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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缥缈     步剑庭txt下载     步剑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达摩遗宝(二)

    师我谁眉头一拧,浑浊眼睛精光爆射道:“荼罗剑和曼舍丽刀,竟也落到了你的手上 ?”

    陆天岚面带骄傲道:“挨了圣佛尊一掌,若只拿了《万宝琉璃身》的功法,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这一对刀剑,全当顺手拿来作添头了。”

    应飞扬他指的有些莫名,问道:“荼罗剑和曼舍丽刀?是什么东西?与我们又有何关系?”

    姬瑶月面色一寒,道:“是破宇剑和灭宙刀?”

    陆天岚得意道:“没错,荼罗剑和曼舍丽刀是天竺语的叫法,若是翻译做汉化,便称作破宇剑和灭宙刀,佛家称天地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此对刀剑便如其名,传闻是佛祖所留,在佛门理论中,世界皆有成、住、坏、空四个时期,此对刀剑便是待天地坏空,诸佛遭劫后,用以重新开辟宇宙,再传正法的。”

    说道此处,陆天岚不屑一笑道:“传说便是传说,也莫太当回事,佛家向来爱胡吹大气,抬高身价,一吹起法螺就是无边无际,这对刀剑吃下去的滋味,也就比些其他法器稍强一些而已,若说能开辟宇宙,根本是无稽之谈。”陆天岚对佛门深恶痛绝,只要一找到机会便要嘲讽一番。

    “不过若是用来解开禁制,破除结界,撕裂洞天之类,此对刀剑确实颇有用处,所以我便将这对刀剑赠与你们两人了。”

    “赠予我?”应飞扬不解,但随即身子一颤,恍然大悟道:“是你打入我体内的白光?”

    陆天岚拍掌道:“猜对了,便是那个,准确的说,老子在你体内打入了破宇剑的器灵。在姬小妖女体内打入了灭宙刀的器灵。告诉你们也不妨,那日老子被圣佛尊的大梵天印打散了七成修为,好不容易逃出,却发现妖元还在不停流失,若放任下去,剩下那三成修为怕也保不住。所以老子当机立断,以妖身之体修炼佛门秘法万宝琉璃功,而这对刀剑,便成了我第一对祭品,直接被我囫囵吞下了肚,萃取其中佛力助我修炼,总算打下万宝琉璃功根基,阻止住了元功流失。”

    “口吞刀剑?你要是去洛阳街头做个卖艺的,定然能赚个盆满钵盈!”应飞扬趁机酸道。

    陆天岚不搭理他。继续道:“吞了宝器,萃取了佛力,可器灵还留在我体内,偏生一无寄形之物,二来我非是童身……”

    说至此处,陆天岚突然停下,警戒的审视应飞扬和姬瑶月,问道:“对了。你们都还是童身吗?此刀剑非得童身之人才能发挥功效!”

    “咳咳咳。”听到这问题,应飞扬心头一惊。被口水呛到 ,差点咳得喘不上气。

    连带素来颇有英气的姬瑶月,此时也双颊绯红,做出小女儿羞态,啐了一口将面庞转过。

    陆天岚是过来人,看到二人神态。便已明白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雏儿,舒口气道:“这便好,这便好,看你们方才那同生共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早已私定终身了呢。”

    听闻“同生共死。私定终身。”应飞扬又是脸一红,心一热,偷偷望向姬瑶月。

    却见姬瑶月面色已恢复正常,道:“原来你是想请我们帮忙,既然如此,那便需应允我们三个条件。”

    陆天岚面色一寒,手指都未动一下,应飞扬突然又感觉方才的那种剧痛传来,脑中似被人用小锯一分分的锯,疼得他翻身抽搐,惨嚎连连。

    “你们可知器灵入体,便相当于你们是法器,我是你们的主人,想要你们死,老子动一动念头便可,还敢与老子谈条件?”陆天岚语调森寒如三冬冰雪道。

    姬瑶月瞥着惨嚎的应飞扬,却是面色如常,坐直身子道:“瑶月出身天香谷,体内一脉相承的是牡丹的血统,人族女帝夷我一族,尚不能让我族低头,你不过施些异法,就敢妄居我的主人了吗?若是想要强逼,瑶月大不了自断筋脉,让你见识何为宁死不从,只看你到时如何再开这佛库大门。”

    姬瑶月言辞铿锵,自有一股不容轻辱的高贵之气透骨而出,应飞扬方喘平气,此时也虚弱的赞道:“说得好,虽然逞英雄的是你,受折磨的是我!”

    陆天岚冷道:“你们要死便死,死了我另寻他人便是,还真以为非你们不可吗?”

    姬瑶月神情自信,侃侃而谈道:“第一,陆前辈方大闹过一场,虽已撇开了那帮修者,但难保不会再被寻上,因时间紧迫,所以前辈才不加选择的就挑了我们,若是下山再寻其他人,恐怕只会暴露行迹。第二,我虽不知万宝琉璃身的功效,但这传递器灵,应也不是说传就传毫无制约的,否则只凭此法,便可操纵一大批高手,甚至组成军队,又何惧圣佛尊一人!”

    陆天岚又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好个丫头,是老子小觑了你了,先说说你的条件,应不应在我。”

    姬瑶月微舒口气,挑眉道:“第一,莫再将我与其他人牵扯一起,说什么同生共死,私定终身的混话,平白辱人清白!”

    一语既出,应飞扬脑子一轰,当即愣住,心头似被掏了一拳,没由的一阵发酸,神色竟突得黯然下来。

    陆天岚见他模样,促狭笑道:“小子莫心疼,女孩家面皮薄,她越是这么说,越是说明在乎……”

    “你还说!”姬瑶月双颊泛红,摆出一副要与他拼命的样子。

    应飞扬脑子还在轰响,全没听进陆天岚的话,此时坐起冷冷道:“说得没错,我与姬姑娘并无深交,称声朋友都属勉强,风言风语,不必再提。”

    心中则狠狠道:“小娘皮,不就脸面漂亮些吗?凶巴巴的没点女人样,真当老子稀罕你不成!”

    陆天岚悠悠叹道:“一个矜持一个嘴硬,多少好姻缘就毁在这两词上了。小丫头,莫瞪,老子又没说是指你们,这个条件简单,老子答应了。”

    姬瑶月点头道:“第二个条件,你要发誓确保我们性命。开启佛库后,绝不能过河拆桥对我们下杀手。”

    陆天岚对这条件早有预料,哼了一声道:“好,我陆天岚发誓……”

    此时姬瑶月道:“慢,我要你用你那被困在沉沦佛狱的六妹的名义发誓,若你违背誓言,便让她永陷佛狱,不得脱身!”

    “嗯?”陆天岚眼一厉,气势张扬。一身杀气透体而出,激得佛前灯盏摇晃作响。“小丫头,老子向来说一不二,你可莫太过分了。”

    姬瑶月一双俏眼亦是眯成一线,针锋相对与他对视,毫不退让道:“既然说一不二,那何必怕起个誓言?”

    “哼!你自找的!”陆天岚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随后袖子一拂。道:“我陆天岚以我六妹羽轻衣的名义起誓,开启佛库后。绝不能对这二人下杀手,否则让我六妹永陷佛狱,不得脱身!”

    说罢,狠狠道:“如何,你满意了。”

    姬瑶月点点头,指着杨玉环道:“第三个条件。你需将她交还给我们。’

    话音方落,陆天岚就断然拒绝道:“不可能,人我已经交予了老大换取佛轮,现在与我再无关系,你若想讨她。也不该向我讨。”

    师我谁不言不语,双目低垂,淡然一语道:“此女我定要带走,若要抢来,尽管一试。”语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忤逆的威严。

    姬瑶月咬咬唇,权衡一番道:“那好,便只前两个条件!”

    “你呢?可还有何要说?”陆天岚问向应飞扬,应飞扬有些心神不属的道:“没了,便听姬姑娘所言吧。”

    “好,那我来传授你们,如何催使这破宇剑和灭宙刀,你们且听详细了。”陆天岚随即传授要诀,一人一妖皆是聪明绝顶之辈,略一教授,很快便融会贯通,试验了几遍,便各持刀剑分站了佛像左右两端,准备正式开启佛库。

    应飞扬双目紧闭,定思宁神,潜入自身识海深处,只觉乳白空荡的识海突然祥云翻涌,金光大盛,现出一柄刚直厚重的佛剑,剑未开封,剑身上刻有梵文,好似要将锋锐悉数收敛封印于剑刃之中,而剑柄处镶嵌的翠绿璎珞珠,又给质朴的剑身增添华贵宝象。

    “这便是破宇剑的本来面目么?”应飞扬心中自语道,同时,默运心力,在他心念作用下,脑中的破宇剑慢慢变化形态,竟转作了星纪剑的模样。而手中星纪剑上亦泛出淡淡华彩,剑光折射出的尽是神圣庄严的气息。

    陆天岚见状,也暗暗点头,此时应飞扬双目一睁,一道金色气芒从星纪剑上射出,直向佛像后的那个金轮。

    与此同时,姬瑶月也有了动作,双刀在腕上灵动的翻了个圈,刀气也射向金轮。

    佛气灌输之下,残缺的那一块金轮竟从两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长出。

    片刻间,分立的二人已是呼吸急促,大汗淋漓,但见应飞扬周遭,“咔嚓咔嚓”传来一阵虚空破碎声,空气间裂开蛛网般得细纹,暗黑的空无之力从细缝中渗出,像是细小的章鱼触手般舞动不已。

    而姬瑶月方面,却是一片寂静,或者说,太寂静了,寂静到万物都停歇不发,一动不动,飞蝇不再振翅,灰尘浮在空中,连风都一动不动,唯一列外的就是刀上的两抹金光,仍源源不断的将佛力灌注在佛轮内。

    眼看佛轮就快被补全,归于圆满。陆天岚和师我谁突然察觉空间似有异状,对视一眼,喊了声:“不对!”

    二妖修为通玄,此时看出些许端倪,应飞扬修有道家玉虚真气,佛道虽是殊途,但却同属正道一脉,真气中皆有清和宁静之意,再加上玉虚真气本是就可以转化属性,所以与直接用佛力催动也无太大差别。

    但姬瑶月却又不同了,她所修的是妖族天华道,虽不至于像血戮道那般与佛气格格不入,但相差也是不小,所以在催动灭宙刀时,或多或少就有了些真气的浪费。

    “宇”“宙”二力本该均衡,但细微的差距,便使得时空的均势被打破。

    “快停下!”二位大妖同时上前,意欲阻止,却在即身一刻,佛轮上最后一个裂隙也被补全。

    一瞬间,宝光耀目,光彩在佛轮上圆满流转一圈,于是,供奉的大佛“活”了。

    大佛上泥胎秫秫的下落,现出金光粲然的如来法相,相貌庄严,指如拈花,宝座之下,一道花纹繁饰精美的莲华法阵,伴随着沛然无匹,庄严浩瀚的佛力向外蔓延开来,最后竟成了凉茫茫,金灿灿的一片。

    二妖解释抓在空处,俄尔,金光散去,发现寺庙早已不存,应飞扬及众妖,包括仍在昏迷的杨玉环,都已处身一片地宫之中,举目四望,却不见出口。

    应飞扬和姬瑶月皆有几分脱力,软软坐倒在地,师我谁则是环顾四周后,向陆天岚问道:“老五,这可是你在刻意拖我下水?”他本是打算做完交易就离开,却被陆天岚以验明佛轮真伪为借口挽留住,结果莫名其妙被带入宝库中,心中难免起疑。

    陆天岚也不明所以,当即心头冒火,道:“拖你下水?师尊主多心了,你既然一心追随北龙天,我便算强逼着你来寻宝,你也只会把得到宝物送与北龙天,与我有什么益处?”

    师我谁知他说得有理,权衡一番,推出几分端倪,借助破宇剑和灭宙刀之力补全所缺佛轮,终究不如直接集齐三片佛轮来得稳妥,再加上宇宙二力失衡,所以,上一次他与陆天岚、羽轻衣二妖以佛轮开启的是一道通往佛库的虚空之门。而这一次却是直接被传送到了佛库之中,不见来路,也不见归途。

    师我谁暗运了几种法门,却找寻不出从此脱身之处,无奈摇摇头,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便看达摩老祖在此留下的是什么宝物?”

    说罢,拎着杨玉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方,佝偻身躯竟也有了遇山开山,遇水分水的雄奇气势!(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达摩遗宝(三)

    大殿好似是从山体内凿出一般,线条粗犷大气,古朴庄严,颇有北朝遗风,殿中有雕成金莲状的佛灯,内中明亮灯火不知摇曳了多少岁月,将大殿内照得通明。

    大殿通道只得一条,众人(妖)依循道路而行。通道越行越窄,从起先四人并行仍有余,到最后一人通过都嫌拥挤,而道中灯火也熄灭,只余黑漆漆的一片,好在他们皆是有修为在身,耳目聪明,还不至于看不清前路。

    走了许久正觉不耐,突得,前面又光亮传来,众人(妖)精神一震,大步前行。

    未几,耳边竟闻海潮啸动,惊涛拍岸声,而海水特有腥潮之气也涌入鼻端,步出通道,入眼是一片开阔碧蓝,细浪翻滚,沙鸥翱翔,众人竟来到了茫茫无际的大海边。

    香山濒临洛阳,处于中原腹地,离海万里,此处怎会有海?师我谁和陆天岚对望一眼,各自了然,师我谁道:“是术法掺杂着幻阵!”

    陆天岚面色郑重的点头道:“竟能造设出这么一大片海景,而且竟是钜细靡遗,连声音和气味都能一并仿出,布阵之人功力定然深厚,怕真是达摩本人。”

    应飞扬此刻则当量着立在海边的石碑,念出上面的字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看来是走不通了,咱们赶紧折回去吧。”

    师我谁却道:“故弄玄虚,我便领教一下,这阵法有何威能?”

    师我谁方要踏步向前,却被陆天岚拦住。便听陆天岚冲应飞扬扬扬下巴道:“且慢。让他先走。”

    应飞扬大嚷道:“凭什么?”

    陆天岚冷道:“少废话。让你先你便先!”此阵不知藏了何等凶险。而师我谁修为精深,是他最大助力,岂能让他轻易犯险,所以自然要让应飞扬打头阵了。

    应飞扬知晓时势不由人,道:“好好,我去还不成,亏你们两个还是成名百年的大妖,竟也要我这小辈打头阵。”说着。四处打量着周遭。

    陆天岚被埋汰一句,面色挂不住,见他又磨磨蹭蹭,不禁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应飞扬道:“找船啊,不然找棵大树做个筏子也行!”

    陆天岚嘲笑道:“都说了是幻阵了,世间如苦海,肉身便是渡海之筏,何须再寻舟楫。”说罢袖袍一挥,一阵劲风吹起,应飞扬足下一轻,竟被吹到海面。

    应飞扬心头一惊。急忙稳定心神,发现脚下虽是海波汹涌。却是如履平地。

    适应过后,应飞扬开始前行,海面变得平滑如镜,将应飞扬的身影映照的清清楚楚,却并未见有丝毫凶险。

    应飞扬心神微微松懈,突然发现水中的倒影已不在是他,不知何时换了一人。那人黑袍高冠,正是前不久被他所杀的黑松道人,此时双目凸出,面色惨白,脖颈还多了一道红色剑痕。

    黑松道人保持着头下脚上的姿势,应飞扬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应飞扬不禁心中发毛,暗道:“这算什么,不会是冤鬼索命吧?”

    心中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可黑松道人依然如影随形,应飞扬心中一狠,想起曾听人讲过,鬼也怕恶人,遇到鬼便要比他更凶更狠。随即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你因贪念杀人,自然有果报还身,死于我剑下实属自业自消,自罪自偿,便算再来一次,我也照样杀你!”

    话音一落,海面下突然剑光暴起,无数剑自下而上,皆使天地不平怒雷霆之招,将黑松道人的残像击碎。

    而海面之上,却是一派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应飞扬再踏一步,却是已走到平地之上。随即松口气道:“什么苦海,也不过如此!”说着炫耀得向众妖招招手。

    海面看着无边无际,但应飞扬真到了岸,发现也就是一水之隔,而对面,见应飞扬安然,师我谁也有了动作,携着杨玉环起步踏入海面。

    然而,情况又有不同。

    一步,潮波暗涌。两步,风急浪怒。三步,海面竟是喧嚣躁动,如沸腾般炸起无数水泡。

    师我谁察觉不对,却发现自己已是身处海面中央,进退皆无路。

    心生戒备,师我谁暗运妖元,但随着他妖力催动,一抹血腥自他足下晕开。

    血气宛若红潮,扩散极快,转眼之间,已将海面染成一片赤红,而身处中心的师我谁,正是血的泉眼,血的源头。

    见此异状,师我谁已经心头了然,此海因各人杀孽业力不同,会有不同的变化,应飞扬杀孽轻,再加上行得端走得正,此阵对他几无作用,但师我谁就不同了,七凶的凶名可是用鲜血铸就而成的,而妖世三尊之位,更是已无尽尸骨为基。

    昔日的杀业,如今转作业力加身而来。师我谁摇头叹道:“半截入土了,却又要被算个总账么?也罢,那老朽就领教初祖之能。”

    话音一币,师我谁向前,踏出第四步!

    霎时,血海之中,人影憧憧,竟涌上无数水鬼。

    水鬼面容肿胀,长臂伸张,宛若怨恨愤怒的化身,张口发出令人摄人心魂的哀嚎,要将眼前之妖拖入水中。

    见此情景,师我谁又颤颤巍巍的向前迈了一步。

    一步!仅仅一步!一股凶霸,强横,狂烈,暴虐之气自他足下散开,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滔天巨浪向周遭肆虐而去。

    “轰轰轰轰!”水鬼的哀嚎变成了凄厉惨叫,但惨叫声只出一半,身躯便已被巨浪轰到天上,随后轰然爆裂,化作漫天血雨纷扬而下。

    见此情景,应飞扬惊得张目结舌,暗忖道:“好凶狂的力量,单以力量而论。似乎比胡不归仍要强上一筹。难怪妖世三尊之中。是他得了‘战魁座’之封号。”

    另一侧陆天岚亦是击掌赞道:“好!这才有几分当年‘啸天狂狮’的气概!”

    血雨纷扬,师我谁周身气劲却是凝成无形气墙,雨点虽密,却未有一滴落入他身上。但潮浪平息,血雨散尽后,水鬼竟又是无畏无惧的围上。

    “何苦呢!”师我谁继续前行。每一步行进的距离,落足的间隙,都是被测量过一般的精准。无匹凶力化作狂浪。一浪接过一浪,一浪猛过一浪,无停无歇,无休无止。

    天下,血雨倾盆,海上,血涛汹涌,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若这苦海是杀业的折射,那这师我谁身上的血腥真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净。

    师我谁脚步不停。但近在咫尺的彼岸,走了多时反而感觉越来越远。而师我谁精准的步伐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滞留。

    一瞬间的滞留。便有一瞬间的破绽,一滴血雨透过气罩,落在杨玉环的脸上,晶莹如白玉的面容上立时多了一抹妖艳的胭脂红。

    杨玉环被冰冷滑腻的血水滴在脸上,竟在此时悠悠醒转过来,朦胧美目微微张开,随即又瞪得圆圆的,发出一声惊惧的大叫。

    血雨,血海,鬼怪,任何一个正常人家的姑娘见此情景,都应该是这反应。

    而这一声尖叫,令师我谁心神一分,几滴血雨又滴在了他身上。

    不过几滴雨点,滴在身上,却似有无尽业力加身,师我谁竟觉肩头一重,鼓足全力,膝盖仍然止不住的下弯。

    而尸鬼似也因此振奋,趁此时机前赴后继,奔涌而出,不要命的扑在师我谁身上。不过片刻,就已在师我谁身上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尸山。

    接着整个尸山越堆越高,开始缓缓下沉,不过多会就完全被血海吞没。连道涟漪也为留下。

    眼见血海回复平静,陆天岚大叫一声:“老大!”应飞扬也担心着杨玉环,一颗心提到嗓子口。

    此时,一声惊爆,激起万丈波澜,血海被雄力震得整个凹陷了一块,再看空中,已昂然立着一个霸气身影,身材魁梧,目若铜铃,张扬的须发如狮子的鬓毛,尽显不可一世的王者之威。

    “这才对,这般相貌,才像是咆哮天地的狮王!”陆天岚激动道,但见那身影一手仍拦着杨玉环,一拳高高举起,击在虚空之中,

    “嗤!”一声脆响,虚空中好似有一面铜镜被击碎,散落开了金色的碎片,裂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而那身影毫不迟疑的投入大洞之中。

    应飞扬正吃惊,忽觉背后气息一紧,回头看去,身材干瘦矮小的师我谁竟落在他身后,呕出一口血来,以老迈虚弱的声音道:“初祖果然不凡,留阵数百年,仍有这等威力。”随即将杨玉环放在盘膝打坐。

    应飞扬这才将师我谁与方才那道魁伟身影联系在一起,见着师我谁受伤呕血,应飞扬突得心想:“我若在这时一剑杀了他,既能救回杨家小姐,又能为人世除去一大隐患。”

    但联想到方才那以力硬撼达摩法阵的身影,这念头方起又被掐灭,“狮虎虽伤,反而更为凶狂,何况是这啸天狂狮呢。差距太大,我毫无机会。”

    另一侧,陆天岚仍震惊与师我谁方才神威,神色寥落的叹道:“这等实力,比之顶峰也不过只稍逊一筹,真不知你为何会甘居在北龙天之下。”随后又对姬瑶月道:“小丫头,只剩我们两个了,不如便一起走吧。”

    姬瑶月皱皱眉道:“同为七凶,你的杀业不比狮王轻上多少,难道也打算如他方才那般,强行以力破阵?”

    陆天岚摇头道:“老大他曾为七凶之首,本事在我们中自然是顶尖,这以力破阵,怕也只有他能做到。”

    “那你要如何过去?”姬瑶月一脸嫌弃道。

    陆天岚见她模样,便知晓这丫头是怕与他同行,被他引起的血海异象牵连。随即笑道:“老子自有办法,你若不愿同行便先行一步,老子随后跟上。”

    姬瑶月也不推诿,纤细身形一拧,已落到海面之上,此时血海散去,海水回复碧澄,少女莲足踩踏在海面上,发丝飞舞,裙裾飘扬,若洛神出水,龙女凌波,竟成一幅优美典雅的图画。

    应飞扬见她走得比自己还要随意,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妖女总是喊打喊杀,原来竟是个手上没染过一丝血的雏儿。

    但随即,目光又被另一处图景吸引,但见目光尽处,陆天岚也有了动作。

    陆天岚从身上掏出劫掠而来的本心镜,法力一催,它便已置于头顶,随后张开了万宝琉璃身。

    宝华绽耀,佛光沛然,而陆天岚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哪里还是凶名赫赫的大盗,本心镜照出他内心幻影,分明就是一个面容慈悲,坚定虔诚的菩萨。

    而陆天岚踏上海面,竟是天降金雨,庄严浑厚的佛唱声自天际传来,而他每一落足,都有金莲绽放,锦鲤搭桥,简直是神佛出游的阵仗。

    应飞扬见状,不禁骂道:“这佛是瞎了眼不成!”

