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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包黄果树     五代枭雄txt下载     五代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 酒宴

    杨琏在门外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开门,不觉有些奇怪。不过他知道女人一向有很多秘密,想了想,就站在门外等待着,再也没有敲门。

    敲门声陡然停止,怀柔竖起耳朵听了听,尖叫一声,道:“啊,他走了。”

    “公主不要急,我去看看,叫住他。”丫鬟说道。

    怀柔公主忙推了推她,丫鬟点着头,急急忙忙朝着门口赶了过去,打开门,就见杨琏正负手而立,站在门口仰望着天空。杨琏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笑,道:“郡主呢?”

    丫鬟“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怀柔公主听见声音急忙走了过来,口中还叫道:“怎么了?他是不是走了?”

    “公主……”丫鬟说道。

    杨琏不由一愣,公主?怀柔变成公主了?忽然想起来,齐王已经是皇太弟,日后大唐的江山便是齐王的,怀柔虽然被封为公主不合理,但齐王一旦登基,怀柔便是长公主。再说,怀柔一向甚的钟皇后和天子的喜爱,被封为公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杨琏如此想着的时候,怀柔公主口中嘟囔着靠近了。杨琏定睛瞧去,只见怀柔公主身着一件淡紫色的襦裙,脸上涂了淡淡的粉黛,有说不出的娇俏可人。她正一边走来,一边正在整理衣裳。

    到了门口,怀柔公主抬起头看见杨琏,只见杨琏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充满了怪异,她顺着杨琏的目光看去,不由尖叫一声,原来她刚才来的匆忙,齐胸襦裙没有系好,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胸脯出来。

    “啊!”怀柔公主一声尖叫,急忙用手护住了胸口。

    杨琏也觉得颇为尴尬,忙转过身,做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态度出来。

    丫鬟急忙后退几步,将屋门关了,与怀柔公主在屋子里折腾了半响,穿好了衣服,这才开门走了出来。

    杨琏故作仰望天空之状,他奉命而来,却想不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听见脚步声,回过头,见怀柔公主已经穿戴好了,齐胸襦裙配着怀柔公主,让人怦然心动。

    “公主,这衣裳可真是漂亮。”杨琏故作轻松地笑道。

    怀柔公主抿着嘴,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道:“刚才好看吗?”

    杨琏一愣,顺口答道:“好看。”

    怀柔公主的一张脸冷了下来,心想这杨琏果然无耻。她眼睛一瞪,正要发怒,忽然想起来,日后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伯母曾经说过,男人嘛,都是喜欢温柔的女子,想来杨琏也不会例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起来,若是吓坏了他,公然抗旨怎么办?心想等到成了此事,再给你好看。当即冷若冰霜的脸慢慢融化开来。

    杨琏见她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忽然又变得充满了笑意,嘴角微微向上翘着,边上还有浅浅的酒窝,端的是美人胚子一个。

    “公主,齐王让我来看看你。”就杨琏的本心,自然是不想与怀柔公主发生太多的交集,毕竟,在杨琏的内心,这是敌人。尽管她与永兴公主的关系非常好。

    怀柔公主看着他,原本明亮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她用手轻轻搓着衣角,道:“怎么,若是父王不叫你来,你就不会来看我?”

    杨琏听她语气有些不对,仔细看时,眸子里充满了委屈,忙道:“不是,是我问起齐王,这才来的。”

    怀柔公主毕竟好哄,当即脸上一喜,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杨琏笑道,同时点点头。

    怀柔公主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当即笑道:“你,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说话吧。”说着,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

    杨琏迈步走进怀柔公主的房间,在大厅里坐下,里屋,是怀柔公主的闺房,侧屋,是丫鬟住的地方,杨琏略略看了一眼,丫鬟已经端来了茶水,替杨琏斟满了。

    “杨公子,请喝茶。”丫鬟说道。

    杨琏微微颔首,道:“多谢姑娘。”

    怀柔公主在一旁坐下,道:“杨琏,你这一次去开封,可是走了半年,我、我听说你在那边,可谓九死一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想要说想念,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下去,毕竟是个女子。

    杨琏却没有看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一次在开封,的确是九死一生,不过幸不辱命,与汉国结成了同盟。”

    怀柔公主根本不关心结成同盟与否,听见杨琏承认九死一生,忙道:“有什么经历,你快说说。”

    杨琏算了算时间,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将在开封的事情逐一说了,怀柔公主随着杨琏的述说,一颗心时而紧张,时而轻松,当她听见杨琏说刘知远设计毒鸠群臣,进而嫁祸给杨琏的时候,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个刘知远,当真是坏透了。”怀柔公主下着结论。

    杨琏微微一笑,这也怪不得刘知远,毕竟如果杨琏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恐怕手段会更加激烈。足足花费小半个时辰,这才将事情说完。说了这么半天,杨琏觉得口干舌燥,忙端起茶水喝着。

    怀柔公主却依旧在回想着杨琏说的事情,心想这一行果然凶险,杨琏差点丧命。不过如今看着他完好无损地就在眼前,一颗心又放了下来。

    “刘知远可恶,那些吴越人更可恶!”怀柔公主咬牙切齿。

    杨琏淡淡一笑,知道她想起了吴越人的事情,便道:“那些可恶的吴越人,早晚我一定将他们灭国。”

    “那是最好不过了。”怀柔公主说道。

    两人又聊了片刻,一名宫女匆匆而来,道:“公主、杨公子,齐王殿下有请。”

    “好,这就过去。”杨琏说道,站起身来,故事也说完了,在这里也有半个时辰了,是该走了。

    怀柔公主同样站起身来,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饭厅走去。一路上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杨琏在想,如今海、楚两州的刺史刘彦贞被他摆了一道,这个职位想必就会空下来了,只是要如何博的这个位置,还要动一动脑筋,齐王虽然待他不薄,但这事情不能急着表态,不然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而怀柔公主却在想着,他究竟知道了皇帝赐婚的事情了没有?如果知道,他肯来齐王府,事情必然就定了。可是如果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饭厅,饭厅里,已经摆满了菜,远远地就能闻见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杨琏略微一数,至少放了二十多个菜,要知道吃饭的人,不过区区三人而已。

    齐王李景遂坐在上首,看见两人进来,笑道:“杨琏,怀柔,快过来坐。”

    杨琏有些踌躇,这看起来是齐王的家宴,自己该坐那里?

