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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之虎txt下载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八章 腆颜求存

    见到清军阵中那高高扬起的白旗,李啸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心头却是一阵莫名喟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没想到啊,这些清军这么不经打,这么快就崩溃了,连一点为这大清龙兴之地,去决然效死的决心都没有,真令人扫兴。

    这些往日里飞扬跋扈作威作福的鞑子,见到唐军残酷而凌厉的屠杀式战斗后,竟然彻底丧失了作战勇气,实实令人无语。

    李啸略一沉吟,便挥了挥手,下令全军停止攻击。

    爆豆般响了不停的射击声,瞬间停止,整个战场上,忽地一片安静。

    只有大团大团的白色哨烟,在无声地四处弥漫,最终消失在,涌起了大片灰色云彩的天空中。

    很快,赫图阿拉城东南西三处城门皆是大开,在外面包围的唐军,有如汹涌的洪水大批进城,连绵的欢呼声涌起,响彻云霄。

    而全体清军与青壮,则在主将巴布海的率领下,扔了武器,成一字纵队,垂头丧气地从阵地中走出,随即被唐军分别看押。

    至此,这场赫图阿拉攻城战,终于结束了。

    共有一千五百多名清军被打死,而唐军,只不过有数名士兵受了一点轻伤。

    这样的战斗,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而从凌晨到现在,唐军所花了总共不到三个时辰,便顺利打下了清朝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城,其效率可谓惊人。

    当然,在这样高效率的攻城作战中,是由一个个细节累积起来的。

    首行,唐军千里偷袭,穿越无人区未被清军发现,这是清军最大的失着。其次,清军主将巴布海犹豫不决,进退失据,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最后,因为长期的松懈,清军援兵远在沈***本无法在唐军围城前赶到,种种因素叠加,才最终导致赫图阿拉城,这座清朝的龙兴之城,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里,被唐军彻底攻破,守军最终只能无奈投降。

    巴布海本人,很快被唐军士兵推搡着,带到了正端坐在踏雪宝马上的李啸面前。

    李啸以一种极为得意的眼光,临高居下地俯视着他。

    “本官是唐国公李啸,你是何人,能听懂得汉话么?”

    听到李啸发问,巴布海一愣,随即扑通跪地,打扦叩首。

    “奴才布巴海,乃是清朝宗室,奴才不识天兵,竟敢对抗唐国公大人,实是罪该万死。“

    巴布海一边用生硬的汉话回禀,一边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哦,原来你就是老奴的第十一子,镇国将军巴布海啊。“李啸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一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是奴才,原来大人您对奴才,已有所了解啊。“巴布海眼中一亮,脸上涌起一股讨好的笑容。

    见到这个清朝宗室巴布海,在自已面前这般奴颜婢膝,自称奴才,又作出这样一副下贱苟且哀求活命的模样,李啸心下对此人极其鄙视,却又暗自得意。

    想想自额弼纶起,象尼堪、岳、阿达礼、勒克德浑等清朝宗室,或是在自已手下屈膝效命,或是被自已残酷处死,今天再赚上一个清廷宗室巴布海,倒是亦未足奇了。

    那么,自已是要饶了此人,还是要如先前所定那般,将此人斩杀了事呢?

    李啸沉吟之际,地上伏跪的巴布海,仿佛猜到了李啸的心思一般,他苦着脸,嘴角却又挂着讨好的笑容,向李啸急急禀道:“李大人啊,但求看在奴才率众投降的份上,饶了在下一条贱命吧!奴才虽死无足惜,但只要能活下去,在下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啊。“

    巴布海这般声调古怪又卑切至极的生硬汉话,引起了旁边围观的一众唐军士兵吃吃窃笑。

    只不过巴布海全不以意,他象一只向主人哀乞的流浪狗一样,伏跪于地,却又双眼直瞪瞪地,望向马上端坐的李啸。

    李啸脸上,微微一笑,便朗声回道:“巴布海,本公向来赏罚分明,公平无偏。虽然你不识时务,对抗天兵,本该重惩于汝,但念你迷途知返,有率众投降之功,也算是微功一件。本公就饶你死罪。“

    “唐国公果然肚大撑船,心胸似海,奴才谢谢唐国公,谢谢李大人!“

    听了李啸这句决定自已生死的话,巴布海一脸欣喜,满是轻松之色,又急急地磕头如捣蒜。

    这时,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脸谄笑地向李啸轻声问道:“奴才敢问李大人,那奴才的这些手下兵马和城中百姓,唐国公却要如何处置?“

    李啸见他罗唣,便面现不悦之色,立喝道:“此事本公自有决断,又何需你这厮多问!“

    巴布海见李啸发怒,顿时脸现悚惧之色,他啪啪几声,掌了自已几个嘴巴,大声道:“奴才该死,唐国公之圣意,奴才竟敢妄自揣度,实是该死。“

    李啸见他这般胆小惊惧,心下更是对此人鄙薄非常。

    想来诸如尼堪、勒克德浑等人,虽然皆是手下败将,但却是强硬抗撑到了最后,但也不失骨气。而这个巴布海,虽同是清朝宗室,却是这般苟且猥琐,为求活命,简直到了没有任何廉耻的地步,真真令人嗟叹。

    “你且起身吧,就暂时跟随本公身边,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这些人的下落了。“李啸冷笑着答道。

    巴布海颤颤起身,点头哈腰地站在李啸旁边,心里却在嘀咕,这个李啸,究竟在心下,是卖的什么药呢。

    这时,唐军监抚司的官员,已经把全城的情况都统计完毕。

    “禀唐国公,全城情况已统计完毕,共有清军俘虏一千三百多人,另有城中各鞑虏百约二千六百多人,这些鞑子,现在皆集中在城中广场之上。另在这赫图阿拉城中,共缴获黄金二百六十两,银子两万八千两,粮草一万五千二百石,各类绸缎布匹五百余匹。“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听完监抚司官员的禀报,李啸心下暗叹,这赫图阿拉城,虽是清朝的龙兴之地,曾是老奴的起兵之所,但毕竟不是清朝的经济重镇,边处偏远,没甚油水,故而唐军的缴获这般有限,却也是情有可原。

    “传本公军令,将城中鞑虏,全部押往阿布达里岗,在那盘蛇谷道处,就地挖掘坑道,先将城中战死清虏,全部埋掉。“

    李啸向兴中镇镇长田威说完后,便又向他凝眉一示。

    见到李啸这神情暗示,田威脸色复杂了起来,他知道,李啸心意已定,一场有计划的残忍活动,就要开始了。

    他更不多话,向李啸一拱手抱拳,便立刻下去安排。

    随后,大批的鞑虏,被唐军推搡殴打着,从赫图阿拉城南门离开,一起齐往南部的的阿布达里岗的盘蛇山谷。

    这些鞑虏,无论是军兵还是百姓,皆是垂头丧气地离开赫图阿拉城,偶尔有人走得慢了,或是嘴中不干净地嘟囔着,立刻有唐军士兵冲过来,将他们劈头盖脸一阵打骂,打得这些家伙哭嚎不已惨叫连连。

    这时,巴布海看到,自已那两名清俊小厮,身上还穿着女人衣服,也被从自家宅府中搜出,二人跟随在出城队伍的后面,踉跄而去。

    巴布海的心头,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抽痛。

    这时,这两名小厮,也正好看到了跟在李啸马后的巴布海,两人都用一种哀怨的眼神,向巴布海直直望来。

    面对这二人的求救眼神,巴布海心下惭恨非常,只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已,能保住自已性命已是不易,如何还敢为他二人多说一句话。

    不多时,全城鞑虏到了阿布达里岗的盘蛇山谷处,随即,他们被勒令就地挖掘坑道,准备用来填埋城中战死清军的尸体。

    而这些战死的清军尸体,稍好一点的盔甲皆已剥尽,许多尸首呈**状,被杂七乱八地堆叠在谷外,准备在挖好之后,就丢入谷中埋掉。

    三千多人的成年男妇,在谷中奋力挖掘砂土,很多人低低地哭泣着,却不敢稍为怠慢一点,因为,只要他们稍一懈怠,便有监督的唐军士兵,那粗大的鞭子奋力地抽来,打得他哭爹叫娘。

    故而,所有的人都竭尽全力,希望快点把这坑道挖完,他们都在单纯的想着,也许只要自已表现好,能尽快地完成唐军交待的任务,这些凶神恶煞的唐军,就能放自已一条生路吧。

    在这些鞑虏,正在阿布达里岗奋力挖掘坑道之时,李啸却在巴布海的引领之下,在赫图阿拉城中,兴致勃勃地游览了一番,这座刚刚被他征服的清朝龙兴之城。

    这一路上,巴布海给李啸及他的一众护卫,担任免费的导游。

    “唐国公,我大清……啊呸,这伪清,修造这赫图阿拉城可有年头了,天命汗……哦不,这老奴,自万历三十一年起,便将自已的都城从旧城费阿拉搬过来,定在这里,后在天聪八年,将赫图阿拉城,尊称为兴京,现在满人中,也多称此城为老城。“

    巴布海一路指指点点,向李啸详细讲述赫图阿拉的历史,他那殷勤讨好之态,倒象是李啸多年的亲随一般。

    “李大人,你看,这赫图阿拉城,位于苏子河与二道河汇合处的左岸山岗上,有内外两城,内城周长五里,有南北东三个城门,外城周长九里,有南三门,北三门,东二门,西一门,这赫图阿拉城,城墙高七尺,土石杂筑,本来极其坚固,伪清其他城池远不能及,可叹却李大人转瞬攻下,李大人的勇悍武威,真真世罕其匹何人可及也。“

    说到这里,巴布海又是一脸谄笑地向李啸望去,李啸微微一笑,却并不多说什么。

    巴布海见李啸神情平静,似乎并不为自已的谀词所动,不由得为自已的马屁没有拍到点上而略带惋惜,不过,他眼珠一转,又立即再介绍道:“李大人,这赫图阿拉城,之所以分内外两城,却是为了分清尊卑之所居。在外城,住的多是八旗兵丁以及他们的家属,原先还有各种工匠也住在外城,但因为伪清定都沈阳后,这些工匠都搬到沈阳去了,故现在的赫图阿拉中,只有满州军兵在其中驻守。而在内城,则是老奴全家,以及各清廷的皇亲国戚住于其中……“

    听到这个家伙,对自已的父亲,一口一个老奴,对自已的国家,也是一口一个伪清,脸上却毫无愧疚之色,李啸在听其介绍之余,心下对此人的腆颜无耻,而叹为观止。

    在巴布海的介绍下,李啸随他走过外城的各类满州民居,以及汗王井,关帝庙,塔克世故居,文庙,昭忠祠,启运书院,城隍庙,李永芳驸马府等一系列建筑,然后双方一齐走向内城。

    在内城中,李啸又随意地看了看八旗衙门,协领衙门,各类清朝皇族的旧居,最终来到内城的中心,汗宫大衙门。

    李啸看到,这汗宫大衙门,外形呈八角形,重檐攒尖式建筑,乃是完全的明代建筑样式,很象一座简化版的乾清宫。

    这个地方,便是当年老奴登基称汗的地方。

    1616年正月初一,老奴在这里登基称汗,定国号为金,年号为天命,从此开始了对明朝的正式反叛。

    随后在次年4月13日,老奴以“七大恨”焚香告天,誓师伐明,正式与明朝撕破脸皮,正式开战,华夏汉人的黑暗时刻,终于到来了。

    李啸绷着脸,随巴布海走向汗宫大衙门内部,他看到,这大殿正中内,摆设着老奴登基称汗的宝座。座前,是老奴折阅奏折的雕龙书案,在雕龙书案的两旁,则有鹤衔莲花蜡台,薰炉,和香亭等摆设。

    而在宝座左右两侧,则摆着八旗仪仗,左翼是正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右翼则是镶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

    据巴布海介绍,这样旗帜,皆是按五行相生相克布置排列,其中两黄旗位于正北,取土克水。两白旗位于正东,取金克木。两红旗位于正西,取火克金。两蓝旗位于正南,取水克火。这些旗帜摆放极有秩序,丝毫不乱。

    看到这打扫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汗王大衙门,李啸已在脑海中想象到了,当年老奴在这里是如何发号施令,如何接受贝勒大臣们参拜,如何共同研讨如何征伐明国的决策,一时间,他在心下,又感叹不已。

    接着,李啸又参观了位于汗宫东侧的汗王寝宫。他看到,这汗王寝宫中,最大一间,是老奴与大妃的寝房,其余各小间,则是各名嫔妃的睡觉休息场所。

    参观到这里,李啸已颇有些意兴阑珊,正欲离开之际,忽见田威急急跑来,向他低语禀报道:“唐国公,现在阿布达里岗中那盘蛇谷道中,坑道已然挖好,下一步如何做,请唐国公示下。”

    李啸哦了一声,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眼中却是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他挥了挥手,示意田威先行退下。便转过身来,对巴布海微笑说道:“巴布海,这赫图阿拉城,本公已看够了。那现在就请你与本公一起,去阿布达里岗的盘蛇山谷处,看一处活生生的大戏,如何?”

    巴布海一时怔住,他尚未反应过来,李啸所言究竟是何意,却还是赶紧回道:“,奴才唯唐国公之命是从。”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全城活埋

    李啸一行人,策马出城,径往阿布达里岗而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巴布海则是紧跟在李啸马后,拼命地大步奔跑,以期跟上李啸的坐骑。

    不多时,李啸等人,一路来到了阿布达里岗的盘蛇谷口。

    李啸看到,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这盘蛇谷道中,已然挖了二里多长,深达六步的深堑,而全部的鞑虏,皆垂头丧气地站在这堑道之中,等待下一步指示。

    看到这一幕,李啸的脸上,顿时满出满意的笑容。

    他转过头,向一旁的田威,微笑着点了点头。

    田威抱拳拱手,随即转过身来,对谷道中一众鞑虏大声下令,让他们先把那谷道口外,已被大太阳晒得发鼓的尸体,全部拖到谷道中掩埋。

    不多时,战死清军的尸体皆扔入坑道中后,那些喘着粗气的鞑子,正欲休息一阵再填埋时,这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响。

    这密谋已久又极其残忍的一幕,终于开始了。

    只见坑道的四周,忽地涌出无数端着4米长枪的唐军枪兵,他们向正欲往上坑道上爬的鞑子们,吼叫着捅剌而去。开了深深血槽,锋利无比的三棱精钢枪头,立刻把那些猝不及防的鞑子捅了对穿,他们凄惨地哀嚎着,翻身滚落坑道之中。

    而在这些枪兵旁边,是数千名唐军辅兵,正有发疯一般往坑道里不停的填落方才刨出的黄土,滚滚黄土从天而降,将这些大声哭嚎四下乱窜的鞑子,活活坑杀填埋。

    隐藏到现在的唐国公李啸,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

    在这一刻,彻底暴露了这个人本质上,魔鬼而残忍的一面。

    望着这下被活活填埋坑杀的鞑虏,李啸脸色平静,他的嘴角,似乎还泛起了一丝微笑。

    真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哪。

    既然你们这些鞑虏,曾经作恶多端,曾经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而现实条件又不容许本公大发善心,那么,就让本公用这样方式,送你们早入轮回吧。这也算是,为被你们杀掉的无数汉人百姓,小小地偿还了一笔血债。

    想想清军自起兵以来,记录在历史上的那些血腥的屠杀记录,李啸回想起来,心下犹是无限的愤恨。

    天命十年,老奴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命令八旗军兵,对境内全部的汉人大肆屠杀,“分路去,逢村堡,但遇汉民,莫问缘由,即下马斩杀。”一时间,辽东数十万汉民,几被狗入的老奴给杀绝。

    崇祯十二年清军入关掳掠,攻入赵州,三万汉人被杀,攻入济南,十三万汉人被杀。

    而在崇祯自尽,清军入关之后,更有畿南之屠,潼关之屠,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江阴屠城,常熟之屠,南昌之屠,广州之屠等等,汉人被杀人数,零碎加起来,多达数千万,满清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血债累累,罪恶滔天。

    “家家燕子巢空林,伏尸如山莽充斥。

    死者无头生被掳,有头还与无头伍。

    收得遗骸十余万,作普同塔叠葫芦。

    血浸焦土掩余腥,孤孩悲啼探娘乳。“

    回想起这些悲惨的诗句,李啸便觉心如刀割,怒发冲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果说,以往李啸收留清军降兵,多有政治与军事上的考虑外,现在这样纯为发泄性的屠杀,其实更符合他的内心真实所想。

    要知道,相比清军的无数次血腥屠城,动辄杀死上万乃至数十万百姓的残暴行径,自已的做法,倒还是相当仁慈了。

    李啸看到,有无数鞑子发疯一般哀嚎着,扎手舞脚地想从坑道中逃出。只不过,他们每每爬到坑道边缘,正欲再进一步向上攀爬之时,便有唐军士兵冲过来,将他们狠狠地一脚踹下坑道中去。随后,便有大团大团的黄土从天而降,将他们活活埋葬。

    一名鞑虏妇人,在极其费力地爬到坑道边缘时,一名唐军枪兵,怒喝着将手中的精钢长枪向她狠狠刺来。这名妇人眼尖手快,忽地用手紧紧抓住了一名唐军枪兵的枪尖,双手被尖锐的枪尖割得鲜血直流,嘴中却在不停地用满语,大声哀求唐军士兵放过自已。

    这一瞬间,为了活命,她甚至还腾出左手,一把扯开自已的胸衣,露出自已的洁白跳荡的胸部,向这名唐军枪兵,作出最下流的暗示。

    这名唐军士兵,稍稍一怔,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不过,他迅速地反应过来,立刻暴怒地从她手中,狠狠抽出长枪枪尖,复向她胸口狠狠刺去,只听得噗哧一声轻响,这名鞑妇胸口鲜血狂喷,踉跄着仰栽入坑道中,随即一铲飞扬而下的黄土,埋住了她犹在不停颤抖的尸身。

    有许多唐军士兵,怀着极大的恶意,故意用长枪去捅刺那些鞑妇的下体与胸部,当长枪深深捅入那些鞑妇的隐密之处,看着她们在枪尖下挣扎哀嚎之时,这些唐军士兵纵声狂笑,好象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

    而看到这种充满了人性阴暗面的丑恶而残酷的事情,李啸一脸平静,只装着视若不见。

    李啸还看到,一名不过四五岁的小鞑子,大声哭泣着,连滚带爬地想从坑道上爬出来,却见一名唐军辅兵冲上去,嘴中怒骂了一句,狠狠一锹,将他的脑袋象砸西瓜一样,给拍得稀烂平扁,洁白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一同飞溅。这名小鞑子的尸身,摇晃了一下,便倒栽入坑道中,不复可见。

    这极度凄惨残忍的一幕,李啸旁边的巴布海也看到了,他脸色惨白,双腿直打哆嗦,几乎就要跌坐于地。

    他以一种极其惊怖的眼神,望向一旁的李啸。却发现这个英武俊朗的唐国公,脸色十分平静,似乎脸上还隐隐泛起了一丝微笑。

    难道说,这样大规模地活埋赫图阿拉全城百姓,就是李啸所说的,要让自已一同观赏的一出活生生的大戏?

    这个李啸,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他是个来自地狱的,嗜血而变态的魔鬼!

    巴布海整个内心都在滴血,都在不住地颤抖,他的眼中,竟有泪光在不停打转。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李啸,在他英俊而极富魅力的面孔后面,却有着一颗如此残忍变态的心灵。

    看着数千族胞,就这样在自已面前,或被坑埋,或被捅杀,这一瞬间,巴布海心如刀割。

    造孽啊!

    因为自已一时贪生,而至全城军民于死地,自已这样的苟且活着,简直是一件无可言说的耻辱!

    巴布海心如死灰之际,却忽地看到,自已那两名清俊小厮,每个人都是一脸黄土与血污,疯狂地从坑道中混乱的人群中,疾窜到巴布海脚下,大声哀求。

    “主子,主子爷!你就开开恩,向唐军求求情,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在下一定一世一生忠诚于你,你老人家,以后想咋弄我就咋弄啊……”

    “是啊,主子,在下对你何其忠心,下面本来又刚刚涂好了油,又嫩又软的,就等着你再度临幸啊,你怎么舍得我们就这样死在你面前。主子爷哪,你就发发慈悲,去向唐军求求情,救救在下吧……”

    听到这两名他最喜欢的清俊小厮,这样向他发疯一般地苦苦哀求,巴布海有如万剑刺心,肝肠寸断。

    只是,他转头望向李啸时,发现李啸根本没有在看他,此时的李啸,已经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在看极遥远的地方。

    巴布海的嘴唇,象兔子一样嗫嚅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主子,我快不行了,你快求求唐军啊!”

    “主子,你快救救我们啊,在下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啊!”

    下面两名小俊的呼喊之声,越来越濒急,却也越来越微弱。一锹锹的黄土汹涌撒下,已然将他们半埋其中,两个人原本清秀的面目上,已是布满黄土,根本再看不清脸庞模样。

    在纷扬而下的黄土,将他这两名小厮彻底埋葬之后,巴布海终于一声嚎啕,扑地跪在地上,他双手捂面,抱头痛哭。

    李啸却只是冷冷斜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话语。

    在数千名唐军的共同努力下,半个多时辰后,整个盘蛇谷道的活埋行动,终于全部完成了。

    放眼望去,谷道之中,黄尘漫漫,一眼望不到尽头。除了晚风萧萧外,便是一片死寂。只是,还可以偶尔看到,在一片半松不紧的黄土上,有微微露出的头皮与手掌,仿佛还在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出多么惨烈的人间悲剧。

    这时,全体唐军静默无声,他们站在谷道的边缘,每个人都阴沉着脸,脸上满是肃然之色。

    残酷的杀戮之后,这些士兵,很多人从内心开始感觉不适,心中更多有莫名的空虚与迷茫。这说明,李啸手下的唐军,还是具备人类的良知,而不是堕落成与鞑虏一样,纯以杀人为乐的人形野兽。

    而李啸自已,亦是一脸萧瑟之色,他眼神复杂,默默环视这一片黄茫茫的谷道,心下喟叹不已。

    自古杀俘不详,更何况这样惨绝人寰的活埋。只不过,在唐军粮草有限,又要追求机动快速撤离的情况下,将这些俘虏全部杀掉,自然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更何况,这个盘蛇谷道,当年萨尔浒之战中,老奴在这里,残酷杀掉了刘部近五千名明军,今日李啸再于这谷道中坑杀多达三千余人的全城鞑虏,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而且,李啸希望,通过这样残酷无情灭绝人性的杀戮,来给整个清廷,来给来到此地的清军援兵,一个极其残酷的心理打击。

    要知道,这些忘恩负义的蛮族,自古畏威不怀德,只有这样残酷至极的杀戮与凌辱,才能让这些只会畏服于刀剑的两脚野兽,彻底屈服于李啸的心狠手辣。让他们最终明白,与地狱魔鬼一样残忍无情的李啸,继续对抗下去的话,只会有惨死一条路,断无任何生还的机会。

    活埋坑杀完全城的鞑虏后,已是黄昏,李啸下令,全军返回赫图阿拉城休息。

    不过,在当天晚上,李啸令巴布海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他在一块大木板上,写出了一封洋洋洒洒的告白信。在信中,巴布海表明自已是故意投降李啸,与清朝彻底划出界限,并且详细讲述了,自已是如何配合唐军斩破龙脉,以及坑杀全城军民百姓的。李啸希望,用这封信,让让将来的援兵能看到,给他们一个更加沉重的心理打击,要让他们从骨子里感觉到绝望。

    当天夜晚,李啸在老奴与其大妃的寝宫内休息,躺着那宽阔平整的大炕上,李啸心下,却是莫名快意。

    哼,狗入的老奴,老子今天灭了你的军队,活埋了你的百姓,还要睡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叛贼的寝宫,到了明天,更要把你这苦心营造的赫图阿拉城,给彻底地烧成灰烬!

