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步剑庭TXT下载步剑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步剑庭全文阅读

作者:意缥缈     步剑庭txt下载     步剑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神皇之会(三)

    宇文锋一心邀战,说话之间已踏出重重一步,同时剑劲随着步伐逼透而出,木质的地板龟裂开一道长蛇般的裂痕,直向越苍穹逼去。

    而越苍穹轻轻放下酒杯,身未动,却如峰岳在前,及身的裂痕却自行分成两股,向两侧避闪而去。却听越苍穹叹道:“何必再战,天外有天,剑上有剑,神剑之前,本座早已低头。”虽是认输之语,越苍穹面上却一片淡然从容,丝毫不以为耻。

    反倒是宇文锋面色一沉道:“你这些年来精进不少,难道不想一试自己进境?要知天下之大,除我之外,也没几个人能试出你的极致!”

    越苍穹道:“我虽不知我的极致在何处,却知我的极致必然在你之下,剑神追求的是无上剑道,目光就不该向下看,投注在我这败者身上。”

    宇文锋冷道:“剑途多坎坷,谁能常胜不败?一次失败,就令你意气消弭了吗?”

    越苍穹自嘲笑道:“成者王败者寇,皇者之剑经得起一时失败,却经不起一败再败,本座不做毫无胜算的比斗,此战先且寄下,他日看到胜机之日,本座定亲往天剑峰讨教。”

    宇文锋默然不语,剑意却是节节攀升,似是要逼出越苍穹战意,“吱—吱—”无形剑意化作有形剑气,道道剑痕凭空出现,以宇文锋为中心蔓延开来。

    应飞扬四人夹在中间,如陷先风暴洪流之中,却是各见不同应对,谢灵烟由静转动,莲步轻移,若化身如水,随波逐流,将自己化入宇文锋的剑意之中。

    明烨则坚如水中磐石,巍然不动,虽感剑气侵骨入髓,却仍不避不闪,非但只身硬受剑威,更将修为较弱的苗淼护在身后。

    而应飞扬,双目湛然,气势凌厉,一身剑意竟也随之张扬,虽远无法与宇文锋抗衡,但也如惊涛骇浪中的一艘舰船,虽在狂涛之中一隐一现,却也扬帆逆航,以抗天威。越苍穹不为宇文锋的剑意所动,他却先不知天高地厚的起了比斗之心。

    而此时,又有第五个年轻人来到。

    “阿弥陀佛!”伴随着清亮悦耳的一声佛号,剑拔弩张之时,一道优雅身影缓缓上楼。

    此人一出现,立时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在场紧张气氛竟是一轻,众人心中齐齐念道:“天下,竟有此等俊美之人!”

    来人双颊光润如玉,眉如翠羽斜飞,眉宇之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描如画,顾盼有情。微微一笑,仿佛花开月明,整座洛阳楼也无端明亮起来。谢灵烟苗淼皆以容貌自得,此时也升起自惭形秽之心。

    应飞扬见此笑容,也不禁面红心跳。随后猛一激灵,在心中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道:“疯了么你,对着男人发什么痴!况且还是个和尚!”

    没错,来人虽五官面容俊美的不像男子,但四体匀称,身子修长,再加上油光澄亮的光头,分明昭示着他是个年轻和尚。

    和尚的虽是光头,却不显半分难看,反而平添一种光辉圣洁的华彩,配上如女子般的容颜,仿佛是从壁画上走出的菩萨一般,只一出场,便冲淡了场中肃杀剑意,而他双足不疾不徐的前行,身子却如一片虚空,空气一般任剑意洪流浩荡而来,又浩荡而过,轻描淡写间,已步入顶楼正中。

    越苍穹挑挑锋锐眉角,道:“原来是释初心大师到了。”

    听闻这名号,谢灵烟轻“哦?”一声,道了声难怪,显然是听闻过。

    释初心双手合十,笑的煞是好看道:“剑皇说笑了,小僧年轻识浅,如何称得上大师。”

    “年轻是真,识浅未必,释初心大师佛法精深,三年前便以稚童之龄,于佛心禅院开坛**,语出法随,天花乱坠,佛脉众僧无不折服,本座虽只是旁听,身心亦有净澄之感。只是不知大师今日为何来此?”

    释初心笑道:“说来惭愧,小僧不过听说此处有人宴请,所以厚颜想讨个善缘,却不料宴请者竟是剑皇。”

    随后又转身对宇文锋道:“凌冽如剑,卓然若神,阁下便是剑神宇文锋?小僧久仰大名,今日见面,才知更胜闻名。只是这高楼闹市之中,非是证剑之所,这般剑拔弩张恐惊扰了寻常百姓,还请剑神体恤。”

    宇文锋默然,不为所动。

    释初心叹了一声,道:“小僧上来之时,恰遇上公孙大家,公孙大家托我给您带个话。”和尚清清嗓子,道:“洛阳楼的房子我可赔不起,你若再敢拆楼,我便将你抵扣给他们。”释初心的嗓音也是偏向中性,抑扬顿挫分外好听,陪着那张妖娆面孔,虽只是传话,却将公孙大娘的气韵学了个十足。

    宇文锋一听,僵硬脸上露出一抹动容,周身剑意如潮水般退散,整个人又变成了蔫巴巴的木讷老头,不言不语的寻位坐下。

    越苍穹见状不禁莞尔笑道:“剑中之神,亦受其驱使,照本座看来,这天下第一剑者还是该换做公孙大娘才是。”

    应飞扬也不禁暗暗称奇,宇文锋与公孙大娘的故事他也听闻过一些,公孙大娘一舞倾城,一曲剑器洞彻天机,而宇文锋爱剑成痴,自然受其剑舞吸引,将之视为自己突破的契机,但公孙大娘名动天下,每一演出,必是观者如海,一座难求,宇文锋囊中羞涩,付不起高额资费,为了不错过她的演出,竟将自己卖身红阁十二坊,为仆为役,任人驱使轻贱,换取近距离观视公孙大娘剑舞的机会,这奴仆一当就是数十年,除却每年的歇舞之期外难得一日自由。

    舞姬歌者已是下九流的人物,而做这些歌者的仆役,更是下九流都不如,有见识之人感他求剑专注,用剑痴诚。但更多无知之人却将他视为笑柄,堂堂剑神,竟然沉迷女色,自污名号,与一舞女厮混一起,真是贻笑大方。

    虽听闻清苦讲过此事,但亲眼见识到后,应飞扬仍觉一时难以适应,此时却听一声磁性女声自楼下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楚落入众人耳中,“剑皇过誉了,他这人便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他便越是黏得紧,奴家看来,剑皇当年就是太轻易便允他一战,否则,他或许现在也是对你言听计从,只求换与你论剑的机会。”语气似恨似怨,如嗔如怒,却也如歌一般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越苍穹闻声朗道:“公孙大家,既然来了,何妨上楼一晤?

    却听公孙大娘婉拒道:“罢了吧,你们这些人谈武论剑,奴家哪有置喙余地?”

    “公孙大家剑器一舞动十方,堪称古往今来以舞入道第一人,能与公孙大家共论剑,本座才应欣慰才是。”

    公孙大娘一声轻笑传来:“哈,对奴家而言,剑,不过舞之器也,用在娱人之道,与诸位杀人之剑相比大相径庭,隔行如隔山,怕是难有共通。便不打扰了,宇文锋,准你半日休假,不要忘回红楼便可。”说着,声音越传越远,竟是已离去。

    而谢灵烟探探身子,颇有委屈的问道:“我们不过是想吃个饭而已,好像也不该打扰前辈,请问现在能走了吗?”这当世两大剑者方才还剑拔弩张,现在虽暂时偃旗息鼓,但与他们坐一起,仍是心有余悸。

    “师姐,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谢灵烟话音未落,应飞扬就先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越苍穹笑道:“你这丫头,我方才就说,你虽天资不差,却少了对剑道的执着,你看他们可有离开的意思?”

    应飞扬自不必说,明烨也一言不发,找一个位置坐下,苗淼缺了些主见,却也挨着明烨坐下,谢灵烟见状咬咬牙,摆出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道:“哼,说是设宴,却也不见你上菜,若要本姑娘留下,剑皇前辈可不能小气啊!”

    ps:大冷天还没空调,手都冻麻了,强行断章睡觉去。。

第三十章 神皇之会(四)

    “小丫头好胆魄,那一会可不要再害怕。”越苍穹轻赞一声,随后又对宇文锋道:“宇文剑神,你我胜负虽不在今日,但我倒有个法子验证你我进境,在场几位都是一时才俊,不如你我各选一人,同时出剑,看谁先能取胜?不知你可有兴趣?”

    闷蔫蔫的宇文锋闻言,双目陡然放彩,环视在场五位年轻人一周,谢灵烟方放下的心又再度提起,暗道:“这两个老儿不会挑上我吧?坏了坏了,本姑娘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谢灵烟方欲抗议,便听越苍穹道:“小丫头是有疑虑吗,尽管放心,以本座和他的实力,自可收发随心,决计伤不到你们。”

    应飞扬笑道:“两位前辈,我师姐疑虑的可不是这些!”

    谢灵烟心中暗暗点头道:“这应天命倒是了解我,我是担心一招都接不下,丢了面子,事后定要被我那小气师尊数落。”

    却听应飞扬继续道:“师姐疑虑的是,两位前辈要拿我们试剑,自是我等荣幸,但既是剑锋相对,纵然胜机渺茫到几不可寻,我等也不会断了争胜之念,前辈们只想比谁先取胜,难道就没想过,若胜者是我们又当如何?我说的没错吧,师姐?”应飞扬说着,双目灼灼的看向谢灵烟,眼中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啊?”谢灵烟完全愣住。

    越苍穹和宇文锋也同时将目光转在谢灵烟身上,夹在两大剑者之间,谢灵烟抚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哈哈哈,应天命,你还真是了解我啊,把我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越苍穹微微动容,道:“确实是本座欠了考虑。小丫头竟也藏了这般豪气,说来也是,与你们为敌时,却想着和别人分胜负,确实是对剑者的不尊敬,宇文剑神,你意下如何?”

    “在场之人是么?那我选好了。”宇文锋仿若未闻,跃跃欲试道

    “哈,看来是不用多说了,那我们——出招吧!”

    一声出招,在场气压陡底,好似山雨欲来之际,一朵厚重乌云压在了洛阳楼上,压在众人心头,在场之人,连带躲在楼下暗暗窥视的其他修行者,此时佩剑都不约而同的嗡嗡名动。

    剑鸣由弱转强,一曲剑曲奏至最高章,随后,洛阳楼中乍现两道绝世剑光!

    一者金光粲然,恢宏霸道,一者清冷孤绝,睥睨万物。剑光一现,天地失色,鸣动的诸剑同时噤声,喧腾市集竟是一瞬间万籁俱寂。

    而剑光所向之处,却是上方的楼顶!

    威势万千的剑招,只在房顶留出两个细小孔洞,但稍有见识之人都知,这是将剑气把握的纤毫入微,连一丝余力都不愿外泄的结果。

    一声闷哼传来,随后便有鲜血从孔洞中滴落。

    “上头还有人?’几个小辈互看一眼,各自心惊,几位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不过头顶数丈之处竟藏了一人,而他们却毫无察觉,怎么能不令他们心惊。

    却听楼顶传来一道男声:“越苍穹!你既然有心宴请,怎不知来即是客的道理,拔剑相向,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虽是斥责语气,却显中气不足,显然受创非轻

    越苍穹冷道:“对本座而言,坐在厅前的是客,藏在梁上的是贼,客人来了有美酒,贼人来了,却只有本座的剑!何况是你陆天岚非是小贼,而是妖族大盗!”

    应飞扬心头一惊,昨日方听过陆天岚的事迹,不想今日就又遇上,这洛阳城未免太小。

    同时心中暗暗佩服,昨日连陆天岚影子都没见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盗走司马承祯的镇魂珠,今日又被他躲藏在身旁咫尺却一无所知,疾风盗之名,果然非等闲传来。

    陆天岚虽受创,但从换个角度来说,在越苍穹和宇文锋同时一击之下犹能不死,只此一点,就足以令人赞服。

    楼上陆天岚破口大骂道:“好,越苍穹,老子不过碰巧经过此处,心里好奇听你们说了几句话,你便这样对待老子,既然称老子是贼,那老子便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日不将你春秋剑阙的宝贝搬走几件,老子便把姓倒着写!”

    “还有你宇文锋,你的天剑峰没什么值得我收藏的物件,不过既然与红阁十二坊走得近,那便算在红阁头上吧,老子来日定偷几个红阁十二坊的姑娘,以报此剑之仇。”话音越来越远,便见窗外,有一灰衣人影迅捷无匹的御风而去。

    越苍穹冷哼道:“要报复?那也要你活得过今日!”越苍穹并指成剑,剑气凝而化形,仿佛将天地间最耀眼的一缕金曦凝成剑形,正是剑皇不世绝学——“黄金剑芒!”

    剑芒一出,大厅内凭空升起了一道道气流,卷的厅内所有人衣襟飘风,陆天岚身形如风,金色剑芒却比风更快,带着割破空间的呼啸声,已逼邻陆天岚背后。

    却见陆天岚仰天长唳一声,声如苍穹怒雷,搅得天上风云涌动,方圆乱流,随后灰衣暴裂,身形陡涨,竟化作一只翼长九尺的金翅大鹏。

    大鹏双翼鲜血淋漓,仍带着剑伤,奋力一振翼,血雨便从翼上纷洒而下,但身形却是陡然快了数分,竟将黄金剑芒甩下,庞大鹏身渐渐远去化作一个小黑点。

    “好个一贯天地,风行万里的陆天岚,这纵飞的本事佐以他的本命神通,论速度天下当属他为第一!”越苍穹赞了一声,“不过受我一剑在先,你又逃得了多远呢?”

    越苍穹作势欲追,此时却听闻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越施主,小僧等候多时了,不知何时可以开宴?”

    发声者自然是释初心,释初心自方才便一直安静坐着,不言不语,一副禅定模样,此时突然开口,其用意不言而喻。

    越苍穹道:“也是,宴会未开,本座却是不该离席,只是大师的慈悲心,用在这凶妖身上,未免浪费!”

    释初心道:“陆天岚虽是七大凶之一,却只喜盗物取宝,鲜少伤人,非是十恶不赦之妖,何必赶尽杀绝?宇文剑神,你怎么看?”

    宇文锋沉思片刻,认真道:“越苍穹,你的黄金剑芒威而浩瀚,更上一层楼了!”

    越苍穹翻翻眼皮,道:“他说的是陆天岚!”

    “哦,陆天岚啊,身法迅疾,来去如风,确实是个试招的好对象!”宇文锋点头道。

    “驴唇不对马嘴,罢了,反正现在追也来不及了!”剑皇长长一叹道。

第三十一章 英才辈出(一)

    “陆天岚方盗过上清派镇魂珠,这么快又在这里撞上,他究竟有何用意?留下的那首诗又是指什么?是否真是与胡离有关?”陆天岚已远去,应飞扬仍皱着眉头思索,而此时,菜肴已送上各人桌案上。应飞扬随即甩甩头,暗道:“我连陆天岚的正脸都没见过,何必瞎操心他的事情,要头疼也该是我那躲了没影的师兄头疼。”

    随即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菜肴之上,越苍穹颇重排场,自然不会在食物上小气,座上不管有人无人,都按预定的桌上摆上酒席,所选取的是洛阳最时兴的“八珍宴”,皆是名贵山珍海味,而八珍按民间说法又有荤八珍和素八珍之分,释初心案上搁置的便是素八珍,菜肴由名厨掌勺,色香味皆是一流,吃惯了凌霄剑宗的粗茶淡饭,谢灵烟只看摆盘就觉大开眼界,暗道这趟下山没有白来。

    越苍穹感慨一声,对着满堂空座举杯邀道:“本座设下此宴,本意邀天下诸派各教,放下彼此门户之见,相互交流,同修共进,可惜应和者寥寥无几,满堂尽是空席,仅来的几人,也皆不是为了交流而来。此一杯,先敬本座的痴枉。”

    应飞扬道:“也未必,晚辈今日偶然间自创了一招,前辈若不介意,我可演给前辈一观,权且当作饭前余兴。”其他人招式都是门派所授,不能轻易与人分享也是人之常情,但应飞扬方创了一招,自创之招不受门规习俗限制,在此时拿出正是时候。

    越苍穹目露赞赏,道:“哦,年纪轻轻,便能自创剑法?尽管演来,”

    应飞扬道:“晚辈曾结识过一对木妖夫妻,唤作碧木与青萝,勉强算得上朋友,不知前辈可有印象?”

    越苍穹眯眼回忆道:“那两妖物吗?本事倒也还成,但也仅是还成而已。原来你认得他们,想替他们报仇吗?”

    应飞扬摇头道:“虽一起并肩作战过,但我与他们算不上多熟络,当年前辈因何与他们冲突,我也不知情。本不该多管此事,只是所使之招需借杀意而发,应飞扬便借他们的遭遇入情于剑,权当为他们一疏胸臆!”

