也不是最重要的,她们彼此都知道,想要从那位红衣女子手上,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安全地带回张大哥,有多么的不容易。

    李半夏明白这一点,上官舞融也明白。上官舞融本来不必为了这事抱歉,因为这个结果是她们一早就知道的。只是,面对着千辛万苦赶回来的好友,这个结果还是让上官舞融无法接受。

    好在,她这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虽然没有顺利带回玉笛公子,但我的属下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巢穴。据我猜测,那位姑娘正是关外消失数十年的红衣教教主的独生女儿,在教中地位仅次于红衣教那老怪物,是红衣教的圣女。”

    “红衣教?”

    “红衣教亦正亦邪,行事怪异,与武林正道格格不入。再加上三十年前红衣教上任教主大肆屠杀武林中人,从此便被武林人士视为魔教。后来,红衣教的行为遭到了武林人士的集体追杀,红衣教死伤惨重,后来更是被赶到了关外。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他们又再次回到了关内。”

    “这样一个神秘的教派,因何与张大哥有所关联?”李半夏更奇怪的是这个,上次得知张大哥被一个红衣女子带走,李半夏就有这个疑问了。现如今,得知了她的身份,便更加疑惑了。

    照舞融所说,对方既然来自关外,而且从舞融收集的资料和她对他们的了解来看,他们刚入关不久。而在这期间,张大哥一直便在大杨村里,何以结识了这样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又缘何对张大哥这般执着。

    不错,是执着。从上次墨雨和天雷带回的消息来看,那位红衣教圣女虽然行事怪异,性情乖张,出手又狠又快,但是对张大哥的关心却不是盖的。就连墨雨和天雷,这两个远远跟踪她的人,也都看出了她对张大哥的在意。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在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对带回张大哥可能会很有帮助。

    如果那位姑娘真的在意张大哥,哪怕再不愿,终究还是会放回张大哥。因为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大哥死。

    李半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在这等紧急的关头,思路反而越加地清晰了起来。

    上官舞融耸耸肩,“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只是我那些属下太不得力了,办事的效率是越来越下降了。这么点事,都还没有查出来。半夏,下次等他们回来,我们一起打他们的屁股。”

    李半夏噗哧一声笑了,舞融这家伙,要是给她的那帮属下知道她这会儿在打什么主意,效率想高都高不了。只怕这会儿就在想着另投他主,再也不敢要这个主子了吧。

    “舞融,说真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之前是没有筹码,这次从逍遥峰回来,李半夏则多了一层把握。

    她要赌的就是那位姑娘对张大哥的心意,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哪怕有一丝丝的在意和不舍,这个办法就是可行的。

    “你是不是想……?”两个人还真是想一块儿去了,既然不能硬来,那就只有让她心甘情愿的将人给放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现在随着半夏的回归,事情渐渐趋于明朗。

    再强横的姑娘,面对着自己在意的人,都没有办法不为之妥协。

    “报——”红衣教幽暗的大厅内,一位全身被红衣包裹,带着暗夜气息的女子,侧坐在宽大的虎皮椅上。

    那位姑娘有着姣好的容貌,黑夜的气息,将她的脸衬得更加美丽妖娆,带着致命的诱~惑。

    孤高的唇线,飞扬的眉梢,无不显示着这个女人绝对的控制力和强大的自信。此刻她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居高临下的虎皮椅,怒而生威高踞其上的黑鹰,将这个黑色的大厅营造得更加压抑和恐怖。

    一般的人,哪怕身处其间,也不免被这诡异的气息所吓倒。

    “启禀圣女,外面闯入了两个姑娘,要求见圣女。”

    “哦?”意兴阑珊的眼眸因这个消息而渐渐眯了起来,带着嗜血的气息,“你说什么?”

    红衣教的地盘,岂是别人想进便能进的。一般的人,还没靠近红衣教的地盘,就被那些凶狠的守门人给甩出去了。稍微重一点的,这辈子可能就带着残缺和遗憾生活。现如今却有人告诉她,有两个姑娘已经闯了进来,还大剌剌地要求要见她。

    看来,有一段时间没动用教规,东西都生锈了,这些人也越发地胆大起来了。

    就在这位圣女想着要用何种刑罚严惩那些没用的门下,好一震教规之时,前来禀告的那位属下又恭敬地禀道:“请圣女暂息雷霆之怒,容属下禀告。这两位姑娘,说是玉笛公子的朋友,她们这次来是特地来求见圣女,还说有办法可以医治玉笛公子的病。”