    “哈,小子你懂什么?这苦海是考教人心的,老子有佛功佛宝护持,心中再虔诚诵佛,忏悔前尘往事,骗骗一个无脑的法阵,又有何难度?”陆天岚大笑道,但一笑之间,本心镜照耀的幻象立时有了变化,陆天岚竟被照成了一个手中染血,吞咽着宝物的鹰头人。

    梵唱戛然而止,金雨也飘出血腥味,陆天岚忙收敛心神,道:“妄造杀业,弟子知罪,愿皈依我佛,诵经礼佛,以销前愆,阿弥陀佛!”总算止住了变化,陆天岚不敢再起其他心思,加紧动作,最后,竟是与姬瑶月前后脚到了岸边。

    陆天岚一收起法相,似是不爽自己方才念了数声佛号,又借机出谤佛之语“哈哈,佛门便是这样,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倒是一个消灾避难的好去处,莫管做了什么恶事,只要信他就能一笔勾销,难怪众生都喜欢奉佛!杀人放火后,念念佛经,老子也就成了佛者了!”

    应飞扬轻嘲道:“陆大盗你方才虽然是装,但能连本心镜和这苦海都一并骗过也不是容易,可见你骨子里真有几分佛性,没准你方才的话要一语成箴,日后真归入佛门,成为高僧呢!”

    陆天岚一口浓痰吐进苦海里,道:“老子出家?便是释迦老僧亲来渡我,我也只将他切碎了喂苦海的鱼。”

    陆天岚又出无法无天之语,应飞扬虽不信佛,也不禁念了声“阿弥陀佛,是他说的,与我无关。”

    此时整个苦海之水突然腾起,好似天地逆转,水成了天,天成了水,之后如山洪暴发从天上冲刷而下。

    “得,遭报应了吧。”这是应飞扬最后一个念头。(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达摩遗宝(四)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应飞扬突觉面皮生疼,慢慢睁开双眼,却见胸口不知何时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双眼乌溜溜的带着促狭之意,甚是灵动可爱,而一双胖乎乎的手臂正拉扯着应飞扬的面皮。

    应飞扬正觉头昏脑胀,心生不耐,将女娃儿手打开又继续闭目睡下。那女娃儿却是不依不饶。

    应飞扬睡意全无,起身道:“哪家女娃儿,这般扰人!”

    起身间,才恍然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开阔典雅的大房间内,房中窗明几净,镂花家具造型精美,熏香冉冉熏人欲醉,显然是大富之家。

    应飞扬摸着头凝神思索:“我怎么会在这?我应是被陆天岚强行带到佛库之中,渡过了苦海,之后突得一海水倒涌而下,我应在水中昏去了才对,莫非是被此处主人救了?”

    应飞扬想到此处,对那小女孩多了几分客气,方要喊声小妹妹,却见那娃儿嘴巴一瘪,哇哇哭起来了,边哭还便向旁边道:“呜呜呜,阿娘,阿爹又发病了,认不出雪奴儿了,呜呜……”

    “阿娘?”应飞扬顺着女娃的视线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令他血脉贲张的一幕。

    他的旁边竟还睡了一名女子,女子撑起身子,好不避讳被窝中乍泄的春光,轻轻拢了拢发丝,露出俊美如花的面容,那容貌,那眉眼,分明是姬瑶月!

    “姬……姬姑娘?”应飞扬嗓音已不禁打颤。

    “夫妻多年了,又管我叫姬姑娘,你该不会是喜气上头又冲得失忆了吧。”姬瑶月薄嗔道。刚刚睡醒的她带着慵懒妩媚的气息。竟是平添几分成熟风韵。更显撩人。口中说着,又搂着那女娃儿道:“雪奴儿,今天你二娘就要进门,你阿爹喜新厌旧,就装不认识我们娘俩了。”雪奴儿一听,哭得更惨了。

    “姬……姬姑娘,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在达摩宝库中吗?”

    “难道真又失忆了?”姬瑶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叹道:“罢了,又要再讲一次了,那都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你我、玉环妹妹连带陆天岚和师我谁一同被困在达摩宝库中,十数日都寻不得路径脱身,陆天岚呆的久了起了凶性,竟要杀了我们,却不料我等逃亡之际,反而阴差阳错的寻到了出路,之后你我更受到启发。借助宝库佛力,刀剑合并。以破宇剑和灭宙刀化出混沌鸿蒙之力,杀败了陆天岚,师我谁原本就受了伤,见此情景也落荒而逃。”

    “之后你因杀败陆天岚,而被皇帝封为少国师,从此平步青云,而我,也受你花言巧语蒙蔽下嫁与你。”姬瑶月啐了一口,接着面上泛起一抹忧色。

    “只是你被苦海的水冲得撞向乱石,撞坏了脑子,所以记忆时常失落,总是还停留在你脑子被撞坏的时候,一年之中,总是有三四次失忆,得修养上十来日才能恢复。不想今天大喜的日子,竟又犯起毛病了!”姬瑶月语带责备道。

    “这,怎样可能,莫非是做梦,还是幻觉 .”应飞扬难以置信道。

    却见姬瑶月抓住他的胳膊狠狠一咬,留下两个见血的牙印。

    应飞扬疼得大叫,吼道:“你属狗的啊!”

    姬瑶月舔舔唇角的血,得意道:“你属骨头的啊,每次都要问这么一句,非得我咬你一口,觉得痛了,才知道我没诳你。罢了,往日我便不管了,今个你可得装得好好的,别让人看出你失忆,让玉环妹妹方入门就失了面子。”

    “入门,杨玉环么?”应飞扬又觉嘴唇发干。

    姬瑶月白他一眼,道:“哼,往日心心念念,今个倒忘干净了,真是报应,罢了,便告诉你好了,自你救回玉环那傻妮,她便一直对你芳心暗许,只是因为有我在,你便没有那吃锅望盆的胆量,可这玉环真有几分痴劲,竟是一等你就等了四年,任王子皇孙将她家门槛踏破她也一概不理,我见她痴心一片,不忍她枉负韶华,便开口允她进门了。”

    随后板出几分凶相道:“先说好,虽然名义上是不分大小,但实际上,这个家里,我最大,你们都是小,你若敢惹得我不开心,哼哼!”姬瑶月示威性的露出沾着血的牙齿。

    应飞扬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姬瑶月却已催着他起身梳洗,招来丫鬟替他换了身喜服,赶他出门。

    方一踏出门,便见一干忙碌的仆妇杂役纷纷向他行礼,道:“贺少国师大喜。”

    而清苦道人喜气洋洋地给仆人发着赏钱,又对应飞扬道:“老道教过你,娶媳妇就是娶麻烦,你倒好,连娶了两次媳妇,这般自找麻烦,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随后指使着应飞扬诸多礼节,总算将他送出门,应飞扬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吹拉弹唱的乐队一路前往杨家,路上行人纷纷注目,围观这少年国师究竟是何等人杰。

    应飞扬则如梦游一般,浑浑噩噩的迎亲,蹬轿,拜堂,闹洞房,傅清名,张毅之,明烨,苗淼等旧识纷纷道贺,谢灵烟更拽他过来连灌他不知多少杯,李含光等上清门徒也送来贺礼,姬瑶玉和慕紫轩也到了场,姬瑶玉似笑非笑得告诫他,莫因娶了新妇就冷落了旧人,慕紫轩则瞥着坐在高堂位上的清苦瞎哼哼。

    未几,玉真公主带着传旨的宫人来到,赐金银,匹缎。玉器,并加封杨玉环为诰命夫人。圣恩隆重,前所未有。

    最后,到了入夜众人才散去,应飞扬入了洞房,新娘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应飞扬一揭盖头,露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功名利禄,娇妻美眷,亲朋在座。福泽盈门。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两年后,应飞扬又得二子。

    五年后,应飞扬再得一子一女。

    十二年后,长女入宫,封后,统领后宫。后两年,得龙子,加封太子。

    十五年后。长子从身军戎,初露头角,拜骠骑将军。

    十八年后,次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名震天下。

    四十三年后,长女之子,应飞扬外孙加冕称帝。

    七十九年后,妻杨玉环无病而故,封国夫人。举国皆殇。

    百二十年后,应飞扬在他寿辰之上。轻抚着膝下嬉闹的不知是五重还是六重的孙子,在暖暖的阳光下,安详的闭上眼睛。

    全书完。

    ……

    ……

    ……

    怎有可能?

    应飞扬双目猛睁,爆射出少年人的光彩。

    时光回流,人,事,物如开了快退一般,沿着时轴以百倍的速度倒回!

    应飞扬双鬓渐渐回春,皱纹一点点消退,短短片刻,已变回少年模样,身着喜服,立在洞房之中。对着面前佳人,却是轻轻问道:“我的剑呢?”

    功名利禄,娇妻美眷,亲朋在座,福泽盈门,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答曰:但求剑上顶峰!

    一语既出,如落雷霆,星纪剑受到感召,自虚空中化现而出,锵然落地。

    盖着盖头的杨玉环露出一抹惊色道:“夫君,你做什么?”

    应飞扬淡然一笑,道:“别这么叫,其实,咱们不熟!”

    随之拔剑出鞘,剑光一闪,映得得红烛烛火明灭,随后应飞扬胸前绣球滚落地上。

    鲜红绣球如花一般急速衰败,变成惨淡灰色,随后灰色蔓延,将新房的都颜色悉数夺去,无名风一吹,化作飞灰飘散,而应飞扬已现身一片石宫之中。

    旁边,姬瑶月正端坐着,见到应飞扬,皱眉道:“没想到你是第二个出来的。”

    应飞扬见到她,心头不禁一虚,问道:“方才那是什么?幻境么?”

    姬瑶月摇头道:“不知晓,你在内中都遇到了什么?”

    应飞扬干咳了两声,道:“没什么,遇到一只咬人很疼的狗而已。”

    姬瑶月冷哼一声,不再追问,道:“陆天岚和师我谁都还没从幻境中走出,这应该是个脱身的好机会。”

    应飞扬四处望道,此处石宫四面皆堵死,唯前头有一扇巨大门扉,门上刻着释尊**的图案,显得分外神圣庄严。

    应飞扬道:“通道只剩一条,莫非你是指?”

    “没错,打开这大门,前面大概就是达摩所留的宝库,进了内中,应有出去之法。”姬瑶月道。

    应飞扬道:“这门扉重逾千斤,想要用力取,定然是无法打开,除非是……”

    “你我再次施展刀剑破界之力!”姬瑶月接道,腕上一翻,青白双刀在她手中现形。

    “好吧,这次你可莫再拖了后腿。”应飞扬亦同时抽出星纪剑。

    随着姬瑶月一声不快冷哼,二人同时发力,刀剑合流,生出一股宇宙之力。

    门上,释迦**图一变,变作佛祖拈花一笑。随后,大门竟是缓缓开启。

    门不过开启一缝,便觉宝光耀眼,待到完全打开时,这一人一妖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宝库并不大,但内中放置了数十件珍奇佛宝。琉璃珠、往生轮、玉净瓶,翠玉枝,每一件法宝都是生出烨烨佛光,可见品级极高,若将这些宝贝都搬出去,佛门十**器的排名至少要替换一半。

    但令他们惊喜的还不止于此,侧旁竟还堆放了一柜书籍,尽是些罕世的功法秘籍。

    应飞扬随手抽出一本,脸上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本厚重古朴的经文,在哪已经泛黄脱页的封皮上,赫然写着,足以令天下修者均为之震动不已的大字!

    “达摩神剑!”

    “这是……达摩祖师手书的剑经。”即便应飞扬一贯淡然的性子,见到此四字,也不由骇然变色,双手更是不争气的抖起来。此时却没人搭理他,因为姬瑶月也正面色凝重的翻看着另一册书卷。

    达摩祖师号称千百年来最接近佛的佛修,一身业绩惊世骇俗,堪称佛武双修的第一宗师,他创出所有功法中,任何一本流传出去,都可能会让人争得头破血流,但最为令他得意的只有三门,并称达摩三绝,达摩神剑便是其一。仅以此观之,便知达摩神剑的威力

    应飞扬谨慎的控制力道,翻阅手中经文,一页页看下去,经书前一半,记载达摩祖师在中原游历的种种情形,虽多为佛学道理,但也自然能够启迪人心。

    但应飞扬此时却没循序渐进的耐心,急忙翻到后面半册,达摩神剑的修炼要诀赫然出现眼前。

    达摩神剑原有八式,现今佛门中存世的不过六式,威力最大的佛法无边,天佛降世两招已然失传。而这册书中,却是八式俱全!

    应飞扬按捺下心头激动,强行将功法记录在心,这达摩神剑说是剑法,更像是剑指,属于剑气的运用法门,一旦练成后,便可不再假借兵器,而是化剑为指,凝气成罡,倒与越苍穹的黄金剑芒更为相似,只是黄金剑芒更为锋锐霸道,而达摩神剑却是更为宏大浩瀚。

    将剑诀记下后,应飞扬闭目凝神,领悟剑招初式“佛光初现。”

    心中不过默念剑诀,真气就不由自主的转动,丹田仿佛变成一个巨大漩涡,疯狂吸收周身真气,应飞扬心头大骇,忙压下真气运转,却发现周身真气已去了三成。

    心中暗道:“佛门功法,果然都离不开浑厚根基支撑,我若施展这达摩神剑,怕只能用出初式,而且用出这一招,就已是真气耗尽。”

    正在此时,却听大门轰然震动,开启一缝,陆天岚双手负后自门中入内,先扫过诸多法宝,之后冷笑道:“好啊!一代新人换旧人,你们做起贼来,手脚倒是比我都快!”

    ps:明天情人节,所以才会有今天这章诞生,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诸位团员淡定淡定。

    另外达摩神剑的名字和招式都直接化用港漫,就算是致敬了,毕竟港漫中达摩神剑是如来神掌的衍生品,而如来神掌又是每个男孩的梦想。顺便征求角色名,最好给带上一些酷炫拉风的武器名,招式名,名字越好,越有机会当大角。

    再另外为防止读者对某角色投入过多感情,之后有说我写ntr情节,提前说了,杨玉环非女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达摩遗宝(五)

    眼见陆天岚不怀好意而来,应飞扬和姬瑶月同时戒备,“稍微一分神,就险些被你们两个小鬼,看来要给你们些教训了。”

    应飞扬还未反应,忽然觉得剧痛再度袭来,顿时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用眼角撇去,发现姬瑶月同样颓然在地,痛苦的抽搐。,若颤风之花,惹人怜爱。

    陆天岚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看着周天佛宝,目光上露出几分贪婪之色,痴狂道:“好,好,达摩宝库果真没白来,凭此间法宝相助,老子定可与将万宝琉璃身推到最高境界,到时何惧圣佛尊这老秃。”

    狂语一落,陆天岚双臂环张,化出琉璃法相,周遭佛宝同生感应,失去重力一般浮在空中,随后以陆天岚为中心,生出一股漩涡般的吸力,佛宝纷纷打着旋向他身上汇聚。

    “哈哈哈!”陆天岚得偿夙愿,不禁张狂大笑,可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化作一声惨呼。

    一只手掌从背后贯入,他的心脏已被掏出!

    血不要钱似得喷洒而出,陆天岚用尽最后气力回望,背后所立者,赫然是昔日的生死之交——狂狮啸天师我谁。

    “你竟然……”陆天岚双目燃着最后的灵魂之火,愤然说着,一句未完,眸中光彩就已熄灭。

    而师我谁枯朽面上,如木石一般毫无波澜,道:“我仔细想一下,这些宝物还是归北龙天更好。”

    说罢,手臂抽出,只给陆天岚胸口留了个空荡荡的血洞。陆天岚尸身失了支撑。重重摔倒在地。

    陆天岚一死。应飞扬和姬瑶月身上疼痛立消。此时挣扎着站起戒备的看着师我谁。

    “你们也陪葬吧。”师我谁随口道,接着起手就是一拳,仿佛眼前不过蝼蚁,随便就能抹杀。仅仅信手一拳,佛库地面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沟,转世碎屑尽被挟裹在拳劲中,空气似完全被这拳击出,几近真空的压迫下。拳劲未到。已令人呼吸困难。

    一声惊爆,引得气流肆虐,被拳劲挟裹的砖石碎片瞬间被碾成齑粉,纷扬而下。应飞扬硬承此招,“蹭、蹭、蹭、”连退三步。

    师我谁却皱起了眉头,“仅仅三步?”

    照他预料,根基悬殊下,应飞扬不闪不避的接下这一拳。就算不死也要重伤,可他却只退了区区三步。

    拳风散尽,便见出端倪。

    但见应飞扬左手持一把造型庄严质朴的法剑。右手结佛门转轮印抵住剑身。佛光璀耀下,一个卍字法印不疾不徐的转动。将师我谁的雄劲化消。

    “嗯?”师我谁微微动容,应飞扬却是比他更惊,便在陆天岚身死之后,他突觉识海中的破宇剑如撕破禁制,破茧成蝶一般,无形无质的剑灵起了变化,化作一股金黄色的热流,从识海涌向周身百骸,全身筋脉被这股力量打通,每一个毛孔都似学会了呼吸,不但贪婪的吸纳天地元气,还将宝室之内,宝物散发得浓郁佛气一并吸入体内。

    与此同时,手中星纪剑也受到影响,竟似溶解重铸一般,变成了破宇剑的模样。剑身上刻画着无数金色的梵文花纹,带着浩旱佛威,仿佛无穷奥秘,宇宙的运转,尽在此剑之上。

    还未来得及体会身上变化,师我谁的拳头已在眼前,应飞扬未及反应,手却几乎是被剑带着走一样,鬼使神差得使出新学的达摩剑法——迎佛西天的招式。迎佛西天是达摩神剑中的唯一守招,剑气交织凝而不发,形成高速旋转的法轮气旋,强如师我谁的一拳,也在这气旋之下散去七八成。

    应飞扬吐出口浊气道:“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你先杀陆天岚好像是个错误。”看来应飞扬之死,使得破宇剑和他合二为一了。

    “未必!”师我谁不多言,又是一拳打出。同样的霸道,不同的变化,拳劲呼啸而出,带着纯粹无比,霸烈无铸的强大,竟凝成一个巨大狮头,发出震天怒吼,一股波纹形的音波肆虐散开,令人心神欲裂,此招“狮吼天阙”,赫然是拳劲和声波的双重攻击。

    但此招同时,应飞扬亦同时而动,一手结天鼓雷音印,一手运使破宇剑,剑如佛祖的问禅,简单,直接,却又直指人心!而剑上层层叠叠交缠的气流,在高速运转下发出声声碾碎空气的音爆,如雷霆惊世,震耳欲聋,正是达摩神剑第四式——佛问伽蓝!

    剑气并拳风,音波会音波,双重交织的音波下,并未发出预想中的惊天巨爆,反而如相互抵消一般,竟是寂静无声。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停歇,周遭佛气源源不断涌入应飞扬体内,应飞扬只觉真气使之不尽用之不绝,昂身一啸,破宇剑随之嗡嗡震鸣,万千剑气透剑而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竟缔造出一个由剑气结成的‘小三千世界’,将应飞扬和师我谁包裹在内,这小三千世界中,万物皆虚,唯剑长存,每一剑都带着天佛降魔之威压向师我谁。

    失传已久的达摩神剑第八式——“佛法无边”再现尘寰!

    佛法无边结成的小三千世界中,仿佛因果都要受剑气操控,任师我谁如何发招抵御,却也如一妖对抗一世界一般,最终仍是,徒劳无功!不过片刻,身上也是多处受创。

    眼看强如师我谁也只能任他宰割, 应飞扬心中一阵震撼,达摩神剑威力之强,震惊寰宇,得了佛门的破宇剑,又有幸学得此剑法,假以时日,天下还有几人能抗衡,问鼎登峰,也绝非难事,这可真是——

    “真是拿我当傻子吗?”应飞扬眼神一冷,竟是不管不顾身陷剑气中的师我谁,举剑向天。一股剑意冲天而起。似要裂碎地宫穹顶。应飞扬身形扶摇直上。冲霄而起,但那自然而然的威势,却令人觉得并非是他违背引力的冲上,而是整个天地都已经翻覆过来,他是从高高在上的地面,磅礴无匹的自上而下直坠降天!

    达摩神剑——天佛降世!

    一剑降天,地宫穹顶霎时崩毁,伴随着碎裂之声。无数砖石轰隆隆下坠,连带这方世界也如倒塌的房子一般倾倒崩落。

    应飞扬穿破穹顶,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看着崩坏的世界,长身直立,带着几分骄傲道:“剑之一道,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天下哪有天下无敌的剑法,哪有一蹴而就的顶峰,达摩祖师。若你以为,任谁凭借你的一套达摩神剑便可败尽世间剑者。那真是瞧不起这数百年间的剑界英雄了!”

    方才情景,实则也在幻境之内。最初的幻境,应飞扬功成名就,美眷携随,位极人臣,享尽天伦,却仍无法磨灭他的求剑之心,是以他不甘心沉迷其中,于是便有了第二层幻境。

    应飞扬求剑,便让他得剑,罕世的剑法达摩神剑,佐以佛气灌体,佛兵相随,让他一跃成为足以击败师我谁,挑战当世高手的顶尖剑者。心中所想,皆有所得,但应飞扬同样没有沉沦,而是在关键时刻清醒。

    对他而言,求剑虽是为了登临绝顶,但却也离不开攀登的乐趣,一步而成的顶峰,注定只是空中楼阁,梦幻泡影。

    话音方落,虚空中出现一个光线凝成的“白洞”,带着莫名奥妙旋转,将应飞扬吸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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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通八达的天然地穴内,流淌着万年不息的地下水脉,随着地形起伏变化,水流也时而湍急,时而舒缓,时而打旋成涡,时而直坠而下,耳中唯留水声响动,似从亘古响动至今。

    而六道水脉汇留一处,冲出了一片底下“平原”,平原上端坐着一老一少,躺着一女两男,周遭各有几个光镜,闪烁流彩。仔细看去,那坐着的老者是师我谁,少者则是姬瑶月。

    姬瑶月不动声色的问道:“同行至今,总算抽得机会一问了,没想陆天岚的盗宝,最后竟是冲杨玉环而来,更没想到背后竟是您在操纵, 师老,瑶月心中想问,你们这次劫掠杨玉环 ,我姐可曾知情?”

    师我谁道:“老朽是北龙天的下属,又不是你天香谷的妖灵,为何事事都要让你姐知情?”

    姬瑶月挑眉道:“祸种计划,是天香谷与北龙天共谋,我姐作为计划关键,岂能置身事外?”