    越苍穹挑挑眉,道:“入情于剑,有趣,请赐教。”随后身如泰山不动,手却一扬,比了个请的姿势。

    “前辈,留神了!”应飞扬闻言,一引道诀,星纪剑脱鞘飞出,因碧木青萝夫妇的原因,应飞扬方接触剑皇时,便对他心存抵触,如今两度相逢下,只觉越苍穹有野心,有魄力,但也有令人折服的神采,接触越多,反而越来越觉得看不清他。

    所以此时不理会其他,只以剑者身份向越苍穹讨教,应飞扬双目陡然一寒,迸射出森然杀意,“越苍穹!纳命来!”

    “他倒是挺入戏的!”谢灵烟暗道,眼前应飞扬声音浑厚,分明是学碧木的音调,连眉宇间神态都与昔日碧木有几个相似。

    剑光闪逝,自天而降,尽将满腔愤恨寄托剑上,天若不裁,此剑便代天伐恶,伴随呼啸锐响,剑光化作雷电惊驰而下,直袭剑皇眉心。正是方创出的招式——天地不平怒雷霆。

    凌冽剑威,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连无精打采的宇文锋都双目一亮。

    而越苍穹直承剑威,更是赞了一声,“好!”

    越苍穹并指成剑,迎着斜上方的星纪剑点出,虽有锐气,却不压迫人,显然越苍穹是将真气降到与应飞扬同一水准,也舍弃了堂皇剑意,纯粹以剑招应对。

    但少了雄浑气劲,真气间的细微变化反而更加明显,巧至极处,大巧似拙,变至极处,不变应变,两根以最微小的变化,将应飞扬的来招尽数封死,纵然假借天威,仍不及人间的极致,指剑甫一交锋,星纪剑就一声锵鸣,打着旋飞回应飞扬案前。

    “剑意不错,可惜——”宇文锋摇头道。

    “招式未尽完美,尚属粗成之招。”越苍穹接续宇文锋的话道:“还欠了许多打磨,此招剑法自然,假象雷霆,立意本是极佳,你却只知雷霆轰然万钧,迅捷无匹,却不知雷电同样是曲折变化……”越苍穹随即指点起来,虽只短短几句,却是提纲挈领,句句锱铢,令应飞扬眼界大开,心中同时暗道:“越苍穹倒真是信人,说了只要有人交换所学,定开诚布公的交流,我这不成气候的草创之招对他毫无增益,他却仍能费心教导与我。”

    “……道理就是这些,至于招式具体该如何打磨,便要看你自己了,创招出自灵性,再多讲下去,这便不是你的招式了。”越苍穹讲了一通后,收尾道。

    所创之招遭受不少贬低,应飞扬也有受挫之感,闷头沉思,越苍穹道:“你也莫沮丧,你资质心性皆是上佳,又有名师引路,本座所见识过的佛道儒三教年轻一辈之人,已是没有几个及得上你。”

    “没有几个,那就是还有喽,前辈快说说都有谁?也好要这家伙识得天高地厚。”苗淼兴致勃勃道,她方来之时被宇文锋和越苍穹名头所慑,不敢言语半声,但一番交谈后,发现宇文锋不过是个话都没几句的木讷老头,而越苍穹虽一口一个本座,言语中淡淡有股凌人威势,却是威而不霸,还不至于令人畏惧。所以此时也胆子大起来,搭上了话。

    “也好,论武既然没论成,那本座今日就改做论人吧。这佛道大会将至,正是风云际会之时,也该让些天地钟秀的年轻人露露脸子的时候了。便借此机会,点评一下当今青年英才吧。”越苍穹声音微扬,正传入洛阳楼外一干人围观的修者耳中。修者无不屏息侧耳,准备听当今剑皇有何高见。

    却听越苍穹道:“能与剑冠之徒比肩之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吗?”越苍穹手一指,指向小口夹食着斋菜的释初心。“一圣双修三顶峰,剑冠有徒儿,圣佛同样也有传人。这位少年神僧释初心大师,便是佛门最有潜力之人。”

    ps:最近更得慢,因为破书终于要在二月一号上架了,得先屯点稿子,以便上架混全勤(全勤二字挺鼓舞人心,应加粗标注。),具体牢骚上架感言再说,先谢各位一路支持。

存稿中,等待2月1号上架混全勤

明天缘分若到可能再更一章,今天嘛,你们懂得,上架后为了全勤奖更新也会稳定,所以,虽然断更,仍然恬不知耻的求大家准备好订阅,谢谢大家。

第三十二章 英才辈出(二) 新书上架,求来起点订阅正版

    释初心本虔诚的吃着菜肴,见众人将目光投到他身上,随即优雅的放下筷子,道:“剑皇过誉了,佛门一脉人才辈出,小僧这些微末修为,如何配得上个‘最’字。”

    越苍穹道:“只论修为,佛门中或许还有几个年岁大些的暂时胜过你。但若论今时的修为,无论是你还是他们都不值得入本座之眼,本座看中的是你们未来的潜力,佛心禅院历来佛、法、僧三宝同修,佛学越深,修为便越高,而论慧根,谁能及得上未满十二岁时便有‘神僧’之名的你?佛脉子弟万千,圣佛尊却时隔近百年后再度收徒,只为将你纳入门下,便知圣佛尊与我所见相同。”

    释初心笑道:“剑皇赞谬了,即便只说潜力,小僧也不敢妄称第一,剑皇或许不知。就在月前,我妹释灵心已通过‘琉璃心灯’传承,哦,错了,得了传承,那她现在已正式冠‘天女’为名,小僧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天女凌心’才对。”

    “哦?”在场之人皆微微动容,楼下更是有些偷听之人惊呼出来。

    天下佛脉中,圣佛尊坐镇的“佛心禅院”堪称佛门第一修行地,紧随其后的便是女流佛修真聚集的“优昙净宗”。优昙净宗现任宗主非但素妙音智深如海,一身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天下之人无不肃仰,可在优昙净宗内,真正的精神领袖却是另有其人。

    优昙净宗自一名唤作“天女”的奇人创立以来,便在通天道传承了千余年,而这千年来。宗门内的精神领袖也皆是“天女”。一些凡人无知。只道这天女超凡脱俗,千年不死,已将之当作神佛供奉。

    可若说他们错了,倒也不尽然,天女既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种身份的传承,一项责任的呈递。

    最初的创立优昙净宗的“天女”来历成迷。无人知晓,但却有护佑天地众生的宏愿,可人力有时穷,修者纵然生命绵长,却仍有寿终之日。所以天女凭借超人智慧创下“琉璃传心净法”这一旷世奇功,此功虽不能超脱生死,但却可不入轮回。将死之际,将元功和意念传入宗中至宝“琉璃心灯”之内,而魂识则不经六道轮回,直接化作善男信女的女胎儿。借此重生。女胎出生,便有祥云绽华。芳香盈室,优昙净宗凭此特征将女胎寻回,由宗主代为传艺,待成年之后,再接受琉璃心灯传承,取回前辈们灌注其中的元功和意念,也取回属于天女的责任,自此舍弃旧时姓氏,改以天女为号,自此天下安危,众生疾苦,便由天女肩挑。

    天女继任,便相当于大派掌门更替,本应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可这事情已过一月,若非今日释初心提起,外界依然毫不知情。

    越苍穹何等人精,一下便猜出佛门心意,笑道:“你们把消息捂得倒是挺紧,看来新任的天女就是佛门的杀手锏,准备在佛道大会上一鸣惊人了,不过纵然琉璃心灯中有历任天女的百世根基,你妹妹天女凌心接受传承不过一月,又能将这根基使出几分?况且莫忘了,道门之中还有一人,尽得道扇真传的纪凤鸣!”

    “纪凤鸣?”这个名字应飞扬也听闻过,清苦道人醉酒时,总是狂态大发,趁着酒疯指点江山,在他口中,许多名声大躁的前辈耆老也不过是些

    待死的冢中枯骨,能得他一声赞誉的不过寥寥,而后辈中,能有资格被他提起的,并且赞誉有加的唯有一人,便是卫无双的首徒,纪凤鸣。

    越苍穹接续道:“纪凤鸣年岁比你们长些,最近几年,佛、道、乃至儒门中都是人才辈出,好似突然热闹起来了,但若向前数个七八年,当时的年轻人中人才寥落,便只有纪凤鸣一枝独秀,同龄人中莫说敌手,便是勉强能与他抗劼的人都没有,如今纪凤鸣已尽得‘道扇’卫无双的真传,甚至连他成名的法宝‘乾坤扇’都一并传给了纪凤鸣,俨然就要成为第二个卫无双,天女凌心纵然有百世修为也难是他对手,所有正邪派门的年轻一代中,最有可能第一个冲上顶峰的非他纪凤鸣莫属。!”

    剑皇这番推崇,倒与清苦道人的见解不谋而合,应飞扬心中对这纪凤鸣的实力极为好奇,心中却替另一人偷偷鸣个不平。

    此时却听一直闷不做声的宇文锋插嘴道:“未必!”

    越苍穹一扬眉,道:“宇文剑神不认同,莫非是心中另有其他人选?”

    “我与顾剑声论剑时,他身边尚有一个小徒,那小徒年岁虽小,但灵气逼人,悟性脱俗,每每插口我与顾剑声交谈中,虽是些童稚之语,却也暗藏真知灼见,算算年岁应与纪凤鸣差不多,他今时今日成就,绝不在纪凤鸣之下。”一旦扯到他感兴趣的话题,宇文锋立时又变得口齿明晰了。

    “果然有人替他抱不平,我虽不知纪凤鸣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但我那师兄同样惊才艳艳,年轻一辈中,不输任何一人。”应飞扬心中暗道,宇文锋口中所指的,除了慕紫轩外绝无他人。

    越苍穹皱眉道:“顾剑声还有其他徒儿,我怎不知道,况且幼时聪慧,如今又怎会声名不显,无人知晓,恐怕现在不是意外身死,就是泯然众人了。”

    “也有可能是韬光养晦,如那天女凌心一般,准备在佛道大会上一鸣惊人呢。”应飞扬道。顾剑声的徒弟现在如何,自然是同为剑冠之徒的应飞扬最有发言权,宇文锋和越苍穹听闻此话,一并将目光投向他,应飞扬却只装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中暗暗得意,这下又给慕紫轩拉了不少仇恨。

    释初心却笑道:“若真如此,那倒是可惜了他多年沉潜。今年佛道大会。斗法环节的人选已被压到二十岁以下。纪凤鸣也罢,剑冠那个不知名的徒弟也罢,怕是都不能作为比斗人员参会了。”

    佛道虽同为正道一派,但同门之内尚有嫌隙,何况教义全然不同的两大教派,自开唐以来,佛道虽面上和气,暗地是合作与对立并存。为免撕破面皮,每逢佛道双方有难解矛盾时,便会举行佛道大会,以“论法”的形式解决,佛道双方各自派遣学识精深者相互辩论,“论法”胜者便拥有裁定权,由胜方决定如何解决矛盾。

    但论法者多是些前辈老朽,自然会带些徒弟来,年老的师傅们在舌灿莲花的打着嘴仗,血气方刚的徒弟哪听得进去。无聊之下自然少不了相互寻衅,摆下私擂比个输赢。久而久之。竟也成了约定而成的习俗,与论法一道成为佛道大会一部分,称之为斗法环节。

    斗法环节中,佛道双方耆老自然不会舍下面子在大庭广众下打成一团,所以一贯是由年轻弟子代劳,但多少岁算作年轻又是个问题,佛道为使己方胜算最大化,总是在年龄门槛上先争执一番。

    如今听闻入赛年龄被压倒二十岁以下,越苍穹轻一扬眉道:“纪凤鸣被排挤在外了?看来还未战,佛门已先胜了一局。”

    释初心苦笑道:“非也,其实是纪凤鸣纪师兄在五年前那场佛道大会就已横扫全场无一抗手,如今修为更胜当年,他自己觉着没趣,便弃权罢赛,把万象天宫的名额让与了他一个师妹,。”

    越苍穹道:“可是让与了一个撑着花伞,名唤左飞樱的女子?”

    “前辈认得?”

    越苍穹点头道:“见过一次,是卫无双新收的徒弟,伶俐得紧呢,年轻一辈高手,她也可算上一个。”

    越苍穹又权衡道:“如此一说,这比斗的人选倒是差不多了,佛道各出三派,各举荐三人,道门中凌霄剑宗的人选便应从他们几个中选出。”越苍穹随手指了指应飞扬几人示意道。“万象天宫人选是左飞樱,上清派因司马承祯仙去缺席此次大会,想来应是由龙虎山天师道补上,天师道本是道脉正宗,近百年来却一直被上清派压过一头,早已不复昔日荣光,如今的天师道少天师张润宁年岁不大,却是野心勃勃,定会亲身参与这次大会,重振天师道声威。”

    “而佛门一脉,你们兄妹占了两个,剩下一个人选应是作为东道主的白马寺提供吧,白马癫僧近来名头颇响,莫非是他出战?”

    释初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剑皇既已猜出斗法人选,不如再进一步,猜一猜今年评判又是何人?”

    “佛道之争,历来都是儒门在中间评判,难道这次不是儒门那只老乌龟?”越苍穹疑道。

    听闻越苍穹说得粗鄙,释初心秀美如女子的面上露出尴尬之色,道:“依循惯例,自然是该请‘知世’老先生评判,并由他将结果计入天道史册的《玄天年鉴》,但今次不赶巧,老先生他进入了休眠期……”

    越苍穹冷笑一声道:“到底是妖,就算入了儒门受圣人教化,也改不了旧时习性。”

    释初心也不接话,转而道:“事出突然,也只得再改换他人,但其余适合人选或路途遥远难以及时赶到,或出身佛道两门,恐失了公允,所以评判一职,至今空悬,除非……”

    越苍穹心头一动,问道:“除非什么?”

    “春秋剑阙乃先秦诸子百家并流而成,与佛道双方皆无甚牵绊,最能做到不偏不倚,而剑皇身为阙主,无论修为,见识,资历,威望都属当世一流,又恰身处洛阳城中,所以小僧今日前来其实另有目的,便是受佛道两门委托,请剑皇来做这个评判 !”

    释初心一番称赞,令越苍穹也有几分飘然,口上却道:“大师抬举了,满足这些条件的,此间便还有一个。”说着手指宇文锋,“天外有天,剑上有剑,宇文剑神之前,本座也得退避三分。”

    “这……剑神舍剑之外无他物,只怕他对此并无兴趣。”释初心无奈道,宇文锋昔年以武者之姿试剑天下,佛道两门一众天道修者都被他打得灰头土脸,两门心中皆有芥蒂,又怎会请他做评判,但这点心思却不便明说,只得随意找了个理由,以盼望宇文锋有几分自知,能顺着他的话意推脱此事。

    然而,他显然高估宇文锋了,“评判斗法吗?我有兴趣!”宇文锋斩铁截钉道,灼灼目光还环视厅内几个年轻人一周,似是迫不及待得要见证参会之人的胜负输赢,以从中选取个若干年后试剑的对手。

    “咳咳……”释初心与人辩过数百场法,却觉眼前这不擅辞令的老人反比其他高僧名士更难应付,情急之下又想了个理由道:“公孙大娘此次是为了在咸宜公主婚宴上献艺才受邀来到洛阳,婚礼结束便要回返长安,宇文剑神若随她同行的话,怕是等不到佛道大会召开便要离开了。”

    “是吗?这么快就回长安。”宇文锋神色一暗,低首不语。

    总算让宇文锋安分下来,释初心连念了几声佛号,又对越苍穹道:“剑皇,不知您意下如何?”

    越苍穹朗笑一声,道:“胜负输赢,由我一语裁定吗?也好,那本座就应下了!”

    一声应下,越苍穹昂然起身,雄奇身姿临轩而立,手指楼下一众修者佛,神态睥睨道:“佛道两门如今成名的人物大多如楼下这般人一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分明有登楼的阶梯,却也只敢仰着脖子看望,注定碌碌庸为,无趣的很,本座便拭目以待,端看后辈中可还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挑衅言语,轻慢姿态,使得楼下之人立时聒噪起来。

    释初心道:“前辈舍弃隔阂,万派同修的理念太过惊世骇俗,他们只是不愿违背千年而成的门规,又怎能算是错?”

    越苍穹放声大笑道:“若是不愿违背门规那一开始便不该来,本座还能将他们绑来不成?本座看来,他们只不过是群豺狗,想要从本座这取些利处,却谁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率先带头,又谁也不舍得离开,既无魄力有无能耐,一辈子只能捡些别人吃剩的腐肉!”