    次日天亮后,李啸全军,拔寨起营,然后点起大火,将整个赫图阿拉城,烧成如同一个火焰炉子一般。

    这座在中国历史上极其有名,堪为研究满族文化最为重要的历史古城,就这样,在一把冲天的大火中,彻底化为灰烬,最终烧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断壁残垣。

    只不过,在这冲天大火为背景下,李啸全军,却是人人衣甲鲜亮,精神抖擞,一路上马踏金钲响,人奏凯歌还,全军将士人人满脸欢笑,皆为极为快意的神色,从这里径返朝鲜而去。

    在这欢声如潮的唐军中,只有那位清朝的镇国将军巴布海,还是哭丧着脸,踉跄地跟在唐军的队伍中随行返回,一路上,他低垂着头,目光空洞而呆滞,整个人有如提线木偶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唐军东返。

    巴布海现在,能感觉到自已似乎成了一具空壳,没有思想,也没有灵魂,在这天地之间,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而未来会是如何,巴布海根本无从知晓。

    在唐军离开了整整三天后,清朝的郑亲王济尔哈朗,才急匆匆地率兵赶到。

    当他看到,眼前烧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断壁残垣的赫图阿拉城时,他惊慌得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而当他再近一步走近,看清了立在城外,由巴布海亲笔书写的大木牌后,济尔哈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眦裂发指。

    “天杀的唐军,天杀的李啸,我大清誓报此仇!”

    济尔哈朗的声音,就象受伤的老狼在嗥叫,在灰沉的天空下,久久回旋。

第四百九十章 头号敌人

    在赫图阿拉的废墟旁,济尔哈朗大声喊完,脸上的肌肉犹在不停颤抖,他紧握着双拳,牙齿咬得格格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不过,在他的心下,却是一片迷茫。

    怎么办?

    现在赫图阿拉已毁,全城百姓已被唐军尽数坑杀,而唐军早已尽数撤走不知所往。现在的自已,到底要如何处理,方为妥当呢?

    济尔哈朗,在清廷中,向以老成持重为长,这行军打仗与紧急决策,实非此人之长,故而现在的他,这般茫然无措,倒也是正常表现。

    就在济尔哈朗沉吟之际,一旁的副将户部承政索海,此人眨着一双三角眼,查颜观色后,知道济尔哈朗现在犹豫不决,便立刻低声禀道:“郑亲王,于今之计,奴才倒有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索海,正黄旗部,任梅勒章京兼户部承政,原是皇太极十分亲近的手下,后却因一件小事而被免职。

    原因便是,在心爱的宸妃死后,皇太极极为悲痛,令全部的满州官员尽皆禁止游乐,以示哀痛之意。而这个索海,却公然违反禁令,召妓饮酒,吹弹歌舞,后被人举报,皇太极大怒,当即革除其承政与梅勒额真两职,本欲将其斩杀,只不过,到底还是考虑到他曾是自已的亲随奴才,最终还是只把他解职了事。

    而在前段时间,因为大军西征,盛京之中,缺少老练的办事人员和心腹,皇太极才不得不重新启用此人,暂任原职,以观后效。

    济尔哈朗扭过头去,阴沉的目光,上下扫视了索海一番,便道:“好,那你索海你且自讲来。”

    索海轻咳一声,便道:“郑亲王,以奴才看来,现在唐军虽然撤走,但前来禀报消息的哨骑说过,唐军是从东边穿过无人区来到赫图阿拉城,那么奴才敢料定,唐军现在肯定还是从原路返回,再从朝鲜撤走回国。”

    “哦,那你之意是?”

    “郑亲王,以奴才看来,唐军虽然撤走,但其掳掠完赫图阿拉城,必定多有缴获,且东返朝鲜的道路崎岖难行,奴才料唐军的行军速度定是有限,到现在为止,所行距离定不为远,故我军可以轻骑逐之,一定能赶上他们。若能赶上他们,就可截杀其落在后面的人员,这些一来,既可有所斩获,以稍报我兴京城被焚,百姓被活埋之血海深仇,同时还可向皇上表明,我等尽忠职守,奋勇杀敌之决心。郑亲王,您以为在下之意如何?”

    索海说完这一段话,目光熠熠地望向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本是个没主见的人,听见索海这般主意,顿是连连点头。

    “甚好,索海你之计策倒是不错,那就着你率全体骑兵,一路东去寻找唐军下落,如果找到,就行截击,但切记不可冲动,以免中了唐军埋伏。你率骑兵先出发后,本王自率大军,于后面接应。“

    “是,奴才遵令。“

    很快,索海率领全部援兵中的五千名骑兵,脱离本阵,急急东奔而去。

    索海率部离去后,济尔哈朗立即派出哨骑,让他们急急前往锦州报信,去锦州城外的清军大营中,拜见皇太极,禀报这赫图阿拉城被焚毁,全城百姓被坑杀之事。

    济尔哈朗告诉这两名哨骑,这一路上,绝不得耽搁,也不要在乎跑死马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锦州之地,去向皇太极禀报。

    两名哨骑大声应诺,随即急急纵马而去。

    随后,济尔哈朗带着全体步兵,来到阿布达里岗,将这里被活埋了三天多的百姓尸骨刨出,重新加以安葬。

    刨开面上的浮土后,在浓烈刺鼻的恶臭味中,见到那一具具身体极度扭曲的尸体,显然在生前的最后时刻,经受了残忍至极的巨大痛苦,济尔哈朗热泪纵横,几致失态痛哭。

    “狗入的李啸,竟下得这般狠手,我大清誓报此仇!“济尔哈朗在心下咬牙切齿地发狠。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忙碌,济尔哈朗才将全部尸骨挑拣出来,然后火化安葬。

    在阿布达里岗扎营休息了一天后,济尔哈朗率领这四万多人的步兵,根据前面索海部留下的踪迹,继续向东追去。

    三天后,一路纵马狂奔的的两名哨骑,在每个人都跑死了两匹马之后,才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锦州城外的清军大营之中。

    随即二人急趋入帐,向皇太极急急禀报。

    此时辽西的局面,却是各路明军已然大聚辽西,在蓟辽总督洪承畴的指挥下,七镇明军共十三万人,在松山之北,乳峰山以西,间隔列七营,互相拱卫,环以长濠,以为久据之势。

    因为明军据点不出,故皇太极正在与一众满洲宗室将领,在苦思筹备着,要如何断其粮道,以诱使明军出来,主攻向自已进攻,从而将这人数多达十三万的明军,击溃并消灭。听到两名哨骑的哭诉禀报,皇太极以及代善、多尔衮、多铎、豪格等人,都不觉惊呆了。

    不是吧?!

    这狗入的唐军,扫灭荡尽了整个金州,还不知足,竟潜行千里,从朝鲜之地登陆,偷袭了大清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还斩断了大清的龙脉,还坑杀了全城的军民百姓?!

    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噗哧!“

    一声轻响,一口浓稠的鲜血,从皇太极口中喷涌而出,将地上的皮垫,浸染成一片奇异的暗红。

    他双眼一翻,踉跄一下,身体一摇,险些仰面倒地。

    “皇上!“

    “汗阿玛!”

    一旁的满洲宗室权贵们,一时间焦急地大喊了起来。

    幸得一旁的护卫,急急上来扶住,才没让皇太极摔倒,随后,这一众护卫,小心地抱着他,将他扶回虎头椅上。

    见皇太极竟致吐血昏厥,旁边的代善、多尔衮等人,亦是一脸惊愕,他们立即挥手斥退了禀报的哨骑,然后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等待皇太极醒来。

    在令医官紧急用针灸之术,紧急调治了一番,皇太极才悠悠醒转来。

    不料,在医官退下后,皇太极竟然扑通一声,面向赫图阿拉的方向跪下了。

    “苍天啊!可叹我大清龙兴之地,可叹先汗发家之地,竟遭这般深重劫难,难道是上天要灭我大清么?!可怜朕君命天下十余年,虽无甚德政功绩,亦无甚重大过失啊,奈何苍天要这般惩罚于朕,朕若魂归地下,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皇太极跪在地上大声嚎啕,哭得涕泪纵横。

    而见皇帝如此伤心,旁边的的代善、多尔衮、豪格等人,也纷纷跟着扑通扑通地跪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幅极其沉重的表情。

    皇太极大声嚎哭,一脸极其哀痛的表情,同时不停地捶胸顿足,他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自已内心的伤痛与无比的自责。

    许久,他才渐渐止住哭声,然后在两名护卫的掺扶下,站起身来,重新坐回虎头椅上。

    坐回椅子后,皇太极面色阴沉地环视了一圈,犹然跪在地上的代善多尔衮等人,然后轻叹一声,令他们全部站起身来。

    起身之后,豪格立即出列,大声禀道:“汗阿玛!请下令让孩儿带一只兵马前去,星夜疾赶东进,一定能追上李啸,孩儿定要与他战个你死我活,为我大清报这血海深仇!“

    听了豪格这番看似豪言壮语,其实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皇太极内心十分烦躁,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豪格你没听到济尔哈朗的奏报吗?唐军此番偷袭相当出其不意,乃是极为成功,现在他们早已远撤多时,你现在想去追上他们,却是绝无可能了。更何况,济尔哈朗业已派兵追赶,能不能追上,只能全看天意了。“

    “汗阿玛,那唐军在我大清境内,毁我兴京,活埋军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他们不成?“豪格一脸焦躁。

    “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有什么更高明的法子吗?“皇太极冷冷回道:”现在木成生舟,赫图阿拉已成废墟一片,这样的既成事实,你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接受!“

    豪格一脸痛苦之色,他还想多说什么,却被代善一把拉开。

    “皇上,现在赫图阿拉城被烧成一片白地,我大清龙脉,又被李啸生生斩断,这恐怕……“代善接过话,却嗫嚅着没有说完。

    皇太极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唉,礼亲王,你不必说下去了,你的心思,朕已知了。你可知道,这般惊天噩耗传来,在朕的心中,实实有如刀割一般啊!说实话,朕自掌理大清以来,对这些天命龙脉之类,并不深信,朕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只是,朕在心中担忧,这般可怕的消息,在我大清国中传扬出去,则只怕是引起流声蜚语一片,令我臣民皆是恐慌,以至动摇我大清之国本啊。“

    代善闻言,亦是一声长叹,然后垂首无言。

    多尔衮站出行列来,他沉声向皇太极禀道:“皇上,那赫图阿拉城既已被破坏,再多为痛悼,亦是无法。臣弟敢问,依皇上之见,我军下一步,却该如何行动?“

    皇太极抬起头,眼中便是一道冷光闪过:“老十四,朕告诉你,李啸这厮,毁掉我兴京城,活埋我全城子民,就是想迫使朕回师撤围!哼,朕却偏不上他的当,他能打得动如脱兔,朕就给他来个不动如山!”

    “各位,朕要告诉你们的是,朕非但要在这里继续守下去,还要努力想办法,尽快把洪承畴的十三万明军给解决掉,然后,再开始下一步行动。“

    “哦,请问皇上,那我军若真能打败洪承畴部,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呢?“多尔衮目光炯炯地追问了一句。

    “那还用问么,自然再乘胜夺取锦州、松山、塔山、杏山等地了。“多铎在一旁,皱着眉头插了一句。

    皇太极直视着多尔衮的目光,缓缓回道:“豫亲王说得是,我军大计既定,岂能轻易改动?且待平定整个辽西之后,我军方可返回盛京。“

    说到这里,皇太极环视了众人一圈,便轻叹一声,又自言自语般说道:“朕想告诉大家的是,待到辽西平定后,朕将派出使者,去与明朝议和。“

    听到皇太极这般话语,众人不觉瞪大了耳朵。

    与明朝议和?

    不是吧,这议和之事,向来是由那手下败将明朝提出来的,怎么会如何倒过来,堂堂大清皇帝,竟主动向被自已打败过无数次的明朝提出求和呢?

    这,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豪格首先憋不住了,他向皇太极大声道:“汗阿玛,我军对明军,乃是屡战屡胜,奈何要向这手下败将去屈膝求和?更何况,我军若能消灭洪承畴的十三万明军,再吞下这锦州、松山、塔山等地,更是实力大涨,更胜明朝一个档次,将来再与明人作战,亦是更有优势,却不知您为何要降尊纡贵,反过来向那稀烂无用的明朝去求和呢?“

    豪格此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代善多铎等人纷纷上前建言,向皇太极说道,若由大清自已主动提出来向明朝议和,却是十分不妥,乃是大损国威之举。

    皇太极见众人这般表情,不觉连连摇头。

    他喝了一声,把豪格叫出来,对他大声说道:“豪格,朕往日里,是怎么对你说的?你都忘记了么?“

    “汗阿玛……“

    “朕说过,明朝虽弱,但却是个大国。大清虽强,却还只是一个小国。故这伐明之事,只能一步一步来,急切不得。有如砍伐大树一般,需得先斩树枝,再斩树干,最后才能挖树根。方是夺取明朝江山,让大清能一统天下的关键所在啊。”

    皇太极又扫视了周围这些沉默的宗室们,复叹道:“更何况,现在形移势变,又岂能以旧日眼光来看待现在的问题?朕可以告诉你们,若此战结束,我大清的头号敌人,早已不是那孱弱糜烂的明朝,而是那该死的,双手沾满我大清鲜血的李啸!这个明为明朝唐国公,暗为影子帝国君主一般的李啸,才是我大清的死对头与头号敌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图库拉围歼战

    皇太极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垂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皇太极见众人不吭声,又以一种沉痛的语气,大声道:“你们以为,真的是朕一时冲动,才胡乱提出这与明朝议和之策么?错,大错特错!这般计策,朕早已思虑多时,现在才对你们和盘托出!““你们好好看看,这狗入的李啸,现在强大猖狂到了何等地步!此人据占山东,复将整个南洋收据囊中,还北占了虾夷岛,库页岛,以及外满的广大地区,其治下,更有人口多达数千万,资财丰足,军力雄厚,这个李啸的治下,与一个独立的强大帝国,又复有何异?”皇太极站起身来,环视了众人一圈,又皱着眉头说道:“据我国细作探查,现在的李啸,其下精兵怕有十余万之众,其精锐程度,休说明军不能比,就是我大清的满州久战之师,在诸如火器配备方面,怕亦是多有不及。这厮先前的战绩,朕且不去说了,但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就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李啸连犯吾境,先灭了金州,再把赫图阿拉摧为平地,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其战力何其强悍,心机何其歹毒!这样的人,岂不是要比那糜烂一片的明朝,对我们危胁要大得多。这样的敌人,若不尽早另以摧毁,待其再进一步壮大后,则朕只恐我大清帝国必定覆亡,而我满洲部族,将来纵欲为奴隶,亦不可得也!“皇太极说完这句话,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环视周遭,复对这一众满州权贵大声道:“各位,对于我大清来说,李啸这厮,早已从一个卑贱的乡野猎户,成长为我大清最为危险也最为可怕的敌人。若任其发展下去,只恐后果不堪设想!故朕以为,为了对付李啸这个魔头,我军其他任何方面的矛盾,都可以暂时先放一边。只有先想尽一切办法,来把这个可恶家伙尽快铲除,把此人的势力全部消灭,我大清才能化解亡国灭种的危局,才能有重新夺取天下的可能。“皇太极这番话语说完,众人皆是无言,而多尔衮却站出列来,多问了一句:“皇上此话实是有理,李啸这厮,已坐大了再不能不管的地步了。只不过,臣弟想问,此番辽西战罢后,我大清与明廷的关系,必会更加恶化,那么,我大清要如何与明朝开展议和活动呢?“皇太极斜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十四,朕想告诉你,虽然明军将被我大清打败,甚至可能全军溃灭。但这议和之事,没你想象得这么麻烦。相反比,若在此基础上,我大清与明廷议和,只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朕以为,我国只需让与明国有来往的蒙古人当中间人,去联系明廷,那朕相信,清明两国之间的议和事项,将会快速而顺利地展开。“皇太极说到这里,又幽幽道:“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朕思虑已久,各类细节,朕也早已考虑周到。朕可确信,明廷与我们一定能很快达成协议的。因为,随着李啸的坐大,明廷对李啸的不安全感也会不断加强,在其精锐部众,皆被我军消灭后,他们对李啸的警惕与恐惧,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他们势必也想要找一个可以借用的外部力量,用来平衡压制野心勃勃的李啸。”多尔衮点了点头,却又道:“皇上之言,甚是有理。只是臣弟听说,那崇祯皇帝,已将其长女嫁给了李啸,以为笼络亲近之意。故臣弟以为,他与李啸之间既有姻亲之关系,我国若想拆散挑拨他们的联系,怕是不易。““老十四,你想多说了。你以为,那崇祯皇帝,虽将公主嫁给了李啸,但其中的芥蒂,哪有那么容易就彻底消除!想那明廷,先前与李啸多有不合,数年前,我大清成功施展离间计,令崇祯与李啸君臣互斗,逼得李啸反叛朝廷,后来虽然崇祯服软,两人勉强复合,但其君臣之间,离隙已深,早已是一直面和心不和。再退一步来说,纵嫁了公主给李啸,那李啸阴阳两面,野心勃勃,又岂会是受儿女之情所困之人。李啸现在又这般坐大,俨然是一位,再不受明廷丝毫控制的君主一般,他现在势力这般壮大,那明廷虽无制约之力,但以朕观之,这庸碌无能的崇祯皇帝,怕是无日无刻不在害怕,这位明朝表面上的重臣李啸,有朝一日,会掉头反噬,起兵造反清君侧吧。”“所以,朕以为,只要我大清在议和中,表明和谈的诚意,表明我大清愿意从此以后,与明朝保持和平友好的态度,崇祯也最终会接受这般议和协议。以朕看来,只要我大清在此战结束后,与明朝宁远双树堡(今辽宁城兴城县东北)为明国边界,塔山(今锦县西南)为我大清国界,然后两国于连山(今锦西县)展开贸易,朕就不信,那崇祯,会不为心动!”(此处为《清太宗实录》记载,非作者杜撰)“皇上英明。我等但行听命便是。“听完皇太极的分析,各人再无异议,一致拱手回应道。……又过了三天后,一路东行疾追的索海部,在快到离朝鲜边境不远处的大鼓河处,在那图库拉崖处,看到了李啸的唐军的踪迹。他们远远地看到,前面险峻的图库拉崖处,有十多名唐军的骑兵,打着一面歪斜的唐字军旗,正三三两两往山谷中行去。经过连日追击,已然疲惫不堪的梅勒额真索海,顿是大喜过望,他精神一下重新抖擞,大喝一声道:“各位兄弟,唐军军伍散乱,全无纪律,未发现我军踪迹,我军正好乘机猛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的索海,已然完全忘了济尔哈朗的嘱托,连日艰难行军,内心又窝了一团复仇之火的他,象一个发现了扳本机会的赌徒一般,立刻下达了全军追击的命令。他的命令刚下,五千名因为跋山涉水而极为疲惫的满蒙骑兵,顿时皆激动起来,很多人眼中露出有如发现了珍贵宝物一般的眼神,嘴里发出呼啸声,一窝蜂一般向着唐军狂冲而去。直到几百步外,那十几名殿后的唐军骑兵,似乎才突然发现敌军杀来一般,立刻卷旗狂逃,直往图库拉崖中奔去。这到手的猎物,岂能让它逃走!索海立刻高声下令,让全军加快追击速度,务必将这部唐军全部截杀。山腰处一块茂盛草丛,一只千里镜从草丛中露出,正在专注地观察着,那往图库拉山谷疾冲而来的清军骑兵行动。很快,千里镜放下,露出了唐国公李啸,那英俊刚毅的脸庞,这张脸上,带着快意而舒心的微笑。自已的诱敌之计,终于成功了。原来,早在索海等人还在崎岖山道中跋涉之际,唐军在队伍最后的游散哨骑,终于已探查到了清军的行动。于是,在探查到这部清军,只是骑兵突进,并没有后续部队赶来时,李啸当机立断,决定将计就计,就在这图拉崖下,给这部清军来个毁灭性的打击。看到这些清军骑兵,完全没有阵形,只想凭兵力优势来消灭自已后续部队,李啸心下阵阵冷笑。很快,在图库拉那狭窄弯曲的山道上,一路急追的5000名骑兵,全军尽行冲入了狭长弯曲,多达数里的山谷后,李啸的右手,猛地下劈。立刻,盘谷山道的山腰处,响起了连绵而尖利的海螺号声。听到这海螺声,索海心下骤然一紧。完了,中埋伏了!大意了啊!“不好了,额真大人,我们中计了!”一名骑兵小头目惊慌大喊。索海脸色灰败,嘴唇哆嗦,心下懊悔无及。可恶啊,原本想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反过来,却让唐军给疏忽大意的自已,来了个反包围。“快,快撤,全军原路退回!”索海嘶声大吼。晚了。在索海刚刚喊完,清军骑兵们尚未来得及起步之时,后面的入口处,从两边各涌现出,许许多多身着三层厚重盔甲,脸上只露出两只凶狠的眼睛,人人手持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的重甲步兵部队,有如一只武装到牙齿的机甲怪兽一般,将山谷的入口,牢牢堵住!这支队伍,便是李啸军的横行哨。而在这图库拉山谷的出口处,复涌现了大股的骑兵,有轻甲的飞鹞子,也有重甲的玄虎骑,多达数千人的他们,将山谷的出口全部堵上,却并不立即进攻,而是沉默地在阵外,观看着索海部在重围之下拼死挣扎。全部的清军骑兵,至此彻底落入了唐军的山谷口袋阵中,再无丝毫逃出生天的可能。从山腰两旁,大批手持大盾的盾兵,排着长列,从两边向山道上的步兵围压过来。每块大盾后面,则跟着一名神情专注的枪兵,那搁在大盾上的长枪,有如一条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充满了人的威压感。而更可怕的是,在枪兵的后面,两边山坡上,有多达数千名,手里端着修长而乌黑鲁密铳的铳兵,铳上挂着的火绳烧得滋滋响,每个铳兵都是一声不吭地向自已这里瞄准。索海脸色惨白如纸。上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唐军的离散部队,而是早就布下重阵,只等自已上钩的全体精锐唐军!索海紧紧咬牙,大喝道:“全军听令,拼死冲出山去,去与郑亲王的汇合!”“杀啊!”“冲啊!”不甘束手待毙的清军骑兵,齐齐呐喊,奋力向封堵在入口处的横行哨打马冲去。见清军决意垂死挣扎,李啸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有如密集的爆豆一般,数千杆鲁密铳密集,鲜红的余焰在浓密呛人的烟幕中隐现,数千颗三钱重的细小铅弹,发出有如死神欢笑般的轻微尖啸,向山谷中的清军骑兵疾速扑去。立刻,便有多达两千多名清军骑兵,被这些细小的铅弹击中,在朵朵飞溅的血花中,无数的骑兵惨叫着,纷纷摔倒在地。在这样密集死亡的巨大的恐怖面前,清军骑兵,立即崩溃了。他们尖声嚎叫着,有如汹涌的洪流,拼命向方才的入口逃去。他们没想到,此时站在入口处的横行总,早已等他们多时,对他们充满了杀戮的**。见到这些清军骑兵,有如开闸洪水一般杂乱无章地冲来,各人皆用力挥击出手中的重型武器,狠狠击向面前冒死冲来的流寇骑兵。惨烈的哀嚎与马匹的悲鸣混杂在一起,沉闷的刀枪入肉声中,清军骑兵们纷纷倒地,更有甚者连人带马一同被砍杀。在这一片混乱的清军队伍中,正在拼死砍杀的敌将索海,忽然惊恐地看到,一道惨白的刀光一闪,他旁边的一名护卫骑兵胯下的马头,有如拆装玩具一般,倏忽被砍落,脖颈的断裂面极其整齐,喷涌的马血将那名横行哨军兵喷得一身血红。砍去头颅的马匹,在惯性的作用下,犹然向前猛地跑了几步,才轰然倒下,将背上的骑兵活活压死。他还未来得及喊出一声惊呼,方才斩去马头的那名敌军步兵,又怒吼着高高跃起,手中的虎刀疾速平挥,索海暗道一声不好,急急俯身,一道白光呼啸闪过,擦着自已的脖子边沿划过!索海还来不及庆幸,一名从山腰上冲下的枪兵,大吼冲来,手中那闪着寒光的4米精钢长枪,凶狠地将胯下马匹捅穿了肚腹!马匹一声悲鸣,被长枪捅穿的伤口血喷如泉,马匹摇晃着倒地,索海抽腿不及,被沉重的马身压住小腿,他清楚地听到小腿处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喀嚓声,立刻剧痛传遍全身,痛得他大声嘶吼。与此同时,其他的枪兵纷纷挺枪捅刺,长枪挺抖如龙,凶狠凌厉,一匹又一匹马被捅杀,一名又一名清军骑兵惨叫倒地。在李啸军枪盾兵的四面围杀下,清军骑兵不断倒下,被长着可怕尖刺的铁皮大盾,所围成的椭圆形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被压在马下的索海,被手下亲兵急急奋力搬开马尸救出,而痛得直打哆嗦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骑兵,越来越少,脸上不由得满是绝望神色。“兀那敌将,你部已入绝境,徒死无益,趁早投降!”山坡上,传来唐军兴中镇镇长田威的大喝声。“降不降?”“降不降!”“降不降!”“降不降!”……所有的李啸军兵一同嘶声大吼,连绵的喊声有如春雷滚滚,让整个图库拉的天空都在颤抖。