    “可姬香主行事,也未曾与我等先商量过,比如,姬香主她自行加入了红阁十二坊,对她,是增添一分助力,对我等,便是增添一分不可控的变数。谁知姬香主暗地打什么主意。”

    姬瑶月咬牙辩道:“我天香谷与你们绸缪多年,如今计划已到最关键的时期,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还请师老收起这些没必要的猜疑。”

    师我谁平淡道:“既然如此,姬小姑娘也该相信盟友,此次劫她出来,只是推她一把,送她一场富贵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也可将她送回了,与你同行的那小子正可利用,我待会寻个机会,露出破绽,你再和他一起动手将人抢走,一切不就又归于你们掌控之中?”

    姬瑶月皱皱眉头,道:“此处见闻,我会向姐姐说明的。”

    师我谁笑道:“但说无妨,我等又没做亏心事,本就没必要隐瞒。”随后,周遭镜子陡然放华,师我谁神色一动,道:“看来又有人出来了,你我就说到此处为止吧。”

    话音方落,一瞬亮光从镜面脱出,直钻入睡到的应飞扬体内,随后,应飞扬敲敲脑袋,爬起了身来。环视了下四周道:“此处,还是幻境之中吗?”

    “放心,你已从迷离大千光镜阵脱出,此处是现实。”师我谁道。

    “怎么证明?”应飞扬随口问道。

    “证明什么证明,佛家总讲大梦浮生,你过往自认的现实,或许也不过是另一处幻境,你觉得自己还在幻境中,自然也可随你。”姬瑶月没好气道。

    “嘿嘿,这种证明方式倒是正常多了,看来是现实无疑。”应飞扬古怪一笑,摸着手臂,手臂上牙印不错,但却似乎隐约还能感受到那甜蜜的疼痛。

    姬瑶月被他笑得无缘无故心头发毛,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而应飞扬又看了一看,追问道:“我在内中困了多久了?”应飞扬在第一重幻境中,度过了整整一生,此时回想起啦却是恍如隔世,只记得只鳞片爪,其他却一概朦朦胧胧。所以时间感已经与现实脱节,才会有此一问。

    师我谁答道:“幻境之中,一念百年,你被困也不算久,最多片刻而已。”

    应飞扬看着周遭有五面镜子,却有四个镜面已经破裂,只一个上头还闪着光彩,“五面镜子,对应我们五个,还剩一面镜子,是不是意味着现在还有一个没出幻阵的?莫非是杨玉环还困在镜子中?”

    “哼,她可比你能耐多了,我们中,是她第一个出幻阵的!只是现在还在昏迷中而已!”姬瑶月嘲道。

    “那现在的这镜子?不就是陆天岚的?”话音方落,镜子中色彩陡然分明,露出一副动态图景,陆天岚正在一间农家小屋中,与一名轻衣女子,一对孩童其乐融融的用着晚餐。

    应飞扬琢磨一下才明白,镜中场景折射他们幻境中经历,因为要在片刻间走完一生,所以场景大多模糊朦胧,并保持着高速快进,只有在记忆中关键点才会停留,时间也才会慢下来。

    这就像人回顾过往一生一样,真记得住的,或许百中不存一,但存留下的百分之一,却往往比那些忘得九十九加起来还重要的多,凭着百分之一,就足以勾勒出人的一生。

    看到此处,应飞扬突然想到,“若我能看陆天岚的幻想,那我在幻境中经历得事,不也被他们看下了?”

    第一段幻境中,他那享尽齐人之福的荒唐事,若是被看到……应飞扬当即心跳飞快,小心探问道:“那个,你们是何时醒过来的?”

    师我谁道:“我和姬家小姑娘儿差不多同时醒来,不过早你片刻。”

    “那就好。也是,月儿姑娘应该没有看到,若不然的话,早就一刀劈来了。”应飞扬想着,长长心舒了口气

    却听师我谁继续把话补完道:“也就是你刚用达摩神剑痛打老朽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达摩遗宝(六)

    听闻此言,应飞扬心头一紧,生怕师我谁因为不快暴起伤人。此处非比幻界,师我谁若要杀他,他便绝无生机。

    师我谁却只是不快的哼了一句:“达摩神剑?若你真能让最后失传的两招真能重现,老朽倒想领教一番。”

    应飞扬叹道:“不过幻境臆想罢了,不值一提。”达摩神剑,虽不能像幻境里那般让他突飞猛进,但也是罕世难见的剑法,结果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梦,应飞扬心头也颇感失落,轻轻叹了一声。

    忽然,应飞扬脑中灵光一闪,闪出个念头。

    幻境虽幻,却非全无凭依,或者说恰恰相反,幻境中的景,人,物,可说是施术者和受困者的记忆,经历,见闻糅杂编制而成。或许这些景,人,物因人的主观原因,产生扭曲的呈现,但却绝不可能是凭空造出的。

    此处迷离十方光镜阵若是达摩所布下,那《达摩神剑》的剑谱极有可能就是他记忆的留影,而这记忆的留影,又因应飞扬的介入而浮现,并在机缘巧合下被他读到。

    那便是说,虽然剑谱是虚幻的,但上面所记载的却确确实实的是留存在达摩记忆中的,达摩神剑的功法内容!

    想到此处,应飞扬心潮澎湃,每一根血管都似热了起来雀跃的奔涌,方才《达摩神剑》的功法,可是完完全全,一字不漏的被他记在脑中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将达摩神剑记下?

    心头虽是狂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应飞扬试着回想着幻境中所学。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脑中竟是一片空蒙。好似记忆被加上一层封印,任他绞尽脑汁,汗如雨下,也回忆不出一个字。

    其实,幻境如梦,一些梦中记得清楚的事。醒来之后往往很难再想出。幻境之中也是类似,更何况应飞扬是在身处于第二层幻境时记下的剑谱,这便等同于梦中之梦,记忆又模糊了何止十倍,这种情况下想要将一本剑谱背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应飞扬的心刚兴奋得如同冲上九天翱翔,不过片刻又狠狠摔落在地,这种企盼落空带来的强烈落差感,难受的几乎令他呕血。早知如此。他倒宁愿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

    几番尝试,依然一无所获,应飞扬最终放弃,将视线盯向仅存的一面光镜之中。

    光镜之内,陆天岚依然在过着些家常里短的琐碎生活,此时正手持着锄头在地里犁出一道灌溉用得沟渠,虽累得满头是汗,但脸上却洋溢的幸福笑容。那种无忧无虑的满足感,在现实中是绝对看不到的。

    心情郁卒的应飞扬。也只得在心中暗暗诅咒,“陆天岚啊陆天岚,你最好一辈子呆在里面出不来,你过得舒服自在,小爷也省得受你折磨。”

    陆天岚挥锄落下了最后一击,“咔嚓”一声松土声。沟渠终于与河道连通,清澈河水顺着沟渠缓缓流淌,灌溉整片农田。

    应飞扬突然眼前一亮,心中又有所想。

    人之经脉便如这沟渠,而真气便如沟渠之中的水。那每次行招运气,便都是水流顺着沟渠流动。而流动之间,必然会留下浸透、冲刷的痕迹。且水流越大,痕迹就越明显,短时间内就越难恢复。这与人的经脉真气何等相似!

    想到此节,应飞扬又闭目凝神,进入内审的状态,内审状态下,他的肉身变成透明,经络骨骼清晰可见,此时潜身意识之中,审查自己经脉的变化情况。

    “果然!”应飞扬大喜,几乎拍着大腿跳起。虽然方才身处幻境之中,但与现实却并非全无联系。

    幻境之中的他使出达摩神剑的剑招,现实中昏迷的他也一脉相连,自然而然的催动体内真气,按照达摩神剑的运气法门行走。达摩剑法威能浩大,又刚使用过不久,所以真气的流动在经脉内留下痕迹,一时间还没有恢复。

    换言之,他的脑子虽没记住达摩剑法的口诀,体内经脉却已将运气的方法记住,而且是记忆犹新。

    “方才我共使了八式达摩剑法的五式,先是试了一招佛光初现,与幻境中的师我谁动手时,又先后使了迎佛西天,佛问伽蓝,佛法无边,和天佛降世四招,那么逆推过去,最初的佛光初现的运气法门应该是这样的……”应飞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经络图,经络分为红蓝两色,各自代表着真气走过的经脉和未走过的经脉,此时他潜心定念,在脑中正推,逆推,再正推,再逆推,周身经络也时而变蓝,时而变红,仿若活络起来,终于被他推出了“佛光初现”的运气法门。

    应飞扬迫不及待的催动真元试验,方一运气,便觉丹田吸纳着周身之气,变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内涵无尽玄奥浩瀚之力小宇宙,随后宇宙爆发,化作一股沛然剑气涌出。

    这种熟悉的感觉,却是‘佛光初现’之招无误!

    心中狂喜之际,师我谁察觉他体内真气运动,微闭的双眼一张,问道:“你在做什么?”

    应飞扬心头一惊,随即逆运体内玉虚纳神真气,丹田内的宇宙在瞬间内化成黑洞,将方喷涌而出的剑气重新吸纳入体内。

    虽这一放一吸,强行中断招式,令他气血翻涌激荡,心几乎难受得要呕出来。面上却是丝毫不变道:“没什么,只是闲着无事,趁机练练功罢了。”

    师我谁不疑有他,不再理会,又将目光移到光镜之上。

    已经验证过确实可行,应飞扬也不急着在此时再试验剩下的四招。五式达摩剑法,其中还有两招是失传的绝式,虽然只知运气的法门而不知剑招,但达摩神剑精要之处本就在发劲运力,招式反倒归于简单质朴,以运气法门为基础。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将剑招再重新创出。此番佛库之旅,佛宝之类的虽还没见到,但应飞扬无疑是已经提前捡到了宝。

    此时,光镜内也有了新的变化,陆天岚正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虽是粗茶淡饭。但一家人吃得却很开心,恬淡安详的样子,与一般农夫村民全无不同,陆天岚的大儿子约莫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扒完了第一碗饭后,嘴唇未抹干净,就又将碗递到陆天岚面前,道:“阿爹。我还要吃。再给我来一碗”

    “好啊。”陆天岚宠溺接过饭碗,突得神色一变,手一抖,“喀嗤”一声,碗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夫君,你是不是又头疼了?”陆天岚的夫人,那个相貌清雅的女子见状。关切问道。

    “没事,我这便将碎片收拾好。”陆天岚笑着。捡起碎片,割开了儿子的脖颈。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血霎时喷涌而出,漫天飞洒,将光镜整个染成血红。

    而他的家人皆已愣住,呆傻傻的看着这一切,待一滴血落在陆天岚的小女儿白嫩嫩的脸颊上。小女孩才被吓坏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但尖叫只喊出一半,便已再发不出,因为陆天岚横掌如刀,将女孩的头颅自嘴巴为界。切成上下两半。

    “夫君,你疯了?”女子惊得清雅面容几近扭曲。

    陆天岚却不再直视她道:“我应该是在佛门幻阵中吧,以心中梦想,快乐交织成幻境,只要想不通关窍,就会沉迷于**之中,终身不得脱,此阵却是了得,纵然明知是梦,天下又有几人愿意脱出?”

    “你在说什么,真得疯了吗?”女子大喊着,但话语随即被扼在喉咙,陆天岚一爪扣在他喉咙,女子脸上青筋暴起,面色赤红,却讲不出一字。

    “欲破极乐欲,唯有苦痛楚。虽然只是幻影,但能与你共度七年,我心已得满足,亦要多谢你,只是,轻衣,六妹,莫怪我,只有杀你,我才能救你。”陆天岚手上劲力一吐,女子颈骨粉碎,头颅软软垂到。

    镜外,师我谁见此情景,叹了声道:“你总算下得去手了。”

    血越涌越多,将整个光镜的涂抹成成鲜红,佛光被这血光掩盖,最后镜面似承受不了这杀亲戾气,轻响一声寸寸炸裂。

    下一刻,陆天岚已脱困而出,立身而起,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心寒彻骨的气息,应飞扬和姬瑶月竟都情不自禁得向后挪了挪身子。

    陆天岚缓缓睁眼,眼中犹带一丝迷茫,喃喃道:“果然,方才都是幻境么?”

    师我谁道:“不错,老五,你终于也出来了。”

    陆天岚环顾一周,恢复正常神色,道:“看样子,倒是我最后一个堪破幻境。”随后又笑道:“你们竟然没丢下我,先将佛宝取出,倒是颇有义气。”

    师我谁道:“非是不想,而是不敢擅动,老五,不管你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老朽在此处,是为了等问你一句话。”

    “哦,你要问什么?”

    “既然老朽我被你拖下了水,你便告知老朽一句实话,你口口声声的佛宝,究竟是什么?”

    “老大,你此话是何意?”

    “何必再装,就我观察,你万宝琉璃身已趋近于瓶颈,佛门功法练到高处,若是不明悟在心,只借助外力想打破瓶颈可谓难之又难,便是佛门十**器一级的佛宝,对你的功力的提升帮助亦是有限,岂值得你汲汲营营。”

    “或许此处佛宝众多,一两件帮助虽不大,但积少成多,仍能有奇效。”陆天岚解释道。

    师我谁摇头道:“达摩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若真有众多佛宝,不拿去光耀佛门,反而将他们沉埋地下,难道是学着王公贵族,留这些佛宝做陪葬不成?”

    “况且佛门想来主张慈悲为怀,留下这层层关卡,倒像是布下封印,阻止人将你所谓的‘佛宝’取出。老五,老朽知晓你绝对不会一无所知就撞到此佛库中,你不妨把话挑明,你所求的究竟是‘佛宝’?还是‘魔兵’?,亦或者——两者皆是?”

    “哈哈哈哈!”陆天岚放声大笑,笑声在四通八达的地下往复回荡。“果然老大见多识广,瞒不过你,没错,我所求的既是佛宝,也是魔兵,既是净业之剑,也是杀禅之刀!”

    师我谁虽早有预料,此时仍觉惊异,半闭双目猛然一睁。

    而姬瑶月更是惊骇得喊出:“太武杀佛之刀?”

    “你又知道了?”剩下一无所知的应飞扬,酸溜溜的冲姬瑶月说了一句,接着问她道:“什么太武杀佛之刀,说与我听听。”

    姬瑶月撇撇嘴,道了声:“无知!”,却耐不住应飞扬追问,最终还是娓娓道来。

    原来,相传佛陀婆娑树下得道后,游历天下广传佛法,东方一小国马贼横行,贼首嗜杀成狂,崇拜的是大黑天神,喜欢以一柄魔刀削人骨肉生祭大黑天,

    佛陀听闻后独闯贼巢,惨见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静如止水的佛心不禁燃起忿忿之火,从法体烧出,焦土焚天,尸山成灰净化,怨气升天。贼首受大黑天神一个分身的蛊惑,假意归顺佛法,却以魔刀剖入佛陀法身。

    但不想,佛心之火竟洗练魔刀血腥,变成了一般佛光粲然的宝剑,宝剑受佛祖驱使,歼灭大黑天的分身,断绝祸世恶根。

    魔刀滤尽魔性,变成从善之剑,但剑上杀性却不减,所以便被佛陀作为裁罪定恶之兵,佛虽宽容,但遇邪魔妖秽,也唯有为护生开杀,而佛门之人,若犯下难以宽宥的罪责,也将在此剑下受戮,净化自身罪业,所以此剑曾被称为净业之剑。

    “既然是净业之剑,那太武杀佛之刀的称号又是何来?”应飞扬追问道。

    “你连史书史书都未读过吗?北魏时期的‘太武法难’也不知晓么?”姬瑶月面上鄙夷之色更甚。

    应飞扬面上一红,道:“哪个不知道了,不就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灭佛之事么,北魏太武马踏柔然,一统北方,可谓雄才大略,只是晚年杀戮过重,兴起灭佛之举,焚毁天下一切经像,诛戮沙门僧众数余万。据说他的暴死,就是遭到报应。”

    陆天岚嗤道:“哼,什么报应,我看他杀得极好,人族中若有老子瞧得上的人物,他北魏太武算一个,你既然知晓屠戮僧侣过万,那可知拓跋焘杀尽僧侣时,所使得正是佛门净业之剑?”(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杀佛之刀(一)

    不理会应飞扬诧异,陆天岚继续道:“北魏太武在屠戮沙门时得到净业之剑,见之心喜,想要以它作为兵刃,可净业之剑自有灵性,不斩无罪之人,拓跋焘是雄才大略之人,自然不容一把剑的忤逆,为了让净业剑折服,便先以兵凶杀伐之气污剑上佛气,又召集天下巧匠,燃尸油为火,重锻净业之剑,使得此剑再度回归刀形,之后将此刀赠与手下将士,斩杀天下僧侣,以杀僧取业之法滋养刀魄,昔日的净业之剑,最后佛性重被魔性遮掩,成为太武杀佛之刀,太武亲自定其名为——‘杀诫’。刀成之日,天降血雨,万鬼同哭,此刀杀气之重可见一斑。为太武晚年暴虐残酷,动辄诛人全族,或许就是受到此杀诫刀影响。”

    师我谁问道:“你所说的,世间早有流传,可自从太武身死之后,此刀就下落不明,你又怎知到了此处?”

    陆天岚道:“我也是翻阅经典记载,才寻得些许线索,虽不能断定,但若推测无误,二祖慧可断臂立雪的故事中,所用的断臂之刀就是此杀诫刀。”

    “哦?莫非断臂立雪的故事中还内有玄机?”师我谁愕然道。

    陆天岚道:“没错,北魏太武身死之后,杀佛之刀几经辗转,落到达摩手上,达摩修炼的佛门六神通之术,其中的‘宿命通’传闻可以看尽过去未来,窥破宿命因果。达摩得刀之后,心血来潮,以宿命通的神力窥探此刀,却惊觉此刀日后还会开启一场末法佛劫,无数僧侣将亡于杀诫刀之下,为免除这场佛门血劫。达摩决心净化此刀,但佛门有言,‘神通不及业力’,噬尽万千僧魂后,刀上凶气滔天,业力难消。即便是以初祖不世修为也难以悉数化解。达摩苦顿之下。却仍无法,而当时,法名还是神光和尚的二祖慧可感知他的苦恼,抽刀断臂,血洒雪天,以自身佛血压制杀诫刀上凶气,鉴证求佛无悔之心,也因为此,才得达摩传承衣钵。成为禅宗传人。”

    “断臂之后,杀佛之刀暂时安稳,为防日后佛力减弱,慧可便将刀带回早年学法的香山寺,在山体内开凿了一个地宫,借助龙门石窟万千诸佛造像凝聚的众生愿力,镇压住此刀凶性,化解刀上因果。而为防杀刀被后人带走。达摩祖师也亲身来此地宫布下阵法,这便是达摩宝库的由来。”

    “原来如此。杀诫刀杀佛无数,自不用多说,它的前身净业剑,作为佛门斩罪裁恶之剑,亦是斩杀了不少佛门败类,对佛门的众多不坏护体神功倒是天生就有克制之力。可谓是兼具凶性和魔性为一体的兵刃,若你能以万宝琉璃身炼化了此刀,非但能增进自身修为,还可练出破佛斩僧之力,更有甚者。或许还会将刀中因果业力一并吸纳,成为为佛门开启末法时代的应劫之妖!”师我谁初时还算平静,但说到最后,语气中再难掩激荡之色。

    陆天岚更是得意大笑道:“没错,到时我便要看看,圣佛尊那百年无损的‘十方佛身’,能否挡得住这杀佛之刃。”

    应飞扬心中则是暗自发毛:“此妖本就恨佛门入骨,若再得了此刀,还不知要造下多大杀戮。我若有机会,自当全力阻止。”

    “原来如此。”师我谁颔首道:“不过既然老朽被你卷进来了,你得此佛兵,老朽又能得到什么?”

    陆天岚眼神一冷,斥道:“怎么,方才还一副对内中宝物全不上心的模样,如今却又要讨一杯羹了?出尔反尔,狮王的名号,真被你丢了不成?”

    “狮王名号?我早已丢了百年了,现在不过北龙天座下一员,自当竭力为他着想,名号之类,在实际利益前不值一提。”师我谁全不恼怒,淡然道。

    陆天岚见状,心中更是愤怒,却强压怒火道:“你也不必坐地起价,我既然敢坦承告知你,便不怕你来抢夺,你也该知晓,北龙天这些年缩着不出,韬光养晦,只爱使些借力打力的手段,便是得了杀诫刀,他也不会与佛门正面交锋。所以这刀在我手中,绝对比在你们手中用处更大,老大,老练世故如你,当知与其亲手染血,不如借刀杀人,将刀交由我,我来杀圣佛尊,这才是对双方都有利。”

    师我谁沉思一声,道:“也好,不过有一条件,老朽此次不与你抢夺,甚至会出手助你,但作为条件,换你日后供北龙天驱使一次。”

    陆天岚冷哼道:“你给自己脖子上套了缰绳,还不忘替我打造笼子?倒真不亏昔日七凶结义之情。”

    师我谁叹道:“天地也不过是个大些的囚笼,世间又有谁不在笼子中。”

    陆天岚咬咬牙,道:“好,我便应你这一次!不管得刀与否,都承你一情,日后定助北龙天一次。”

    双妖对视一眼,忽地同时抬手,默契十足的对了三掌。

    “啪!啪!啪!”三掌连环,声若惊雷,震得洞内颤动不已,三掌过后,二妖各自收手,正是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既然已达成共识,二妖便不再拖延,即刻准备动身,陆天岚催促应飞扬和姬瑶月道:“还等什么,赶紧走!”

    再度动身,这开辟前路的危险工作,自然又落到了应飞扬身上,地宫至此处,已少了人为雕琢的痕迹,四通八达是水道全是自然而成,错综复杂。

    但水脉虽多,却仍是有迹可循,顺着水流流向一路向下,终于归为一束地下河流,因河道宽阔,水流至此也趋于平缓, 再往前不远,便发现令人称奇之景。

    平静的河道之上,赫然立着一个约莫一人高的巨大石莲,石莲虽是石头雕刻而成,但细微精妙,纤毫毕现,每一片花瓣都似充满柔美之感。每一处脉络都隐约可见,虽然受流水的冲刷,竟没有半点侵蚀的痕迹,除了颜色大小外,与真的莲花也无甚不同。而此时,石莲每一朵莲瓣都紧紧闭合在一起。正做含苞待放之状。莲花周遭,还有几个莲叶,半贴着水面,上面足可立人。

    应飞扬等皆察觉到此花的与众不同,陆天岚一示意,指着应飞扬道:“你,过去看看。”

    应飞扬又是暗骂一句,足下一点,腾身而起。落于石莲的莲叶之上,细细的审查每一处可疑之处,以手触摸着莲叶,花瓣时,似是隐约可觉内中有生命跳动的迹象,但沉下心欲追寻,却又再找不到半点生命特征。审视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眼见并无危险。姬瑶月,陆天岚。师我谁三妖权衡一番,也一跃向前,各落在一朵莲叶上。

    “可有发现何异状?”陆天岚问道。

    “自然是没有了。”应飞扬没好气应道。

    “我看你是根本未用心,怕是又想吃苦头了。”陆天岚凶狠道。

    应飞扬不悦的顶撞道:“你一前辈高人,既然要寻刀,就莫老躲在身后。也不怕那什么劳什子杀诫刀第一眼见我,就觉得与我投缘,直接认我为主了吗?”

