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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之虎txt下载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三章 北攻俄国,南收乌思藏

    李啸见噶尔丹这般识时务,心下倒也对他颇为欣赏,遂又安慰了他几句,方令其告退。

    这道尔本鲁特城一下,准噶尔汗国终于宣告覆灭,至此,整个西域之境,这块远比唐朝更为广阔的地盘,全部纳入自已创立的国度,李啸心下十分喜悦。

    千年故土新归,其所得之地更加广博宽宏,如何不令人感慨万千。

    李啸随即下令,令准噶尔汗国的部众,全部改汉俗,蓄汉发,着汉衣,全部成为新归化的汉人。且于其中分出一半人口,在汉化完成后,立即迁往东西伯利亚与外满。

    同时,复从中国调入数百万汉人,与当地存留的准噶尔部众混杂相居,从而也如对叶尔羌汗国一般,将当地彻底汉化稳定,从而保证长治久安。

    只不过,连灭两国,已将整个西域据为已有,大唐皇帝李啸的雄心,却远未满足。

    不趁现在兵锋正锐,无可匹敌之时,去为大唐帝国拓展更多更大的疆土,复待何时!

    他的目光,又盯上了北面的俄罗斯与南面的乌斯藏。

    现在俄罗斯,刚刚在准噶尔汗国的道尔本鲁特城下,覆灭了整整五万精锐,大将安德洛夫更是兵败身亡,被唐军骑兵踏成肉泥。

    俄国精锐既覆,整个西西伯利亚再无重兵驻守,俄军除了全线退守乌拉尔山外,再无任何办法可与自已抗衡。

    而那兵力稀缺的西西伯利亚,其东部到南部,全部被唐军包围,正是全力发兵攻取的最好时机。

    当然,去这般苦寒之地争战,士卒死亡率会增加许多,后勤供给难度亦会极大,但若能拿下这块堪称地球上矿产与森林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域,哪怕付出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一世付出,万世获益,纵是牺牲十万士卒,亦要坚决拿下此地!

    李啸随即下令,从三十兵马中,分出一半兵力,由刚投降的俄军俘兵以及噶尔丹的准噶尔军余部,引为前锋,一齐从南部往攻俄国。另外一直驻守东西伯利亚的第五镇兵马,亦调集得重兵,全力西攻,与南边进攻的部队,两相呼应,正奇夹攻,定要一举拿下整个西西伯亚,最终会师于乌拉尔山下。

    而另一半兵力,则调出两镇兵马,由投降的叶尔羌汗国王尧勒瓦斯引其叶军余部为前锋,往攻乌思藏。整个准噶尔汗国中,亦由叶尔羌汗国一般,仅留一镇兵马驻守,维持治安与秩序。

    这乌思藏,便是现代中国的青藏地区,是中国元朝时,设在今西藏地区的行政区域。

    乌思(清以后译作卫即卫藏的卫)指前藏;藏指后藏;纳里即阿里,速古鲁孙意为三部(即古格、卜郎、芒域),纳里速古鲁孙大体相当于今阿里地区。元置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统一管理这3个地区。

    1239年,窝阔台次子阔端派朵儿答进兵西藏,到达今拉萨东北。萨斯迦宗教首领班弥怛·功嘉监藏于1247年谒见阔端,表示归顺蒙古。入元以后,乌思藏分为13个万户,与纳里速古鲁孙元帅府一起,统归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管辖。宣慰使都元帅有时又是藏族的本禅,是当时西藏地区的最高官吏,直接由朝廷任命。

    当时三部分范围:“前藏“包括今拉萨和山南地区,“后藏“为当代喀则地区,“阿里“指整个藏北高原(今阿里地区和一部分那曲地区)。

    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三路的社会制度在元代没有根本的变化,仍是领主剥削和统治属民的农奴制。大小领主构成一个封建贵族阶级。寺院占有大量土地和财产,剥削农奴。

    乌思藏地区的僧侣封建主们,皆拥有极大势力,而称为迷思迭(即部民)的属民没有人身自由,负担名目繁多的税赋和徭役,终年从事苦重劳动,是最可怜与痛苦的阶层。

    到了明朝,西藏地区还是称乌思藏。不过相比元代,现在的西藏经济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在明代,西藏通过与明朝的市贡之利同中原地区的经济联系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和扩大。这种联系较之于元代,不仅规始更大、更广泛,而且也更趋民间化。

    事实上,在西藏与明朝之间,经济上的紧密联系已成为一个最显着的内容和特点。西藏与中原地区经济联系的进一步加强无疑标志着西藏经济东向性发展趋势的形成,并导致了西藏文明重心的进一步向东倾斜。

    明朝先于卫、藏地区设置“乌思藏卫“。洪武七年,升“乌思藏卫“为“乌思藏行都指挥使司“。后接而升“行都指挥使司“为“都指挥使司“,下设若干行都指挥使司、万户府、千户所、百户所等。

    明朝西藏各地僧俗首领向中央王朝纳贡制度。明朝推行行都武卫的设置和各政教势力多封众建相结合的行政管理体制,把整个西藏纳入中央王朝统辖之下。为进一步强调分封所包含的政治隶属关系,明朝统治者在分封的同时,建立了与之配套的严格的朝贡制度。朝贡成为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政治联系的特定形式。

    西藏地方向明朝中央朝贡始于洪武五年摄帝师喃加巴藏卜遣使入贡,终于崇祯三年乌思藏僧人三旦多只等朝贡,历时200余年,足见其关系紧密程度。

    只可叹,到了崇祯末年,天下大乱,朝廷再无能力管控遥远的乌思藏宣慰司,这块地方,自此成了自行管理的飞地,从此脱离了中央政权的管控。

    这样的分裂局面,在现在大唐帝国如日中天的状况下,自是绝不会再让其发生。

    一只鸡,如果走失了,就要及时找回,不然的话,它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李啸决定,在进攻俄罗斯时,同时对乌思藏地区发起收复行动。

    因为,现在的西藏,正处于分裂状态,各个地区都是自治模式,并没有统一的政权,这对于唐军来说,倒是个极好的可以各个击破的有利局面。

    因此唐军在收复乌思藏的过程中,并不需要派遣大量的兵马,有两镇兵力,分从包思藏东西两侧发动进攻,一路攻向拉萨。最终的计划,是这两路兵马,要在拉萨城中顺利会师。

    当然,唐军只派两镇兵马,亦是另一番现实的考虑,那就是西藏乃是世界屋脊,地势十分险峻难行,对于后勤供给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这也从客现上,限制了唐军的大规模进攻。这最终决定只派两镇兵马分头行动的计划,亦堪为最现实的选择。

    计划发戏定,唐军立即分头行动。

    而这位大唐皇帝李啸,便在护卫陪同下,返回京城,从此亲自遥控这两场事关大事国运重大的战事。

    唐军从两面夹攻而来,因为五万精锐尽失而元气大伤的俄国,根本就再难抵挡唐军锐悍的兵锋,不断地丢城失地,一路西溃而去。

    唐军凯歌连奏,一路攻杀,无入无人之境。这西西伯利亚虽然广袤无边,但唐军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彻底拿下这块全世界矿产与森林资源最为丰富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终于,在两年之后,抵抗住了严寒与后勤匮乏,以及俄军的反复突袭骚扰的唐军,在付出了数千人牺牲,以及多达一万余人的非战斗性减员后,南边唐军与东边的唐军,终于在乌拉尔山下会师,彻底而坚决地完成了李啸当初所制的计划。

    战到此时,唐军的后勤供给能力已到极限,士卒亦是疲惫不堪,而那些参加助战的附属国兵马,更是损失惨重,几乎到了难以维续的程度。

    唐军到了用兵的极限,那退守乌拉尔山以西的俄国,亦是损失折将,士气低迷,难堪再战。又因国中起义蜂起,力量更是分散,就连想调集兵力对万里而来的唐军进行一次突袭都再难办到了。

    双方就此形成了以乌拉尔山为界的僵持状态,谁也没办法继续对对方进行攻击,两国已形成了事实上的边界。

    在这时候,有封用飞鸽传递的信件,从北京城出发,在五天之后,到达莫斯科,来到了俄国沙皇阿列克谢一世手上。

    阿列克谢一世在翻译的帮助下,迅速看完这封信,脸色顿是一片惨白。

    他握着信件的手,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嘴巴亦在下意识地一动一合地翁张着。

    叭嗒一声,一只棕油铁木制成的精致烟斗,从他嘴里,掉落于厚实绵密的织花地毯上。

    “该死的!”

    这位俄国的最高统治者,忍不住低声啐骂了一句,又捡起烟斗,掏出丝绸布巾,仔细擦掉烟斗上面沾上的灰尘,再重新塞入嘴中。

    “去把莫罗佐夫叫来。”

    重新瘫坐回椅子上的阿列克谢一世,向一旁的卫兵急急下令。

    很快,大腹便便却又穿着紧身礼服,模样十分滑的姻亲兼首相莫罗佐夫,跟着卫兵走了进来。

    “陛下,你叫我。。。。。。”

    阿列克谢一世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然后将的信向他怀里一递。

    “看看吧,看看在唐国人眼中,俄国人是怎么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被人从西西伯利亚狼狈赶出,最终躲在乌拉尔山脚下苟延残喘。”阿列克谢一脸苦笑:“可怜的俄国人啊,英国人在克里米亚抄我们的后路,中国人西西伯利亚天并我们的领土,真是完美的组合。”

    莫罗佐夫皱起眉头,连忙戴上小圆镜片的金丝眼镜,迅速地看完了李啸的信件。看完信件的他,脸色已是十分惨白。

    “西西伯利亚,就这么丢了。。。。。。”

    他喃喃低语,眼中依然满是不可置信之情。

    “是啊,丢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魔鬼攻占了城堡,上帝的子民竟只能无奈退却。”阿列克谢一世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精致的洛可可式雕花拱窗前,眺望远处那一片苍茫的风雪,脸上顿时涌起凄楚之色:“我军遭到这般重大挫败,丢城失地,连连败退,我作为俄罗斯的国王,内心的痛楚根本无从表达。”

    望着阿列克谢一世肥胖的背影,莫罗左夫心下,亦是难言的凄惶。

    唉,国家内部起义连连,民不聊生,外面又有强敌压境,夺走了沙皇经一个多世纪才占领的西伯利亚,这般内外交困的痛楚,如何可用语言来形容。

    那个大唐皇帝李啸,还真是个枭雄般的人物。

    这个从一名普通乡村猎户起家的家伙,如今竟可统治如此庞大的帝国,这简直就是一个梦中才会出现的奇迹。

    范德堡轻叹一声。取下小圆镜片,将那封李啸的信件放回阿列克谢一世的御桌上。

    “陛下,也许,我们还可反攻回去收复失地?”他的声音很低。

    阿列克谢一世冷笑一声,转过身来,他眨着灰蓝色的眼珠,以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攻回去?说得简单,要是有这么容易攻回去就好了。”

    阿列克谢一世长叹一声,他象一只受困的野兽一般,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现在西伯利亚一丢,乌拉尔山以东的地界,被中国人收入囊中,而我俄国在东方的军事存在,基本已不复存在。若要再调集全国兵力,不顾国中反贼四起的风险,再去攻打已在乌拉尔山一带修建城堡的唐军,谈何容易!且不说极可能英国人或法国人,会趁我兵力空虚之际,来夺占克里米亚。就算他们按兵不动,我军若要往攻西伯利亚,路途迢迢,劳师远征,又如何可以轻易打败以逸待劳的唐军。倘不慎再遭败绩,那我俄罗斯帝国,可就怕有四分五裂之忧了。”

    阿列克谢一世说到这里,腾地站住,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又浮起一丝苦笑:“莫罗佐夫,以我看来,也许现在的我们,好好地承认现状,把俄唐之间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好好地处理结尾,才是最为现实的做法。”

第九百二十四章 唐俄议和 力攻西藏

    阿列克谢一世此话完,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气。

    而对面的莫罗佐夫,亦是呆了一呆,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陛下说得对,以在下看来,也许只能接受现实,淡化丢失西伯利亚的影响,全力镇压国内反贼,力保现有疆界,方可勉强把这件糟糕的事件,给悄悄摭掩过去。”

    “是啊,只能如此了。那现在,我们要如何与那大唐帝国打交道呢?”阿列克谢一世眉毛一跳,又挑了一个新话题。

    “陛下,在下认为,在现在局势下,我们完全可以先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先向唐军议和。”莫罗佐夫松了下勒得有些发紧的领结,侃侃而谈道:“只有两国先达成和平协议,才能有下一步的合作与贸易。而现在,两国围着乌拉尔山形成了僵持之势,唐人后勤乏力,无法再来攻我。我俄罗斯也兵马匮乏,不足以对其进行反攻,那两国以乌拉尔山界,划定边疆,当是是最为合理的结果。只要这一协定达成,那我们接下来,就可以与唐人商谈贸易协议了。“

    说到这里,莫罗佐夫眼中竟闪过一丝向往之色,他继续说道:”陛下,你知道吗?那荷兰曾占据台湾数十年,皆只能与当地土人进行商贸往来,说实话,从台湾之地所获的利益,实是有限得很。但从前些年开始,那台湾被现在的大唐皇帝李啸占据后,那些荷兰商人与唐国的贸易却是大幅增长,达到往年的数十倍不止,诸如香烟、丝绸、生丝、呢绒、铁器等商货的交易量,皆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而这些产品在转运到欧洲后,获利基本皆翻了几倍,直到现在,荷兰都认为,虽然失了台湾,但从此能与唐人正常贸易往来,其获利程度与昔日如天壤之别,这样的选择,倒也不错。“

    莫罗佐夫接着说道:”可见,现在的大唐帝国,简直就是财富的来源!与这样的国家交战,以致于无法从其贸易中获益,其实是种十分短视而愚蠢的行为。现在我俄罗斯,与唐军连战数年,丢城失地,败军折将,国力大为损耗,而那英国、荷兰、法国、西班牙、却与李啸大肆贸易,得到那么多利润丰厚而且十分畅销的商品,个个大发其财,如何不令人眼红心痛!”

    莫罗佐夫顿了下,又继续道:“所以,在下认为,现在我俄国国内虽乱,国中人心不一,但绝没有一个人,会对天量的财富产生憎恶。如果能给贵族们强调这一点,使他们认识到,我们虽然失去了西西伯利亚,但与唐朝议和的话,那天量的商品贸易却正好可以开始。这样的话,我们虽然丢了一个贫瘠而寒冷的地方,却反而会因为与唐人开了正常的贸易,反而最终会有更大的获利。那么,在有如流水一般哗哗而来的金子与银币面前,我们的贵族与官员,自然会知道,到底要如何行事,才能正确对待这个东方最古老庞大的帝国。”

    听了莫罗佐夫的劝解,阿列克谢一世脸色稍缓,他点点头笑道:“很好,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没有哪个傻瓜会和金币过不去。如果我们能在贸易中弥补损失,能给这些贪婪家伙分得利益,也许一切的不快与争吵,都会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阿列克谢一世在房间中又走了几步,又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说起来,我们与唐朝进行的贸易,其实我们还更加依赖,毕竟现在国库空虚,财用匮乏,连剿除叛乱的军饷都再难支付了。只有我们与那个李啸的大唐帝国之间有正常的商贸往来,才可从源源不断的贸易抽出税收来充实国库。对于这一点,那个大唐皇帝李啸,当比我这个俄罗斯皇帝更加了解。“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苦笑:”这个出身卑贱的中国人,能凭一已之力,打造出这般强大的一个崭新帝国,实在是个不可小瞧的厉害之辈。这样人物,如果能与他为友,就尽量不要再与他为敌了。”

    莫罗佐夫凑了上来,低声道:“皇帝陛下,那现在我们该如何行动?“

    “我将立即派出使者,前往大唐帝国的都城北京。向那唐帝李啸,表明我俄罗斯帝国愿意议和的心意。毕竟过去的事情,也只能这样让他过去了。现在我俄罗斯帝国,愿意与大唐帝国以乌拉尔山为界,与大唐帝国两相和好,让两国正常通商往来。而我个人,也希望能与李啸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让双方的贸易额与商品种类不断扩大,从而让俄罗斯帝国获取更多更丰厚的利润与收益。”

    说到这里,阿列克谢一世的眼神十分复杂,他感叹道:“也许这样的结果,才是真正最为正确的选择吧。毕竟,我们总要面对现实。荷兰人丢了台湾,却换来了海上贸易的巨大收益。那我俄国丢了西伯利亚,如果也能获取丰厚的商业回报,亦是极好之事呢。这与李啸议和之事,我就交给你去办吧。”

    闻得此令,莫罗佐夫双腿并拢,鞠躬致礼:“陛下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快办好此事。”

    很快,莫罗佐夫派出数十名使者,在乌拉尔山东面的唐军带领下,一路东行,来到了北京城中。

    见俄罗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在收到自已来信后,竟真的派出使者过来,李啸心下甚是欣慰。

    在这样双方都难以继续的情况下,俄国率先低头,沙皇阿列克谢一世派出使者来到京城,希望与唐军讲和,让双方息兵罢战,从此两相和睦,互相通商,再不起纷争。应该说,阿列克谢一世的举动,还是颇为明智的。

    毕竟,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这场战争再打下去,后勤艰难乏力的唐军固然会有重大损失,但内有农民起义,外有列强虎视眈眈的俄国,却极可能会走向万劫不复的惨境。

    因此,一直对前线时局十分关注的李啸,见到俄国终于屈膝求和,亦决定就此终战,遂同意俄国使者的请求。

    最终唐俄两国在经过多次磋商之后,达成以下协议:

    一、唐俄两国,以乌拉尔山为边界,东归大唐帝国,西属俄罗斯帝国。自此之后,两国交好,再不得有任何争执。

    二、边界划定后,两国通商往来,大唐帝国如与英吉利、荷兰等国贸易政策一样,给予俄罗斯帝国同样的商业待遇,确保公平交易,互惠互利。

    三、俄国与欧洲诸强的纷争,大唐帝国保持中立,不帮助任何一方。而大唐帝国在亚洲的诸项政策,俄罗斯帝国亦不得插手,确保双方互谅互信,以实现长治久安。

    四、大唐帝国与欧洲诸国的贸易,如要通过俄国,俄罗斯不得设卡拦截或制造阻碍。同样,俄罗斯与亚州诸国若要进行贸易,要通过大唐帝国,大唐帝国亦会保证贸易的顺利进行。

    五、在此平等互助的基础上,两国人民睦邻友好,可互相通婚交往,发生边境民事纠纷,需两相协商解决。

    六、此协议一式两份,两国各执一份,由双方首脑签字后,即日生效。

    协议既定,李啸心下甚是欣慰。

    能让向来强悍的俄国低头求和,且得到了整个西伯利亚,对于大唐帝国来说,堪为万世不移之基。那西伯利亚无数的矿产与林木,足以造福子孙万代。

    而此协议一定,对于俄国来说,也免去了来自东方的最大威胁,可以让俄国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国内,全力对付国中造反的农民,也可以更从容地应对西方列强的围堵与攻击。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了大唐帝国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国度,俄国可以从与其进行的贸易中,获取无穷尽的财富与利润,对于这一点,俄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不满意。

    所以,这份协议,对双方来说,是一份真正的平等互利的和平协定。李啸确信,在双方都没有能力大幅改变现状的情况下,这份协定将长久地保证两国的安宁与和平,这样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十分有益的。

    毕竟,开国自有疆,受制于后勤条件,大唐帝国也不可能无限制的扩张下去,这北面的疆土,能得到现在的结果,李啸已经很满意了。

    而北面既定,接下来,李啸复将目光投入西域南边的乌思藏地区。

    从李啸下令出兵到现在,时间已了近两年,但乌思藏进展,却未能如李啸所预想的那般顺利。

    他派出的两镇兵马,虽一齐从东西两处一道进攻,但两年过去,还只是各约攻占了一半地界,没有达到尽快会师拉萨攻下省城的目标。

    原因便是,李啸手下兵马,多为中原之人,难以适应乌思藏这样的世界屋脊高海拔地区。相比地势崎岖险峻,那更可怕的缺氧与肺炎,成了唐军行进的过程中的最大障碍。

    而且,因为西藏自脱离中央管辖以来,多为地言官员与僧众自治的模式,这些人享受到了了土霸王的绝对权力,岂愿再与外人来分一杯羹。故他们对于唐军的到来,没有半点好感,纷纷组织军队,凭依多年修造的坚固城堡自卫抵抗。

    而唐军为了快速行军,也因为路途运输十分困难,故大批的重型火炮无法携带,使攻城的效率降低了极多,这是唐军迟迟不能打开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

    更令李啸为之忧心的是,由于唐军在乌思藏进展不顺,境外的英国势力与法国势力,亦开始趁虚进入西藏之中。或为西藏当地的叛军抵供火器支援,或为其提供战斗携助,这无疑为唐军的进军作战,变得更加困难而艰苦险。

    结果到现在北面与俄国签下和平协定之后,西藏的夺取行动,还处于僵持之中,反倒是唐军两镇兵马,不断地折损兵将,虽然不停补充辅兵进入,却依然进展不大。

    更可叹的是那引为前部的叶尔羌汗国的降兵,因为每仗皆是率先冲阵,士卒死伤更多,那王子尧勒瓦斯被一只毒箭射中,已然瘫痪在床,被唐军运到兰州休养。因他再无法指挥军兵行动。故其手下兵马,全部被唐军吸收,叶尔羌余部再不复存在。

    当乌思藏前线一封封求援的战报,如雪片一般抵达北京时,李啸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真没想到啊,这西藏之地,极是这般难攻,难道当年唐朝在与土蕃的对战中屡屡吃亏,这个西藏的地利之便,真是令人感叹。

    只不过,这西藏地区,越是这般难啃,就越是要把它紧紧地抓紧在手里。毕竟,不趁着现在唐军如日中天之际,夺回这块中华故土,而是等待将来再侍机收复的话,是一种对子孙后代完全不负责任的行为。

    更何况,西藏之地如此重要,如果不掌控此地,万一这块地方被英国人或法国人控制,那整个西域、甘陕、乃至四川与云南,都将难获安稳,这样的结果,是李啸决不愿看到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将这具旷古绝今的大帝国治理安稳,西藏之地,就非拿下不可。哪怕付出再多再大的代价,都有必要将其掌握于手中。

    于是,李啸下令,现在与俄罗斯的和平协议既已签定,那整个西伯利亚地区,便由唐军第五镇兵马,以及外满的一些土著兵马接防。而其余的唐军兵马,包括准噶尔汗国的降兵、蒙古诸部援兵,满清援兵、日本、朝鲜、以及东南亚附属国的一众援兵在内,全部调往南方,参加进攻乌思藏的战斗。

    李啸的决心很明显,那就是不惜代价,不怕牺牲,哪怕将这些唐军兵马与仆从部队全部消耗完毕,也要坚决彻底拿下西藏,夺回这块中华故土,不使大唐金瓯有缺。

    大唐皇帝命令既下,大军滚滚南下,尽数奔赴乌思藏而去。

    一场规模更大的西藏战事,即将展开。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与其送死,不如反叛

    李啸大军压境,全力攻打乌思藏,这样的决定,看似冒险,其实却是必然。

    眼下,大唐帝国把四下能统一的地方,基本全部纳入治下,仅有这包思藏一处中华故土不得回归,这简直就是李啸无法原谅的黑点。

    金瓯一统处,君王三百州。

    数十万大军全力开往乌思藏,这其中,自然包括现在仅剩一万余人的清军余部。

    原先,共有五万清军,由代善之第四子,多罗谦襄郡王瓦格达统领,来到北京,参加远征西域的战斗。这支部队,由早已投降唐军,现在唐军满州统领的豪格为主帅,而瓦格达则为副将,一道开拔前往西域。

    他们都没想到,李啸的雄心,竟是这般壮阔,唐军在塞外的征战,又会是这般漫长。

    入援大顺余部,攻灭叶尔羌汗国,覆亡准噶尔汗国,攻打俄罗斯西伯利亚,长达近三年的征战下来,五万清军,仅余一万多一点,其余者,或死于西域的沙漠,或死于西伯利亚的雪原,这些成为唐军仆从兵的清军部队,每条人命,都成为奠定大唐帝国荣耀与辉煌的一块小石头。

    就连那个副将瓦格达,亦晨进攻俄罗斯时,在叶尼塞河边的一个俄军城堡,被一发火铳打中大腿,最终铅毒攻心,哀嚎数日方死,死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瞑目。

    当时,看到瓦格达狰狞死状的豪格,心下忽有一种难言的悲凄,与无可言说的愤怒。

    什么仆从军,无异犬与鸡!