第四百九十二章 必败的辽西

    在唐军有如潮水一般的喝喊声中,索海面如死灰,心下却在紧张地盘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办?

    要不要投降唐军?

    突然,索海迅速地想到了,那些在赫图阿拉城外,被唐军活活埋葬的全城百姓,心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投降了唐军,尚可活命,若是不是降,那自已的下场,可不就与那被活埋在阿布达里岗的军民百姓命运一样了么?

    只是,谁又知道,自已就算投降了李啸,又一定能保住性命么?

    索海还在犹豫之际,山坡上一名翻译的喊声,又炸雷般响起:“狗入的鞑将,你等降还不是不降,快快回话!“

    令索海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名翻译的话语喊完后,旁边的清军,在近乎绝对的死亡面前,早已破胆,再没了作战的勇气与决心,纷纷下马跪地而降。

    索海懊丧地闭了眼睛,长叹了一声,下达了同意投降的命令。

    在看到,谷道中的清军全部列队向自已投降时,李啸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本来,李啸完全可以凭借优势兵力,将这些清军骑兵全部剿杀,不过,现在的他,不打算这样做了,而是打算,把这部清军全部俘获后,再押回山东。

    因为现在已近朝鲜边境,最多只要一天路程就可赶到,却不必担心还有清军追来。

    而在进入朝鲜之后,粮饷问题完全可以向朝鲜征派解决。

    故而,这剩下的两千多名精锐清军骑兵,完全可以被吸收消化,不用担心他们还能跳出什么水花来。

    很快,清军主将索海,瘸着一条腿,被押到李啸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李啸面无表情地问道。

    “户部承政,梅勒额真索海。“索海一脸羞躁,不敢抬头看他。

    李啸微微一笑,他用一种打趣的语气对他说道:“索海,听说你现在是暂代户部承政一职是吧?“

    索海一惊,忙问:“李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啸笑道:“那你不用管了,本官自有知晓信息的渠道。不过,鉴于你们还能及时投降,本官也不杀你们,全部俘虏皆往我山东劳改整治。当然,对于你这位户部承政嘛,本官考虑到你的官位前程来之不易,可以放你一马,准你回归清廷,你意却是如何?”

    索海一听这话,却是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他咬着牙跪下,对李啸大声道:“李大人说笑了,现在奴才乃是败军之将,若再回去,只怕会被会当庭处死!既然已决定要投靠李大人,奴才便是忠心不二,请大人再勿复疑!”

    李啸大笑,虚扶起他,便沉声道:“好,索海你既愿在本公手下忠心办事,本公自会加对你量材为用。行了,你起身吧,先随我返程回山东。”

    索海站起身来,感激道:“李大人心胸这般宽广,在下还有何话可说,愿任凭大人驱驰,纵死不惜。”

    李啸点了点头,便令他下去,同时安排医官给他的断腿上夹板。

    在简单地打扫了一遍战场后,李啸与腿上打了夹板的索海并辔而行,一道东返。

    这进,索海忽然发现了正躲在唐军中的清廷宗室巴布海,两人目光复杂地对望了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在路上,李啸忽地向索海问道:“现在辽西局势如何,索海你可知道?”

    索海挠了挠头,对李啸说道:“禀唐国公,此时辽西的局面,却是清军约十三万,正在重兵包围锦州,锦州已成死城一座。另有俄罗斯援兵三千人,也加入了战斗。报说是俄罗斯为报贵军攻占雅库茨克城之仇,才愿意与清朝结为联盟,首先一道攻打辽西,然后再合兵进攻在黑龙江入海口的贵军庙街堡。“

    李啸哦了一声,脸上显出凝重的表情。

    其实,有辽东安全司的奏报,他对俄罗斯与清朝结成联盟一事已有所了解,只是李啸没想到,俄罗斯为了报雅库茨克被唐军攻占之仇,竟然会先帮忙清军去征伐辽西,以此来获得清廷的信任。

    由是可见,现在的俄罗斯帝国,对自已可谓已然是痛恨到了顶点吧。

    不过,即使如此,李啸的庙街堡也已准备充足,丝毫不会害怕清俄联军一齐来攻。他们若敢来,李啸相信,凭自已守军的实力,足以打掉他们的狗牙。

    李啸冷笑道:“他们若想攻打我军的庙街堡,本公却怕他们,没这么好的牙口啊。对了,现在明军在辽西的情况如何,你可知晓?”

    索海急急答道:“禀大人,对辽西局势,在下略知一二。各路明军已然大聚辽西,在蓟辽总督洪承畴的指挥下,七镇明军共十三万人,在松山之北,乳峰山以西,间隔列七营,互相拱卫,环以长濠,以为久据之势。而皇太极正在谋划,要如何诱使明军前为进攻,以便将他们全部消灭。”

    听到了这个消息,李啸心下,却是莫名的心痛。

    可叹啊,自已这么努力地想改变现状,这明清之间的辽西战争,竟还大致保持原来的状况。

    而这场明清之间的关键性战役,作为穿越者的李啸,当然知道其结局又是多么的凄惨可悲。

    在李啸看来,明清松锦大战,说到底,完全是一场明朝必败的死局!

    之所以说这场松锦大战,是一场无奈的战争,是一场被动的战争,也是一场极具明末特色的官僚化战争,这是因为,明朝所吹嘘的宁锦防线,本身就是一种死局的布置;因为如果敌人一旦围困锦州,明朝就会陷入两难之中。

    之所以说是两难,那就是,明国如果不救援锦州,那锦州就会坐困而亡;如果明国去救援锦州,那就意味着要率主力远赴关外四百里,与敌人进行战略决战。

    这是一个相当拙劣的决策,相当于明朝被满清给牵着鼻子走了。

    而如果明朝想与满清决战,什么地方不能进行,什么时间不能进行,这是一个需要慎重对待的问题,非要选择这样完全被动的时间、地点进行,说明明朝君臣,从上到下,都是一群只会惯性思维的短视之徒,完全没有缜密而高效的谋划。

    现在,明朝国内,流寇势力大炽,各种战乱翻天覆地,明朝没有想办法尽力来和抚边关,全力镇压流寇,反而把军事主力远赴关外四百里,去与敌人展开一场胜多败少大会战,明朝的战略决策,在李啸看来,堪称弱智。

    而任命本在全力进剿流寇的洪承畴为蓟辽总督,去救援锦州,完全是一种惯性化的官僚行为。

    因为,这相当于是给流寇松绑,也相当是给本就奄奄一息的明朝抽血。

    如果明朝能远赴关外四百里解了锦州之围,那长城之内,哪容满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但洪承畴对此就是不说。其实何止是洪承畴如此,明朝所有的官员都是这种态度。面对满清军队进入长城,明朝上下都是一个德性;他们才懒得与满清军队打仗,他们才懒得思考如何打败满清军队;保护好北京城就可以了,反正敌人抢够了自然会撤军的。

    明朝这种官僚行为非常管用;满清几次深入长城,都是被他们用这种战略加以处置,就靠这种腐朽无能到极点的军队,指望他们到关外四百里解锦州之围,那不是指望母猪上树吗?

    洪承畴乃是何其精明之人,他也知道,率领这看似庞大,却是军心不振,士气不足的大军,前去救援锦州,那基本是必败无疑的结局,唯一获胜的可能,只能是除非满清自己决定撤军。

    所以,洪承畴率军去救援锦州;集结了八镇13万军队,却是停于宁远城内不再向前了。美其名曰:稳扎稳打。实际上呢?这与从前袁崇焕的战略一样,总而言之率主力出战,则是凶多吉少,呆在城里那才安全。只不过,在朝廷的逼迫下,洪承畴抗不住压力,才把军队前出到在松山之北,乳峰山以西,间隔列七营,互相拱卫,环以长濠,以为久据之势,还是以龟缩之态保持守势,这种战法,与死守宁远,倒也差不多。

    袁崇焕那次在宁远也没有率主力救援锦州,但二十四天后敌人自己主动撤军了。于是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大捷,宁锦大捷。

    只不过,真实历史上,洪承畴实在没有袁崇焕命好,因为他在宁远呆了半年,满清还是死围着锦州城不撤军,清廷已下定决心,要啃掉这块硬骨头,于是洪承畴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在朝廷的连续催逼下,去救援锦州去了。

    李啸可以想象,如果洪承畴率军到宁远后,在那按兵不动一两个月后,满清就撤军,那洪承畴必定会一封捷报,送回北京城,明朝上下一吹嘘,估计比从前的宁锦大捷还要大吹特吹。因为,从前的宁锦大捷,明朝军队不过支撑了24天;现在明朝却支撑了一两个月,还把满清打跑了。这样的功劳,当然是值得载入史册。

    令洪承畴既悲哀又无奈的是,皇太极现在是铁了心要攻下辽西,所以一直把军队驻扎在锦州城下,说死说活,就是不撤军。

    后世的明史研究者们,总喜欢说明朝政府瞎指挥洪承畴,才导致松锦会战的失败。而李啸则认为,这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所谓洪承畴与满清稳扎稳打就有取胜的机会,更纯粹是一厢情愿的说法。

    我们看看真实历史上,松锦会战时明、清各自的实际情况。

    满清当时在西面征服了蒙古诸部,在东面征服了朝鲜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明。

    而明朝呢?李自成、张献忠早已不是从前的“吴下阿蒙”了,他们现在已开始进攻明朝的军事重镇、军事主力。并成功攻陷洛阳、襄阳、大败明朝军事主力。由此可见,清朝可以万众一心,齐心攻打明朝,而明朝却是内忧外患,已到了难以维续的地步。

    仅凭这一点,明清双方军事主力在关外耗下去;谁能笑到最后呢?

    “义州位于锦州与广宁之间、、、、、三月,各硕亲王济尔哈郎率军修义州城池、驻扎屯田、、、四月,仅仅一个来月的时间,数万将士“修城筑室,俱已完备,义州东西四十来里田地,皆已开垦。《清太宗初录》卷51”

    由此可见,满清对锦州的围困,根本没有必须撤军的理由,却有一直要耗下去的实力,而一座城池的粮草,哪怕再充足,在长时间的围困下,也还是有限的。更何况锦州只有不过一个月的粮草,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洪承畴不主动救援锦州,仅仅是可以避免明朝的这枝军事主力被敌人击溃;却绝不会解除锦州之围。这最多只能保证在锦州被攻陷后,洪承畴有机会全军而撤而已。

    问题是,如果只是为了这种军事目的,那洪承畴不率军出关,岂非更保险?

    所以,李啸认为,明朝松锦的失败,并不是败在一个偶然的原因上,而是一场可谓必败的结局。

    明朝从上到下,都短视低能,惯性思维,用一种官僚应付的态度敷衍军国大事,这才是失败的根本原因。

    本来以明朝内部的局势,以明朝军队与满清军队之间的差距,锦州之围是无解的。但这种事实,在明朝上下,无人敢讲!因为,承认这个事实,就需要承担这样一种责任,那就是不战放弃四百里的所谓战略要地。这种责任,谁敢承担?!

    包括皇帝自已,都畏惧于承担这样的责任。

    在李啸看来,明朝解救锦州之围的机会,真正来说,只有一个。

    那就是,明朝军事主力,及早集结,以出其不意之势,直逼锦州,在满清大军还未准备好之时一举重创它。但率领明朝那种军队,洪承畴哪敢这样赌命呢?

    明朝所谓稳扎稳打的方法,实际上最终不过是给敌人上道菜罢了。因为当他们最终按捺不住,把军事主力投入主战场时,满清军队也早已布置好了。在这种状态下作战,那纯粹是双方的军事主力对决;在这过程中双方谁也没有取巧的地方。

    而明朝的军队与满清打野仗,那简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战争还没有真正开始,明朝八镇总兵就有六镇总兵率军集体逃跑了,剩下的两镇总兵随洪承畴撤到附近城里困守孤城了。逃跑的六镇军队,大都被满清趁乱杀得一蹋糊涂;而困守孤城的两镇军队,都坐困而亡了。

    孙文良、李治亭所著《崇德帝》中写道,在巨大的恐慌下,胆小如鼠的大同总兵王朴乘天黑先自逃遁,而各将帅也跟着争相驰逃,沿海岩奔杏山,马步兵大乱,自相蹂践,弓甲遍野。

    《清太宗实录》卷57记载,短短几天,清军歼灭明兵五万三千七百人八十三人,获马七千四百四十匹,赴海死者甚众,所育马匹甲胃数以万计,海中浮尸漂荡,多如雁鹜。

    稍有失利,马上集体逃跑,全然不管主帅的权威;稍有失利,马上集体逃跑,全然不管这样的做的后果;就这种军队,也能远赴关外四百里与强敌作战?

    洪承畴率军救援锦州,本身就是一种官僚行为。面对锦州被围,明朝根本无力解决,但明朝却又不得不采取一些表面措施。一方面救援锦州,一方面却屯兵于关外不前往锦州。只不过不过是这种背景下的产物罢了。如果满清两三天、二三十天攻锦州不克就撤军了,那明朝马上又可以开动宣传机器创造出另一个宁锦大捷,但满清就是偏偏不撤军,于是明朝这种盘算落空了。