    齐王李景遂呵呵一笑,道:“来,杨琏,你坐这里。”指着的是他的左边。

    这时候以左为尊,杨琏微微一愣,齐王李景遂又道:“怀柔,你坐这里。”指着的是右手边。

    怀柔公主快步走了过去,在右手边坐下。

    杨琏略略犹豫之后,也在左手边坐下。

    菜都已经上齐了,杨琏闻着香味,也觉得有些饿了。

    齐王李景遂很善解人意,笑道:“杨琏,这一次你载誉归来,本王简单摆一个酒宴为你庆功,你莫要觉得简陋。”

    “齐王言重了,杨琏何德何能,一切都是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力,为齐王效力。”杨琏说道,端起了酒樽,又道:“杨琏敬齐王一杯。”

    “好,好!”齐王李景遂知道杨琏的脾气,当即也不多话,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怀柔公主道:“我也要喝。”说着举起酒樽,浅浅喝了一口,顿时咳嗽不已,这酒太辣了,她第一次喝。

    杨琏笑道:“公主少喝些,多吃菜。”

    “对,对,怀柔你听见了吗?杨将军要你多吃菜。”齐王李景遂放下酒樽,呵呵笑道。

    怀柔公主脸色微微一红,想来是喝酒所致。

    齐王与杨琏便一边喝着,一边聊着,怀柔公主慢慢吃着菜,见两人聊得火热,又多半说的是国家大事,只得低下头吃吃喝喝。

    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杨琏与齐王这才酒饱饭足。至于怀柔公主早就吃饱了,呆了半响无聊,早早退了下去。

    “齐王,我该走了。”杨琏朝着齐王李景遂拱拱手,打算离开,他还有事。

    “杨琏呀,回到客栈之后,有件好事。”齐王李景遂呵呵一笑。

    “好事?什么好事?”杨琏奇怪地问道。

    “此事保密,你去了便知道了。”齐王李景遂笑道。

    杨琏点点头,知道齐王不肯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当即拱手告辞。两名太监将他送到门口,早有侍卫牵来了杨琏的战马,杨琏翻身上马,朝着客栈奔去。

    酒喝了不少,出了门,被风一吹,居然有几分晕沉沉的,杨琏放缓了脚步,双手握着缰绳,慢慢而行。走到半路,就见一个人挡住路口,杨琏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来人正是朱令赟,他策马立在街道中央,看见杨琏走来,冷哼一声,道:“杨琏,你好大的胆子。”

    杨琏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朱令赟,哼了一声,道:“好狗不挡路。”

    “混账,你说谁是狗?”朱令赟大怒。

    “谁当我的路,谁就是狗。”杨琏仔细打量了一番朱令赟之后,便想起来了,这不是李弘冀身前的那条狗么?

    朱令赟被气的握紧了拳头,见杨琏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有心想要教训他,又觉得曾忆龄在燕王手上,杨琏若来,早晚有他好看。那时候再报仇也不迟,何必此时与他口舌之争?当即同样冷哼了一声,道:“我正要前行,焉知你不是你挡我的路?”挡路决然是不肯的,不然被驳了面子,日后在金陵城还怎么混?

    杨琏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朱令赟的脸庞,冷哼了一声,继续策马前行,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朱令赟脸色十分不好看,杨琏的战马比他的高大,如果杨琏真的闯过来,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见距离渐渐近了,杨琏没有丝毫勒马之意,只得勒转马头,让杨琏走了过去。

    杨琏回头一笑,道:“听话的都是好狗,来,我这里有两文钱,给你买块骨头罢!”说着,从怀中真的掏出了两文钱,朝着朱令赟弹了过去。

    铜钱带着声响,朱令赟只得伸出手,将两枚铜钱抄在手中,正要反唇相讥,杨琏已经远去。朱令赟咬牙切齿,冷哼了一声,道:“小人得志,早晚要你好看。”说着,策马朝着燕王府奔去。

    此时,燕王府内,李弘冀正在踱步,他刚刚得到消息,说是陛下居然想要把怀柔公主许配给杨琏。来通风报信的小太监说,陛下已经写好了圣旨,令高泽前去宣读圣旨,这就意味着,杨琏成为大唐的驸马爷,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了。

    就李弘冀而言,他绝对不希望看见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杨琏真的娶了怀柔公主,杨琏与齐王的关系更近一步,他势必会为齐王死心塌地地效力,这样,李弘冀想要从齐王手中抢过储君之位,就更困难了。

    此外,李弘冀一直觉得杨琏就是前朝的旧太子,如果他真的成为皇亲国戚,恐怕以他的手段,这大唐的江山,也许数年,也许十几年,就会姓杨,而不是姓李了。

    李弘冀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觉得必须要阻止这样的是回请发生,可是该怎么办呢?去找陛下收回圣旨?可是,从时间上来说,杨琏很有可能已经接到了圣旨,君无戏言,圣旨收回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场婚事作废?李弘冀苦思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办法,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出了一身汗,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朱令赟带着愤怒进来了。

    “真是不可理喻,这个杨琏,实在是太嚣张了。”朱令赟一进来,就嘟囔着。

    李弘冀听着,便问道:“朱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卑职遇见了杨琏,此人如今趾高气扬,当真是让人生气。”朱令赟说道。

    李弘冀一愣,道:“怎么,你刚才遇见了杨琏?”

    朱令赟点点头,道:“正是。”

    李弘冀顿时兴奋了起来,这样看来,似乎还有机会,他立刻走了大门,要去面见父皇。(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圣旨到

    杨琏骑着战马,沿着秦淮河缓缓而行,脸上充满了笑意。齐王被升为皇太弟,这是杨琏没有想到的,从齐王的口气,杨琏已经知道,李璟已经将不少权利交给了齐王,而他却关注炼丹之术。

    当然,李璟毕竟是大唐的皇帝,就算关注炼丹之术,在大唐也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李景遂还只能乖乖地做他的皇太弟,但这就意味着,齐王更加迈进了大唐权利的中心,而李弘冀则会逐渐远离。杨琏猜测,李弘冀应该或者即将离开金陵,这对于杨琏来说,眼中钉的离开,是个非常好的消息。

    如今杨琏已经成为二品的节度使,虽说还没有定下地方,但在大唐朝廷内,已经是不小的官,而且,身为节度使,可以经营一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杨琏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微风吹拂,杨琏喝了太多的酒,居然酒上心头,有了醉意。

    杨琏握紧了缰绳,战马熟门熟路地朝着客栈走去。

    “啊,这不是杨将军吗?”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杨琏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就像池塘里的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原来是周姑娘。”杨琏笑了笑,翻身下马。

    “杨将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周娥皇问道,一脸的喜色,怎样都掩饰不掉。

    杨琏笑道:“今日巳时到的,先是进宫向陛下禀明了出使的事情。”

    周娥皇点点头,见杨琏一副开心的模样,释然道:“看来杨将军这一行必然是立功不小,娥皇在这里恭喜杨将军了。”

    杨琏朝着她拱拱手,笑道:“多谢周姑娘,陛下大恩,略有赏赐。”

    周娥皇对此很有兴趣,但看见杨琏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不由道:“杨将军似乎喝了不少酒,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那么,周姑娘告辞了。”杨琏摆摆手,翻身上马,慢慢朝前走去。

    周娥皇看着杨琏远去背影,抿着嘴,直到杨琏消失了,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回府。

    杨琏又走了半柱香功夫,这才回到了客栈,客栈依稀还是那副模样,符金盏站在门口,不时看着外面,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等待着丈夫回家。看见杨琏,符金盏脸上露出喜色。

    杨琏快步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早有赵鹏迎了上来,笑道:“老爷回来了。”

    杨琏下了战马,将缰绳递给赵鹏,朗声道:“赵鹏,牵到后院,好生喂养。”

    “是,老爷。”赵鹏喜滋滋地牵着战马朝着后院走去。

    杨琏上前几步,看着符金盏,道:“金盏,觉得还习惯吗?”