    他可以直觉地想到,李啸这个大唐皇帝,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这些仆从军的性命与安危放在心上,纯粹只把他们当成换作胜利的筹码与棋子。而为了获得胜利,棋子的命运如何,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为了将来,豪格都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能保住这一万余名的清军,他心下纵对李啸有万般不满,也咬牙认了。

    只不过,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千盼万想,好不容易等到了唐俄两国议和,自已也可如先前李啸所许诺的那般,率领这只残部,重新返回辽东,并在辽东择一地方,给豪格封侯划地而居。

    这样的结果,虽有诸多不满,但李啸对李啸的允喏,还是心向往之。

    虽然,这样一个小小的侯爵,相比自已先前贵为大清肃亲王的身份而言,简直微不足道,但这样的结果,已是豪格现在最大的渴望了。

    毕竟,自已这几年为李啸打生打死,南征北战,从东南亚杀到俄罗斯,多历险境,险些命丧沙场,好在老天庇佑,未让自已死于征途,那么能有这个一侯爵之位,又有一支亲随兵马,自已当足可安渡余生了。

    只不过,豪格万万没想到,对俄罗斯的战事一结束,因为西藏战事不顺,李啸又下令,让几乎全部的攻俄兵马,又掉头南下,去攻打那有如人间绝域般的乌思藏。

    收到大唐皇帝李啸的这道命令,豪格几乎气炸了。

    他娘的,李啸这贼厮,这般居心,简直就是要把自已与这一万余人的残剩清军,统统往死里逼呀!

    要知道,清军所剩仅有原先规模的五分之一,这样一只士气低落,伤残严重的部队,再去攻打那地势险峻,连呼吸都困难的包思藏,只怕这一万余人,最终能成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只怕十不存一。

    豪格立即又想到,当年攻打东南亚时,十万清军,最终只有数千人得返故乡,余者皆亡,就是当时的清军统帅阿济格,都被那苏门答腊岛的土著射杀在亚齐城下,与那命丧叶尼塞河畔的瓦格达一样,死不瞑目。

    他忽然恐惧地想到,自已虽然能从那人间地狱一般的东南亚逃得性命,但只怕最终也难过乌思藏这一关了。

    如果自已最终死在那个人间绝域的冰冷高原,就算李啸再给自已追赠王爵,复有何益!

    人都死了,要这虚名,又他娘的复有何益。

    豪格心下迷茫,接得命令后,一整天都在自家帐中长吁短叹,一副忧愁不已的模样。

    他这般异常之状,自是被那手下亲信杨善,给迅速发现了。

    昏暗的帐中,油灯如豆,豪格与杨善上下分坐,除两人外,再无旁人。

    “大统领,可是对皇帝的旨令,有所不满?”四下无旁人,作为豪格最后一位亲信手下的杨善,一脸阴沉地低声问道。

    豪格拉长着脸,目光复杂而悲凉,他沉吟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杨善,我只怕自已,最终也要步那阿济格与瓦格达之路了。”

    他甫一说完,又苦笑道:“想来当年,我等从法场逃到唐境,投效李啸。为他东征西杀,南征北战,当时想着,要借李啸之手,与那奸贼多尔衮一较长短,重新夺回帝位。现在年过岁迁,这般不切实际的梦想,我早已不作多想。于今这般辛苦征战,不过就是希望,我等在为其卖命后,最终能有个好归宿罢了。只不过,现在看来,李啸所给的许喏,都是镜花水月,都不过是些看得见摸不着的好处罢了。”

    ”是啊,大统领说得是。此番前去乌思藏作战,只怕真是凶多吉少,性命堪虞啊。“杨善一脸忧色回道:”想来唐军两个精锐军镇,在一齐进攻乌思藏的战斗中,都死伤近半,打得半死不活。我们这些仆从军,若也一样要硬着头皮去攻如此险境,只怕将来,这一万余人中,能有一千多人活着回来,便是不易了。“

    “正是如此!若是我等,将来命丧于这雪域高原,纵李啸许色再多的官爵富贵,奚有何益?所以我现在一想不日就将开拔出征,心下的烦恼,便有如石头堵在胸口,那种压抑憋闷,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豪格一脸忧色,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见豪格这般模样,杨善却是脸色反而平静下来,昏暗的烛光下,他手托下巴,双眼灼灼,似在考虑计策一般。

    见他这般模样,豪格心疑,不竟问道:“杨善,难道,你有什么好想法不成?”

    杨善轻咳一声,低声道:“肃亲王,你可曾想过,干脆就此自立,不再复返唐境,而在这广阔无垠又人迹罕至的漠北之地,寻一处地界,自立为王可好?”

    杨善的话,让豪格悚然一惊,他略一思虑,却又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我等若在这般苦寒之地自立,那李啸必会立即掐断我军之粮草供给,那这样一来,唐军哪怕根本就不派出兵马来讨伐,我军都将如失去母乳的婴儿一般立即饿死。这样的结局,当是必然。”

    豪格说到这里,又是苦笑道:“我等粮草辎重,竟为唐军所掌握。这般苦寒之地,想要自筹粮草,岂非痴人说梦。这性命根子都拽在人家手里,所以那皇帝李啸,根本就不怕我等造反。想要自立,谈何容易!”

    杨善听完,亦是无言,他沉吟了一下,却又幽幽地说道:“话虽如此,但事在人为,又安可一条路走到死么?以在下看来,现在为免去乌思藏送死,倒不如来个好马也吃回头草!”

    “嗯?什么意思?”

    “肃亲王,恕在下直言,你与那摄政王多尔衮,纵多有嫌隙,哪怕就是血海深仇,但在现在事关生死之际,焉可不捐弃前嫌,共同对敌乎?”跃跃烛光下,杨善面目扭曲如鬼。

    “啥?你说啥?要老子捐弃前嫌,去与那将老子送上法场,险些令我命丧屠刀的多尔衮合作?杨善,你,你疯了么?!”豪格闻言,陡然暴怒,额头青筋直绽。

    杨善目光阴沉,低低道:“肃亲王,你要知道,你与多尔衮之仇,毕竟已是陈年往事,现在再要多提,复之何益。以在下看来,现在若不如多尔衮讲和,然后我等统兵东归,与其一道反抗李啸,方为合适之举呢。”

    杨善说到这里,又急急道:“肃亲王,你也知道,现在要我继续推上战场的,不是多尔衮,而是李啸。现在的这般紧急时刻,分清敌我,至关重要。更何况,现在多尔衮对李啸的百压榨,已是满腹怨言,只不过,畏惧唐军之势,不敢发作而已。毕竟,多达十三四万的清军,命丧异域,连尸首都难回故乡辽东,这般惨烈结局,多尔衮这厮就算再宽宏大量,又如何不会深深衔恨于心。可见我们与多尔衮那厮,现在的共同敌人皆是李啸,这便是我们可以再与多尔衮一起合作的基础。”

    杨善顿了下,继续道:“只要我们能与那多尔衮达成共同举事,一齐反对李啸的秘密协议,再抓住现在远离唐境,李啸对我们约束不强的难得机会。便可趁其他唐军兵马皆在南下赶往乌思藏之际,偷偷率兵沿蒙古诸部边境潜行回国。那有这批久战之兵马,以及多尔衮的国中军兵,当可一举赶走大清国内为数不多的驻守唐军,从而正式与李啸对战决裂!”

    豪格听到这里,脸上亦闪过一丝动容之色,他喃喃道:“只是,我军必竟兵马不多,就算反叛成功,若唐军复举兵来攻,我等又如何可守?且万一失败,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呀,这般结局,难道杨善你没有想过吗?”

    杨善哼了一声,咬牙回道:“肃亲王,凡行大事者,安可这般畏首畏尾。更何况,现在我等即将被逼往乌思藏,若不赶紧想办法,还能有别的出路可走么?况且,我等真到了乌思藏,又被引为前部去与当地土蕃作战的话,那到时候,谁又能保证我们能最后活命的有十分之一?这样的结果,难道是肃亲王想看到的吗?”

    杨善这番话说得很重,豪格拧紧眉头,却是沉吟不语。

    杨善一声轻叹,复道:“肃亲王,既已下决心要与唐廷决裂,行事就断不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更何况,这世上安有万全之策?恕在下直言,就算将来与唐军征战不利,那我军也退往辽东的山林,凭地利之优势,与唐军长期周旋。若这一步也行不通,我们就干脆退得更远些,去那东西伯利亚安家定居。毕竟,只要有兵马在,大家皆是族人,那东西伯利亚地广人稀又与中原相距遥远,李啸纵是想要追击我们,其后勤供给,也会大成问题,想消灭我们,怕亦是不易。这样的话,虽然在东西伯利亚的生活会极为艰苦,却是至少可能自已掌握自身命运,不至于受制于人,徒成刀俎下的鱼肉啊。”

    听杨善这般说辞,豪格虽沉默无言,却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是啊,现在既然已决心反叛,安可再想东想西瞻前顾后,就算最终大事不济,自已已尽人事,听天命,又复何憾。

    想到这里,豪格主意已定,他嘿的一声,狠狠一拳砸于椅子靠手:“他娘的,横竖是个死,死国可乎!他李啸当年救了我豪格性命,这些年来,我为他东征西战,从东南亚打到俄罗斯,也足以还其恩情了。但他想要我等成为炮灰,尽数死于乌思藏,却是不能!杨善就如你之见,立即由你为代表,秘密出使清廷,我与这万余兵马,则一路秘密东归。你若一得多尔衮消息,便立即回报于我!”

    杨善腾地站直,大声道:“肃亲王放心!在下此番前去,必定不辱使命!”

    杨善得了豪格之令,立即乔装成商人,带上数名侍卫,一路向东进发,而豪格自已,则令全军收拾行装,名为南下乌思藏,实则沿着蒙古诸部边境,一路向东悄悄行进。

    杨善等人昼夜兼程,不敢稍歇,终于在十余天月后,悄悄来了盛京城中,立即求见摄政王多尔衮。

    时值深夜,多尔衮原已准备休息,忽听侍卫说有故人来访,不觉甚是诧异。

    这么晚了,还有甚故人前来?

    不过,他略一沉吟,还是立即答应接见。

    待到杨善被侍卫带到厅中,一把掀开头巾后,多尔衮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杨善?!竟然是你!”

第九百二十六章 合谋共反

    杨善扑通跪地,拱手打扦:“正是在下!在下此番从西伯利亚星夜兼程赶回盛京,实是有要事,要奏禀摄政王。”

    多尔衮冷冷道:“哦?可是那豪格派你前来的么?”

    杨善连连点头:“正是。摄政王,在下禀肃亲王秘令而来,愿请摄政王拔冗一观。”

    他一说完,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封尚带体温的信件,递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接过信来,匆匆阅毕,脸上的表情,却是渐渐凝重起来。

    好么,豪格在这个时间,给自已送来这封信件,倒是其意叵测啊。

    多尔衮看完信后,便屏退众人,只留杨善一人在房中,与其单独谈话。

    杨善见再无旁人,便把与豪格合谋的经过,也不加掩饰地向多尔衮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杨善的叙述,多尔衮的眉头皱得更紧,深拧如锁。

    豪格这封来信,还是真是一块带着毒汁的饭团啊。

    这几年来,原本如日中天的大清,已然成为在唐军脚下匍匐残喘的仆属国,国中兵马,更是任由唐军抽调,为其四下作战拼杀,两次征兵,多达十五万,却最终十不存一。

    可恨哪,这大唐帝国哪此视自已为粪土,予取予求,如用草芥,而自已在这般重压之下,竟连半个反对都不敢说,只能借酒浇愁,憋屈度日,真真复何言之。

    那豪格被唐帝李啸强令去攻找乌思藏,逼他走上绝路。而自已被大唐帝国不断抽血,征用精卒,又岂不是一番慢性自杀。

    总之,现在的他,与那在西伯利亚的豪格,还真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非就是一个死得快,一个死得慢些的区别而已。

    那么,自已真的要答应豪格这个秘密请求吗?

    豪格这厮,当年险些命丧自已刀下,好在唐军安全司人员及时救出其性命,现在此人为了不去乌思藏,竟愿意调过头来,与自已这个生死冤家联手造反,这世道转变,真真令人概叹。

    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豪格愿不计前嫌,与自已联手,那对于自已来说,仇敌愿意门头沟释前嫌,转过头来与自已合作,自是最好不过之事。

    起兵造反,事成了还好,若是万一败了,这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啊!

    只是,若不造反,再这样任由李啸欺压下去,非但整个国家在不可逆的汉化,自已可能也最终难逃一死吧。

    也许,那李啸在夺下乌思藏后,第一个,就是要拿自已这个苟延残喘的大清国开刀。

    而若现在造反,其实倒是一个好机会。

    因为这几年来,因为自已恭顺的表现,唐军对从自已的警惕性大为下降,国中驻内的唐军数量,也减撤了许多,如果自已与豪格里内外合突然发难,那还真有机会一举造反成功。

    只不过,纵然造反成功,那大唐皇帝李啸,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已呢?

    自已仅凭豪格带回的一万余兵马,加上国中勉强凑集的另外万余兵员,真的可以与那兵精将锐又久经战阵的唐军相抗衡吗?

    几乎可以想见,光凭这两万余人的兵马,纵可侥幸造反成功,但将来唐军大兵压境,自已又将如何抗敌?

    难道,自已也能如老汗王一般,对前来讨伐的数十万明军,来个萨尔浒之战?

    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个新兴的大唐帝国,朝气蓬勃如旭日东升,它有世界上最为强悍精锐的军队,有无比伦比的强大火器,有严明冷酷到极点的军纪,更有直接效命于皇帝的文官监察部门,岂是明末那腐朽不堪久疏战阵又缺衣少食的明军可比。

    而相应的,自已再上豪格,总共凑出的两万兵马,基本都是老弱为主,又岂能与老汗王那数万久战八旗精锐相比。

    那么,在这般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自已真的要接受豪格的建议,去与他一道造反,与李啸彻底反目为敌么?

    只不过,若不反叛,将来李啸收复乌思藏后,只怕最终还是要来对自已下手,到时候,国中只剩一众老弱,再无豪格这一万余兵援兵,到时候,只怕真的只能引颈就戮了。

    如今之局势,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死或晚死罢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内心陡生愤恨,一股腾腾怒意从心头泛起,令他脸皮涨红,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他娘的,大丈夫横竖一死,死国可乎!

    而就在这时,见他久久沉吟,杨善不觉着急:“摄政王,时间紧急,事关二王与大清之生死,需得早作决断,万万不可拖延,以致迟则生变啊!”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双拳顿是紧握,他沉声对杨善道:“杨善,你回禀豪格,本王思虑良久,觉得确是唯有造反一路可走,愿与其一道捐弃前嫌,合力而反,共兴大清!哼,与其坐以待毙,不若奋起一搏!只要他率兵入得边城,本王这边立时举兵相应。这期间,肃亲王豪格与本王之间的联络,就多有劳你了。”

    杨善闻言大喜,立即拱手道:“摄政王果然英睿明断,甚是果决之至!在下这就赶紧回去回禀肃亲王。还望摄政王亦早作准备,争取能两相夹击,一举反叛成功!”

    摄政王多尔衮点了点头,又温言鼓励了他几句,便亲书一封信,本欲盖印,想了想,又咬牙咬破手指,盖血印于其上,以为盟誓之定。

    杨善收得信件,小心藏好,便又立即告退,由多尔衮派人护其潜出城门而去,这一路行迹,倒是无人知晓。

    杨善离开后,多尔衮有如一具木偶一般,在庭中呆呆站了许久,才最终一声长叹,返身回房休息。

    而杨善出得城来,自是丝毫不敢耽搁,星夜兼程回赶,很快,便在外蒙喀尔喀某部边缘地带,遇到了正从这里悄然回返的的豪格。

    一见豪格,杨善立即将信呈上,豪格匆匆看完来信,不禁仰头大笑。

    “哼,多尔衮这厮,算他识时务!”豪格一脸释然:“我还以为他真被唐军压制成了一条怯懦的野狗呢,没想到,此人却也还稍有我八旗勇士之血性,知道若再跟随李啸作仆从,却是死路一条。这般看法,还是颇为自知。”

    “肃亲王,既然多尔衮亦有此意,那咱们便可再无顾虑,赶紧赶往清国境内。”杨善急急道:“毕竟此般事件,贵在行事突然,须得抓紧行动,方可一举成功。”

    “嗯,杨善你说得对,那等我军快到清国边境时,我会再立即派你前去与多尔衮沟通,让他做好准备,与我军里应外合,争取一举灭掉清国境内驻守之唐军,让大清就此复兴!”豪格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

    两人商议既定,立即愈发加快行进速度,一道朝清国边境快速进发。

    说来也巧,这一路上,缥无人迹,旷野茫茫,倒是无人发现豪格这只潜行回国的清军踪迹,故豪格率着一万余人的清军,行进颇为顺利,不过一个多月,就快到了清廷边境之地。

    豪格立即再派杨善出使清廷,去与多尔衮紧急联系。

    杨善奉命,匆匆赶到摄政王府,立即向多尔衮禀报。

    “摄政王,现在肃亲王已到清庭边境,不过数日便可抵达,到时候,当可与摄政王里应外合,一道消灭大清国内唐军。”杨善一脸风尘仆仆又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望摄政王这几日做好充分准备,一旦见到城外兵马到来,便可举事,大事当可成矣!”

    多尔衮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很好,你立即回禀那豪格,就说他一到城外,我部定会早已做好准备,就在城头放出焰火为号,放其入城,然后一举灭掉城中唐军,让大清从此翻身复兴,再不受唐廷的欺压摆布!”

    “好,那在下立即回去,估计三日内,便可抵达盛京城下!”

    “嗯,去吧。”

    杨善一走,多尔衮在厅内来回踱步,竟然又忍不住长吁短叹。

    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

    既已决心反叛,这将来的命运,到底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吧。

    多尔衮在厅中来回踱了许久,又召集手下亲信,仔细研究了许久,确定万无一失后,方让手下散去,独自一人在厅中独坐。

    现在,终于万事俱务,只欠东风,只不过,这样行动大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那当朝太后与那个小皇帝呢?

    多尔衮脸上,不觉泛起了一丝苦笑。

    原来,这些天来,多尔衮虽是一直在做准备,但却未与那太后布木布泰相商,也一直未告知已有十二岁的小皇帝顺治。

    因为在多尔衮看来,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为隐密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等自已全部秘密布局完毕,再告诉这母子二人,亦不为迟。

    因为,自已决心已定,若那布木布泰与自已意见相左,反来掣肘,却是不美,还不如等自已一切都暗中措置完全,再令她们听命行事,方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在估计豪格次日便可到达的夜晚,多尔衮终于决定,在这个注定无眠的夜晚,去和布木布泰好好谈一谈。

    前往雍宁宫的路上,秋风渐起,瑟瑟寒意沁入骨髓。

    来到宫门外,布木布泰已然歇下,但听闻多尔衮深夜前来,还是立即召他入见。

    昏黄烛光下,偌大宫中,仅有多尔衮与布木布泰相对而坐,人影摇摇,一时间,皆是静默无声。

    多尔衮凝视着面前这位再熟悉不过的情人,心里面万语千言,一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而对面的布木布泰,却是神情平静,眼神幽微,仿佛已然洞悉其心事一般,令多尔衮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终于,还是多尔衮一声轻叹,上前轻轻将情人搂在怀里,尽量让接下来的告白变得温柔和蔼一些。

    “大玉儿,本王这深夜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告。”多尔衮脸上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已的语言显得柔和。

    “哦,摄政王有何要事,但可直说。”

    多尔衮咬了咬牙,将先前杨善秘密来报,说豪格要与自已一道谋反,以及自已最终答应,这几日已做好充足准备,且估计明后两天就可与豪格里应外合,一道造反之事,向布木布泰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

    “太后,请恕本王未曾禀告,便这般自行做为。”多尔衮装出一脸沉痛之色:“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为恐有失,才决定在完成准备后,再去太后与皇上禀告,更为合适。请太后恕本王专擅之罪。”

    布木布泰久久无言,她的眼神骤然空洞,怔怔地望向窗外那黝黑的夜空,渐渐地,眼角泛湿,双目潮红。

    “大玉儿,你,你怎么了……”

    虽然早猜到情人会有这般举动,但看到她真的似要盈盈落泪之时,多尔衮心下,亦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布木布泰拭去眼角泪水,声音轻若蚊虫:“摄政王,你是真的打算,要就此与豪格联手,一齐反叛唐廷吗?”