    而最悲惨的,则莫过于被屠杀的明军士兵与辽西的无数汉人百姓。

    想到这里,李啸喟然长叹。

第四百九十三章 辽西大溃败

    李啸这边径自东去,又过了两天,济尔哈朗才带着主力步兵队伍,赶到了图库拉崖之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不过,在快到图库拉崖时,济尔哈朗与全体清军,立刻被扑鼻的尸臭,给差点晕过去。济尔哈朗强忍着剧烈的恶心,下令手下军兵,立刻前往图库拉崖中,将战死的清军骑兵,无论人还是马,统统加紧收拾安葬。在看着那些清军,用重重厚布包着口鼻,把谷中全部尸体清出,然后统一清点烧化时,济尔哈朗一脸惨白。可恨啊,可恨唐军在向东回返之际,还能施计对前来追击的清军,来一番设计伏击,倒还真真完全出乎了济尔哈朗所料。很快,大批的尸体被安排埋葬,而听到统计的士兵报上来的数字时,济尔哈朗深深地皱起眉头。据统计,谷中只有两千来具清军尸体,也就是说,有至少二千多名清军,成为了唐军的俘虏,最终被全部带走。而主将索海的尸体,则是根本找不到,由此看来,应该是索海主动投降,然后带着残余的两千多清军骑兵,向唐军骑兵集体投降。济尔哈朗仰天长叹,为自已当初错信了索海的计策,而深深地无奈。只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后悔药吃啊。就在济尔哈朗带着全部步兵,垂头丧气的往沈阳赶回之际,在辽西前线的明军总指挥洪承畴,正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下面为防盗版,明天两更)(下面为防盗版,明天两更)(下面为防盗版,明天两更)(下面为防盗版,明天两更) 1368年建立的大明王朝,到1628年,已经走过了整整二百六十个年头,距离它灭亡的1644年,只有最后的十七年了。这就是崇祯元年到崇祯十七年。崇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明思宗朱由检的年号,延续了十六年零三个多月,终于走到了它的尽头。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的子夜,即十九日的凌晨即将来临之前,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进入北京外城、内城,逼近皇城。千钧一发之际,走投无路的朱由检在紫禁城北面的煤山(即景山)自缢身亡。他的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老祖宗朱元璋在1368年建立的明朝,在这一年(1644)宣告寿终正寝。李自成虽然推翻了大明王朝,但是他的大顺政权在紫禁城的日子,不过区区四十天而已。由于招降明朝总兵吴三桂不成,他亲自率领主力前往山海关征讨,遭到满洲铁骑的突然袭击,溃不成军,仓皇退回北京。李自成进入紫禁城以后,迟迟没有举行登极仪式,到了大势已去之时,四月二十九日,匆匆忙忙在武英殿举行登极仪式,当了一天皇帝,第二天开始撤离北京。五月三日,清朝的摄政王多尔衮一行,在骑兵的护卫下,乘着銮舆,浩浩荡荡进入朝阳门,直奔紫禁城。于是开始了清朝皇帝君临全国的时代,这一年就是清朝的顺治元年。处在由明朝到清朝的改朝换代转折时期,崇祯十七年便有了特殊的意义。对于明朝的遗老遗少而言,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因而他们对于同样亡国的李后主所写的绝妙好词《虞美人》中的亡国之痛“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充满了凄婉的共鸣,便不难理解了。清初,孔尚任的名著《桃花扇》上演时,离开明朝灭亡已经半个世纪了,据说,观众中那些依然留恋旧时代的人们被剧情感动得涕泪满襟,唏嘘不已,依然充满感伤。大明王朝的最后十七年,实在是一个悲剧时代。按照王朝的周期性规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延续二百七十六年的明朝,算不上短命。整个明朝,犹如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m,永乐、宣德时期出现了第一个高峰,它的标志就是震惊世界的郑和下西洋,被西方学者赞誉为“发现世界”的壮举。此后逐渐走下坡路,到了万历第一个十年,由于内阁首辅张居正的改革,出现了万历中兴,使得万历时期成为明朝历史上最为富庶强盛的时期,缔造了明朝的第二个高峰。但是好景不长,皇帝为了消除张居正“威权震主”的影响,彻底否定了张居正的政绩,甚至以为他是“专权乱政”、“谋国不忠”。于是乎,万历后期政坛高层忙于朋党之争,忙于“窝里斗”,国事急转直下。到了天启时期,皇帝昏庸,朝廷大权落入大太监魏忠贤之手,形成“阉党”专政的局面,正直的官僚不是被革职,就是被杀戮,政局**透顶。朱由检就是在这种形势下继任皇位的。他严惩魏忠贤及其党羽,清查“阉党逆案”,为遭受“阉党”迫害的官僚平反昭雪,拨乱反正,希望再次营建一个中兴局面。然而时势已经大变,东北的清朝羽翼日渐丰满,明朝与清朝的战争屡屡败绩,满洲铁骑多次越过长城要塞,威胁北京及其周围地区。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造反大军,已成燎原之势,驰骋中原。这两股势力,都想取明朝而代之。大厦将倾,狂澜既倒,崇祯皇帝和他的大臣们,企图挽狂澜于既倒,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上演了一幕亡国的悲剧。在这一幕悲剧中,每个人都在演出悲剧,皇帝以悲剧谢幕,大臣们也莫不以悲剧收场。大明王朝无可奈何地走向灭亡,而且亡在一个颇想有所作为的皇帝手上,不仅明朝的遗老遗少,甚至清朝的顺治皇帝,都扼腕叹息。其悲剧性就在于,并非亡国之君的朱由检演绎了一幕亡国的悲剧。平心而论,朱由检在明朝诸帝中,绝对不是一个昏君,说他出类拔萃,也毫不为过。他上台以后,力图挽狂澜于既倒,由于问题积累太多,内部早已蛀空,颓势难以挽回。无可奈何花落去,巍峨的王朝大厦,轰然倒下。朱由检本人以自缢的方式殉国。这样的情节,怎不令人黯然神伤!它以悲剧的形式,向人们展示一个王朝走向灭亡的过程。我把这幕悲剧的细节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出来,目的是给予读者历史固有的深邃启示,并非只发思古之幽情。就好像我们观看莎士比亚的悲剧《哈姆雷特》那样,不必站在哈姆雷特的立场上,而是以超脱的眼光来远距离观察历史。 19世纪独步欧洲史坛的德国历史学家兰克,一大贡献是把历史学变成一门科学。他的名言历史的叙述应该是客观的、冷静的、无色彩的是一个难以企及的境界。我想尽量向它靠拢,是历史学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接近历史真相,而与形形色色的“戏说”划清界限。历史题材电视剧的“戏说”之风由来已久,人们一批评,编导们就借口“我们不是编历史教科书”来回敬。人们当然喜欢看有趣的戏,而不是乏味的教科书演绎。但是总不能老是让大家看“关公战秦琼”啊!如果听之任之,那么长此以往,就会在观众中形成一种“话语霸权”,把戏说信以为真。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到了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当然,历史学家也应该检讨,为什么历史著作老是写得枯燥乏味,令人望而生畏?波诡云谲、风雷激荡的历史本来是有声有色的、生动活泼的,历史学家完全有可能把历史写得有声有色、生动活泼。司马迁的《史记》就是一个典范,他无须“戏说”,照样引人入胜,十分“好看”。近来很畅销的美国历史学家史景迁(jonathan )著作的中译本《王氏之死》、《曹寅与康熙》、《皇帝与秀才》等,既有学术性,又有可读性,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例证。他用“讲故事”的方式,向读者介绍他的研究成果,把史料融会贯通,以生动的文笔表达出来,眼光敏锐,视角深邃而又独特,却又十分“好看”。由此可见,追求“好看”,不一定非“戏说”不可,也就是说,“好看”不必以牺牲历史真实为代价。历史作品的生命就在于真实,没有了真实,再“好看”也是没有意义的。这也可以说是我写本书所遵循的原则。书中所写的都是真实可信的,也就是所谓信史,都有历史文献的依据,都有案可查。但是作为大众读物,不必引经据典,一一注明出处。这样就可以减少许多阅读障碍,在生动的情节、流畅的文字中,感受阅读的乐趣。如果在轻松的阅读之后,各位可以从一个王朝走向灭亡的悲剧中,获得这样那样的启示,那是历史本身的魅力。我只不过是把这种魅力传达给各位而已。从朱常洛到朱由校朱由检,明朝的末代皇帝,即明思宗,因为他的年号是崇祯,所以也被称为崇祯皇帝,出生于万历三十八年(1610),当时他的祖父朱翊钧(明神宗)在位,他是皇太子朱常洛的第五个儿子。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二日,朱翊钧去世,八月初一日,朱常洛继位(明光宗)。朱翊钧由于宠信郑贵妃,很想传位给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遭到朝臣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才不得不传位于太子朱常洛。在宫廷内部权力斗争阴影下成长起来的朱常洛,长期受到压抑而谨小慎微。登上皇位,对于他既是机遇又是挑战。他的父皇朱翊钧,晚年为疾病所困扰,很少临朝听政,中央政府几乎处于瘫痪境地。他接手父皇留下的烂摊子,力图整顿紊乱的朝政,摆脱困境,日理万机,事必躬亲。然而,他自幼羸弱多病,成年后又沉迷于酒色,一旦超负荷运转,身体难以承受。父皇的遗孀郑贵妃,颇有政治野心,希望自己的儿子朱常洵能够取而代之,不怀好意地送来一批美女,供他享用。每天退朝后的夜宴,宫女奏乐,翩翩起舞。就寝时,龙床上常常是两名美女轮流“御幸”。本来单薄的身体,哪里禁得起如此折腾,朱常洛终于病倒了。郑贵妃指使原来在她身边侍候的亲信太监、现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御药房太监崔文升,让朱常洛服用通利药大黄,致使病情加剧,一昼夜腹泻三四十次,进入虚脱状态。以后,又在郑贵妃的授意下,让朱常洛服用称为仙丹的红色丸药。九月初一日五更,朱常洛一命呜呼。这位明光宗,在位仅仅一个月,成为明朝最为短命的皇帝。郑贵妃原本指望乘朱常洛之死,再次为自己的儿子朱常洵谋求帝位。然而,依然没有成功。朱常洛把帝位传给了长子朱由校。九月初六,朱由校仓促继位,这就是明熹宗(天启皇帝)。朱由校即位时虚度十六岁,父亲虽然是皇太子,却连遭厄运,作为皇长孙的他,当然没有可能接受良好的“豫教”执政前的系统训练,学识才干比父亲大为逊色,说他不学无术,似乎也毫不为过。明清史专家孟森说,朱由校是一个“至愚至昧之童蒙”愚蠢之极蒙昧之极的儿童。传记文学专家朱东润说得更加彻底:朱由校是朱常洛的“文盲儿子”,“一字不识,不知国事”。如此看来,难道朱由校是一个白痴?其实倒也未必。他是一个心灵手巧的颇有创造能力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木匠、泥水匠。当时的野史,如李逊之《三朝野记》,这样描写心目中的皇帝:除了喜欢骑马看戏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盖房屋,亲自操作斧头、锯子,加工木材,技艺之精湛,能工巧匠都望尘莫及。他使用的一些器具,都自己制作;而且性情急躁,早晨开工,晚上一定要完工。当时的宫内太监刘若愚耳闻目睹这一切,在回忆录《酌中志》中说得更为具体:朱由校制作了一种以水为动力的大型玩具,构思与造型都精美无比:“用大木桶、大铜缸之类,凿孔创机,启闭灌输,或涌泻如喷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机于下,借水力冲拥圆木球如核桃大者,于水涌之,大小盘旋宛转,随高随下,久而不堕。视为戏笑,皆出人意表。”

第四百九十四章 皇帝的迷茫

    站在后人的角度,再来看这场关系明清双方最终命运的松锦大决战,明朝之所以败得这么惨,其实是有好几方面的原因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首先来看清朝方面,皇太极在李啸扫灭金州、斩断清朝龙脉,以及活埋了清朝龙兴之地赫图阿拉全城的百姓,皇太极都坚定的不为所动,死死地盯住最终目标,就是要夺占辽西,消灭那十三万明军。这战略目光和坚忍毅力,连死对头李啸,都不得不为之佩服。而在松锦大战中,皇太极对战略打击目标的选择,作战时机的掌握,用兵方略和临阵指挥等方面都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最为突出的是:他善于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如利用八旗精兵良将善于奔袭野战之长,为了避其不长于攻坚城之短,因此在松锦大战中,始终采取围城打援的战术,诱取明军主动来战,最终不仅消灭了洪承畴率领的十三万援军,而且困逼松山、锦州、杏山的明军守将献城投降,摧毁了明军经营多年的宁锦防线,为进取中原铺平了道路。而对于明朝来说,这次松锦大战失败,后果就实在是太过严重了。此次战役失败,致使关外明军精锐尽丧,松锦杏三城俱失,造成这种惨败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明廷的政治**,在此战役中反映尤为突出的有以下几点:第一点,便是盲目催战。当时崇祯皇帝、兵部尚书陈新甲等人,偏信“原属刑曹,本不知兵”的辽东监军张若麒轻敌冒进之言,一味催战。因此,洪承畴“轻进顿师,进不能突围,退不能善后,形见势绌,……遂使重臣宿将选率骁骑,十万之众,覆没殆尽”。第二点,便是督监不和。蓟辽总督洪承畴根据关外兵力和锦州守将祖大寿“逼以车营,毋轻战”的意见,主张且战且守,步步为营,逐步向前推进以解锦州之围。而监军张若麒却反对,“振臂奋袂,扶兵之势,收督臣之权,纵心指挥”,于是明军“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都督,而督臣始无可为矣”。总督和监军两者互相掣肘,明军不知所从。第三点,则是指挥失误。洪承畴虽然精通兵家权谋,由于考虑到个人的得失安危,所以屈从于陈新甲、张若麒等人的权势。当“陈新甲趣之,未免轻进以顿师。”时,他就孤军深入;当“张若麒惑之,倏焉退师以就饷”时,他就率军南逃。因此,洪承畴在指挥作战上,表现出犹豫和动摇,这就必然导致明军失败。第四点,则是将官畏死。明军在松山与清军对阵时,兵员和火器都胜于清军,本应决一死战以解锦州之围,但是一些明军将领畏死,却弃战南逃,如总兵王朴为了自己活命,不顾全军安危,违约先遁,造成明军松山大败。又如明廷为了解救洪承畴,命顺天巡抚杨绳武、兵部侍郎范志完率军赴松山解围,可是“皆敛兵不敢出”。[1]以上四点,最终导至了明朝在辽西的悲惨结局,自天启至今苦心经营的防线毁于一旦。松山、锦州、塔山、杏山四城失陷,祖大寿举城投降,致使“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京师大震,王朴以“首逃”之罪被逮捕,法司开庭审讯。御史郝晋发言:“六镇罪同,皆宜死。”“三桂实辽左之将,不战而逃,奈何反加提督”。兵部尚书陈新甲覆议,“但姑念其(吴三桂)守宁远有功,可与李辅明、白广恩、唐通等贬秩,充为事官。”独斩王朴,崇祯十五年五月十九日处死王朴。职方郎中张若麒被处以死刑,兵部职方主事马绍愉给予削籍的处分。吴三桂受到降级处分,镇守宁远。松锦大战标榜着明朝在辽东防御体系的完全崩溃,明朝在辽东的最后防线仅剩下山海关的吴三桂部。从此,明朝山海关外,仅剩下宁远一座孤城,关宁锦防线彻底被摧毁。在此次战役中,虽然明军由于上层指挥的失误而遭遇惨败,但广大明军将士“视死如归,鲜有乞降者。拥荷其将,立于海中,伸臂冀蔽,俾不中箭,不失敬礼,死而后已”[10],蹈海死者以数万计,展现出了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时人谈迁评价道:“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皇清开国方略》谓:“太宗神谋勇略,制胜出奇,破明兵十三万,如摧枯拉朽,指顾而定。”崇祯十五年九月十二,京师,乾清宫。皇帝象一个木偶一样,呆坐在龙椅上,仿佛一名耗尽了全身力气的人一样,瘫坐在龙椅上。又败了,又是一场地惨不忍睹的彻底大败。十三万精锐,就此彻底折损,关宁锦防线彻底被摧毁,关外仅剩孤城一座,而诸如洪承畴祖大寿等明朝文臣武将,大批降清,让明朝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实力,更到了几乎崩溃的边缘。崇祯几乎恐惧地想到了,在这些精锐大军被清虏彻底消灭后,那原本就猖狂肆虐的流寇,可能再无人能制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在四川因为抵抗流寇不力,畏罪自杀的前礼部尚书,号称杨阁部的杨嗣昌,崇祯暗想,也许,杨嗣昌在的话,一定会极力劝阻自已不要去兴兵救援锦州,以至十三万大军全军覆灭。这一刻,皇帝突然老泪纵横。他不会知道,在崇祯十七年初,当李自成的农民军从陕西渡过黄河,横扫山西时,崇祯皇帝在一次高级官僚参加的御前会议上,面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显得悲凉而无奈,感慨万分地对他的大臣们道出了思虑已久的心里话:“朕非亡国之君,事事乃亡国之象。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将何面目见于地下?”“朕非亡国之君”,寥寥六个字,发自肺腑,是对兵败如山倒,无可奈何花落去,内心有所不甘的自然流露。平心而论,在明朝十七个皇帝之中,他不但算不上是最为昏庸的一个,而且完全可以和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相媲美,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正如他自己所说:“朕自御极以来,夙夜焦劳。”清朝国史馆编撰的《明史》也对他高度评价:“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勤惕厉,殚心治理。”由此可见,他的自我评价“朕非亡国之君”,并不是文过饰非的夸张之词。但是,明朝恰恰在他手上灭亡了,于是乎历史让他背上了“亡国之君”的恶名,似乎有点不太公平。人们只能感叹他生不逢时,进行委婉的解释。《明史》说:“明之亡实亡于神宗。”那意思是说,明朝灭亡的祸根是万历皇帝朱翊钧一手种下的。明清史一代宗师孟森在《明清史讲义》中,把上述观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说:“熹宗(按:即天启帝),亡国之君也,而不遽亡,祖泽犹未尽也。”“思宗(按:即崇祯帝)而在万历以前,非亡国之君也,在天启之后,则必亡而已矣。”这种鞭辟入里的分析,既揭示了历史的真相,也反映了历史的无情,让并非亡国之君的崇祯皇帝上演了一幕亡国的悲剧。这不禁使作者想起了,俄罗斯文豪列夫?托尔斯泰的巨著《战争与和平》中有一句名言:“皇帝是历史的奴隶。”在一般人看来,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无边的,可以向任何人发号施令,似乎也可以向历史发号施令。其实不然,正如托翁所说,人类有意识地为自己而生活,却在无意之中,成为达成全人类历史目的的一种工具,皇帝也不例外。历史是人类无意识的共同集团生活,将皇帝生活的所有瞬间,当作达成自己目的的道具,只为自己而利用这个道具。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皇帝是历史的奴隶。崇祯皇帝力图挽狂澜于既倒,然而大势已去,回天乏力,所以向大臣们吐露了自己的内心独白:“朕非亡国之君,事事乃亡国之象。”在临近王朝末日的紫禁城里,他常常暗自叹息:“朕不自意将为亡国之主!”明朝灭亡以后,遗老遗少们回首往事,不免感慨系之,但是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崇祯皇帝不是一个亡国之君。复社诗人吴伟业的《圆圆曲》,以“鼎湖当日弃人间”的诗句来缅怀皇帝的逝去。他的史学名著《绥寇纪略》对逝去的皇帝崇祯皇帝给予高度的评价,大意是:皇上焦劳十七年,作风恭敬俭朴类似弘治皇帝,英毅果断类似嘉靖皇帝。处理公务机敏迅速,手不释卷,喜好读书、写字,书法逼近欧阳询,有文武才,善于骑射,力挽强弓,每发必中。他勤于朝政,黎明即起,一直工作到疲惫不堪才休息。上朝时仪表端庄,给人留下目光端正,姿势庄重的感觉。这样一位恭敬俭朴、英毅果断、能文能武的君主,落得个亡国的下场,不免令吴伟业这样的遗老遗少嗟叹不已。《甲申传信录》在“睿谟留憾”的标题下,如此评价崇祯皇帝:英毅果断,继承万历、天启的政治遗产,拨乱反正,革除前朝弊政,打击邪党,励精图治,勤于朝政,希望出现中兴之治。然而边疆战事频发,中原内部空虚,饥馑连年,盗贼横行,拮据天下十七年,王朝覆亡,以身殉国。呜呼!如此英明睿智的君主,十七年宵衣旰食,从来不曾开怀舒心,留下多么大的遗憾啊!该书写这些话的时候,崇祯皇帝已经死去,用不到拍马奉承,这是野史以秉笔直书的笔法,为后人留下一段信史,应当是可信的。事实确是如此。崇祯皇帝经常对大臣们说:“朕自御极以来,夙夜焦劳。”因为他必须面对一个烂摊子,边疆武备废弛的许多积弊,百姓生活的长久贫困,官场陋习的陈陈相因,都必须面对。所以他经常举行御前会议,当时称为“召对”。这种召对极为郑重其事,内阁、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六科、十三道御史,以及翰林院、锦衣卫的官员,都得参加,内容是商榷国事,改革积弊,推行新政。因此,他成了明太祖朱元璋以来罕见的勤劳皇帝。朱元璋大小政务都要亲自处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办公,一直到深夜,没有假期,没有娱乐。在这点上他与朱元璋确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整日忧勤惕厉,寝食不安。朱元璋定下每日上朝的祖制,后来的皇帝大多视为虚文,特别是到了隆庆、万历之际,公然改为每逢三、六、九日上朝,以后索性连三六九也“免朝”了。崇祯皇帝恢复了每日上朝的祖制,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着。崇祯十五年(1642)他再次重申:与群臣共同裁决政事,只有少数节日可以免朝外,每日都应该上朝;上朝完毕后,如果大臣要请示报告,可以报名,听候召见,如有大臣从中阻挠,以“奸欺”罪处死。如此十几年如一日,无怪乎他要慨叹“夙夜焦劳”了。然而,他的“夙夜焦劳”并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是什么缘故呢?早在崇祯五年,兵部主事华允诚就有所分析。他在奏疏中向皇帝直言不讳地指出,朝政的“可喜”与“可忧”之处。大意是说,三四年来,皇上焦劳于上,群臣匆匆孜孜,目不暇接,而法令烦琐,臣民解体,人才损失,国家受伤。终于形成这样的局面:皇上焦劳于上,诸臣舞弊于下,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他从三个层面进行分析:第一,主事者借口皇上刚毅严明,大搞严刑峻法;借口皇上综核名实,大搞锱铢必较,终于使得官场竞尚刑名,追求细碎,把皇上图治的迫切心情,化作诸臣斗智的捷径;第二,率领部属的大僚,一再惊魂于向皇上认罪,监察官员埋头于撰写弹劾奏疏,致使官吏考核只问税收钱粮,同心同德的精神,化作案牍文书的较量;第三,庙堂不以人心为忧,政府不以人才为重,四海渐成土崩瓦解之势,大臣只有分立门户的念头,意见分歧,议论纷扰,致使“剿抚”的大计等同儿戏,人才的用舍举棋不定。只是,国事的日渐颓唐与衰败,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当然不是,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崇祯无法回答自已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明朝渐渐走向灭亡的原因,也许只有从后世穿越回来的李啸,才能知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 议和之议