    那位门下禀告完毕,就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圣女很在意那位玉笛公子,但是圣女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怪,难保一会儿自己不会遭受池鱼之殃。谁知,他话刚说完,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黑暗的大厅之中,一道红影闪过,等他战战兢兢抬起头的时候,大厅中除了那位虎虎生威的虎皮还有怒瞪着双眸的黑鹰,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而随着一声巨响,红衣教的大门被打开了,红衣教的圣女出现在李半夏和上官舞融的视线之中。(未完待续。。)

509 金兰之谊,同生共死

    509 金兰之谊,同生共死

    李半夏和上官舞融眼前一花,还不等有所反应,一袭红衣直挺挺地便立在她们面前。

    红衣教的圣女,与玉笛公子有着某种奇妙渊源的女子。

    这里是红衣教的巢穴所在地,普通人想要到这个地方当然不容易。但李半夏有上官舞融同行,有她在,哪怕是刀山火海,这丫头恐怕也能如履平地,顺遂到达。

    在她之前,有一批先行官为她开路,再加上这个地方虽然隐秘,却也被她的属下给摸了个清楚,李半夏和上官舞融来得倒也迅速。

    在外围的时候,与两拨人交了火。直到这一次,李半夏才见识到上官舞融的功夫。说见到,也实在没有见识到,因为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被舞融给制住了。

    出手那个利落劲儿,看得李半夏眼花缭乱。看到舞融出手,害得李半夏都心痒痒,会功夫很不错不是吗?

    如果她有舞融这么高的功夫,许多难题便也不是难题了。这个问题,李半夏只是一念而过。在这世上,一个人不会的东西有许多,还有许多自己哪怕穷尽一生也到达不了的高度,过分强求而忽略了自己更值得做的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况且,许多事非一日之功,她此时又何必在这里苦恼,想着这个?

    眼前就有一件棘手的事等着她处理,不是吗?

    “就是你们两个,来闯红衣教?”红衣圣女缓缓回头。露出妖娆迷离的脸,即使站在阳光下。那股诡异暗夜的气息也不曾丝毫减退。

    “是也不是。”上官舞融背着双手,身在别人的领地。照样不失女主人的气场。“来红衣教的的确是我们两人,但我们此行的目的却不是来闯你们红衣教的。”这两者听起来相似,却大不相同。

    红衣圣女微微侧过头,等着上官舞融继续说下去。

    心中则在想着,这个女人好生傲慢,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还真讨厌。若不是她们之前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这两个人恐怕今日就要横尸在此了。

    同样都是自信非凡,喜欢高调做事、昂首说话的人,当一个见到了另外一个。总是对对方格外的难以忍受。

    就好象在自己的领域,出来一个同样的生物,为了保证自己对这个领域的绝对掌握,必须将另一个彻底地驱逐出去或是踩压下去。

    红衣圣女第一眼看到上官舞融的时候,就讨厌上了她。尤其是她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干脆,她的态度,则更让她不爽。想她平日,哪个人对她说话不是恭恭敬敬的。连看都不敢看她,居然还敢给她背着手?好大的胆子。她也不掩饰自己言行间对她的看不顺眼,挑高的眉角,还有轻勾的唇瓣。无一不显示她对上官舞融的挑衅。

    上官舞融摸摸鼻子,有些灰心。想她上官舞融虽说不上人见人爱,但也没有什么人讨厌她。仇敌虽然有不少。仍有不少被她上官夫人的风采所迷,由此可见她这人还是很有魅力的。哪有这样的道理。被第一次见到的人给讨厌上了。上官舞融难得想要臭屁一下,被眼前这位女子扰得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李半夏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说真的,和舞融在一起相处也有不少日子了,看惯了上官夫人无往不利的英勇一面,也领教了她深受属下喜爱尊敬的一面,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吃了这么大的鳖。

    这还真是有趣。

    舞融这会儿心里肯定特难受,还在想着是否她的魅力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这样,李半夏肯定的想。

    “你们有什么样的目的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轻捋一缕发丝,红衣圣女昂头,眼睛看往殿中的方向,颇有一股孤芳自赏的味道。唯有最细心最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高傲的目光里,涌动地究竟是什么。

    “你关心的事,也正是我们关心的事。”李半夏直接进入正题,红衣圣女这么快便出来了,而且来得那么迅疾,从某一点来说也支持了李半夏和上官舞融的推测,这件事成功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你们认识他?”这个他,彼此都知道指的是谁。正是武林三公子之一,玉笛公子张决明。

    “认识,张大哥是我的好朋友。”看到那个女人脸色变得怪异,略带审视和敌意的看着她,李半夏瞬间就猜到她想歪了,立马补充道:“在我的心中,张大哥便如同我的兄长一般,而他待我,也诸多照拂。他出事了我很担心,得知他在姑娘这里,冒昧登门造访,还请姑娘见谅。”

    若这位姑娘真的有心于张大哥,对突然出现的姑娘,自然会心生敌意,当成情敌看待。不管是为了张大哥,还是为了接下来她们所要进行的事,有些事还是说清楚,避免误会的好。

    “兄长——”红衣圣女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许久都没有动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然而李半夏,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中流露出一丝酸苦之意。

    这是怎么了吗?为什么她会这个样子?