    夕阳余辉洒在越苍穹金袍上,衬得他更显威严肃穆,高高在上,仿佛指点的不过是群蝼蚁!(未完待续。)

    ps:  场景越拉越大,导致最近冒出一堆名字,还都是些长线人物。权当先出来暖暖场吧,笔力足够的话,自然会让这些名字见之难忘

第三十三章 英才辈出(三)

    ps:  过了一天多了,订阅一共45,真是个让人心灰意冷的数字啊

    楼下亦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天生爆脾气的更是不少,岂能容着越苍穹这般轻侮,当即就有人回骂道:“越苍穹,你也配猖狂?莫忘了这当世十大顶峰,并无你剑皇的名号?”

    “剑皇剑皇,剑下惶惶,不过是在剑神剑下捡回一条命的人,装什么高贵?”

    “要在这逞威风,也等你先胜了你身旁那人再说!天外有天,剑上有剑,你越苍穹一辈子也只能作为别人的注脚了!”

    “哈哈哈!你倒是光彩,辛苦半辈子闯下的名头,成了一个武夫的垫脚石,天道修者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虽无污言秽语,但句句都带着最深沉的恶意直揭伤疤,应飞扬看着越苍穹的背影也觉一阵悲凉。千古剑途便是如此,只有顶峰和顶峰之下的芸芸众生,再无其他分别,顶峰一旦落败,就注定跌落尘埃。

    群小沸腾,聒噪不已,越苍穹不言不语,底下众人反更显嚣张,似乎拼命的挖苦他,便能挽回颜面一般。

    此时,越苍穹淡然一语:“你们,敢接我一剑么?”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方才还放声大嘲的人,此时仿佛喉咙同时被攥住一般,嘴巴仍大大张开,却再没谁吐出一个字。“咕嘟!”随后竟是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哈哈哈!”越苍穹刺耳讥笑声响起“罢罢罢,是本座错了,怎会想起与你们这等人物同修共进。虎豹虽败。犹能笑傲山林。岂会与豺狗为伍!”

    越苍穹长袖一挥,气劲激荡,众多闲置在空座上的酒壶旋飞而起,陀螺一般留滞在半空。

    “我本备下酒水,愿与天下英雄同醉,可如今既然候不到英雄,此酒便借你们清醒一番吧!”

    剑皇双手负后,铜锡酒壶纷次炸裂。酒水如喷泉涌出,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莲。

    倏尔厅内气息一紧,剑意弥空,酒水凝成细剑迸射而出。竟是带着沛然莫御的劲风倾泻而下,不过信手而为的招式,也有惊天动地之威,

    楼下也皆非庸手,此刻顾不得惊世骇俗,诸多功法,宝物。术法齐出,要将酒剑挡下。惹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观视。

    却见看似至极至烈的酒剑却是触之即散,化作一场雨水,带着酒香氤氲而下,将一干人等浇得头脸皆湿。

    周遭百姓本被吓了一跳,但此时看到一干修者的狼狈样,方才放下心来,“难怪看着花里胡哨的,原来是在变戏法啊。”百姓心中这么想着,纷纷忍不住笑出声。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越苍穹,亦是放声大笑,笑声震慑霄汉,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随后突得笑声嘎然而止,长叹一声道:“真是……无趣啊!”言语间尽是有意难平的唏嘘之感。

    越苍穹振衣回身,再也不看楼下之人一眼,对释初心道:“佛道大会,本座定不缺席,期望到时,你们会有出彩表现!”

    越苍穹说罢转身下楼。步出岳阳楼时,本是双目冒火的修者,却是齐齐畏惧的后退,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

    王记饼铺

    苗淼一口汤,一口饼子,吃得汁水淋漓,毫无淑女风范,小手还竖出两个手指比划道:“老板,再给我加两个饼子。”

    应飞扬不禁皱眉道:“小姑奶奶,你是天生穷命怎么的?剑皇摆席请你吃洛阳八珍宴你不吃到饱,非得再坑我几个饼子?”

    “还说呢,要早知道是剑皇摆的席,请我去我都不去,你们这些人啊,学剑都学到脑壳坏了,连一顿饭都不能让人吃得安生。”

    当世两大剑者同席,虽是无意,但自有凛冽气机无形散发,威严全场,只可怜了苗淼这修为不深的丫头,夹在中间他们二人之间如坐针毡,哪还敢动筷进食。

    待越苍穹离开后,宇文锋也招呼不打一声就无声无息就不见踪影,剩下的释初心与几人并不熟络,将来或许还是对手,便各自告辞了。哪知没走上几步,苗淼便吵着肚子饿,来到这饼铺子又加了顿餐。

    唏唏噜噜的一阵,苗淼已将汤喝进,饼子也吃了大半,剩下半边却怎么也吃不下,抹抹嘴道:“这边胡饼却是挺好吃,可惜本姑娘实在吃不下了,明师弟,这半个饼你帮我解决了吧。”

    半边胡饼被啃得参差不齐,油光水亮的肉丁沾着少女的津液显得更为……诱人?而明烨毫不避讳的接过,大口的吃了起来。

    应飞扬双眼圆睁,又想了想,方才面对剑皇,明烨似乎也是一直护在苗淼身侧,忙拉着谢灵烟低声道:“喂喂,这两个是不是勾搭成奸了?”

    “什么勾搭成奸?说得这么难听”谢灵烟柳眉轻皱,对应飞扬粗鄙用词似乎颇不满意,随后点头笃定道:“没错,他们确有奸情!”

    “我只是穷苦日子过得多了,不愿浪费!”明烨冷淡道,论真气,他虽这数月以来毫无进境,但仍是胜应飞扬、谢灵烟二人一筹,纵然二人凝声成线,但这咫尺距离,他依然听的分明。

    “嘴硬吧你!”谢灵烟翻翻白眼,这二人同时外门弟子出身,功体一冰一火,又在试剑大会中各得太阴太阳二剑,更兼郎才女貌连商影似乎也想把他们凑成一对,所以没过多久,就把表现并不算抢眼的苗淼也收做亲传弟子。苗淼似是有几分心意,明烨却是一副冷淡模样,不予配合。另谢灵烟师徒捉摸不透。无从下手助攻。

    应飞扬借机问道:“我说明烨啊。你是在试剑大会后就拜入丹霞峰一脉,苗淼却是不久前才被收为师姑的亲传弟子,无论年纪资历你都比她大,为什么是她管你叫师弟?”

    明烨还未开口,谢灵烟已抢先答道:“我丹霞峰一脉就是这么个规矩,男弟子通通得靠后,今后师傅若再收年轻女弟子,也个个都是他师姐。”

    应飞扬当即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这是什么规矩,简直……高妙至极!人皆为娲皇所造,所以是先有女,后有男,阴在阳前,让女弟子们个个当师姐可谓暗合天道,定此规矩之人定是超凡脱俗。”

    “修为长进了不少,竟然被你觉察了。”轻柔一声从应飞扬背后传来,正是商影不知何时出现,“若觉得我的规矩不错。不如你也入了丹霞峰,也让你多几个师姐。”

    “嘿嘿。我也想啊,只是你也知道,我那倒霉师傅全靠我给他养老,总不能把他丢下吧。”应飞扬谄笑道。心中则暗道:“这商师姑莫不是真有‘洞天彻地’的神通,怎一说她坏话,就发现她在身后。”

    “哼,真是越来越贫了!”商影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指着几个弟子怒道:“你们几个,不过放你们出去一会,怎就听说你们与宇文锋、越苍穹两个闹在了一起,佛道大会就快开始了,你们还到处招惹麻烦?”

    商影去上清派传达消息,正与坐镇洛阳的上清派几个长老商谈,突然听闻越苍穹和宇文锋相会与洛阳楼,自己几个徒弟竟也与他们一道,登时心头大骇,生怕这几个小家伙被这两个剑者盯上,留着成长几年后试剑用,便离了上清派急忙赶来,却发现几个徒弟在悠哉悠哉的吃着东西,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师傅,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不过是想讹应天命一顿饭,谁知会遇上这些麻烦……”谢灵烟怯生生道。

    “哼,你们几个就是麻烦精托生的,这几日都给我好好呆在上清派修习剑术,不许再出门惹事,也省却佛道大会上丢人现眼!”

    应飞扬察觉气氛不对,急欲告辞,却听商影道:“应飞扬,你不与我们一道吗?”

    应飞扬忙道:“我与上清派的人不怎么对付,便不与你们住在一处了。”

    商影道:“也好,不过佛道大会结束,你就得与我们同回凌霄剑宗,你师傅最近,常念叨着你呢。”

    商影一语,令清苦那微醺懒撒的面容又浮现在应飞扬脑海,此时竟觉倍感怀念,“嘿,他是惦念着没人替他出门打酒了吧。”应飞扬说着,嘴角挂起一抹缅怀的微笑。

    ————————————————————————————————————

    回到了司天台,少不得将那个害他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八卦盘摔在策天机脸上,随后道:“策老骗子,你今天的卦果然算得不准,快些退钱来!”

    策天机自知理亏,强辩道:“我说东南十五里,得见故人,你不是就与凌霄剑宗那帮故人遇上了吗?怎么不准了?再者说了,门主最爱干些螳螂捕蝉的事,你们与厉傀撕斗一团,指不准他就在哪座山上窥视着你们准备坐收渔利呢,是你没有细找才是!”

    应飞扬眼一眯,道:“我遇上了什么事,你倒是挺清楚!”

    策天机吹胡子道:“这不是废话么,地狱道两大狱主厉傀再出,七大凶中的陆天岚也现出行迹,我等若还不知,岂不是成了吃干饭的?对了,听说陆天岚盗了镇魂珠还留了一首诗,到底是什么诗,快抄下给我看看。”

    看策天机说得郑重其事,应飞扬也就凭借记忆将陆天岚流诗抄出。

    “新妆遥对旧坟丘,几家欢喜几家忧。莫拾明珠并翠羽,却将白绫换红绸。”策天机吟诵一遍,狠狠骂道:“陆天岚这厮,好好的大盗不做,还真拿自己当雅贼,一口一个‘老子’的粗胚子,非学人做什么酸诗!不知所云,不知所云!”

    随后又讨好道:“应天命,不对,应飞扬,本大仙知晓你有几分天生聪慧,来帮我推测一下这几句歪诗是何意思?”

    应飞扬嗤道:“这不简单,听说陆天岚喜欢留诗来昭示下次犯案的地点,此次是从司马真人丧礼上盗取镇魂珠,诗中坟丘,白绫等意向都与葬礼切合,那新妆,红绸等意向自然是指婚礼,洛阳城近期可有什么婚礼,规格足以与司马承祯葬礼匹敌的?”

    策天机一击掌,道:“是了,定是咸宜公主婚礼!他要从咸宜公主的婚礼上盗宝!”

    “咸宜公主,她又是哪个 ?”应飞扬一脸茫然。

    策天机也习惯了他对朝野之事一无所知,又费心对他解释一番,咸宜公主是当今皇帝与最受皇帝专宠的武惠妃的女儿,武惠妃工于心计,善于逢迎,是以最得皇帝欢心,若非因其姑母是则天女帝,朝野上下皆恐武后窜政的旧事重演,这武惠妃怕早已被加封为后,但饶是如此,在宫中对武惠妃的礼节早已等同皇后,而爱屋及乌下,皇帝与武惠妃的子女也是备受恩宠。公主本都是封户五百,但咸宜公主却是破例被封户一千,而儿子寿王李瑁所受宠爱更是超过太子,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储君。

    “咸宜公主婚礼,当今皇上定然会参加,嘿,陆天岚妖族七凶之威对抗人间第一伟力,这场戏定然有看头!若是我年轻个二三十岁,定然不会错过。”策天机语带引诱道。

    “哦,那还真是了不得啊!”应飞扬口上惊奇,语气却是平平淡淡,“那你们可要好好表现,争取将陆天岚当场拿下,好好在皇帝面前露露脸,不要因为师兄不在就丢了司天台的面子。”

    策天机忙道:“应飞扬,此诗能得已破解,全亏你聪明机警,才智无双,索性好事做到底,去咸宜公主婚礼上照应一番,让陆天岚空手而回,也让人知晓剑冠之徒是何等智勇双全!”

    应飞扬轻笑一声,道:“策老骗子,别装了,这种词意浅薄的诗你会看不透内含的意思,分明是留在让我说出,然后再借机给我戴几顶高帽子,你啊,真以为捧我几句,我就会心甘情愿给你当枪使?可惜喽,现如今除了将我那师兄找出来,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

    策天机动机虽被戳破,但却脸不红心不跳,佯怒道:“瞧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多心眼,夸你几句都觉得别人想坑害你。亏得我从小看你长大。”

    “从小看我长大,我不也是最近才知晓你身份?”应飞扬笑道,“我能生出这些心眼,不也是拜你们所赐?”说着,打着哈欠转身要回去休息,便走便道:“你若觉得此事麻烦,就祈祷明天算得卦能准上一些,也好让我把师兄找回主持大局!”(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以招相交

    日升月落,阴阳初分,

    天地第一缕晨光带着勃勃生机喷薄而出,在山间晨雾折射下变作绚烂霓彩,铺陈在葱茏苍翠的林木上。青山如画,鸟鸣婉转,山下河水潺潺,滚珠落玉,这般人间仙境般的景致,便是洛阳八景之首,龙门山色。

    龙门,古称伊阙,隋唐以后始称“龙门”。这里两山夹峙,形若门阙,伊水流经其中,宛如一条长龙穿门而过,因此得名。伊阙两岸分别是龙门山和香山,其中龙门山石窟名扬天下,万千造像如诸佛礼赞,规模宏大,肃穆庄严。 相比之下香山反倒清寂了一些。

    而此时香山之顶,一人卓立山巅,持剑舞动,剑气如虹,飘然若仙,初晨的阳光映照在冰冷剑刃上,经过剑刃折射,似乎也陡然变得锋锐,大有割破昏晓的凌厉气势。

    舞剑者正是应飞扬。慕紫轩消失至今已满十日,司天台上下全靠策天机统筹,可将策天机忙了个焦头烂额。陆天岚要在咸宜公主婚礼上盗宝,此事自然不能轻忽,而另一方面,守边大将张守珪的压迫也越来越紧,对张守志的指控再无有力佐证,恐怕司天台就要奉命放人了。

    但对此诸多事宜,应飞扬却一概不与理会,每日只专注寻找慕紫轩的下落。

    昨日找策天机算了一卦,依照卦象所指,慕紫轩所在的地方就是龙门,可龙门石窟连绵,找寻起来可是大不易,而香山的琵琶峰险峻异常。两座山。山上山下来回数趟。每一个佛龛都看遍,每一山岭都翻遍,却也未见慕紫轩身影,反是耽误了时辰。看看天色,洛阳城门应早已关闭,应飞扬索性便留宿在香山上。

    山上风重露寒,黎明之时应飞扬便已醒来,既睡不下。索性又练起了剑。

    剑声霍霍,招式虽慢,却隐隐有风雷怒腾,清晨的薄雾被剑意逼开,形成尺丈方圆的真空地带。

    此招天地不平怒雷霆自剑皇指点之后,应飞扬一有空便琢磨该如何变招,虽将此招已变了数次,却始终觉得不尽人意,不由心生气馁,“难道我技止此耳。难再有突破?”心气一沉,剑式也顿挫。此招竟是难以为继。

    应飞扬停下剑式,忽觉心头微动,回身一望,却见隔江对峙的龙门山顶,一条人影隐隐绰绰的站立,虽看不清面目体形,却可感觉那人正在窥视他。

    而那人影见他回望,也突有动作。手持一物起身而舞,所施展的,同样是‘天地不平怒雷霆’之招。距离虽远,但招意却无远弗届的透云传来,同样的剑招,在那人手中竟是显示出不同变化,舞动之间自有怒雷腾动之相,竟是别出机杼更是先前。

    “原来是在窥探我的剑招,用得似乎还比我要好些?莫不是要炫耀?”应飞扬暗道,却同时心生较劲之心,“此剑招虽有长进,却还远未至巅峰,也让我来弥补一下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应飞扬自己一人闭门造车时无所察觉,但见剑招被别人用出,凭借着所学的“破”字诀,立时从中又发现几处破绽。

    而思路受到对方启发。瞬时茅塞顿开,思路汹涌澎湃,持剑再度舞出,剑招风雷更甚,变化更巧,竟又胜过对面之人半筹。

    而对面之人见状也停下片刻,似在凝思,没过多久又再度舞起,再度反超应飞扬的剑招,如此这般, 二人隔着峰相互改进此招,先时每次舞完,仍需对面沉思片刻才能变化出新招,但较劲之心激励下,这间隔时间竟是越来越短,最后竟完全消失,成了二人同时起舞的格局,一招尚未演进,就已受对方启发,衍生出新的变化。

    剑意层层攀升,至最后香山和龙门上山顶的云雾都被剑气,聚集到二人头顶,形成螺旋状的厚重云层,仿佛是雷云压顶一般,而应飞扬招至极处,御剑上天,星纪剑冲霄而起,又直贯而下,声势浩荡若雷霆惊世。

    剑光一闪,若雷电惊啸,星纪剑转眼已倒插入山峰之中,山石亦层层龟裂,本是尚显粗浅的一招,经二人不断蜕变,终于是几近完美!