    “皇上,该用膳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崇祯木偶一般地坐了一上午后,太监王承恩在一旁小声说道。“朕没胃口,你且退下吧。”崇祯摆了摆手,一脸厌烦的神色,半点也不想与他说话。王承恩一脸无奈,只能应是一声,便躬身而退。说起来,崇祯皇帝堪称明朝中最为清苦的皇帝,也不为过了。自崇祯八年时,凤阳祖坟被掘后,崇祯大哭向太庙告罪,从此穿布衣、吃素食。官员们劝导他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都遭到严词拒绝。次年六月他的外祖母梦见孝纯皇太后,要她转告皇上,除了祭祀、忌日以及初一、十五照例“斋戒”外,其余日子可以开荤。为此,他特地诏告臣民,从六月二十二日开始,不再吃长素。虽然恢复了荤食,朱由检与皇后周氏仍然坚持每月有十天吃素“持斋”。这对于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帝后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当然,朱由检的生活节俭刻苦,并非仅仅出于家庭生活方面的考虑,更多的是源于忧国忧民的思量,似乎是他的一贯态度。他即位不久,面临国匮民穷的烂摊子,毅然宣布停止苏杭织造(专供宫内绸缎的官办机构)的活动,理由是:不忍心困扰一方人民。复从崇祯八年起,周皇后身体力行,命太监在苏州收购棉花纺车二十四具,送进宫内,教宫女纺纱,培养勤劳节俭的风气。虽然因为北方的宫女无法学会江南村姑的细巧手艺,终于不了了之,但是“天宫吹入纺车声”,不能不说是紫禁城内的旷古奇闻。根据户科给事中孙承泽的记载,主管宫廷膳食的光禄寺报告的崇祯十五年皇室膳食开支,是这样的:皇帝膳食每月银子一千零四十六两;皇后膳食每月银子三百三十五两;皇贵妃膳食每月银子一百六十四两;皇太子膳食每月银子一百二十两。这些当然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与万历时期相比较,已经大为节俭了。特别是到了崇祯十六年九月,朱由检考虑到财政困难,带头节约,宣布他的膳食费用减去一半,后妃等减去十分之四,宫女太监减去十分之三。一个月以后,他再次提倡节俭反对奢侈,自己以身作则,除了坚持以前宣布的“减膳撤乐”之外,规定只有重大节庆典礼可以使用金银器皿,日常生活一律改用锡器、木器、瓷器,希望大臣们仿效。如果今后依然置若罔闻,奢侈靡费,必将严惩不贷。这其实是他的一贯风格,从他登极以来,始终保持俭朴的美德。当时担任翰林院编修的吴伟业这样记载:后宫无论每月的宴会,还是每季的宴会,以前外戚或者出嫁的公主都按时送来食品,崇祯皇帝即位以后,特地下达圣旨予以禁止。崇祯元年始,宣布停止苏州织造以来,皇上经常穿着多次洗涤的旧衣服,袜子都缝上了布袜底。他时常说:朕正在号召天下由奢侈回归朴素,要让后辈知道艰难,难道可以不从自身做起吗?这类事例很多。当时担任给事中的李清在《三垣笔记》中说:皇上担忧国家财政拮据,把后宫几十年储存的辽东人参,拿到市场上去出卖。李清曾在市场上买到一些,全是上佳的野山参,质地坚硬,口味隽永,与一般人参截然不同。听说此次人参贸易,可以获得白银数万两。王誉昌《崇祯宫词》讲了这样一件小事。某一天,皇上去听老师讲课,所穿内衣袖子已经破损,露在外面很不雅观,不时地把它塞进去遮掩。目睹这一细微动作的“讲官”对他说:身穿破旧衣服虽然过于节俭,却是美德,何必掩饰。为此,后人有诗赞叹道:圣德惟应俭是求,不遑服为身谋。就间损益通为计,寸积须成万里裘。在皇帝严格自律作风的感召下,后宫出现了以往罕见的清静朴素风气,丝毫没有濒临亡国的那种醉生梦死的颓废景象。正如吴伟业《绥寇纪略》所说:皇上在深宫之中,不苟言笑。他的太子和其他子女的言行,都以礼法为准绳。因此后宫没有玩弄珍珠宝玉的娱乐,没有声色歌舞的演出,闲暇时,只有古琴优雅的声音缭绕。皇上说:这种琴声足以娱乐心神,胜过其他音乐。这阿苏严于律已的皇帝,会把国事搞得这样一团糟,这历史真是充满了吊诡。崇祯心里迷茫至极,为什么自已如此克勤克俭,如此奋发向上,为何这国事还这般蜩螗沸羹,局势越来越崩坏不已,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近乎无解的问题,让皇帝心情极糟,却找不到问题的答案。而今天,除了因为国事纷乱,让崇祯无心用膳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崇祯收到了一封李啸的来信。李啸在信中,除了向皇帝详细禀报自已扫灭金州,将赫图阿拉城全城屠灭,毁为平地的功绩外,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向皇帝郑重提醒,不要轻易向清朝议和。李啸说道,现在我大明虽遭重创,但自已也狠狠地打击了清廷,故而从整体来看,明朝虽然大输,但清庭亦是打了个大败仗,吃亏不小。所以,皇帝没必要丧失信心,没必要被清人吓破了胆子,更不必被清廷牵着鼻子走。李啸向皇帝保证,现在清廷虽在辽西大胜,但因为金州与赫图阿拉皆遭毁灭,故不必担心清军还会乘胜南下。在他看来,清军就算想再入关作战,也得休息极长一段时间,所以,明廷完全没必要被清军吓怕,就慌不择路地签下议和条款。李啸写这封信,其实也是基于他知道明末的真实历史进程,才提前防微杜渐地,向皇帝发出这封信,算是作为提醒。崇祯皇帝本是个犹豫不决没主见的人,见到李啸这封信,不觉让他更是了无胃口,烦闷不已。而就在此时,有兵部尚书陈新甲求见。崇祯犹豫了一下,还是召见了他。陈新甲一见到皇帝,立即扑通下跪,伏地不起。崇祯见他这幅模样,心下猜到了他必定是有番刺耳的话,想对自已说,心情不觉愈发烦躁,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冷地说道:“爱卿,你有何话,大可一一奏来。”陈新甲长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直起身来,拱手禀道:“皇上,恕臣直言,现在松锦之战后,我大明一败涂地,若不赶紧想出对策,则臣只恐……”后面的话,陈新甲刻意中断了,而且皇帝听到这里,已是一脸阴沉。他当然知道,陈新甲接下来,想对他说什么,自松锦大战结束以来,这样的话题,已成了皇帝心头一块屡被揭起又无法痊愈的伤疤。陈新甲缓缓抬起头来,对崇祯道:“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你说吧。”“皇上,现在我大明松锦之战大败,兵力残破已极,实在再无能力同时对抗鞑子与流寇了,臣请皇上同意,抓紧时间,去和鞑子议和,以免两面受敌,最终局面不可挽回啊!”陈新甲一脸痛苦。崇祯听到这议和二字,不由得又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几乎在瞬间,就想到自天启年间开始,前几次与清廷议和的结果,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尤其是上次,郑重其事地让李啸派出使者出使清廷,连协议都谈妥了,最终却也碍于脸面与朝议,此事也不了了之。见皇帝犹豫不决,陈新甲又颤颤地说道:“皇上,现在乃是非常时刻,为保国家根本,皇上万勿犹豫啊,想那宋辽故事……”“住口!宋辽故事,如何可与现在的局势相比。”皇帝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清廷挟大胜之余威,若要议和,必会百般要求,来个狮子大开口,我大明现在国力衰落,这些条件,又如何承受得起。再说了,唐国公接连扫灭金州,攻克赫图阿拉,亦对清廷严重打击,又如何可这般挫已之志,而扬敌之威呢?”有李啸的信件作提醒,皇帝对现在的局势,有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那就是明清议和,与宋辽故事,根本就没可比性,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假如议和成功的话,试问一下,刚刚经历了松锦大败,十三万明军全部覆灭的明朝,还有有啥实力,能让满清遵守议和的承诺?所以皇帝还是很清楚地知道,还是别乱拿宋辽澶渊之盟来与现在做比较。在历史上,澶渊之盟后,宋辽是一百多年没有爆发战争不假,事实上宋朝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挡辽军对宋边境的扫荡,要有能力的话怎会给辽岁币呢?还有澶渊之盟不久后萧太后就死去了,随即辽向高丽开战双方打了十多年,顾不上对付宋朝可不是他不想开战,后来辽不是先后强迫宋朝增币和割地了。再说明清议和的条件,恐怕谈得再好,也得给满清财物补偿吧,象那样减弱自身实力,白白增强对手实力的做法,实在不是啥好办法。当初,袁崇焕想和皇太极议和时,满清当时正是一个内斗高峰期,皇太极地位不稳,几大贝勒明争暗斗,仅仅名义上是大汗,实际上和其他三大贝勒平起平坐,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太极的行为,必须要以遵循大多数人的意见,否则可能位置不稳。所在在那个时候,只要他没发神经,就绝对不会是真心和明朝议和的,再说当时满清内部,也是根本不可能同意议和的。所以,现实地说,在目前阶段,再由自已提出,去向满清议和,根本就是错误的,明朝在军事层面,已经与满清的差距太过巨大,根本没有能力保证满清会遵守协议,将来满清搞小动作,或者干脆毁约的话,吃亏的肯定是明朝。要知道,在真实历史上,满清开出的和平条件是这样的。《清太宗实录》记录了皇太极给的条件:第一,两国有吉凶大事,须当互相遣使庆吊;第二,每岁明朝馈清国金万两,银百万两,清国馈明人参千斤、貂皮千张;第三,清朝一方的满洲人、蒙古人、汉人,朝鲜人进入明境者须捕送于清;明之叛人进入清境者亦须捕送于明;第四,各君其国,以宁远双树铺中间土岭为明国界,以塔山为清国界,以连山为适中之地,进行互市贸易。不过皇太极也侮辱到:“若不愿和好,再勿遣使致书……约九月不至则治兵。”大意就是要么你现在马上给百万两银子,要么我到了冬天自己来取。说得难听点,就是给了百万两银子,是不是皇太极冬天就不会来中原劫掠了呢?这个却是难说。皇太极可没给过保证,说在将来能与明朝保持多久的和平关系。这个条件,实在太过苟刻,要知道,在松锦大战后,明廷还能弄出百万两银子,还和个屁啊!早就再从内地调派军队接着打了。要知道,宋辽议和也不过10万两啊,而且还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满清这个狮子大开口,要价确实够狠。更重要的是皇太极已经急不可耐的表示,只要九月银子还不到,自己就要动手来抢,明廷哪去弄银子,像李自成一样在京城公开抢劫吗?另外,即使崇祯想尽办法,当掉内裤,换来一百万两银子,换来的一纸和约,能有什么真实价值,却也是难说得很。当然皇太极也不是什么都没许诺,只要9月前给银子。那么今年就不来南方打猎了。至于明年,后年……那么远的事,我又怎么知道呢。没想到,李啸的这封信,让历史拐了个弯,崇祯没有如历史上一样,同意陈新甲的提议,然后派出使者向清廷去议和。听了皇帝的话,跪在地上的陈新甲,一时目瞪口呆,无以回话。“皇上……“崇祯摆了摆手,对陈新甲厌烦地说道:“议和之事,先不必说了,你且退下吧。”“呃,微臣遵旨。”

第四百九十六章 清廷遣使

    令崇祯皇帝没想到的是,在他斥责了陈新甲的求和建议后,仅仅过了十五天,便有清廷使者前来京城,要求拜见皇帝,恳谈议和之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来的清廷使者团,规模十分壮大,多达二十余人,其主使为原内阁大学士宁完我,副使为吏部右参政鲍承先。

    按理说,宁完我这样的国家级大学士,担任一个小小使者团主使,还是有些委屈的,不过,现在宁完我,已从内阁大学士的职务上解职,现在的他,正处于最为落魄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被解职,是因为这段时间起来,宁完我在处置蒙古进供一事上办事不力,又被人举报贪污,而被皇太极惩处,从内阁大学士的职位上撸了下来,成了一名普通的办事文员。

    因此,为了给这位多年以来忠心耿耿的汉人老臣一个重新起复的机会,皇太极专门让宁完我担任此次议和的使者主使。

    然后,皇太极考虑到,必须给宁完我配一个懂明朝礼仪的规矩,于是他决定,再以先前的明朝将领,现在为内秘书院大学士,吏部右参政的鲍承先担任副使,与宁完我一同前往。

    清廷使者要来的消息,首先被用箭书射到到宁远,宁远总兵吴三桂得到书信后,立刻将书信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往明廷。

    崇祯皇帝看到这封信时,不觉呆住了。

    他本以为,明清若要议和,极可能会如陈新甲所说的那样,只能由自已派出使者,去向清廷乞求议和,方是可让清廷接受的唯一方式。却万万没想到,清廷反而首先派人过来,向自已商谈议和之事,这倒让崇祯皇帝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现在,清廷议和的心情倒比自己已还急切了?

    不过,现在宁完我鲍承先等人既已来到,自已也不能不见,崇祯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乾清宫单独召见了他们。

    很快,宁完我与鲍承先二人,在太监王之心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中。

    入得宫来,见到身着赭黄龙袍,端坐着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时,宁完我脸色倒还平常,而原为明朝将领,后来才投降清人的鲍承先,则是明显脸上浮显出一丝愧色。

    两邦为臣,臣节尽失,今日复来,鲍承先心下,惶愧之情隐隐而现,好在他及时控制了自已的情绪。

    二人来到丹墀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明朝的规矩,伏地而拜。

    “使臣宁完我,叩见皇上。”

    “罪臣鲍承先,叩见皇上。”

    见到这两个穿着清朝服饰的官员,跪拜在自已面前,崇祯皇帝心下感慨万千,面色十分复杂。

    从根本上来说,这两个人,其实都曾是他的臣民,宁完我曾是辽东秀才,而鲍承先更曾是明朝将领,只不过现在,他们却双双投效了异族,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再看到,从当初到现在,有多少明朝重臣,纷纷倒向了关外的满清,诸如,洪承畴、祖大寿、孟乔芳、祖大名、祖大成……,这一连串的名字,让崇祯心酸不已。

    崇祯心下,顿时一阵莫名的酸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咬噬着他的内心。

    不过,他还是及时地反应过来,对下面的二人轻声道:“唔,你二人平身吧。”

    “谢陛下。”

    二人站起身来,皆是一脸的不自然,尤以鲍承先为甚,根本就不敢抬头。

    乾清宫中,一时一片尴尬的沉默。

    还是宁完我首先开腔,他向崇祯深揖一拜道:“皇上,微臣此来,乃是奉我大清国皇帝之令,特来觐见陛下,要与贵国商谈议和之事。“

    听到议和二事,崇祯心里便十分不爽,他咬着牙轻哼了一声。

    见崇祯一脸不快之状,宁完我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恕臣直言,先前两国在松锦大战,大动干戈,多有死伤,实是不堪回首之往事。但此事既已揭过,微臣认为,两国关系,还需再往前看,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自此两国相洽,再无纷争,方为好事啊。“

    宁完我沉声说完,斜着眼睛,偷瞥了一下崇祯的表情。

    崇祯听了宁完我这番话,心下更觉恼怒烦闷,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紧绷着脸坐着。

    “宁完我,那两国若要议和,你国所议之条件,却是为何啊?“

    崇祯皇帝憋了半天,终于淡淡地回了句。

    宁完我见崇祯终于开口,心中顿觉轻松,他轻吸了一口气,将皇太极要求的几个条件,全部对崇祯讲了出来。

    这些条件,具体如下:

    第一,明朝承认清朝的独立地位,两国以兄弟之国相称,其中清朝为兄,明朝为弟。

    第二,两国有吉凶大事,须当互相遣使庆吊;

    第三,每岁明朝馈清国黄金三千两,白银五十万两,清国馈明人参千斤、貂皮千张;

    第四,清朝一方的满洲人、蒙古人、汉人,朝鲜人进入明境者须捕送于清;明之叛人进入清境者亦须捕送于明;

    第五,各君其国,以宁远双树铺中间土岭为明国界,以塔山为清国界,以连山为适中之地,进行互市贸易。

    这个条件,比历史上真实的明清议和时,皇太极所要求的条款,却是优惠了很多的。比起趄实历史上上,清朝对明朝提出的苟刻提案,所要求的金银数少了一半。

    当然,这不能不说,清廷之所以没有狮子大开口,却是大半要归功于李啸的卓越战绩,以及对清廷的沉重打击。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心下一动,却依然默不作声。

    他知道,这个看似可承受的诱惑提案,自已还是不能轻易答应,以免中了敌人挖好的陷阱。

    于是,崇祯轻咳了一声,复缓缓道:“宁完我,鲍承先,此事关系重大,朕需与朝臣商量一番,再作定计。你们先退下,暂住馆驿,以待回复吧。“

    见皇帝不置可否,原本极想从皇帝口中,套取一些信息的宁完我与鲍承先二人,皆不觉脸露失望之色。

    只不过,他二人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悻悻而退。

    待二人退下后,皇帝立刻派太监召集,首辅周延儒与兵部尚书陈新甲二人入宫,前来紧急商议这议和之事。

    很快,周延儒与陈新甲二人匆匆而至,行过君臣礼节后,会谈立即进入正题。

    皇帝简略地将宁完我说的条件,向二人转述了一遍,便开始向他们征询看法。

    听了皇帝的介绍,陈新甲首先发言,他一脸喜色地向崇祯说道:“皇上,这是好事啊。现在清虏主动来求和,这对我大明来说,可是难得良机呢。依在下看来,在我大明如此残破,军力如此疲弊的情况下,鞑虏这般条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新甲说完,周延儒也轻咳一声开始说话,不过他略一犹豫,却试探着向皇帝问道:“皇上,鞑虏这般条件,没有狮子大开口,倒也确是在可接受之范围,若以此条件与清虏和议,朝臣虽还会多有反驳之词,但在目前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朝臣的非议终究会慢慢平息的。只不过,微臣却只在担心一点……”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望向崇祯,欲言又止。

    “玉绳,不必拘谨,你且讲来,你在担心什么?“崇祯淡淡地说了一句。

    周延儒长叹一声,拱手禀道:“微臣在担心,若朝廷与鞑虏达成议和协议,唐国公李啸,会是要立刻与朝廷反目成仇啊!”

    “周首辅何出此话?”听了周延儒的话,陈新甲急急说道:“唐国公在崇祯九年时,曾何其激进,力排众议主张议和,还曾自派人员,参与清廷议和的会议商谈,甚至还提出要把清国公主嫁给皇上的荒唐事,虽然此事不成,但足见唐国公愿意议和之心也。现在若两国能成功议和,那唐国公自会欣喜不已,又如何会反对呢?”

    周延儒摇头道:“唉,陈尚书,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唐国公势力较弱,无力与清廷对抗体,而我大明又刚在清军第三次入关中,给了他们沉重的打击,因此大明与清庭还保持着微弱的平衡,故唐国公认为议和可行。但现在形移势变,唐国公经营南洋,远拓外满,其势力现在已然越发壮大,成为一只让清廷无法忽视的军事力量。而清廷正是畏于唐国公之军威战力,又被唐国公扫灭金州,屠埋赫图阿拉两地,受了重创,才不得不放下身段来与我大明议和。而他们之所急着要与我大明议和,正是希望至此不受我大明羁绊,又有大明可为其输血,从而让他们能腾出手来对付李啸,其用心何其毒也!”

    周延儒顿了下,复道:“故臣以为,若我等这样,背着唐国公与鞑虏议和,只怕唐国公得到消息后,必定会勃然大怒,连表面上对朝廷的尊重,都难以维持下去了。而现在我大明精锐尽丧,李啸对我大明来说,堪为顶国之栋梁,堪为擎天之巨柱,若是清朝成功地利用这次议和,挑拔破坏了我大明与唐国公的关系,则微臣只恐这样的做法,不过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啊!”

    周延儒脸上显出悚惧之色,他颤声道:“皇上,若造成这样的后果,这唐国公李啸,轻则如左良玉等跋扈将领一般,自此再不听朝廷调遣,连表面上的尊敬都做不到;重则当场与朝廷翻脸,仿效安禄山故事,兵进京师,若如此朝廷,又该如何应对?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李啸恪守臣节,不与朝廷翻脸,也不口出怨言,但到时清廷再找个借口,撕毁协议,与我大明重新作对,李啸因心灰意冷,只在旁边袖手旁观的话,我大明岂非只能坐亡而待乎?”

    周延儒这话说得很重,崇祯皇帝大为动容,他半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他前些时间,才看过李啸的来信,李啸在信中力劝他不要同意与鞑虏议和的建议,言犹在心,现在周延儒这番话,让崇祯愈发心乱如麻了。

    不料,陈新甲却冷笑一声道:“周首辅,你这话,虽有些道理,但以本兵看来,你也未免太过抬举李啸了。李啸纵有跋扈之处,但归根到底,他还是明朝的臣子,总不可能朝廷要做何事,还需事事首先征求李啸的意见吧?另外,皇上,臣现说句诛心的话,现在的局势,早已成了我大明、清虏、李啸三方鼎立之势了,奈何首辅不自知乎?”

    周延儒也皱起眉头:“陈尚书,你此话,究竟是何意啊?”

    陈新甲轻哼一声,回道:“周大人,在下试问,现在的李啸,朝廷可有半点能力来约束他或来控制他?他虽名为我大明的臣子,却是为所欲为,基本不受朝廷任何管控,这样的一名臣子,以微臣看来,倒是比那唐朝的藩镇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说难听点,现在他装得象郭子仪,可谁又能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清君侧的安禄山!”

    陈新甲这段话说到这里,崇祯感觉自已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怒斥道:“陈新甲,李啸乃是朕的驸马,你安敢如此说他?!你可知道,你这番胡言乱语,会给我大明官场,带来多大的震荡与伤害么?”

    见皇帝发怒,陈新甲扑通跪地,脸上便涌起了哀色,他大声道:“皇上,非是臣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古话道,操刀必割,不可不小心哪。那李啸手握重兵,兵精将锐,又曾与朝廷闹过一次反叛,这样的人,纵然现在重新表面臣服,但有谁保证他这样的表面效忠,能持续多久?李啸表面是国家的忠臣与倚护,但在实际上,堪为我大明中的一头噬人猛虎也!“

    他顿了下,继续道:“这样的人,纵是皇上的驸马,但在诱人权势与利益面前,这样的姻亲关系,能有多大的可能长期维系下去,微臣心下着实没底。这野心勃勃的李啸,将来究竟是会变成何等情状,臣内心十分忧虑啊。“

    “住口!陈新甲,你这般放肆言辞,恶心意贬损唐国公,究竟意欲何为!你难道还想要朕,再一次逼反李啸吗?!“

    听了陈新甲的话,崇祯皇帝脸皮气得通红,他腾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下跪的陈新甲大声怒喝。

第四百九十七章 加封平辽王

    见崇祯突然暴怒,陈新甲再不敢说话,伏跪于地的他,一动也不敢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时,周延儒轻咳一声,接过话来:“皇上,陈尚书所言,亦是有一定道理。唐国公李啸势力过大,确实不得不防,但微臣以为,陈尚书此举,太过激烈了些。如果要把为国立了大功,灭掉了清朝龙兴之地,且迫使清廷前来议和的大功臣李啸,还如此提防,把他当成当年互相利用,互相征伐的魏蜀吴三国一般看待,却是太不妥当了。这般做法,只会大寒功臣之心,皇上万万不可做此莽撞之举。”

    崇祯长叹一声,缓缓道:“爱卿之见,朕亦如是观之。那依爱卿看来,朕当如何从事,方为妥当。”

    周延儒眉毛一抖,随即拱手禀道:“皇上,以臣看来,这清廷的议和,不可轻易拒绝,而唐国公那边,也不能随便得罪。”

    陈新甲在一旁冷笑道:“首辅这般说辞,倒是轻巧啊,在下何尝不想熊掌与鱼兼得,只是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太不易吧。以在下看来,若要与清廷议和,则必然要得罪李啸,而要让李啸满意,则我大明无法与清虏议和。这两难之举,周首辅虽言辞快意,只怕没这么容易做到吧。”

    周延儒亦笑道:“陈尚书,周某亦知此事非易,但现在只能尽力调和,拿出一个让清廷与李啸都能接受的方案。以臣看来,此事当可这般处理,请皇上准微臣试言之。”

    崇祯见周延儒有解决方案,顿时十分欣喜,立刻说道:“甚好,甚好,玉绳你可详细讲来。”

    周延儒拱手道:“皇上,清廷所议之方案,若我大明立刻就加以答应,未免让鞑虏轻看,需得与其讨价还价一番方好。以微臣看来,就可用唐国公李啸之威,来明里暗里地弹压他们,让他们明白,现在是他们求着我大明签下议和协议,而不是我大明反过来求他们。微臣相信,他们想签下这份协议的心情,肯定比我们更加迫切。”

    周延儒说到这里,陈新甲插话道:“周首辅说得是,清廷使者之建议,切勿立即答应,以免使其生出轻慢之心。对于每年所需朝贡的银钱,我大明还需尽力争取减少,争取达到清人的底线。”

    崇祯也连连点头道:“玉绳此话甚是,朕亦如是观之。清虏想要急切签下此协议,那我大明正好趁机压低贡金份额,毕竟协议一成,再想改变,却是非易啊。”

    周延儒见皇帝口出赞许之词,不由眼神一亮,他又对崇祯大声道:“皇上所言甚是,清虏那边,我大明当可这般应对。但对唐国公李啸,为表安抚,臣希望皇上给李啸封为异姓王,以释其忿,以忠其心,以坚其志,让李啸明白,朝廷虽与请虏议和,乃是不得已之举,但同时也是对其褒赏有加,才特赐王爵。如此一来,李啸虽然可能还会对陛下与清人的议和,抱有怨恨与不满,但在陛下这般看重并赐下王爵的情况下,李啸权衡轻重,最终还是会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的。”

    周延儒说完这话,崇祯皱起眉头,脸上显出复杂的神色。

    不会吧,大明多少年没有封异姓王了,现在这样加封李啸,合适吗?