    多尔衮一声长叹,脸上的表情却是骤然狰狞,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正是!与其这般被李啸慢慢割肉流血而死,还不如一举反了,奋发抵抗,以图自存。毕竟现在之状况,我大清精锐兵马,尽被唐军消耗于战场,国中只剩老弱残余,且国中民众,又是汉化严重,再这般下去,哪怕唐军不动手,我大清亦是徒于虚名,最终亦彻底消失于历史之中。更不用说,万一李啸拿下乌思藏后,便掉过头来向我大清开刀,我等无兵无将,除了束手就擒,安有一法可想么?!“

    ”而现在,豪格畏惧去乌思藏送死,方愿与我等联合,这样一来,我等凭添助力,可谓天赐良机,正是反叛的最好机会。如能与其内外夹攻,趁唐军不备,这造反一事,定可成功,我大清当可一举翻身,再不受那唐军欺压。“

    说到这里,多尔衮脸色渐变激愤,厉声道:“而若错失这般良机,我们只怕再无翻身之机会。到时候,国中的满州人等,尽皆汉化,终会再无噍类矣。”

第九百二十七章 弑帝杀后,赌命一搏

    多尔衮激愤说完,才一屁股坐下,却依然脸红筋突,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

    而见他们这般模样,布木布泰脸上却是一片惨然,她苦笑一声道:“摄政王。哀家曾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大清已是如此惨状,唯一之计,便是忍辱苟活。毕竟,我大清国力孱弱,兵马稀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与那如日中天的大唐帝国相抗衡!恕哀家直言,这般起兵造反,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胜计!”

    “摄政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里应外合,一举驱逐消灭国中唐军,侥幸造反成功。那李啸一代雄主,不世人杰,安可坐看尔等叛乱而不加以剿灭乎?若其大举发兵,四下来攻,我大清无兵无援,仅凭豪格的这一万余兵马,以国中凑数的万余人,哪里能是唐军的对手!这般稀微兵力,哪怕是放弃国中其他地方,全力退守都城盛京,都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且唐军兵精将锐,又有当世最为厉害的火器助阵,他若发兵攻,只怕会如我大清将来烈日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再无孑遗!”

    说到这里,布木布泰眼中又是盈盈有泪,她哀声道:“摄政王,错踏一步,遗恨千古。哪怕再忍辱负重,也比尸横战场要强,现在豪格未至,我等还有充足的时间,把豪格部众的行动,去向唐军一一如精神状态禀报,对这奸贼豪格,来个反戈一击,方可将功补过,方可不让大清就此灭亡呀!”

    布木布泰哀哀说完,多尔衮却是有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腾地站起,面目狰狞地吼道;“太后,你这般话语,皆是妇人之见!现在我军局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何还可临阵退却,如何还可自毁其计!告诉你,你和你的小皇帝愿意给唐军当哈叭狗,愿意腆颜求存,但我多尔衮忍了这些年,实在是受够了!本王宁死,也不愿再这屈辱地活下去!与其等到将来被唐军细刀割肉慢慢流血而亡,还不如现在就举兵而返,死中求活!”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就算将来唐军大军来攻,我军无法坚守,又有何惧!我等大不了放弃都城,全面退守山野,与唐军游击作战,亦是可行之策,却是绝无坐以待毙之理。总之,我等乃是生长于白山黑水的群狼,天性孤傲自由,安可给那些汉狗作仆奴!本王主意已决,这番举事,不成功,便成仁!”

    听完多尔衮的话,布木布泰一脸煞白,她怔怔地扭过头去,望向窗外,喃喃地说道:“摄政王,你果要这般行事,估计真是天意要亡我大清了!”

    一语说完,布木布泰掩面而泣,放声痛哭,有如桃花带雨,倒把一双俊眼,哭得有如一双烂桃儿一般。

    见情人这般难过悲怮,多尔衮心下亦是感伤,他一声长叹,缓步过去,搂住布木布泰肩膀,欲要对她温言几句,却被布木布泰一把拔开。

    “摄政王,你走吧。你要做什么,我孤儿寡母,自是拦不住你。只希望真到事情不济之时,能提前告之我娘儿俩,我娘儿俩自会自寻绝路,断不会受辱于唐人之手。”

    她一说完,便决然地背过身去,虽还依然饮泣不止,却再不多看多尔衮一眼。

    多尔衮一声长叹,他很想多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欲离殿而去。

    多尔衮转身而走,却没看到,布木布泰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杏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寒光。

    而就在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将以殿角一处帘幕吹起,多尔衮扭头一看,只见里面那身着便装瑟瑟发抖的,正是年方十二岁的小皇帝顺治。

    “哦?皇上,你,你怎么也在这?”

    多尔衮一愣,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多尔衮下意识惊问,布木布泰却是脸色大变。

    这时,那顺治却是一脸恨恨地看着他,其目光狠厉,竟如看千古仇敌一般,他亦不回话,只是掉头就朝殿门外跑去。

    他边跑边喊:“刀斧手何在!速速拿下反贼!”

    这一瞬间,多尔衮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可恶啊!

    没想到,自已深夜前来,想要向这母子二人禀明实情,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们已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自已要叛乱的消息,竟趁自已入宫奏禀的机会,母子二人合计着,要对自已下手了!

    这个大玉儿,还说什么是自已的知心情人,为了她与她儿子的安全与皇位,为了能继续在唐军的重压下苟活下去,竟不惜对自已痛下狠手。

    实是端的可恶!

    而随着顺治这一喊,雍宁宫门外走廊两边的椒壁处,砰的一声,全部崩裂,约有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破壁而出,手持砍刀与虎刀,呐喊着朝殿内冲来。

    突逢大变,多尔衮脸色惨白,不过,久经战阵的他,迅速反应过来,一下子从贴身内衣处,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朝那正朝殿门外猛跑而去的顺治,拼力掷去。

    一道寒光呼啸闪过,卟的一声轻响,那柄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入顺治的后心,刀刃尽入,只剩刀柄于外。

    有如刺破了一个装满鲜血的气球一般,顺治被捅破的后心处,大股的鲜血迸飞,漫空喷涌出来的血雾,迅鶒这弥漫在门口之处。他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便砰的一声,栽倒于地,象一条被截成数段的蚯蚓一般,不停地抽搐扭动。

    与此同时,在多尔衮的身后,响起了布木布泰几不似人声的惨叫。

    “多尔衮,你这天杀的!本宫与你拼了!”

    多尔衮转过身来,后面惨呼的布木布泰,变魔术般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解首刀,有如一只发疯的猛虎,朝多尔衮这位昔日的情人猛扑而来!

    说是迟,那是快,多尔衮旋身一扭,堪堪避过她锋利的刀尖,随即右臂疾出,反肘疾速扼住了布木布泰的咽喉!

    布木布泰一刺成空,反被扼住喉咙,呼吸艰难的她兀地想反手拧身再刺,却又被多尔衮左手扼住其腕,用力一捏,当的一声,解首刀掉落于地。

    多尔衮一发狠,愈发用力紧扼她那细嫩的脖颈,手肘发力,能清楚听到颈骨格格崩散的可怕声音,以及布木布泰嘴里模糊的呜咽之声。

    这位昔日与他温柔缠绵的女子,翻着白眼双脚离地,象一只被掐着脖子拎起来的兔子一样蹬腿挣扎。

    多尔衮热泪盈眶,手臂却是愈发用力,渐渐地,这位昔日的情人,这位大清的太后,渐渐地挣扎力度越来越弱,终至不再动弹。

    而在一众刀斧手终于冲入殿中之时,多尔衮右臂一松,那已被其扼死的布木布泰,象个面袋一样倒栽于地,再无动弹。

    她双眼暴瞪,舌头吐出老头,脖子已被拧断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倒地之后,五窍皆开始流血,模样十分恐怖。

    见得这般异状,那般汹涌冲入殿中的一众刀斧手,不觉突地怔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自已刚刚过来,这太后与皇帝,就尽皆毙命于这多尔衮之手,这,这……

    现在皇帝与太后已皆死掉,再去砍杀这摄政王多尔衮,还有意义么?

    就在这些刀斧手统统愣住之时,外面又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原来,是悄悄埋伏在外面的多尔衮部兵马,闻得宫中有异动,遂急急入内,以护其主。

    这一下,这一众刀斧手,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而就在这时,多尔衮厉声大喝道:“尔等犯上作乱,现在尽数被围,何不立即投降,以保性命!”

    这一众刀斧手,原本就惊骇不已,听得多尔衮这般厉喝,早已肝胆俱裂,立刻纷纷弃了武器,跪地求饶。

    多尔衮见他们这般狼狈求饶,嘴角顿是浮起了一丝冷笑,他微微努了努嘴,后面蜂拥围来的护卫会意,立即吼叫着上前,将那些已跪地求降的刀斧手,大肆砍杀。

    刀剑砍入人体的沉闷声响,与投降刀斧手的惨叫声混在一起,鲜血四溅,肢体迸飞,整个雍宁宫中,有如屠宰场,更如人间地狱。

    这样的纵情砍杀,当然十分有效率,须臾之间,整个雍宁宫中血流遍地,尸骸狼籍,一众求降的刀斧手,皆被多尔衮护卫杀尽。

    多尔衮的目光,却是冷冷先扫过不远处小皇帝顺治的尸首,又缓缓移到脚下那布木布泰的尸身。

    他那冰冷森寒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与凄伤,一双酷厉的三角眼中,竟亦隐隐有泪。

    他一声轻叹,蹲下身子,将布木布泰的尸身抱起,不料,甫一抬起布尸首,她那被拧断的脖子又瞬间掉了下来,弯成诡异可怕的半圆弧度,抱着她的多尔衮,只能看到布木布泰那耷拉的后脑勺。

    他就这般静静抱着她,什么也没说。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此时,整个雍宁宫中一片寂静,有如一座大型坟墓。

    多尔衮终于叹息着开口,喃喃道:“大玉儿,你今天这般行事,要谋取本王性命,实在是自寻死路啊!本王怎么也是死从堆里滚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诛杀于宫中么?现在倒好,你们母子皆亡,齐齐丧命,这般结果,又岂非皆是你等咎于自取?唉,只希望你们母子到了地下,也莫怨我下手无情。”

    他喃喃说完,又是一声轻叹,方放下布木布泰尸首,复对一众手下厉声喝道:“尔等听好了!你等当全力护住这雍宁宫,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等明天起事完毕,再来安葬这一众尸首,万万不可坏了明天的大事!明白没有?!”

    “奴才明白!”下面喊声齐整。

    多尔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回府,披戴甲胄,分派亲信,坐等天明。

    他暗暗想到,按豪格部众的行军速度,最迟到天光大亮,便可到达城外,那么自已各处安排的亲信与部众,当可与其里内外合,一举消灭盛京城中的唐军了。

    盛京城中唐军既灭,自然可以如风吹落叶一般,再迅速将大清国的唐军一举赶走,若如此,则大事成矣!

    而多尔衮万万不会想到的是,他这般谋划,看是周密无缺,但百密一疏,终于于这个起事的前夜,尽被唐军知晓。

    原来,那杨善假扮行商,在秘密出入了多尔衮府中数次后,很快就引起了潜藏了盛京的安全司人员注意,他们暗中调派兵马,尾随其出城离去,终在在盛京城外数里地外,将杨善一行人团团围住。

    “站住!干什么的!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统统出示证件!”

    近百名唐军骑兵,高举火把,将杨善等人围在中间,对他们厉声喝道。

    杨善见状,顿是冷汗直流,心跳有如打鼓,他努力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假造的证件,向一名唐军头目递去:“各位军爷,在下是行脚的客商,往来于蒙古和清朝之间寻口饭吃。这证件在此,请军爷过目。”

    那名唐军头目并不作声,只在将证件拿走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又抬起头,冷冷地将杨善从头到脚,好生打量了一番。

    杨善被他看得心虚不已,背上已是冷汗涔涔,却又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

    不料,那唐军头目手中马鞭一抖,一把掀掉杨善的皮帽,数根粗大的火把同时凑过来,将他的面目照得一清二楚。

    “杨善!你装行什么行脚商人!你这厮不是与豪格等人,俱在西伯利亚准备前往乌思藏了么?怎么竟这般有空,跑到这盛京城来了?”那唐军头目嘴中轻轻一句,却把杨善吓得魂胆俱裂。

    因为这时,他已看清了面前这人,正是那唐军盛京安全司总负责人,郝泽仁。

    他脑袋中电光火石般的一转,心下便是懊恼不堪。

    唉,没想到,自已以为行事周密,最终却还是在这里落了马脚。

    完了,这下完了……

    他一声长叹,双手捂脸,缓缓蹲下。

    “杨善!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吧。或许,还可保全你性命。”郝泽仁一脸似笑非笑,目光却是冷厉非常。

第九百二十八章 月夜劝降

    烛光熊熊,刀锋冷厉,在四周骑兵的强力迫近下,杨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娘的,老子为了豪格,已然尽力,若再死硬对抗到底,这个脑袋在这里被砍掉,未免太不值了。

    大难临头,保命要紧呀。

    于是,杨善一五一十地,将豪格从不满李啸调往乌思藏,从而决心起兵造反,讲到最迟在明天,等豪格部众到达盛京城外后,那多尔衮要里应外合,一齐在盛京城中举事之事,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向郝泽仁合盘托出。

    听得杨善之话,郝泽仁脸色亦是大变。

    好么,幸亏自已审问及时,不然,只怕要出大事。

    不过,这些天来,安全司对豪格部的异动,也并非全无观测,只是尚不明白其具体路线而已,现在有了杨善的证词,终于可以把应对方案来出来了。

    于是,郝泽仁冷冷一笑,沉声喝道:“杨善,既然你已全盘招供,那本司倒也不吝于给你一个将功被过的机会,就看你自已,能不能好生把握了。”

    杨善闻言,双眼顿是放光,有如快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急急说道:“郝大人能饶在下性命,能给在下一条生路,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安敢复望其他。就请郝大人详言,要在下如何行事,在下定全听安排。”

    郝泽仁点了点头,便凑上前来,对杨善低低耳语。杨善闻听言语,神情变得极为怪异,不过,他却是连连点头,有如鸡啄米一般急急答应。

    郝泽仁一语说毕,杨善便拱手言道:“郝大人放心,在下此去,必不付所托,定要克尽全功!”

    “嗯,去吧。本司等你捷音。”郝泽仁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暗夜沉沉,月光却是十分明亮,豪格率部乘着月色疾行,一路向盛京城急急赶来。

    时值午夜,天气倒是十分凉爽,凄厉的西风,卷起斑秃沙地上的滚滚沙尘,有如野兽般怪嚎,那随着劲风扑面而来的沙粒,吹得全军人人几乎难以睁眼。

    这般天气下,全军将士士气愈发消沉,愈发疲累缓慢,就连豪格身护卫,都是一副人人萎靡不振的模样

    见全军士气不振,豪格皱了皱眉头,随即下令道:“各位,我军行至此地,已近盛京城外,目的地就快到了。要知道,我军这千里草原都走过了,还差这点路程么?望全军将士休辞劳苦,且再加把劲,争取在天亮之后,赶到盛京。到时候,摄政王自会在盛京城中,好生犒劳我们。”

    “得令!”

    传令兵下去传递军令后,全军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算是对豪格这位主帅的一点勉强回应。

    就在这时,前面忽来了数名骑手,正一路疾驰地向自已之处奔来。

    “好么,是杨善回来了!”

    豪格从千里镜中,远远地看得直切,脸上不觉现出微笑。

    果为其然,正是杨善与数名护卫急急返回。

    月色朦胧之下,那数名护卫又刻意远离了一段距离,故而,豪格根本就没有发觉,这数名护卫虽然衣饰如昨,却已然悄悄换人,皆是唐军骑兵假扮。

    “禀肃亲王,在下已与多尔衮联系好了,等到了盛京城下,多尔衮便在城中举事,与我军里应外合,一道扫灭盛京城中驻守的唐军,一举光复大清。”杨善低垂着头,急急言道。

    “很好!”豪格一脸喜色:“此事若成,当给杨善你记首功!”

    杨善拱手回道:“多谢肃亲王抬爱!此处离盛京已是不远,在下熟悉路程,就让我来领路,让全军将士尽快赶至盛京城下。”

    豪格一脸欣慰,连连点头:“甚好!辛苦你了,就由你等引路,全军加紧赶路。”

    “嗻!”

    圆月高悬,大军夜行,有如一条灰黑色的长蛇,在无边无际的旷茫原野上疾速前进,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此番前去,等待自已的,只会是早已精心布好的陷阱。

    在疾行了数里后,最前面的哨骑忽地惊觉,远处那平旷的地平线处,隐隐有了动静。

    仿佛有一条黑线,开始极细极淡,渐渐地越变越粗,最终这条黑线有如变魔术一般,变幻出无数的兵马与旗帜,刀枪耀目,战马嘶鸣,呼啸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汹涌冲来。

    在朦胧月色中,这些冲来的兵马,呈现出扭曲而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不真实,仿佛梦幻般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豪格等人,见到这番景象之时,皆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这,这是哪来的兵马?!

    难道说,是多尔衮提前举事成功,前来迎接自已么?

    不,不可能,多尔衮没这个能力,没有外部援兵,他绝对不敢轻动。

    那么,对面来的的兵马,难道是唐军?!

    他忽然浑身上下,如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打了个激棱。

    这般气势汹汹前来的兵马,不是唐军,还能有谁!

    难道,自已的计划,已被唐军所悉,却要来提前和自已交兵对战,要来打自已一个措手不及么?

    豪格猛地想起什么,扭头狠狠望向杨善,发现他也正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杨善!可是你走漏了消息,引来了唐军么?“豪格的语气十分严厉。

    “肃亲王!小的一路往返,根本就未见得任何唐军踪迹,他们为何来此,在下亦是不知啊!”杨善声音十分哀婉委屈。

    豪格恨得直咬牙,脑中却是一片迷茫。

    现在唐军逼来,自已全无防备,该要如何处置,方为合适呢?

    而在他发愣犹豫之际,唐军已然开始快速逼近。见此情景,豪格不敢稍怠,他立即命令这万余部下,开始就地布阵。

    他下令,全体一万余名步兵,依对面唐军阵型宽度,一字排开,作好与唐军相接作战的准备。而两千清军铁骑,则兵分两部,分守左右,以保护步兵战阵两翼。

    同时,他下令哨骑立即出发,令他们绕过军阵,潜去盛京城中,去向多尔衮报信。告知他们情况突变,需尽早举事,方有成功的机会。

    然后,在成功举事后,再令其尽快率军赶来,以期在自已拖住唐军之际,可以凭两面夹击的兵力优势,将唐军一举合围,全部消灭。

    应该说,豪格此番应对,中规中矩,既不托大,也不冒进,倒亦是妥当之举,只不过,早已落入陷阱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再挣扎应对,最终亦只会无济于事。

    数里外的距离,唐军依然保持严整阵型,丝毫不给豪格偷袭的空间与破绽。他们一路疾行,快速逼进,几乎在两柱香的时间里,就迅速地抵达了豪格对面,然后就地排开列阵。

    唐军的阵型,倒与豪格差相仿佛,中间是步兵战阵,两边由骑兵与重甲步兵护阵。

    只不过,他们的阵型中,最显眼的,便最前面处,那从两营精选而出,多达近六千名的火铳手,正呈前后两排的队式站列。

    唐军战阵,有如一架精密组合的战争机器,极其有序又丝毫不乱地向对面的豪格军阵压迫而来。

    这股凛厉强烈的威压之势,让豪格全军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前军阵脚,随着唐军的不断迫尽,竟开始下意识后退,让整个阵型一阵混乱。

    一时间,豪格心下又满是感慨。

    没想到,自已跟着这支军队,一路东征西伐,所向披靡,在获得了无数荣耀之后,现在竟然又要与其当面对战,正式成为敌人,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不过,好在对面的唐军,兵马数量倒与自已差相仿佛,自已尚可一战,不至于立即就举手投降。

    “传令全军,不要慌张。”豪格冷冷道:“对唐军兵力与我等差相仿佛,有何可惧!哪怕因为我军疲惫,不能在此战胜他们,若能拖到多尔衮率兵前来,便是胜利,诸位皆当有信心才是!”

    “得令,在下立即去传达!”

    豪格军令下达,整个战阵才渐渐稳定下来,面对面的唐军战阵,在离豪格一百八十步处站住,前后两排总共近六千名火铳手,则立即前排蹲跪,后排站立,排出两重射击阵型。

    见到唐军纷纷准备射击,豪格部兵马亦不敢稍怠,他们的阵型立即拉开间隙,比先前松散了许多。以此方式,尽可能减少受弹面积,而前排的军兵,几乎人人盔甲密实,又手持大盾,倒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备。

    豪格原本以为,唐军定会在此时,向自已发动全面攻击,却没想到,唐军阵型不动,倒是从阵旁缓缓策马行出一人,在离豪格兵马一箭之外站定。

    “啊!是第一镇镇长田威!”