    应飞扬剑出新境,心头畅快,放声大笑,激得山间宿鸟飞起,随后剑式再起,搅动风云。

    竟是以剑为笔,划云做墨,在云层中留下几字:“素未平生,许为知己。以招相交,何不一聚?”

    随后昂首翘望,等待对方回应,却见对面不知使了何等手法,却同样在云中留字道:“萍水相逢,兴之所至。若得缘法,自能再会!”随后,模糊身形渐渐隐没,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

    应飞扬心中疑窦大起,他心心念念要寻回慕紫轩,这份执着已近乎入魔。此时见对面之人这般神神秘秘,登时心头一动。“恰巧在龙门山,又这么无聊的陪我推演剑招,莫非策天机算对了,对面那人就是师兄?”

    疑虑一起,应飞扬不再停留,气灌双足,施展轻身功夫急急下了香山,随后又沿着龙门山的山路,无视庄严恢弘的龙门石雕,一路向山顶奔去,指望着能将对面那人堵个正着。

    哪知一路从山脚行到山顶,却没遇到半个人影,到了山顶,更是一片空旷,只余一片云天,茫茫雾海。

    四下无人,却有一条枯枝倒插于地,枝上还有弥留不散的剑意,应飞扬此时方知,刚才那人竟是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当做剑用。

    近身细看,却见树枝底部没入山石之中,与山石丝丝契合,显然是对方施展天地不平怒雷霆自上而下贯入所致。以干脆的枯枝贯穿山石已是不易,气力丝毫不外泄,以致于没在山石周遭留下一丝裂隙,足见那人用招圆转自如。

    “雷霆万钧之招,却用的一丝余力也不外泄,这份功力,与师兄倒也相近!”

    应飞扬抽出枯枝审视一番,狠狠道:“若真是你,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拉回瑶玉姐那边赔罪。”随后将枝条一扔,转身下山。

    应飞扬转身离去,渐行渐远。却未在意丢到山上的枯枝,颓败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再度抽出一抹翠绿亮眼的嫩芽。山风吹过凹凸起伏的佛门石雕,仿佛带出万千梵唱,而新生的枝条在声声佛音之下,摇曳出了生命的律动.(未完待续。)

    ps:  同样是日更四千字,拆成两章就是一日双更了,是不是显得更加勤奋了,不该来点订阅吗?

第三十五章 婚宴伊始

    回返洛阳城,却见洛阳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自城门到宫门都是红绸缠树,尽显皇家嫁女的鼎盛威仪。

    明日就是咸宜公主出嫁之日,诸多布置自然少不了,然而再多繁华却与应飞扬无关,应飞扬脚步不停,无视周遭盛景,一路直往司天台而去。

    到了司天台,却闻阵阵喧哗,但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蹲在司天台门口,将司天台大门堵得水泄不通,高谈阔论,相互骂娘,还不时一口浓痰吐到司天台院内。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司天台一干文职如受气小媳妇一般在门内往外望,谁也不敢上前喝阻。

    为首之人,应飞扬也有几分眼熟,黄精髭胡,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禄山。

    眼见应飞扬过来,便有几个壮汉不怀好意的起身靠近。

    应飞扬心生戒备,但那几人还未走几步,就见安禄山几脚印在他们屁股上,道:“一边去一边去,莫挡了应公子的路!”

    “老大?就一小毛孩,咱们也要让?这不坠了咱幽州军的威风?”一名汉子不满道。

    安禄山又在他脑门 来了一记,道:“什么幽州军,咱们轮休期间,哪来的什么幽州军。”随后又对朝应飞扬比了一比道:“都说你们没见过世面,老子让你们随我去洛阳花会赏赏花,结交下人物,你们倒好,全跑去会花娘粉头了,若你们去了花会,便知这应公子本事大的连龙都能斩了,收拾你们几个货色还不跟玩似的?”

    应飞扬见状,也是疑惑,道:“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安将军吧。你们这是在唱哪出啊?”

    “应公子,你还记得某家啊?也没唱哪出,只是我们这帮兄弟在西北喝风喝惯了,难得来到洛阳,自然要观赏下洛阳景致了。”

    应飞扬道:“洛阳八景皆是有名,不过司天台似乎不在其列。诸位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安禄山道:“景致再好,也得有人陪衬,某家看来,那些地方虽称仙境,却没一个像司天台这么有仙气,能住着仙人!比如应公子不就是吗?你们都让开些,别挡住应公子去路。”

    ————————————————————————————————————

    进了司天台内藏洞天,便将策天机忙碌的写着什么,看到应飞扬。头也不抬道:“外边那帮家伙,你都遇到了?”

    应飞扬道:“见过了,他们是要做什么?”

    策天机没好气道:“还能做什么?软硬兼施,做样子给皇帝看呗。”

    应飞扬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策天机狠狠道:“也没什么,就是借着轮休之名,在司天台门口挑衅而已,若是寻常文官要驱逐他们。便少不了一阵毒打,若是司天台的修者出面。他们又怂得跟孙子似的,但凡碰它们一根手指头,他们立马满地打滚,叫的跟杀猪似的三条街都能听到。”

    “既然他们知道认怂,那便找两个修者将他们赶走便是!”

    策天机猛灌了口水,继续道:“没这么容易。这帮兵痞子个个是老油条,他们下手打人时都是光伤脏腑不见伤痕,挨打时又是鬼哭狼嚎,甚至自己给自己补一砖头弄出满身血。他们都是刚得胜而归兵士,若是事情闹大。皇帝定会顾忌军心偏袒他们,而司天台若真正实力曝光。弄得市井皆知,也大违背立司天台的初衷。”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忍呗,他们不过是想用这种手段逼迫司天台放出张守志,我们把张守志看好,他还能打进来不成?现在咸宜公主婚礼要紧,也没功法理会他们。”策天机揉揉太阳穴道。

    “哦,对了!”策天机如突然想到一般,从案上厚实纸堆里掏出一张请柬,道:“这是玉真公主派人送到司天台交付给你的,玉真公主是咸宜公主的姑母,这婚礼自然不可能不去,不过她竟然邀你与她同行,难道传闻是真,应小子你真被玉真公主收为面……嘿嘿”

    眼见应飞扬眼光不善,策天机话锋嘎然而止,转作**笑容,应飞扬狠瞪他一眼,接过请柬,却见镶嵌着金边的朱红请柬上,赫然书着“应飞扬”三字,应飞扬皱皱眉头道:“我与那咸宜公主素不相识,为何要参加她婚礼,不去不去,你就当我今个一直没回来过吧。”

    策天机道:“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洛阳城内多少王臣贵族想要求张请帖都不得,你倒好,玉真公主将请柬送来,你竟也不去,我知晓你年轻人心气高,轻忽权贵,但也不该这么拒绝,不怕削了玉真公主面子?”

    应飞扬低头想想,最后道:“还是找回师兄重要,老规矩,再给我算上一卦,这已经连续七天了,也该有一卦准了吧。”应飞扬道。

    策天机不耐道:“知了知了,我也想你早点将门主找回,省得将一堆烂摊子交我处理。”策天机说着,手拿星盘,星盘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待停下之时,策天机眸中泛出疑惑之色,道:“红鸾,天喜双星并耀?想要找人,看来是要去婚宴上找?难道门主会出现在咸宜公主的婚礼上?”

    应飞扬冷嗤一声,道:“策老骗子,你还真拿我当枪使啊,就这么相让我去咸宜公主婚礼照应下帮你照应一下,你若想我帮忙就直说,何必诓骗我呢?”

    策天机登时一吹胡子,怒道:“什么诓骗?本大仙我算卦从来是有一说一,你小子这是对我的侮辱!况且你小子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司天台又不是无人可用,修为胜过你的,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非得使唤你一人?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定下计策,将司天台人员都布置妥当,陆天岚不来也就罢了,他若敢来,七凶之名,明日便要改作六凶了!”策天机双目冒火,眉宇间却隐含一股自信之意。

    应飞扬难得见策天机这副模样,反而笑起来,又将玉真公主请柬拿起,道:“好好好,这次就信你一次,就算寻不到师兄,也能开开眼界,看看你策大仙人如何策尽天机!”

    应飞扬将请柬收入怀中,一瞬间,恍惚感觉喜庆的请柬上的鲜红竟有几分刺眼,仿佛是沾血染成,此时还无人知晓,自这一场婚宴开始,整个天下的命运都不同了……(未完待续。)

    ps:  好像还是并成大章一起传过瘾,两千字的小章,尤其是本章这种过度章节,随便写写就没了……过渡期算完了,**将至,敬请期待

第三十六章 还君明珠(一)

    七月初九,大吉,宜嫁娶。

    公主大婚,举国皆庆,而在驸马府,更是披红装彩,人潮鼎沸,热闹异常。

    一干官员无形中按着官级站着,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神色激昂,好似今日做驸马的是他们一般。独应飞扬陪在玉真公主身侧,冷眼旁观,似乎与周遭热烈气氛格格不入。

    眼前一干人等大多眼熟,皆是在十日前司马承祯葬礼上见过,便在那时,他们还都一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的模样,好似随时准备撞柱自尽,随司马承祯而去。

    可不过短短数日,却又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脸上每一根褶皱都笑得开了花。

    亭榭之处,隐隐是王公皇胄的聚集中心,官阶过低的连靠近讨好的机会也没有,可应飞扬恰好就是站在这个位置,以致许多人误以为他是哪家王爷侯爷。

    玉真公主交际广阔,正与几位打扮端庄,举止优雅的国公夫人谈笑风生,此时伴着一阵逢迎的讨好声,人潮中走出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无视两侧官员,直向玉真公主走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侄儿李瑁,向姑母问好。”来人衣着华贵,气度文雅,白面朱唇挺是俊秀,只是眉眼太过柔顺,气质上也偏向柔弱,有几分男生女相。听闻他自报名号,应飞扬挑挑眉,知晓他的身份,来人正是今日新嫁娘咸宜公主的同母亲兄,最受唐皇宠爱的王子——“寿王”李瑁。

    应飞扬打量着李瑁时,殊不知寿王李瑁也在打量着应飞扬,在他看来,应飞扬年轻英俊,气宇轩昂。又站在玉真公主身侧,他的身份,自然会引得人往不好的方向遐想,而且见到皇子仍不行礼,未免显得太不知晓规矩,李瑁心头不快。但又觉应飞扬气质超脱,似也不像凡人,于是问道:“姑母,不知这位是?”

    玉真公主笑道:“是我忘了引荐,这位应飞扬应公子是顾剑声顾真人的徒弟,也曾受我师傅司马真人传艺,算是我师弟。”

    李瑁恍然大悟,原来是仙家子弟,难怪会有如此傲气。先前些许不快瞬间烟消云散,随即弯腰拜了一拜,道:“原来是师叔,李瑁有礼了。”

    应飞扬间当今最尊贵的皇子对他行晚辈之礼,心中也不禁有几分飘然,却也不闪不避,坦然受之。随后又心中一凛,暗道:“难怪许多修者入世之后就难再出世。贵为皇族也需以礼相待,如此备受尊崇。确实胜过苦寂清修。”

    应飞扬想着,那边李瑁已与玉真公主和几名贵妇闲谈起来,亲妹出嫁,李瑁也甚欢喜,眉梢都挂着喜色,玉真公主打趣道:“十八郎。你的妹子都已经先你出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长安洛阳两都这么些个名门女子可有你看上的?若是看到合适的尽管说,姑母与你做媒!”

    李瑁面露羞赧之色,道:“这。侄儿还未有心仪之人,暂不劳姑母费心……”玉真公主和一干贵妇倒是不愿放过他,个个打趣般要将自家女儿许给他,弄得李瑁面红耳赤。

    应飞扬见他模样,又暗笑道:“这一国皇子,脾气虽好,但似乎也太软了,毫无权位者的威仪。”

    应飞扬既插不上话,又觉干站着无聊,便借口尿遁向玉真公主请辞,离开那帮妇人的圈子。

    驸马府地方甚大,应飞扬前后顾望,就已发觉数个不寻常之人,随后眼神一凝,抓住一个身着七品浅清官袍的官员,那官员正与几个同样品级低下的小官相谈正欢,正说得口若悬河就被应飞扬打断,回望一眼,登时不耐道:“一边玩去,我这有正事呢!”

    但还未说完,就被应飞扬强行拉扯走,那人只得扯着嗓子对那些小官道:“只需你们听我的,在家宅的树下埋个小鼎,保证积聚气运,助你们节节高升……”

    应飞扬将那官员拉扯到人少的角落,嘲笑道:“策大仙,你怎么伪装成官员,依然改不了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

    那官员正正衣冠,义正言辞道:“什么伪装,本官本来就是堂堂司天台七品司历,皇帝御赐 好吧。”说话间,挺胸肃眉,做出一副丹心孤臣的模样,但眉宇间却是遮掩不住的市侩气息,除却策天机还有谁人?

    应飞扬道:“都说陆天岚要来盗物,你倒是挺悠闲,还不忘算卦骗钱?”

    策天机道:“你懂什么?本仙是胸有成竹,布置妥当,昔有谢玄淝水之战下棋定军心,今有我策天机驸马府上算卦待盗贼。”

    应飞扬嘲笑道:“布置妥当?就安插几个司天台的修者在府内,就算布置妥当?好歹伪装也用点心,别让人一眼看出。”

    “嗯?难道你能认得出?”

    应飞扬扬手一指,指向一文官道:“那人戴着官帽都遮掩不住太阳穴的高耸,且气息杂而不纯,连我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从武道半路转为天道的野路子,能瞒得住陆天岚的双眼吗?”

    策天机不服道:“那人在方入司天台不久,修为浅薄,能发现他也算不得本事,我可布置了整整二十号人,能有一半不被认出,就算成功。”

    “是吗?那我就给你认出超过一半,看我再找出十人!”应飞扬在这显得无聊,难得可以打发时间,便权当做考验眼力,增进修行。

    应飞扬心思澄澈,双目澄明,进入比剑一般的状态,长期修炼“破”字诀,是他目光极为敏锐,不但对剑招破绽极为敏感,对伪装的破绽亦是同样。

    手一挥,又指向另一人道:“那人气机倒是沉稳自然,不露行迹,但对周遭员爱理不理,虽与官员站成一团却没说半句话,反而一副戒备模样,不时看向四周,演得太过不像。”

    “那个厨师双手素净。没有一点油腥,根本就是修行者的手。”

    “那个仆妇,哟,挺漂亮的,让漂亮的女修装出仆妇,你也做得出来?”

    ……

    应飞扬与策天机且行且谈。不一会就饶了驸马府一周,指认出了九人。

    策天机面色有些难看,但见应飞扬许久没指出第十人,又恢复几分嚣张气焰道:“应天命你太年轻,不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陆天岚留诗要来造访,若一个伪装安插的人都没有,反而更起妖疑窦。而我,布下十个明显的伪装,实则是为了麻痹陆天岚,并掩护另外十人,让陆天岚以为已将所有伪装识破,从而心生松懈,露出破绽。”

    “哟,是的吗?”应飞扬觑眼道。

    “自然。你若能再找出一人,今后只要你想算卦。我绝不推辞,且不收你一文钱。”策天机狠道。

    话音方落,应飞扬又一指指向一人,斩钉截铁道:“喏,那个!”策天机当即愣住,嘴巴大张。能塞下俩鸡蛋。

    “你怎么看出来的!”策天机狠狠道。

    “按照方位,若要看顾驸马府上下,那个方位还需一人照看。”应飞扬道。

    “这,怎么可能?若是刑部的老捕快或许有这眼力,能够推测出。不过凭你小子,怎可能做到!”策天机难以置信道。

    “我天赋异禀呗。”应飞扬悠哉悠哉道,心里却暗道:“算你倒霉,那个人是我引荐到司天台的!”没人知晓,方才所指那人应飞扬早已认识,正是被他救过一次的鱼伯约。

    看着策天机一副神情恍惚样,应飞扬趁机打击道:“瞧吧,这就是你说的天衣无缝的布置!陆天岚这若来了,看你该怎么办?”

    “来了来了来了!”此时突闻一阵嘹亮吆喝声,策天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从恍惚中恢复,环顾四周道:“陆天岚?真的来了?在哪呢?在哪呢?”

    应飞扬白了他一眼,道:“莫紧张了,是咸宜公主来了!”