    而这时,一旁的陈新甲则是以一种惊讶的语气大叫起来:“周首辅,这名爵乃是朝廷至为尊贵之物,岂可轻赐于人?李啸才刚刚三十岁,已是大明的唐国公,可谓少年得意,爵高名重,如何还要再赐王爵,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

    周延儒直视着他的眼睛,针锋相对地说道:“陈尚书,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唐国公李啸,在我大明如此颓败之际,还能独率其部,先扫灭金州,斩杀清朝宗室勒克德浑,尽掳全城军民而还。然后继续发兵北进,绕道朝鲜,往西攻下清朝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活埋全城的鞑子,这般奇功,足以彪炳千古,光照古今。此番大功,虽开国良将徐达、常遇春,怕亦未必能达成也。李啸立下这般奇功,朝廷因财力匮乏,没有半点物质奖赏倒也罢了,如何连这名爵也这般小气了。若朝廷既无银钱财货奖励,又无名爵地位拔擢,未免大寒一众有功将士之心。”

    陈新甲脸上犹是不满:“首辅大人,这王爵之位,未免太过贵重,想来我大明,只有开国之际,才有异姓封王,时至今日,除了宗室内外,哪里还有异姓封王的例子。此例一开,在下只恐人间至稀之物的朝廷名爵,致此滥觞矣。“

    听到陈新甲这么说,崇祯亦是皱起眉头。

    要知道,有明一代,异姓王极其稀缺,而且基本全部集中在明朝开国时,洪武至永乐的一段时间里,中后期所封的异姓极其稀缺,好象仅在土木堡之变中,加封追赐了几位。

    为证实作者所言非虚,下面为明初异姓王的简要介绍。

    扬王陈公:逸其名。明太祖朱元璋母淳皇后之父(即朱元璋的外祖父),洪武二年追赠扬王。

    徐王马公:逸其名。明太祖朱元璋妻马皇后之父。洪武二年追赠徐王。

    中山王徐达:开国功臣之一。封魏国公,追赠中山王,谥“武宁”。

    开平王常遇春:洪武二年卒于军,追封王,谥“忠武”。

    岐阳王李文忠:初封曹国公,追封岐阳王,谥“武靖”。

    宁河王邓愈:追封岐阳王,谥“武顺”。

    东瓯王汤和:初封中山侯,进封信国公,追封王,谥“襄武”。

    黔宁王沐英:初封西平侯,追封王,谥“昭靖”。

    定远王沐晟:初袭侯,永乐六年七月以征安南功进封黔国公,正统四年卒,追封王,谥“忠敬”。

    东平王朱能:靖难第二号功臣。永乐元年九月封成国公。永乐四年卒于军,追封东平王,谥“武烈”。

    ……

    可以看到,哪怕是在明朝开国之际,很多的异姓封王,也多为追封,算是给死者的一种荣衔,而现在,崇祯若要把极其珍贵的王爵,赏给才刚刚三十的李啸,这还真算是大明开国以来头一遭。

    崇祯马上想到了一个更现实的隐忧,那就是,李啸若已封王,将来他再立新功,又该如何赏赐他呢?这可是个大问题。

    这时,周延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立即回道:“皇上,以臣之见,现在李啸立此大功,封给郡王之爵,实是理固宜然。况且朝廷现在如此匮乏,拿不出实在的赏赐,给李啸赐于王爵,又有何不可?况且此爵乃是流爵,一世而除,又有何不放心呢?退一步说,就算李啸将来再立新功,也恐怕不会比攻占清人龙兴之地赫图阿拉,这样更大的功绩了,他想再进一步成为亲王的话,却是十分艰难,基本不可能了,皇上对此勿要过虑。“

    崇祯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头道:“好吧,朕就给李啸封郡王之爵衔吧。现在鞑虏为祸巨甚,急需李啸之力加以扼制,朕就给李啸封为平辽王。“

    周延儒一揖至地,大声道:“皇上英明。“

    有皇帝的同意,接下来,周延儒与陈新甲二人,立刻开始忙碌。

    在经过了与宁完我等人,近十天的扯皮来商谈价格后,明清双方最终达成了初步协议。

    这些条件,具体如下:

    第一,明朝承认清朝的独立地位,两国以兄弟之国相称,其中清朝为兄,明朝为弟。

    第二,两国有吉凶大事,须当互相遣使庆吊;

    第三,每岁明朝馈清国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十万两,清国馈明人参千斤、貂皮千张;由于今年战乱太甚,明朝国力匮乏,特准许明朝从明年开始交纳贡金。

    第四,清朝一方的满洲人、蒙古人、汉人,朝鲜人进入明境者须捕送于清;明之叛人进入清境者亦须捕送于明;

    第五,各君其国,以宁远双树铺中间土岭为明国界,以塔山为清国界,以连山为适中之地,进行互市贸易。

    第六,两国划界立约后,此协议一式两份,需长久遵守,不得违反,若有违者,天地鬼神皆不佑之。

    这个条约,特别是在交纳岁银贡金方面,比先前时的条件,又压低了不少,故崇祯对这个条件还算满意,最终下了圣旨批准实施。

    而在协议达成后,虽然满朝汹汹,多有上书反对者,但在皇帝、首辅、兵部尚书三人的坚持下,朝中的反对议和之言,虽然热闹了一阵,也就最终默认了。

    在达成一致后,崇祯复派出郎中马绍愉为主使,参将李御兰为副使,带着一只十余人的回访团队,与宁完我的清朝使团一道返回清朝,以回访清廷拜见皇太极,在两国皇帝共同盖章后,正式生效。

    而在朝廷与清使商谈议和细节之际,崇祯正式下旨,给李啸赐郡王爵,升擢李啸为平辽王。

    为体现对李啸的看重,以及打算李啸的猜疑,皇帝特别恩准,不必让李啸入京封王,仪式从简,而是专门派出司礼监大太监王承恩为代表,带领着庞大的宣旨团,亲往山东宣旨。

    八天后,王承恩来到济南,在原先的德王府院中,也就是现在李啸的私人府邸内,对正伏跪于地的李啸一众人等,大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唐国公李啸,远拓波涛,扫定金州之域,攻克清虏兴发之地,扬国威于异邦,振华夏于沮沉,这般奇功,彪炳殊卓,朕闻奏报,不胜欣然之至矣。李啸奋武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拜手以陈谟,必恃朝廷之倚柱。扶乱戡乱,纷列高功而谁何;为王行驱,赓歌国朝之荣光。兹以考绩,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为宠命乎?……“

    “……然李啸既为乘龙驸马,乃是帝室一家,朕却嘉贤不避亲,乃再效皇祖有功必赏之遗命,茅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嘉玉叶之敷荣,恩崇涣号;衍天潢之分派,礼洽懿亲,盛典酬庸,新纶命爵。兹特授李啸郡王爵衔,升授平辽王,加授太子太保,其部有功将士,皆付有司从优叙议。朕锡之敕命于戏,体国经野成荡平之。冀我干城之将李啸,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嘉乃丕绩,戮力中兴,以洽朕之荷望,钦此。”

    一脸恭敬之态,伏跪于地的李啸,听到皇帝,竟给还在人间的自已,异姓封王,李啸心下,还是颇为震动的。

    有明国一代,异姓封王者不过寥寥十余人而已,自已现在升授王爵,倒还是真出乎了自已的意料。

    当然,到了南明时,皇帝为拉拢各地军头,导致名爵滥觞,终成王侯多如狗,国公遍地走,但这时明朝已行将就木,乃是非常之时,却不可与现在相提并论。

    向来多疑而悭吝的皇帝,竟然肯大方地加封自已为郡王,莫非,是要打什么自已所不知道的算盘么?……

    伏跪于地的李啸,在紧张而快速地思考着。

    一旁跪立的官员将领,脸上亦是大为动容。

    这位李大人,先是成为当朝驸马,又加封异姓王,虽说是销售员至实归,功勋在此,但这圣眷荣宠,也真是天下无双了。

    一脸风尘仆仆之状的王承恩,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在念完这长长一段圣旨后,他连喘了几口气,才大声宣道:“平辽王李啸,接旨。”

    “臣,李啸,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色沉峻的李啸,从沉思清醒中过来,缓缓从王之心手中,接过圣旨。

    王承恩笑着扶起李啸:“平辽王,咱家真心恭喜了,平辽王这般年轻,却身居郡王之高位,乃是本朝第一人也,放眼天下,何人复有这般荣宠,实令咱家羡慕钦敬之至啊。”

    李啸笑道:“王公公谬赞了,李某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这般信重,赐以王爵,李某心下,着实惶愧之甚也。“

    王承恩脸上挤出笑容,却压低声音道:“平辽王,咱家有话想对平辽王私下商谈,还请平辽王屏退众人,借一步说话。”

第四百九十八章 王之潜伏

    李啸直视着王承恩那复杂的眼神,心下不觉咯噔了一下,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眉头微皱,随即脸上堆起微笑,对王承恩延请道:“好,那就请王公公请入内厅,与本王叙话。”

    随及二人入得内厅,李啸与王承恩分宾主坐下,命人看茶后,便屏退众人,闭门密谈。

    “公公,有何紧要话,但请对本王直言便是。“李啸轻声道。

    王承恩轻呷了一口茶,沉声道:“平辽王,朝廷现在有一事,咱家想对平辽王言明。”

    “哦,却是何事?”李啸神情一凛。

    “唐国公,前段时间,清廷秘密派了使者过来,想与我大明议和,现在,朝廷正在与清虏使者商谈议和条款。”王承恩手捧茶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李啸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啸原本以为,自已在扫灭金州,攻下赫图阿拉之后,一定能给崇祯皇帝强大的支持,让他在辽西虽然损失了十三万精锐明军后,还能有自已这颗坚强倚柱,可以成为依靠,不致于对强悍善战的清人丧失了信心,从而被胁迫议和,却没想到,这历史,竟然还要与先前一样,明廷最终还是,开始与清人开始了议和。

    看来,明朝的十三万精锐被清人消灭,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太过沉重,明廷在清人的威压下,估计已成惊弓之鸟了。

    当然,与历史上真实的议和相比,现在的议和,对明朝有利许多,必竟是清人派出使团来到明朝,主动请求议和的,这样的结果,十分有利于明朝讨价还价。

    只不过,李啸之所以这般反对议和,其实也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那就是,李啸希望,明廷能站在自已一边,哪怕明朝再无用,再孱弱,也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能为自已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才是李啸返回山东后,立即给崇祯皇帝写信的原因。李啸希望自已的打气,能让皇帝拒绝清人的议和,使清廷不能从明清战争中脱身,转而全力对付自已。

    而现在,随着明清正式签订协议,自已这个愿望,只能化为泡影了。

    因为,李啸知道,明朝与清虏议和,必定会给清虏提供岁银与贡金,同时还会与清人展开边贸,这对于清人的壮大恢复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清人为什么急于与明廷展开议和的根本原因。

    而由于贡金与贸易,清廷的力量一定会迅速恢复,再加上没有明朝这个后顾之忧,接下来,清人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与俄罗斯帝国一起,来对付李啸。

    而明朝在经历了松锦大败后,急需一段休整恢复的时间,对清廷主动提出的议和之请,基本没有抗拒之理由。而相反地,明廷看到清廷要与自已议和,转而集中全力对付将来对自已威胁巨大的李啸,可能还会暗中欣喜与庆幸吧。

    现在看来,在明清议和之中,最为吃亏的,便是自已了。

    毕竟,明清双方都可以从这份协议中获得利益,明廷可以获得和平,清朝则可获得钱财,而唯一利益受损,且将会被满清重点针对的,只能是自已。

    李啸在心下感叹,那鞑酋皇太极,真真用心险恶,算计得很准哪。

    只叹自已一心为国,甚至亲率主力去劳师远征,却落得这般算计,简直有些悲凉。

    想到这里,李啸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他苦笑一声,淡淡道:“朝廷真是用心良苦啊!一边与鞑子议和,一边还担心李某会心存不满,才专门给李某封了这平辽王的爵位,来平复带给本王内心的伤害吧。”

    听了李啸的话,王承恩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他喃喃道:“平辽王果然洞查敏锐,咱家复之何言!只不过,这也是朝廷中众多显臣的共同决策,皇上也有无奈之处……”

    “好了,公公不必再说了。”李啸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朝廷既已做了决断,李某做为大明臣子,理当遵从朝廷决定,再说更多,复有何用。“

    “平辽王……”

    “好了,劝告的话,真的不用多说了,本公遵从朝廷的决定。公公远来山东,一路辛苦,本王另有程仪相送,还望公公勿要推辞。”

    王承恩脸色十分复杂,脸上挤出的笑容,也十分尴尬,他轻咳一声,回道:“唉,平辽王一片心意,其情挚挚,咱家若是不领,是为却之不恭了。”

    李啸微微一笑,随即命人送上雪花纹银3oo两,让王承恩收下,随后两人又闲聊天了一阵,王承恩才告退而去。

    李啸对王承恩的其余随从也十分大方,也对他们各按品阶给予差赏,故众人无不喜悦。

    王承恩等人离开后,李啸随即让自已最亲近的两名幕僚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一道入内厅议事。

    二人入得内厅,分宾主而坐后,李啸立刻把朝廷正与鞑子议和的事情,对二人说了一遍。

    一时间,内厅的气氛一片肃然。

    陈子龙脸露愤然之色,率先开口道:“平辽王,想来我军远征清朝内地,立得偌大功勋,可谓是大扬国威,大挫敌虏之锐气,本以为这般功绩,可以让朝廷放心,以绝其与清人偷偷议和之念,却没想到,明廷竟还是被清人打得吓破了胆,偷偷地开始与其议和。以学生看来,朝廷今日加封大人为平辽王,无非是想通过这样,看似十分难得的异姓封王方式,来平息下大人的不满与愤怒罢了。可叹大人为国征战不休,朝廷却在后面拖后腿,使绊子,总难避朝廷之中一众小人的猜忌之心,朝廷此举,真真令人齿冷也。“

    姜曰广也在旁边补充道:“平辽王,在下亦是这般认为。现在明清议和,那皇太极便可全力来对付我们了,而且还有贡金与边贸为清虏输血,皇太极这一手算盘,打得倒是精哪。“

    陈子龙又压低声音道:“李大人,依学生来看,要不趁朝廷与清庭尚未谈妥之际,立即向朝廷表明态度。若朝廷不改变对清廷议和的想法的话,那我军将……“

    说到这里,陈子龙压低声音,没说下去了。

    李啸脸色平静,仿佛没有任何表情。

    姜曰广见李啸不表态,则亦压低声音道:“李大人,若担心兵迫京城以清君侧,在国中影响太坏的话,学生倒以为,还有一计可施。那就是,在清使团队从京师北返后,派我军将士,假扮盗匪,将整个清军使团与明廷回访团队全部截杀。从而让明清议和的希望彻底毁灭,让皇太极始终无法从对明战争中脱身。“

    李啸还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的眼神愈发阴沉得可怕。

    这二人的意见,在李啸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大大激化矛盾,是绝对不可采纳的。因为无论采取他二人谁的意见,如果李啸这样做的话,可谓与明廷彻底撕破脸皮了,也许对于自已来说,只剩下起兵自立为主一条路可走了。

    李啸现在还不想这样做。

    现在的李啸,因为改组军队,装备新式武器,开拓南洋荒地等事项,已将他手上的数千万两银子的财力,基本花了个罄尽。

    现在的李啸,财政上还是相当紧张的,毕竟大把的钱财花了出去,要见到效果,可能还要个两三年时间。

    这两三年时间,李啸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财政与支出,防止财务崩溃,在军队转型完毕,且土地开发初步完成后,再开始向外大力拓展,方为合适之举。

    所以李啸认为,如果真要现在一时冲动,同时与明朝与清朝一同为敌的话,且不说兵力上会相形见绌,财力上也是再难于支撑,除非把手下军队变成李自成那种流寇模式,以战养战,用中停地掳掠夺与裹胁,来发展壮大自已,而这是李啸所绝对不接受的。因为他若这样一做,且不说先前积累的英名毁于一旦,也等于是把自已,放在国中全部的官僚与将领的对立面上了。

    而且,李啸现在还在利用与明朝的大体平和的关系,不停地从明朝国内转移人口,把这些源源不断的汉族人口,有如种子一样不停地充填到南洋与东北亚各个新建省份中,以进一步壮大自已的实力,强化自已的力量,直到将来,让一个由自已用心塑造,全新的、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有初步近代模式的汉人帝国,在世界面前,峥嵘崛起。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李啸,实力还尚未到可以与明朝彻底撕破脸面,完全对立的状态,既然如此,那李啸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姑且承认现状,接受这个明朝赐下的平辽王爵衔,默认明廷与清朝签下议和协议。然后在这两年里,继续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顺利实现军队转型,以及对手下各统治地域的进下开发与控制,这才是李啸最为迫切的任务。

    李啸相信,就算明朝与清朝达成议和协议,清朝想在这两年里,就发展到能完全压制自已的状态,还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李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再说下去了。

    然后,他淡淡道:“二位,本王认为,现在我军财力有限,军队还未完全转型,还没有到能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故而,继续对朝廷何持表面上的的恭敬与遵从态度,才是我等唯一可行之策。我军现在的根本大计,还是要继续完成军队转型及训练,还有继续从国内移民,把南洋与东北亚开发好,这些事情才是真正的重要与关键所在。本王相信,只要我军实力进一步壮大,将来还怕没机会改变现状么?“

    听李啸这样说,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皆沉默了。

    不过,很快陈子龙便接话道:“李大人能考虑长远,暂作潜伏,亦是好事。我等可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等到南洋与东北亚等地一切都稳步发展,并开始有固定产出,财政也不再紧张之际,再开始图布天下,却是更加妥当。“

    姜曰广也点头道:“卧子所言甚是,现在我军保持守势,再徐徐拓展,确是更加妥当之举,以学生看来,我军现在最为首要的任务,要要确保海参崴堡快速修好,估计明清议和之后,皇太极要进攻的首要目标,便是海参崴堡了。“

    李啸很同意两人的说法,他点头道:“二位说得甚是。现在海参崴堡才刚修了内城,外城才修了一半,还需要加紧修建,争取在明清议和谈定之后,便能顺利完工。然后,在海参崴堡完工后,本王还要再调派平南镇丙营兵马,前往海参崴堡,以加强当地防御,确保海参崴堡固若金汤。“

    李啸说完这话,姜曰广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李啸笑道:“李大人,我等自辽东返回,已有两个月了,那被我军俘虏的清廷宗室巴布海,和在图库拉山崖投降我们的清廷户部参政索海,二人现在均在登州无所事事,却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李啸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有这档事来。

    原来自返回山东后,李啸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又要关心松锦大战与明清议和等事,如何安置巴布海与索海二人,倒还真的一时忘了。

    这两个人,已然彻底背叛清廷,现在就是李啸放他们逃回,他们也没胆量回去了。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才能平平之辈,那索海更是因为坠马而成为了残疾,已然不能再如他们手下投降的军队一样,被李啸洗脑改造后吸收入军,那如何安置他们,倒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啸想了想,便道:“这样吧,让这两人以我军退役人员待遇安置,全部送到澳洲,就在那里当个普通百姓过日子算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本王没有取他们性命,给了他们活路,已是足够仁慈。他们将来,就在当地,娶个汉人女子,养家糊口过日子吧。“

    随后,就在李啸,安排巴布海和索海前往澳洲安置之际,明廷派出的回访使者团,也跟着清朝使团,来到了沈阳城中。

    望着沈阳西门上,那用满汉双语书写的“盛京“二字时,主使马绍愉,与副使李御兰,不觉皆是感慨万千。

第四百九十九章 羞辱之宴

    见到明廷使者前来,且宁完我禀报此次出使明国顺利完成议和之事,皇太极十分高兴,随及令人从沈阳西门径自迎接,直入盛京皇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后,他下令,亦如上次一般,在他最喜欢的凤凰楼上,设宴款待明国的正副二位使臣。

    因为议和协定已基本达成,皇太极心下十分愉快,为体现对明朝使臣的重视,他让诸如代善、多尔衮、多铎、豪格的满州宗室权贵,以及范文程,宁完我,高鸿中,鲍承先,还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之类这些汉奸文臣,一道作为陪席,齐来凤凰楼中。

    朗中马绍愉、参将李御兰二人,一路穿亭过殿,入得凤凰楼上来,便立刻便看到,一个头戴大毛本色貂皮缎台正珠蛛预冠,身穿绣二色金面天马皮金加貂皮五爪黄龙褂,腰间束金带头线钮带挂带挎,脚穿青缎毡里皂靴,端坐龙椅之上的大胖壮汉,端坐在北面龙椅之上。

    二人立即在心下明白,此人就是此时的清朝崇德皇帝,皇太极了。

    二人又注意到,在一旁右侧,则是端坐着五六名身着墨青色衮龙团袍,头戴东珠红缨凉帽的满洲重臣,而在左侧,则是一长串身着各色补子的的清廷汉人文官。

    见到这阵势,二人心下皆是一惊,没想到,清廷对自已这般看重,接待规格这般高,倒是大大出乎了自已意料。

    很快,两人迅速地注意到了,原先的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已然剃发改装,也穿着清朝官服,带着一脸谨慎的假笑,叨陪在文臣末席。

    马李二人,与洪承畴着互相遥遥对视时,双方的眼神都十分复杂,仿佛有无尽的话语装在其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到洪承畴这位原先在大明呼风唤雨,炙手可热的人物,松锦之战战败投降后,现在清朝之中,这般毫无气节的腆颜求存,马李二人心下,都有一种莫名的凄凉哀伤之感。

    二人叹息着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正对着皇太极的龙椅位置的,则是客席,在这里摆了一张长酒桌与两把椅子,桌了摆了两副碗筷和一些酒菜,此时正空置着,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心下明白,这便是给自已所坐之位置了。

    而在所有席位相围的中央空地上,正生着熊熊旺火,上面炙烤着四只肥羊,四只山鹿,两只野猪,烤架之下,燃烧正旺的木柴劈啪作响,让楼中暖和得有些炙人。

    马李二人看到,这八只动物,皆已烤得焦黄酥烂,油水渗滴,肉香扑鼻,令人闻之即食指大动。

    二人心下便是明白,看来除了酒桌上那些酒菜,这些个烤羊、烤鹿、烤猪,便是主食了。

    见得二人进来,皇太极挥了挥手,一边示意他们立刻坐下,一边朗声说道;“二位明国的贵客,千里远来我大清,路上辛苦了。今天朕特备薄席,一为明国使臣接风洗尘,二为明清两办达成议和协议一贺。请二位使者速速入席吧。”

    二人入坐后,皇太极复向他们,简略介绍了旁边的一众满洲权贵与各名汉奸文臣,各人互相招呼致礼后,皇太极便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上次明国派陈子龙与周元忠二位使者前来时,朕也是这般款待他们,他们倒是吃得极爽利,让朕心下亦称赞不已。却不知道,二位以前在明国时,可曾这么吃过野味么?“