    见到此人到来,豪格不觉大为心惊。

    他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内心更是十分复杂。

    他没看错,来人正是现在的唐军第一镇镇长,田威,当初派人与安全司人员一起,将他从盛京法场上救下来的人。

    原来,唐军中带兵前来迎战自已的,竟是自已的救命恩人田威。

    这,这该如何是好……

    豪格略一沉吟,轻磕马肚,亦从阵中行出,与田威相隔不远站定。

    “在下豪格,拜见田镇长。”豪格在马上,遥遥地向祖长寿拱手而拜。

    田威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相见,脸上的表情,皆是难以形容,接下来,一时间竟是一阵沉默,再无话语。

    一身甲胄手持大刀的田威,蓬密的须发在晚风中来回飘拂,他久久地凝视着,对面那曾被自已亲手营救,现在却将要与自已对战攻杀的豪格,心里的滋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而在对面的豪格,内心更是五味杂陈,更多有惶愧莫名之感。他扭过头去,不想与田威对视。

    想当初,田威在盛京法场拼死救下自已,让自已与一众部下得以从清廷脱逃,更让自已成了唐军部下一员骁将。面现在,自已这个背弃了国家与祖宗,向唐军投告活命的人,现在又要反过来再叛恩人以全野心,真真丢尽了骨气与颜面,两相对比,何复言之!

    最终,还是田威缓缓开口:“豪格统领,真没想到,你我二人,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哪。”

    豪格脸上泛起燥热,他避开田威的灼灼目光,脸上十分勉强地挤出笑容,叹道:“在下亦未想到,时至今日,会与恩人在这里各为其主而战,真真造化弄人也。”

    “豪格,你我今日之战,难道一定要打下去吗?这样的战斗,我军已然精心准备,你部远来至此,仓促应战,如何会是我军对手?你我毕竟同为其主,现在这样相残自牋,复有何益!”

    田威说到这里,又摇头叹道:“其实豪格你这般反叛,完全没有必要。你纵不想去乌思藏,并可由他人代职。你现在反叛大唐,引兵东乱,简直就是不识时务,自取灭亡之举啊!”

    田威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他远远观察到,豪格的脸色,正在剧烈变幻,显而易见,现在的他,内心一定在激烈斗争。

    田威见自已的劝说甚有效果,心下暗喜,他轻叹一声,又继续道:“豪格,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若在这两军交战之前,能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引部归降,相信皇上亦会念你旧功,对你从轻从罚,这般良机,安可错过!”

    田威说到这里,豪格却是一声长叹,大声打断了他的话:“田镇长,你不必再说了。我自举兵东归,行此叛举,当日的豪格,他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彻底死了!”

    “豪格,你……”

    豪格一声惨笑,哏声道:“田镇长,有道是,日暮途穷,安可回头。我自统兵离了西伯利亚,自行东归以来,便知自已再难回头了。将来如何,就让战场上的刀枪来告诉我吧!还请恩人,勿复出言也。”

    “放屁!豪格你这混帐,真真糊涂油蒙了心了!”田威见他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你以为,现在阴谋已然暴露的你,还能有何胜算!现在你若不早降,必将被我军尽歼于这旷野之中,安有半点活命之机会!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趁早归降,可免一死,不然的话,非但身死名灭,恐将遗臭万年啊!“

第九百二十九章 身死名灭,不亦宜乎

    豪格被田威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良久无言,最终却还是长叹道:“田镇长,休要多言,豪格还是那句话,日暮途穷,安可回头。眼下,就让你我两军,好生对战厮杀一番,生死皆命!”

    田威见他这般死硬,不禁一声苦笑,率先拔马回阵。

    豪格亦缓缓拔马转身,他一回头,两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刀子一般,直直扎在杨善脸上,吓得杨善又是浑身一抖。

    不过,豪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下令道:“杨善,你且去后军之处,统领一众辅兵,这场战斗,就不要参与了。”

    闻得此言,杨善又是浑身一颤,他心虚地望向豪格,只见他表情复杂,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穿自已的心思。

    只不过,现在的他,只得应喏一声,便与那数名唐军假扮的护卫,一道往后阵而去,心下却是莫名后悔。

    唉,可惜了,本来自已可以早点下手除掉豪格的,却又一心指望那田威能阵前劝他归降,以致错失良机。

    现在之计,也能行一步是一步了。

    豪格见杨善等人行远,亦调转马头,转身便欲奔向阵后,就在这时,在他身后,响起了嘹亮的海螺号声。

    豪格内心一凛,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那祖大寿早已撤走得无影无踪,而那唐军前排的近六千名火铳手,已然个个枪铳抵脸,觑眼瞄准,作好了射击准备。

    豪格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几乎出于本能,随时拔马便朝后阵冲去。

    几乎在与此同时,从他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喝令,紧接着,密如爆豆般连绵的火铳打放声,迅速传入了他的耳膜。

    “砰砰砰砰!……”

    六千杆火铳,有五千五百多杆打响,上下两排乌洞洞的枪口,齐齐喷出鲜红余焰。那一齐飘飞的焰口,有如两条长长的鲜红绸带,更宛如地狱之火一般,有种令人心悸的致命美丽。

    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千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重铅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清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清军士兵身体之中。

    最前排的军兵,立刻有许多人身上,有如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虽然豪格已作防备,手下军兵业已散开阵型,并且多备大盾防护,但唐军这番没有准确性的密集射击,依然造成了相当可怕的杀伤效果。

    毕竟,五千五百杆火铳成功打放,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有四百余名军兵,被唐军当场杀死杀伤,倒地未死的伤兵,大声惨叫着打滚,模样十分凄惨。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盾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清军兵马,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场面一片混乱。

    更有一颗铅弹,呼啸着飞来,啪的一声轻响,将豪格旁边一名闪避不及的护卫头盔帽缨打掉。吓得他哇的一声怪叫,急急缩颈弓身,样子十分狼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豪格部兵马,立刻开始出现混乱,前排的军兵人头攒动,惶然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行动。

    此时此刻,豪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全军听令!立即就地防御,不可自乱阵脚。”

    “肃亲王,为何不令军兵赶紧后撤,唐军火铳猛烈,我等只恐难挡其锋哪!”旁边的护卫惊声高叫。

    “你们知道个屁!现在唐军突然打铳,我军阵脚已乱,安可再撤!”豪格内心十分怨愤,他冲着一众护卫吼道:“现在我军突遭袭击,唯一稳妥之计,便是全军固守待援。若仓皇后撤,唐军兵马一冲,只恐我军阵脚大乱,将有不战自溃的危险啊。”

    豪格这番话语,倒也是实情。故那一众护卫,皆是沉默,不再说话。

    此时,听了主将的话语,豪格军阵混乱渐平,而就在豪格全军刚刚平稳之际,唐军的第二轮火铳打响,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五千五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千五百余颗铅弹,让三百余名清军士兵或死或伤。

    豪格脸色狰狞,牙齿咬得格格响,心下却在紧张地盘算,现在的自已到底该如何行事。

    唐军这般连续打放,虽然相对自已这两万兵马来说,杀伤倒是有限,但是,若任其连续打放下去,前排的军兵不断倒下不停死伤,那对士气的打击,那是可想而知。

    “肃亲王,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

    就在这时,被豪格安排在后阵的杨善,已是疾疾纵马过来,他一脸焦躁地朝豪格大声喊道:“肃亲王!不可再战下去了!若再被唐军这样接连不断地打铳下去,纵然唐军杀伤有限,但对我军的士气打击实在太大,只恐我们坚持不到多尔衮统军前来啊!”

    杨善的话,更让豪格心如刀割。

    不得不说,杨善这厮虽然甚是可疑,但他这话,其实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再这样白白死伤下去,且不论会被唐军这样零敲牛皮糖的方式,最终消灭自已多少军兵,单就士气而言,怕是会在这样的轮番打击中,走向彻底崩溃。

    怎么办?

    现在全军,到底是要继续就地坚守,还是要赶紧不顾代价地逃命呢?

    一时间,豪格内心犹豫不决,焦灼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在这时,他的另一名亲随将领急急策马而来,立即冲着豪格大声禀道:“肃亲王,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军兵马人数,与对面唐军差相仿佛,为何竟只能这般在此被动挨打?!以在下之见,需趁士气尚为可用之际,令军兵迅猛前冲,与唐军当面搏杀,使得不得再火铳打放。以我军之长,搏敌兵之短,如此方可有胜利之机啊。”

    这名将领之话,有如电光石火,瞬间令豪格扫去迷茫。

    是啊,现在的境况,撤退损失太大,坚守又着实难为,还不如趁现在士气尚存,令全军前冲去与唐军近身相搏,方可有一线胜机呢。

    哪怕退一步来说,就算两军胶着,一直不能打败唐军,若能拖到多尔衮统兵前来,那亦是大功一件啊。

    想到这里,豪格再不犹豫,他立即昂声下令:“全军听令,即刻前攻,只要与唐军绞杀在一处,便是胜利,本王重重有赏!”

    豪格军令一下,原本仓皇不已的手下军兵,顿时人人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刻高声呐喊着,加快奔行的速度,向前冲杀而去。

    而在他们开始前冲之际,唐军的火铳,立刻开始第三轮打放。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浓烟弥漫,又是五千五百余杆火铳成功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千五百余颗铅弹,立刻让猛冲过来的五百余名清军士兵,或死或伤,清军前冲的阵型,顿时又是一乱。

    “不要停,继续冲!他娘的,谁敢后退,本王定斩不饶。只要与唐军近距交战,就是胜利。”豪格在后面挥剑大喊,一脸灼切之色。

    应该说,豪格对局势的判断,还是十分准确的。

    因为他知道,唐军火力极强,若要尽快破解唐军的火力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冲击过去,与唐军近距离肉搏作战。

    如此一来,方可以已之长,击敌之短,让自家军兵发挥惯于近战的优势,完全抵消唐军远距离射击的长处。

    清军兵马听到鼓励,顿是人人振奋,个个争先,他们有如疯狂的野兽,吼叫着前冲而去,迅速地就来到了,离唐军战阵约数十步外的距离。

    而在清军加速前冲之际,唐军阵型亦是大变,前排的火铳手,迅速合成纵列,急急从后南看牌空隙退去。在火铳手全部退走之后,那些大盾迅速合拢,又组成了一道近乎密不透风的钢铁盾墙。

    清军步兵凭着人多,无惧死亡,他们拼死前进,终于到了离大盾长阵约数十步外,这时,唐军阵中,那些一直按捺不动的两千余名唐军辅兵,纷纷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中滋滋燃烧的单兵震天雷,朝滚滚而来的清军军阵,用力掷去。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震耳欲聋的连绵爆炸声响成一片,几乎可以震爆人的耳膜,那刺目的金黄火光,在大团涌起的哨烟中时隐时现,空中碎肢与鲜血四处迸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如同血腥地狱。

    唐军这番出其不意的震天雷轰炸,可谓是对清军军兵的致命一击。

    这些破片杀伤半径多达十多步的单兵震天雷,给清军军兵造成的杀伤效果十分可怕。

    这两千枚单兵手掷震天雷密集投出,共有一千六百多枚顺利爆炸,致少让两千多名快步冲锋的清军,瞬间毙命,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清军之中,很多人的耳朵,已被震至失聪,他们呆呆地怔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一时间,清军阵型大乱,士气更是降至谷底。

    见到唐军竟然还有这一物,豪格脸色煞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

    他猛地想到,唐军有这般强悍的防卫手段,自已下令军兵冲击,岂非让他们白白送死?!

    而在豪格目瞪口呆之际,唐军辅兵的第二轮单兵震天雷投掷,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又是一番连绵的剧烈爆炸,又是人体残肢与鲜血内脏四处横飞,纵然清军开始下意识地拼命扯开阵型,以求尽可能的松散,但还是有多达一千名来不及后退与分散的清军军兵,瞬间被杀。

    而在这时,唐军阵中,忽地鼓声大动,隆隆震耳,从唐军枪盾战阵的两边,各有多达两千余人的轻重骑兵,呼啸着汹涌奔出。

    唐军的阵战配合,几乎天衣无缝。这些骑兵呼啸着奔出后,立即兜转马头,掉头便向清军后翼,冲击而去。

    见到唐军骑兵突然出动,这般凶猛地夹击自已手下军兵,豪格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成猪肝色。

    他知道,这场战斗至此胜负已决,自已已是必败之局了。

    只是,自己能下令撤兵吗?

    这一撤,估计就是树倒猢狲散,一溃涂地再难收拾了。

    这样的话,自已当个光杆司令,又有甚意义!

    所以,这场必败的战斗,也只能继续打下去吧……

    “肃亲王,立刻鸣金撤兵,不能再打了!”一旁的杨善见到局势岌岌可危,扭头冲着豪格,声音变调地大声喊叫。

    “不能撤!”豪格却是一脸狰狞:“现在我军正在关键阶段,如何可撤!速速传,令手下军兵分成两部,分头去邀击唐军骑兵!你要知道,你若战败,我等必……”

    豪格一语未完,一直沉默待在杨善旁边的一名护卫,调转右手中的青锋宝剑,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之中。

    大团的血雾,从豪格胸口立刻飙起,那锋利的剑尖,从他后背直透而出,顶得后面的护心镜高高隆起,有如一个大大的龟壳。

    豪格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以不可置信的震惊神情,望向对面一脸愤怒扭曲的杨善。

    杨善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便向那名行刺的护卫努了努嘴。

    那名护卫会意,咬着牙将宝剑拧了拧,用力捅得更深了些,豪格立即从马上,无声地倒栽而下。

    栽下马来的豪格,忍着极度剧痛,眼神极度震惊的他,艰难地抬头回望,似乎想对马上冷冷俯视的杨善再说句话,那名护卫却又跃下马下,插入自已胸口的尖刀,却又用力地搅了一搅。

    一口鲜血从豪格嘴中狂喷而出,血淋淋地溅了这名护卫一脸,他喘着粗气,喃喃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家贼难防啊……”

    他一语未必,那名护卫却已迅速抽刀在手,狠狠朝下一剁,瞬间砍掉了豪格的脑袋。

    随及,他高高举起这颗血淋淋的头颅,恭敬地递给一直端坐于马上的杨善。

    杨善接过头颅,细细端详了一番,便忍不住一声长叹:“豪格!你真是他娘的自寻死路!本将念及过往之情,多次给你机会,奈何你偏要一条路走到死啊!不过,现在你这般去死,也算求仁得仁了。”

    杨善叹息说完,随及高高举起豪格的头颅,朝一众被吓呆的清军环展了一圈,便冲着旁边惶然不安的传令兵,大声吼道:“快,快打出降旗,向唐军投降!”

第九百三十章 异变突起,乘夜而反

    杨善既打出降旗,放声归降,余下的五午余名清兵,顿是如遇大赦,纷纷弃了武器,跪地乞降。

    他们再无战意,一心只想保命,而对面的唐军统帅田威见他们打出降旗,又从千里镜中遥遥看到杨善手中提着的人头,不由得心下满是感慨。

    唉,豪格这厮,落得这般结局,如何不令人感叹。

    于是,他当即下令,接受剩余清军的投降,这场战斗,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后,便以唐军大胜而宣告结束。

    这边战事方毕,田威立即下令,在简单打扫战场后,便立即全军西向直奔盛京城而去。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现在盛京城中,因为唐军驻扎的数量极少,极可能会有一场重大的异动,就不知道,那多尔衮会不会等到天亮之后再来动手。

    所以现在田威能做的,就是立即出兵前往盛京城,争取趁多尔衮尚无准备之时,一举拿下这座坚城。

    只不过,就在田威率军一路东赶,紧急前往盛京城下时,那被豪格紧急派往盛京城中的使者,已入得盛京城中,随即被多尔衮紧急召见。

    “摄政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方得入厅,那两名使者便带着哭腔快步行来,扑通连声地跪倒在多尔衮面前。

    多尔衮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难道,豪格部众,发生异常了么?”虽然心下已有不良预感,多尔衮却依然颤声发问。

    “摄政王,肃亲王率一万兵马,行到离盛京城约数十里地,突遭唐军袭击,情况万分危急。肃亲王万般无奈,只得令我等急急潜行而来,令摄政王速速起事,拿下盛京,再立即派兵来援,肃亲王这一万余兵马,方可有救啊。”使者带着哭腔喊道,一脸悲怮之色。

    多尔衮闻言,却是心头有如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

    他娘的,最可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豪格遇到唐军突袭,若自已不能及时救援,只怕是凶多吉少。而若万一豪格兵败,那这支打败了豪格的唐军兵马,必定会立即挥师东进,直取盛京,这样一来,自已可就真的要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脸色惨白,秋日的天气里,额头竟有冷汗涔涔而落。

    现在怎么办?

    真的要按豪格所说的,立即起事,干掉或逐走城中唐军,再派发大军,前去西边支援他么?

    还是干脆装死,就此与豪格划清界线,以求自保,不被他拖入泥坑?

    多尔衮略一思考,迅速否定了后一种行动方案。

    现在豪格既已暴露,被唐军突袭攻击,那自已这个内应,也必定早被唐军侦悉实情。只不过,可能畏于自已在盛京城中势大,而唐军兵马数量有限,才暂时隐忍没有发作罢了。

    那现在的情况,自已与豪格其实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若不保,自已这个内应想要置身事外,又谈何容易!

    也许,最大的可能是,就算自已立即与豪格划清界线,甚至反戈一击有功的情况下,唐军在消灭掉豪格后,只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已下手。

    毕竟,除恶务尽,唐军不趁此良机一举消灭自已,又更待何时。

    可见,现在的自已,只有尽快造反一条路可走了。

    这一举事,不成功,便成仁。

    想到这里,多尔衮浓眉拧紧,腾地站起身来,挥手让使者下去,正欲立即发令,却复见又有手下侍卫从厅外急急跑来。

    “摄政王!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来人这番哭喊,让多尔衮内心又是猛地一缩。

    他娘的,又发生事了?!

    “摄政王,就在方才,原本分散于城中的唐军,不知何时,已全部集结于一处,他们突然发难,正全力攻打我盛京城中最大的军械钱粮库聚敖仓。我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若摄政王不尽快救援,只恐此库难保,库内大量军械钱粮辎重,恐尽为唐军所夺矣!”

    听完来人的哭诉,多尔衮内心顿是愈发揪紧,脸上亦满是震怖之色。

    不是吧,唐军又抢先了一步!

    城中唐军,虽然仅有不足千人,但若是他们攻下这军库聚敖仓,当可获得大量的钱粮军械,又可凭借这军库岗堡,与自已长久对峙相持。而自已手中,虽有兵马万余,但尽皆是未经战阵之辈,又猛地被人夺了钱粮军械重地,其士气定会大受打击,想要一举拿下这聚敖仓,怕是不易。

    那这样一来,这些唐军有如一个坚固的楔子一般扎在城中,而自已不能拿下此仓,他们当可与外面攻来的唐军里应外合,一举消灭自已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结局。

    只不过,现在的局面,也只能是全力攻打这聚敖仓,以期能死中求活,方可自救了。

    多尔衮满心悲凉,他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地立即下令道:“传本王之令,立即调派城中全部兵马,全力攻打此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拿下这聚敖仓,再一举夺下整座盛京城!”

    “嗻!奴才听令!”

    多尔衮此令一发,城中那些原本就在等待号令的清军,立即纷纷行动起来,在各名将领的统领下,从各处鼓噪而来,一齐朝城西聚敖仓疾奔而去。

    而多尔衮本人,亦是全身甲胄披挂整齐地从摄政王府出发,统领一支护卫精兵,向那聚敖仓急急杀来。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多尔衮急赶快行,也比不上聚敖仓库陷落的速度。

    明亮的圆月映照下,聚敖仓的模糊影子出现在多尔衮面前时,他远远地听到了那里传来高低不齐的欢呼声。

    很快,他又从千里镜中看到,一柄硕大的唐军军旗,高高飘扬在仓顶。

    多尔衮一颗原本还满是期盼的心灵,瞬间沉入冰湖之底。

    完了,这聚敖仓已被唐军夺占,接下来的时间,可就难过了。

    于今之计,就算再困难,就算再难受,也唯有拼死夺回聚敖仓一条路可走了。

    不然的话,自已安再有其他生路!

    想到这里,多尔衮脸皮腾的涨红,他冲着一众惊惶失措的手下军兵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其他们仓房拿举攻城器械,一定要不惜代价,全力攻下这聚敖仓!”

    多尔衮命令方下,很快,清军便迅速从其他仓库调来攻城器械,作好了攻堡的准备。

    而在这时,那些攻下聚敖仓的唐军,也早已作好的守卫的准备,他们看到,在聚敖仓南北两处,都各有二十多辆盾车跟了上来,准备推向库墙。

    只见那些盾车,每架盾车上都竖着一面旗帜,前面是高高厚实的木板,上面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挡枪炮弓箭,下面有滚轮,转动灵活。每辆盾车后面,都藏躲着数十名鞑子军兵。

    这些开始快步推着盾车行进,以跟上前面攻城梯的鞑子军兵,与率领他们前行的清军将领一样,每个人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儿郎们,取梯冲阵!”

    躲在盾车后面的清兵,听得自家牛录额真的命令,一部分人立即嚎叫着窜出盾车,扛起一架架攻城梯,继续向堡墙冲去。

    城中的唐军看到,城外攻城的,其实战力说起来,顶多是些鞑子的跟役,这些人中,有女真人,也有蒙古人,皆站在南北两处城墙外的护城壕位置,各有上千名之众,依旧躲在盾车后面,屈膝盘弓,搭箭上举,准备在鞑子兵攻城时,用来压制城墙上的唐军军兵。

    面容狰狞的一众清军,齐声吼叫着,高举着攻城梯,大步地冲到城墙之下,准备把登城梯搭在聚敖仓墙上。

    见到鞑子们终于到了堡墙之下,上面的唐军军兵,有如一只沉默多时的野兽,终于露出了自已凶狠的獠牙。

    “狗入的,来得好!”南面城墙上指挥的唐军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快意。

    既然来了,就给你们来点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南北城墙上,分别各有十多个被旺火煮得咕噜冒泡热气腾腾装满粪便的大锅,这些臭气薰天的沸腾粪便,便是所谓的金汁。现在,这一锅锅煮得极到火侯的金汁,在辅兵们的配合下,迅速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哗!”