    “若杀诫刀真是这种没眼力的废物,那老子不要也罢。”陆天岚冷声道,心中却暗自警醒。许多神器确实如应飞扬所言,每次出世,皆如破壳的雏鸟一般,喜欢认第一个接触之人为主。若真被应飞扬捡了便宜,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此节,陆天岚也不再多言,亲身俯下身子,探查是否有何机关枢纽,但找寻半天,依然一无所得,心下一恼,干脆不管不问,打算以力破之。

    但见陆天岚浩劲一提,再现万宝琉璃身,身后凭空出现一身坐白莲台,头戴宝金冠的千手菩萨法相,千手如孔雀开屏一般张开在身后,每一之手上都握有一件异宝,千宝闪耀,令人迷醉。

    此时千手菩萨的一手陡然变得粗大,手持一个带有半月护手,似刀非刀,似轮非轮的短刃,朝着石莲轰然砸落。万钧之势还未击倒实处,水面已被这劲风斩断。

    但此时,石莲上突然法光大作,一道气形的莲瓣凭空出现,直挡这威势万钧的一击。

    但闻一声碎爆,莲瓣稳稳挡下这一击,自身却也被击成粉碎,可莲瓣虽碎,却并不消散,反而是急速聚成一股,在石莲上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好雄浑的佛力,佛缘者,是佛缘者来了吗?”但见石莲之上,出现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形,此怪身形胖大,通体白嫩,整个像一个发面馒头,穿着打扮更是奇怪,身上穿着孩童似的大红肚兜,外面却又罩了层半臂摺叶镶宝袈裟,头上还结着莲花髻。看起来不伦不类,更有几分童稚的滑稽可笑。

    但此时却无人笑得出,能够挡下陆天岚的一击,此怪绝对非比寻常,在此时出现,身份更是引人遐想。

    那怪看着陆天岚,突然瞪着绿豆眼大惊小怪的叫道:“怎么回事?你虽练得是佛法,怎么骨子里却是妖怪,这岂不是和我一样?难道佛缘者不是你?”

    那怪又将目光转向应飞扬和姬瑶月,笑嘻嘻道:“好一对俊俏又有灵性的娃儿,跟观音像前的金童玉女似的,你们身上也有佛气,看来佛缘者是你们了。不对!你们分明就是器灵,怎么可能是佛缘者?”哪个是器灵了,应飞扬和姬瑶月都在心中暗翻白眼,猜想这应是破宇剑和灭宙刀造成他的误判。

    那怪最后又盯着师我谁道:“看你这老儿,一身血腥之气拿水冲三天三夜也冲不净,不用问自然也知道不会是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你赶紧拜我为师,忏悔前非,早得正果,阿弥陀佛!”说着,怪人双手合十,摆出一副高僧模样,但在他奇异外表之下,这姿态只显分外可笑。

    师我谁也不恼,道:“苦海,我倒是刚渡过,虽未回头,却也上了岸。”

    “嗯?你渡过了苦海,也是,若无通过苦海,和迷离大千光镜阵两关,怎么有可能来到此处,没错,你也可能是佛缘者,达摩祖师,痴空儿又被色相蒙蔽,犯了以貌取人,啊,不对,以貌取妖的佛门大忌,还请祖师勿怪。”那怪人双手合十,连连垂首,向着空处拜着,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背诵经文。

    “哦,痴空儿,原来就是他!”师我谁恍然大悟道。

    “痴空儿?”这个名字连陆天岚也颇为陌生,姬瑶月和应飞扬更是别提,陆天岚问道:“你识得他?”

    “听闻过而已,几百年前的一只莲妖,心性幼稚混沌,修为却是精深,因在未化人形前,生长在寺庙中的荷塘内,日夜听僧人讲经诵法,所以对佛法颇为痴迷,最喜寻高僧论道辩法,只是他本身迷糊,讲起佛法都是胡搅蛮缠,若是辩不过,又会发起小孩脾气大打出手,更兼出手没轻没重,不少僧人都因为与他辩法而丧命,一时可谓佛门中令人避之不及的煞星,只是后来听闻他寻上了达摩,之后便不见踪影了。”

    陆天岚冷笑道:“数百年前的妖,还能存活至今?能不死不灭,看来定是将灵体分离,神识被锁在了这石莲之上,才会与石莲共存。不消说,他应是被达摩哄骗,心甘情愿在此做了数百年的看管者。果然但凡佛门大能,皆有坑蒙拐骗的本事。”

    想通此节,陆天岚喊道:“那家伙,我便是你口中的佛缘者,你可是奉达摩之命看管杀诫刀?如今我来了,可以将刀交予我了。”

    痴空儿闻言,停下念经,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怎有可能?便算过了前两关,还需渡过我这一关考验,才能让你将刀取走。”

    “杀诫刀果然在此。”陆天岚心中猜想得到验证,登时大喜。却又在心中骂一句:“老子何等妖物,竟然在这跟一傻子套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天岚吐了口痰,昂头问道:“那你这最后一关的考验,又是什么。”

    痴空儿双手合十,呆傻的面上泛出圣洁虔诚的宝辉,庄严道:“简单,解我疑惑,渡我成佛!”(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杀佛之刀(二)

    “解你疑惑,渡你成佛?”

    “没错,我向达摩师尊求佛,达摩师尊说,我机缘未至,他渡不得我,让我在这地方看守那口刀,等上数百年,百年之后会有佛缘者来此,那时我便能得渡。这过了百年,你们果然来了,看来达摩师尊没有骗我,你们便是渡我之人。”痴空儿一脸激动道。

    “怎么感觉你都是结结实实的被达摩初祖骗了,在这里替他当了几百年的看护……”应飞扬觑眼道。

    “怎么可能,达摩祖师说你们会来,你们确实也来了,都和他说的一样,他哪里骗我了?痴空儿一脸迷惑道。

    陆天岚却暗道:“这傻子,既达摩能哄,我也能哄。”随即道:“好,解你疑惑之后,便能将刀取走了吧,那你便说说,你疑惑究竟为何吧。”

    痴空儿正色道:“我自修成人身后,也不知怎得一直不开心,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们若让我笑上一笑,便算是解我疑惑了。”

    “生得阁下这副尊容,再加上这脑子,又孤零零被困在这数百年,会再开心才怪呢?不过把你逗笑,又与解你疑惑,渡你成佛有何关系。”陆天岚道。

    “这你都不懂?佛祖拈花一笑,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达摩师尊也曾效法佛祖,在我面前拈花而笑,但我却笑不出来,如此怎么能堪破心中迷障,领会佛法,立地成佛?”痴空儿理直气壮道。

    陆天岚笑骂道:“迦叶会笑,是因为心有领悟。但其中妙法难说。无需也不必宣之于口。所以同样微笑以对,以示心领神会,以心传心。分明是先领会才笑出,你却好,竟本末倒置,竟以为笑出了就能领会!”

    痴空儿道:“你又不是迦叶,怎么知晓他是先领会再笑的,还是笑出后才领会的?”

    “你这蠢货。真是……”陆天岚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被他问道,一时无以应对。

    师我谁道:“看来传言非假,这痴空儿虽生性混沌,但靠着生来一根筋,真胡搅蛮缠起来,连得道高僧也常常被他问倒,老五,你与他耍嘴皮子,大概还是差点。”

    “哼!”陆天岚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师我谁继续道:“佛门之中有三学。分别是‘戒、定、慧’。苦海一关,是要闯关者戒除恶行,悔过前非,而迷离光镜阵一关,则需得定心去欲,不喜不悲者可脱出,各自暗合‘戒’,‘定’二字,看来这第三关,便是考来者是否打破迷障,直指人心的大智慧了。”

    陆天岚道:“哼,也罢,你既然说只要你笑出就能解除疑惑,修成佛身,那我让笑出来,你便会将刀与我么。”

    痴空儿指着紧紧闭合的石莲道:“对啊,那口刀就在这石莲中,而这石莲与我连为一体,我心花开,则莲花开,杀诫刀便能再现出。”

    陆天岚道:“既然如此,我便与你讲个笑话,你且听好了,过去,有某地干旱,就不下雨,一农夫遂去问一江湖术士何时有雨,江湖术士掐了半天后,递给农夫一折叠好的纸条,并语:因为天机不可泄漏,只有等到下雨那天才能打开看。过了不久,果真下雨了,农夫遂把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日有雨,农夫一拍大腿,感叹,真准!”陆天岚讲这个笑话,实则是借机讽刺痴空儿,在此地等了数百年才等到他们,却还觉得这一切都在达摩推定之中。说罢此笑话,心中大感畅快,陆天岚自己先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了,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笑了好一阵,发现场上只他一妖在笑,应飞扬、姬瑶月和痴空儿皆是一脸木然,只师我谁勉强勾了勾嘴角,算作嘉奖,以维护他的颜面。

    “怎么,都不觉得好笑吗?”陆天岚惊异道。

    “都多少年前的笑话了,老早就听腻了,你就没点新鲜的吗?”应飞扬鄙夷道。

    眼见连他们也逗不笑,更遑论痴空儿,陆天岚恼道:“方才那个不算,我再讲一个,却说……”陆天岚又讲了几个笑话,但他的笑点本来就低,再加上笑话皆是老套,让他自己笑个不停的笑话,其他人倒是少有应和,痴空儿更不必说,一张胖脸上毫无半点笑意。

    陆天岚久而无功,只得放弃,求助师我谁,“老大,方才咱们可是击掌的,你说会出手相助的!现在换你来讲了。”

    师我谁面上犯难:“这,老朽与你一般,肚子里都是些陈腐的旧笑话,便算讲出也是无用,还是交予这年轻人吧。”说着目光撇了撇应飞扬。

    见到师我谁踢皮球,应飞扬无奈抖抖肩膀,道:“行了,知道了,又该我上了是吧。”

    陆天岚冷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晓这时该如何,可别抱着消极怠工,阻我拿刀的主意,若是讲得笑话连我都觉得不好笑,后果你该知道。”

    应飞扬隐隐带着鄙夷的意味觑眼道:“把你逗笑么,那也太容易了……”但见应飞扬轻轻嗓子,精神一振,声色并茂道:“却说城北老张见妻子与隔壁老王眉来眼去,怀疑二人有染,就与老王厮打起来,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忽见儿子拿起一木棒上前,道‘爹,我来帮你’老张心中大喜,果然上阵还得父子兵,然后眼前一黑。”

    应飞扬笑话至此戛然而止,几妖只当笑话没头没尾,但回味一下,陆天岚和师我谁哈哈大笑,姬瑶月也是啐了一口后,掩着嘴笑起,可笑了半晌,痴空儿依然毫无反应。反是问道:“那江湖术士算得真灵,难道是与达摩师尊一般的高人?”

    合着他这半天还没将第一个笑话品出味呢。

    几人慢慢相觑,随即应飞扬叹了一声,“原来这妖不笑。是根本捉不到笑点啊。”想通此节。应飞扬也不馁。又讲了几个浅显易懂的笑话,应飞扬昔年虽清苦道人走街串巷,听惯了市井乡人的笑话,此刻虽只捡些浅显的说,但他口才极佳,讲起笑话来又是眉飞色舞,活灵活现,惹得几妖笑个不停。

    然而。任他讲个口干舌燥,在痴空儿面前依然徒劳无功,只得先停下喘口气。

    陆天岚也笑够,眼神开始阴冷起来,悄声对师我谁道:“这妖倒是个全部开窍的木鱼脑袋,老大,我们还是不要随达摩老秃起舞了。”

    “你的意思是?”

    “如先前一样,以力破之,你我联手将他制服。”苦海,幻阵二关。二妖皆非因做到了“戒”、“定”二字才过得关,而是另辟他径。此时陆天岚无心再拖,便要动武。

    师我谁自重身份,本不想联手欺负一傻妖,但既已许诺相助,也只得点点头。

    得到首肯,陆天岚趁痴空儿还在出神思索笑话,突然扬身而起,快愈闪电,探掌为爪便向痴空儿攻去。

    师我谁轻叹一声,“得罪!”扬拳而起,一股雄浑气压充塞天地,尽封痴空儿逼退之路,二妖一者沉稳,一者快疾,虽久未联手,但默契却丝毫不减,这招使出,便是四大妖王也不敢怠慢。

    痴空儿虽是数百年前有名的大妖,却也无法与四大妖王相比,更兼分心之下,竟被陆天岚一爪抓住头颅。陆天岚动作之快,以至于应飞扬连提醒的机会也无,痴空儿便已受制。

    “蠢货,将这石莲与老子打开。”陆天岚喝道。

    “你,你要干嘛,这石莲并不是我说开便能开的。”痴空而胖脸上受了惊吓似的委屈道。

    陆天岚带着嗜血的笑意道:“你说心花开,莲花开,那不知脑花开,莲花开不开呢!”说罢,五指聚合,就要将痴空儿的脑子抓得粉碎。

    却见痴空儿的身躯化作一抹光,消散四周,随后石莲又绽放一朵气形金莲,莲花绽开,痴空儿毫发无损的坐在其中,怒道:“你们,下手这么狠,果然不是什么好妖!”

    “你不也是,听说你求法之路上,也因辩不过人杀过不少僧侣。”陆天岚见痴空儿再生,似也没有太大意外。

    “我,我那不一样,力证也是证法的一种方式,那些僧人打不过我,只能证明他们错了!”痴空儿叫嚷道,随后手一扬,拈起法指,乍见一朵金莲在头顶绽开,莲开八瓣,光华耀眼,随后化作花瓣如雨,飘向陆天岚。

    招式神圣庄严,美不胜收,全无半点杀气,陆天岚不禁赞道,“好家伙,你这憨货,竟也是妖佛双修,倒与老子一样!老大,我先上,你在旁边替我摸摸他的底!”

    陆天岚凌空一抖身,万宝琉璃法相再现,同时双爪再出,使出自身绝学“大搜神爪”、左五右五,共十道指芒交织成网,当头罩下,将漫天花雨纷纷挟裹网中。气劲交并,竟是两相抵消,不见高下。

    “好,你这蠢妖,竟能将莲华圣功练到九品金莲之境,当真羞煞那一干佛修秃驴!”陆天岚又赞了一声。

    这痴空儿自未成妖前,便是生长在寺庙莲塘之内,日夜受佛法熏陶,耳濡目染下,竟学得一身“莲花圣功”这一佛门神功,他天性混沌单纯,更兼本相又是莲花,‘莲花圣功’对他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功法,所以虽是蠢笨,一身本事却毫不含糊。

    但陆天岚也毫不惧他,身法越快越疾速,围身攻上,身形之快,足留下千百道虚影。

    那痴空儿稳坐石莲之上,巍然不动,掌如莲瓣,周身更是不断绽出气莲,将陆天岚的攻势封住。

    应飞扬,姬瑶月和师我谁皆在观战,此时应飞扬凑话道:“姬姑娘,以你观之,二人谁更胜一筹。”

    姬瑶月道:“目前是陆天岚占上风,痴空儿虽守得严密,但所谓久守必失,在陆天岚快愈闪电身法下,露出破绽是迟早的事。”

    “那依你看法,杀诫刀怕真要落入陆天岚手中了?”

    姬瑶月冷笑道:“怎有可能,达摩既然让他作为最后守关者,岂能如此轻易就被破?”

    果然如姬瑶月所言一般,痴空儿逐渐被逼得手忙脚乱,破绽连连,几次险些中招,但躲过最初几次后,破绽却又再度减少,更从最初一味防守,转作攻守兼备,逐渐扳回劣势。

    但众人却看得分明,不是痴空儿便强了,而是陆天岚变弱了,二妖战得久了,陆天岚已显后力不济,但痴空儿真气却似取之不尽,源源不绝,金莲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竟将陆天岚压制住。

    又过一阵,陆天岚已显出难支之象,数瓣金莲从空隙打在他身上,虽被他已极快身法卸去大部分力道,但口角依然泛红,离败不远也。

    此时,师我谁开口道:“他的魂识附在石莲之上,与地底地脉相连,真气自然不绝,先将他与石莲分离,才有胜机。”

    师我谁眼光何等老道,更何况旁观者清,观察多时后,一开口就道破端倪。

    陆天岚昂神一喝,道:“多谢指点。”随后在半空中一旋身,身子如陀螺一般高速转动,速度之快,卷得罡风四溢,水流暴动,竟在这地下水道中,形成一道龙卷风。

    “来,那傻子,接我这招‘扶抟直上’!”扶抟直上之招,以身化作龙卷,劲力之强,令姬瑶月,应飞扬二人在龙卷之下几乎立身不稳,而痴空儿正当龙卷笼罩,身子竟不自由的漂空。

    但痴空儿也顺势变招,十指聚合,捏莲花印,反借助吸力向上袭去,所使正是莲花圣功中的攻势最强的“莲华圣光开云路”。双重之力加成下,痴空儿招式威能更甚,无数莲瓣随身而行,数道水柱被他劲力所引冲天而起,结成一朵巨大水莲,之后水莲闭合封锁,遮住陆天岚后路。

    眼见强招当头,陆天岚沉喝一声,“哪这么简单!”随后身上宝光流转,琉璃法身显出,千手观音千手同张,各持法器对漫天金莲。

    佛对佛,妖对妖,正是胜负判定之时!(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杀佛之刀(三)

    回来的晚,写得仓促,为混全勤,先发再改,过一会再订阅吧,或订阅后过会刷新再看。

    万宝琉璃身、莲华圣功,佛门至极两大绝式,由两位妖物手中使出却是更显震撼。

    “轰轰轰轰”千莲对千手,短短一瞬间就不知对撼多少次,只闻暴击声如炒豆一般连绵不绝。激荡气波震得地下水道都不停震颤。

    掌影,妖影,花影,漫天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却在炫目的无法直视时,密集如雨的交击声突然停止,换做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无数掌在一瞬击出,交击声叠加在一起轰然暴发,正是不加保留的极招冲击。

    炫目光影陡然消散,只余陆天岚和痴空儿爪掌相抵,定格在半空,似是难分上下,但下一瞬,陆天岚身后的菩提像却是寸寸瓦解,轰然崩碎。

    而陆天岚口角泛红被痴空儿抵得向天倒飞,直撞向包裹在身后的水莲,却在此时,陆天岚便掌为爪,扣住痴空儿手腕,嘴角边涌血边道:“蠢货,抓住你了。”而身后破碎的菩提像,突然凝结成一串二十四珠的巨大佛珠,佛珠绕在二妖头顶发出一道光圈,如牢笼一般将二妖罩在其中。

    正是陆天岚使用了异宝‘定光珠’,二十四颗佛珠相争佛门二十四诸天,而佛珠光圈内则象征诸天之外,一旦被光圈罩入,便与这方世界隔绝,想要脱身更是难上加难。

    而对痴空儿这种以神识依附外物的妖灵来说,一旦与附体之物相互隔绝,便将立时陷入险境。少去石莲提供的地脉之力。痴空儿登时后力不济。被陆天岚逼个觑准机会。一把抓住他头顶莲花髻,一膝盖狠狠撞向他面门。

    而少了痴空儿神识的保护,石莲也不过是块硬一点的石头,师我谁此时也有动作,但见他叫扎马步,横拳于腰,摆出一个正拳的姿势,之后。一拳直直击出。

    堂堂正正,毫无花巧,但此拳一出,石破天惊,方才痴空儿和陆天岚的对击算得上声势浩瀚,在此拳面前却也都失了颜色。厚实坚硬的石莲,此时也不过像个蛋壳,看起来一击就碎。

    却在这时,听痴空儿悲呼一声,“你抓坏了我的发型!”

    陆天岚突然面色一沉。只觉痴空儿似乎一瞬间多出一一种令他也感觉危险的气息,而且这危机感正在不断变强。未免夜长梦多,陆天岚当即下重手,大搜神爪一出,锐利之风直贯痴空儿太阳穴,却见痴空儿不躲不闪,仰天一吼,随后轰然一爆,化作无数莲瓣炸散开来。

    此招是莲花圣功中同归于尽的招式‘万莲生灭’,将自身真气压缩成一点,以肉身崩毁为代价,化作莲瓣爆破而出,这爆炸性的气浪之下,难有人能抵御。此招本是以命想换,痴空儿只有灵识,缺了肉身,所以用此招之后不会丧命,但也因此,本难以发挥此招全力。

    但此时使出,却躲了一股莫名威势,肆虐气流随花雨散开,本应坚不可摧的定光珠的光牢应声而破,陆天岚也被气流震得如断线风筝一般,狠狠印在岩石上层!

    下一瞬,石莲外层再绽一层气莲,至柔至嫩的莲瓣,看似弱不禁风,但雄沉拳劲击在上头,却是消弭无形。

    “嗯?”错失机会,师我谁不见丝毫懊恼,面上反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此时,风起了!

    沉闷的地下水道,竟然平白起来风,而起风势极大,换做寻常人,怕根本站不稳脚跟。

    “不对,这不是风!”应飞扬警觉到,“这是天地元气在往一个方向聚拢!”

    不久前,他曾目睹凌霄剑宗谢灵烟,苗淼,明烨三人,以三才归元阵聚集天地元气,助李含光击败地狱道厉傀。对着情景并不陌生,只是此次真气的聚拢竟是比三才归元快了十倍,多了十倍!

    “这是……什么阵法?”姬瑶月双目圆睁,惊惧的看着眼前金莲迅速膨胀。

    “不对,这不是阵法,这是丹田,是这座山的丹田!达摩祖师,你果然了得!”师我谁高声道,额上已不禁浮出豆大汗珠。

    “丹田?”应飞扬和姬瑶月对望一眼,不解其意,却忽然同时惊呼一声。“丹田!”心中已是明白师我谁所言之意。

    香山内空,若人之内府,而地下水道**八条水脉,象征着山的奇经八脉,那八脉交错并流,汇聚成一股的此处,就是香山的丹田。原本山非是人,就算生的再像,但少了自主意识,也无法像人一样聚集气脉,,然而,达摩祖师在此栽下的一朵石莲,却使这一切成了可能。石莲深扎百年,气息已与地脉贯连一体,上头又依附了痴空儿的灵识,痴空儿虽是愚钝,但本事不差,只需凭他意识引动地脉之力,便如人运功聚力一般,将天地元气顺走八脉聚入丹田,使这香山瞬间活转过来。

    而以水道为山脉,以天地元气为真力,聚集在一起的将是一股何等磅礴的力量,天下间,便是达摩祖师死而复生,也未必敢言能胜过这等力量,达摩以痴空儿作为最后的守关者,用意便是如此。

    “你们,你们都是坏人,弄坏了我的头发,便不是我等得佛缘者,数百年了,数百年了,我等了数百年还是空等!那擅入者,都死吧!”