    李半夏反复回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考虑到了她的心意,特地换了一个说法。但显然,效果并不见好。

    上官舞融也目露疑惑,与李半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搞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还尚在疑惑的当头,那位前一刻还有些失魂的红衣女子忽然对李半夏发动了攻击。

    当头一掌,便朝李半夏的面门劈了上来。这一掌来势迅猛,李半夏还没回神的时候,便感到周身血气翻腾。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连全身的血液也一瞬间凝固停止。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快得李半夏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当那一掌拍到她身上的时候,李半夏禁不住悲哀。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张大哥等着她去救,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治他病的法子,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还有东山,东山他还没有……

    迎面而来的血腥气顿时烟消云散,空气中传来舞融的笑声。“我说半夏,你别吓成那个样子麽,不是还有我在吗?有本夫人在,是不会让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上官舞融笑得很欢乐,口气也很轻松,就好象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红衣圣女在跟她开个玩笑。然而,只有李半夏,才知道上官舞融所激起的怒意还有杀意。

    她毫不怀疑,上官舞融此时想要杀了这个人。因为这样的神情,李半夏曾经看到过,在上次金半仙进府偷袭的时候,上官舞融就有过这样的神情。

    当她笑得越灿烂的时候,她的怒气就越盛。

    她真正开心的时候,笑容其实并不太深,也不太大,带着淡淡的狡猾的笑意,眼角还勾着臭屁的笑纹。而这时的上官舞融,虽然笑得很欢,声音也很轻松,眼角却没有一丝的笑纹。

    上官舞融心里的愤怒冲天,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方才差点就杀了半夏。她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她的朋友动手!不管是谁,她要对她出手,那她就杀了她!

    李半夏从滔滔杀气中得以摆脱,立即就被眼前的局面给吓住了。上官舞融和红衣圣女已经交上了手,不但如此,而且两人招招夺命,都在以性命相搏。周遭数丈的土地,因为两人的交手,而尘烟滚滚。

    纤薄的肉掌,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这里所有的平静。

    红衣教众霎时间,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围在了两人周围。蓄势待发,找准机会对上官舞融和李半夏出手。

    两人的功夫不相伯仲,眨眼间便已经过了数百招,而这里是红衣教的地盘,周遭又全都是红衣圣女的属下,而上官舞融出招的同时,还得顾着李半夏。此消彼长,上官舞融的状况变得很不妙。

    李半夏焦急地看着场中,情势一发不可收拾,舞融虽然功夫绝顶,也耐不住长时间的消耗。再加上得时时留意着李半夏还有那些红衣教众,提防他们在暗中出手,渐渐的落于下风。

    李半夏深知这样不是办法,便想让舞融先走,她一个人,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并不困难。至于她,她相信红衣圣女一时还不会杀她,毕竟她掌握着治疗张大哥的法子。为了张大哥,她应该也不会随随便便杀了她。只要告诉她这一点,她应该能够取舍。

    至于以后,这个李半夏还没有想到。何况,舞融一旦出去,是不会置她于不顾的,到时候还是可以将她救出去。

    这本来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也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但上官舞融就像没听到李半夏的呼喊似的,依然与红衣圣女交着手,而且招式越发的凌厉。

    李半夏固然是好意,上官舞融却也不会答应。因为正如李半夏在危急关头,让朋友逃生一般,上官舞融无论何时,都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

    生,一起生。死,一块死。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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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介绍:
中医世家第八代传人李半夏,重生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小山村。 天生患有严重口臭,还是七里八村有名的长舌妇 见弃于人,被继母嫁去大杨村做了刘家老大的续弦 婆婆唠叨,公公深沉 小姑挑剔,弟妹吝啬,小叔又是一个“妻管严” 还有三个傻包子,一个玩自闭,一个事儿精,还有一个专以气她为乐 你看看,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有个实诚良善的相公 从此—— 他种田来我行医 夫妻双双把小日子过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肥田仁医傻包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肥田仁医傻包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