    符金盏微微皱眉,道:“金陵的景色果然是极好的,只是这空气里,似乎太过于潮湿了。”

    “如今正是梅雨季节,你若觉得潮湿,可要烧一些木炭。”杨琏道。

    符金盏点点头,道:“啊,差点忘了,有一个公公等你可是多时了。”

    杨琏道:“前面面圣,陛下封我为顺天节度使,想来是来宣读此事。”

    符金盏微微一笑,微微躬身,道:“妾身恭喜杨公子了。”

    “希望什么时候,能给你博一个诰命夫人。”杨琏微微一笑,轻轻握住符金盏的手。

    符金盏摇摇头,道:“这些于我,并不是那么重要。”

    杨琏知道她的心意,松开手,道:“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到了大厅,林仁肇、陈铁正配着一名太监说着话。杨琏定睛一看,原来是高泽,上午刚刚与他认识,想不到现在又见面了。

    “高公公!”杨琏施礼。

    高泽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杨将军,咱家又来了。”

    杨琏哈哈一笑,道:“高公公亲自来,必然是有好事。”

    “自然是好事。”高泽朝着杨琏郑重施礼,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有拉拢的必要,当即笑着道:“而且是很好的事情,咱家在这里先恭喜杨将军了。”

    “多谢高公公。”杨琏认真还了一礼。

    高泽笑着,忽然正色道:“杨琏接旨。”

    杨琏整理了一下衣裳,从容跪下,这是礼节,不可荒废,身边的人也都跪下。杨琏也正色道:“微臣杨琏接旨。”

    “朕绍膺骏命,今齐王之女,诰封怀柔公主,端庄贤淑,知书达理,适婚娶之时。今顺天节度使杨琏,乃国之栋梁,于社稷有功,堪为良配,二人良缘天作,潭祉迎祥,望二人同心同德,勿负朕之美意。特赐杨琏顺天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高泽朗声说着,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杨琏听见一开始说的是齐王之女怀柔,而且居然还是公主,便觉得有些奇怪,等到高泽说完,脸色不由一变,他微微侧头,看了符金盏一眼。符金盏也是同一时间看着杨琏。

    杨琏一脸的茫然,他根本想不到这份圣旨的内容是如此,林仁肇、陈铁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杨琏一眼。两人在内心都认为符金盏会将是杨琏的妻子,可事情峰回路转,皇帝居然给杨琏赐婚,而新娘居然是怀柔公主!

    杨琏的笑容凝固了,他心中已经心有所属,可是陛下赐婚是何等大事,如果拒绝,必然受到责罚,就杨琏内心,如今他的计划一步一步正在实施中,绝不能就此放弃。可是,一旦成为皇亲国戚,杨琏很有可能再也不能掌权,这对于杨琏来说,无论接受与否,似乎都不妥。

    高泽显然不知道杨琏内心已经是波澜起伏,他将圣旨卷起来,笑道:“杨将军,请接旨。”

    杨琏抿着嘴,下一刻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站起身来,朝着高泽拱拱手,道:“高公公,还请禀明陛下,这个圣旨我不……”

    符金盏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抓住杨琏的衣袖,微微躬身,朝着高泽笑道:“高公公,这个圣旨杨将军接下了。”说着,伸出白皙的手,就要去接圣旨。

    “符姑娘。”杨琏急忙说道,就要伸手去打她的手。

    然而符金盏的速度很快,她从高泽手中一把抓过圣旨,握在了掌心。

    高泽眼中含着深意地看了杨琏一眼,虽然他不认识符金盏,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之事,这个女子长的模样周正,隐隐有一股气度,与杨琏关系又很不错的样子,所以高泽觉得这个女子十之**是杨琏的妻妾。可是她已经接了圣旨,高泽也就不多话了,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咱家回去复命了。”

    “高公公,请慢走!”杨琏说道。

    符金盏拉住杨琏,轻轻摇头。杨琏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符金盏这是为何?

    高泽停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杨琏。杨琏反应极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递给高泽,笑道:“有劳高公公了。”

    高泽脸上露出喜色,一脸的皱纹,他接过银子,轻轻掂了掂,至少有五两的样子,便道:“杨将军,咱家走了,在陛下面前,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杨琏笑道:“多谢高公公。”

    高泽满意地离去,杨琏亲自将他送到大门,这才返回。

    符金盏正在大厅里手中拿着圣旨有些发呆,杨琏快步走了过去。林仁肇、陈铁两人带着王虎赵鹏离开。顿时大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这是怎么回事?”杨琏问道。

    符金盏笑了笑,道:“皇帝赐婚,这是好事,你应该接受。”

    “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杨琏说道。

    “为什么不能,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公主?”符金盏笑道,眼里却一闪一闪的。

    杨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将来有一天,我必然会……”

    “这个我知道,可是那又能怎样,你要颠覆的,是这个朝廷,有仇的也不过是当今的那位。齐王待你不薄,难道你想杀了他?”符金盏问道。

    杨琏摇摇头,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你的事情我知道,要说有仇,也是对于先帝,对于当今的那位。若是你还不解恨,以后将他囚禁起来,也就罢了,犯不着杀他。”符金盏说道。

    杨琏叹息了一声,使劲甩甩头,这事情太突然。他顿时想起来,临别之际,齐王曾经说过,有好事。如今看来,这好事便是赐婚一事。这齐王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如今不是考虑齐王怎么想得了,而是考虑与怀柔公主婚事的问题了。

    “可是,你这样,岂不是委屈了?”杨琏摇摇头,努力将脑海中的不利消息甩出脑海。

    “这有什么委屈?妾身不是那样的人。”符金盏笑了笑,拢了拢秀发,一脸的淡然。

    “再说,就算身为正妻,若是得不到宠爱,哪还不如不做。”符金盏又说道。

    杨琏叹息了一声,道:“如今看来,我是不得不如此了?”

    “娶了公主,也没有什么不好,身为皇亲国戚,很多事情好做很多。”符金盏道。

    杨琏摇摇头,苦笑道:“就怕身为皇亲国戚,反而被卸掉了权利。”

    “依妾身看来,这是多虑。齐王帐下的能人不多,杨公子算是一个,如果被卸掉了权利,等于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齐王不会如此愚蠢。”符金盏分析道。

    “但愿如此。”杨琏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找齐王问个究竟,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天子之怒

    李弘冀朝着皇城匆匆而去,打听到父皇在御书房,便立刻赶了过去,他要阻止这场婚事,怀柔是李氏子弟,怎能嫁给杨琏这个仇人?要知道,杨琏根本就是前朝旧太子,他的目的是要颠覆大唐朝廷,如果让他成为皇亲国戚,大唐岂不是更加危险?

    李弘冀一路疾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将要到御书房,便看见高泽高公公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燕王如此匆匆,这是要去哪里?”高泽看见李弘冀,便笑着问道。

    “本王要觐见父皇,父皇是在御书房吗?”李弘冀想要再确认一下。

    高泽的笑容略微凝固了,但很快就笑逐颜开,道:“燕王,咱家刚刚奉陛下之命,前去宣读了圣旨,正要回来复命。陛下嘛,或许在书房。”高泽说的很是客气。

    圣旨两个字触动了李弘冀的心,他顿时紧张了起来,问道:“圣旨,是给何人的圣旨?”

    “是给杨将军的。”高泽回答。

    “杨将军?可是杨琏?”李弘冀问道。

    “正是。”高泽回答着,脚步移动,准备回去复命。

    李弘冀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抓住高泽的袍子,急切地问道:“可是父皇给杨琏赐婚的圣旨?”