    水道内,痴空儿形体全无,咆哮声却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磅礴之气如潮浪散开,压得应飞扬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想死,便出手,汇力一处,废他丹田。”师我谁吼道。

    师我谁将杨玉环扔远,拳如狂狮出笼,直捣中宫,击向石莲。陆天岚自上而下。如被插双翼。迅疾而降,出爪赞功。

    姬瑶月面色一冷,双刀现出锋芒,两道交叉的刀芒成了一个大“十”字,分伯破浪。而应飞扬沉叹一声,虽是被卷入,但若不出手,只怕自己也有危险。星纪剑一出鞘,便是化作一道凌厉气柱,随后剑锋一沉,“斩”字诀轰然斩下!

    然而一人三妖同时出手,却是全然无功,击在石莲前的金色气莲上,竟是如泥牛入海,徒劳无功。而金色气莲却是越开越盛,每一瓣花瓣上都蕴含无尽之力。而且更从最初的八瓣莲花变成了十二瓣莲花。

    “这是,莲华十二品。莲花圣功最高层,圣佛尊才能达到的境界!”师我谁惊骇道。

    下一瞬。莲花绽开,莲座上端坐一妖,正是痴空儿!

    痴空儿手一伸,一道气掌递出,浑厚气机下,这一掌似乎变得无限大,好似泰山压顶而来。

    “你们,退后。”师我谁真气一吐,将应飞扬和姬瑶月震离石头莲蓬,同时迎上巨掌,师我谁的拳,永远是这么简单,只有直来直去,却永远摧枯拉朽般暴虐知己。

    一声交击,狮拳直对佛掌,却是师我谁力屈一筹,膝盖微曲,几乎跪倒在地,而陆天岚亦趁机从背后掩至,鹰爪连环,再攻痴空儿毫无防备的后心,痴空儿单掌竖胸,气劲却是透体而出,在背后生出一层厚实光罩,陆天岚击在气罩上,却是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宛如金刚护体一般,随后反震之力自气罩上传来。。

    “好家伙,这身护体气劲,倒是比得上天佛尊的十方佛身了!”陆天岚赞叹一声道。同时借力化退,泄去反震之力。

    “与我皇的真龙孽体相比,亦是不遑多让。”被压得几乎折倒的师我谁,突得身形猛涨,霎时从一个佝偻老者变作一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八尺巨汉,口吐赞叹之语,却是挥手将气掌打散,同时双手握拳,直冲上痴空儿的莲台,狠狠砸落。

    痴空儿双手托天,方挡下这一拳,师我谁却是双足扎根莲台之上,一拳接过一拳的不断轰出,全无半分守招,每一拳都是竭尽心力。

    “跟我比力气吗?比就比。”痴空儿仗着天地元气加持,以掌封拳,招招硬撼,但此时陆天又身形如电,自身侧扰战而来合成夹攻之势。

    师我谁,陆天岚,二妖一者霸道雄浑,一者迅捷无匹,两相配合,默契无间,竟是一时与痴空儿抗衡。

    应飞扬和姬瑶月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神摇意驰,想要出手相助,却发现自己全然无法插手这等规格的战斗。

    陆天岚身法极快,仗着师我谁为肉盾,见缝插针的连抓了痴空儿数爪,虽是无甚致命伤,但也让痴空儿恼火,便见痴空儿再度聚拢元功,眉宇间泛出与面容颇不协调的凶气,厉声喝道:“既然不能渡我成佛,我留你们何用!都与我死吧!”

    仰天一声怒吼,痴空儿再使‘万莲生灭’之招,胖大身形膨胀膨胀再膨胀,最后如满了气的气球一般炸开,无数金色莲瓣炸出,席卷周遭。

    再次见到此招,陆天岚叫了一声“小心,快退!”话音快,身形更快,金莲炸开瞬间,莲瓣如暗器一般铺天盖地,却没有一瓣能赶得上陆天岚的速度,陆天岚几个闪身,已在数百步之外

    而师我谁却是双目一凛,叫道一声:“不好!”足下一跃身形竟是炮弹般的向后闪退,速度比陆天岚也慢不多少,却是一下跃到杨玉环身前,

    面对同归于尽之招,师我谁真气鼓荡,在身前结出一道气墙,霎时方圆之内,尽成堡垒,护住了睡倒的杨玉环。

    而最苦不堪言的是应飞扬和姬瑶月,这一人一妖修为最差,本只能在外远远观战,此时被迫卷入战局。正是苦不堪言。

    莲瓣片片都携带雄浑之力,更兼又多又密又疾,威力远胜当世任何一种暗器,每接一片,都颇为吃力,何况是这么多片?

    “嗤!嗤!嗤!”应飞扬再短短瞬间,就不知舞了多少剑,却仍守不严密,却见身旁姬瑶月亦是同样,虽然双刀轮舞,但总有花瓣荡开刀网透过,白净如璧玉的额头上,竟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应飞扬看着心疼,暗道:“罢了,谁叫你长得漂亮呢,毁了容多可惜!”随后身形不进反退,挡在了姬瑶月身前。

    一瞬之间,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应飞扬却对姬瑶月道:“别发呆,将你功力借我!”

    姬瑶月一愣,虽不解其意,但仍一掌按在应飞扬后心,而应飞扬手结转轮印,竖剑于前,周身陡然佛光大绽,一道转轮形气盾结在身前,正是达摩神剑——迎佛西天。

    再次见到此招,陆天岚叫了一声“小心,快退!”话音快,身形更快,金莲炸开瞬间,莲瓣如暗器一般铺天盖地,却没有一瓣能赶得上陆天岚的速度,陆天岚几个闪身,已在数百步之外

    而师我谁却是双目一凛,叫道一声:“不好!”足下一跃身形竟是炮弹般的向后闪退,速度比陆天岚也慢不多少,却是一下跃到杨玉环身前,

    面对同归于尽之招,师我谁真气鼓荡,在身前结出一道气墙,霎时方圆之内,尽成堡垒,护住了睡倒的杨玉环。

    而最苦不堪言的是应飞扬和姬瑶月,这一人一妖修为最差,本只能在外远远观战,此时被迫卷入战局。正是苦不堪言。

    莲瓣片片都携带雄浑之力,更兼又多又密又疾,威力远胜当世任何一种暗器,每接一片,都颇为吃力,何况是这么多片?

    “嗤!嗤!嗤!”应飞扬再短短瞬间,就不知舞了多少剑,却仍守不严密,却见身旁姬瑶月亦是同样,虽然双刀轮舞,但总有花瓣荡开刀网透过,白净如璧玉的额头上,竟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应飞扬看着心疼,暗道:“罢了,谁叫你长得漂亮呢,毁了容多可惜!”随后身形不进反退,挡在了姬瑶月身前。

    一瞬之间,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应飞扬却对姬瑶月道:“别发呆,将你功力借我!”

    姬瑶月一愣,虽不解其意,但仍一掌按在应飞扬后心,而应飞扬手结转轮印,竖剑于前,周身陡然佛光大绽,一道转轮形气盾结在身前,正是达摩神剑——迎佛西天。(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杀佛之刀(四)

    老规矩,先发后改,又写不完了

    姬瑶月一掌击向应飞扬后心,劲力却是由重返轻,真气源源不断灌注入应飞扬体内,意欲助他一臂之力。

    但劲力方吐,便觉应飞扬体内有个无形漩涡,贪婪的抽取着她的真气,不过半个周天,她的真气就如决堤一般,疯狂的涌入应飞扬体内,心中暗惊道,不知应飞扬要出什么招式,竟索取了这么多真气。

    真气入体,应飞扬沉喝一声,运转玉虚纳神真气,姬瑶月的妖力,和他自身的道家真气顺着经脉游走一圈后,截然不同的两股气劲完美融为一体,向剑上奔涌而去。

    顷刻之间,佛光涌动,应飞扬左手捻佛家转轮印,右手前伸做相迎状,星纪剑便在手心前旋转成轮,带出的光晕俨然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卍字,正是达摩神剑——迎佛西天。

    初次使出的招式,却是圆融自如,旋转的卍字成了一个圆形气盾,漫天莲瓣被气盾分化,散逸到周遭。

    应飞扬依循身体经脉的‘记忆’,佐以姬瑶月联手合力,终于勉力挡下“万莲生灭”的余波。

    招虽挡下,但应飞扬受创非轻,虎口震得开裂,一身真气也去得七七八八,更有甚者,初次使出此招便是全力施为,虽真气的大体运行无错,但行招走式间仍难免瑕疵,全身经脉都是火辣辣的疼。

    “达摩神剑耗功甚大,而且我只知大体的运气方式,细节之处仍需日后推敲。此次能顺利使出实乃侥幸至极。看来短期内。非到危急关头,此剑法不宜轻出!”应飞扬暗忖道。

    爆破终止,只留满地疮痍。以石莲为中心河流被炸得断流,水面上多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坑洞。

    只是受到波及,便是豁尽全力才能应对,那若正面受到冲击,又当如何?

    爆破的烟尘散去,却见前头昂然立着一妖。神威凛凛,气态轩昂,以他身后为界,便是一道扇形的无伤区域,区域之内连一道裂纹都没有留下,而杨玉环睡倒在这扇形区域中,安详恬然,一尘不染,仿若与战火无缘的仙子。

    正自赞叹,那妖昂然身形如缩了水般。从八尺壮汉变成干瘪瘪的小老头,又回到了师我谁的样貌。师我谁呕出一大滩血,道:“达摩老祖,果然非同小可,老朽败得心服。”

    痴空儿本事虽不俗,但师我谁仍有必胜的把握,可在此处,在达摩布置下,与痴空儿斗,倒不如说与这方天地斗。师我谁自保或许不难,但要保护杨玉环不受波及,却需得付出代价。

    此时,石莲之上再绽金莲,莲中痴空儿已然再生,身为灵体,痴空儿行动受限,被禁锢在以石莲为中心的百米方圆之内,但在这百米之内,只需天地元气充足,便可不断再生。

    若是其他地方,天地元气经不起几次复生的耗用便会近临枯竭,一时难以恢复,可在此处,天地元气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痴空儿也因此,几近拥有不死不灭之身。

    痴空儿见众人随伤,却无一人身死,面色上露出狠戾之色,道:“不能解我疑惑,不能渡我成佛,你们都得死。”

    说罢,身形再度膨胀,竟是再施万莲生灭之招,仗着不死不灭使出这般无赖打法,却实在令人难以抗衡,除却陆天岚,此时几人都有伤在身,逃之不及,挡之不下,此次怕是难以幸免。

    应飞扬心头不禁泛出绝望的味道。却突然听姬瑶月道:“我有办法,替我拖延他片刻!”

    说罢,竟是点足向前,头也不回,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原来如此!老五,控制住他左手!”师我谁似乎明白,大声喊道,同时冲向痴空儿。

    痴空儿身子膨胀个不停,右掌击向师我谁,师我谁却是不闪不避,硬受一掌,骨骼登时被击得咔嚓作响,但却是双臂擒抱,控锁住痴空儿的右臂。

    而陆天岚瞬间闪身逼近,五指曲张,控住痴空儿左臂。

    师我谁喊道:“那小子,别愣着,想活命就刺他中胸!”

    应飞扬一愣,随即挺身向前,剑若惊虹,直刺痴空儿胸前。

    痴空儿本像是一个不断胀大的气球,但应飞扬当胸一剑,便如同给气球开了个洞,浓郁的天地元气从洞中不断喷涌出,膨胀竟渐渐缓了下来。

    但浓郁的几成液态的天地元气喷射,所产生的威力不亚于高手掌气,痴空儿疯狂扭动,挥舞着手臂,陆天岚和师我谁几乎再控制不住他,而正面受到天地元气冲击的应飞扬,更是如被一道道掌气夯在身上,几乎要被吹得倒飞。

    就应飞扬难以支持之际,突然,痴空儿胸前喷涌的灵气减弱。

    下一瞬,一多巨大的牡丹紧挨着石莲透水而出,花开千瓣,沾水带露,颜色鲜红艳丽,宛若一把赤火燃烧在水面上,瑰美得令人心醉。

    “这是?”应飞扬见状惊疑道。

    “莫分心,快杀了他!”师我谁喝道。

    应飞扬却恍然大悟,香山如人,内有八脉,此处八脉汇集,正像人的丹田。而石莲深扎地脉,借助自身之力影响地脉之气,再经由地脉之气进而操纵整个香山,便如人调动筋脉,气沉丹田一般,可以将整个香山的天地元气集中在痴空儿身上。

    但姬瑶月是牡丹花妖,同为植物,现出本相后也可扎根于地,影响地脉运作。姬瑶月此时,正是与痴空儿争夺天地元气。

    姬瑶月扎根更深,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入牡丹之内,而此消彼长下,痴空儿登时后力不济。

    知晓要杀他,此时是唯一机会,应飞扬挺身再刺。直将痴空儿胸口开了个洞。灵气如漏气一般从洞中泻出。

    陆天岚背后现出一个白玉瓷瓶。正不断吸取痴空儿的灵体,而师我谁更是凶狠,双手仍保持抱住痴空儿手臂的状态,大口却是一张,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痴空儿的肩头。

    眼见痴空儿形体越来越小,最后灵体就要被吸入陆天岚的瓶中,众人心知胜机将至,却在此时。牡丹花上迸出一层血雾!

    血雾在牡丹上迸出,好似牡丹重瓣起楼,又开出一层新瓣,层层叠叠,美不胜收。应飞扬却是心头一咯噔。

    之后但见那朵巨大牡丹急速缩小,再度没入水下。

    而痴空儿似是恢复精神,怪叫一声,气一震,雄力四散,将应飞扬三人挣脱。应飞扬功力最浅,脚下一松。跌入了水中。而痴空儿的身形又开始继续扩大!万莲生灭之招继续,此刻又有谁人能阻?

    其实姬瑶月的策略或是无误,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试想一山的天地元气何等庞大澎湃,岂是肉躯可以承受?想要抢夺天地元气,就难逃被汹涌的天地元气灌到爆体的命运。

    也是因为此,达摩才会令痴空儿舍弃肉躯原型,寄托在石莲之上,便是因为奇石雕刻而成的莲花,才能承受的住如此巨量的天地元气。

    “不能解我疑惑,不能渡我成佛,你们都得死。”痴空儿又喊了一声,已涨到临界边缘,下一瞬,便是惊天震爆再度爆发,还有谁能阻止他?

    此时,水面泛起波纹,应飞扬搂着昏死过去的姬瑶月浮出水面,道:“那呆子,我再讲个笑话于你,逗你一笑如何?”

    痴空儿膨胀速度一滞,但随后厉声道:“再讲也没有用,不用浪费我的时间了。”说罢,不再理会应飞扬。

    却在此时,应飞扬舌绽春雷,沉声道:“有一莲妖,舍弃根本在前,固步自闭于后,想悟佛法,却不求于己,反求于人,想要成佛,却不能自渡,反要他人渡,你说可笑不可笑?”

    应飞扬一声,如春雷惊世,痴空儿瞬间双目痴迷,喃喃道:“舍弃根本?固步自闭?不求于己?反求于人?不能自渡?反要他人渡?”随后双手抱头,如颠似狂,身形也随之萎靡下来。

    应飞扬摔入水中,看着水中的石莲,恍惚间竟大胆的猜到了痴空儿天生痴愚的原因。

    莲妖皆生有藕节,藕有七窍,所以本该是天生灵慧的妖物,但痴空儿仰慕佛法,却嫌弃自身出于淤泥,无法做到不垢不净,所以成妖之时,便舍弃了作为根本的莲藕,以至于少了心窍。

    而固步自封,则是指痴空儿求法,却不容其他高僧与他意见相左,甚至因为强辩不过将辩法者杀害,面上虽是开诚布公的论法,实际便如他紧闭的花瓣一般,固持己见,固步自封,只活在自己世界里。

    应飞扬对佛法算不上精通,全无把握下,走投无路般的喊出一嗓子,却是佛性暗藏,颇得禅宗真髓。痴空儿迷乱之后,竟是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本就破碎的石窟上,随后秫秫的下落!

    “舍弃根本!固步自闭!不求于己!反求于人!不能自渡!反要他人渡!天下间怎会有这等蠢妖,可笑,可笑,确实可笑!”痴空儿边笑边道,双目却是逐渐明亮,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澈,仿若碧潭深井,隐含智慧光芒。

    痴空儿双手合十,对应飞扬道:“多谢小居士开解。”看来小居士确实是佛缘之人。”语气条理分明,且风轻云淡,再无半分喊打喊杀的凶气。

    应飞扬亦松一口气道:“恭贺大师得悟,不过佛缘者之说,只无稽之谈,大师若着眼于此,便又着相了。”

    “施主能渡戒定慧三关,看来确实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这口刀归你保管,我也放心。”

    应飞扬瞄了虎视眈眈的陆天岚,心中道:“你放哪门子心,都说了不是什么佛缘者了,你把刀给我,我也保不住啊!”随即探问道:“大师,你难道不继续保管他吗?”

    痴空儿道:“我一夕得悟,使命已达,如今当入轮回重修,将杀诫刀交与正确之人,也是功德一件,或许能抵我过往罪愆。”

    随后摇摇头道:“我曾听达摩师尊预言,数百年后,会有一行走在无间的佛者,带着杀戮的慈悲,让此刀重新变回净业之剑,不过,你似乎并不是和尚。莫非你以后会出家?”

    “出家?”应飞扬一愣。应飞扬对佛法算不上精通,全无把握下,走投无路般的喊出一嗓子,却是佛性暗藏,颇得禅宗真髓。痴空儿迷乱之后,竟是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本就破碎的石窟上,随后秫秫的下落!

    “舍弃根本!固步自闭!不求于己!反求于人!不能自渡!反要他人渡!天下间怎会有这等蠢妖,可笑,可笑,确实可笑!”痴空儿边笑边道,双目却是逐渐明亮,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澈,仿若碧潭深井,隐含智慧光芒。

    痴空儿双手合十,对应飞扬道:“多谢小居士开解。”看来小居士确实是佛缘之人。”语气条理分明,且风轻云淡,再无半分喊打喊杀的凶气。

    应飞扬亦松一口气道:“恭贺大师得悟,不过佛缘者之说,只无稽之谈,大师若着眼于此,便又着相了。”

    “施主能渡戒定慧三关,看来确实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这口刀归你保管,我也放心。”

    应飞扬瞄了虎视眈眈的陆天岚,心中道:“你放哪门子心,都说了不是什么佛缘者了,你把刀给我,我也保不住啊!”随即探问道:“大师,你难道不继续保管他吗?”

    痴空儿道:“我一夕得悟,使命已达,如今当入轮回重修,将杀诫刀交与正确之人,也是功德一件,或许能抵我过往罪愆。”

    随后摇摇头道:“我曾听达摩师尊预言,数百年后,会有一行走在无间的佛者,带着杀戮的慈悲,让此刀重新变回净业之剑,不过,你似乎并不是和尚。莫非你以后会出家?”

    “出家?”应飞扬一愣。随后摇摇头道:“我曾听达摩师尊预言,数百年后,会有一行走在无间的佛者,带着杀戮的慈悲,让此刀重新变回净业之剑,不过,你似乎并不是和尚。莫非你以后会出家?”

    “出家?”应飞扬一愣。(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杀佛之刀(五)

    石莲绽放,露出一把戮佛之刀,瞬间神佛噤声,仍散逸在四周的佛气瞬间被刀上煞气冲的荡然无存。

    应飞扬看向那刀,刀通体幽黑厚重,刃口却是斑驳的暗红,宛若百年来的干涸的僧血仍依附在刀刃上,散发着妖异的血光。

    而更奇的刀上缠绕着八根腕粗的锁链,锁链另一端皆钉在八瓣莲花的花瓣上,好似困锁住一头凶兽一般将刀牢牢束缚住

    “好重的煞气!好强的血腥!”相距甚远,犹能感觉逼人寒意,应飞扬不禁心头一悸。

    此时却闻一声朗笑,陆天岚掠飞道石莲之上,狂笑道:“哈哈哈,好凶好狂,杀诫刀,果然是人间凶器,能以此刀大开杀诫,血戮佛心禅院,这将是何等的痛快。”

    说罢,一只手已搭上了刀柄。霎时,一股黑气从刀柄向陆天岚晚上蔓延,激得他发丝猎猎飞舞,面容更是在黑气之下阴晴不定。

    应飞扬无能阻止,却听嗤嗤几声,锁链从花瓣上挣脱,杀诫刀已被拔出!

    “好刀!好刀!”陆天岚拔刀举天,戾气冲霄,八条锁链黑蛇一般肆意狂舞。狂风无端生起,划过刀刃带出阵阵尖利风哨,宛若万佛同声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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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与香山隔江对立的龙门山,万千造像的龙门石窟所在地,一尊巨大阿弥陀佛端坐在须弥台上,面颐丰满,神情睿智。给人以静穆慈祥之感,而一名清雅的白衣女子正对着巨佛,双手合十虔诚供奉。

    突然风起云变,天上乌云聚涌,压在龙门山山头,黑暗沉重的乌云带着不详之气。化作倾盆大雨磅礴而下。

    雨水打在诸天佛像之上,递出的佛目被雨水打湿,这一刻,万佛泣泪!

    白衣女子衣衫瞬间被雨水浇透,紧贴在身上,单薄身形宛若雨中莲花,惹人怜爱。可她却是抬头望天,道:“嗯,煞气凝云。上干天和?难道真如宗主所料,凶兵出世,佛劫将至?”

    话音方落,一道惊电劈下,便闻轰然一响,正击在阿弥陀佛头部,阿弥陀佛头像登时被炸碎,巨佛断首!

    白衣女子面色惨白。喃喃道:“天意如此?末世佛劫真的无法避免?”忽然,身形一震。面色竟是又苍白了几分,颤声道:“不对,连龙气也有所异变,不止是末世佛劫,更是一场遍及天下,席卷众生的苍生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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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山之内。陆天岚犹然狂笑不已,突得石莲寸寸裂开,随后,整个地下水道都随之震颤不已。

    还未弄清什么状况,水面上突然暴起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中心昊光隐现,竟有一个铜鼎,没有重量一般从漩涡中心漂浮而起。

    铜鼎三足二耳,造型庄重古朴,不知沉埋了多少年月,绿色铜锈沾满鼎身,但透过铜锈,隐约可见铜鼎上刻着日月江河,山川湖泊的繁饰花纹。一股恢宏浩瀚,苍桑古朴的气息从鼎上透出,竟将滔天煞气也冲散几分。

    “这是……禹王鼎!”师我谁双目圆睁,面色赤红道。即便方才见到杀诫刀,师我谁都能面不改色,从容面对,但此时,却是激动得高声叫出,大异于他过往肃穆沉稳得风格,令人觉得几分滑稽。

    但应飞扬却是半点笑不出,因为他的惊骇更甚,他对仙佛妖修的往事了解不多,但即便他再无知十倍,这禹王鼎的名字照样如雷贯耳。

    夏禹时期,水患肆虐,黎民遭劫,夏禹为消弭水祸,便聚九牧之铁,铸九只巨大铜鼎,上绘日月江河,山川湖泊,命名为禹王九鼎。夏禹以九鼎镇压河脉,平定九州,水患终于平息。后九鼎便成镇国宝器,国家政权的象征。

    后武王伐纣,得夏九鼎,而秦王灭周,鼎有归入秦王之手,但之后却是下落不明,有人说九鼎沉于泗水,但后世帝皇不乏有人,费劲人力想要从泗水中将鼎打捞出,却皆是一无所得。

    传闻九鼎已顺着水脉流走,并栖息在九州水穴,镇压水脉地气。而更有传闻,九鼎依循龙脉,稳定地气,平时沉潜水中不动,但故每逢改朝换代,或者国运发生大得变动时,九鼎也会随水流动,变化不同的位置。

    历代君王,无人不想把握和稳固九鼎位置,是自家江山得以永久屹立,却皆是徒劳无功,不想在此处竟是见到其中之一。

    师我谁喃喃道:“九鼎移,龙脉起,妖族的机会,莫非在此?”说罢手伸出,颤颤巍巍隔空抚着铜鼎。

    突然师我谁面色一变,道:“不对,是异宝相吸,水脉异变将起!”