    “哗!”

    “哗!”。。。。。。

    滚烫腥臭的大便金汁,给城墙下聚集的清军们洗了个痛快的粪水澡。

    月夜之下,那浓黄恶臭的金汁正从煮沸的大锅中飘泼而下,纷扬洒落在那些正嗷嗷叫着欲把攻城梯靠过来的清兵身上。

    那些鞑子军兵,但凡被这大便金汁烫到,便是皮开肉裂,惨叫连连。安谦清楚地看到,一团滚烫的粪水,浇在一个鞑子军兵头顶上,被烫得大声惨叫的鞑子,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头部,却一把连辫子带头皮都扯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堡墙并不算高,月色又十分明亮,最前头的唐军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切,顿时感觉自已的胃开始剧烈地痉挛,一股恶心的东西从喉头剧烈上涌,很多人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趴在城墙上,大声呕吐,吐完白的吐绿的,最终吐尽清水,才喘息着爬起。

    而那正在北边城墙上督战的郝泽仁,见此情形,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随即他大喝道:“这头道菜上了,那这二道菜也该端上桌了。”

    他一声令下,两处堡墙上,各有数十个装满生石灰的一人多高的薄瓷瓶,有如冰雹一般,从城墙上猛地扔下。

    随着城墙下传来的劈啪爆裂声,一个个生石灰瓷瓶炸开,飞扬的石灰粉末,瞬间让大片的清兵变成了瞎子。

    与此同时,大盆的脏水又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生石灰遇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将那些幸运地躲过了滚烫粪水袭击的清兵,被噼啪爆响的生石灰,烧得皮开肉绽,臭不可闻。

    唐军这次金汁灰瓶攻击,至少造成了数百名鞑子军兵伤亡。

    李啸知道,在依然炎热的夏末秋初,这些被粪水与石灰烫伤的鞑子伤兵,由于粪便中含有多种致病细菌,他们的伤口一定会迅速感染溃烂,最终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数百名敌军,基本上是全部报销了。

    说起来,这些看似十分原始的武器,在守卫这聚敖仓堡墙时,却是十分好用。更可笑的是,这些东西,金汁取自仓库厕所,灰瓶取自于武器库中,皆可谓现取现用,正好打这些攻堡的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剩余的清军还未回过神来,四座角楼的火铳手,他们沉默到现在,终于开始准备开枪打放。

    原先清军有楯车摭掩,若强行射击,效果必定不佳,现在清军在城下陷入混乱,正在乘胜攻击的大好机会。

    一杆杆长长乌黑的鲁密铳,被唐军火铳手稳稳地端在手中,他们纷纷瞄准了各自的对象,一片沉默中,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全体火铳兵注意了,预备,开火!”

    “随着唐军火铳总长一声怒喝,六千杆火铳齐齐开火,在这月色明亮的夜晚,共有五百余杆火铳密集打响。

    “砰砰砰砰!……”

    聚敖仓堡墙墙头,连排的鲜红余焰一齐飘飞,有如一条长长的鲜红绸带,宛如地狱之火一般美丽,有种死亡仪式般的独特美感。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尖头米尼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城下的清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清兵身体之中。

    三钱重的细小铅弹,钻入人体,打断骨骼,撕碎肌肉,翻涌的弹头将内脏搅成一团浆糊,形成可怕的空腔效应,再加了这个年代几乎无药可医的铅中毒,中者立毙。

    城下的清军,立刻有许多人身上象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清军,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只是他们刚一倒下,就立刻被后面那些四处乱窜的清军军兵,给活活踩死踩伤,场面一片狼藉。

    第一轮射击,虽然因为夜里天气,完全无法瞄准,却也至少造成了一百多名清军当场死伤,让整个清军阵形,骤然出现一片混乱。

第九百三十一章 折兵堡墙 难以为继

    而在清军军阵型散乱,速度稍显迟滞之时,第二轮火铳齐射,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五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百余颗铅弹,又造成了一百多名清军军兵的死伤。

    这些临时凑集的清军,很多人都是初经战阵,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何尝见过这般猛烈的火器打击,阵形顿时愈发混乱,人人脸上原本狂热嗜血的表情开始退去,很多人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噩运何时会降临在自已身上。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城下清军开始大批后撤,他们有如逃离鬼域一般,顾头不顾腚地赶紧逃跑,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尽快离开这座令自已莫名丧命的聚敖仓。

    躲在阵后观战的多尔衮,眼见得自家兵马,还未开始真正攻城,便死伤如此之多,心中皆是十分恼怒。

    “快快放箭,压制唐军!”多尔衮双目怒火熊熊,大声下令。

    在闻知多尔衮这道命令后,那些躲在盾车之后的清军跟役,才猛得醒悟过来,立刻纷纷开始仰攻抛射。

    “嗖!”

    “嗖!”

    “嗖!”

    ……

    一根根狠戾的轻箭,带着轻微的尖啸,向城头的唐军射出。

    大部分箭矢,被盾兵的大盾摭挡,也有一些箭矢,越过盾牌,射中了后面的枪兵与辅兵,盔甲严实的枪兵,有少数几人受伤,而那些盔甲缺少的辅兵,则情况要惨得多,立刻有十多名辅兵或死或伤,他们从城头惨叫着掉落,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北边城墙头因为缺少一队盾兵,枪兵与辅兵受伤的状况更为严重,伤亡情况比南边多了近三分之一。

    清军跟役的连续抛射,给城墙上的唐军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由于大量辅兵为了躲避清军箭矢而离开,严重滞缓了唐军下一波砸灰瓶与倒金汁的攻势。趁着唐军出现短暂混乱的机会,数十把攻城梯终于搭上了南北两边的城墙。

    “咔嗒!”

    十五米长的攻城梯,终于靠在聚敖仓堡城墙上,上面的铁制搭钩,立刻钩牢了城墙雉堞,再难掰脱。

    攻城的清军见到这一幕,顿时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立刻开始沿梯攀爬。

    残酷的攻城战,正式开始了。

    “各位兄弟休慌!现在两军相拼,越怕死越要死!全体辅兵勿惧箭矢,继续投扔金汁与灰瓶,那撞梯锤也立即准备,一齐攻击上梯攀爬的清军!”

    作为临时唐军总指挥的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大声给他们鼓劲。

    眼见得一队队清,沿着攻城梯嚎叫着快速攀爬而上,双眼血红的各名唐军将领,亦怒吼着对那些被鞑子箭矢射得往雉堞与大盾后直躲的辅兵们,大声下令。

    见得上官们这副杀气腾腾地模样,唐军辅兵们鼓起勇气,离开保护区,继续操作守城设备。

    喷涌泼洒的滚烫粪水如雨而下,一个个生石灰瓶纷纷抛砸而落,与此同时,堞垛上,传出一阵阵铰链滑动的声音,一根根粗大木头制成的撞梯锤,猛地从堞垛顶部哗啦滚下,随即以侧摆的方式,狠狠向着搭好的攻城梯砸去。

    攻城的清军吃惊地看到,一根约要两人才能合抱的粗大撞梯木锤,一头用铰链系着,另一头,则狠狠地侧砸在一架攻城木梯的中央位置,只听得喀嚓一声闷响,沉重宽阔的攻城梯竟被砸成了两段,上面正在攀爬的清军军兵,有如散落的蚂蚁一般,惨叫着从攻城梯上掉了下来。

    下面被粪便泼中以及被生石灰烧到的清兵,发出连绵的惨叫,这些惨叫声中,不时夹杂着攻城梯被砸断的喀嚓声,以至随后攻城梯掉落于地的哗啦散落声。

    唐军这番猛烈反击,虽然已方又有许多辅兵中箭或死或伤,却砸断了敌军的近十根攻城梯,并又造成了多名鞑子军兵死伤。

    一直在静观局势的多尔衮,见得已方进攻势头又被压制,遂又厉声喝令:“传令下去,休惧守兵。唐军撞梯锤并不多,只要我们抓紧时间攻上去,很快就能攻下城头!”

    “嗻!”

    跃上城墙的清军,脸上皆有莫名的喜色,眼中闪烁着可得头功的贪婪之光,在他们印象中,自已的兵员人数,是守堡的唐军十倍以上,那只只要攻上了唐军的堡墙之上,那么自已接下来一顿冲杀,这些唐军便要嚎哭着投降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自然是完全想错了。

    清军们迅速发现,南北城墙上的唐军,完全不同于那些软柿子一般的他处明军,这些冷酷整齐,甲胄武器精良的唐军兵,更象是一架正在全力开动的杀戮机器。

    一个个清军呐喊着从攻城梯头跳下之际,立刻被几块呈半弧形包围的大盾包夹在中间,在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之际,每块盾牌之后,几根凶狠凌厉的长枪,立刻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这些清军或是头部、或是胸部、或是颈部,立刻中了致命的长枪击刺,把这些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清军,瞬间送入地狱。

    堞垛的入口处,迅速地被清军的尸首填满。

    “杀鞑子,立功名!”

    “杀鞑子,上天庭!”

    唐军兵的怒吼声,在清军惨叫声的伴奏下,直冲云霄!

    只是,随着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清军开始从城墙上汹涌跳下,尤其是那些其中混杂的一些马甲兵,因为穿着两层盔甲的他们防护良好,手中又有重型武器,一入墙头,立刻大砍大杀。有了这些强悍的马甲兵冲阵,原本被紧密包围的半弧型枪盾战阵,不断地被冲开变形,一时间,唐军的盾兵与枪兵中,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只不过,刚有战兵死伤,立刻就有新的盾兵与枪兵补上去。

    南面城墙,一时陷入僵持,而北面城墙,那驻守此处的横行队,在这个血腥的夜晚,终于迎来了大显身手的时机。

    “兄弟们,立功扬名,就在今日!”横行队队长,手中的虎枪挽了一个枪花,率先向冲上墙头的清军杀去。

    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队,身着三重盔甲,有如微型坦克似的横行队员,人人手中那沉重的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纷纷向站足未稳的清军军兵奋力砍杀。凌厉的刀光所至之处,横尸一片,血肉狂飚。

    与时同时,在角楼中射击的鲁密铳手,向那些在攻城梯上攀爬以及在梯下聚集的清军军兵,不停地装弹射击,枪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清军惨叫着倒地身亡。

    而开始跟随满洲清军向上攀爬的蒙古清军与汉兵清军,也纷纷加入战斗,让整个堡墙的争夺战,变得更加血腥激烈。

    聚敖仓的南北城墙,终于彻底变成了两座血肉磨坊。

    圆月之下,无数的清军尸首与死去的唐军尸体,互相夹杂,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这些生前拼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死后的血,却终于流在一一起。让原本干燥的城墙马道上,因为鲜血的重叠漫流,变得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

    约半个时辰后,始终保持着战斗阵型的唐军,越战越勇,渐渐地将清军奋力冲开的枪盾战阵渐渐缩小,并将其重新逼回堞垛入口之处。

    而清军战至此时,原有的悍锐早已丧失,大部分人均已是精疲力竭,诸如蒙古兵与汉兵,更纯粹是在为保命而垂死挣扎。

    见得敌军势颓,一直在冷眼观战的赦泽仁,刷地拔出腰间雪亮腰刀,大喝道:“弟兄们,清军已是强弩之末,我全军一齐出击,击败鞑子,就在此时!”

    见得自已的最高长官亲自冲阵,唐军中爆发出震耳的齐声欢喝,被激发出巨大勇气的全体军兵,昂奋而整齐地向越来越退缩的清军冲杀而去。

    北面城墙头的清军率先崩溃。

    唐军的盔甲与武器,以及体力与训练度,哪怕是在纯冷兵器作战的状态下,亦是远远超过那些临时招来的清军。眼见得唐军这般久战,犹是如此奋勇凌厉,已死伤颇重的城头清军,无不心惊胆裂。不知谁发了一喊,原本还在不断向上攀爬的清军,开始纷纷向下逃去。

    势头不利,保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命都没了,要名作甚。

    “混帐!你们这些混帐,都给本王回来!”

    躲在后面指挥的多尔衮,脸上气得血红,几乎想把这些溃逃而去的清军,个个斩成肉酱。

    只不过,眼见得溃兵越来越多,几有铺满街巷的趋势,已是溃散至难以收拾,多尔衮也知道,现在这般境况,大势已去,徒留城头清军苦战,已是无益,唯有先收拾残军,方可再战了。

    “传令,暂且退兵,重整军势后,再度攻打聚敖仓。”一脸扭曲的多尔衮,近乎有气无力地下了这道命令。

    “嗻!”

    很快,鸣金声大作,剩余的攻堡清军,皆不觉呆住。

    “不要攻了,快撤!”

    听得声声入耳的鸣金之声,北面城墙上人数已然不多的满洲清军,士气顿是大沮,又听到了自家主子的撤退命令,只昨开始纷纷返身,想从梯子上爬下逃回。

    他们一逃,那些蒙古清军与汉兵清军,自亦是不甘其后,纷纷撤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已是杀红了眼的唐军军兵,一拥而上,大砍大杀,毫不客气地斩掉他们的头颅,刺穿他们的胸口。

    清军阵中,一片哀嚎,在付出了大批清军的性命与尸体后,他们便与下面的一众跟役一起,推着蒙皮楯车,还算有秩序地向本阵撤回。

    北面堡墙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郝泽仁立刻命令,除了部分唐军留在此处,将那些敌军遗落的攻城梯全部砸碎外,其余的全部军兵,立刻支援南墙。

    本来就在艰苦支撑的南墙清军,被这么多奋勇凌厉的唐军合力齐攻,又闻得鸣金之声大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了。

    “全军后撤,就此撤退!”

    一阵纷乱的喊声里,清军们起先尚且保持着秩序且战且退,但随着大批唐军的涌来,清军再无任何秩序可言,个个争先恐后向梯口逃去。

    他们前面逃窜,唐军自是在后面奋力追杀。

    “兄弟们,加把劲,清军已溃,多杀清军立功啊!”

    “万胜!”

    “万胜!”

    “杀清军,上天庭!”

    “杀清军,立功名!”

    郝泽仁欢喜的吼叫,得到全体军兵的齐声响应。气势如虹的唐军军,大声喊着口号,每个人手中武器愈是舞得飞快。

    城墙头上剩余来不及逃走的清军,终于受不了唐军这般凌厉无情的不停攻击,残余的清军们,纷纷扔了刀剑,跪地投降。

    如果不是郝泽仁及时制止,这投降的数百名清军,会被杀红了眼的唐军瞬间杀尽。

    而侥幸逃下城去的清军,也与北面溃退的敌军一样,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垂头丧气地推着楯车返回。

    唐军此次聚敖仓守卫战,终于大获全胜,连绵的欢呼声,自是响彻云霄,声震夜空。

    见到一众溃兵,有如潮水一般退了回来,多尔衮的心下,满是不可言说的悲哀。

    他娘的,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一万余兵马,虽然人数是堡中唐军的十倍,但毕竟是乌合之众,其中又以老弱为多,根本就不是那些久经战阵的唐军对手。

    其实这一战中,唐军的火铳手并不多,且在夜间也不便打放,但他们竟在向为清军所长的冷兵器搏杀中,亦能战胜自已,打得攻城清军狼狈逃走,这无疑会让清军原本高不高的士气更加大为下降,也会让仓内唐军气势愈发壮盛,那接下来,自已想要重新组织攻仓作战,只会更加困难与不易。

    而现在的自已,又还能有多少时间,可用于这般消耗与等待呢?

    多尔衮沉重的眼神,透过沉沉夜幕,下意识地投向西边。

    他近乎凭直觉地想到,也许,豪格部战到此时,已是不支,那唐军在消灭了他们之后,接下来,只怕就要对盛京下手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劝降不成,天雷轰门

    多尔衮猜得没错,就在他们从聚敖仓败退时,唐军第一镇镇长田威,已打败豪格部,正统领部下,向盛京城急速开进。

    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长途跋涉,田威统领万余唐军兵马,临至盛京城下,立即将盛京城各处城门,团团围住。

    听得手下亲兵急急来报,说了唐军终于来到盛京城下的可怕消息,心情烦躁的多尔衮,顿觉有如一大瓢冷水当头浇下。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唐军既能来到此处,就说明,豪格部已然全灭,所以唐军才能全无后顾之忧地前来攻打盛京城。

    这下好了,聚敖仓未得攻下,这城外又有唐军到来,自已可算是落了个两边夹击的境地。

    怎么办?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现在的自已,只有投降唐军一条路了么?

    多尔衮猛地打了冷颤,迅速否定了自已这个想法。

    不行,绝不能投降唐军。

    现在的自已,已然反叛,又率部攻打唐军驻守的聚敖仓,自是成了唐军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那么,就算现在投降,唐军将来,也绝不会饶过自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无反抗能力的自已,简直就是要如鱼肉一般,任由唐军打杀。

    到时候,究竟是一杯毒酒了却性命,还是干脆一刀砍掉脑袋,就全看那位大唐皇帝的心情了。

    所以现在的自已,只能死中求活,就一定要守住盛京,要在这盛京城下,给那些远道来袭的唐军一个沉重而猛烈的打击!

    毕竟,据手下来报,唐军远来之兵马,粗估只有一万余人,与自已的兵马数量差相仿佛,这样一来,自已兵马战力虽弱,但有坚城可凭,却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想要保命,这盛京城就是万万丢不得,如若不然,盛京城破,自已只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传本王之令,全军严密防守,以免唐军突然袭城!一定要把唐军的嚣张气焰,彻底打消在盛京城下!”多尔衮咬着牙,狠狠地下了一道军令。

    “嗻!奴才遵令!”

    下令全军在城墙布防后,多尔衮犹是不放心,又亲自乘着月色巡查城墙,而在他来到西门城楼处时,唐军阵中,忽有异动。

    就在这时,唐军阵中,忽然有如波开浪裂般地分开一条线,一名头戴八瓣缨盔,身着钢制山纹铠甲,足蹬覆铜包靴,身系鲜红披风的唐军将领,在一众同样铠甲鲜明护卫的保护下,正策马向盛京西门缓缓行来。

    见到来人这般打扮,多尔衮心下暗道,此人看来,必是唐军主将无疑了。

    他猜得没错,那名唐军将领,便是唐军统帅第一镇镇长田威。现在的他,正在一众护卫簇拥下,很快就来到离西门一箭之外。

    这时,他旁边的一名护卫,便扯着脖子向城头大喊道“喂!城上的人听好了!我家主将田威,想与城中主将一谈,请速去通禀!”

    听到唐军的喊话,城头的守军愈发惶恐不安,他们下意识地将无助又慌张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眉头紧皱的主将多尔衮身上。

    看着城下一众唐军人马,城头的摄影政王多尔衮怒目而视,心下虽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用汉话大声喝道“我乃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是也。尔等何人,竟敢率部来此!”

    见多尔衮现在窘迫如此,却还在表面上这般齿强牙硬,田威一声冷笑,大声道“多尔衮,你这狗东西听好了,俺乃唐军第一镇镇长田威是也。告诉你,你引颈以盼的豪格部众,已尽数被我军所灭。你这厮去不识时务,竟敢妄自反叛,也不好生掂量一下自已的斤两!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领着些残兵剩将,还苦守这盛京,与我大唐天兵对抗,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知死活!现在我军攻城在即,你这贼厮还不顺时应势归降我军,难道还真要这般执迷不悟,在这里自寻死路不成?俺也不想与你废话,现在我军大兵压境,尔等已然走投无路,不尽早归降,更待何时!”

    “哼,你们这些汉狗,进犯大清,杀我军兵,占我州城,明里说让我大清成为附属之国,暗中却是无日无时不想着将大清就此灭绝,不留孑遗。你们这帮混蛋,简直是人形禽兽,猪狗不如,还好意思前来劝降!我多尔衮乃是大清摄政王,身为宗室,守土有责,又岂可让这祖宗之地,落入你等之手!哼!田威,你这厮有胆前来攻城便是,又何必说恁多废话!”

    多尔衮大声吼毕,田威却是摇头一叹,便大声回道“多尔衮,你这厮死到临头,也就别他娘的在这里装英雄,还把话说得这般强硬了。跟你实说了吧,现在豪格的一万大军全部被我军歼灭,你再无任何外援,这城中不足万余临时凑数的老弱,安是我久经战阵的大唐天兵对手!你们这些满清鞑子,已然都是是秋后的蚂蚱,却不识时务,强要造反,又还能蹦到几时呢?你且听好了,现在这盛京城,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尔等全部兵马,已是插翅难逃!告诉你,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则我军可放尔等一条生路。若是不答应,则定当攻下盛京,全城兵马及百姓,尽皆屠灭,鸡犬不留!”

    田威这番陡然严厉的话语喊完,向城中这番大声喝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多尔衮脸色十分难堪,他很想痛骂回去,只不过,田威的话语,却是份量十足又这般狠厉,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已若是强硬拒绝,会是什么下场。

    田威察颜观色,见到自已这番狠话说到了多尔衮的痛处,遂赶紧趁热打铁,又大声喊道“多尔衮,实话跟你说,现在休说这盛京城,整个清国境内,还能有哪座城镇,还能有哪部兵马,能与我数大唐天兵对抗!你们这般不识时务,妄自造反,这清朝的覆灭,已是命中注定,再不可改!更何况,再退一万步来说,尔等军兵稀少,困守孤城,纵是我军不攻城,你等粮秣将尽,又岂得长久乎?而我军战力之强大,你等又不是不曾领教,若真到了我军强力攻下盛京城,大开杀戒,你等鞑虏,后悔可就迟了!更可叹的是,尔等明明有活命的机会,却是最终徒死于刀兵之下,既轻于鸿毛,又万世被世人唾弃,又岂非白白做了个冤枉鬼?这般愚蠢行径,非但受辱于今朝,亦遗后世之笑也。”

    多尔衮被田威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下意识地向旁边的军兵张望了一眼,却发现左右两边的清军士卒,皆以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自已,他们眼中的内容,自是不问便知。

    见到多尔衮与旁边众人这般模样,田威不觉暗自得意,遂又大声喊道“多尔衮,你虽是这清廷摄政王,是这反叛行动的主角,但你若归降,我军必会宽大为怀,放尔一条生路。如何定要不识时务,白白殉葬于这孤城绝域呢?本镇还是希望,你这厮能及早认清形势,不要徒作困兽之举,不要拿全城军民百姓之性命,来开如此残酷之玩笑。若尔等愿意幡然悔悟,及时反正归来,本镇可以保证,各位军兵将士定会全部保全性命,一个不杀。甚到因为投降这协而各有升赏。至于摄政王多尔衮你这厮守,若能临阵归降,免却一场刀兵厮杀,相信皇帝陛下亦是怜你往日之功,对你网开一面以全性命,甚至财产与家属,皆会于以保全。怎么样,这条件够优惠吧?现在这关键时节,何去何从,还望你好自深思!”