    马绍愉李御兰见皇太极虽然表面热情,却是暗地里立刻就拿话来压自已,心头不觉一凛。

    马绍愉眼珠一转,急急答道:“皇上盛情整治恁多野味,想必味道极好,马某向来无缘得尝,今天倒是可难得一快朵颐了。“

    马绍愉说完这话,却看到一众清州权贵的脸上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而一众汉奸文臣的脸上,则都是一副神情怪异而复杂的模样。

    他不由得心下犯嘀咕了,怎么了,不就是吃肉么,难道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想到这里,他眼神复杂地与对一旁的李御兰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龙椅上的皇太极,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真实想法一般,他虽面带微笑,心头却是一声冷哼。

    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朕知道,你们汉人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肉要割正,菜要码齐,总之规矩多多。只是,咱们满洲人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直接烤熟了,便用小刀割了吃,只图吃个痛快舒服,贵使若是不习惯,我便派人重新整治便是。”

    马绍愉心下一凛,不觉暗中叫苦。

    他恨恨地暗想,这皇太极这话,定是故作宽宏的试探之语,欲看看自已这些使者,是不是多有那怯弱汉人的娇贵习气,从而方便暗中考察自已这个代表大明前来的议和使团,究竟是个样的水准。

    马绍愉心可以断定,如果自已表现怯场,甚至软弱的话,这些人面兽心的鞑虏,一定会在已基本谈成的和议中,再强行添加对大明的压榨性条款进去。

    若是这样,这大明的脸面,可就要被自已丢尽了。

    于是,他想到这里,便拱手笑道:“多谢皇上关照,换席就不必了,我等客随主便,却也觉得这样吃法既豪气,又方便,想必吃起来,一定美味的紧。”

    旁边的李御兰也赶紧补充了一句:“皇上,不必这般客气,我等既来之则安心,这样吃挺好的,我等正要好好尝尝呢。“

    皇太极眯着眼,眼中却是冷光闪烁,他快速打量了一番马李二人一番,感觉此二人虽然看似与原先的陈子龙和周元忠一样,勉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看人极为深刻,从他们那躲闪而犹豫的眼神中,皇太极猜到了这二人,定是硬着头皮装的,仅仅是在表面上强撑着,终是难以相信。

    想到这里,他便淡然一笑,复道:“贵臣心下若有抵触,还是莫要口是心非才好,不需这般勉强的。”

    见皇太极有如洞烛之明之般地看穿了自已,马绍愉与李御兰皆觉脸上羞躁异常,却又不好多说什么,两人蹙足而立,十分尴尬。

    这时,一旁的代善插过来,他大声道:“皇上,这两位明朝使者,皆是远来稀客,且先让他们尝尝我满州美食,也是好事。现在这烤肉皆已熟透,正是让人垂涎之时,还皇上下令速速割来,让我等一解腹中饥馁。“

    听了代善的话,皇太极闻言大笑,便向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会意,便从御桌上取出一把镂花小刀,先向眼前烤得滋滋冒油的野猪肉上割了一刀,却正是最肥美的里脊肉,分割成两块,小心地放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碗中。

    随后,那些太监又分别割肉到众中碗中,给每个人的碗中,都盛上了厚厚的一块。

    皇太极的声音,又从龙椅上传来:“二位贵客请用,好好尝尝我满州风味。开席后,我们满州人要请客人吃第一块最肥美的肉,这可是咱们满洲人的待客规矩,不要客气。”

    听了皇太极的话语,马绍愉与李御兰又下意识地犹豫地对望了一眼。

    然后二人向皇帝应诺一声,便开始吃肉。

    此时,整个凤凰楼中一片寂静,诸如代善多尔衮等人皆是不吃,而是饶有兴致的想看这两人是如何出丑。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宁完我等人面无表情,只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看着这坐在客席上的局促不安的二人,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在一片寂静中,马绍愉将碗中那足有七八两重的烤肉夹起来,放在口中用力一嚼,顿是眉头大皱,心中却是一阵莫名反胃。

    原来,满洲人因为生活条件艰苦,生性粗疏,吃肉从不加盐,无论是汤煮的白肉,还是这般的烤肉,皆是扒了皮直接烤煮,熟了便吃,这肉虽香,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

    当下,马绍愉含着口中的肉,心里只觉得腻味难咽,喉咙阵阵紧缩,十分抗拒将这块无滋无味又体型巨大的里嵴肉吃下,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而旁边的李御兰,此人虽是武将,却是显然是那种更倾向于文职一般的将领,在这粗豪无味的巨肉,他同样无福消受,脸上故作平静地,用力而反复地咀嚼着这块无滋无味肥肉,不停地伸着脖子,拼力地想将它嚼得更碎些再吞下,整个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可笑。

    见他二人吃得这般痛苦而抗拒,一众满洲权贵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更有偷偷地吃笑声传出。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等人努力保持平静之色,只有洪承畴看着这二人在这里当众出丑,脸上露出十分同情而无奈的表情。

    整个吃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二人才勉强将这两块熟肉吃下,二人皆是大汗淋漓,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而痛苦。

    他们方喘了口气,旁边席上的多铎立刻又直着嗓子喊起来:“二位使臣,这肉味道可好?来来来,这才哪到哪啊,再给二位贵客再上鹿肉,一定要让二位明国使臣吃好啊。”

    听了多铎的话,满洲权贵中爆发一阵快意的大笑,每个人都用一种戏虐的神情,洋洋得意地看着尴尬而羞愧的马绍愉与李御兰,有如在看两只马戏团表演的动物一般。

    一众文臣中,亦是有吃吃笑声传来,象鲍承先与高鸿中二人,皆是一脸揶揄之色,而洪承畴却是一声轻叹,垂下头来,再不看二人。

    而此时皇太极,虽然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但脸上的鄙视之状却已隐隐显露,他喝了一声,阻止小太监继续给马李二人上肉,而是传令下去,令人给他们换上汉式菜肴。

    见到皇太极终于给自已换了菜肴,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皆不觉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两人也迅速意识到,也许就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的面子,怕已是被自已弄得荡然无存了。

    见得二人皆低垂着头,一脸惶然不安之状,皇太极摇了摇头,便朗声道:“二位明使,你们吃不惯我满洲风味,也是实属平常,无需这般介怀。想来以前的明使,也不过仅有陈子龙周元忠二人表现还好,其余人等,也与你们差不多,虽然也咬紧牙关吃下,却是一脸痛苦不堪之色,也许,你们汉人的身体,确实是太娇弱了些。”

    皇太极这番看似劝慰,实则讽刺的话语,更让二人羞惭无地,二人有如两个做错了事,被家长训斥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一声不吭。

    而他们表现得越是这般可怜,那一众满洲权贵看他们的眼神便愈有兴致,现在的代善多尔衮豪格等人眼中,不但满是嘲笑,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情。

    这时,那多铎又高声叫道:“咳!你们这些尼堪汉人,真他娘的没用!你们打仗不行,咱们且不说了,连吃块肉都这般费劲,恁的矫情,吃个肉难道会吃死人么?象你们这样的尼堪,我大清本可一鼓作气,将整个明朝尽行吞并,如何要这般自降身份,去与你们那软弱无用的明廷议和,本王实在感觉憋屈。”

    多铎此话一出,一众满洲权贵中,多有点头附合者,而在文臣之中,那担任过清朝使者团主副二使宁完我与鲍承先,皆不觉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多铎等人,难道想推翻皇帝都同意认可的条款吗?还是他们想借机压迫羞辱明使,以便塞入更多的压迫性条约?

    而这时,听到多铎那放肆嘲笑的话语,低垂着头坐着的马绍愉,内心忽觉极度屈辱,他内心的怒火,在这一刻腾地炸开,那消失了不知多久的血性,仿佛在此时,剧烈地充填了他原本孱弱的身心。而所有的怯懦与苟且,在这一事关国家脸面的重大时刻,统统消失不见。

    马绍愉抬起头,脸色十分狰狞,他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远处一脸洋洋得意状的多铎,大声喝道:“呸!你们清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若真有本事,如何会让我大明平辽王李啸,把你们的龙脉都给斩断了,还把你们的兴发之地赫图阿拉,都彻底毁灭成了一片白地,全城百姓尽皆活埋,你们清朝这般丢脸无用,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在嘲笑本使之前,也不先撒泡尿照照,瞧瞧你自已是个什么腌货色!”

第五百章 兵发海参崴

    马绍愉这番话,有如惊天炸雷,回荡在整个凤凰楼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时间,整个凤凰楼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人能立刻之他这番凌厉狠绝的骂话中,回过神来。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汉人使者,怎么突然间,竟象换了个人似的,敢说出这样激烈反悖的语言出来?!被骂的多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本来就有疯狂王爷之称的他,顿时暴怒到了极点。他嗷的一声高叫,刷地抽出一把锋利的解首刀,倒持在手中,冲着马绍愉便急奔过来。“入你娘的南蛮子!操你娘的尼堪!你竟敢反骂本王,真真反了你了,本王现在就宰了你!”多铎吼叫着,手持那柄寒光凛凛的解首刀,冲着马绍愉急奔而至。也许,他接下来,便要手起刀落,将马绍愉一刀捅杀了。此时的马绍愉,见到那把闪着森森寒光,向自已直冲而来的尖锐小刀,他脸色惨白,能听到灵魂从自已天灵盖哧溜一声,远窜而去的声音。“多铎,不得无礼!”他的身后,传来皇太极的一声暴喝。这把尖锐的解首刀,生生地停在离马绍愉喉咙仅有一分开外。马绍愉缓缓抬起头,看到多铎那暴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孔,他鼻孔中哼出的粗气,几乎喷在马绍愉脸上。多铎牙齿咬得格格响,锋利而愤怒的目光,有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把正下方的马绍愉,给戳了个对穿。多铎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对呛过,他感觉自已作为王爷的脸面,都被这个汉人一把撕掉扔在地上踩在烂泥,而凤凰楼宴会中的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地观看自已出丑。不杀此人,如何解恨!如果不是皇太极这道命令,他早已手起刀落,一刀宰了这个口出狂话,不知死活的汉人。多铎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恨恨地转过身,低垂着头,重新走回自已的座席。整个凤凰楼中,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是,因为马绍愉一时激愤的口不择言,已给整个会宴气氛,捅出了一个天大的漏洞,让整场宴会,到了几乎无法进行的地步。皇太极紧绷着脸,双手暗握成拳,一双眯缝眼中,闪出两道冷光,他故作平静地轻咳一声,才缓缓说道:“马主使,你说那李啸,现在的官职,已成了平辽王么?”马绍愉暗叹一声,回道:“禀皇上,正是哪此。李啸因扫灭金州,攻克赫图阿拉之功,被我崇祯皇帝赐封平辽王,并加太子太保衔,以为嘉奖也。“听了马绍愉的话,皇太极的脸都在抽搐。耻辱啊!大清开国至今,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了。若是先汗地下有灵,见到这龙兴之地,已成一片废墟,龙脉被生生斩断,全城军民尽皆活埋,怕亦是会气得在十八层地狱里直蹦吧。可恨清朝开国至今,所蒙受的的最大耻辱,却成了这个狗入的李啸的晋身之阶。这个卑贱的村野猎户,竟然可以凭借大清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无数被毁成一片废墟的州镇,最终成了大明难得的异姓王。可以说,李啸这厮的一路晋升,都在踩在大清身上所获得的。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只是皇太极也知道,现在自已就算再为不满,再心生怨恨,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说得再多亦是无益。更何况,现在眼下的自已,好不容易才遣使与明廷议和成功,若因为宴会上的意气用事而节外生枝,却是实为不智之至。毕竟,现在自已最为重大也最为紧迫的问题,就是要集中全部精力,全部力量,来对付那该死的李啸,和此人手下,那庞大而潜力无限的明日帝国。相形之下,现在的自已,若还想着在宴席上压服这两名明朝使臣,来获得议和上更多的利益条款,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而且,经过了刚才的一番试探,他也看得出来,这份议和条款,也确实达到了明朝的底限,再对这两个可怜巴巴的明使苦苦相逼,意义却是不大。再退一步来说,若是真的与明廷谈崩了,那最高兴的,就是那该死的李啸吧。于是,皇太极想到这里,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二位使者,今天乃是欢宴时刻,何必这般言语相激,徒生不快,实是极没意思之事。至于李啸那厮,居心卜测,野心勃勃,依朕看来,此人虽为明国之平辽王,但谁知此人将来会是如何,又是否会一直甘于做明朝的臣子,我等也不必再去说他了。倒是从今之后,我明清两国,可自此息止兵戎,和衷共洽,互相贸易,却是对两国皆大有裨益之事呢。”见皇太极没有追究自已罪责,反而出言缓和宽慰,马绍愉紧绷的内心,顿时舒展了许多,他连忙拱手回道:“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希望,从此以后,明清两国,能自此永息刀兵,和衷共济,方是两国互利共赢之路啊。”皇太极微微一笑,接过话道:“贵使所说,甚是有理。其实你们也知道,朕自即位以来,向来主张明清两国互相修好的。只是可叹朕的一片诚心,都得不到明国皇帝的回应,现在想来,更是令人叹息啊。只不过,现在这些事情,皆已成过往,再来说具体经过,也实在没什么意思。”皇太极顿了下,又说道:“想来自天聪元年,朕登位御极以来,承蒙天眷,自东北海滨以乞西北,莫不臣服。女真诸部,蒙古诸部尽入大清版图,是以昭告天地,正位改元。这些年来,我大清屡次入关作战,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攻州克县,灭敌陷阵,乘胜长驱,更复何畏。只不过,朕之内心,向来仁慈,不忍数百万生灵命涂刀锷,涂炭荒野,若能各审祸福,诚心和好,自兹以往,尽释宿怨,那两国之间,又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听皇太极这番貌似宽宏大量的语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一起站起身来,急急向皇太极拱手禀道:“皇上宽宏大量,不究过往,且能展望未来,更筹新画,实是两国之福。”皇太极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他轻叹道:“古话说得好,情通则明,情壅则暗。象现在这样使者往来,期以面见,则情自不蔽。两国之间,互为兄弟,吉庆相吊,岁则通商贸易,互以特产财货赠之,两国逃亡人员亦各归之,那两国之间,还能有什么纠纷与阻碍呢。所以说啊,明国皇帝落得这般境地,在松锦大战中遭到惨败,真真咎由自取也。”听了皇太极这番长篇大论,看到他一个劲地站高枝儿,把自已择拣得干干净净的虚伪做派,马李二人虽在心下腹绯不已,却也只能诺诺连声,不敢多说什么。于是,在皇太极的刻意缓和下,这场宴会,得以继续在尴尬的氛围中进行,在又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后,这场欢迎宴会,才宣告结束。宴后,皇太极取出皇帝印章,在两国议和的文书上加盖印章,算是给这议和之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后皇太极又下令,在盛京城中的广场上,杀牛宰马,举行了盛大的祭告天地仪式,以此方式,来宣告明清两国正式达成议和协议。在又邀马李二人,在盛京城中住了两天后,皇太极才给明廷使者团一份厚赏,并派人护送他们回国。送走明廷的使者团后,皇太极立刻在崇政殿中,召集一众文武勋臣,以及那正驻兵在沈阳城外的俄罗斯帝国督军戈洛文,一道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开始对李啸这个魔头,要如何开始全面的进攻与剿杀。崇政殿间,皇太极环视了一圈满朝文武,朗声道:“各位,现在我大清已与明朝正式签订议和协定,两国之间,再无纷争,我大清现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全心全意对付李啸了。那我军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还请各位畅所欲言,各抒已见。”皇太极的话音刚落,在宴会中受了一肚子气,以致于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多铎,第一个跳出来,大声说道:“(此处为防盗,稍晚更替)(此处为防盗,稍晚更替)(此处为防盗,稍晚更替)(此处为防盗,稍晚更替)卷之一◎大行皇帝纪大行皇帝讳由根,神宗显皇帝孙也。考端皇帝,讳常瀛,神宗第八子,封桂王。继嫡妃王氏,无出;贵人马氏,生二子,长桂恭王,次上。以天启叁年癸亥岁十月十九日,生上于燕邸。天启七年秋,端皇帝出封于衡州。端皇帝垂颐丰背,日角修耳,貌似神宗,性敦厚慈易,为诸王最。崇祯间,朝廷崇礼亲藩,诸王多凭依侵有司,烦苦士民,独桂邸以安靖闻。编修马世奇、中书舍人张同敞先后奉敕戒谕诸王,俱以王贤报命。崇祯六年,诏遣编修闵仲俨册立桂恭王为安仁王,上为永明王。崇祯十年,临蓝犭贼郭子奴、刘新宇等反,犯衡州,端皇帝发藏金馈饷,请调虔粤兵城守。明年,讨平之。崇祯十叁年,奏请修衡州城,优诏许之。崇祯十四年,上纳王妃王氏。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掠寇湖南。八月,长沙陷,分巡上湖南道参议金九陛托赍贺表去衡州,惊溃。端皇帝率桂恭王及上出奔,仅达永州南之石期市,贼追至,巡道中军王上庸率死士截击,端皇帝乃得舍舟逸去。上庸力尽战死,上遂与端皇帝相失。端皇帝携桂恭王走全州,得达广西。应奉内竖陈进忠奉上走道州,陷贼中,不得去,为伪吏所得,将送贼所。有吴继嗣者,故为巡检,陷贼中,伪授永州经历,力调护上,谲绐伪大吏,得稍缓。已而献忠渡江走荆州,伪吏无从致送,遂免于难。继嗣迎居己署中,益虔护侍,每日初出,夫妇皆拜谒奉膳,如臣礼。十二月,征蛮将军杨国威帅师复永州,遂迎上入粤,达端皇帝所,遂从居梧州。弘光元年,端皇帝薨,厝梓宫于梧州南岸。桂恭王承国事。思文皇帝立于福州,以桂邸为神宗正胤,次宜承统,有疑虑心,下优诏结万元吉、何腾蛟、丁魁楚,不次皆迁九卿,赐便宜、蟒玉。魁楚遂迎桂恭王及上居肇庆,用杜推戴。已而靖江庶人反,思文皇帝益疑,密诏丁魁楚相动静处分。未几,桂恭王暴薨,上以简静为魁楚信重,得无恙。隆武二年八月丁酉,思文皇帝遇害于顺昌,全闽陷。总制两广兵部尚书丁魁楚、巡抚广西佥都御史瞿式耜议戴上监国,大学士吕大器、兵部尚书李永茂皆至肇庆,与定策。参政唐绍尧、副使林佳鼎、御史王化澄率府州县吏民迎上于寓邸,释衰服,治府署为行宫,行监国事。十月丙戌,上即位于肇庆,诏诰天下,奖励文武兵民,同仇恢复,改明年为永历元年。遥尊隆武皇帝为思文皇帝,顺昌之讣未审,或曰潜逊故也。追尊考桂端王为端皇帝,兄安仁王为桂恭王。上嫡母桂王妃王氏为慈圣皇太后,生母马氏为慈宁皇太后,立皇后王氏。进吕大器为中极殿大学士。擢丁魁楚、李永茂、瞿式耜皆为大学士。大器、永茂入阁直机务,魁楚总理戎政,式耜以吏部左侍郎掌部事。命司礼太监王坤管文书房事。是月,清兵破赣州,总督兵部尚书万元吉、监军试中书舍人袁从谔、通判唐周慈死之。十一月,苏观生、何吾驺、顾元镜以嗣唐王聿金粤叛,称尊号于广州,改元绍武。大学士陈子壮拜表请讨之。命兵科给事中彭耀谕唐王聿金粤,苏观生不奉诏,耀不屈,死之。以唐绍尧为户部左侍郎,王化澄为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两广。吕大器称病,弃官归蜀。以林佳鼎为兵部左侍郎,周光夏为都御史。兵部左侍郎林佳鼎帅师东讨苏观生,战于叁水,败绩。佳鼎及水师游击将军管灿死之。内批:擢王化澄为兵部尚书。十二月,以中允方以智、编修刘湘客充经筵讲官,已而不行。大学士李永茂请终制,去。命大学士瞿式耜入阁,典机务。清李成栋破广州,杀唐王聿金粤及苏观生,周王、益王皆遇害。何吾驺、顾元镜降。上避敌幸梧州,瞿式耜谏,不听。丁魁楚走岑溪。