    高泽心中微微不悦,虽然他是奴婢,但也是高级的奴婢,常在天子左右的,乃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不少皇子对他都是彬彬有礼,甚至就连齐王,看见他也要叫一声“高公公”,可是这个新晋的燕王,言语无礼,居然还抓着他的袍子,这成何体统?

    高泽心中虽然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道:“燕王的消息果然灵通。”

    这话一说出来,李弘冀怎能不明白?当即松开了手,急匆匆地走了,却浑然没有注意差点将高泽推到在在地。高泽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李弘冀远去的背影,眼中一缕怨毒之意扫过。收拾了一下心情,高泽慢悠悠地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璟正在御书房里翻看折子,尽管将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皇太弟李景遂,但身为皇帝,有的东西他还是需要他亲自批复。

    “刘彦贞要告老还乡?”这时,一份折子进入了他的视线,李璟觉得奇怪,不由拿起折子,仔细看了起来。刘彦贞年纪并不大,不过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能说出告老还乡这种事情来?

    李璟仔细看了看,刘彦贞在折子里说,他镇守海、楚两州已经有了五六年光景,在这五六年,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如今已经是两鬓斑白,身在重镇边疆,刘彦贞逐渐有力不从心之感,因此想要告老还乡,还望天子允准,同时另派贤能,继任海、楚两州刺史一职。

    李璟看完了折子,陷入了沉思,海、楚两州地理位置特殊,与山东、中原接壤,是大唐北上的据点,必须要派一个有能耐的人才能治理,这个人选,李璟暂时没有想到,看来要搁浅一段时间。

    看了半响折子,李璟觉得有些头疼,便揉着太阳穴,想要休息片刻。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殿下留步,陛下正在翻阅折子。”

    “滚开,孤有急事!”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不由让李璟皱了皱眉,他已经听出来了来人的声音。

    李弘冀推门而入,看见李璟正坐在案几前,一脸冷静地看着自己,忙上前走上几步,道:“儿臣见过父皇!”

    太监匆匆而来,一脸紧张,道:“陛下,奴婢该死,该死!”

    “你先退下去吧。”李璟站起身来,挥挥手。

    太监如释负重地退了下去,出去的时候,将门给掩上了。

    “父皇,儿臣有急事启奏!”李弘冀不等李璟说道,急忙说道,高泽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心中震惊,杨琏已经接了圣旨,但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他要搏一搏。

    “你有什么事,说吧。”李璟看了长子一眼,将内心的不满强自压下。

    “父皇,儿臣听说一件事,怀柔郡主要下嫁杨琏?”李弘冀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是有这事。”李璟点点头。

    “父皇,万万不可啊。那杨琏何德何能,居然能迎娶公主?想必是他花言巧语,欺瞒父皇!再说,那杨琏与前朝旧太子名字一模一样,想必便是前朝的旧太子,此人来到金陵,必然有有所图谋。怀柔公主怎能嫁给他?还望父皇收回圣旨!”李弘冀说道,整个人有些激动起来,额头上也大汗淋漓。

    李璟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尽管知道长子与杨琏有些矛盾,但他想不到矛盾居然这么深,不由迟疑了片刻。

    李弘冀见父皇不说话,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忙道:“父皇,此事千真万确,万万不可被杨琏这个奸贼蒙蔽,一旦他阴谋得逞,恐怕大唐就要易手了!”

    李璟脸色微微一变,这是在他说他是昏君吗?这是在说他识人不明吗?李璟不由握紧了拳头,正要说话,这时,门外响起了高泽的声音,道:“陛下,老奴高泽求见。”

    李璟强忍着怒气,道:“进来吧。”又冲着李弘冀道:“你先退下去吧。”

    “父皇,杨琏狼子野心,不是好人啊,万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李弘冀还在做着努力。

    “退下!”李璟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喝一声。长子太无理了,在父皇面前,说话居然用这种口气,这是让他最忍受不了的地方。

    李弘冀一愣,天子之怒,他自然是有几分害怕的,讪讪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李璟冷眼看着长子离去,这个逆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时,高泽慢慢走了进来,与李弘冀擦身而过,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生气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解。走了几步,到了李璟面前,高泽施礼,道:“老奴见过陛下。”

    李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高泽,那旨意可曾宣读了?”

    “启禀陛下,杨琏一时不在家中,因此宣读的晚了一些。如今他已经接了圣旨。”高泽回答。

    “很好。”李璟收拾了一下心情,坐下,伸手拿过折子,勉强看了两眼,又觉得心中堵着一口气,不由叹息一声,将折子放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

    “这个逆子!”李璟踱步半响,心中仍然心绪不宁,不由骂道。

    “陛下,可是燕王惹你生气了?”高泽十分关心地问道。

    “这个逆子,不弄出事情来就不省心。”李璟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高泽笑了笑,道:“陛下,燕王还年轻,心中藏不住事,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刚才他怒气冲冲,陛下毕竟是他的父亲,总要安慰一下才好。”

    李璟一愣,道:“怎么,他刚才很生气?”

    “这……老奴不敢隐瞒,刚才燕王离去之时,的确是一脸不高兴。”高泽十分惶恐地说道,连连躬身。

    “哼!”李璟冷哼了一声,忽然问道:“这件事情,朕总觉得有些蹊跷。”

    说着,不等高泽说话,李璟又继续道:“今日怀柔升为公主,只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而且朕赐婚,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燕王他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如此匆匆赶来,想要阻止这场婚事?”

    高泽一副苦思的表情,片刻后,恍然大悟道:“陛下,燕王能这么快知道消息,想必是有人告诉他的吧。”

    “有人告诉他?”李璟回味过来,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想着,毕竟是从太子过来的,当年也有过争嫡的经历,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这么一想,李璟心中便多了几分不悦。在这宫里,居然有人私通燕王?

    李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如果他知道是何人,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李璟又突然想到,燕王在宫里有内应,他要做什么?莫非要造反不成?

    高泽哪能不明白陛下在想什么,笑了笑,道:“陛下,燕王年少气盛,自然不明白陛下的苦心。等他长大一些,便明白了。”

    高泽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璟顿时眉毛一竖,心中十分不悦。他是大唐的天子,万万人之上,这么多年,也只有对先帝有过敬畏,就算是中原朝廷的天子,他也不放在眼中。可是,燕王居然在御书房里大声呼喝,眼中还有没有当他是天子,是父亲?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燕王对他,都要怀着敬畏之心,但刚才的表现,令李璟觉得,燕王已经没有了君臣之礼。

    李璟再也不说话,而是阴沉着一张脸去了后宫,他已经没有了翻阅折子的心情。高泽跟在身后,一脸笑意,对于燕王,他没有一丝的好感,反而是杨琏,初次见面,就给了他一份礼物,令爱财如命的他对杨琏有了好感。

    两人一前一后,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高泽手中拎着灯笼,为李璟照着路。两人就一路无声,到了钟皇后的寝宫,早有宫女进去禀告,钟皇后忙出门相迎,微微躬身,道:“臣妾见过陛下。”

    “梓童,不必多礼。”李璟笑了笑,步入大厅,今夜,他就想在这里安歇。

    然而,李璟刚刚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还残留着杯子的碎渣,地上还有一滩茶水没有清理干净,李璟不觉皱眉,问道:“梓童,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深夜来客

    钟皇后看了地面上的茶水,用责怪的眼神看了宫女一眼,这宫女的办事效率也太慢了一些。不过陛下问起,自然是要回答的,便道:“刚才不小心,将茶杯打坏了。”

    李璟心思何等缜密,看了案几一眼,指着上面的茶杯,道:“刚才是谁在这里?”