    这一声来了,似是掀起一阵涛浪,使得府中之人立时向外涌动,应飞扬和策天机二人,也随着人潮一道,被挤出了府门。

    抬眼望去,宽阔大街上人潮汹涌,无数百姓围观侧目下,一阵吹拉弹唱的喜庆音乐传来,随着音乐声从街道拐角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骑着白马,坐金鞍,马匹高大神骏,全身通白,没有一丝杂色,在好马映衬下,马上之人更显英气勃发。

    但见那人穿红袍,着玉带,胸佩红绸花,头上打着三檐伞,手执丝线编织成的鞭子,带着五十人组成的皇家乐队在前边奏乐开路,正是今日的驸马杨洄,杨洄不光相貌周正体面,家世亦是显赫,其母是中宗之女长宁公主,其父是出身弘农杨氏的贵族,他自然也是皇亲国戚,此次迎娶了皇帝最宠爱的咸宜公主,也算贵上加贵,亲上加亲。

    而之后,金吾卫仪仗具列将围观百姓挡到两侧,一干宫仆灯炬前引,便见一四马拉动的幔帐车舆,车上公主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翠羽雉鸡的红色嫁衣。冠上珍珠链串垂下,使人看不清她之面貌,但一身华贵气息已令人倾倒。而后面还有车舆,便是命妇,伴娘乘舆陪从。

    应飞扬看着,不禁道:“这一路上地形开阔,难以防备,以陆天岚的速度任谁也挡不住,他竟然没有动手。”

    策天机摇头道:“且不说我一路上也布置人手防备,单说那陆天岚,他便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从他以往的经历来看,便知他不待宾客齐聚,绝对不会出手。”

    应飞扬皱眉道:“对了,光说他要盗物,你可知他是要盗些什么?若不知他盗取的目标,这防卫起来,难度何止倍增?”

    策天机道:“这个,虽然不知,但也不难猜想,陆天岚所留诗句中有一句“且拾明珠并翠羽。”而公主嫁妆中,最珍贵的是五对南海明珠,明珠对凡人来说已价值连城,而且这种天地而成的明珠,更是炼制法器的绝佳材料,便是对那凶妖来说也是珍宝,想来应该就是要盗取这五对明珠了。”

    应飞扬皱皱眉毛,不屑道:“切,应该?你的安排就建立在这一个应该上?也不怕竹篮打水?”

    策天机不予置否道:“无所谓,反正有本大仙在,什么也不会被盗走,陆天岚他便是想偷公主一个便壶都断无可能。”自信满满的样子,似是浑然忘了方才的失意。

    二人相谈间,人马已至眼前,红绸铺路下,公主入了驸马府,虽仍未看清公主面目,但一众伴娘却是个个青春靓丽,甚是养眼。

    依照理法,公主先入房中,行整装盥洗之礼,等待吉时再出,而公主的嫁妆,十几个大箱子则在厅堂前一字排开 ,以彰显皇帝恩宠。

    珍珠玉佩,金革带,玉龙冠、绶玉环、珍珠翠领四时衣服、累珠嵌宝的金银器、各色珍宝满满当当的塞满箱子,而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五对拳头大的明珠。

    明珠晶莹剔透,浑若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晕,而应飞扬更能感觉到,明珠中蕴藏着一股天成地就,未经打磨,纯正清醇的灵气,连应飞扬都是一阵心动。又暗自腹诽道:“这天子嫁女,怎也与乡野间暴发户一个规矩,非要把嫁妆亮出来涨涨脸,被人盗取了也是活该。”

    又有几个箱子打开,却是空空荡荡,应飞扬正自疑惑,策天机却为他解释,原来这些箱子,便是留与客人们供奉贺礼的。

    婚宴至此,便进行到送贺礼的环节,王公贵族们正相攀比着,送上各种各样华贵物件,每一物件,都由司仪大声叫出,记录在册放至箱内,若遇珍贵物件,全场便是一阵喧哗,送礼之人也大为长脸,一些雅士名流送上些字画,虽未必值钱,但也极具情趣,只苦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员,送的贵重,非但自己肉疼,还显得钱财来路不明,若是不贵重,却又怕丢了面子。

    应飞扬不禁好奇道:“策老仙,你送上什么东西没,难道光打算蹭饭,不打算送礼?”

    策天机嘿嘿笑道:“我,我送他们几个贵人,不知算不算贺礼?”

    应飞扬挑挑眉:“哦,什么意思?”

    策天机得意道:“陆天岚他想要盗宝,若是往日,司天台人手不够,怕还真防不住他,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佛道大会将至,高手云集的时候,随便请几个来,便够陆天岚应付的了。不知这算不算礼物?”

    策天机话音方落,便见两道碧光从众人头顶飞过,直飞入箱子之中,竟是两把通体碧翠的短剑。

    此时再闻清亮一声:“凌霄剑宗商影,奉仙家碧玉剑一对,贺咸宜公主新婚!”(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还君明珠(二)

    ps 昨天章尾情节小改一下,我打算把商影的戏份去了。

    策天机得意道:“陆天岚他想要盗宝,若是往日,司天台人手不够,怕还真防不住他,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佛道大会将至,高手云集的时候,随便请几个来,便够陆天岚应付的了。”

    话音方落,便听闻:

    “玲珑珍阁十一当家,张惯晴奉玉璧一对,贺咸宜公主大婚。”

    “蓬莱岛玄真观葛天歌,奉甘露浆五瓶,贺咸宜公主大婚。”

    “正觉寺僧正普法,抄《伽蓝经》一本,喝咸宜公主大婚。”

    ……

    片刻功夫,竟同时来了七八人,或道或僧或俗,各具神采,皆是有修为不低的天道修者。

    应飞扬不禁道:“竟还真让你拐了些人来!不过这些人送的礼物未免太过小气,像玲珑珍阁那种财大气粗的门派也不过赠了一对玉璧,至于其他人,啧啧,甘露?经书?亏他们拿得出手。”

    策天机道:“他们啊,皆是被陆天岚盗过东西,所以借此机会向陆天岚报复,才会受邀前来,能出些礼物已经是给面子了,若不然,就算咸宜公主亲自去也未必能请得动他们。”

    应飞扬不以为然道:“那有如何?陆天岚来去无影,人数对他来说无意义,一堆吃不到他脚后尘的人,就算聚集起来,结果也不会改变。”

    “嘿嘿,那是因为关键人物还没赶到。”策天机道,话音方落,就是眼睛一亮,道:“我等得人来了!”

    “贫僧飞赴寺的主持玄敏,贺咸宜公主新婚之喜。奉上定风珠一枚。”一声佛号,压住在场喧嚣,便见一名白须长眉的和尚步履沉稳,双掌合十而来,身后跟着数名弟子,为首的一个双手捧着一个半开的檀木盒。盒中端坊一枚佛珠一般鹅黄色的珠子。

    “定风珠?”应飞扬听这名字,眉头一挑,便听策天机得意道:“不错,陆天岚每次出手,都先以妖族神通掀起一阵飓风,为他制造混乱,而定风珠顾名思义,正是一切风系法术的克星。”

    “原来是仙家的宝贝,送给凡人做贺礼。这老和尚倒是舍得。”应飞扬似也颇为替那和尚肉疼。

    “这你却不知,这老和尚,可是这次佛道之争的源头。这老和尚是青城山飞赴寺的方丈,在武则天称帝之后,扬佛抑道,在川蜀青城山当然也不例外,这飞赴寺仗持女王支持,又有佛门势力暗助。公然夺占了原本属于青城山常道观的道观,常道观虽是小派。但也不甘任人欺辱,为夺回道观,两派争了二十余年,纷争不断,甚至还多次发生流血事件,最后常道观之人实在没了法子。竟舍下面子向皇帝求助,一纸御状告到京城,”

    “为了争些房产而打起官司?也是有趣,难道皇帝还能调停仙人打架不成?”

    策天机道:“这,你可莫小看皇权。佛道如今势力均衡,难分上下,那皇权帮哪方,哪方就占优势,皇帝号称天子,掌握天地最大气运,他之律令往往代表天意,不管是佛是道,轻易都不敢得罪,只是常道观观主向凡人求助,怕是就算夺回道观,声名也会大跌了。也因为如此,飞赴寺才断不愿意输,所以我送他们一张请柬,给他们一条门路,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讨好皇帝,一个定风珠又算得什么?”

    策天机面上一脸得意,拍拍应飞扬肩头道“但凡偷东西,都得需靠近了才能偷,而靠近的方法最常用的就是两种,一种是乔装易容,一种是制造混乱,有了定风珠在,陆天岚想向往常一样掀起飓风制造动乱便无可能了。”

    果然那玄敏和尚道:“听闻飓风盗陆天岚要从府上盗物,此贼当真胆大妄为,贫僧特奉上定风珠,但求止住妖风邪氛。”

    此时,突闻一声洪亮声音带着讥嘲之意传来:“若比起强盗行径,你们飞赴寺可一点不比陆天岚差,这番话,倒显得贼喊捉贼了。”伴随着声音,又走出一个身着墨绿道袍,紫色面皮的虬髯道人,道人身后跟着数名道士,个个怒视着那帮僧人。

    “他怎么也来了!”策天机看着来人,满脸惊异道。

    “原来是常道观的观主飞云子。难怪开口便是污蔑之语,你若想理论,佛道大会上贫僧奉陪,只是今日公主婚礼,你来此地寻贫僧晦气,未免不合时宜。”玄敏和尚道。二人对敌已久,才一见面,就燃起了一股火药味。

    那飞云子冷哼一声道:“寻你晦气?贼和尚未免太高看自己,贫道来此,只是为了向咸宜公主送上贺礼。”说罢,袖袍一扬,一个铜镜飞出,落入司仪手中

    应飞扬皱眉道:“师叔,你这可算适得其反了,这两方人任来哪一拨,都是助力,可我一同来,反倒就成了阻力,怕陆天岚还没来制造混乱,这里便先乱起来了。”

    “这……我自然知晓,可我只请了飞赴寺的和尚,没请常道观的道士啊!”策天机头顶冒汗道,心中也浮现出一个猜想,“难道是陆天岚做的?”

    而另一方,司仪结果那铜镜,翻来覆去辨识了半天,最终高声道:“常道观观主飞云子真人,送……送带锈青铜镜一枚,”听闻此话,众人皆是止不住哄笑

    却见那飞云子闻言骂咧道:“什么叫带锈青铜镜一枚,你这厮肉眼凡胎,识不得真宝,我这分明是道家的返真镜中!”

    “返真镜?这是何物?”众人纷纷起了兴致,飞云子则得意道:“你们不知,那陆天岚狡猾异常,现在恐怕已施展变化之术混入你我之中,但这返真镜却可识破一切形貌变化法术,直照出原本相貌,除非那陆天岚能修炼天狐如意法的变化篇至第八层无我相的级别,否则返真镜下。定让陆天岚无所遁形。”

    “胡吹大气,真有如此神效?”旁人起哄道。

    “哼,是不是吹牛,一试便知!镜子还我,我来替你们演示一番。”飞云子将镜子哪回,便直接往玄敏和尚身上一照。

    面对这挑衅般的举动。玄敏却自知自己决不是妖,所以不闪不避,坦然受之,但见镜子中发出一抹青光罩在玄敏身上,竟从他身上浮现弥勒佛的虚影。笑口常开,大肚能容,端得可亲。

    飞云子心头一凛,暗道:“怎么可能?这和尚怎会变成这般样貌?难道他是弥勒化身不成?”

    众人也皆啧啧称奇,却见那弥勒佛大张的嘴巴中金光灿灿。宝器粲然,还不住的往外溢出,仔细一看,这弥勒佛竟是如存钱罐一般,外表是一切不放心上的大肚佛,内中却藏了不知多少金银珠宝。

    “这是个什么情况?”过往返真镜除了将伪装之人变回本来面目,并无其他功能,这种情形当真见所未见。

    “道长。你照够了吗?”玄敏本人却未察觉他身上变化,此时不耐道。

    飞云子也不答。将镜子又对向另一名僧人,却见镜光照耀下,那僧人身子不变,脑袋却变成了木鱼。

    再对这另一僧人,那僧人变成了两个人连成一体的形貌,一者如菩萨一般慈眉善目。一者青面獠牙,嘴角滴着血水的恶鬼状。

    还有眼睛长在头顶的;身坐莲座,胯下宝杵却顶的与眉其高的……可谓千奇百怪。

    这番动作只是一瞬,最终照到一个年幼小沙弥身上,却并无半分变化。小沙弥则是眼精一亮,道:“这。。。。这不是我们正觉寺的本心镜么?怎么跑到你那去了!”

    同时小沙弥转身,对方才那被照成一面菩萨,一面恶鬼的中年和尚道:“师傅,本心镜不是被陆天岚盗走了吗?怎么会到那道人手上?”

    那中年和尚面目阴沉,道:“你认错了,那不是我们的本心镜!”

    “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全是没见过的妖物!全都是妖物!”往日百试百灵的返真镜,今天却不知出了什么毛病,飞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受了刺激,又将镜光对向一个官员,但见那官员变成了一副胸前开了大门,不时有小人拿着财物进了门又空手出来的模样。

    在场都是无论仙凡,都是些人精,此时已琢磨出些端倪

    再想照向他人时,其他人纷纷躲闪,好似那镜光是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竟是蜂拥一团,混乱不堪。

    应飞扬和策天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觉察,眼前之景,绝对是陆天岚暗中促成,陆天岚不知已将飞云子的返真镜掉包成本心镜,这本心镜听名字,看效果,便可猜出具有将人心中真实思想通过虚像的折射出来的功能,这镜子本是供修佛着审视自己内心的,但凡被镜光照到,便是将自己内心暗藏的**悉数暴露,比扒光衣服还要难受。

    此时,光线落到策天机身上,策天机变成了一个一手拿算盘,一声拿星盘猫脸人,背景则是以七个铜板组成七星,甚是可笑。可笑归笑,应飞扬却也情不自禁的一俯身子,躲过从头顶滑过的镜光。

    众人纷纷避闪,混乱已成,若再无人能稳定局面,或许此刻就是陆天岚出手最佳良机。

    此时,却见一道人影从门外步入,坦然挡住了镜光,镜光一照到那人身上,便是一阵悠扬歌声袅袅传来,歌声缥缈无际,宛如大小的雨珠溅落在青石之上,交织成一道独特的旋律,将人带入细雨朦胧的青山之中。

    场面上喧闹奔逃的众人瞬时安静了,不再奔逃,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人,混乱登时消时,而被镜光照映的那人,容貌身形没有丝毫变化,宫装黛眉,仪态端庄,样貌柔媚却又暗藏江湖英气,正是红阁十二坊的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她什么时候来了?”应飞扬心中疑惑。

    只是她头顶隐隐有花雨飘散,无数小小的飞天在她头顶,在花雨中从容而舞。青丝墨染,水袖飘逸,若仙若灵,宛如不属人间的舞神从梦境中走来。

    看到眼前这般净涤人心华景,飞云子才如梦方醒,“这不是我的返真镜!那我的返真镜呢?”飞云子因关己则乱,所以竟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思考了片刻,道:“难道是刚才路上撞到的那人!看来这真是你们的那什么劳什子本心镜,还与你们吧。”

    飞云子随手将镜子扔给那小沙弥。小沙弥正待将镜子收起,却听他师傅严厉道:“这不是我们的本心镜,快还回去!”

    一些被镜光照到过的僧人和官员也纷纷道:“没错,这不是本心镜,快快还回去。”

    飞云子一瞪眼,道:“贫道又不是你们这些强取豪夺的佛门之人,不该自己的就决计不要。”

    一方要还,一方不受,小沙弥夹在其中,几乎要哭出来,此时公孙大娘冷笑一声,道:“罢了,你们若都不要,那便让与我做梳妆镜吧。”

    小沙弥看看师傅,待那和尚点头后,便乖乖将镜子递给公孙大娘。公孙大娘把玩几下,将镜面一转,照向身后一名老仆打扮的老者,那老者在镜光之下,竟化作一把倒插于地的长剑,霎时剑意弥空,森森肃然,而长剑仍在不停暴涨,锋刃光寒,摄人心魄,仿佛可以无穷无尽的增长下去,直将天地破出一个窟窿。

    “嗤!”铜镜似是难承剑意,竟在边缘裂开了几不可察的细纹。

    “剑神!”在场亦不乏有见识之人,与公孙大娘同行,又有如斯威势者,定是当今剑神宇文锋,而越是高手,越是能感应到这铺天盖地的剑威,竟是自发的运功抵挡。

    此时公孙大娘却收了镜子,早已预料般的叹道:“果然!”

    随后又道:“这镜子确实不错,所谓 ‘乐以成礼’,今个奴家就借着镜子,做只新舞,来给咸宜公主做个贺礼。”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方一来到就有幸赶上大娘做曲新舞,朕岂可不来观视一番。”先是爽朗笑声传来。

    随后,“圣人至!”伴随一声尖细的宦官吆喝声,一对中年夫妇在卫士、宫人簇拥下,相携着走入。(未完待续。)

    ps:  啧,这章没写出感觉,要不是为了混全勤,肯定压着改改再发了,局越铺越大,剧情也老推不动,好久没武戏了,我都心焦了

第三十八章 还君明珠(二)

    宫人簇拥之下,一对中年夫妇来到驸马府,男的丰颐朗目,白面微须,虽相貌偏几分柔弱,却意气饱满,目光练达。不言不动,身上自有一种龙翔凤翥的气息。

    而与他携手并行的,是一个身着华服,头戴凤钗,华贵十足,庄重优雅,尽显成熟华美风韵的美貌贵妇。

    看着一种王公官员纷纷行礼,喊道:“陛下!”