    多尔衮目光呆滞,神情僵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回答田威的话语一般。

    田威这厮的话虽难听,却亦是极对,现在若要强自对抗下去,其最终结局,必是城破军灭,而自已与这一众手下的牺牲,说起来,也真真毫无价值。

    想到这里,多尔衮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那么,现在的自已,要不要同意唐军的劝降,就在这盛京中,向唐军投降呢?

    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那田威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仅仅是为了劝降自已,若自已真的束手就降,那接下来的的命运,必将完全受制于他们,要杀要剐,也就是那李啸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多尔衮一脸狰狞。

    “哼,我多尔衮乃大清宗室,守土有责,你田威若有本事,径直来攻城便是,何必恁多废话!”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来!你既自寻死路,那本镇就成全你!你到时下了十八层地狱,却莫要后悔!”

    见这多尔衮如此冥顽不化,如此死硬到底,田威冷冷一笑,脸上便闪过狠厉之色,他再不多言,立即与一众护卫拔马回阵。

    与此同时,那城头的多尔衮亦一声冷哼,匆匆从城头离去,准备安排城中兵马,以及再从城中紧急征发一众青壮,一齐前来守城。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那城下的田威,已然等得颇不耐烦,他向后面招了招手,那些唐军炮手会意,已然开始行动了。

    没有任何攻城利器的李啸军,夺取房山县城西门的微弱希望,全部寄托在闯过吊桥的一众玄虎重骑与横行队员身上了。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远处的聚敖仓处,忽然砰的一声,仓门大开,约一百余名甲胄齐全挥刀舞枪的骑兵,从里面急如星火地奔出。

    他们有如一只锐利无比的黑色箭头,瞬间从那些松散的清军士卒中疾冲而过,一下子就冲到了西门城楼下。

    然后,众人冲至城下,纷纷下马,就在城门下大砍大杀,把那些守城的清军杀得一片惨叫连连。

    直到这时,那些守城的清军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从聚敖仓瞬间窜出的唐军,是准备突袭西门,放那些城外的唐军入城的。

    “操他娘!给老子下死力封门!砍杀这些该死的唐军!”城头的多尔衮也猛然惊觉,立即大声叫喊起来。

    “嗖嗖嗖嗖!……”

    此时,城头的清军闻得命令,开始发狂般地往下射箭。

    清军的硬弓重矢,极具杀伤力,一些正在砍杀城下守军的唐军军兵,因躲避不及,纷纷中箭,或死或伤,惨叫倒地。

    当然因为敌我混杂,城下的清军,亦被自家人射杀了不少。

    只不过,清军毕竟人多,很快就以优势兵力占据主动,这二百余名下马作战的骑兵,很快被清军挤成城门处动弹不得,不断有士兵哀叫倒下,只剩还手之力。而在城中的街巷上,亦大队大队的清军,正向西门方向疯狂涌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就在这时,在这昏黑一片的环境里,几名唐军士兵,几乎点燃了手中紧握的硕大的集束震天雷。

    这集束震天雷,是由二十多个单兵震天雷绑在一处,那粗如手指的引绳滋滋燃烧,闪着蓝色的有如死神呼吸般的蓝色火苗。

    这般突变,让一众围攻的清军几乎惊呆了。

    ”不好!唐军要自爆了!快跑!“

    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那些正拼力围攻唐军的清军士卒,立即有如躲避死神一般,纷纷向四周逃开。

    他们奔逃得如此迅速,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的脚步,而那些原本被他们围于中间的残余唐兵,亦纷纷散开,只留下那几名手持正滋滋燃烧的集束震天雷的唐军士兵。

    这一刻,城楼上的清军,亦下意识地停止了射箭,皆是呆呆地看到这些唐军士兵,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行动。

    而说是迟,那是快,这些唐军在引线快燃了大半时,终于从手中奋力抛出,一同掷向那正被铁链绞紧的西面城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是连绵响起,西门之处,顿是被刺目的黄色火光与腾窜而起的浓浓白烟所包围,逃离不及的唐军与清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皆在瞬间,化为了弥布四周的血雨与碎肉。

    而被巨大爆炸声震得全部失聪的的守军与唐兵,皆可透过浓雾看到,那原正紧锁的大门,被这数枚集束震天雷,给炸得四分五裂,碎沫横飞,就连门外那被粗大铁链系着的吊桥,亦砰的一声砸了下来,正好给城外的唐军,铺平了入城的道路。

第九百三十三章 盛京城破,围攻皇宫

    唐军这一惊天之炸,让城头的清军以及城外的唐军,皆是为之呆怔。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城外的唐军率先反应过来,主将田威脸上瞬间涌出狂喜之色,厉声大喊道:“城门已被我军从城内打破,全军速速入城,与城中清虏决一死战!”

    主将命令方下,唐军阵中,顿是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各名唐军士卒齐声大喊,挥刀舞剑,向这被炸碎的西门疾冲而去。

    此时,城上的清军也反应过来,多尔衮脸色苍白,大声吼叫:“快,快去拦住他们,万万不可让他们轻易入城!”

    他这般大喊,旁边那些被震天雷震得双耳失聪的清军,虽然只能见到他嘴巴嗡动,却也立刻从他直指的方向,猜中了他的意思,遂亦急急从城墙马道而下,去城门月道阻击唐军。

    此时,大批的唐军军兵,已纷纷踏过浮桥吊板,正从城门疯狂挤入。

    仿佛两股汹涌的潮流相激,外面的唐军军兵,纷纷呐喊着冲入城门月道,与正从另一端攻的的清军互相大厮相砍,瞬间战成一团。

    “全军突进,攻入城中与清军死战到底!”见得自家兵马,已然顺利攻入城中,主将田威一脸兴奋到发狂的表情,他拔出宝剑,大声怒喝。

    前军既以得手,后面跟着的唐军将士,有如一股月夜下的滚滚洪流,汹涌地冲过吊桥,呐喊向西门狂冲而去。

    很快,这批生力后备军兵,便冲到到西门口,迅速地与清军绞杀在一起。

    而就在这时,那些守在聚敖仓的唐军,见到城门已开,外部的唐军已然入城,亦是欢声雷动,遂即在主将郝泽仁的统领下,呐喊着杀到仓外,直扑正全力防守西门的清军后背。

    这股军兵,冲力极猛,狠狠地给清军背后来了一记凶猛的背刺。

    唐军这后部的凌厉一击,顿是让清军阵型大乱,纷纷后撤,他们有如潮水一般溃散。而唐军两处夹击,连连得手,迅速地清出了城门月道以及门口一大片空地出来。

    “入他娘!不准撤,全部给老子攻上去,一定要把唐军彻底消灭在门口!”

    见到清军竟在唐军的两边夹击下,有了溃散的风险,城头指军的多尔衮怒火攻心,急得连连大吼。

    在他的威逼下,那阵型混乱溃散的清军,又开始重新聚拢,复对已合在一起的唐军,进行凶猛的反扑。

    而经验丰富的唐军,见得清军忽地溃走,知是时局大利,遂立即趁机摆出枪盾战阵,开始更高效地攻杀不停涌来的清军。

    一面面有两排尖刺的大盾,齐齐并立,呈半弧状展开,奋力挡住了大批清军的肆意冲击。而一面面大盾上方,一杆杆4米精钢长枪,有如潜伏已久的毒龙,从大盾上方迅猛扎出,向猛冲过来的清军的头部、颈部、胸部三处要害狠狠刺去。一名名不及防备的清军军兵惨叫着,被刺杀于长枪之下。

    唐军军的枪盾战阵,有如一架冷酷而精密的杀人机器,就在这盛京西门城下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嚎叫着冲过来的清军性命。

    李啸军在枪盾战阵展开后,让原本就攻击无序的清军,陷入了更加狼狈的境地。

    大批冲过来的清军,既要小心地避开盾牌上的尖刺,又要及时用手中盾牌磕开那如毒蛇般刺来的长枪,方可在难得的间隙中,趁机挥舞刀剑进行反击。因此,迅速地落了下风。

    残酷的近身厮杀中,兵器相砍声,奋力呐喊声,受伤嘶吼声,刀剑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交叠一处,有如一首死亡的歌谣。

    整个西门城门附近,有如一座鲜血与人肉的磨坊,呐喊与唾骂声此起彼伏,汹涌的鲜血流满了城墙马道与城门附近的街面,向四下不停缓缓流淌。唐军与清军拼死决杀,彼此饱含无尽仇恨,只恨不能生吃了对方,只是最终双方的尸体交错在一处,鲜血流淌在一起。

    城头的多尔衮,见得这般激烈交着的厮杀,亦是脸色铁青,下颏的胡须一颤一颤地抖动着,牙齿咬得格格响。

    他愤怒地看到,城下这般交战,唐军竟开始愈来愈占了上风。自已手下的清军,与敌军的交换比,初步估计,接近五比一。

    也就是说,每杀死一个明军,竟要付出五名清军的可怕代价!

    这样的战斗,简直是对清军的巨大嘲讽!

    亦是对自已以往光辉战绩的彻底抹黑!

    更让多尔衮愤怒的是,这还是对面的唐军枪盾战阵尚未完全准备的情况下,清军才能与这股唐军战成这般死亡交换比率,如果这股近万人的唐军军,真的顺利攻入城中,再突然发难的话,自已手下的清军,估计已然溃灭了!

    眼见得城下阵前的清军不断地惨叫着死去,多尔痛感觉脊背之上,一股寒意从尾骨处,一直侵袭到脑袋。

    现在,到底怎么办?

    唐军已突入城中,自已已是无险可守。而盛京城中的清军,毕竟是临时凑集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面唐军的对手。

    这样打下去的结果,哪怕是个白痴也可以看得出来了。

    只是,自已能弃城而逃吗?

    现在唐军已将四面城门全部围堵,自已就是想退想逃,都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现在的自已,只有必死一条路可走吗?多尔衮的头脑,顿时一片混乱。

    不过,他迅速想到,现在再呆在城头,已是十分不安全,当下之计,当尽快撤往皇宫,方可将此战尽可能拖延。

    于是多尔衮再不犹豫,趁唐清双方犹在城下激战之际,在一众护卫的保卫下,急急往皇宫撤走。

    而战到此时,唐清双方,均已没有退路,唯一的一点,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野蛮、血腥、杀戮、你死我活,是大雨之中的盛京城的唯一基调。刀剑相砍的叮当声,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砍断骨头的卟卟声,死伤军兵的惨叫声,混和在一处,有如死神的欢歌,随着充满了血腥味与人体内脏下水气息的空气,传遍四处八方。

    随着时间推多,唐军的优势越来越大,其阵形亦开始不断向前推进,更有更有许多步兵,开始跃上城头,攻杀城头那些混乱不堪的守军。

    唐军势若疯虎,城头那些士气低落,更混杂了极多临时征来的青壮的守军,根本就无法抵抗,迅速地崩溃了。

    ”我降!唐军兄弟,我们愿意投降!“

    他们的声音惊恐万状,带着浓浓的哭腔,冲着四下围来的唐军大声喝喊。

    只不过,在这沉沉天幕下,虽然他们几乎喊破了喉咙,却没有人一名唐军停止了攻杀行动。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投降。

    杀红了眼的唐军,对他们尽情渲泄着心下的愤怒与无尽的仇恨,刀砍枪戳,血肉横飞,被四下包住的城头清军与青壮,几乎迅速就被杀尽。

    见唐军有如一架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一般,迅速不停地收割已方军兵生命,城头的守军被吓得魂胆俱裂,纷纷哀嚎着弃了刀剑,跪地乞降。

    饶是如此,唐军却对他们毫无怜悯之情,继续冷血而精确地进行屠杀。一时间,整个盛京城墙上,迅速地尸枕狼藉,人头滚滚,鲜血溢满了整个墙面与马道。

    圆月高悬,静静地映照着已是杀声震天的盛京城。这座清廷的都城,到了现在,东面、西面、北面三面城墙上的守军,迅速地被消灭,只剩城中的数千清军,犹在冰冷的月色中,垂死挣扎。

    战至此时,敌我双方,都失去了阵形与控制,几乎完全是在凭本能战斗。

    此时,已撤回皇宫的多尔衮,站在皇城城楼上,透过昏黑夜色,便可隐约看到,盛京城中每条大街小巷,唐军与清军拼死搏杀,刀剑相砍,血肉相拼,发力的怒吼,濒死的惨叫,马匹的悲鸣,顿时响成一处,这个修罗境的深夜里,彼此交战的双方,充分展示了冷兵器厮杀时,敌我双方那无比的仇恨与凶残。

    战到现在,自已已对整个局面完全失去掌控,分散在盛京城中各处的清军,只能各自为战,听天由命,在这黑暗中与唐军中的枪盾战阵搏杀,可谓顾此失彼,死伤惨重。

    而这样混乱而残酷的战斗中,作为清军统帅的多尔衮,其亦是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的部下,被唐军分部攻杀。

    甚至,包括他本人在内,周围只不过仅有数百名精锐白摆牙喇兵护卫,也只能眼睁睁看到唐军四面冲来,要对这盛京皇宫来个四面围杀。

    沉沉黑幕下,没有人知道,这位清军统帅,这位清朝最高统治者多尔衮,内心有多么的绝望。

    在田威肃清城中清军,然后率众急急赶往皇宫时,清军主将多尔衮,带着手下仅存的二百余名白摆牙喇精兵,在皇宫前的大广场上,拼死地抵抗着一波又一波冲来的唐军。

    白摆牙喇兵乃是清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些盔甲厚重武器精良的家伙,将主将多尔衮簇拥在中间,外围的白摆牙喇兵,手持虎刀虎枪等重型武器,拼死攻杀不停冲来的唐军步兵。内围的白摆牙喇兵,则用力投掷着诸如铁锤,铁斧,铁蒺藜骨朵等投掷类武器。这些清军精锐的白摆牙喇兵,投扔得极准,基本上一扔过去,便是一名唐军惨叫倒地。一时间,这两百来名白摆牙喇兵,杀得周围的唐军惨叫连连,死伤极多。

    只不过,让多尔衮及那两百来名白摆牙喇兵惊骇不已的是,那些唐军,纵然在沿着自已阵地留下了一圈的尸首,却依然还有源源不断的唐军步兵,呐喊着冲了上来,悍不畏死地与清军拼死搏杀。

    见到这些唐军有如疯魔一般,无惧生死地拼命上攻,清军统帅多尔衮,脸色苍白,汗流涔涔。

    战到现在,终于要轮到自已了。

    忽然,多尔衮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大批军兵的脚步声和身上甲叶摩擦的哗哗声。

    他凭目望去,脸上却更是一片惨白。

    他看到,在沉沉黑夜的余光里,一名身着华贵精钢铠甲的青年将领,正指挥着一眼望去几乎无有穷尽的唐军,以四下包围的方式,向自已的方向迅猛杀来。

    而冲在最前面的,则是那与自已白摆牙喇兵一样,身着三层厚重盔甲,只露出两只眼睛,手持虎刀,虎枪,长柄挑刀,重型军镰等重型武器的唐军最精锐的重甲步兵——横行总。

    这些武装到牙齿,有如一群机甲怪兽般的横行总士兵,数量至少有近千人之众,在那青年总长的带领下,吼着向惊骇不已的一众白摆牙喇兵冲来。

    轰的一声闷响,横行总迅速地与护卫多尔衮的白摆牙喇兵,杀成了一团。

    唐军中最精锐的重甲步兵横行总,投入战斗后,整个战斗的局面,顷刻改观。

    身着厚重铠甲,手持重型武器的唐军横行总,与对面的清军白摆牙喇兵,有如两只武装到牙齿的机甲怪兽,凌厉无情地互相撕咬,皆欲至对方于死地。

    只不过,此处的唐军横行总士兵,是清军白摆牙喇兵数量的四倍之众,故他们迅速地将那些白摆牙喇兵,呈一个不规则的圈形压迫在中间,让他们再无脱逃的可能。

    除了正面攻杀的横行总士兵外,在交战的缝隙中,还有那些手持4米精钢长枪的唐军长枪兵,亦不断包围过来,他们侍机狠狠地捅刺,让圈中的白摆牙喇兵防不胜防,不断惨叫倒地。

    在唐军凌厉凶狠的进攻下,白摆牙喇兵有如海水退潮一般,不断地向中间缩去,只过了一刻来钟,白摆牙喇兵便已伤亡过半。

    见到周围的白摆牙喇兵不断惨叫着死去,清军主帅多尔衮脸色惨白,心惊胆颤。

    完了!

    看来,今天必死于这盛京城中了!

    “主子,您赶紧撤吧!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在一众白摆牙喇兵被唐军攻打得步步后退,死伤惨重,一旁的一名亲随护卫,脸色苍白地向多尔衮大声喊道。

    他这般大声喊叫,多尔衮却是满心悲凉。

    撤?

    战到现在,还他娘的能往哪撤呢?

第九百三十四章 多尔衮被俘,大清朝覆灭

    “多尔衮!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在田威的授意下,在圈攻的横行总外面,大批名唐军军兵用满语大声喝喊。

    唐军连喊了数声,多尔衮沉默以对,没有回应。

    只是他的心下,却是不可言说之凄惶。

    古人有四面楚歌,现在这些汉人士兵用满语向自已喊话,倒也差不多有类似效果了。

    只是,大清的摄政王,却不可学那垓下楚霸王,象个女人一样的自刎。

    战至此时,也算是殉国尽忠了,就让自已与手下,一道战死于此处吧。

    多尔衮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杀啊!儿郎们,让我们就在这里为大清奋战而死吧!”多尔衮厉声高喊,手中一柄虎枪,朝着挤入自已阵中的横行哨队员,奋力砍杀过去。

    就在他负隅顽抗之际,大批唐军横行队员,左砍右杀,状若疯虎,终于冲破了白摆牙喇兵的阻挡,直直的攻到他面前。

    见唐军大批围攻过来,而手下的护卫兵员越来越少,手中招式,顿时凌乱,一名横行队员见他方寸已乱,一声怒吼,厚重的虎刀刀背,狠狠地猛磕在多尔衮背上,多尔衮猝不及防,一声惨叫,被猛击倒地。

    这一刻,多尔衮忽地满是懊恼。

    他娘的,想死去没死成,这下好了,反倒成了唐军的俘虏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仅仅是电光石火般的一闪念,他随即陷于昏迷,再无动弹。

    见他倒地,数名唐军横行队员立刻欺身疾进,猿臂轻舒,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业已昏迷过去的多尔衮从地上拎起,随即紧紧挟于臂下。

    清军主将被擒,围攻的唐军顿是欢声如雷。

    随即,他们冲着旁边不足一百名的残余白摆牙喇兵,齐齐高声怒喝道:“尔等主帅已擒,若不早降,定当格杀勿论!”

    听了一众唐军如雷般的巨吼,又见清军主帅多尔衮,被唐军紧挟于胁下,一众白摆牙喇兵再无战心,纷纷跪地请降。

    见手下已然擒获了清军主帅多尔衮,且最后的白摆牙喇兵已跪地求降,远处的田威,及时下达了止杀的命令。

    “田大人,那多尔衮现在业已昏迷,却该如何处理?”

    在一片万胜的欢呼声中,一众手下将昏过去的多尔衮,拖到田威马前。

    田威略一沉吟,便大声喝道:“速速将多尔衮拖入城墙上,向城中各自为战拼死抵抗的清军传令,告诉他们主将已擒,要他们立刻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

    “遵令!”

    很快,昏死过去的多尔衮,被五花大绑地,由一群唐军士兵架上城楼,一边沿着城墙走动,一边大声向城下喝喊。

    “鞑子们!看好了!尔等主帅已为我军俘虏,尔等败局已定,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若不早降,我军必将尔等全部攻杀,一个活口不留!”

    “速速投降,可免一死,错此良机,就到地狱里去后悔吧!”

    架着多尔衮在城墙上游走的唐军士兵,不停地用满语与汉语,轮流进行上述喊话。

    见到自家主帅,竟有如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拖着向自已喊话,盛京城中的清军,登时大乱。

    此时的城中清军,在与唐军的战斗中已是损伤惨重,现在见到主帅被抓,这些本来就是各自为战苦苦支撑的清军,顿时再无作战的勇气与动力,纷纷跪地乞降。

    而见各处清军乞降求饶,田威亦派出手下,四处传令,让唐军停止杀戮,就地接收清军的投降。

    到此为止,这场紧张惨烈,敌我双方都损失惨重的盛京夺城战,终于在快天亮之际,彻底结束了。

    ”万胜!“

    ”万胜!“

    ”杀鞑子,立功名!“

    ”杀鞑子,上天庭!‘

    唐军士兵那连绵的欢呼声,有如雷声滚滚,响彻在远处渐渐浮起鱼肚白的天空中。

    此时,田威立即下令,让监抚司组织兵员,打扫战场清理尸首,然后让获得胜利的唐军,立即在城中发布安民告示,统计战果。

    当然,那由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率领的城中唐军,此番战斗,立下大功,

    随后,田威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盛京城皇宫之中。

    很快,便有手下来报,说在清朝太后布木布泰所住的雍宁宫内,发现了一地的尸体。

    田威闻言大惊,立即与郝泽仁等,一并前往查看。

    入得殿来,依旧可闻血腥味扑鼻,掀帘入内,但看到了布木布泰、顺治皇帝,以及那一众刀斧手的尸体,皆齐齐摆放于其中。

    接着,便有投降唐军的看押人员,向田威与郝泽仁二人,详细讲述了多尔衮弑帝杀后,再起兵造反的详细过程。

    田郝二人,听完禀报,惊讶之余,皆是不胜嗟叹。

    郝泽仁叹道:“可怜这清廷太后母子,皆由多尔衮这厮一手扶立,却又在今晚尽丧其手,真真其命也乎!”