    钟皇后脸色一变,忙跪下施礼,道:“陛下恕罪。”

    李璟皱眉,道:“究竟是何人?”

    “启禀陛下,是燕王。”钟皇后不敢怠慢,若是惹得龙颜大怒,就算是皇后,也的掂量掂量。

    “是他?”李璟冷笑了一声,指着地上的茶杯残骸,问道:“他来梓童房中,将这茶杯打碎?”

    “这,启禀陛下,茶杯是臣妾失手打碎。”钟皇后说道。

    李璟摇摇头,道:“梓童,既然是你打碎,为何如此慌张?这个逆子,在御书房冲撞了朕,来到梓童这里诉苦也是正常的。”

    钟皇后身子一抖,想不到李璟居然看穿了,依旧跪在地上,闭口不言。

    李璟见她不说话,哼了一声,拂袖走了,去凌妃哪里安歇去了。钟皇后等到李璟走远,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轻轻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道:“燕王,你出来吧。”

    李弘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愤愤不平,道:“母后,父皇……”

    钟皇后叹息一声,道:“燕王,你年纪也不小了,何故惹父皇生气?不管怎样,他是一国之君,是你的父亲,总要对他有几分尊重。”

    “尊重?”李弘冀余怒未消,冷哼了一声,道:“母后,我可是父皇的儿子,可是大唐的储君之位,却不是我,而是软弱无能的李景遂!至于那个杨琏,分明就是前朝的旧人,他是前朝的旧太子,目的在于颠覆大唐朝廷,父皇为什么偏偏信任他?!”

    钟皇后皱起了眉头,儿子这话已经是大逆不道,她有心想要呵斥,但看见儿子激动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吗?”李弘冀冷笑了一声,似乎要将心中的恶气发泄在母亲身上,又道:“父皇亲近小人,恐怕大唐国将不国。”

    “住嘴!”这时,传来李璟愤怒的声音,他走了几十步,忽然想起有事要找钟皇后说,想不到刚刚进来,就听见李弘冀说出这等话,怎能不让他生气万分?当即厉声喝道。

    李弘冀聊不到父皇会在这里出现,当即愣了一愣,愤怒的表情迅速消融了,转而是害怕。

    “陛下,燕王这是喝醉了。”钟皇后见势不妙,急忙说道。

    李璟冷冷地看着李弘冀,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李弘冀“噗通”一声跪下,身子抖个不停。

    钟皇后毕竟爱子心切,忙道:“陛下,燕王年少,还望陛下恕罪。”

    李璟看着皇后,道:“梓童,你不用为他开脱,这逆子是什么品性,朕心中有数。”顿了一顿,李璟瞧了李弘冀一眼,道:“燕王,你最近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莫要捣乱,不然,纵然你是朕的儿子,朕也要杀了你处置。”

    李弘冀忙连连磕头,道:“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钟皇后也道:“多谢陛下。”

    李璟甩了甩衣袍,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回来的目的,便道:“怀柔嫁给杨琏一事,你这个做伯母的,要上心一些。”

    “臣妾遵命。”钟皇后说道。

    李璟这才返身离开,留下钟皇后与李弘冀两人在屋子里面面相窥,良久,钟皇后摇摇头,道:“燕王,你就听你父皇的话,最近哪里都不要去。”

    李弘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触父皇的霉头,当即点点头,答应了。

    客栈内,高泽离去之后,杨琏心绪颇为不平静,便在屋子里踱步思考,想了半响,觉得这似乎不是阴谋,按道理,自己的权利不可能会被架空,李璟或者说李景遂想要采取联姻的方式,拉拢他这个刚刚立功的人。

    一切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杨琏摇摇头,努力将心中的不利情绪甩掉,这是,天色已经不早,杨琏正要洗漱一番休息,这时,林仁肇匆匆走了进来,拱拱手,道:“杨节度,有人来访。”

    “哦?什么人?”杨琏问道。

    “此人不肯透露姓名,但他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告诉杨节度。”林仁肇说道。

    杨琏想了想,道:“也罢,你带他来书房找我。”说着,杨琏披上了刚刚脱掉的外衣,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此时夜深人静,清风晚拂,杨琏一边走,一边想,是什么人有天大的秘密,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到了书房,杨琏点亮了蜡烛,看着一尘不染的书房,心想这段日子王虎赵鹏还不不忘打扫房间,做事还算细心。

    稍稍等了片刻,不一会,在林仁肇的带领下,一个黑衣人进入了书房。林仁肇朝着杨琏拱拱手,道:“杨节度,人已经带来了。”说着,退到一旁,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黑衣人看了林仁肇一眼,同样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杨琏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黑衣人,道:“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这是我的兄弟。”

    黑衣人略略犹豫,朝着杨琏拱拱手,声音有些嘶哑,道:“想不到杨公子出使一趟汉国,就从指挥使升为节度使,当真是可喜可贺。”

    杨琏微微皱眉,这人一口的吴语,想来是吴越人居多,当即冷冷地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杨节度,不瞒你说,我是吴越人。”来人表明了身份。

    林仁肇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吴越人在徐州设计,唐人一行三十多人,只剩下几个人活命,这一切都是拜吴越人所赐,他能给吴越人好脸色那当真是奇怪了。

    林仁肇捋起了袖子,喝道:“吴越狗,还不快滚!”

    杨琏淡淡地摆摆手,道:“虎子,不要急。”说着,看着黑衣人,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有什么话,尽快说了,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啰嗦。”

    “好,杨节度快言快语,那我就直说了。”黑衣人淡淡一笑,自顾走到杨琏跟前的椅子前坐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杨节度,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们成功伏击,还有唐人的功劳?”黑衣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抛出了这个话题之后,便一脸讪笑地看着杨琏。

    林仁肇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黑衣人的目光已经很是不善。

    杨琏略作沉吟,忽然笑道:“唐人的功劳?你是想说燕王?”

    黑衣人脸上略显吃惊之色,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杨琏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燕王虽然与我不和,但毕竟是唐人,怎么可能做出有损大唐的事情来?你们想要离间,也总该想个好办法。”

    黑衣人见杨琏如此说着,心中虽然惊疑杨琏的反应速度,但还是坚持道:“杨节度,这一次的确是燕王李弘冀找到我家主人,一起合谋确定了此事,你若是不信,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一看便知。”说着,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杨琏。

    “不必了!”杨琏一把扯过书信,扔在地上,喝道:“念你不过一个小卒,我就放过了你,还不快滚!”

    黑衣人见杨琏变了脸色,正要说话,林仁肇已经伸出手,将他推了出去,口中不停喝道:“快滚,快滚!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杨琏等黑衣人被林仁肇赶了出去,这才慢慢踱步,捡起了书信,拆开了,仔细地看着。这封信是李弘冀写给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书信,他告诉钱文奉,杨琏作为大唐的使者,已经赶去汉国商谈和议大事。

    杨琏虽然看不见钱文奉的回信,但可以肯定的是,钱文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且,徐州的伏兵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他们假冒武宁节度使符彦卿的部下,差一点就将杨琏等人击杀了。

    这时,林仁肇匆匆进来,气呼呼地道:“这个人当真是可笑,若不是杨节度说了话,我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杨琏淡淡一笑,将书信递给他,笑道:“这个人,虽然图谋不轨,可是他的话,未必没有真话。”

    林仁肇接过书信,匆匆看完,道:“杨节度,你当真认为是燕王通风报信?”