    应飞扬心中登时明了,眼前便是这对仪表不凡的夫妇,正是李隆基与武惠妃。

    李隆基挥挥手,道:“这里哪来的什么陛下,不过是一对惦念自家出嫁女儿的夫妻罢了。”

    依循旧礼,李隆基和武惠妃应在宫中等待咸宜公主与驸马第二天回宫觐拜,但这对夫妇实在对女儿宠爱异常,便轻衣简装的又来到婚礼现场。

    皇帝见会了诸人,道:“咸宜还在屋内吗?”

    众人还未答,寿王李瑁便上前道:“时辰未至,正礼未成,还需等阿妹完成梳洗,才合礼法……”

    李隆基一甩袖,道:“礼法礼法,哪这么多麻烦规矩,还不比乡下田舍翁嫁女,一家团团圆圆乐乐呵呵来得自在。”与寿王李瑁相对而立,才显李隆基和李瑁不愧是亲爷俩,相貌生的极像,只是李隆基顾盼之间自有帝王威仪,而李瑁则偏向书生软懦文气。听着父皇如此说,李瑁连道几声“儿臣不孝!”

    武惠妃见状笑骂道:“你这孩子,你父皇又不是责怪你,来阿娘这。与阿娘坐一起。”

    李隆基则对公孙大娘道:“罢了。咸宜她不出来是她自己没福。看不到公孙大家的剑舞。只是不知公孙大家今天欲演什么舞?”

    公孙大娘盈盈一拜道:“奴家斗胆,一曲《秦王破阵乐》赠与陛下与公主。”

    武惠妃皱眉,不快道:“《秦王破阵乐》,这等喜气日子,干嘛奏这种杀气腾腾的杀伐之曲?”

    李隆基则毫不在意的摆手道:“太宗皇帝以武立国,咸宜她留着我们老李家的血,也当有雄武之风,这一曲送她再合适不过。”

    应飞扬听着。则在后面暗笑道:“这皇帝莫不是怕自己女儿受了夫家气,先奏一曲《秦王破阵乐》杀杀夫家威风?”

    皇帝显然没应飞扬想得那么小家子气,此时颇有兴致的问道:“《秦王破阵乐》纵横开阔,气势磅礴,非一人能舞,而公孙大家舞技通神,向来无人能配合,不知公孙大家要如何奏这一舞?”

    公孙大娘一笑道:“今日恰好借来个小玩意,可凭此镜作舞。令请准许奴家,在陛下面前动用剑器。”

    李隆基来得晚。没看到这镜子功效,此时心中好奇。哪有不应之礼,公孙大娘一声传唤,门外走来了一个捧着剑匣的小婢,小婢头脸低垂,似是吝于让人看到她的容光,但应飞扬却仍一眼将她认出,来的竟是姬瑶月这个小花妖。随即冲她挤眉弄眼,姬瑶月却似看也没看到他,奉上双剑后就远远退开。应飞扬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也不去搭理她。

    李隆基则在喧宾夺主号令道:“迎亲的乐队呢,快点上来!今个算你们走运,能与司马大家配乐,那些用管竹丝弦乐器的,上来凑什么热闹,《秦王破阵乐》是激昂之曲,掺不得靡靡之音,只要编钟与羯鼓就可,罢罢罢,这头鼓还是由我来领!”

    李隆基也是当世歌舞大家,兴之所至,竟亲自拿起鼓槌领奏。

    “咚”一声大鼓鸣动,李隆基一锤落鼓,高喝一声“起乐!”随着唐皇一声令下便闻“咚咚咚!”鼓槌下落如雨,鼓声惊动如雷,好似千军万马杂然奔来,几上茶盏都为声波所震颤动不已。

    “铛!”编钟也随之鸣动,比起杂乱狂裂的羯鼓,编钟法度庄严,声如浪叠,余韵悠扬,暗藏天朝上国的雍容气度。

    《秦王破阵乐》乃太宗击破刘武周,巩固大唐政权后亲自填词编舞,舞曲中气势浩荡,自有一股雄烈之气,过往都是舞者扮作批甲戈士而舞。此时却见公孙大娘手指一弹,手中镜子打着旋弹上天,最后镜戏法一般凝滞在空中,下一瞬,锋寒照眼,气温陡降,公孙大娘袖中现出一对短剑。

    应飞扬突感两道惊世剑意,一道是来自眼前公孙大娘,剑曲未成,剑意已生,足令天地低昂。

    另一道则是来自背后,宇文锋双目痴迷,盯视着公孙大娘的每一个动作,如孩子遇上最心爱的事物,剑意却如绝峰天柱一般直冲云霄。

    应飞扬被夹在中间,顿感身如针刺,但这份不适很快消失,因为眼前的公孙大娘起舞了。

    公孙大娘向前一步,置身在镜子之下,镜光直照本心,公孙大娘竟分出无数幻影,纷然摆成了偃月阵的军阵。虽皆是黛眉女子,但手持双剑,锐气逼人,配合周遭隆隆战鼓,令人仿佛已置身于慷慨苍凉的战场上。

    鼓点密集,公孙大娘随声而动,手中双剑竟犹如银练似的倏然冲天而起,那一团银光仿佛乍然间爆裂了开来,在阳光下迸射出无数慑人的耀斑,晃得人群中最前列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更不要说分辨寒光剑影中那一团矫若游龙的身影,这一刻,她的生命突然浓烈起来一般,散发出热切的感染力。周遭幻影也随之而动,伴随音律各自而舞。

    舞步虽是不同,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鱼鳞,长蛇,鹤翼、锋矢、方圆、雁行,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皆成战阵之形。柔美女子与雄烈气势,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完美融为一体,随着剑器舞动,一股杀伐之气随之蔓延全场,使人站立不安渐渐身随之动。魂随之摇。

    公孙大娘在剑光中转折。蔷薇红的箭裙烈烈飞起。长剑抛下大片寒泓。剑锋所指,宾客们纷纷为之避席。剑上的寒气高涨,她却轻盈得像一片红叶,飘在风中。

    应飞扬竭力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剑光人影,也只能隐约看到那一袭红色罗衫。他张目结舌,难以相信眼前这瑰丽绝伦,浓烈热切的剑法竟是由一个不通晓武技仙法的舞者所施展处,单下一瞬。这些疑问也消失了,连着什么公主婚礼,盗宝的陆天岚,消失的慕紫轩通通被抛诸脑后,脑海中塞得满盈的,就只剩下这璀璨剑光,只剩下这剑之舞,剑之武!

    舞至极烈,本心镜承载不了剑神的剑意,也同样承载不了公孙大娘浓如烈火的舞者之意。竟又在边缘裂出几道裂痕,好在这时舞曲已近终了。鼓声编钟声渐缓,生出一股荡涤天下之后,名剑俱坏,英雄寥落之意。

    剑势亦是徐徐再缓,仿佛暴风雨之后的江海逐渐恢复了平静似的,剑影和人影渐渐都能分得清了。待到乐声停止,公孙大娘款款收身,周遭幻影亦收归她一身,消失无形。本心镜也缓缓落下,则与双剑一道递与了姬瑶月。

    仿佛方才令人心惊胆颤又热血激扬的剑舞只是幻蝶一梦,人群中竟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好,好。拿酒来。”李隆基不知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热血上涌,白净面上孕出两抹鲜红,举着酒樽一饮而尽,才长笑一声:“痛快,痛快!”

    众人此时如梦方醒,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竟是一浪接过一浪,似是无止无休。应飞扬也随之醒转过来,却是向身后一看,却见宇文锋阖上眼帘,闭目而立,一身剑意收归无形,似是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正闭目回味着那激荡人心的剑舞

    “好舞,好舞,公孙大家一舞之中,朕似乎又看到太宗皇帝剑荡天下,驱尽四海妖邪,压得英雄俯首的景象,当真不枉此行。”李隆基长吁一口气,胸中心血却仍是沸腾不已。

    此时,却为一声冷笑,浇灭他心头热血。“可惜你那太宗能得了这江山,只不过是我妖族七凶不屑于在与你们耍闹。”驸马府正殿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方才众人心神皆为剑舞所夺,全然不知他站在那多久。

    “是陆天岚!” 应飞扬和策天机同时一惊。

    “刺客!保护皇上。”老宦官高力士大叫一声,随后几个卫士以身为盾,拱卫在李隆基身前。

    李隆基面上也是一慌,但随即恢复帝王该有气度,虽是他起头仰视那人,目光中却有睥睨之威。“七大凶,朕倒也听闻过,不过是几个占山为王的妖寇,胸无大志,难有所成,所以最后离得离,散得散,老大师我谁成被北龙天收拾的服服帖帖,成了北龙天座下三尊,任他驱使,而最不成器的是排行第五的鹏妖陆天岚,竟沦为的溜门撬锁的小贼,想来就是你了?”

    陆天岚大笑回应道:“错得太多了,其中错得最严重的一点,老子可不是什么小贼,而是大盗,今,盗你殿前明珠,明,盗你山河天下!”

    “那朕就一尽太宗皇帝未竟之功,可有人能将此獠拿下?”李隆基拂袖道。身侧诸多能人异士,此时皆要动作。

    却听陆天岚冷笑一声:“拿我?凭他们?”声音方落,便是狂风大起,飞沙走石,砂石土粒被风吹的四射开来,迷人眼睛,一些官员更是被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玄敏老和尚,还愣着什么,快用定风珠啊!”策天机嘴巴灌风,含糊不清的喊道。

    玄敏和尚反应过来,灵力直催入匣子里的宝珠上,但见一抹乳白雾气突然从宝珠中放出,随后迎风而涨,竟是弥漫整个前厅。众人登时现身雾中,眼前一片迷茫。

    “这……这怎么一回事?”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玄敏察觉不对,急忙要将真气截断,忽闻“玄敏老和尚,多谢你相助,便依先前所言,此次所得皆分你两成。”陆天岚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

    “好啊,飞赴寺竟然勾结妖物,当真大胆妄为!”雾气中又传来飞云子的怒斥声。

    “蠢货,听不出他是在挑拨离间吗?”玄敏大怒道。

    “是真是假,先拿下你再说。”伴随着声音,一道凌厉气劲自身侧传来。

    “哼?贫僧还怕你不成!”对你多年,玄敏对飞云子的修为了如指掌,自信可以略胜他一筹,此时一手拿着珠子,一手结不动明王印,沛然佛门真气化作气铠护住周身,同时结印的一掌向前迎去。”

    哪知交手瞬间,却觉对方真气如崩山裂海,汹涌澎湃,竟是肆意狂泻的妖元,“你是陆……”玄敏一声未说完,便被震得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去。同时珠子也脱手而出。

    “是你祖宗!”陆天岚大笑一声,将那珠子收回。

    “大家小心,那是我蓬莱岛的蜃珠!”蓬莱岛那名换做葛天歌的道士道。

    “蜃珠!连珠子也被他掉包了?”众人大感意外,蜃是一种栖息在海岸或河口的异兽,形态像蛟,口中可呼出雾气,变成种种幻影,迷惑人心。而将蜃杀除后,从它腹中取出的蜃珠,同样有此功效。

    死尸印证他所说,浓白雾气再有变化,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异彩,霎时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浮现在面前,虚实莫辩,诡异非常。

    应飞扬也深陷雾气之中,可他却并不知蜃珠功效,此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异兽,长牙舞爪向他扑来。

    应飞扬连忙后退,却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身躯,夏季衣衫轻薄,似还能感触到对方细腻滑嫩的肌肤。

    随后便闻破风一声,一道锐气直削而来,应飞扬反手出剑,挡下来招,正欲转过身子对敌,忽然鼻端问道一股特有的清香之气,随即便是心头一动,口中喊道:“姬姑娘,莫慌,是我!”

    那牡丹花妖特有的香味,别人无法伪装,身后之人定是姬瑶月!

    ps:订阅一直呈现等差数列般的减少,我也不求了,反正本来就少,再掉也就只是掉个个位数。几块钱的事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还君明珠(四)

    昨天那一章,章节序号打错,应该是:还君明珠(三)

    “哼,不过是些幻像,也把你吓成这样!”一声冷嘲传来,果然是姬瑶月的声音,声音中依稀带着几分颤音。

    眼前张牙舞爪的怪兽果然穿身而过,验证了姬瑶月所言,应飞扬先是一羞,随即反应过来,反唇相讥道:“你不也是被吓到了,什么都不顾就一刀劈来。”

    “没劈死你算你走运!”姬瑶月口中骂道,身子却没动,一人一妖保持着背靠背,联手御敌的姿态,好似茫茫幻境之中,对方后背传来的温热是唯一真实的依靠。突然一阵狂风从应飞扬身边飚过,风压如刀割得他头脸生疼,速度之快以至于面前幻像已经被风卷得扭曲。

    电光火石间,已从应飞扬身边掠过,拐弯向姬瑶月的方向奔袭而去。

    应飞扬心头一慌,使出破风斩云剑诀中最快的一剑“风疾云乱”,剑气挥洒如云崩雨落,倾斜而出,护住姬瑶月周身。

    然而风疾云乱之招纵然迅疾如风,那身影却是比风更快,应飞扬的剑仍晚了一步。

    “啊!”却听姬瑶月惊呼一声,应飞扬一慌,转过身来一手扶住姬瑶月肩头,道:“没事吧。”

    却听姬瑶月惊魂未定的声音道:“我没事,只是那镜子被他抢走了!”应飞扬暂且安心,想要感应陆天岚的方位,却是一无所得、

    蜃气幻境之中,众人皆是五色迷眼,视觉错乱,却唯独陆天岚来去如风,出招精准。

    但在场高人不少。自不会坐以待毙,过来最初那惊慌意外的瞬间后,立时有了应对之策。

    但见蜃气中,似突有一张无形大嘴张开,大口的吞咽着蜃气,以致蜃气都齐齐往那方向涌动。光怪陆离的景色渐渐稀薄,最后消失不见。

    此时再看,却是一名商人打扮之人双手撑着一个布口袋,布口袋敞着口子吸纳着蜃气。

    而蜃气消散,陆天岚也再度现出身影,挑眉道:“乾坤袋,玲珑珍阁当真是天下宝库。”

    玲珑珍阁是天下十大派门之一,且是最大的“器修”门派,门中法宝神奇数不胜数。只是这等宝库,自然招盗贼惦记,陆天岚多次出入玲珑珍阁之中,俨然将玲珑珍阁的宝库当做自家后院,以至于阁中之人个个视他为仇寇,甚至悬赏十件上等法器,只为购下陆天岚人头。

    持袋之人是玲珑珍阁的掌柜之一张惯晴,也曾多次在陆天岚手下吃过亏。所以这次才会受策天机邀请来此助拳。

    但见他狠狠道:“天下宝库不敢当,怕是你一妖的库藏。就不在玲珑珍阁之下。”

    “张掌柜莫与他废话,大家齐上,别让这妖人逃了。”众修者见陆天岚现形,那容他再走脱,前后包夹纷纷围上。

    剑气,印法。术式,法宝同出,竟是铺天盖地,绵密如雨。纵然陆天岚身法迅捷无匹,也避不过这密不通风的“樊笼”。

    所以陆天岚不闪不避。足下一点,身形如箭射出,直向张惯晴而去,最后竟是身形一缩,直投身乾坤袋中,一没而入!

    张惯晴一时愣住,这乾坤袋确实内有乾坤,可将人吸入袋中囚禁,但这般主动钻入袋中的,陆天岚还是第一个。

    未及反应过来,下一刻已是危机临头,剑气、掌印也倒罢了,但一些法宝,术法,符篆却是有追踪功能的,本是追在陆天岚身后。陆天岚突然钻入乾坤袋中,便与这方世界彻底断了联系。这些法宝、术法。符篆在失却目标后,便以惯性向前,直向着张惯晴而去。。

    张惯晴未有堤防,想要抵挡已是慢了半拍,“轰!”数道劲力同时轰在他身上,张惯晴被轰得如断线纸鸢,倒飞出去,手中乾坤袋也脱手飞出。

    而袋子所飞去的方位,正是殿前摆放咸宜公主嫁妆的地方。五颗南海明珠在日光下烨烨生辉,引人注目。

    随后,一道身影从未及系上的袋口脱身而出,直往五颗明珠而去,正是陆天岚。

    “糟糕!应飞扬大呼一声,但全场已无能阻止,却见陆天岚手指已靠近五颗明珠。

    在这一瞬,异变再起!

    五颗珠子突然四处散开,飞速旋转,闪耀着黄、白、黑、赤、青五色,五色激素交替,最后竟化出一片黑洞般的混沌,而陆天岚已陷身这黑洞之中!