    应飞扬听到后,也是大惊失色,传闻异宝皆各自有灵,能够相互吸引,并存而生。

    达摩在此凭借山势布出丹田聚气的格局,并将杀诫刀镇压在此地。 那么音讯异宝相吸的原理,极有可能禹王鼎顺着水脉游走,行到此处,便被杀诫刀和此处浓郁的天地元气所吸引,滞留此在了此地。

    但如今,杀诫刀被拔出,石莲崩毁,丹田聚气的格局遭到破坏,禹王鼎再无留下的理由,自然也将随之移动。而稳固水脉的禹王鼎若是移动,那将掀起何等巨浪狂涛!

    果然,师我谁话音方落,忽闻耳边喧嚣轰鸣,如万马奔腾,震人耳膜。

    随后山崩地裂。怒涛咆哮,视野尽头,暴涨的河水如狂暴的野兽一般,势不可挡,汹涌奔来!

    “快走!”师我谁急忙抱起杨玉环,应飞扬也扛着姬瑶月。意欲奔逃而出,行不数步,却发现前头亦有洪流肆虐奔来,双方夹击之下,竟是躲无可躲。

    面对如墙压来的巨浪,应飞扬顿生绝望之感,天地不仁,造化莫测,任你修为盖世。智计绝顶,在此狂暴天地之威下,终会发觉自身不过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抗天!

    陆天岚仍在狂笑,对外界变化似是一无所知,但张狂笑声随即被无情湮没在涛浪轰鸣中。

    师我谁双足扎根于地,但受创在前,又要分心保护杨玉环。啸天的狂狮终于也难抗天威,足下一松。变成一个水中沉浮的石子,

    而应飞扬被排天巨浪打在身上,只感觉连痴空儿方才的掌劲都比不过这一阵狂涛,一个浪头后,便被冲入白浪之中。

    应飞扬被浪头砸得气血翻涌,头脑一阵阵眩晕。仅靠内心深处那一点不灭的意志才勉强控制住神志的清明。

    姬姑娘情形如何?应飞扬逐渐昏沉的脑中划过一丝牵挂,但旋即便更是黯然。在这恐怖的自然之力笼罩下,其他四感都几近封闭,但触感却是变得分外敏锐,应飞扬清楚的感觉到。姬瑶月仍被他搂在怀中,犹有温热从她肌肤上传来。但这温热却是在逐渐减弱,甚至连她心跳的脉动也渐渐感触不到。

    姬瑶月方才已是重伤濒死,虽被痴空儿及时救回,但也远称不上复原,如今再受水浪侵袭,竟又渐渐失去生机。

    此番若是姬瑶月有所损伤,那实在是自己的责任!可是很快这个念头也似要被水吞没了。波浪一**袭来,应飞扬只觉得头越发沉重,真想立刻放弃,就此长睡。

    不行!不能放弃!自己还拉着身受重伤、早已昏迷的姬瑶月!这场拼搏的结局并不只关乎自己的性命,还有她的生命,全都一并维系在他这双灌铅一般的双臂上——靠着这一点不灭的执念,一对少男少女就如此在这撕裂大地的洪流上随波漂荡!

    也许是上天也不忍让这对天地钟秀的年轻人殒命在此。就在应飞扬觉得那坚韧的意志正一点点消失殆尽时,忽觉水势压力骤减,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一股水浪腾空而起,下一瞬间,竟已摔在实地上!

    不及喜悦,一股巨浪涌来,重重击在应飞扬背上。应飞扬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恍惚间不知多久,应飞扬悠悠醒转,慢慢张开眼睛,却见青天白云,碧树翠鸟,竟如人间仙境。

    自己还活着?惊觉这个事实,应飞扬猛然想起些什么,手臂一伸,摸到一条玲珑娇躯,应飞扬翻身而起。看到姬瑶月仍在自己身边,心中才舒出一口气。环顾四周,自己应仍在香山境内,却见头顶山体破开,竟多了一条悬空瀑布,水流正夹着泥石从瀑布喷出。

    “原来如此,暴涨的水脉将山体冲开一个洞,我才侥幸脱出,若是真被卷入地下水脉中,在地底千百米处,那可是稳死无生了。”应飞扬正觉万幸。

    但随即心有一沉,看向姬瑶月,但见姬瑶月面色苍白,双唇紧闭,气若游丝,似乎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应飞扬翻遍周身,也无半粒能救急的丹药,此时,突然一个念头涌上脑海,随后这念头生根,发芽,不断膨胀,竟是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姬姑娘,事有轻重缓急,我这是为了救你,没占你便宜的意思,你可勿怪!”应飞扬向昏迷的姬瑶月致歉,却更像是努力的说服着自己,但看到姬瑶月柔嫩秀气又无血色的双唇,看到她如雨后花蕊般惹人怜爱的娇颜,竟是克制不住的面皮发烫,心如鹿跳。

    “我是在救人,我是在救人……”应飞扬如念佛号般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几句,却是将头低下,贴紧了姬瑶月双唇,而手则向下移动,按在了她涨起的小腹上。应飞扬出身临河水镇,此等救人之法是清苦传授,并告诫他若有漂亮女子溺水,便可用此法救之,若是粗鄙汉子溺水,便由他们自生自灭。但应飞扬一直无机会使用,不知是否有效,此时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

    第一次与异性唇齿相接,坦白说,滋味算不上美妙,方接触姬瑶月冰凉柔润的嘴唇,便有一股土腥味从她口中传来,随着应飞扬按压她小腹的动作,泥沙也从她口中涌到了应飞扬口中。但应飞扬仍是心猿意马,心跳不已。

    忙活片刻,姬瑶月呼吸逐渐平稳,应飞扬方松口气,却闻耳旁破风声传来,反手一抓,却是一粒药丸。

    “这丫头受伤非轻,快与她服下吧。”师我谁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眼见应飞扬不动,师我谁皱眉道:“放心吧,不是毒药,老朽与天香谷一脉是盟友,不会让这丫头送命的。”

    应飞扬却是跳起指着师我谁道:“你……你是何时来到的?”

    师我谁道:“从你刚开始亲这丫头时便在了,老朽并没刻意隐藏行迹,难道你没察觉?”

    “你!你!你一直都在,都看到了!”应飞扬全身血都涨到了面皮上,似要着火一般烫。“

    师我谁皱眉道:“老朽本还诧异,都这档口了,你们年轻人竟还有心思做那事,没想到几口下去,这丫头气息竟渐渐平稳,这救人方法却是有奇效,否则,单凭这丹药,也未必就得回她。”

    应飞扬张开结舌,却说不出话。师我谁摇头道:“不是皆传你是道门双秀顾剑声的徒弟吗,这方面,怎无你师尊当年半分风采,罢了,老朽非是饶舌之人,在此所见之事,不会与任何人说起,你先替她服药吧。”

    应飞扬红着脸,将姬瑶月小嘴再度扳开,放入药丸,却见姬瑶月无半分吞咽动作,一时脑中又泛起遐思,是否要吹口气助她一下?正想着,姬瑶月咕嘟一声,已将药丸吞下。

    应飞扬心中又恍惚几分失落,却听师我谁道:“她若暂脱危险,你便随我一道,将杨玉环寻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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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杀佛之刀(六)

    “杨家小姐?她不应该是和你在一起吗?”

    师我谁面上一僵,略带惭愧之意道:“方才老朽身陷洪流巨浪中,许是年纪大了,没能将她抓稳,她便被水流卷走,不知去向了。”师我谁根基远较应飞扬深厚,可同样在水中照顾一女子,反是只有应飞扬保得姬瑶月安然,他却让杨玉环被冲走,此时自觉面上无光。

    应飞扬倒也没在乎此节,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头找寻她吧,效率快些。”心中自然想的是一旦寻到了杨玉环,就独自将她带走,万不能落入师我谁手中。

    师我谁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你便将天香谷的丫头交老朽照料吧。”

    “这个,似有不妥吧……”应飞扬迟疑道,明着说照顾,但怎么想都是以她为人质,防止应飞扬寻到杨玉环后偷跑。

    “怎么不妥,天香谷是我等盟友,由我这老头子照料她,也省却你小子年轻气盛,趁她昏迷,又做些偷香窃玉之举。”师我谁口中带着几分调笑,一身血杀之气却是隐而待发,不容应飞扬拒绝。

    应飞扬剑眉一挑,索性将话挑明道:“狮王,你也是前辈高人,对杨家小姐这一姑娘如此汲汲营营,究竟意欲何为?”

    师我谁也冷道:“小子,你与杨家姑娘非亲非故,这般维护她,又打得是什么心思?”

    “份所当为,哪需什么心思?”应飞扬义正词严道。

    师我就谁嗤笑道:“何必矫饰呢?知好色则慕少艾,杨玉环和姬家小姑娘皆是绝色女子。她们陷危时。你自然挺身而出。可若换做寻常粗鄙男子,你还会如此吗?”

    应飞扬一时迟疑不应声。他自信若遇不平,仍会出手,但却未必会做到这般不畏死生,至于方才那施救之法,却是万万不可能对男子使出。

    “小子,你天生根骨极佳,又有名师指导。是万里无一的天才,所以好言劝你一句,老朽活了数百岁,在天道一脉中见识到能称上天才的人物早记不清多少了,但他们,如今安在?”师我谁如长者一般谆谆教诲道:“能杀死他们的,往往不是刀剑,而是‘自信’二字, 便因为他们是天地钟秀的人物,所以使他们骄傲自大。自信到——不知道他们对抗的是何等庞大巨物。你也罢,慕紫轩也罢。皆是一时英才,但若挡在北龙天面前,最终只会被碾压的灰都不剩!”

    师我谁说罢,起身道:“所以将姬丫头交我,你我分头找寻!不要逼我动手”说话间,一时血腥气似乎变成欲噬人而食的怪兽,丝毫不容抗逆,若应飞扬吐出半个不字,便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撕扯成碎片。

    应飞扬咬咬牙,将姬瑶月交出,道:“望狮王说到做到,莫为难这天香谷的小姑娘。”

    师我谁道:“你若能将杨玉环寻回,我自然将姬家小姑娘交于你。”

    虽不甘心,但应飞扬心知不容拒绝,交了姬瑶月后,便话都不多说,转身狠狠离去。

    心中却想:“若真寻到杨家小姐,难道我便要将她交出换回姬姑娘?这与亲送她入火坑有何区别,可若不然,姬姑娘安危又难以保证。”两个女子,放在同一天平上,弃谁保谁,一时竟是难以抉择,最后也只得将念头压下,暗道:“想这么多,也总要等杨家小姐被找到再说!”

    沿中的水流寻了好久,却无发现杨玉环的踪迹,反而是在一堆被流水半淹没的乱石间发现了星纪剑的身影。

    方才大浪袭来,星纪剑脱手而出被水冲走,万幸离得不远,又在这被他寻回。

    星纪剑似也感应到主人接近,在水上石间嗡嗡颤鸣。应飞扬见剑失而复得,才长喘口气,暗自思索:“星纪剑虽是神兵利器,但终究不能与我融为一体,下次若再丢,未必能像今次这般轻易寻回,司马真人的《上清含象鉴剑图》中有几门祭炼灵剑的法门,看来日后若有机会,要再好好研习一番,将星纪剑祭炼通灵后,便不再怕它丢失。”

    应飞扬便想便走,行不多少步,突闻一声“救命!”。声音若黄鹂清脆,却是带着几分颤音。

    应飞扬神色一凛,急向声源处而去,却见山林中,一个衣衫湿透,身子丰盈的女子软倒在地,一步步的向后挪着身子,而迎面一道戾气冲霄的身影,手中拖着一把通体幽黑的凶刀,伴随着锁链晃动声,步步向前,刀名杀诫刀,妖名陆天岚。

    但见陆天岚双目血红,面容扭曲,杀诫刀上的八条锁链,此时竟插在了他的肩上,臂上,背上,脊椎上,锁链入肉连骨,分外骇人,陆天岚刀锋一举,便要取女子性命。

    间不容发之际,应飞扬挺剑而来,剑气呼啸,一招藏千式,千式归一招,起手便是融合破风斩云剑法精要的强招——不知顷刻风云改!

    察觉有人袭来,陆天岚刀锋又纵劈改为横扫,强势一击,荡出一道弯月般的黑色刀罡。

    一刀之间,平定千式,应飞扬所发剑气在刀罡之下呜咽着尽数消散。

    但应飞扬已在这间隙挺身到女子身前,微微一瞥,便见杨玉环那倾国绝世的面容,此时花容失色,沾着水的睫毛因恐惧一抖一抖,却是更加惹人怜惜,尽管强敌当前,应飞扬见此美色,却仍心头一颤。

    平息静气,强敛心神后,应飞扬斥道:“陆天岚,你‘一贯云天’这么大的名头,竟然也要对一手无缚鸡之力女子?”

    陆天岚桀桀怪笑道:“哈哈哈,此女天生祸国殃民之相,注定是乱世之胎,杀她一人,可救日后万民。此乃大功德一件。足令贫僧脱出轮回。早得正果。你若阻我,便是祸害帮凶,那便,也是该杀!”

    说罢,陆天岚舞刀而起,刀式狂乱,却是快而凶猛,黑色刀刃狂劈乱斩转眼已将应飞扬罩住。

    听闻此语。应飞扬心头一疑,对佛门恨之入骨的陆天岚,怎可能自称贫僧,再看向陆天岚,果然觉得他神情有异,如癫似狂。

    “这家伙,莫不是被鬼上了身?”心中想着,应飞扬腰一扭,纵身闪避,堪堪避开刀锋。同时星纪剑若银蛇一般,从密布刀网中蜿蜒绕过。转攻陆天岚太阳穴。

    其实应飞扬猜得没错,还在达摩宝库中时,陆天岚以杀亲之痛冲破十方迷离光镜阵的迷障,虽是破解幻境,但以此自伤七情之法脱出,心神也是受到重创。

    此后与痴空儿交战时,更是留下不少暗伤,当他内外伤势交逼时,精气神低到极点时,却急不可待的握上杀诫刀,殊不知刀上积累百年未曾泄出的凶气是何等逼人。

    石莲破封,杀诫刀再见天日后,百年凶气肆虐而出,纵然陆天岚一身修为不俗,却也一时受到杀诫到影响,陷入天人交战中。而再之后,洪水爆发,陆天岚被水吞没,在水中意识更是模糊,终为杀诫刀所侵占。

    如今陆天岚刀非刀,妖非妖,佛非佛,招式狂乱无端,颠倒错动,但经陆天岚使出,一招一式都是快得惊人,配合刀上滔天凶气,每一招成了直取人命的杀招。

    应飞扬面临强敌绞尽心神,奇招迭出,但根基差距下,仍是落居下风,稍一分神,便是黄泉去又返。

    更有甚者,刀剑交锋,星纪剑虽是凌霄剑宗精心打造的名锋利器,但与这威慑佛门千百载的凶刀相比,仍是相去甚远,短短片刻,剑上已多了数个豁口。

    心知久战必败,应飞扬心中暗道:“好在他心神错乱,没有操纵我体内破宇剑的器灵对付我,否则我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既然神识错乱,就该用天鼓雷音,让他清醒。”

    想到此处,应飞扬纵身后跃,饱运真气,再施达摩神剑。

    虽刚决定短期内达摩神剑不能再用,但眼下却实在无更适用的招式,应飞扬不再犹豫,手结天鼓雷音印,扣印击在剑柄之上,一声若雷霆惊世,应飞扬连人带剑化作一柄巨大气剑,咆哮击来。

    气剑外头缠绕着螺旋气流,气流转动下,发出阵阵震耳梵声,若晨钟暮鼓,洗涤人心,正是佛问伽蓝之招。

    巨剑临头,陆天岚却露出痛苦之色,一手持刀随意一挥,另一手反手捂住头颅,发出野兽般嘶吼。

    “轰!”一声气劲爆破,化作巨大音波,宛若天雷之音。陆天岚仓促应招,竟与应飞扬齐齐被被震退,而杨玉环受到波及,更是被音波掀飞。

    好在佛问伽蓝虽是音波攻击,但却是更注重于震慑人心,而不是聒人耳膜,所以声音非只走一个“响”字,否则杨云环怕是耳膜都要被震碎。

    杨玉环被掀飞半空,还未落地,便被应飞扬接住,应飞扬保持着被震退 的姿势,也不转身,足下一点,身形又是急速后掠。

    应飞扬尚有自知,知晓虽是竭尽全力的一剑,但陆天岚的根基,足以硬吃他全力一剑,况且方才佛问伽蓝一招因也是初次使出,所以行招到最后,劲力却偏偏不受控制的分散,无法将剑威发挥到极致。

    陆天岚受佛音震心,也不知是否能清醒,但不论如何,总是该先逃为上。

    却见陆天岚狠狠摔落在一滩乱石之上,磕得石屑纷飞,但背方落地,陆天岚就挺身拔地而起,变作以刀驻地的姿态,刀上煞气竟是更凶更狂,直将他整个身子都罩在煞气之中。

    陆天岚捂着头,发出不属于他的嗓音,声音若金铁交击,异常尖锐刺耳“这剑法,是达摩!达摩,你困我数百年,今日既然再见,我便要饮你血,铸我杀佛之刀的凶名。”此时的陆天岚,俨然已是杀诫之刀的化身。

    应飞扬听闻,心中一凛,本意是以佛问之音唤醒陆天岚神识,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达摩的招式,竟激起杀诫刀被达摩镇压百年的恨意,此时竟是凶威更甚。

    但见陆天岚半跪于地,腿上肌肉绷紧,好似一个怒张的弓,牢牢锁定应飞扬,下一瞬,大地碎裂,陆天岚如脱弓之箭,箭射而出。

    “好快!”陆天岚速度横绝当世,此时全力施为,竟比应飞扬想象的还要快上三分,一个纵跃,便已追上了应飞扬。 这念头放起,下一刻,凶刀已横在应飞扬头顶,旷古烁今的凶戾之气覆压而下,便要将应飞扬和杨玉环一并切为两段。

    为刀上煞气所惊慑,应飞扬心生绝望,杨玉环更是厉声尖叫。正欲待死之际,忽然一张手从他身后探出,狠狠将刀锋按下。

    杀诫刀从应飞扬鼻尖擦过,站在地面上,地上立时多了一个笔直沟壑,所经之处,树木绝倒。

    刀上寒意犹惊得他心头狂跳,却看清眼前,一个痩小老者将杀诫按在地上,正是师我谁及时赶到。

    应飞扬知晓师我谁离他不远,所以使出佛问伽蓝之招,就算不能使陆天岚清醒,也可借助声音,给师我谁传讯。果然成功将师我谁引来。

    此时又闻空中有声传来,抬眼一看,却是姬瑶月的身子下落。

    师我谁方才情急救人,竟直接将姬瑶月的身子抛向空中。应飞扬见状,将挣扎中的杨玉环往左肩上一抗,随后高高跃起,右手一捞,又将姬瑶月抗在了右肩,一肩扛一个美人,享尽齐人之福,若是有他人旁观,定是会欣羡欲死。

    师我谁活了数百岁,眼光见识自是卓绝,甫一接招,便觉陆天岚大异往日,再略一审度,心中便已了然。

    随后一手保持按到姿态,另一手并如刀刃,切向陆天岚持刀之手,喝道:“脱手!”

    可陆天岚硬挨次收刀,却是恍若无痛,一爪向师我谁面门抓来。

    此爪非是向之前那般杂乱无章的刀招,反而恢复了‘大搜神爪’的庄严气度。

    师我谁不敢怠慢,不得不撤开握刀之手,而杀诫刀方一脱困,随即化作绵密纷乱的刀网,将师我谁困锁其中。

    而此时,双美在肩的应飞扬却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杀佛之刀(七)

    刀狂、妖更狂,陆天岚一刀在手,宛若嗜血凶兽,杀诫刀纵横捭阖,道道黑色刀气爆射而出,摧枯拉朽,周遭树木尽数齐齐折断,一张密布刀网笼罩四周,困锁师我谁。

    顾及过往情分,师我谁七分谨慎,三分留手,拳劲返虚入浑,竟是一丝劲力也不外泄,却招招直往刀网空隙而去。

    陆天岚为刀所制,每一刀都是十二成力,凶悍之威,令人胆寒,在平凡人眼中看来,应是一刀网困锁住狮王谁的陆天岚大占上风。

    但在应飞扬眼中,胜负却又不同,陆天岚但劲力虽雄,招式却是散乱,时而高妙,时而就只是仗着快捷无比的身手乱挥一通。

    若是本事稍低一些,或许也会觉得棘手,但师我谁作为七凶之首,昔年咆哮九州的狮王,实力本就高他一筹,在师我谁眼中,这招式的缺陷便被放大无限大了。

    但见师我谁双拳直来直往,似拙实巧,每一拳都批亢捣虚,直中要害。可虽将陆天岚压制住,但要不伤他的情况下将他制住,也非是容易的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应飞扬见双方僵持,打定主意,足下一点,便已飞纵而出,身背两个女子,速度却丝毫不慢。

    “嗯?想走?”师我谁身陷刀网,却仍有余力,眼见应飞扬逃走,抽出空来一拳后击,拳风咆哮而至,威势凛凛,直袭应飞扬后心,却见应飞扬早有预料。凌空一转身。竟是将杨玉环挡在了身前当作掩护。

    师我谁大吃一惊。急收拳劲,狮王拳素来是大开大阖,有进无退的招式,纵然他功力已超出原本拳风桎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但在此分心二用之时,也难以将劲力尽数收回。

    拳风陡然一滞, 拳劲收回八成。但仍有两成收之不及。眼看就要将杨玉环花容月貌的小脑袋砸 成碎西瓜,应飞扬却是身子再转半圈,改以自家后背承接此招。

    虽只两成余力,但师我谁威烈拳劲砸在身上也绝非好受,好在应飞扬一早就有准备,将真气集结于背心,虽被震得气血翻涌,但总算安然挡下这一拳。更借助这一拳之力,让逃离的速度更快了三分。

    应飞扬知晓杨玉环对师我谁极为重要,猜到他必不会伤杨玉环分毫。便以她为盾,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原本足以让他五痨七伤的一拳。应变之快。策略之奇,饶是师我谁身经万战,此时也不禁赞了一声“好!这样让她被人救回,应无人会再起疑心了!”