    田威亦摇头道;“多尔衮人面兽心,为逞一已私欲,不惜弑帝杀后,此人真真罪该万死!郝司长,以你看来,接下来,我等当如何发落多尔衮这贼厮?”

    郝泽仁急道:“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可擅作决断。以郝某看来,现在多尔衮既为我军所获,需得立即押解京城,请皇上发落,方是正道。”

    田威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郝司长说得是,就这般处理吧。这些尸首,等天亮后,也与城中清军尸首一道安葬。”

    接着,田威令手下的人简单地收拾了下,把一间较为宽敞的宫房,作为一个临时的办公场地。

    此时田威已从手下文官口中了解到了此次战斗的敌我两军伤亡情况,城中的清军一万余人,现在有五千余人成了俘虏,再加上侥幸趁倣逃走的一千余人,也就是说约有四千余名清军,在这场月夜下的战斗中,被自已手下的军兵所击杀。

    就在他心下暗自欣喜之际,又有监抚司文件官前来急急禀报:“田镇长,现在拿下这盛京城,我军缴获倒是颇丰。这盛京城中的钱粮仓库,亦已为我军接收,共有黄金五万六千三百两,银子五十六万两,粮食一百五十八万石,三万八千二百余绸缎布匹,以及大批的军械盔甲等物……”

    听到文官所报的这个数字,田威心下顿是又欢喜得紧。

    他娘的,这盛京城,既是清廷都城,又是清廷老巢,他们在这里藏了恁多好东西,这下倒好,全便宜俺们唐军了。

    “很好,那城中百姓情况如何?”田威随即又问。

    “田镇长,现在据我军清点,现在盛京城中,据我军粗略统计,共有百姓二十八万八千多人。接下来,田大人却是打算如何来安置他们?”文官又急急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田威不假思索,立刻回道:“传俺之令,这二十多万盛京百姓,暂且既如从前,让其在城中如常生活。至于将来要如何处置他们,就等皇上作决定吧。“

    ”遵命。“

    很快,到了次日,犹在昏迷中的多尔衮,象条死狗一般,被唐军扔入囚笼,然由重兵护送,一路前往京师。

    此时,大唐皇帝李啸,已听闻了多尔衮造反被擒的消息,故在多尔衮押送到牢房后两天,他决定见一见这位清廷的摄政王。

    当然,在多尔衮押送进京之时,李啸已给田威飞鸽传信,对盛京乃至整个清朝,进行最后的安排。

    李啸传旨,由于多尔衮这番造反,狼子野心,辜负天恩,可谓犯了十恶不赦之重罪,故全部爱新觉罗宗室及其家属仆奴,统统入监收押,着刑部与大理寺联合会审,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绝不轻饶。

    其次,清朝附属国至此取消,整个现在有清境,改为辽东省,盛京城亦改回旧名沈阳。

    由于,原清境内的国中居民,这两年多来,已全部接受了汉化教育,故其中的汉民,依旧暂居原地。而其中的满洲与蒙古民众,按与清廷贵族的亲疏远近关系,分别拆分配至到菲律宾、新几内亚、澳洲、以及西伯利亚一带安置。

    最后,李啸经仔细考虑,为了收拾人心,决定给清朝太后布木布泰及其子顺治皇帝重新安葬,并赐挽联与棺木,追赠布木布泰为清朝庄愍皇后,顺治皇帝为清哀宗。

    将清朝的命运安置完毕后,李啸便在一间秘室内,接见了被俘的多尔痛。

    “带上来!”

    李啸入得房来,便听得房外有卫兵厉声大喝。

    一阵铁链摩擦的哗啦声,五花大绑,手脚皆带着重镣的摄政王多尔衮,在数名唐军士兵推搡喝骂下,一路带到了房间中。

    田威看到,面前的多尔衮,盔甲尽去,一身暗褐的内衣上,沾满鲜血与泥垢,他神情木然地站在李啸面前,眼神空洞无物。

    这时,押送他的一名唐军骂了句粗话,狠狠一脚踢在他膝弯处,多尔衮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名唐军士兵,还欲再踢,被李啸喝止。

    随后,他令这些押送多尔衮的军兵退出房外。整个房间中,只有皇帝李啸以及数名护卫。

    烛光摇摇,偌大的房间中,忽地一片寂静。

    “多尔衮,你这厮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啊。”李啸冷冷一笑,率先开口。

    垂头跪立的多尔衮,缓缓抬起头来,凝视了李啸许久,却呆滞无言,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刻,倒还真是无声胜有声。

    这两人之中,特别是李啸,有种说不出来的历史恍惚感。

    这个多尔衮,在真实历史上,给华夏汉族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与屈辱,此人吞并中华全境,不知道屠杀了多少城池与百姓,后又强令汉人剃发易服,欲从精神上压垮这个古老的民族,其种种罪恶,真真万般可诛。

    没想到,这样一个历史上的枭雄之辈,现在最终象条丧家狗一般,在自已面前匍匐下跪,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难道,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理偱环么?

    许久,李啸才一声轻叹,缓缓开口:“多尔衮,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啸一语未完,多尔衮却是大声惨笑起来。

    “狗东西,你笑什么?!”

    一名护卫怒气冲冲地走过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口鼻出血,一下子栽倒在地。

    多尔衮从地上艰难爬起,噗的一声,吐出一颗断裂的牙齿,才躲避着李啸锐利的眼神,低低道:“我今战败被擒,已无二话,要杀要剐,悉听尊命。若陛下还念旧情,但可给某家一个痛快。”

    见多尔衮这般模样,李啸心下极其快意。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缓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只不过,你想痛快,却是不成,毕竟,这般便宜处死你,太对不起我军战死之英灵,也对不起被你荼毒杀害的百姓。”

    多尔衮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中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与此同时,一丝得意的冷笑,却从李啸脸上瞬间滑过。

    “来人!”李啸大喝一声,令房门外的数名军兵重新入内,复冷冷地看到一眼地上的多尔衮,便大声道:“多尔衮!你贼心造反,背弃天恩,抗拒天兵,又曾大肆屠戮掳掠我大唐百姓,实是罪无可恕,万死莫赎!现在,朕便依大唐律,将你凌迟活剐,心肝奠天,来祭奠我大唐屈死的百姓与战死的唐军军兵!”

    ”得令!“

    听了李啸的旨令,多尔衮却又惨笑道:“甚好甚好!真没想到,我多尔衮纵横一世,竟要死于你这卑贱猎户之手。这般死法,倒亦甚是有趣。”

    听他言语放肆,左右的护卫又是要上前扇他耳光,却被李啸轻轻挥手斥退。

    多尔衮双目空洞地仰望天花板,轻叹道:“想我多尔衮征战一生,死于我手中之军兵百姓,实在是不知道有多少!又亲手弑帝杀后,确是罪恶昭彰,无有可遣,得此酷刑,理固宜然。还是那句话呀,这人世之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这里被你这厮活剐,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知道,用我这一条性命,能否赎完我这一生的罪孽,只怕死后,还是得去十八层地狱走上一遭啊,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后惨笑起来,然后顿住话语,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九百三十五章 活剐多尔衮

    “不过什么?”李啸斜了他一眼。

    多尔衮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李啸,然后低低地说道:”李啸,本王希望,我死之后,你能把我的头颅送回辽东,择一清静地界安葬。若是可以,希望能陪葬在老汗王墓旁,让我们父子……“

    李啸直视着多尔衮满是殷切的眼睛,却是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这般请求,恕朕不能同意。”

    在多尔衮瞪大了眼睛时,李啸才沉声道:”多尔衮,你听好了,朕在活剐了你之后,将把你的碎肉与下水拿去喂狗,然后你的骨架将被磨成粉末,撒于厕所。至于你所说的老奴与皇太极等人之墓嘛……“

    李啸略顿了一下,看到多尔衮的神情近乎狂乱之时,才继续道:“朕也将把他们挖墓掘坟,抛尸碾骨,任由野狗吞食。以此方式,让这二贼,来向那数十万被这二贼所杀的百姓与军兵赎罪。总而言之,要确保你们这些手上沾满汉人鲜血的狗东西,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李啸,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你是禽兽,你是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老子入你……”多尔衮剧烈挣扎,想要冲向李啸。不料他一语还未骂完,却被旁边一名冲出来的军兵照着眼眶狠狠地踢了一脚。

    只听得卟的一声闷响,多尔衮的左眼瞬间被踢爆,鲜血与花花绿绿眼组织四处飞溅。

    他痛得惨叫一声,随即昏迷倒地,象只被针扎中的蚯蚓一般不停抽搐。

    那名护卫愤犹不止,欲再上前对其狠狠踢打,却被李啸挥手止住。

    “好了,不必再打了,抬他下去吧。若是在这里将其打坏甚至打死了,岂不太便宜他了么?”李啸一声轻叹,缓缓站起身来:“朕也倦了,你们就将其先前抬下,明天辰时正刻,就于菜市口行刑正典,活剐凌迟,以祭我大明死去的军民百姓。更要令城中全体军民百姓,以及一众俘虏,一齐到广场观看。”

    “得令!”

    一夜过去,晨曦初现,昏黑压抑的夜晚,终于被熹微清爽的黎明所代替。

    此时,原本昏迷的多尔衮,被狱卒用满满一桶尿水,不停地泼脸,险些让他活活呛死,终于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科目全部他上港集团来,那些看守他的狱卒立即一把扯起系于他脖颈的铁链,一把扯住他往外拖。

    多尔衮被这一拽,勒得直翻白眼,险些背过气去,那狱卒却笑骂道:”你这厮运气好,皇上交待了今天才将你凌迟处死,故我们主管大人怕你夜中毙命于此,违了皇命,还给你滴灌了半碗参汤续命哩。“

    多尔衮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那狱卒已说是迟那是快,手里一抖,一团又腥又臭的抹布疾速塞入其口,抵得他舌头都几乎吞入喉中。一时间,剧烈咳嗽又咳不出来,憋得呜呜连声,眼泪鼻涕一同流将出来。

    狱卒却再不理他,一边拽他往外走一边叹道:”奶奶的,不是怕你这厮咬舌寻了短见,以及会在法场骂出秽语,老子才懒得给你弄这一出呢。快走,快走,莫要误了行刑时程!“

    就这样,多尔衮就一条断脊之犬一般,被他拖拽出囚室,一路拖行到囚牢之中,便往菜市口送去。

    此时的京城街面上,见得囚车从牢室出来,那聚集于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引颈而望。每个人都想看清楚,这位大清国的最高统治者,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天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们不时围上来,阻了道路,便又有城中辅兵大声喝骂将他们赶开,才重新给囚车让出道路。

    不过,这些百姓显然不肯轻易错失这观看处死大清摄政王的难得机会,他们一路跟着囚车,携老扶小三三两两地赶往菜市口。

    而等到囚车到得菜市口,已有大批的京城百姓,早已齐聚广场上,要来看看,唐军到底是如何活剐处死清廷摄政王多尔衮。

    囚车抵达后,广场正中,有一名**着上身的刽子手,在一块青石上,专注而细心地磨着一柄鬼头钢刀,在经过反复的水洗漂磨之后,他拔了两根头发,横搁在刀面上,噗地一吹,头发应声而断。

    刽子手磨好刀后,那一身血汙,发须蓬乱的多尔衮,手脚皆戴着重镣,脖子上系着一条铁链,被一众军兵喝骂着,象牵狗一样,带到了广场中央。

    随即,后面一名军兵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多尔衮扑通一声,跪倒于地。

    被解开脖上铁链的多尔衮,神情呆滞,在广场的中央,跪得有如一具木偶。

    而全体围观的军民百姓,则呈一个不规划的圆环状,包围着整个广场,默默地注视着多尔衮这个圆心。站在后面的人,更是扯长脖颈,奋力朝里面眺望,生恐错过了精彩片段。

    而在广场外的一处高台上,甲胄俱全的唐军第一镇镇长田威,担任行刑监斩官。他端坐在一把虎头椅上,静静地看着被大批京城百姓与俘虏环围在中间的多尔衮,脸色十分凝重。

    刽子手手持磨得锋利的钢刀,缓步向多尔衮走来,到了多尔衮身边后,他缓缓转身,望向那端坐在高台之上的田威。

    田威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刽子手转过身来,象提小鸡一样将多尔衮从地上拎起,将他呈大字状绑在旁边立好的木桩上。

    与此同时,他声音粗硬地向多尔衮吼道:“你这厮听好了,此番下去,是下地狱,还是变猪变狗,看你自已造化。你这厮就是要变厉鬼,也记清俺这张脸面,别他娘的报仇找错了人!”

    被五花大绑于柱上的多尔衮,嘴里被破布堵着,根本无法说话。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那凶狠训话的刽子手,满是凝固血垢的脸上,挤出一丝惨笑。

    刽子手一声冷笑,双目之中,一道戾光闪过,狠声道:“放心吧,田镇长说了,为节约时间,不剐你三千六百刀,也不会剐个三天三夜,基本走个流程便可。另外俺的刀很快,你这厮倒也不会痛太久,等会下了十八层地狱,你这厮若有良心,就记得帮俺问下阎王老子,老子这碗刀头红饭,还他娘的能端多久。”

    听到刽子手这满是嘲讽的话语,多尔衮气得浑身哆嗦,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刽子手点点头,便嘿的一声,一把扯出多尔衮嘴中破布,右手疾进,嗞啦一声轻响,一下子用牛耳尖刀将多尔衮的嘴唇割开,划拉至耳,趁他还未来得及叫喊,又刀尖疾插,立即用尖刀部位,将他嘴巴一下撬开,拽出舌头,一把割去一半。

    多尔衮痛得浑身直颤,嘴中鲜血直冒,呜呜连声,却再说不出甚话。

    刽子手轻吁一口气,将半截舌头扔于地上,随即用脚踩得稀碎。

    多尔衮痛极,嘴中鲜血直流,全身象筛糠一般不停颤抖,只不过,被牢牢绑住,又被割去舌头的他,再也无法发声,只是嘴中含混地不停呜呜。

    接下来,刽子手一把撕开他身上衣裳,将他身体尽露,从式正式开始剐刑。

    活剐之刑,亦称“凌迟”,其序为先从胸上表皮的剐,再是手臂和大腿,同时要会避开要害和动脉。一刀一刀把肉削下来,这不会给受刑人一刀痛快。常常是数百刀割下来,人还有一口气。所以俗称千刀万剐。

    割完外面的表皮与肌肉,然后刽子手再对犯人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完成剖割。

    当然,这样行刑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非是一般的新手可以胜任。且在正式行刑中,若未完成固定刀数犯人便死掉的话,刽子手还会受到惩罚。

    刽子手手腕抖了个刀花,第一刀先是旋掉胸部**,接连两刀旋下胸部的肉,分别是谢天谢地,谢天往上抛,谢地往地上扔,顿时,多尔衮的前胸就出现了两个鲜和因淋漓的血窟窿。

    刽子手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们从事凌迟许久,要把人是一刀刀地割肉,这其中人的筋脉,神经等都连在骨头上,只是把肉一片片地从身体上削下来,还要保证受刑人不能死。

    随着时间推移,刽子手下刀有如行云流水,既快且准,多尔衮身上的肉一片片,一缕缕的从身体上流下来。人体上的肉像是流水一样,哗哗地从肢体上流下来,可怖而残酷!

    而这样可怕的一幕,对于围观的京城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如观大戏,他们无论男女老幼,纷纷伸长了脖子仔细观看,整个场地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由于行刑的过程太过血腥残酷,这里就不详细描写了。总之到了最后,多尔衮整个身体,几乎成了一副骨架,只剩脖子上支愣着一个脑袋,嘴巴还在蠕蠕地动,显然只剩半口余气。

    这时,刽子手丢了手中那把鲜血淋漓的尖刀,将多尔衮的辫子,从脖后拔开,又轻轻地压低了一下多尔衮的头颅,以便清楚露出他脖子上那道断头纹。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环绕着整个脖子的断头纹。据说,从断头纹处砍下,可确保斩下的头颅平滑无粘连。砍头要砍断头纹,是每个刽子手必备的基本功。

    此时多尔衮的脖子后面,已被血垢糊满,刽子手用指甲小心刮开,露出了这条血糊糊的纹路。

    随后,他拎起一直放在旁边的鬼头刀,朝地下狠狠啐了一口,便提刀朝多尔衮冲了过来。

    “呀!”

    刽子手一声暴喝,手中的鬼头大刀高高举起,随即猛地下劈。

    “喀嚓!”

    一声砍断颈骨的脆响,多尔衮的头颅,从断头纹处准确地分离,带着一股喷涌的血箭,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便骨碌碌地滚落于地。

    随后,他那脖颈断面平滑如镜的无头尸体,也软软地侧倒一边。

    见到这血腥而惨酷的一幕,旁边围观的不少百姓,吓得脸色大变,更有多人下意识地将脸捂住,不敢多看。

    而虎头椅的唐军镇长田威,一眼不眨地,看完了多尔衮被砍头处死的整个过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刽子手掷刀于地,快步跑到多尔衮的头颅掉落的地言旁,将头颅一把抓入手中,置于盘中,恭敬地呈送给田威。

    整个广场上,一片沉默。

    田威面无表情地看着多尔衮这个血糊嘶拉的头颅,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传本镇之令,如陛下旨令,将这多尔衮剔下的碎肉,全部扔去喂狗,其骨架打成粉末,扔于厕所。而其头颅,则悬于京城北门,准其北望故乡,亦是陛下天恩仁慈之意也。”田威一脸得色地大声宣旨完毕。

    “遵令!”

    在碎肉与下水喂狗,骨架打得骨粉扔入厕所后,多尔衮的那个血糊嘶拉的头颅,亦被高高悬挂于京城北门上。

    只剩一颗独眼的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回家的路。

    而在这头颅下面,有许多京城百姓,故意站于其中,等着头颅上的一两滴残血滴于衣上。而被沾到者,皆是满脸喜色。据说,沾了这样的断头之血,可免血光之灾,可保家宅平安呢。

    在多尔衮这边行刑完毕后,李啸的命令,也已传达到了辽东省,此时,那被擢升为辽东省高官的原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接到李啸旨令后,立即带着数千军兵,浩浩荡荡地去盛京城外,刨那老奴与皇太极的坟墓。

    按李啸指示,一定要达到墓坟尽毁,尸骨无存的地步,而一众动手发墓的唐军军兵,下手毫无忌惮,大打大砸,把这两处显赫的皇陵,很快就弄得有如一个大型挖石场一般。

    很快,老奴与皇太极两者的陵墓,从墓顶到墓道,从外室到内寝,皆被弄成一片狼藉粉碎,两具由金丝楠木做成的宏大棺材,也被唐军士兵吆喝着从地下抬出。

    这时,郝泽仁脸上,闪过一丝阴笑。

    ”快,各位兄弟,都亮家伙,给这两个鞑子的棺材滋上一泡,把这沾满泥巴的棺板好好洗洗,去去秽气。“

    郝泽仁大声说出,率先解开裤子。

    ”刷刷刷刷……“

    无数道金黄色的尿柱,同时喷出,倒是将这两具棺木,给洗了个锃亮,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第九百三十六章 以战迫和,进兵那曲

    “索南群培,你尽可直言,现在我军与唐兵之间,到底是战是和?”见他说得啰嗦,图鲁拜琥不由得皱起眉头。

    索南群培尴尬一笑,便回道:“禀大汗,以在看来,现在我军可取之策,当是以战迫和。”

    “以战迫和?”图鲁拜琥眉毛一跳。

    索南群培点点头,继续道:“大汗,诸位,恕在下直言,以我看来,现在我军若是再无战意,径自投降唐军,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糟的。但若是强硬抵抗,只怕最终亦难逃覆灭之命运。故唯有向唐军展示我军力量,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的狠狠一击,让他们大受损失,从而明白我军这块骨头不是这么好啃的。然后,在唐军受到重挫后,再及时派出使者,去与唐军和谈,从而挟战胜之威,迫使唐军同意就此息兵罢战,最终两国划定疆界,终可长期和平共处。“

    ”当然了,这样的结果,其实亦与城下之盟差相仿佛。而且我乌思藏还是定会有一定的领土损失,兵马也折损不少,但总比全军覆灭,大汗的统治就此终结要强得多。“索南群培说到这里,又是忍不住一声长长地叹息。

    而他说完后,下面顿是一片哗然。众人三三两两低声议论,脸上的表情或是惊讶,或是严肃,几乎皆是不同。

    图鲁拜琥表情十分难看,却只是捋着胡须,没有说话。

    这时,那五世**却道:“汗王,诸位,我以为,索南群培大人说得有理。“

    “哦?何出此言?”图鲁拜琥斜了他一眼。

    “汗王,现在唐军大兵压境,我军兵力不足,对边境地区又没有太大控制力,将来被唐军逐步蚕食,堪为必定之结局。而现在,非但边境危机,就连那藏南一带,都在蠢蠢欲动。此前被我们击败的苯教等势力,现在都退到了藏南、尼泊尔、主域、哲域、门域、洛域等一带,与红教相互相勾结,尤其是他们还得到了汉人的大力支持,他们凭着山河险固,依旧在与我等强力对抗。这样一来,就算我军调集全部兵马,去与汉人相争,那拉萨一带空虚,必会为其所乘。若失拉萨,汗王将首尾难顾,进退失据,到时候,恐怕不等唐军到来,汗王之势力,便已全部溃散了。”

    五世**的的话语刚毕,下面又是议论纷纷。

    五世**所说的这个隐患,确是这就犹如一把尖刀,一直抵在他们的后背,令他们不敢丝毫大意。

    从青海或者康区进入藏区,确实距离很远,也山高水险,一时之间,确是难以攻至。可是藏南的这些叛军,却是距离拉萨极近。尤其是那支军队,也以藏民为主,不畏高原气候,也不畏高原反应,特别是他们对藏区熟悉无比,对于自已军队的布防更是了如指掌。若是给这些叛军一个偷袭拉萨的机会,哪怕他们一时不能得手,也将会造成难以承受的重大损失。

    而众人纷议之际,顾始汗却是始终浓眉紧锁,他捋着浓密的胡须,低头沉吟了一阵,心里却有无可言说的悲凉。

    唉,现在的的局势,真是前山有虎,后山有狼,那夹在中间的自已,真是左右难靠,前后皆敌,局势之危险,用危如累卵来形容,亦不为过。

    就在图鲁拜琥暗自感伤之际,那长子达延鄂齐尔却是腾地从垫子上站起,一脸凶狠之色地吼道:“这帮不知死活的混蛋,我早就忍受不些这些反叛的家伙了!既然如此,父王,我们就先手下为强,先行发兵,灭了那藏南的叛军,再与唐军决一死战!”