第五百零一章 猝不及防

    多尔衮说完这三字,抬头向皇太极望去,双眼之中,满是熠熠之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皇太极微微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多尔衮继续道:“皇上,自我军开始攻打辽西时,李啸便安排手下,偷偷在地在这海参崴处,也就是原先明朝的木阳卫地界,修建一座与庙街堡类似的军堡,意图在鲸海边上,再建立一个立脚点。据我军哨骑来报,到现在为止,唐军此堡才刚刚建好内城,外城还有一大半未建,这样尚未建成的军堡,岂非是我军进攻的最佳选择么?”多尔衮这话一说完,旁边立刻是一片同意声,文武官员纷纷出口附和,皇太极亦是频频点头。这时,却传来了一个反对的声音。反对者,便是那俄罗斯督军戈洛文。他一脸怒容,冲着龙椅上的皇太极大声叫嚷道:“皇帝陛下,不是说好了,等辽西的战事结束,就要与我俄罗斯帝**队一道北上,去攻打雅库茨克或者庙街堡吗,怎么会突然又改成去打海参崴呢?“听了他的话,皇太极尚未回答,多尔衮已皱着眉头说道:“戈洛文督军,本王想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舍近求远,舍易就难去打那雅库茨克城与庙街堡呢?难道这海参崴之前地的唐军,不是李啸的手下么?只要能在这海参崴之地,把李啸这厮给打个惨败,把他建在海参崴的军堡据点给拔除,也是大大地削弱了唐军,沉重打击了李啸啊。等到海参崴被平定后,你我两**队再挥师北上,攻打雅库茨克城与庙街堡,不是会更容易得多么?“给多尔衮这么一说,戈洛文的脸色舒缓了很多,不过,他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珠,还是向皇太极禀报道:“皇上,希望我们两国联军这次攻打完海参崴堡后,你能遵守诺言,去帮我俄罗斯帝国夺回雅库茨克城。我真心希望,贵国能真的说话算话。“皇太极听完翻译,斜了戈洛文一眼,淡淡道:“俄国与我大清既已结成同盟,理当齐心,共同进退,你放心吧,只要拔掉了唐军的海参崴堡与庙街堡,我国定与俄罗斯国一起,发兵北进,去攻打庙街堡和雅库茨克城。“戈洛文得到了皇帝肯定的答复,脸上顿显满意之色,他再不说话,退回一旁的朝臣行伍中。而这时,皇太极却注意到,下面的一众文武大臣中,各人虽然皆大声附合,却有一个人,正皱眉作深思状。此人,便是新近投降的洪承畴。见到他这副模样,皇太极料定此人必有不同意见,于是,他脸上堆起微笑,对洪承畴说道:“洪学士,朕看你似有心事,可是对此事有不同看法,若有不看法,可对朕如实言之。”见皇帝向自已发问,洪承畴一副从沉思中惊醒的表情,他急急出列,拱手打扦道:“皇上,微臣在想,若我军要出兵攻打那唐军的海参崴堡,虽可趁其尚未完工,而可对其发兵突袭,但听睿亲王言,此堡濒临鲸海,却是极利于唐军水师就近给予补给。这样的话,我军虽有突袭之利,只怕难于骤然攻下,而战争若迁延时日,对我大清国力却会损耗甚大,对军心士气亦会大有损失,微臣浅虑,还望皇上慎行。”洪承畴此言一出,整个崇政殿中一片安静。这时,多铎冷哼一声,晃着肩膀走了过来,在洪承畴面前站定,却冷冷地说道:“洪学士,你一介文臣,如何敢这般妄议军国大事。告诉你,本王尊你是我朝学士,才没有出言训你,但你自已要时刻记得自已的身份,不要以为从明朝投降到了我大清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听了多铎这没头没脑的一顿训斥,洪承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了头,兀自腿颤而已。“多铎,不可对洪学士这般无礼,你速速退开。”还是龙椅上的皇太极给洪承畴及时解围,他一声厉喝,多铎绷着脸,退回了朝臣班列。皇太极转过脸,和颜悦色地对洪承畴说道:“洪学士,豫亲王性子急躁,出言伤人,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你所说的,甚有道理,朕在心下,亦是深以为忧。李啸有水师之利,我军在海上无法与其争雄,根本无法阻止其从海路不停支援海参崴,这样一来,战争极可能会迁延良久,而最终打成两败俱伤。若是这般局面,非是朕所愿见到的结果。”多尔衮站出来,向皇太极禀道:“皇上,但凡打仗,哪有每件事情,都可尽利于我者,以臣弟看来,那李啸纵有水师运送给养兵员之利,但我军若能集结大军,以势若压卵之势,攻往海参崴堡,却也未必没有一战而胜的可能。如果能在李啸的水师反应过来之前,就一鼓作气将海参崴堡拿下,却是最好不过。那么,在我军拿下唐军的海参崴堡之后,李啸的水师就算再强大,却也无能为力了吧。”这时,豪格也急急出列,向皇太极禀道:“汗阿玛,睿亲王所言甚是。依孩儿看来,若我军能集结国中精锐,并且行动迅速,那唐军极可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我军一举歼灭了。若到那此,李啸的水师再厉害,又复能如何?难道,他们的水师,还能上岸与我大清作战不成?”听了众人的发言,皇太极沉吟不语。他仔细思虑了一阵,在心下详细审计了一番得失,最终大声下令道:“这攻打海参崴堡一事,睿亲王与洪学士所言,均是有理,但朕以为,凡事岂可尽善尽美,又岂可便宜占尽。若不趁唐军尚无防备,且其军堡尚未建成之际,立刻发兵攻打,争取一扫而灭,朕心下,亦是万分不甘心。所以这海参崴堡,朕却是定要将其拿下,方是妥当。”见皇帝同意了自已的意见,多尔衮等人,自是十分高兴。不过,皇太极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洪学士所虑,亦是不无道理,乃是老成谋国之言也。故朕以为,我军在将来的战斗中,一定要慎重行事,万万不可轻敌冒进,以致与李啸这厮打成拉锯战,最终把这场战争打了个无休无止。所以我军此番出征,一定要集中全部力量,包括俄罗斯部的军兵,都要齐心合力,一同齐步攻击,力争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李啸的海参崴堡,给打个稀巴烂!”皇太极说完,下面山呼海应,满朝的文武官员齐声应诺,气势十分惊人。崇祯十五年十月十五日。作好了一切准备的清军,集结了十万兵马,由皇太极亲自统领,以铺天盖地之势,向海参崴堡大肆攻来。此时,海参崴地区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朔风凛冽如刀,彤云满布的天空中,雪花已然开始纷然飘落。海参崴地区,虽然临海,却是地势临茫,无险可凭,此时的木阳河,已冻结成了一条晶莹玉带般的冰河。就连海面上,都出现了许多细碎的冰棱,所有人都明白,也许再过了一个月,这里的海面就会全部封冻住。唐军主将李定国,站在因为下雪而被迫停工的修建工地上,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本来,他曾向李啸夸了海口,一定要在下雪前将此堡完工,却没想到,今年天公不作美,从开夏到入秋,这雨水就没怎么停过,所以导致施工进度一直不快,拖拖拉拉到现在,外城城墙才只建好了一半,而现在,这大雪一下,整个海参崴地界,便会开始进入全面封冻时节,接下来,自已再想修也修不成了。想到这里,李定国刚毅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愧色。他想起自已当初在信中,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向李啸保证,说一定会完成这项筑城任务,现在却还是落了个尾巴无法结束,不由得让李定国莫名惆怅而自责。虽然,因为李啸对他十分信任,并不会因为他没有及时完成这项筑城而责罚他,但责任心极强的的李定国,心下还是暗暗自责不已。他知道,现在城堡若没有筑成,对于城防的压力会有多大,而一旦敌军大举来攻,这尚未建成的外城城墙,极可能会成为被敌人攻破的关键所在。(以下为防盗版,稍晚更替)(以下为防盗版,稍晚更替)(以下为防盗版,稍晚更替)(以下为防盗版,稍晚更替)(以下为防盗版,稍晚更替)序论南明的历史在我国史册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包括了大顺军攻克北京以及随之而来的清兵进入山海关问鼎中原以来一直到康熙三年(1664)夔东抗清基地覆灭的各地反清运动的历史。从不同的角度看,它是群雄争霸,又是明朝的延续,也是清初历史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称之为南明,是因为以崇祯皇帝朱由检为首的在北京的明朝廷业已覆亡,这段时期的战斗主要在南方展开,又是在复兴明朝的旗帜下进行,而弘光、隆武、鲁监国、永历朝廷都是在南方建立的。但是,抗击清朝的暴虐统治,并不仅仅局限于南方,陕西、甘肃、山西、河北、山东、河南等地的抗清运动连绵不断,波涛叠起,清廷统治者多次感到患生肘腋,不得不动用重兵围剿。这是就地域而言,南明史的覆盖面并不只限于南方。如果就时间来探讨,南明史的上限过去和现在的史学家大抵是以弘光朝廷在南京继统为标志,本书作者认为南明的历史应该从甲申三月十九日北京被大顺军攻克、崇祯朝廷覆亡开始。这是因为朝廷虽然覆亡,明朝政权仍然控制着江南半壁江山,尽管在具体时间上(即1644 年三月至五月)相差不远,但我们应该着眼于全国形势的演变,而不能拘泥于南明帝位的继统。如果因为甲申三月十九日到同年五月初三日明朝统治区没有皇帝(或监国)而把这段时间排除在南明史以外,就会在后来的历史叙述中难以自圆其说,因为弘光帝被俘在1645 年五月,隆武帝继统在同年闰六月;隆武帝被擒杀在1646 年八月,永历帝继统在同年十月,其间都有一两个月的帝位空缺。“国统”三绝不等于南明史三绝,这是稍加思索就能明白的道理。同样理由,南明史的下限不以 1662 年永历帝朱由榔被俘杀告终,而是以李来亨茅麓山战役作为结束。当然,把南明史的下限一直拉到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施琅进军台湾,郑克、刘国轩投降,也是一种认识和叙述的方法,因为郑氏家族在台湾始终奉行明朝永历正朔,虽然皇帝和朝廷早已不存在。本书没有采取这种方法,原因是康熙十二年到二十年(16731681)发生了三藩之变,其间郑经是参与了的。三藩之变同明清之际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有密切关联。三藩(若考虑到原定南王藩下的孔四贞、孙延龄夫妇、国安等人,也可以说是四藩)的形成实际上是由于满洲贵族因自身力量不足以征服全国不得不笼络一部分汉族军阀,而且这次变乱也确实带有民族斗争的色彩;可是把三藩之变同南明史扯在一起毕竟不大合适。所以,在本书中叙述郑氏家族事迹仅限于郑成功去世为止。入主中原以后,在较为先进的汉文化影响下,自身发展取得阶段性的飞跃。清王朝在一段时期里是朝气蓬勃的,国势相当强盛,对于中国这个多民族国家的奠定起了重要的积极作用。然而,就另一方面来说,满洲贵族推行的民族歧视政策引起国内政局大动荡,打断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正常进程,也是不容忽视的。历史进展的事实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中国在明朝中期以前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中期以后在科学技术等方面已经逐渐落后,但是直到明朝末年中国同西欧国家之间的差距并不大,被大顺军推翻的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朱由检统治时期还是孜孜于引进西方科技,特别是火器和历算,不少士大夫也抛除畛域之见,注意吸收西方的新知识,尽管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挽救行将灭亡的明帝国。清朝统治的建立是以全国生产力大幅度破坏为代价的,稳定后的统治被一些人大加吹捧,称之为康雍乾盛世。正是当中国处于这种“盛世”的一百多年里,同西方社会发展水平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盛世”过后不到五十年(如果按照某些学者吹捧康、雍、乾三帝的思路

第五百零二章 沉着应对

    漫天飞雪中,凄厉的天鹅号声,顿时响个不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整个平南镇甲营的军兵,有如一团纷乱的蚂蚁,他们喧哗着,叫嚷着,人喊马嘶,在这场来得猝不及防的战斗中,开始紧急布防。而见到陆上军情大动,海岸处原本处于空闲状态的数十艘唐军舰只,也立刻展开阵型,进入了战斗准备,对整个海参崴地区,展开成一个半包围状态。风声怒吼,彤云飞卷,霰雪飞扬,天地之间一片昏蒙。站在建了一半的外城城墙上的李定国,身上鲜红的披风,被朔风吹得有如一百旗帜猎猎飘飞,一张有如刀刻般的脸上,布满了雪花粒子,只不过他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一直手持千里镜,向西边凝望眺望清军动静。他看到,在西边的尽头的地平线上,白茫茫的大地边缘,仿佛突然冒出一道黑色的细线。然后,这条细线迅速变粗变大变长,几乎在转眼之间,变成无数有如细小黑点般的兵马与旗帜,迅速地把整个天地尽头,全部铺满殆尽。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涯,十万清军一齐攻来的阵势,那种刀枪耀目旗帜蔽空铁甲森森人喊马嘶,所带来的强烈威压感,简直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一瞬间,李定国的脸,都是在微微颤抖。而他旁的已做好的防卫的军兵,则亦是人人脸色大变,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惊恐神色。李定国久经战阵,他看清军所来的势头,已在心下断定,清军所来的数量,怕是最少有近十万人。李定国的这支平南镇甲营兵马,从台湾打到菲律宾,再打到新几内亚,直到最终夺占澳洲,可谓转战千里,功绩显赫。但这支队伍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它一直是在南方热带地区战斗,现在因为李啸兵力不足,才不得不从南洋抽调到到海参崴后,对这样的北方酷寒环境,尚未完全地适应,故战斗力比在南方下,相对而言,下降了不少。而且,因为现在李啸的唐军,正在全面转型换装,而换装的顺序,则是优先内地与北方的军队,象这些平南镇的军兵,因为南洋战事已经结束,故换装的顺序,被排在了最后。结果直到他们被抽调到了海参崴,都没有开始换装。不过,这样的疏忽,李啸与平南镇镇长兼甲营营长李定国,其实都考虑到了,但考虑到,清军主力被牵制在辽西,经过准备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给李定国去修建这海参崴,故对于给部队换装之事,才并未太意。却没想到,这海参崴堡,因为天气原因,并未能按时建好,而且,更不走运的是,在现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里,竟有清军来趁机偷袭。当某样糟糕的事情,看上去可能会发生时,它往往一定会发生。《墨菲定律》。李定国开始迅速地,在心下紧急判断敌我两军实力对比。首先来看兵力,在李啸的规划中,现在的平南镇中,每营依然设甲乙丙三总军兵,其中甲总,是原来的枪兵与盾兵,即15队盾兵1530人,30队枪兵3060人,总共4590人。而另外乙丙两总,则是由盾兵与弩兵组成。在他新定的编制下,这样的每总兵员人数为每总三哨,每哨兵员人数为盾兵5队510人,弩兵10队1020人。这样乙总与丙总一样,皆是一哨的兵员人数为1530人,一总的兵员人数为4590人,加上2000人的横行哨,整个甲营的战斗兵员人数为15770人。除此之外,还有从虾夷运来的,原先从荷兰人及西班牙人手中缴获的老式火炮50门,火炮部队200人,以及2000名辅兵。由于现在海参崴堡尚未建成,象玄虎重骑、飞鹞子等骑兵陪队,皆未布置在海参崴堡中,而也就是说,李定国全部可用的兵力,就是这一万七千余人。而要用这一万七千人,抵抗多达近十万的精锐清军,又因为大雪天气,火炮无法打放,守住这外城城墙都没建好的海参崴堡难度,其难度可想而知。当然,唐军还有水师可以助阵,但水师毕竟在海面上,不可能直接参与岸上的战斗,虽然能参与海参崴堡的战斗,但其作用,却还是有限,并不是决定性的。只不过,在看上去李定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现在的李定国,对于守住这海参崴堡,却还依然抱有极大的信心。他的信心,固然多有守土卫国的信念在其中,但李定国在心下,最为倚仗的便是,他还有大量的不惧风雪,可以冒雪打放剧毒弩箭的弩兵,以在近乎堆满内城的手掷震天雷。这两样东西,才是李定国最大的依靠,对于能守住这尚未建成的海参崴堡,李定国认为,自已还是有很大把握的。除此外,李定国还有一个独到的守城手段。那就是,由于海参崴堡是建在一个突出入海的半岛尖端,那么,除了西面城墙外,东南北面,皆可用水师的舷炮来辅助防守,从而让敌军无法四面围城,并可使海参崴堡处于始终可由水师进行补给的状态。约半个时辰后,清朝大军越行越近,在距离海参崴西面城墙约二里开外,全军停住。李定国从千里镜中,清楚地看到,在这些清军的远处,有一幢赤火烈炎金顶大帐,上面高高飘扬着一面金色龙旗,他顿时在心下暗叹,看来,清廷为了夺下这海参崴堡,可是真的下了大本钱呢。这不,不但出动了近十万大军,连皇帝皇太极都御驾亲征了。只是,这看似小小的海参崴堡,你们真的能一举吞下么?却是没这么容易!(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当曹变蛟终于率着大批骑兵,冒着倾盆大雨,赶到陈一提部战死之地时,那些马京达努土著早已撤走。这块曾经激烈战斗过的土地上,原本四处漫留的鲜血,已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只留了一地的无头尸体,在遍地的泥水中半沉半浮。曹变蛟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愤怒让他的脸孔几近扭曲。他一脸悲色,仰着头,冲着天空,厉声大吼,有如狼嚎。他凄厉的吼声,很快就在连绵的雨声中,彻底消失,几不可闻。全军有如木偶一般,在漂泊大雨中,伫坐有如一具具木偶。我军败矣!此次战败,堪称唐军入侵东南亚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唐军,竟被这些野人一般的马京达努土著军兵打败,纵然杀敌数倍,却亦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耻辱败仗。“兄弟们!我曹变蛟在此指天发誓,若不能替你们剿除这些丑类,若不能灭掉马京达努国来慰藉你们的在天之灵,我曹变蛟定当以死谢罪,誓不为人!”曹变蛟咬牙切齿地指天发誓,流满了雨水与泪水的脸上,是难以形容的狰狞。最终他无奈下令,让手下军兵,带着那些无头的尸体,默默返回三宝颜。因为无法辨别这些尸首到底是谁,曹变蛟最终只得下令,统一将这些尸体一同火化,再建碑记念。接下来,曹变蛟再不敢轻易派兵进攻,而是下令,让全军守住三宝颜,凭地建起工事固守,以待下一步行动。随后,曹变蛟将此事的经过,在信中详细写明,用飞鸽传信的方式,回寄给在马尼拉的李啸,并向其请罪。两天后,曹变蛟的信件,到了李啸手中。见到曹变蛟这封信,李啸亦是大吃一惊。将近七百人的唐军牺牲,并且主将死亡,还没有达成战略目标,最终让马京达努土著军兵,取得了此战的最后胜利,实在是一次极为耻辱的战败。这样的战败,在唐军向东南亚一带拓展的过程,堪称首次。李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在一路凯歌地征服这菲律宾各岛的过程中,终于碰到劲敌了。要知道这马京达努国,在历史上,曾与北面的西班牙殖民者多次交手,却是始终不曾被征服。在真实历史上,这个国家,一直到美国接替西班牙统治菲律宾后,在十九世纪末期,才被近代化的美**队所征服,最终纳入菲律宾的统治范围。而哪怕是近代化的美军,在征服这个地区的过程中,也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并且最终的占领方式为,让这个民族和这个地区,在名义上并入菲律宾,并享有高度自治权。由于这个民族并入菲律宾国的历史最短,且一直高度自治,并且还有宗教信仰不同等原因,故一直是菲律宾国家最为动荡不安的地方,骚乱与叛变可谓家常便饭,让菲律宾统治者焦头烂额。(注:截自作者发稿时为止,在这棉兰老岛地区,菲律宾的国家军队,尚在这里与一个叫穆特的**武装激战不休,互相攻守,各有死伤,当地百姓四散奔逃,和平遥遥无期。)而现在,这些野蛮凶恶,杀掠成性,有宗教信仰悍不畏死,又有与西方殖民者战斗的丰富经验的马京达努土著军兵,在这棉兰老岛地区,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尽,唐军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着实十分困难。由此可见,这个马京达努国,极可能是自已在征伐东南亚,以及向澳洲进取时,碰到的最为强硬与难缠的对手。想将这样的对手战而胜之,实非易事。只不过,这棉兰老岛,位于唐军南下与北上的要冲之地,不攻下来却是不行。只有把这棉兰老岛攻下,自已才能在将来,进一步征伐新几内亚岛与澳洲诸地时,再无后顾之忧。那么,自已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彻底而快速地消灭这些马京达努丑类,从而攻占整个棉兰老岛呢?李啸在房中来回踱步,沉吟良久后,他的脑海中,忽有如灵光一闪,出一个独特的念头。那就是,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为何不让唐军反过来,去向这些马京达努人学习呢?这些马京达努人,之所以能把被围的唐军彻底消灭,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他们懂得利用远程攻击来打击唐军,从而使唐军最为擅长的阵地防御与组织训练,在这样的远程攻击下,不能顺利发挥功效。当然,如果在内地,唐军有强大的火器助阵,在远程打击方面,堪为明清两国最强者,但在这棉兰老岛这样一天之中,能下两三次大到暴雨的热带雨林里,唐军的火器,一旦被暴雨淋湿,就成了彻底的废物。李啸知道,在这样极其强烈的热带倾盆暴雨下,哪怕自已将来研发出了燧发枪,那密封的药门与击发的火石,也会被接连不断的暴雨所淋湿,从而成为再不能使用的烧火棍。而一旦唐军的火炮火铳皆成废物,那在马京达努人的梭镖之下,可就只能被动挨打了。所以,向马京达努人学习,找出类似于他们梭镖一样的远程攻击武器,才是唯一的克敌制胜之道。李啸在心中,已然想到了一门厉害的远程武器,钢弩。在弓箭手难于迅速培养,且弓弦易被雨水打湿而失去弹性的情况下,制造大量的远程射弩,培养大批的弩手,当是最佳的克敌制胜之法。如果,自已能结合前世中从书本中看过的,现代弓弩的制造工艺,用现在能产出的精制钢材,来制作的单人就能使用的钢弩的话,那无疑可以迅速反制,并且打败马京达努人的梭镖。更何况,将来自已要攻打的地方,除了棉兰老岛外,诸如新几内亚岛,密克罗尼亚群岛等尚未被西夷侵占的领地,都是高温多雨的雨林环境,只有能因地制宜地打造出这种适合从林作战,且能很好地进行远程攻击的弓弩,自已才能够顺利地开疆拓土,再无所虑。李啸谋划既定,立刻着手把自已所构想的钢弩结构,用草纸画出,象弩弓、弩臂、弩机、弩弦、含口、錾耳、勾牙、望山、悬扣、底托等各个弩机部位的形状与尺寸,都已详细标注,画完后,李啸将这些宝贵的草稿,交给新成立的台湾制铁厂紧急研发。本来,李啸是想把这研发工作,交给山东单县的铁龙城去制造开发,但考虑到路途太远,沟通亦多有不便,还是就近在台湾研发,最为合适。毕竟,现在的台湾钢铁厂,紧依着彰化县郊外一座大型铁矿建立,已有高炉六座,炒铁炉三座,炼钢平炉两座,每月的产量同样十分可观。虽然台湾当地的铁矿品味较低,在经过除杂后的产量,也比山东要低很多,但相比这个明末时代的其他铁矿生产与加工,产量还是远远超出的。另外,这台湾钢铁厂中,有许多从山东调来的有经验的老工匠,同样使用水力锻压机床进行生产,故无论是生产还是研发效率,皆不在山东铁龙城之下。故李啸认为,把这钢弩研发工作,交给台湾钢铁厂来承担,绝对不会令自已失望的。随后,李啸立刻开始大规模调整改编的计划。首先,李啸下令,派出大批工匠,前往曹变蛟部所在的三宝颜,在当地建设一座周长约有四里的大堡,以保证曹变蛟部能平安驻守,不会再受到土著的骚扰与打击。然后,李啸又下令,扩军镇东营,把镇东营扩建成安东镇。让这安东镇,与兴中镇,平南镇一样,成为下面拥有三个营兵力的强大镇所。把这个安东镇,建设成为除了满清外,在东北亚地区最为强大的军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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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夏,后金吞并明朝辽南金州后,现代大学生李啸,魂穿成金州一名普通乡下猎户。 一文不名,不带系统,不带空间,没有任何特殊金手指的草民李啸,该怎样在这明末乱世,走出自已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战辽西,征宣府,据山东,筑高城,拓海疆。。。。。。 在这明末的黑暗时刻,且看穿越而来的李啸,如何为神州社稷,为华夏百姓,立下这昭昭功业,打拼出朗朗乾坤! 男儿只手将天补,刀马所至皆汉土!明末之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