    “这不是没有可能,你可知,陛下已经封齐王为皇太弟,只等陛下百年之后,齐王便可登基为帝,而燕王,最多不过是一个王爷。如果有一天齐王登基,他的命运,将会更加不堪。”杨琏说道。

    “所以,在这种局势下,他要阻止我等立下功劳。阻止了杨节度就等于折损了齐王的左膀右臂。”林仁肇说道。

    杨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封信,想来就是燕王所写,为了取信于钱文奉,他甚至还盖了章。当真是不智。”

    林仁肇略作沉吟,道:“既然如此,是否弹劾燕王?”

    “不急,如今他的气焰没有那么嚣张,如果再度打压,恐怕会引起陛下的不满,反而是适得其反。不如静待时机,这封信,先收好。”杨琏笑道,将书信放入书籍里,夹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又是故人

    林仁肇自然明白杨琏的意思,即使李璟已经封齐王为皇太弟,也不能表明他对燕王李弘冀有芥蒂,退一步说,就算有芥蒂,两人毕竟是父子关系,虎毒不食子,李璟绝不可能对儿子而且还是长子动手,所以,这个时候最为明智的,便是将此事按下不表。

    当然,这不代表杨琏不会反击,而是目前的确没有更好的反击机会,要杀人,就要一刀杀死他,不让他有任何的反抗机会。同样,要打到李弘冀,就要彻底地打到他,决不能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不然,以李璟比较软弱的性格,很有可能心软,进而对李弘冀产生同情之心。

    形势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杨琏自然要小心为上。林仁肇听罢,也觉得此时不是打倒李弘冀的最佳时机。两人又闲聊了片刻,都忙碌了一天,已经有了困意,杨琏便打算去安歇了。

    还没有走出书房,王虎匆匆走了过来,道:“老爷,门外有一个黑衣人求见。”

    “又是黑衣人?”杨琏不觉便是一愣,今夜的黑衣人似乎有些多了。

    王虎点点头,道:“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老爷。刚才还想硬闯,赵鹏已经拦住了她。”

    杨琏瞧了一眼林仁肇,道:“你先去屏风后。”

    林仁肇明白杨琏意思,便躲在屏风后,杨琏摆摆手,道:“你带他进来吧。”

    王虎点头,匆忙走了出去。杨琏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又是什么人?坐下不久,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眼前,黑衣人的身后,是一路小跑的王虎和赵鹏,两人气喘吁吁,进了书房,道:“老爷,她来了。”

    杨琏点点头,知道来人必然有机密的事情要说,便道:“你们先退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两人点着头退了下去,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杨琏看着黑衣人,有了刚才的一幕,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摆摆手,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

    黑衣人没有急着说话,她一路跑来,气息不稳,喘息了片刻,这才看着杨琏,半响没有说话,却是传来呜呜的声音。

    杨琏不觉奇怪万分,这个人怎么哭了?而且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杨琏不觉站起身来,正要说话,黑衣人忽然将脸上的纱罩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出来,这张脸,略施粉黛,皮肤有些略黑,但一双眸子又明又亮,仿佛会说话一般。

    杨琏看见,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张大了嘴巴,失声道:“是,是你,怎么会是你?”

    屏风后,林仁肇听见声音,不觉歪过头,看向了外面,便看见黑衣人脸上挂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居然是个女子。林仁肇十分奇怪,杨琏一向稳重,办事稳妥,为何看见这个女子,居然大吃一惊?

    杨琏此时十分震惊,他根本想不到,在这里会看见她。

    女子哭了两声,道:“杨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杨琏甩甩头,将心中的震惊甩出脑海,上前一步,抓住女子的手,道:“绮栎,这一年多,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我找不到你?”

    黑衣人正是张绮栎,她擦了擦泪水,摇摇头,道:“是姐姐不让我来找你。”

    “姐姐?”杨琏奇怪地问道,同时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帕子,替她擦着泪水。

    “啊!”张绮栎低声惊呼了一声,道:“我说的姐姐,便是曾忆龄,如今她出了事,杨大哥,你要救救姐姐,绝不能让她出事!”

    “不要急,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杨琏问道,将张绮栎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替她斟茶,推到她的面前。

    张绮栎渴坏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姐姐被李弘冀抓走了。”

    “李弘冀?”杨琏重复了一遍,这件事居然与李弘冀有关,想了想,道:“仔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绮栎说了起来,其实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表面上,李弘冀是要抢曾忆龄为妾,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内里的原因,她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曾忆龄临走之前的叮嘱,她倒是没有忘记,便原原本本地说了。

    杨琏揉了揉额头,这个曾忆龄,说什么不好,居然说已经许配给了自己。杨琏虽然不怕惹事,但如今的局面太过于微妙,一边,曾忆龄以他的未婚妻自居,可是在另一边,天子李璟已经赐婚,要他迎娶怀柔公主。再加上一个符金盏,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杨琏一时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杨大哥,你一定要救曾姐姐啊。”张绮栎说着,已经逐渐停住了哭泣。

    杨琏在屋子里踱步,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李弘冀是为了迎娶曾忆龄而做出这种行为,天下美女何其多也,以李弘冀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妓馆里的女子动心,而且就算动心,也不应该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情。

    就算是作为小妾,天子李璟那边也绝对不会允许长子做出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这就意味着,李弘冀有其他阴谋。可是,是什么阴谋?难道他看出了曾忆龄的真实身份?又或者是知道了自己与曾忆龄的关系,因此主动出击,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杨琏沉思的时候,张绮栎渴了,自顾到了一杯茶水,喝完之后,又看着杨琏,道:“杨大哥,曾姐姐危在旦夕,就等着你救她了。”

    杨琏看着她,道:“绮栎,你放心,我一定救出她。不让她受委屈。”

    张绮栎松了一口气,在她心目中,自然是相信杨琏的。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杨琏说道。

    张绮栎点点头,杨琏叫来了王虎,让他找一间上房,安置张绮栎。

    书房里,杨琏踱步,思索了片刻,问道:“虎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一次曾姑娘在开封,给我们帮助不小。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能让曾姑娘守委屈。”林仁肇说道。

    “如今看来,她既然是被关在燕王府。”杨琏说道。

    “以正常的途径,恐怕不能救出曾姑娘。”林仁肇说道。

    杨琏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再也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子,从书柜里的暗格处取出了一件夜行衣,穿在身上。

    “杨节度,你要闯燕王府?”林仁肇吃了一惊。

    杨琏点点头,道:“不错,此事事关重大,虽然我相信曾姑娘,但她毕竟是女子,恐怕难以承受酷刑。”杨琏显得很是冷静,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林仁肇说道。

    杨琏摇摇头,道:“你不要去,人多反而会误事。你留在客栈,明天一早我若是不回,就立刻去找齐王。”

    林仁肇见杨琏十分坚决,便点点头,道:“你要小心,记得带上长刀。”

    “不带,带了,就是刺杀。”杨琏摇摇头,虽然是夜行,但身份难免会被人识破。

    林仁肇想了想,道:“可是你这样很危险。”

    “我如果不去,那会更危险。”杨琏笑了笑,穿好夜行衣,快步走了出去。

    林仁肇看着杨琏远去的背影,觉得杨琏的话里有话,忽然,他身子一震,想到了一种可能。林仁肇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不由乱了起来,如果,真的如他这般猜测,他将要何去何从?