    这位长子达延鄂齐尔,是固始汗的长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大王妃之嫡出。

    固始汗有三位王妃,大王妃土尔扈特族人,小王妃是汉族田氏。入藏之后,又娶了其他藏族贵族女子。这些个王妃,共为他生了十个儿子。其中大王妃为他生了四个儿子,且有嫡出长子之功,又最顺遂其心意,故最为受宠。

    长子达延鄂齐尔年纪最长,向来是他征战时的得力助手,当然,也是他所最为看重的继承人。每次征战,固始汗都会带这位得力的长子,而让其他的儿子留驻拉萨。

    除了最小的第十子还年幼,固始汗的其它九个儿子都已成年,而且按蒙古的传统,也早就各分了部族人口,各自都有自己的军队,也各有一块封地。

    这些儿子中,这位长子兼继承人的达延鄂齐尔,自是兵马最大最多,其势力让其他诸位王子望尘莫及。

    见这位顾始汗的继承人在这里大放狠话,众人又是纷议如潮,图鲁拜琥更是眉头紧皱。

    五世**却是摇了摇头,叹道:“大王子求战心切,可以理解,只是这些叛军匪类,扎根藏南已久,可谓根基稳固,一时之间,断然轻易除灭。若冲动用兵,只怕效果会恰得其反。”

    五世说完,索南群培也赶紧说道:“圣僧说得有理。藏南叛匪,盘踞其处已久,一时确是难以剿灭。更何况,那大肆入境攻城,一心要夺占全境的唐军,才是我等心腹大患,那些藏南的叛军,归根到底,还是肤廯之疾。若我等真能一举打个胜仗,逼迫唐军签下和平协定,那我等挟战胜之威,回过头来收拾他们,岂非更有胜算,也更加从容了么?”

    最终他抬起头,却又一脸忧色地问道:”索南群培,你这般说法,到底该如何具体行事呢?“

    见图鲁拜琥似被自已说动,索南群培急道:”汗王,眼前之际,边境危急,急需打出一个大大的胜仗来立我军之威,来挫败唐军的嚣张气焰,同时震慑南边的宵小,方是最为紧急之事。以在下看来,莫不如,我军调集十万精锐兵马,就在北面的那曲一带,与那唐兵的东路军,来一次突袭大战,打其一个措手不及。必可大破敌军,一举获胜!“

    ”说下去。“图鲁拜琥双目一亮。

    ”汗王,现在唐军东路军,已将我乌思藏那巴萨通拉木山北面一带土地全部占领,现在全军刚刚翻过险峻的巴萨通拉木山,准备接下来进攻那曲城。这般时候,却是打败唐军的大好机会呢。“

    “哦?是吗?”

    “汗王,你想想,唐军进道而来,后勤乏力,他们的士卒,皆是中原人,或是一些海外附属国,皆是绝难习惯我高惯的环境与气候。而我乌思藏乃是天下第一高原,堪为最好防守之地也。这般以逸待劳,坐拥主场之便,岂非大有胜算乎?”

    “只是,这样的话,万一唐军赶在我军到来之前,先行拿下了那曲城,又该怎么办?”说话的是图鲁拜琥的一名儿子,他一脸犹豫:“万一唐军先行攻下那曲,便足以凭城固守,而我军远道而来,顿兵于坚城之下,只怕不是唐军的对手呢。”

    索南群培闻言一怔,他略顿了一下,便又急急道:“王子殿下过虑了。想来唐军连番苦战,又刚刚翻过巴萨通拉木山,其士卒必定十分疲惫。且刚越大山,其重型火器与粮草辎重必在其后,不得随之运来。那这支突前的孤军,士气低沉,其装备必定十分薄弱,故他们断然无法再立即进攻那曲城,只得在那曲城外休整一段时间,以待后备之军械钱粮跟上,方可再继续进攻。这样一来,便是我军对其发动突袭的大好机会。这般良机,安可轻易错失啊。”

    索南群培这番话语,顿是又让众人议论纷纷,不过,他看到,很多人脸上,都是一副赞成的神情,就连顾始汗图鲁拜琥,亦是微微点头颔首。

    这个索南群培这番话语,说得到是有理呀。

    在青藏高原上翻上作战,其艰难程度,只怕远超在中原作战一万倍。那些来自中原与海外的唐军,根本就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习惯这样的高原作战。只不过,迫于将令,慑于杀威,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攻罢了。

    而在他们这般连番苦战,又好不容易翻过那堪为天险的巴萨通拉木山后,其士卒非但多有损耗,只怕是连行进的气力都少有了,且又无重型火器助阵,粮草亦是不断,这样一支士气低落的孤军,简直就是自已下手的最好对象呀。

    而自已若是继续困守拉萨一带,错失这般突袭进攻的良机,那唐军在休整完毕,等到火器与粮草纷纷送达后,毕将一举拿下那此面的重城那曲,那拉萨北面再无重鎮可守。简直就是在自已头上,高悬了一把随时可以砍下的利剑,到时候,只怕自已这个顾始汗,真要当到头了。

    这般良机,若轻易错过,真的是要悔青肠子的。

    想到这里,图鲁拜琥表情狰狞,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厉声道:“索南群培言之有理。现在唐军刚过巴萨通拉木山,士卒远来疲惫,火器与粮草又尚在后头,确是突袭进攻的大好机会!传本汗之令,立即抽调精锐兵十万,本汗将亲自统领进击。”

    “父汗,儿臣愿随父汗一道进攻唐军!另外,我部下两万余兵马已全部集结,随时可听从父汗调遣,开拔讨伐侵境的唐军!”长子达延鄂齐尔大声表态,一番慷慨激昂的模样。

    图鲁拜虣对他这般表态很满意,他朝达延鄂齐尔赞许地点了点头,便又朝五子伊勒都齐和六子多尔济望去,说道:“伊勒都齐与多济听令。”

    “儿臣在!”

    图鲁拜琥沉声道:“你二人听好了,等我走后,你二人守护好拉萨,严防藏南的叛军趁机偷袭。但也要注意,万一叛军来攻,你们也不可一时头脑发热,擅自向叛军发动进攻,以免中了陷阱诡计,以至拉萨有失。你们必须谨记,只要守住拉萨即可,一切事宜,待父汗从前线回来再说。”

    ”儿臣记下了!“伊勒都齐与多尔济齐声应道。

    图鲁拜琥嗯了一声,便又朝五世**与索南群培说道:“本汗此番统兵前去,这拉萨诸地事宜,两个孩儿恐有不周之处,还望两位多多关照,以免出错。”

    五世**与索南群培齐齐拱手:“大汗放心,我等必竭尽心力,全力辅佐二位王子。”

    商议既定,五天后,图鲁拜琥集结了十万兵马,立即与长子达延鄂齐尔一道,统兵北上,紧急前往那曲。

    拉萨前往那曲,虽然路途长远崎岖,但图鲁拜琥与长子达延鄂齐尔对于当地路况,却是熟门熟路。故他们一路统兵疾进,在十天之后,便到达那曲城下。

    那曲城的头人噶玛,仅有不足三千兵马的他,原本在那曲城中焦灼不已,听闻顾始汗竟统兵十万前来入援那曲,简直就是喜出望外,立即出城相迎。然后,在欢迎图鲁拜琥等人入城后,便尽力犒军,以求博其欢心。

    图鲁拜琥见这个往日向来不服自已的当地头人,现在对自已这般恭顺,心下亦是十分喜悦。故在酒酣耳热之余,也对他既往不纠,反是说了许多宽慰的话,一时间,宾主之间,倒是十分融洽。

    饮宴既毕,图鲁拜琥虽饮酒甚多,头脑却还是颇为清醒,他立即向头人噶玛,询问现在唐军之情况。

    噶玛也喝得一脸酡红,但见这位顾始汗发问,却是酒意大去,立即回道:“禀大汗,唐军之踪迹,约在数日前发现。其数量倒是不多,估计才数千人,恐怕皆是先头部队,正全部扎营在那曲城北面约十里外。以在下看来,他们现在定是在等后面的大部队到来,以及火器与粮草送达后,再向我那曲发起猛烈进攻。唐军若这般行动,我那曲城,怕是境况堪忧。本来,我打算趁他们立足未稳,率兵马出城,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猛烈打击,但我那曲城中,兵马仅有三千余众,与那些唐军差相仿佛,故而不敢轻动。但现在汗王统率如此之多的兵马到来,那我等兵力优势,可以远超这唐军先头部队。如何能趁其兵马不足立足未稳之机,向其发动猛烈突袭,定可将其一举击灭,从而旗得胜,一扫我乌思藏连战连败之颓风。”

第九百三十七章 夜袭遇挫

    听了噶玛的话,图鲁拜琥与达延鄂齐尔二人双眼皆是放光。

    此人所言,甚是有理啊。

    现在这三千多结营固守的唐军,简直就是一只即将落入虎口的肥羊啊。只要自已这数万兵马一冲,那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又缺少大型火器的唐兵,要灭掉他们,岂不是举手之劳么?

    于是,图鲁拜琥立即与长子达延鄂齐尔,以及噶玛三人,紧急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最终,他们决定,为免夜长梦多,全军就暂且不在那曲城休整了,就在今晚,趁唐军尚未有所准备,立即从十万大军中,抽调五万精锐,由长子达延鄂齐尔统领,乘夜袭营,一举消灭这股突前的唐军部队。

    而图鲁拜琥与噶玛二人,则是作为后备力量,坐镇那曲城中,以备突发情况。当然也许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为获胜归来的达延鄂齐尔接风洗尘吧。

    商议既毕,达延鄂齐尔立即下去准备,很快到在夜里,一轮圆月高悬,周围景物清晰可辨,倒是一个出兵偷袭的大好时机。

    达延鄂齐尔立即领兵出动,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迅带地接近了唐军的营地。

    不过,令他稍觉失望的是,唐军的营地,并不是在巴萨通拉木山脚下,而是驻于半山腰处,背靠一处陡峻山坡,无法绕袭,只有正面有一片开阔缓坡,可让自已从此进攻。

    也就是说,唐军的营地,其后面因是陡峻山崖,敌军极难偷袭,故只要防备正面既可。这样一来,守军的防守压力减轻了许多,而进攻一方的困难程度,却是增加了不小。

    见到自已兵力不好全面施展,且又必须仰攻,达延鄂齐尔不由得心下甚是别扭,只不过,他还是给自已鼓劲道,唐军虽有守备之优势,但自已的兵力毕竟是其十多倍,光凭兵力优势也足够摭掩不足了。

    于是,他立即下令,全军按坡地宽度,进行扇翼展开,由一万余名精锐打头,一齐朝营地内鼓噪攻去。

    明朗的夜色下,月光有如流淌的牛奶,给整个坡地抹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这般晴好月夜下,一万余名先行精锐,却是挥刀舞枪,呐喊鼓噪着向唐军营地冲击。

    令达延鄂齐尔感觉奇怪的是,自已这边鼓噪来攻,唐军的营地,却是一片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唐军竟是如此大咧咧地不加防备,放任自已进攻么?

    不过,这个问题,达延鄂齐尔还来不及想太多,随着已方军兵冲到了离唐营外二百余步时,密如爆豆般连绵的火铳打放声,从唐军营地中绵密响起。

    “砰砰砰砰!……”

    两千五百杆火铳,有两千多杆打响,上下两排乌洞洞的枪口,齐齐喷出鲜红余焰。那一齐飘飞的焰口,有如两条长长的鲜红绸带,更宛如地狱之火一般,有种令人心悸的致命美丽。

    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二千二百多颗细小的三钱重米尼铅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藏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藏军士兵身体之中。

    最前排的军兵,饶是摆成散阵又有大盾相隔,但唐军这番没有准确性的密集射击,依然造成了相当可怕的杀伤效果。

    立刻有许多人身上,有如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那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毕竟,二千多杆火铳成功打放,对于密集冲阵的藏军来说,其杀伤效果,十分可观。

    达延鄂齐尔看到,至少有三百余名藏军军兵,在被唐军当场杀死杀伤,那些倒地未死的伤兵,大声惨叫着打滚,模样十分凄惨。

    而且,这些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盾牌碰巧挡住铅弹的藏军军兵,实在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场面一片混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全体藏军兵马,立刻开始出现混乱,前排的军兵人头攒动,惶然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行动。

    在藏军阵型散乱,速度稍显迟滞之时,第二轮火铳齐射,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两千二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两千余颗铅弹,因为藏军越发奔近了,又造成了四百多名藏军军兵的死伤。

    藏军阵形顿时愈发混乱,冲击的速度愈发减低,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藏军军兵,人人脸上原本狂热嗜血的表情开始退去,很多人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噩运何时会降临在自已身上。

    而在阵后监视的达延鄂齐尔,见到自家军兵在唐军密集攒射中,仅仅两轮,就开始出现混乱与动摇,冲击的速度与力量亦大为降低,不由得又是怒火中烧。

    该死的,两轮齐射,就把自已的阵型给打乱了,这帮怕死鬼,真真无用,真真给我丢脸。

    “都给老子冲!冲上去跟唐军战斗到底!别他娘的都跟没吃饱饭一样!”达延鄂齐尔双眼血戏,挥剑怒吼。

    达延鄂齐尔厉声骂完,又下令手下一众护卫上前督阵,整顿阵型,强令这些被驱无异猪和羊的藏军军兵,继续前冲,攻到盾牌之处,去与唐军肉搏作战。

    “冲!都给老子冲!若有不冲者,皆斩!”

    达延鄂齐尔气急败坏地大喝道“狗入的!唐军两轮齐射,就把你们给打乱了,老子养你们这般废物何用!越怕死越死得快,全部给老子上!你们他娘的人数是唐军的十多倍,就是咬也把他们都给咬死了!都他娘的冲上去,去与唐军肉搏交战,就是胜利!”

    后退无路,前行挨枪,这帮可怜的家伙,此时勇气与意志都已消沮,却还被强令前冲,情况颇为凄惨。

    只不过,他们已然没有选择,知道现在的自已,唯一的生路,便是尽快地冲到唐军阵前,与唐军肉搏交战,让他们再无法打放火铳,方是唯一保命之道。

    于是,藏军们依然瞪着血红的双眼,呐喊前冲,而唐军的火铳,则亦是冷酷无情地一轮轮地打响,在这段不过两百来步的距离中,藏军军兵不停地哀嚎着倒下。

    藏军兵马毕竟数量有绝对优势,他们凭着人多,无惧死亡,他们拼死前进,终于到了离大盾长阵约数十步外,这时,唐军阵中,那些一直按捺不动的四百余名唐军辅兵,纷纷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中滋滋燃烧的单兵震天雷,朝滚滚而来的藏军军阵,用力掷去。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震耳欲聋的连绵爆炸声响成一片,几乎可以震爆人的耳膜,那刺目的金黄火光,在大团涌起的哨烟中时隐时现,空中碎肢与鲜血四处迸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如同血腥地狱。

    唐军这番出其不意的震天雷轰炸,可谓是对藏军军兵的致命一击。

    这些破片杀伤半径多达十多步的单兵震天雷,给藏军军兵造成的杀伤效果十分可怕。

    这四百枚单兵手掷震天雷密集投出,共有三百八十多枚顺利爆炸,致少让五百名密集冲锋的藏军,瞬间毙命,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很多藏军的耳朵,已被震至失聪,他们呆呆地怔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一时间,藏军阵型大乱,士气更是降至谷底。

    而这时,唐军辅兵的第二轮单兵震天雷投掷,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又是一番连绵的剧烈爆炸,又是人体残肢与鲜血内脏四处横飞,又是多达五百名来不及后退与分散的藏军军兵,瞬间被杀。

    紧接着,又是第三轮投掷开始了。

    而在震天雷大逞淫威之际,那两千多杆燧发鲁密铳又齐齐打响,绵密的枪声与震耳的爆炸声,互相错杂,震耳欲聋,未有稍歇。

    在唐军这样强横的火器攻击面前,在这近乎绝对死亡的暴力屠杀面前,以血肉之躯冲阵的藏军,大部分,在离濠沟只有十余步的地方,在这离唐军几乎近在咫尺的地方,终于许多的藏军,彻底崩溃了。

    大批藏军,纷纷扔了武器,嚎哭着转身溃逃,有如一群顾不顾腚的猪,再谈不上任何组织与纪律,每个人都是拼命后撤奔跑,唯恐落在后面,就会成为唐军的刀下鬼与枪下魂。

    “不要慌!都他娘的不要慌!都给老子稳住!”

    见到自家军兵,被冲过浮桥的唐军辅兵一通震雷乱炸,便又阵脚大乱到不可收拾,藏军统帅达延鄂齐尔怒气勃发,冲着那些溃兵厉声大吼。

    只是在这样强横的火器攻击面前,在这近乎绝对死亡的暴力屠杀面前,藏军中以这些血肉之躯结阵的士卒,何尝见过这般可怕至极有如地狱的阵势。在唐军第三轮震天雷投掷之后,他们中的许多人,终于彻底崩溃了。

    大批的前阵藏军士卒,纷纷扔了武器,嚎哭着转身溃逃,有如一群顾不顾腚的猪,再谈不上任何组织与纪律,每个人都是拼命后撤奔跑,唯恐落在后面,就会成为唐军的刀下鬼与枪下魂。

    “入你娘!不许跑!都给老子回来!听到没有,都给老子回来!”

    见到自家军兵,终于在唐军的密集震天雷轰炸下彻底崩溃,被爆炸的硝烟溅了满脸的达延鄂齐尔,又急又怒,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没想到啊,自家这些前阵军兵,竟然连与唐军交手作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唐军彻底击溃再难收拾,达延鄂齐尔心下的愤怒与沮丧,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再不犹豫,立即喝令,对这些溃兵大肆砍杀,从而强迫他们再度回转,重新硬着头皮去进攻。

    终于,在付出了重大伤亡后,其余的藏军,凭着数量优势,极其幸运且近乎下意识地来冲到唐军大盾前,只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挥起手中的武器,大批甲胄齐全手持锋利精钢长枪的唐军枪兵,早已按捺不住,他们用尽全力,用被蓄势已久的4米精钢长枪,越过营地栏栅,朝这些阵型混乱而低落的藏军,狠狠刺来。

    一杆杆4米长的精钢长枪,那锋利可怕的三棱血槽枪头,便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狠狠地朝着亡命奔逃的藏军军兵捅刺而去。

    被那刻了深深血槽的三棱精钢枪头刺到,便有如中了毒蛇之吻,可谓触之即死,沾之即亡。在唐军枪兵的凶狠捅刺下,藏军们惨叫连连,不断挣扎倒下而亡。

    “不许逃!有逃跑者格杀勿论!”

    见到见方已离唐军近在咫尺,却这般阵型大乱,达延鄂齐尔怒火中烧,他咬牙狠狠下令“去,把那些临阵脱逃者,给我全部宰了!”

    大批护卫骑兵呼啸而去,对那些好不容易才逃到后阵之处的溃兵大砍大杀,杀得这帮可怜的家伙哀嚎不已,惨叫连连。

    在达延鄂齐尔的强力镇压下,藏军军兵开始恢复秩序,他们有如疯狂的野兽一般,无惧死亡地迅速冲了过来,开始对唐军的枪盾战阵,进行强力冲击。

    由于敌军已到阵前,为免杀伤自已人,唐军辅兵不得不与火铳手一道后撤,只不过,战到此时,他们与火铳手一道,已然杀死杀伤了三千余名藏军,效率可谓惊人。

    坚如城墙一般的盾墙上方,一杆杆长枪上下翻飞,有如呼啸而出的毒龙,不停扎向藏军的头部、颈部与胸部,锋利坚锐的三棱精钢枪头,有如死神的爪子,不停攫取一名又一名藏军的性命。

    而藏军战到此时,为了保命,也为了战功,每个人都愈发疯狂地向前冲击,每面大盾的尖刺上,都有如烧烤青蛙一般,挂满了不停涌来的藏军尸体。他们无惧死亡,迎着枪尖与尖刺狂冲上前,对后面的唐军枪兵与盾兵疯狂砍杀。

    更加残酷而血腥的肉搏战,正式开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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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夏,后金吞并明朝辽南金州后,现代大学生李啸,魂穿成金州一名普通乡下猎户。 一文不名,不带系统,不带空间,没有任何特殊金手指的草民李啸,该怎样在这明末乱世,走出自已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战辽西,征宣府,据山东,筑高城,拓海疆。。。。。。 在这明末的黑暗时刻,且看穿越而来的李啸,如何为神州社稷,为华夏百姓,立下这昭昭功业,打拼出朗朗乾坤! 男儿只手将天补,刀马所至皆汉土!明末之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