    师我谁心中的好方叫出一半,却见陆天岚再有动作,“达摩,你往哪里走!”被镇压百年的恨意驱使,陆天岚竟是舍下了师我谁,一爪向前虚爪,所使的招式又偏偏变得极为精准,正是大搜神手中的“天下在握”。

    天下风云,尽在一掌之中,应飞扬正欲脱逃,忽觉背后一股巨大吸力传来,好似长鲸吸水,沧海漩涡,竟使他前掠的身形转作后飞,竟向着刀网冲去。

    相隔十数丈,陆天岚一爪仍能有此威力,纵然心神癫乱,所显露的亦是大妖应有实力,未曾想到陆天岚竟会舍下师我谁这般强敌,跟自己死磕到这种境地,应飞扬身子半空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子倒飞。

    而此时,一道散逸的刀气正迎头而来,说是迎头而来,倒也不算精准,因为是应飞扬被大力吸裹着向刀气上凑去,倒像是乖乖的献上自家大好头颅。

    刀气临身,肃杀罡气激得头脸生疼,亡魂大冒,万分危急之际,应飞扬双足空中虚踩,腰身一挺,竟如翩飞蝴蝶一般,灵活而不失优雅将身子凭空挪了三分,险而又险的避开开颅断首的一刀。

    “是天香谷‘花间游’的身法!”师我谁惊异道,但却突然,变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避开其一,却又有其他刀气拦腰而来,应飞扬双手皆背着人,却是清啸一声,以气御剑,星纪剑脱鞘而出!

    正欲催动星纪剑,却发觉他与剑的感应已经消失,反而一股憧憬,向往,尊敬,畏惧的情感交杂一起从剑上传到心头。

    “好凶的刀,借剑一用.”

    一声轻落耳边,还未知发生什么,突然见漫天刀气如潮水般倒退,陆天岚全不在理会师我谁,眼中凶芒绽放,举刀擎天,森森戾气凝聚成锋,在陆天岚头顶聚成一柄裁云参天的巨大气刀,肃杀之气,天地动容。

    随后陆天岚自上而下,带着天地万物,一刀两段的气魄,将这一刀轰然斩下,磅礴无匹,威势万钧,周遭树木,砂石都刀风绞得粉碎,此等威势,比应飞扬的斩字诀强了何止十倍。

    刀气临头,应飞扬却不闪不避,只有惊异,却没半分紧张,只因他看清了头顶之人身影。“宇文剑神?!”

    但见星纪剑欢快的绕了那人身遭一周,随后虽那人剑指所指方向激射而出。

    这一剑极为简单。没有任何变招,没有任何蓄势。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就平直至极地刺了过去。

    只是向前,只是刺出,只是这天地间最简单,最中规正规的一剑。

    因其简单,因其直接,所以专注,所以强大。

    星纪剑后发先至,未及反应下,陆天岚肩头已多了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 而当头压来的一刀,因肩头之伤发生歪斜,从那人以及应飞扬的身侧擦过,在地上狠狠斩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鸿沟。

    刀气激得那人衣襟猎猎翻飞,凌空而立,须发飞舞,如剑身姿更加端然若神。

    能以神剑之姿力压杀佛之刀的,除却剑神宇文锋还有何人?

    一剑败敌,宇文锋却是眉头轻皱。手一扬。将星纪剑召回身边。道:“刀是好刀,妖也是好敌手,可合在一起,却是不伦不类。”便如方才所说,妖为刀控,虽是更为狂暴凶悍,但在顶尖高手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陆天岚受伤染血。但身形却是不动不摇,恍若无感,留出的血液顺着肩头入肉的链条,流淌到杀佛之刀上,杀诫刀如受鲜血供养发出欢快低吟,沾血的刀口呈现妖异的血红,黑脊红刃,更添肃杀。

    但见陆天岚驻刀于地,缓缓将身形低伏,似要再出惊天动地之招。一身黑气蔓延周身,若黑火在身上燃烧。随着陆天岚沉重的一呼一吸,黑火如拉风箱一般越燃越盛。

    面对此等凶妖,宇文锋也全无大意,身形立在空中,凛然剑气随之冲天而起,正在荒野之上,山林之间肆虐, 数十丈之外的树枝也被激荡得迎风摇摆,发出钉钉当当的脆响,仿佛无数把利剑在经特碰撞。而山中低垂的长长青草突然如剑耸立,忽然青草又被剑气吸引,离地飞起,盘旋飞舞,好似万剑陈列于前。

    就在黑火燃到极限时,宇文锋的剑意也已是摩天参云,却见陆天岚足下一蹬,足下十丈内的土石碎裂开来,而陆天岚却是借助蹬力,反向后急飞而去。

    杀诫之刀亦有灵性,虽是凶狂,但却察觉到眼前之人说是人,不如说是一把无可撼动,无坚不摧,无往不至的神剑,出自兵器对更强兵器的本能畏惧,杀诫刀选择了暂避锋芒,逃离此地。

    陆天岚身法本就横绝当世,在杀诫刀的摧使下更是快了三分,八条锁链催动陆天岚燃烧生命般的急飞,速度之快,两侧树木都被他身上罡风卷得拔地而起向两侧倾倒,开出一道笔直路径。

    宇文锋轻咦一声,积累到顶点的剑意亦是沛然发出,盘旋身侧的青草互相交错拱叠,缠绕在星纪剑外围,形成了一把匹练般的巨大剑形,势如破竹,急射而出。

    剑形所到之处,万物披靡。却唯独站立一旁的师我谁突然不畏不惧急纵而上,双手相钳,掌心相距半尺,各自相对,如两个狮子口,紧紧咬住了巨大剑形。

    手和剑形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结出,但剑却浑雄厚重的妖气钳住,师我谁的身形却被剑带得止不住的倒飞,同一路径上,被陆天岚身上罡风卷得倾倒的树木,转瞬间又被无形剑气切割的体无完肤,树屑漫天飞舞,一时蔚为壮观!

    而剑外缠绕的青草,在两股巨力压迫下,也是一分分的碎成粉末,终于星纪剑又露出锋芒。

    就在草剑溃散,星纪剑现芒时,师我谁止住退势,一股无边无量,却又雄如山岳的实质气息正以师我谁为核心向外扩散,凝固了星纪剑,凝固了空气,甚至凝固了滔滔不绝的剑意,似乎天地间,再无人能逼退他一步。

    星纪剑剑势走尽,倒飞而回,漫天剑意转瞬烟消云散,宇文锋和师我谁二人同时缓缓落下,区别是宇文锋神态自若,昂身而立,师我谁却是身子一晃,吐出一大口鲜血。

    “狮王有伤在身?”宇文锋一挑眉。

    师我谁虚弱道:“便是无伤,也难敌剑神神剑之威。”

    “既知不敌,偏又以身相挡,狮王意欲何为?”

    师我谁苦笑道:“七凶故旧,虽口上说恩消义泯,情分荡然,但总不能让他丧命在老朽面前。”

    宇文锋叹了一声,剑指一引,星纪剑回归应飞扬鞘中,道:“你该感谢你这一身内伤,否则,我必以你证剑。只是,纵然狮王横挡于前,陆天岚却未必能够走脱。”

    师我谁神色一动,道:“剑神所言何意?”

    宇文锋气势一敛,变成平凡仆从模样道:“太复杂了,我记不住,小和尚,你出来说。”说罢,将视线转向身侧一片郁葱林木间,师我谁此时微一动容,果然林木身处走来一人。

    来人身穿僧袍,身量修长,面容晶莹如玉,眉眼似乎过于柔美,但周身却散发一股庄重,虔诚的气息却冲淡了这柔美之气。此时双掌合十道:“小僧释初心,见过狮王!”

    “嗯?是他?”应飞扬认出来人,正是曾在洛阳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和尚。

    师我谁也上下打量释初心,道:“你是,佛心禅院圣佛尊的徒弟,那个久负盛名的小神僧?”

    释初心道:“小神僧不敢当,不过贫僧确实是圣佛尊之徒。”

    “圣佛尊之徒,却出现在老朽面前,老朽非是长于智慧之人,不过现在看来,应也是中了螳螂补蝉,黄雀在后的计策了吧。”

    “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此话一出,应飞扬脑中随即飞旋,推测道:“看这今天这架势,佛门是针对陆天岚有备而来,但就在数日之前,剑皇越苍穹欲杀陆天岚,还是这和尚出手劝阻,如此推算,前后变化如此之快,定是为了利用陆天岚开启佛库。不错,香山寺佛库需三片佛轮打开,佛轮一片在陆天岚身上,但陆天岚修有万宝琉璃身,可以自身收纳宝物,若他不愿意,便是杀了他也无法将佛轮取出,另一片在师我谁身上,但师我谁身为北龙天座下三尊,非但修为极高,更是妖王重将,非比独来独往的陆天岚,想从他身上夺回佛轮更是困难,所以唯有放长线钓大鱼,把握陆天岚的行踪,让他凑齐所需要素,借助他将宝库开启!”

    却听师我谁道:“老五为此事筹划多年,却依然在他人操纵之招,佛门之中,这等精于算计的,莫非是那自诩佛门首智的女人来了?”

    释初心双掌合十道:“不错,正是优昙净宗素妙音宗主亲身前来,横关于前。”

    ps:元宵节到了,大家都吃元宵了吧,反正我是没吃,又匆匆忙忙的码了一章,最近招式名字老被人吐槽,不是像狮王拳这般太老套的名字,就是像莲花生路开云光这种改字拼成的霹雳风名字,反正我起名气得脑细胞都快好觉了,前两天说征集,结果也忘了建楼了,今天在书评区开一个楼,专门征集人名,武器名,招名,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一起为我的故事添色增彩。(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杀佛之刀(八)

    师我谁冷然道:“老五为此事筹划多时,却依然在他人操纵之中,佛门之中,这等精于算计的,莫非是素妙音那个自诩佛门首智的女人来了?”

    释初心淡然道:“非也。”

    “哦,莫非老朽猜错了?”师我谁挑眉道。

    “狮王确实错了,优昙净宗素宗主智深如海举世皆知,这佛门首智尊称非是她自诩,而是名副其实,实至名归,再或者……”释初心谦和笑道:“把‘佛门’二字改作‘天下’似也未尝不可。”

    师我谁冷笑一声:“天下?你们知道天下有多大吗?说出这等井底之外的言论,才是真正贻笑天下!”

    “天下虽大,不过寸土堆成,智者虽多,同样也数得清,若是三尊中的‘智流座’胡不归犹在,小僧也未必敢出此狂语,但现在三尊缺一,‘智流座’之位空悬,北龙天的万妖殿中,不知有谁能与她抗衡?”

    此时,远远传来一声铃声,声音虽远,传入耳边却听得真切,如明珠落入玉盘,清脆欲裂,回声悠然。师我谁一听之下,不由神色一动。

    释初心则是笑道:“九刹梵音阵启动,素宗主的人马看来已与陆天岚交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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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岚在林中急急奔逃,头也不回的掠飞直去,忽然。一阵铃声响动。如溅珠碎玉。却令陆天岚的内息不由一滞,身形稍缓,便见九道曼妙人影从天而降,将陆天岚围在中心。

    来人竟是九个各负不同乐器的佛门女修。女修们项饰璎珞,手带环镯,腰系长裙,肩绕彩带,分别佩着腰鼓、拍板、长笛、横箫、芦笙、琵琶、阮弦、箜篌、铃铛九种乐器。 像极了画上的飞天。

    陆天岚身受围困,却不看众女一眼,反而高高抬起了头,赤红双眼锁定了第十个女佛修。

    但见视线所向之处,一棵松树顶尖盈盈站在一名女子,女子身着宽大素袍

    ,看上去有些年岁,面容平平凡凡,毫不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是沉静深邃。若古井深潭一般不可见底。

    女子亦在看向陆天岚,但淡漠神态。分明若视陆天岚如无物,只淡然指挥道:“九刹梵音,进宫逆商,奏大往生曲!”

    一语既出,九名女修随之而动,迈着碎步,婷婷袅袅而来,手中乐器却是不停,徐缓连绵,如古刹梵唱,又如空谷击磐,令人心旷神怡。

    陆天岚竟怔住在当场,不与反击,反而似是在聆听音乐,身上煞气都似被乐声净化,但九名女修接近时身边三丈时,杀诫刀却突起一声妖异刀鸣,若鬼号厉啸,直上云霄,随之而起的便是一道巨大刀气。

    陆天岚突得持刀在手轮转一周,肃杀的刀气冲散恬静乐音,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九名女子却是彩带飘飞,裙裾飞扬,飞天一般变化方位,避开这凶煞一刀。随后乐声陡转,如黄钟大吕般振聋发聩,令人血液为之澎湃。而无形无质的音波随即化成利刃,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嗤!嗤!”音波扩散之处,周遭树皮炸裂,留下平滑如刀割的痕迹,眼前已是一片看不见踪迹的利刃乐网,陆天岚轮刀而舞,舞得密不透风,刀刃,音刃相互撞击,竟发出阵阵裂帛般的铿锵鸣声,但这锵鸣声随即被化作乐音,乐音更显激扬,急急如万马奔腾,凌厉之气惊天动地。

    九刹梵音,以音为刃,以乐为困,敌人若不反击,便会在恬静祥和的乐音中失了斗志,束手就缚,若是动手反击,反击之力越强,乐音就越强,终有在乐声中力竭之时。

    乐声如潮如浪,四面八方涌来,陆天岚空有一身惊世骇俗修为,但在九刹梵音阵中却难以尽展,身子仿若无边海洋中的一叶扁舟,无力而单薄。

    陆天岚虽受制于刀,但也本能反是更为敏锐,此刻亦察觉声音是关键,而乐器之间彼此协调,只要破解其中一个,阵法就会被打破。

    陆天岚凶眼一横,锁定目标,奋不顾身的攻向一个拿琵琶的女修,衣衫被音刃划破,甚至破体入肉,他却不管不顾,挥刀直取眼前人。

    正当 那拿琵琶的女子花容失色之际,却听一声:“角前楚后,宫商为翼,奏金刚法咒。”

    一听声音,琵琶女子瞬间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管临头刀刃,足下一点猛一拨弦 ,持腰鼓、拍板的女子同时接应而来,腰鼓、拍板皆是奏强音的乐器,此时三声同响,若雷霆鸣荡,金刚怒喝,在前头凝出一道音墙,杀诫刀竟是被无形无质的音波挡下。

    而一击落空,随后音波如潮如浪,便欲将陆天岚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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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入耳,应飞扬浑身一激灵,随后恬静乐音远远传来,轻灵缥缈,如雾如烟,竟是使他迷醉至浑然忘我的境界,几番心潮澎湃,欲随乐声唱起来。却听一声刀鸣,如一道长电在他脑中划过,应飞扬陡然惊醒,心内道:“这声音果然古怪,莫非就是释初心口中的九刹梵音阵?”

    觉察此点,应飞扬运功,初感神摇意动,但用了一会功,心神渐渐安宁,道最后心中一片空明,不见片尘。此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好玄妙的阵法,只是远远听到,便让我险些失控。若是真陷入阵中。又当如何?”

    此时耳闻乐声由轻转重。由缓转急,带有铿锵尖锐之意,而乐声中又隐约有刀声与之相合。

    应飞扬止不住心中好奇,又凝定心神,潜入乐声之中。“乐声急缓有度,刀声却越趋暴虐无序,看来陆天岚已是身处下风了。”声音相互激荡,一扬一抑。正与高手比斗一般无异,只听乐声,便能知晓胜负强弱之变。

    先前吃过暗亏,应飞扬心这时心无防备,身在局外,只静听双方胜败,乐音与他心灵已不起丝毫感应,但觉心中一片空明,诸般细微之处反而听得更加明白。

    五感交通,耳中听得音斗。眼前就真仿若有数道身影在比拼一般。而在他眼前的虚像中,陆天岚已近落败之境。

    此时。却见师我谁雄沉向前踏出一步,如山一般的气势直压向面前释初心。

    释初心凛然不惧,横亘于前道:“狮王若想助他,还需过我这一关。”

    师我谁冷笑道:“佛门当真个个狂妄,称素妙音天下首智也倒罢了,连你这小和尚都敢孤身一人,横挡在老朽面前,老朽与圣佛尊打交道时,你曾祖父都还没断奶呢,老朽虽有伤在身,但,凭你,想要拦老朽,你至少还需苦修十年!”说罢一身气劲爆发,如洪流一般涌向释初心。

    释初心笑道:“小僧与狮王实力相差云泥,此点心中自是了然,只是此场非是武决,而是——”

    说罢,笑容一敛,竟在师我谁滔天气势下,迎着师我谁前进一步,足下用力,一道鸿沟分界线一般出现在他足前。

    “——战争!”

    “佛门与北龙天的万妖殿自唐初一决后,虽矛盾从未止休,但总体已相互安然百余年。便因北龙天与我师尊圣佛尊达成共识,佛有好生之德,万物皆有存在必要,只要你们妖族愿意收敛行径,为求人世总体和平,佛与妖也非是不可并存。但是——”释初心话锋一转,神态逼人道:“杀诫之刀是对佛门至关重要之物,陆天岚也是佛门必擒之妖,若身为万妖殿三尊的狮王此时越过此线半步,便等同于代表北龙天向我佛门宣战,那今后佛门为求自保,也只得与万妖殿再开一场新战!狮王,你敢杀兴起这战端吗?”

    师我谁竟也一时为他所慑,随即嗤笑道:“小和尚胡吹大气,你一人竟也敢代表整个佛门?”

    释初心道:“狮王若不信,只管上前一步!坦白说,素宗主对师尊与妖世的协议一向颇有微词,认为此举养虎为患,狮王踏出此步,或许正中素宗主下怀”

    师我谁道:“佛妖若真开战,你定是第一个牺牲者,圣佛尊好不容易得一徒弟替他养老送终,折在这里,岂不可惜。”

    释初心却针锋相对道:“未必,今次佛门早有准备,以逸待劳,或许狮王踏出一步,便是自陷牢笼,妖世三尊,今日要再去其一!”

    师我谁陷入权衡之中,佛妖双方,休战已经百余年,北龙天自隋末之乱兵战落败后,便蛰伏沉潜,磨砺爪牙。而佛门怜惜唐初乱世甫定,民生凋敝,也无力再起刀兵,所以圣佛尊与北龙天心照不宣的达成共识,底层的僧与妖如何矛盾相杀不管,但双方高层皆是井水不犯河水,只因互相知晓各自底线。

    陆天岚独来独往,与万妖殿并无瓜葛,佛门之人围捕他,本就与万妖殿无关,更何况他身上带着杀诫刀这种重要之物。此时若是出手救他,毫无疑问便是踩到了佛门底线。

    “杀佛之刀对佛门这么重要?得到杀佛之刀,真如传说一般能开启一场佛劫?救得老五此次,又能否将他为助力?老五的性命,杀佛之刀,值得赌吗?”

    师我谁过往亦是一代大枭,自非踌躇难断之辈,权衡不过片刻,师我谁已打定主意,道:“今次佛门既有大事处理,老朽便不再打扰!”

    随后又将视线投向杨玉环,杨玉环莫名一个哆嗦,宇文锋却在此时道:“我答应过,要将她带回。”平淡一语,却是不容忤逆。

    师我谁摇头道:“罢了罢了,剑神之话,自当作数。这番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忙活半日,一无所得。”说罢,竟是哈哈大笑,转身而去,转瞬不见身影。

    应飞扬心中暗自起疑:“这师我谁要杨玉环个小丫头做什么,此番离开,难道真是畏惧剑神之威?”

    心中正自胡猜,突然神色一变,道:“啸天狂狮,果真名非虚传!”

    方才师我谁离去时的大笑,初时并不算响,但却如滚雷一般,传得越远,越是震耳欲聋,待一层层滚上陆天岚激战处的山顶,竟已成引得山体共振,松涛叠起,山谷回荡的尽是雄阔笑声,九刹梵音阵的乐曲,在笑声之下瞬间成了软弱无力的靡靡之音。

    应飞扬只听闻一声刀鸣,随后香山山顶暴起一层土浪,下一瞬,土浪被劲风卷得七零八落,抬眼看去,一道身影迅如黑电,脱逸而出,正是陆天岚!

    而陆天岚如背生双翼,自天空掠飞,只从香山山顶,飞向隔河相望的龙门山山顶。

    “师我谁没踏过眼前之线,同样可以出手相助,也不会再落佛门口实,而陆天岚一旦脱逃,再难有人将他拦住,看来佛门功亏一篑了!”应飞扬小声自语道。

    应飞扬轻声自语道,释初心却是听到一般,微微一笑看向他道:“未必,素宗主早有布置,围三放一,表面是让陆天岚逃出生天,实则是将他赶向死地。”

    陆天岚在天空割除一道云线,转眼已到龙门山山顶,却突见,云涛成稠,彩霞成绫,化作一条绸带织成的巨网,当头罩下,陆天岚不及躲闪,转眼已如网中困鸟,被直直从云顶压下了山头!

    “优昙净宗,天女凌心,早在龙门山窟参佛悟法,等候陆天岚多时了。”释初心俊美面容上带着几分骄傲道。

    ps:最近起点换编辑,我已迫不及待舍弃高冷矜持向新编辑卖好了,希望破书能招新编辑待见点,不然实在太惨了。

    另外谢谢读者朋友替我发红包,不过没这必要,基本无卵用,抢到红包的绝大部分都是开机器直接刷的,落不到追书读者手上,所以还不如直接给我打赏,括弧笑(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杀佛之刀(九)

    天际云霞涌动,翻织成网。将天际的陆天岚当头罩住,狠狠摔在山头。

    相距甚远,再加上应飞扬所处在山腰位置,自下向上而望,山顶的情况看不分明,只能远远看到山顶尘烟飞扬,闹腾不已。

    未几,山体震荡,一道黑气冲霄而起,直上云天,仿佛乌云再度压顶,暴雨重新降临,煞气滔天,林中飞鸟惊飞,连应飞扬都止不住心头狂跳。

    但随后,山顶金华绽放,佛光沛然,若一轮金日从山顶升起,照耀人心,驱逐黑暗。

    光与暗,极端对垒,相互冲突,竟在龙门山顶形成昼夜同天的景象!显然是两股气劲至际交锋。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贫僧在来洛阳路上,途径泰山时,听一年青士子吟出此句,当时只觉此句精妙绝伦,道尽泰山巍峨雄浑,想不到此时用在这龙门山,竟也同样应景。”

    景致越奇,越是凶险异常,可释初心只是赞叹,面上却无丝毫紧张神色。

    应飞扬则心头一阵震惊,“能以自身气息化现出此等奇景,陆天岚也倒罢了,那优昙净宗的天女凌心竟也有此等实力?”

    想到天女凌心的名头,不禁对她分外好奇,向释初心探问道:“大师倒是丝毫不担心,对天女凌心真有这般信任?”