    “哈哈哈,饶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老子洗脚水。”策天机哈哈大笑道,满是得意。

    “混沌五行阵?”一些修者惊异道、混沌五行阵是天下术法阵势第一人,“一象万生”卫无双亲自创下的困阵,天地起始于混沌,直至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才衍生出阴阳五行,但卫无双却是以超人才能倒行逆施,创下这将五行之气转为混沌的“混沌五行阵”。一旦受困阵中之中,那便是无上无下,无前无后,无始无末,无宇无宙的鸿蒙混沌世界,虽威力仍不能比天地未开时的那方混沌相比,但身陷阵中,便是当世顶峰,一时也绝难脱身。

    策天机对着那黑洞得意道:“你不知晓,卫无双的首徒纪凤鸣也来到了洛阳附近,虽因他另有事物需处理,未能邀他亲来助阵,但他也提供帮助,将五行灵气注入这五颗明珠中,以之为媒介,再借助洛阳城的龙气,指点布下了这道混沌五行阵,你可曾想到你要盗取的宝物竟然成了陷阱?”

    见此情形,李隆基此时驱散左右,问道:“策卿,那陆天岚可是被你拿下了?”

    策天机也不大意,道:“说拿下,尚嫌太早,待我们持续灌注灵力,维持阵势,耗上他一时三刻,让阵中陆天岚精疲力尽。才算真正拿下他!”

    说罢,五名司天台之人已站定方位,往内中灌注五行之气。

    此时,高力士小心提醒李隆基,道:“吉时已到,陆天岚此贼未除。陛下,可要将公主婚礼延期?”

    李隆基一拂袖,道:“笑话,今天不光有诸位仙家出场,还留了陆天岚这个赫赫有名的妖族大凶做客,咸宜这份幸运,令朕都欣羡了,岂有推迟的道理?传唤,吉时已到。令公主前来完婚!”

    李隆基做此言语,众人也不意外,若婚礼真因一妖而被延期,皇家威仪将置于何处?

    圣人一声令下,婚礼照常进行,锣鼓齐奏,声乐再起,驸马杨洄自左侧房中走出。步履在红毯大道上,更显年轻气盛。仪表不凡。

    而右侧,在陪嫁伴娘众星拱月般拱卫着今天的新娘咸宜公主,咸宜公主头戴珍珠凤冠,身着绣着翠羽雉鸡的红色嫁衣,仪态万千的步步向前。

    应飞扬缺突得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对!”

    乾坤袋掉落在地上。因方才迭生的变故,以至于一时无人顾忌这件法宝。

    却在此时,袋口再度张起,一道身影疾冲而出,所往方向。竟是今日的新娘——咸宜公主!

    “且拾明珠并翠羽,再将红绫换白绸。明珠者,当今天子的掌上明珠,而公主身着的绣有翠羽雉鸡的嫁衣,也暗合句子中的翠羽,陆天岚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要盗走咸宜公主!”

    ps:今天存的稿子用尽,又因年前繁忙没写新稿子,所以大家在看春晚时,我还在码字,然而因为拜年,抢红包之类原因,字数还是没码够,为了混全勤,决定在网上弄些拜年语,给大家拜个年什么的,再把剩余一千字凑完,大过年的,相信大家也不会介意。

    当然,哪有光拜年不发红包的道理,起点正好出了发红包的功能,咱们也来体验一下,我现在均订有五十,所有放个五十人份的红包,虽然不多,但大家也都粘粘喜气,大家在订阅章节后,可以在阅读页面看到红包。

    新春的钟声不停地敲,我的祝福不停地送。千言祝福一句话:新春快乐,祥瑞新年!

    真心祝您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快乐、身体健康,愿您所有的梦想都能在新年得以实现。

    又是一年春来到,祝福满天飘,飘到你、也飘到我,恭贺新禧!新春愉快!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又是一年美好的开始,又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又一次真诚地祝福你:过年好!

    我已经把我的祝福放在365朵花苞中,它们每天开放一朵,每天给你美好的祝福。

    值此新春佳节之际,祝您及家人幸福吉祥身体健康,乐驰千里马,更上一层楼!

    漫天雪花飘飘,迎来了新年,让久违的心灵相聚吧,我深深地祝福你:新年快乐!愿我的祝福能融化寒冬,温暖你的心灵。

    新年、新事、新开始、新起点、定有新的收获,祝朋友们事事如意,岁岁平安,精神愉快,春节好。

    新年好!新年到,好事全到了!祝您及全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吉祥如意!

    祝新年行大运!仕途步步高升、万事胜意!麻雀得心应手、财源广进!身体棒、吃饭香、睡觉安,合家幸福,恭喜发财!

    祝你猴年:大名鼎鼎,大吉大利,大红大紫,大显身手,大炮而红,大鸣惊人,大马当先!

    祝:新年吉祥前程似锦吉星高照财运亨通合家欢乐飞黄腾达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幸福美满美梦连连!

    春风洋溢着你,家人关心你,爱滋润着你,财神系着你,朋友忠于你,我这祝福你,幸运之星永远照着你。

    无惊无险,又是一年,新年来临,衷心祝愿,银行存款,只增不减,美好未来,努力今天,人生目标,一直向钱!

    新年辞旧岁,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开始,有新的收获,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祝你新的一年致富踏上万宝路,事业登上红塔山,情人塞过阿诗玛,财源遍布大中华。

    新春快乐!万事大吉!合家欢乐!财源广进!吉祥如意!花开富贵!金玉满堂!福禄寿禧!恭喜发财!

    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正当午,身体壮如虎,金钱不胜数,干活不辛苦,悠闲像老鼠,浪漫似乐谱,快乐非你莫属!

    新春佳节到,向你问个好;身体倍健康,心情特别好;好运天天交,口味顿顿妙;家里出黄金,墙上长钞票。

    新年到了,送你一个饺子平安皮儿包着如意馅,用真情煮熟,吃一口快乐两口幸福三口顺利然后喝全家健康汤,回味是温馨,余香是祝福~~~

    新年到、新年到,贴春联、放花炮,喜气洋洋真热闹!发个短信问声好,升官发财步步高!

    新春到,祝君:百事可乐!万事芬达!天天哇哈哈!月月乐百事!年年高乐高!心情似雪碧!永远都醒目!

    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所有的希望都能如愿,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现,所有的付出都能兑现。

    在这阳光灿烂的节日里,我祝你心情愉悦喜洋洋,家人团聚暖洋洋,爱情甜蜜如艳阳,绝无伤心太平洋。

    一张圆桌,满堂亲人围成圈;一道大餐,福禄寿财已上全;一杯美酒,喜乐甜蜜都斟满;一条祝福,千家万户已传遍:祝你新年快乐,喜事连连!

    开开心心猴年到,句句话儿吉祥绕。身体健康疾病跑,能吃能喝又能跳。夫妻和睦开颜笑,家庭美满无烦恼。事业顺利步步高,带领全家走上阳关道。祝猴年快乐欢笑!

    .愿幸福挥之不去,让机遇只争朝夕,愿身体健康如一,让好运春风化雨,愿快乐如期而至,让情谊日累月积,愿片言表我心语,愿新年你阖家幸福,事事称意!

    .一分平安+一分健康+一分好运+一分精彩+一分美好+一分愉悦+一分甜蜜+一分开心+一分快乐+一分成就=猴年十分的幸福。新春吉祥,合家欢乐!

    新年到来,愿在新的一年中,你的快乐像人民币一样不断升值,健康状况像股市一样坚挺,财运像楼市一样火爆,幸福指数像油价一样层层攀高!(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还君明珠(五)

    乾坤袋张开,陆天岚身形如电,激射而出,目标正是咸宜公主。

    先前那道身陷混沌五行阵的身影,实则只是他在乾坤袋中,以本心镜照耀自己所得的**幻身。

    幻身受困阵中,公主大婚继续,众人一时松懈间,便让他得了可乘之机。

    毫无半点抵抗,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际,陆天岚已将公主擒在手中,随后如背生双翼直冲天际。

    在高手环伺,众目睽睽之下,在一国之君面前,在公主婚礼上将公主劫走.

    就在此时,一把剑如流星曳尾,锋寒耀眼,横亘于前!

    正是应飞扬以上清派御剑术横截而来!

    应飞扬早一步窥破关键,所以提前一瞬有了动作,虽他口上说咸宜公主之事与他无关,但毕竟受过玉真不少恩惠,再加上天生侠义心肠,岂容有人在他面前劫掠女子。剑诀一掐,正是以御剑之术施展迅捷无匹的剑招“一字惊电剑”。

    若在平时,以陆天岚身法自可躲闪,但此时,他却不愿做丝毫停顿,只要停顿一瞬间,底下众高手可能便会反应过来,那时要在脱身怕是困难。

    所以陆天岚不退,反而是将咸宜公主疾抛而出,扔向迎面而来的星纪剑。

    “啊~”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叫女声从公主口子发出,这声惊叫从她双脚方被带离地面时就在酝酿待出,但因陆天岚速度实在过快,这一声在她被扔出后才真正喊全。

    姬瑶月听闻此声。面色却是微微一变。而应飞扬心头一惊。强行改变剑诀变招,“噌”,星纪剑险而又险的从咸宜公主头顶擦过,凤冠崩落,连头上金钗也被击毁,却是没伤到咸宜公主分毫。

    陆天岚身形暴涨化出妖相,伴随一声嘹亮嘶鸣,转眼变成一只金翅大鹏鸟。赤睛如火,铁喙如勾,流线型的身躯充满速度感,双翼一震,转眼又将咸宜公主接在爪中。

    “莫走!”应飞扬喝了一声,将伏蛇丝甩出,伏蛇丝在灌注真气下迎风暴涨,堪堪在大鹏鸟的爪下打了个圈,但大鹏鸟的爪子却是硬俞金铁,连伏蛇丝也只留下一个白痕。随即一股巨力从丝线上传来,应飞扬脚跟不稳。被大鹏鸟带得离地飞起。

    应飞扬急气沉丹田,使出千斤坠的身法,但却仍未能将大鹏鸟缓下片刻,随后又觉靴子一紧,回头一看,姬瑶月已抓住了他的脚踝。

    “姬姑娘果然还是挂心我的。”应飞扬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流出。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姬瑶月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就算施展坠身之法,也多不出多少斤两,连着她的身子也被带离地面,一妖两人被陆天岚带的绝尘而去。

    说来话长,但方才发生的事只在电光火石的眨眼间,在场高手竟无一人来得及出手,皆是眼睁睁的看陆天岚离开。

    当然,只包括高手,却不包括顶峰,最有可能将陆天岚拦下的“那把剑”,却自始至终未有动作。

    宇文锋双目紧闭,稳立如剑,自公孙大娘一曲舞罢就保持着这个姿态。好似自封了五感,将自己隔绝在一片唯有剑的意识世界,来挽留公孙大娘那一去不复的瑰丽剑舞。

    突逢异变,待反应过来,女儿身影已不见,李隆基面色铁青,几欲晕阙,众高手正要追上之际,却听武惠妃清亮一语道:“陛下莫慌,咸宜她还安然。”

    话音一落,又从侧屋步出一个嫁衣少女,虽被凤冠遮脸,但父女连心,李隆基仍一眼看出她才是真正的咸宜公主。

    但闻武惠妃道:“方才妖孽未除,陛下就要咸宜出来完婚,臣妾担忧咸宜安全,便擅自做主,传令宫人寻一身形相似的伴娘代替咸宜,欺君之罪,还请陛下降罚。”

    爱女失而复得,李隆基心中欢喜,更兼武惠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找人代婚这不合礼法之举在此时也显得颇有预见之明,李隆基嘉奖都来不及,又怎会降罚?

    李隆基随意几句,将此事一带而过,之后沉着脸道:“陆天岚这孽妖好大胆子,传朕皇令,擒捉陆天岚,生死无论,军士擒之,拜将,加爵,赏金千两,仙家擒之,接任司马真人国师之位。”

    此语一出,众修者皆有动容,尤其是佛道双方,佛道之争过往一直是道门占优,有不少原因便在于担任国师的是道门中的司马承帧,如今司马真人已死,佛道双方任哪方能接替他得下国师之位,必将在今后的暗斗中占尽优势。

    一时间,两门高手蜂拥而出,各施妙法,朝着陆天岚消失的方向飞去。洛阳城上空剑光飞驰,彩云奔涌,仙鹤高飞,金莲浮空,好似无数仙佛过境,城中百姓见状,纷纷跪下身子顶礼膜拜。

    而李隆基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帮仙佛,方才在陆天岚手下被耍得团团转,以众击寡却连对方一根头发也没留下,如今因他一句话,又趋之若鹜的追寻陆天岚,李隆基突然觉得那些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佛,似乎与其他臣子也并无两样,只要许之以利,他们也会甘受驱使。

    此时的李隆基正值壮年,正是雄心最盛的年岁,身为帝皇,天下繁华皆已享尽,所图者也只剩“开百世基业,留万代英名”而已。他向来以太宗皇帝自比,若论文治,由他所开创的开元盛世可比太宗的贞观之治,但论武功,如今四海臣服,天下靖平,他虽有雄心,却无用武之地。而此时,他似乎又看到了征服的方向。

    有一个念头,自司马承帧死后就开始滋生,如今更是急剧膨胀。

    “或许,朕能将那名义归属大唐,却实际高高在上的大唐‘第十六道’——通天道。真正纳入掌控之中!”

    自始至终。都未有人提及那被替换为公主的伴娘。似乎众人心中皆已认定她会成为陆天岚发现被骗后,震怒之下的牺牲品。

    公孙大娘叹了一声,向宇文锋道:“方才你为什么不出手?”

    宇文锋双目一张,清冷孤寂的目光中,似有寒冷的火光跳动,灼热,又冷彻,直直的看着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嫌恶的皱起秀眉。道:“我说过,莫再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剑永远不会用作比斗之用,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对手!”

    宇文锋默然不语,目光中的幽火却渐渐黯淡,公孙大娘道:“我不过把姬瑶月那丫头借来一用,想通过我这一舞,启迪她对舞艺的热情,哪知竟然招上这等事,你快去将她寻回。若有可能,将所有人都救下。”

    宇文锋僵硬的一点头。随后化作一抹剑光远遁而去。

    “真是,蠢呢~”剑光照映在公孙大娘妆容正盛的面上,却只照出一脸落寞,公孙大娘幽幽一声,却不知她口中的蠢字,究竟是在指谁?

    **************************************

    天空之上,离地万米,应飞扬手里抓着伏蛇丝丝线,心中正是苦不堪言,按这姿势,他本像一个放风筝的孩子,而风筝应该是做成大鹏鸟形状的。然而实际往往更为悲惨,如今,他才是那个风筝。

    他仅经历一次高空飞行的经验,便是前不久被当做试验品,乘着策天机的星罗盘飞行,那次可真不算什么宝贵的回忆,但与这次飞行相比也好上太多。

    大鹏振翼,速度比那星罗盘快了十倍不止,而且也不是像上次那样低空飞行,而是直冲云天之上。

    一身性命,只靠一根丝线维系,纵然伏蛇丝坚韧异常,也令人心惊胆战,更何况伏蛇丝再坚韧,也要能握得紧再说。

    伏蛇丝所谓的把手,本来就不过是个指环,如今应飞扬将他和姬瑶月的重量都寄托在一根手指上,罡风如刀,寒冷彻骨,虽有真气抵御,但时间一长,也觉手掌渐渐麻木,好似结成了冰,磕一磕就会碎裂成块,随时都可能拿捏不住,从高空坠落,摔得尸骨无存。

    但佳人性命全靠他维持,应飞扬低头看着面色发白的姬瑶月,心里想着,“她是为了助我,才会身陷险境,我绝不能撒手!”

    却听姬瑶月的声音传来:“你且抓紧了,我去逼他停下!”

    应飞扬点点头,还未答话,突觉脚被她一拽,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他拉成两半,连伏蛇丝都险些拿捏不住,还未缓过神,面门又是一痛,一只香鞋狠狠踩下,印得他眼冒金星。

    姬瑶月有过几次被人带着飞天的经历,所以比应飞扬强上一些,缓过最初的失衡感后,便开始图谋脱身之策,若任由陆天岚这般继续放他们“风筝”,就算不从空中摔落,也早晚失去战斗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姬瑶月的风格,所以姬瑶月当机立断,借着反作用力腾身而起,又以应飞扬的面孔为踏板向上而去,半空中风势强烈,所以为了防止力道不足而被风吹走,姬瑶月这两下都是使出全力……

    伏蛇丝锋锐如刀,倾斜向上,姬瑶月却似混不着力,一对莲足踩着伏蛇丝轻盈的向上,就像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舞女。

    这一幕若是被公孙大娘看到,定然赞叹她是天生的舞者,并又会寻思着如何将这小妖精收入门下,传承她一身舞技。可应飞扬此刻却唯有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被踩得冒金星的双眼方再度聚焦,便看姬瑶月身形已至丝线的顶端,她袖中探出一青一白两柄柳叶刀刃,踩着丝线腾身一起,便要欺身翻腾到大鹏鸟的背上。

    大鹏早有准备,身子一个急转弯便将姬瑶月甩在身后数丈,姬瑶月无处着力,正要向下落去,突然身子凭空消失。

    遁法——花间游!