    杨琏奔出了客栈,一路沿着秦淮河前行,这个时候,月上中天,已经是子时,四周十分寂静,偶尔,才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杨琏仗着熟悉地理,朝着燕王府奔去。

    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杨琏这才赶到了燕王府。与前些日子想必,燕王府的牌匾已经换了,显得十分气派,毕竟他从公升为王爷,那可是不小的进步。当然,这是李璟立李景遂为皇太弟之后,给李弘冀的安慰罢了。

    鎏金的牌匾下,挂着几个大大的灯笼,里面蜡烛正在燃烧着,将四周照耀的很是清晰。杨琏仔细看了看,这个地方太明显,容易被人发现,便绕着墙壁缓缓而行。

    燕王府占地面积不小,杨琏饶了一圈,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算算时辰,恐怕已经是丑时了。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应该已经睡着,杨琏寻到一处最为黑暗,而且有大树的地方,如同猿猴一般爬了上去,双腿一蹬,越过了墙壁。

    月光洒下,杨琏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四周情况,这里似乎是燕王府的后院,按照常理,曾忆龄应该会被囚禁在这里。只是一连串的房间让杨琏不知道曾忆龄究竟被关在哪里,只得一间一间寻找。

    杨琏蹑手蹑脚在燕王府内寻找着,大多数的屋子一片黑暗,只有少数的几间屋里亮着灯光,杨琏一眼望去,便奔了过去。

    这是一间小屋子,看屋子的式样,应该是丫鬟住的地方,杨琏靠近了,在窗纸上捅了一个洞,便望了过去,这一望,不由面红耳赤,一个女子正在里面穿衣,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澡桶,原来这是丫鬟沐浴的地方。

    那丫鬟似乎刚刚沐浴完,大半个洁白的身子露了出来,丰腴之处,让杨琏心中不由一荡。杨琏忙摇摇头,收回了目光,心想非礼勿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强闯燕王府

    屋子里磨蹭了半响,灯光突然灭了,应该是丫鬟已经穿好了衣裳,要出来了。

    杨琏悄声无息地靠近了,在丫鬟出来之际,猛地捂住了丫鬟的嘴巴。丫鬟受惊,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烛火将灯笼点着,燃烧了起来。

    “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问几个问题就放了你。”杨琏低声说道。

    丫鬟瞪大了眼睛,看见杨琏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不由身子一抖,软了下去。杨琏奋力抱着这具温玉满怀,觉得有些头疼,将她扶到一边坐下,杨琏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杀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是回答就好。”杨琏低声说道。

    丫鬟被捂着嘴,闻言只能眨眨眼睛,表示同意。杨琏的手依旧放在丫鬟洁白而修长的脖子上,一点没有放松警惕,他松开了手,低声问道:“告诉我,燕王抓回来的那个女子,你知道在哪里?”

    丫鬟点点头,同样低声道:“我知道,她被小王爷关起来了。”

    “关在什么地方?”杨琏问道。

    丫鬟指着前方,道:“前面左拐,亮着灯光的哪一间,就是曾姑娘住的地方。“

    杨琏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若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奴婢怎敢骗你。”丫鬟十分紧张,身子哆嗦着。

    杨琏抬起手,一巴掌将她打晕,拖回房子里安置好了,这才朝着前方行去,左拐之后果然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晃动,杨琏悄声无息地走了过去,找了一处隐蔽的所在,依旧用手指头将窗纸捅破了,仔细看着屋内的情况。

    屋子里,果然是曾忆龄,她正在屋子里踱步,但脸上全然没有焦急之情。杨琏仔细看了半响,发现屋子里只有曾忆龄一个人,见一侧的窗子没有关上,便翻窗而入。

    曾忆龄吓了一跳,脚步快速移动,就要动手之际,却听见杨琏一声低喝,道:“是我,杨琏。”

    “你来了?”曾忆龄皱皱眉,讥讽道:“你难道都习惯半夜三更进别人的房间吗?”

    杨琏摇摇头,道:“白天事情太多,我也是一两个时辰前,才得到消息。”

    曾忆龄的眼神柔和了起来,看着杨琏,微微一笑,道:“你总算来得快。”

    杨琏摇摇头,道:“我有些不明白,以你的身手,要想离开,似乎不是难事。”

    “的确不是难事。可是,你不觉得这是打击李弘冀的最佳时机吗?”曾忆龄笑了笑。

    “你是说?”杨琏问道。

    “李弘冀不仅是王爷,更是皇帝的长子,以他的身份,做出这种事情,一旦李璟得知,会怎么想?事先,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说是你的未婚妻,在这种情况下,李弘冀依然强抢,就舆论来说,对他是很不利的。如今需要的是,将此事闹大,对李弘冀就越不好。”

    杨琏苦笑了一声,道:“这个道理我也曾经想过,可是如今事情略微有了变化。如果还按这个计划行事,恐怕有些不妥。”

    “什么变化?”曾忆龄问道。

    “鉴于与汉国谈判十分成功,陛下亲自赐婚,将怀柔公主嫁给我。如今圣旨已经宣读。”杨琏摇摇头。

    “你接受了?”曾忆龄的脸色微微不悦。

    “是。”杨琏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便直接回答。

    “哼。”曾忆龄冷哼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片刻之后,又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绝对不能退步。我实话给你说吧,李弘冀时常派人监视我,或许他已经看透了我的身份。”

    杨琏瞪大了眼睛,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曾忆龄横了杨琏一眼,眼波里有责怪之意。

    杨琏握紧了拳头,道:“我明白了。”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你要怎样?”曾忆龄见杨琏走了,急忙追上几步,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先好生安歇,明天等着看好戏罢。”杨琏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杨琏回到客栈,已经是卯时初,林仁肇还没有睡觉,两人聊了片刻,杨琏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躺下休息,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已经是巳时了。杨琏唤来了王虎赵鹏,让两人搬来了铠甲,替他穿上。

    闪亮的铠甲穿上,配上长刀,头上戴着铁盔,雄赳赳气扬扬的,很是精神。

    林仁肇看着杨琏全副武装的模样,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杨琏微微一笑,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没必要想那么复杂,如今他就是搏一搏。

    林仁肇道:“我跟你去。”

    “不用,此事我一力担之,人多了,反而不好。”杨琏摇头,说话间,铠甲已经穿好,杨琏拔出长刀,瞄了瞄,又将长刀插回刀鞘,这才大步走出了房间。

    陈铁已经牵了战马在门外等候,杨琏翻身骑了上去,道:“我走了。”

    骑着战马在街道上狂奔,一路上引起了很多的注意,林仁肇叫过了陈铁,窃窃私语了一番,陈铁领命,快步走了,直奔军营而去。

    杨琏骑着战马,很是威风地朝着燕王府狂奔而去,一路上,弄得鸡飞狗跳,不少人怒骂不已,有觉得奇怪的,撒开了双腿跟了上去,两条腿怎么跑得过战马,有人骑着驴,或者是骑着马,跟在杨琏身后,去看好戏了。

    杨琏到了燕王府的时候,正是响午时分,人最多的时候,杨琏冷冷地看着燕王府门前,两个大狮子在门口镇着,一副威武的模样。大门处挂着的灯笼已经熄灭,再靠上的牌匾涂着金,显得很是气派。

    杨琏在燕王府逐渐停下的时候,不少人都吃了一惊,心想这个人居然来燕王府?