    释初心道:“大师不敢当,但小僧对天女确实信心十足,陆天岚连战数场本就有伤在身,在九刹梵音阵中更是消耗不少。天女以逸待劳。更兼有龙门山愿力相助。可说胜券在握。”

    话音方落,随后便见金色佛辉越来越盛,而黑气如被佛光烫到一般不住后缩,最后竟是烟雾一般散作无形。

    山顶只余佛光,光耀万丈,好似佛陀脑后的金轮,而龙门山便是那顶天立地的大佛。

    “看吧,胜负分晓了。”释初心道。眸中却有遮不住的神采。

    “胜了?”应飞扬心中又是一惊:“竟然真能将陆天岚擒住,天女代代相承,千年累积下,到底培养出了什么怪胎!”

    释初心顾不得应飞扬的惊异,双掌合十道:“陆天岚已经被擒下,剑神,此番多谢您出手相助。”

    宇文锋道:“不谢,没你告知,我也找不到他们。”

    “此番目的已成,小僧也该告辞。与素宗主她们汇合,剑神。应施主,有缘再会。”释初心与他们道了声告辞,便转身优雅离而去。

    宇文锋望着龙门山的方向道:“根基有了,但境界不够,可惜!”

    “嗯?”应飞扬本以为宇文锋是与他说话,,但随即明白他指得是天女凌心。

    “受前人影响越深,越难走出自己的道,莫看她现在站的比你高,或许她要走的路,比你更长……”宇文锋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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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门山顶,几名曼妙女佛修如众星般将一个面容平凡的女子拱卫中间,为她护法,中间女子面容平平无奇,此时盘膝而坐正在调息,女子前头倒插一口缠绕锁链的黑刀,黑刀失去了刃上煞气的缠绕,显得造型厚重驽钝,若乡下铁匠的平庸之作,任谁也想不出它便是方才大放邪威的杀佛之刀。

    就像任谁也想不到,中间那名相貌平凡,毫无特点的女子,就是当今佛门的顶梁支柱、优昙净宗宗主——素妙音。

    素妙音被称作佛门首智,和圣佛尊各自作为佛修一脉智与力的象征,虽不像圣佛尊那般有自隋乱之战积攒起来的百余年威望,但最近数十年风头却极为强劲。

    素妙音成名是在武后之乱,六道恶灭趁势再起时,昔时天道之主帝凌天一统六道,再造轮回,威势无两,俨然是六道恶灭的再兴之主,更趁佛心禅院圣佛尊闭关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围困优昙净宗,意欲趁优昙净宗孤立无援之际,将其一举歼灭,以重振旧时声威。

    但昔时方出任宗主的素妙音巧施妙计,不费一兵一卒,引得饿鬼道和地狱道两方内斗,自相残杀,六道恶灭合围之势登时破解,素妙音趁势舍弃优昙净宗,孤身一人脱出重围,帝凌天在通往佛心禅院的道路上一路设下关卡阻截,以防止她向佛心禅院求援,哪知她却反其道而行,兜了一大圈后直奔万象天宫,领来了‘道扇’卫无双等一干修者杀回,最后更是隔绝战场,孤立帝凌天,给了卫无双单杀天道之主的机会。

    帝凌天虽是被卫无双所杀,但若论功劳,素妙音却不比卫无双少上半分,自那之后,素妙音名扬天下,佛门中的威望只在圣佛尊一人之下。

    素妙音面色虚白,颇有几分运功过度的样子,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释初心一步一步,登上山顶,环顾四周后,双掌合十行礼道:“怎只素宗主在此,不知天女何在?”

    释初心年岁虽轻,但作为圣佛尊弟子,辈分上与素妙音相同,所以持的是平辈之礼,素妙音恰巧调息完毕,起身微微颔首,算作回礼道:“天女擒下陆天岚,自身也受了伤,我且令弟子送她回去安歇了。”

    释初心面上难掩关切,问道:“受伤?伤得如何?可有大碍?”

    素妙音道:“小伤而已,只是佛道大会眼看将至,怕这几日都需静养,才能不大会上的影响发挥。”

    听到需得静养,释初心神色微微一黯。素妙音敏锐察觉,道:“怎得,心疼你妹子了。”

    释初心纠正道:“素宗主,现下她已不是我妹子释灵心,而是优昙净宗的天女凌心。”

    素妙音道:“有何不同?虽然你与她自幼便被佛心禅院和优昙净宗分别收养。十数年来聚少离多。但血脉亲缘岂能斩断。若她从今以后只有天女凌心一个身份,那岂不是相当于我将那名唤作释灵心的少女,你的亲妹子抹杀了?优昙净宗乃属佛门,可不敢造此杀业。”

    释初心既不争辩也不承认,只是轻摇摇头道:“终是不同的……”

    素妙音见状,变换话题道:“莫说她了,倒是你,孤身拦阻师我谁。可曾受伤?”

    释初心道:“一切皆如素宗主所料,我按素宗主的意思将话说出,师我谁果然退去,虽然最后又暗帮了陆天岚一把,但并未越过那底线,。”

    素妙音皱眉道:“他不动手,我反倒更加心忧,陆天岚,以及杀佛之刀,这般香饵他都不肯张嘴。北龙天沉潜多年,雷打不动。究竟在筹划什么?”

    随后眼神一厉,带出几分杀意道:“只恨这次人手不足,准备匆忙,否则定趁此时机,便是硬杀,也要将师我谁与陆天岚一并除却,到时三尊缺二,纵然北龙天有所图谋,断了双臂,看他有有何颠覆天地的能耐。”

    释初心方才说佛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其实内中亦有虚实之计的成份,陆天岚行踪飘逸难测,岂是那般容易掌握?也不过是陆天岚要大闹公主婚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佛门才把握住他的踪迹,所以时间短促,能调用的人手终究不多。

    而师我谁未必没有留下后路,所以对素妙音来说,此番没与北龙天撕破脸,非是不欲,而是不能。

    释初心知晓素妙音对佛门与北龙天相互无犯的状态颇有不满,此时苦笑道:“如今四海靖平,得来不易,若是轻启战端,只怕又是苍生遭劫!”

    素妙音道:“所有人都知北龙天有所谋划,但所有人都不知北龙天究竟在谋划什么,这战端迟早开启,与其等北龙天出手,倒不如我佛门先下手为强,这才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释初心默然不语,不予答话,毕竟与北龙天的和平状态是在圣佛尊默认下达成的,他实在无开口的立场。

    素妙音见状叹了一声,揭开这一话题,道:“罢了,说回这杀佛之刀吧,达摩初祖将此刀封印在香山寺,借助龙门石窟万佛造像之力镇压。但时过境迁,香山寺早已没落,担不起镇压此刀的大任,而龙门石窟佛像近来也总有崩现裂痕之态,怕是佛气也渐渐压不住此刀,更兼两片佛轮机缘巧合下都在妖族手中,继续留在此处极为危险。所以我才设计利用陆天岚取出此刀,改换其他地方镇压,只是此等重任,又要劳烦圣佛尊了。”

    释初心双掌合十道:“佛劫一事,与天下佛脉皆戚戚相关,又何谈劳烦呢?师尊已有回话,沉沦佛狱之中,以为此刀留下了位置。”

    素妙音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已借助此地佛气,将杀诫刀压制住,但稳妥起见,便由你再施展‘明王六罡字’多加一层封印吧。”

    “这是当然。”释初心口诵法咒,步步向前,金色的咒字从他口中源源不断涌出,如同一道道佛链,将杀诫刀锁住,杀诫刀如受感应,八条嗡嗡颤鸣不已,八条黑铁锁链亦是狂舞,似是要与佛链向抗衡,但抵抗之势却是越来越薄弱。

    释初心已走至杀诫刀之前,口诵法咒最后一音,随后高举手掌,掌心一个卍字法印旋转,盖向刀柄之处,似是给封条盖上最后印章。

    却在接触刀柄瞬间,神识一懵,陷入混沌。

    万千佛像残肢断首,千百寺宇皆成火宅,僧尸堆积,血流成海,而一副千佛遭劫的末法景象中,一道孤傲而不存于世的罪身缓缓踏向前方。

    每行一步,便有冤魂低吟,仿佛是在宣泄不得轮回之悲苦,邪芒迷蒙的双眼冷视着这片饱受烽火摧残的土地,蕴藏罪无可赦业力的袈裟在风中飘荡摆动,手中被染得赤艳的杀诫刀犹在流淌着未干鲜血,坚定的步法却是独行无悔。

    一双眼冷望众生湮灭,一口刀涤尽世间污秽,一对足踏出万刹血途,一个人背负千秋罪愆。

    幻像入心,释初心如受电殛,连松开刀柄退了数步,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素妙音见状,蹙眉问道:“怎么了?”

    释初心压下汹涌心潮,喘出口浊气道:“无事,只是方才这杀诫刀果然诡异,方才险些魔考扰心,不过总算将‘明王六罡字’施展出了。”

    杀诫刀表面无甚变化,但素妙音运气与双眼,再看过去,果然数道咒字虚影链条重重叠叠,将刀连着黑色煞气尽数紧紧缚住。素妙音也松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回返通天道,将此刀押送回佛心禅院,这佛道大会的事怕是顾及不上了。文斗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但武斗落在天女身上却令人担忧,她方承继历代天女之力,怕还一时不能收放自如,你且替我叮嘱她一局,取胜便可,多留手几分,莫让道门输得全无颜面。”

    素妙音语中,取胜似乎毫无悬念,唯一顾虑的竟是让对手莫输得太惨,这等自信若被道门之人听到,定然会气得七窍生烟,可释初心却认同的点头,道:“放心,我会让她留力三分的!不过陆天岚现在何处,你要将他一并带往沉沦佛狱镇压吗?”

    素妙音摇头道:“既然得了杀诫刀,陆天岚也再不重要,他的仇家到处是,觊觎他宝贝的人更数不胜数,佛门何必自找麻烦,今日陆天岚更是得罪了皇帝,索性便给皇帝更面子,我已差人将陆天岚交予皇室星天之人,便由他们对陆天岚进行看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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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我谁离了香山,大步疾行,前方却步出两道身影,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人,不言不语,谨慎的守卫着前方之人,而前方人影面色颓败,在盛夏季节依然肩批裘衣,好似耐不住风寒一般,更有两道霜染白眉,俨然是酒色过度,少年早衰贵家公子。

    却听那公子笑嘻嘻道:“师叔,您老倒还真忍得住,那俊脸和尚故作狂态,刻意挑衅。我还真怕您恢复往日那如火烈性,一拳头将那和尚的秃瓢脑袋砸开花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惊艳天下

    “你倒先替老朽担心了?老朽方才还忧心你呢,生怕你听素妙音被捧为佛门首智,心生不满,跳出来要与她比个高下。”

    胡离不屑笑道:“哈,素妙音有她的绸缪,我们也有我们的算计,棋盘不同,哪来的胜负输赢?”况且素妙音这女人又不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本公子何必为了与她置气暴露自己的行迹?若是换做她记名的徒弟天女凌心来,本公子或许真会忍不住好奇,为了一睹天女真容露上一面。”说着,胡离摆出一副心向神往的样子道:“师老,你离得近些,可看到了天女凌心生得何等模样?”

    师我谁摇头道:“老朽也未能看见,不过听闻释初心那和尚与天女凌心是同时出生的龙凤胎,释初心生得已是俊秀的让女子都嫉妒,那天女凌心若与他相似,相貌定然也不差。但看她展露的那一身修为,却是在如今的你之上,若真见了面,只怕她顺手便要将你除去了。”

    说到天女凌心,师我谁眼中露出几分憾恨之意,胡离极擅察言观色,此时道:“师老,祸种计划已到关键时期,为了顾全大局,只能任陆天岚被天女凌心擒下,无法让你顾及过往交情,还望你莫怪。”

    师我谁摇头道:“七凶过往之所以结交,便因为每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老朽是他旧友,不是照料他的老妈子,出手给他创造脱身机会已是仁至义尽,至于剩下的,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随后信心十足道:“况且陆老五也非是轻易可以控制的。一贯云天。出入苍穹。除非杀了他,否则老朽还真想不出来,天下间,有谁能困锁的住他那对翅膀。倒是杀佛之刀的出现,全然在意料之外,这次不能抢来,倒是可惜了。”

    胡离道:“也无甚可惜,对杀佛之刀我等掌控信息太少。与佛门全然不对称,贸然出手,只会如陆天岚一般陷身局中。况且杀佛之刀此时出土,对我等利大于弊。为了再度封印杀佛之刀,十有**是要交至佛心禅院的沉沦佛狱之中,由圣佛尊亲自将它镇压,而将此刀从洛阳运送回佛心禅院,可谓任重道远,非得素妙音亲自出手押运不可,祸种计划将至关键一步。能提前将素妙音这一隐忧引走,对计划进行大为有利。”

    师我谁感慨道:“也对。是老朽的格局小了,区区佛劫算什么,我等将要播下的,可是动乱整个天下的种子。”

    “引走了素妙音,现在变数只剩一人了。”胡离望着将坠的夕阳,悠悠道:“棋局已尽收官,沉潜的暗子若再不出现,怕是就要成死棋了,慕紫轩,这乱世的序曲,你还赶得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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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府上,觥筹交错,往来俱欢。

    每一宾客都不遗余力的将笑意挤在脸上,仿佛出嫁的是自家女儿,迎亲的是自己儿子,而陆天岚的出现不过是一场娱性的闹剧一般,闹剧既过,便不必再多提。

    可仍有人不停打量着高居首位的皇帝面色,熟知皇帝性情的臣子皆知,凡为天子,喜怒皆是不行于色,婚礼被陆天岚这么一闹,虽公主并无损失,但却仍伤了皇室颜面,皇帝现在笑盈盈的面容下,又藏了多少狂涛暗涌呢?

    此时,一阵咒字传到了飞赴寺玄敏和尚的眼前,玄敏和尚见状,一阵大喜,起身道李隆基面前祝贺道:“恭喜陛下,仰赖陛下神威,陆天岚那妖徒已被佛门擒下。”

    其他一些修者看到玄敏恭敬的样子都颇为不屑,倒是皇帝自己颇为受用,拍了下桌案喝彩道:“好!陆天岚狂妄自大,自以为能挑衅天颜,可还是难逃朕和诸位佛者的掌控,不知是佛门哪位高僧将它擒下?”

    玄敏和尚挺着胸道:“启禀陛下,正是优昙净宗天女出手,亲自擒获逆妖陆天岚!”

    “天女?”听闻这个名号,李隆基眸中不快一闪而过,皇帝是天子,佛门之中却有人自称天女,岂不是无形之间便与他并驾齐驱?但这点芥蒂很快消散,李隆基身为帝国之尊,对修界之事也有所了解,他心内清楚,天女存世一脉相承千年,从无更改,而这千年间,天子的称号却换了不知多少不同姓氏继承,真说起来,这天女倒比天子更恰如其分。

    一点芥蒂既过,李隆基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天女可在此处,快请她上来,朕可说过,擒获陆天岚者,可得国师之位。我大唐天下,今日又要多出一位女国师了。”

    “这……天女她受了些小伤,怕是无法前来了。”玄敏和尚面露难色道。然而实情是,并非所有修者都觊觎国师之位,优昙净宗是佛门数一数二的大派,又是走得出世的路线,这凡间的官爵在她们眼中怕只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红尘。

    李隆基不疑有他,遗憾道:“看来朕今日无缘见到天女真容了,罢了,这国师之位便与天女留着,待她痊愈后,随时可以领取。”随后,李隆基面色一沉,道:“那现在,先把陆天岚押上吧,朕倒要看看,这七凶沦为阶下囚时,是否还有过往的嚣张气焰。”

    “可是……”玄敏面上又是一窘,陆天岚凶名赫赫,说是被擒下,保不准又是想要借机再生事端,他方才在陆天岚手下吃了大亏,以至于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好在抱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人,武惠妃也蹙起柳眉道:“陛下,陆天岚将死之妖,此时带他上来,岂不是冲淡了咸宜她的喜气,况且他名头再大。也不过是一毛贼。陛下日理万机。若是个毛贼就要审上一番,哪还有心思管家国大事?”

    武惠妃得宠多年,靠得自然非只美貌,而是每句话都能说到皇帝心坎里,在劝阻同时悄无声息的将皇帝捧高,这捧人的技巧,比玄敏实在不知高到哪去了。李隆基亦深以为然,道:“爱妃说得有理。策卿,便由你先将陆天岚关押,择日与一帮死囚一道问斩了吧。”李隆基语态改作轻描淡写,心中是却暗笑,对陆天岚这般大妖而言,与其他凡人一道当街问斩,似乎才是最令他声名扫地的处罚。

    此时,一抹剑光自天而降,落在驸马府中心,剑光散去。露出三道身影,却是宇文锋、应飞扬、和杨玉环。

    自香山的好戏唱罢。宇文锋便剑光一卷,带着应飞扬他们离开,其中经过红阁十二坊时将受伤的姬瑶月先放下安置,随后便毫不停留的直落到驸马府。

    应飞扬看着驸马府,竟有恍然隔世之感,他在佛库走了一遭,又在迷离十方光镜阵度过了一生,之后还有连番的激战,总感觉过得很久很久,但实际上,公主的婚宴甚至都还没散场。

    三人来得突然,瞬间成了众人焦点,一干护卫大惊小怪的拉出阵仗时,宇文锋已不言不语,自行走到人群中,停在了公孙大娘不远处。而玉真公主随即道:“应飞扬,还好你回来了,本公主也算放心了?”玉真公主眉上还存着一抹未化开的忧色,关怀之色全无作伪。随后斥责一干侍卫道:“陆天岚来时躲得没影,此时出来逞什么威风,还不退下!”

    应飞扬颔首道:“让公主师姐担忧了,在下无事,让师姐担忧了,还将咸宜公主的伴娘一并带回了。”

    众人看着一身鲜艳礼服的杨玉环,随即意识到她便是方才顶替公主的那名女子,连皇帝和武惠妃也向她看来,杨玉环忙低下头颅,行礼道:“民女杨玉环,见过陛下和惠妃娘娘。”

    本以为此女子被陆天岚掳去多半凶多吉少,此刻见她回来,众人皆是暗暗称奇,而皇帝和武惠妃更是泛起些感激之情,若不是此女替换咸宜公主,只怕陷危的就是咸宜公主本人了,而皇家颜面也必然丧尽,如此算来,倒是欠此女一个不小人情。

    李隆基应了一声,道:“你能挺身而出,护佑公主,倒是忠心可嘉,朕定有嘉奖,嗯,你身上可曾有损?”

    杨玉环倒不愧是身负天地大气运之人,此次上天下地,走穴入水,更兼连番激战,同行的三人一妖,哪个本事都胜过她不知凡几,到最后却是个个带伤,唯独这杨玉环,一介凡躯陷入强者之争中,最后仅脚踝蹭破了些油皮,这等运道,倒是令应飞扬欣羡不已。

    而此时,杨云环已经懵了,她不过一破落家族的女子,此番因驸马与她同出弘农杨氏一族,勉强算作亲戚,便被家人当作结交攀附的机会,出力使她成为公主的伴娘。哪知阴差阳错被选作公主替身,之后又被掳走,随之经历一连串匪夷所思之事,被大鸟带到天上,被水鬼围绕中间,被一拿刀的恶徒追杀,甚至还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中的她手拈荔枝浅浅一笑,便是山河破碎的图景……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但几次醒来见到的景象,就足以令她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又遇到皇帝亲自关切的问她,杨玉环脑子一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我有损,我的珠钗儿丢了,那是阿爹买与我的,很贵呢。”带着小家碧玉的小气劲,又带几分少女特有娇憨,此话一出,竟是惹起满堂大笑,连皇帝也笑得强仰后合,道:“你此番为了朕的女儿遭罪,朕岂会让你吃亏受损,天下的珠钗,只要你看上了,朕尽数买来送你。”,

    杨玉环此时醒悟过来,顿时脸如火烧,将头低低沉下,她的钗子,自方被掠走时,就被应飞扬以剑击落,所以一路上都是披头散发,此时低垂着头,更是将脸完全遮住。

    此时寿王李瑁笑道:“说来也巧,方才你被掳走时,恰有一钗子落在本王面前,本王便将它捡起,现在正好物归原主。”

    说罢,要从怀中取出一珠钗,正欲让宫人递回,他母亲武惠妃却神色一动,掩唇笑道:“瑁儿,你倒是糊涂,既然有此缘分,当然该亲自给姑娘家戴上了。”

    一干王公贵族闻言纷纷起哄,李瑁虽也大窘,但毕竟当朝民风开放,最后还是笑着向前,道:“姑娘莫动,我与你将它带上。”

    说罢,将杨玉环散乱的头发拢起,将珠钗儿轻轻插上她的发鬓。

    杨玉环扫过那钗子,却觉些许不对,钗子是她的无错,但上头的珠子却似乎比往日的大了一些,也剔透了一些,只看一眼,便有一股让人魂魄安宁的感觉,但她此时羞红着脸,便只当自己看错,并没开口。

    珠钗上的却在此时,李瑁突然如胸前中了一拳般连退三步,面红而赤,目瞪口呆盯着杨玉环的面容。

    而本在哄笑的王公贵族们,此时也突然鸦雀无声,心中只存一个念头,“为何方才捡到金钗的人不是我。”连阅尽后宫佳丽的李隆基也是全然迷醉,脑中回荡的尽是‘倾国倾城’四字。

    长发拢起,闭月羞花的面容显露人前。杨家有女初成长,养在深闺无人识,却在此刻,惊艳了天下。

    而武惠妃却是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咬着皇帝的耳朵道:“陛下,你方才许诺天下钗子随她挑选,那我自作主张,替她求取一枝钗子,你说,咱们留个瑁儿未来王妃的那只钗子配她如何?”

    ps:正史上武惠妃为什么选杨玉环做儿媳我一直没弄明白,按说武惠妃有意捧李瑁当太子,取得妃子自然要背后有些势力,至少能撑持着李瑁一把,而不是只在女儿咸宜公主婚礼上见杨玉环一眼,觉得她漂亮,就对这无权无势的儿媳妇看上眼了。所以我又伪造历史了,权当是给武惠妃的行为加个缘由。而且还是可以从良善和腹黑两个角度扒出的缘由。(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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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传说老去的时代: 北面的老龙王翻个身子大地就是一个哆嗦,西边的孔雀儿依红偎翠懒得挪窝, 俩耍剑的老头无冤无仇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而苦穷脸的书生扔开卷册,突得抽刀剁碎了半壁山河。 这是个传说新生的时代: 倾国倾城的妮子还不会梳妆,席卷天下的将军还在偷羊,更别提那还没长开的妖儒邪道怪和尚,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件紫裳就要称帝封皇,却被更小的毛孩子一剑扎个透心凉。 那毛孩说: 舞台已经搭好,生旦净末丑轮流登场,好一副光怪陆离众生群像, 但我才是这戏的主角,天命飞扬,没办法,谁让咱用剑的今生就是要比别人强!步剑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剑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剑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