    下一瞬,已姬瑶月已抓住了大鹏鸟的尾翎。

    大鹏随即上冲下飞,要将她甩落,姬瑶月瘦小身躯如风中牡丹一般,饱受摧残,但却死死抓住尾翎不肯撒手。就在这时,那根羽毛难以承力,竟是被齐根拔下,姬瑶月口中一声惊呼,再度被甩离身后,只是这次,花间游的遁法已难以二度施展。

    眼见姬瑶月从云中坠落,应飞扬心头一跳,随即星纪剑再度出鞘,化作疾电脱飞而出,险之又险的瞬间出现在了姬瑶月的脚下,姬瑶月足下一稳,随后一顿足,以星纪剑为踏板再度高高跃起。

    人剑相连,这一脚又似狠狠踩在应飞扬心头,应飞扬鼓足全身真气,才替她搭稳这个跳板,姬瑶月离身一瞬,星纪剑便被失去控制,只从云中摔落。

    但好在这突来的一记卓有成效,出乎了大鹏鸟预料,姬瑶月空中利落一个腾身,便已翻上大鹏鸟后背。

    两把柳叶刀如剪刀一般,交叉在大鹏鸟鸟头上,冷喝一句:“下去。”

    大鹏鸟闻言,俯冲而下,坠落到一座山头。

    应飞扬率先着地,惯性之下连着滚了十数圈才稳住身形,可谓摔得七零八落。

    起身看去,陆天岚已化为人形,手中钳着嫁衣女子,半跪在地,姬瑶月则在身后以双刀压住他的脖颈。

    “陆天岚就这么被擒下了?”应飞扬方在心中说了一句,便见陆天岚喝了一声:“无知小辈,还不退开!”

    话音方落,身上浑然妖气一震,化作一堵无形气墙扩散开来,姬瑶月只感觉一股巨力自刀上传来,双刀竟被生生震开。

    下一瞬,陆天岚已站起身子,一只手仍夹着嫁衣女子,令一手单手成爪,向后探出。

    风声呼呼,刀光霍霍,二妖出招皆是走得迅捷一路,快不及眨眼间已连过数十招。

    突然,刀光消失,人影分立,但见姬瑶月的双刀已被陆天岚钳在掌中,如生根一般难以动摇分毫。

    “竟敢在老子脖子上架刀子,还真当老子被你们这帮小辈擒住了不成,若不是老子要到的地方刚好到了。早将你们摔死十次不止了。”

    陆天岚目光如电般冷厉道。

    ps:昨天水字数过意不去发了个红包当弥补,结果怎么全被机器人号抢去了……发红包时收藏蹭蹭涨,拿完后又蹭蹭掉,拿完就跑,好没职业道德。(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还君明珠(六)

    陆天岚昂身而立,应飞扬此时才真正看清此妖面目,但见陆天岚身材魁伟,端目高鼻,本来颇有威武气概,只是腮上和下颚有着稀稀疏疏的胡茬子,使得他平添几分潦倒,落拓衰颓之气多过了威武气概。

    眼见姬瑶月受制,应飞扬急施援手,但说是“急”施,倒也全不对。只见应飞扬手一招,将掉落在不远处的星纪剑召回,剑身斜着向下,拖剑不疾不徐的前行。

    知晓比快绝对比不过眼前之妖,应飞扬反归于沉稳,一步一印稳步向前,剑意却是层层攀升,正是‘积势’的法门,长剑剑尖只是轻轻滑过划过地面,带出一道轻浅的剑痕,可摩擦声却是尖锐刺耳,若万千雷驰电啸,而剑尖更是擦出一点火星,火星有小到大,最后竟是灿如火炬。

    七步踏满,应飞扬足下一重,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沉脚印,人则带着剑火奔袭而出,所使的正是凌霄剑宗的‘朱雀振翼’剑。

    剑啸之声如凤唳,剑上明火更是化作朱雀之形,灼热扑面。

    陆天岚赞了一声:“好!”随即将夹在腋下的咸宜公主上空中一抛。咸宜公主似早已被吓昏,此时不出一声,陆天岚则腾出一只手,屈指化作鹰爪直迎星纪剑而去。

    应飞扬剑尖轻颤,灵活仿若鸟喙,击,点,啄,探,每一剑都是异常精妙,但动作却是极为轻慢,仿若鸟儿嬉戏在枝头,不带一丝急乱。

    但陆天岚直接了当的一爪。气机却仿佛被放到无限大。五道凌厉指劲袭来。剑上恬静之气登时被破,朱雀神鸟在这一爪之下,似也成了无力的麻雀,应飞扬攻势告破,当即一旋身急向后退,手中犹几乎拿捏不住剑柄,但好在这一剑的目的已经达成。

    而抓住陆天岚分神对付应飞扬瞬间机会,姬瑶月也趁机动作。莲足一起,直踢陆天岚太阳穴。

    陆天岚钳刀的手一松,挡下此腿,姬瑶月则趁机抽刀而出,身形以一化二,变出两道一摸一样的曼妙人影,两道人影各持一刀,迅光两道弯若新月,带着优雅弧线擦身从陆天岚身侧掠过,陆天岚面上惊色一闪而过。不再追击应飞扬,身形一旋腾身而起。既避过那两抹清亮刀光,又在同时接住了刚好落下的咸宜公主,显得游刃有余。

    交手不过一瞬,应飞扬却已手心冒汗,眼前之妖修为非但身法迅疾,修为亦是精深,应飞扬暗自比较道:“听闻七凶中的老大,如今做了妖世的三尊,若七凶和三尊之间实力彼此都相差不多,那这陆天岚估摸着能与胡不归一较高下。”想到此处,应飞扬不禁嘴角发苦,胡不归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至今想起依然心有余悸,若这陆天岚也有此实力,那想从他手中将人夺回几无可能。

    而陆天岚则目光如电,看向姬瑶月道:“分花错影的身法?你是天香谷的花妖,姬无悔的女儿?”

    姬瑶月道:“是有如何?”

    陆天岚哈哈一笑道:“不如何。只是昔日与姬无悔那花痴撕斗过几次,也算彼此认识,后来听闻他与武后闹翻,致使天香谷牡丹一脉被武后号令佛道两脉联手剿灭。听闻他身死的时候,我还有几分寥落之感,想不到他的女儿如今竟然这般维护李唐的公主。”

    姬瑶月闻言,嘴角一撇,冷笑道:“李唐公主?真是笑话!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陆天岚问道。

    “陆天岚素来有鹰目如电之称,却也与睁眼瞎子无两样,你看清楚了,你那怀中之人并不是咸宜公主 !”

    “不是咸宜公主?”应飞扬也心头一惊,好奇的看去,陆天岚怀中之人头脸低垂,乌亮青丝遮掩下本看不清面目,此时突然一阵山风吹过,黑发扬起,露出若隐若现的容颜。

    “ 轰!”绝世容颜入眼,应飞扬脑中似乎突然一道白雷响过,震得他脑海只剩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眼前女子之美,是他生平仅见,千万句赞美词汇酝酿在嘴边,可当他想要用词汇描述眼前之人相貌时,却觉她眉眼间的风情已难用笔墨形容,最后,只有四个字在他的脑中回荡——倾国倾城。

    此时她面目惨白,眉头紧皱,宛若风中弱柳,惹人怜爱,应飞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姬瑶玉,姬瑶月姐妹,谢灵烟都可称绝色,但与之相比,似乎都少了这般令人情不自禁想宠溺呵护的气质。

    而陆天岚在看向她时,也被这丽色惊艳,呆滞了一瞬间。

    此时姬瑶月身形一闪,轻盈如蝶,已趁着陆天岚的呆滞之时将那女子夺回。

    姬瑶月看着那应飞扬和陆天岚一人一妖的模样,冷哼一声道:“看清楚了吗?她可不是咸宜公主,她本姓杨,闺名玉环,出身蜀中,因父亲故去而投奔洛阳的叔父,此次婚礼,因为与那驸马杨洄同属弘农杨氏,所以出席做了伴娘,却不知怎得被扮成了咸宜公主,嗯,或许就是为了防备你。”

    “原来是她!”应飞扬脑中瞬间明朗,曾经在蜀中杨府惊鸿一瞥却见之难忘的容颜,在洛阳花会上一曲《迎花神》请得牡丹开花吐艳的披纱少女,皆与眼前之人重叠一体,难再分开……

    而姬瑶月继续对陆天岚道:“堂堂七凶,被人摆了一道,你现在若要回去将正主再劫走,或许还来得及。”

    陆天岚却缓缓闭上双目,强行将目光收回,深吸一口气,随后睁眼哈哈大笑,目光朗澈,再无一丝沉醉,道:”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本还奇怪,他要我劫一个公主有甚屁用,现在看来,他早已预料。果然。这丫头才真正称得上独一无二的瑰宝。举世无双的明珠,什么公主,替她提鞋都不配,这人,老子可没有劫错!”

    “没劫错?”姬瑶月面色微微一变,而陆天岚目光一厉道:“小花妖,将人还来吧,能从老子手中将人带走的。天下还没几个能做到。”

    应飞扬亦从震惊中恢复,此时权衡这眼前局面,可随即,姬瑶月却又做出令人意外之举。

    姬瑶月一咬牙,手中之刀已架在杨玉环白玉般的脖颈上,道:“既然你的目标本来就是她,那就更好了,让我们走,否则我杀了她!”

    陆天岚目光森寒道:“吓唬谁呢?你这么冒险而来,难道就是为了杀她?”

    姬瑶月轻扬刀尖。道:“我冒险而来,怎么就不能是为了杀她?”说罢。刀刃示威性的一压,杨玉环晶莹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多出一道鲜艳刺眼红线。虽只是浅浅一痕,却已是让人心疼怜惜。而姬瑶月目光之中更是有着一股狠戾决绝,另应飞扬一时竟不知她是真有杀心,还是故作姿态。

    陆天岚却点头认同道:“说得也是,就像我冒险将她劫来,实则也是为了杀她一样!”

    话音方落,陆天岚又做意外之举。但见他撮指成爪,五指在妖气灌注下发出道道白光,携带摧山裂石的指劲磅礴击来,目标竟是杨玉环的天灵。

    应飞扬的大脑已被这二妖弄得彻底短路了,一时毫无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这凶悍一爪临近杨玉环的额头,下一瞬,便是辣手摧花之时。却在此刻,姬瑶月的刀刃轻轻上挑,截住了这一爪。

    但陆天岚却顺势一变招,扣锁住了姬瑶月肩头。

    姬瑶月肩头吃痛,杨玉环已被陆天岚再度夺回,同时一道霸横真气透体而过,身子一木,全身经脉已被控制住。

    “小花妖,口上说得狠厉,结果还是沉不住气了!”陆天岚嗤笑道。

    姬瑶月也咬牙,狠狠回应道:“你不也是,说要杀她,结果也没伤她分毫!”

    陆天岚道:“你懂什么,便是要杀她,也不该在此处杀。”随后翻手抄过姬瑶月的刀,架在姬瑶月脖子上,道:“给老子学着点,威胁别人时,可千万不要泄了杀气。”

    说罢,转头对应飞扬道:“那边的小子,这个花妖是跟你一伙的吧,不想她死的话,就别浪费老子的时间,自己过来。”

    “那个,其实我跟她不熟,我来是想救公主得个封赏的,既然公主不在,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在下告辞……别别别,放下刀好好说话,这么漂亮的小妮被你一刀砍了多可惜,我过来还不成吗。”

    应飞扬本想糊弄他几句,但见陆天岚作势欲砍,瞬间服软了,讪讪得向前走去。

    “倒是挺识实务,算你运气好,老子刚好用得上你,还能暂时留你一命。”陆天岚上下打量应飞扬一眼,突然手一扬,一道白光自他掌心射出,直奔他脑门。

    应飞扬心头一紧,只道是什么暗器法宝之类,本能得举掌欲挡,但那道白光却是直接透掌而过,没入他的额头中,却是不痛不痒,毫无异状。

    “你做了什么!”应飞扬惊惧道。

    “你若是想要逃跑 ,那便知道老子做了什么了。”陆天岚神秘一笑道,应飞扬顿觉遍体生寒,不再言语。

    陆天岚则指着姬瑶月和杨玉环道:“这两个丫头,你挑一个扛着跟我来。”

    ----------------------------------------

    行在山路之上,应飞扬才刚认出,此处是他昨日刚游历过的香山,不过一日,旧地重游,他却已无心再看风景。

    只因他肩头,姬瑶月正在以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姬姑娘,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想啊。”应飞扬心虚道。

    “我自然知道,你更想扛着杨玉环那傻妮子吧,她可比我美多了。”姬瑶月冷冷回应道。

    “你也不差啊!”应飞扬心里替她喊屈,方才让他选择时,应飞扬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了姬瑶月,杨玉环美归美,但跟自己不熟啊,好像还是扛着相熟的姬瑶月能令他心安理得一些。

    然而,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黑亮轻柔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身上散发的那股如兰似麝的女子幽香更是令应飞扬神摇意驰,浑然忘了正身处险境。

    应飞扬为了驱散满脑子的额莫名遐思,连忙寻找话题道:“姬姑娘,你是何时发现咸宜公主被替换成杨玉环了呢?”

    若依往日,姬瑶月定然不会搭理他,但如今,似也为了摆脱尴尬的场面,乖乖开口道:“那傻妮子胆子小,见到什么蜘蛛毛虫都要扯着嗓子叫一声,我对她的尖叫最为熟悉,所以陆天岚抓住她时,我一听声音便听出她的身份了。”

    “她的琴乐是学自我姐姐,我姐姐向来看中她,所以,我不能放着她不管……都是,都是为了我姐……”

    姬瑶月说到最后,面上一黯,声音也多了几分沉重,但应飞扬心中也是一沉,所以也没发现姬瑶月的异状,口子小声嘟囔一句,“原来你不是为了帮我啊……”

    “你方才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应飞扬兴致索然的道

    路途并不算远,二人二妖片刻间已到了香山西坳,此之处人丁寥落,却矗立着一座残败的山寺。

    山门门漆剥落,金刚护法的泥像早已被侵蚀的面目全非,内中杂草丛生,供香的铜鼎也缺了一条腿倾倒在地,里面那不知积了多少年的香灰被雨和成过泥,被雪冻成过冰,如今在烈日曝晒下结成硬邦邦的块。入目尽是衰败,似是被诸佛遗弃之所。

    此寺唤作香山寺,兴建于北魏时期,本也是香火鼎盛的名刹,却因两朝时期,北周武帝的灭佛之举而遭受波及,融佛焚经,驱僧破塔,使得一方名寺就此衰败。

    陆天岚长驱直入,道:“便是此处了。”随后寻了个干净蒲团将仍在昏迷杨玉环放下,又示意应飞扬将姬瑶月一一并放下。

    应飞扬受制于人,只得乖乖照办,方将双眼冒火的姬瑶月放在蒲团上。

    却见陆天岚突起一掌,印向姬瑶月天灵!(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达摩遗宝(一)

    名为反盗版,实为混全勤。刚准备码字就被妹子叫出,所以没时间更。索性开个反盗版章节糊弄下某点吧,各位先别订阅,明天中午两点前修改此章。啊!不小心将真相说出来了,编辑在休假中应该不会注意吧,求低调。其实反盗版对我没意义,50的均订,翻倍了也没啥用,为了不折腾读者,明天在步剑庭吧和官群537027974同步更新此章,已自动订此章的算给我的情分,没订的就别定了,看免费的吧……………………

    大概会在步剑庭吧置顶一周,订阅的,仍在追更的应该都看得到,至于后入坑的盗版读者,还请去订阅下此章,因为下面要开始了,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

    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

    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

    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

    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防盗版章节,创作不易,请至支持正版。

    四千字轻松搞定,最后再说一句,官群537027974,欢迎读者朋友加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510/ 第一时间欣赏步剑庭最新章节! 作者:意缥缈所写的《步剑庭》为转载作品,步剑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步剑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步剑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步剑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步剑庭介绍:
这是个传说老去的时代: 北面的老龙王翻个身子大地就是一个哆嗦,西边的孔雀儿依红偎翠懒得挪窝, 俩耍剑的老头无冤无仇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而苦穷脸的书生扔开卷册,突得抽刀剁碎了半壁山河。 这是个传说新生的时代: 倾国倾城的妮子还不会梳妆,席卷天下的将军还在偷羊,更别提那还没长开的妖儒邪道怪和尚,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件紫裳就要称帝封皇,却被更小的毛孩子一剑扎个透心凉。 那毛孩说: 舞台已经搭好,生旦净末丑轮流登场,好一副光怪陆离众生群像, 但我才是这戏的主角,天命飞扬,没办法,谁让咱用剑的今生就是要比别人强!步剑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剑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剑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