    杨琏慢慢策马靠近大门,忽然喝道:“燕王府的人,都给我出来!”

    这个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因此燕王府并没有关门,听见声音,燕王府的几名家丁都不约而同看着杨琏,十分不解。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杨琏,冷笑一声,道:“你是何人,敢在燕王府面前喧哗?”

    杨琏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杀气,他可是杀过人的,眼神自然都是无比犀利,管家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惧怕,但一想这是在燕王府,燕王府的侍卫有一百多人,难道要怕这人吗?

    想到此,管家哈哈一笑,道:“还不快滚,不然有你好受的!”

    杨琏也不说话,猛地拔出了长刀,向前一挥,将门口的灯笼斩落在地,喝道:“李弘冀呢,叫他出来!”

    “燕王之名,岂容你直呼?”管家大喝一声。

    杨琏冷哼一声,握紧了长刀,后退几步,仰望着刻着“燕王府”三个字的牌匾,猛地掷出了长刀。长刀飞出去,恰好击中牌匾,就听一声脆响,牌匾被打碎,落在地上,发出数声脆响,牌匾也被砸坏了。

    杨琏捡起长刀,冷冷地看着管家,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管家见杨琏如此厉害,心中不由害怕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不由问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顺天节度使杨琏,李弘冀可在府中?”杨琏再度厉喝。

    管家后退两步,左右看了一眼,道:“来人,将他拿下!”

    杨琏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提着长刀,一只手猛地抬起,一连扇了管家几个耳光,打得他眼睛直冒金星,头昏眼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堂堂燕王,何等身份,居然敢强抢本将的未婚妻,莫非以为本将软弱可欺吗?”杨琏厉声大喝,可谓落地有声,四周围观看好戏的百姓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原来是燕王强抢了别人的未婚妻,怪不得此人敢来燕王府示威。

    李弘冀在金陵城名声不太好,其实他也没有做过太多的坏事,不过他一向跋扈惯了,在民间的口碑并不好。

    “胡说,燕王何等身份,怎会强抢你的未婚妻?”管家立刻大声反驳。

    “潇湘阁的曾忆龄,便是本将的未婚妻,你敢说不在你的府上?”杨琏毫不示弱,大声责问,此时他猜测,这李弘冀应该不在府上。

    管家面色一变,失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不到杨琏说的居然是曾忆龄?

    杨琏冷笑一声,道:“如今你自己承认,还有什么话好说?是你要将我未婚妻送出来,还是本将亲自进府去接?”

    管家摇摇头,摸着脸上的红印,顿时怒上心头,喝道:“就凭你?”说话间,却是急速退却,生恐杨琏再打他。

    杨琏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口中却是喝道:“堂堂燕王,抢夺本将未婚妻,这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你们以为本将可欺,但你们错了!”说着,要硬闯燕王府。

    四周百姓听了,有知道曾忆龄的,不免都议论起来,想不到曾忆龄居然情许杨琏,更有人知道杨琏当初赠予曾忆龄词曲一事,顿时觉得杨琏的话,有几分可信。在联想刚才管家的话,更可以确定曾忆龄的确被燕王强抢进了府中。

    “想不到燕王居然是这样的人。”有百姓议论着。

    “是啊,想他是堂堂的燕王,什么女人找不到,居然会喜欢潇湘阁的曾姑娘?若是天子知道,恐怕要被气死。”一个书生晃着扇子,讥笑道。

    “哎,燕王居然也是好色之人。”另一人笑道,一副猥琐的模样。

    百姓议论纷纷,这个时候,杨琏已经提着长刀,杀了进去。两名侍卫闻讯赶来,一左一右,想要组织杨琏,被杨琏手起刀落,砍断了两人手中的长矛。两人见杨琏如此英勇,顿时发出一声呐喊,纷纷逃走,去找救兵去了。

    杨琏提着长刀,直奔后院,一路上遇见赶来的侍卫,他毫不畏惧,举刀就劈。众人虽然人多,但杨琏不要命,侍卫拿他一时没有办法。

    “杨琏,你不要后悔!”闻讯赶来的朱令赟冲着杨琏冷冷一笑。

    “是你?”杨琏瞄了他一眼,一副不屑的表情,道:“给我滚开!”

    朱令赟大怒,拔出刀来,喝道:“杨琏,你莫要嚣张,待本将来擒你!”

    “来得好!”杨琏说完这句,长刀一举劈了过去。

    朱令赟想不到杨琏说打就打,一点都不给他喘息之机,匆忙之间举刀相迎。“铛!”两人兵刃相交,发出一声脆响。

    杨琏这一击用了十分力气,朱令赟力气虽然也不小,但哪能与杨琏想比?只觉得虎口一麻,顿时没有了知觉。杨琏哪里会给他机会,刀锋一转,再度劈下,朱令赟咬着牙关举刀相迎,直听一声金戈交鸣之声,手中的长刀断成两截,而他的虎口已经是渗出了鲜血。

    杨琏伸出另一只手,在朱令赟胳膊上敲了一下,朱令赟顿时觉得手臂发麻,手中断刀再也拿捏不稳,落在了地上。

    “服不服?”杨琏冷笑一声,长刀已经架在了朱令赟的脖子上。

    “要杀就杀!”朱令赟脖子一拧,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杨琏微微一笑,杀朱令赟自然是划不来的。当即摇头,道:“走!跟我走!”说着,挟持着朱令赟朝着囚禁曾忆龄的住处走了过去。

    朱令赟虽然不怕死,可是燕王府的侍卫都认识他,而且杨琏居然以他为人质,令侍卫投鼠忌器,顿时不敢再动手。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足有三四十人,以杨琏的身手,单挑自然是不惧,但侍卫毕竟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杨琏还是要吃亏。

    不过有了朱令赟做人质,情形便好了许多,押着朱令赟奔到了后院,到了关押曾忆龄的屋子,这时曾忆龄已经听见了嘈杂的声音,站在了门口,两名丫鬟在她身边。

    一名侍卫很是机灵地跑上前去,长枪指着曾忆龄,冲着杨琏喝道:“杨琏,你若不放了朱将军,我就杀了她。”

    “你是白痴吗?燕王抢她入府为妻,如今你要杀她?”杨琏冷冷一笑,不为所动。

    李弘冀抓曾忆龄的事情,虽然燕王府很多人都知道,但真实的原因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侍卫们还真以为燕王是要强娶曾忆龄。那名侍卫闻言不由一愣,心想杨琏似乎说的有道理。

    不等他反应过来,曾忆龄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一脚将侍卫踹到在地,“滚!”(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千钧一发

    那侍卫措不及防,顿时扑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两名侍女在后面看得真切,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忆龄淡淡一笑,慢慢走上前去。

    杨琏也不多话,道:“走!”

    说着,挟持着朱令赟朝外走去,曾忆龄跟着他,燕王府的侍卫不断后退,却对杨琏毫无办法,朱令赟被制住,脖子上的长刀闪亮着,如果一旦有异动,朱令赟随时可能丧命,因此这些侍卫不敢动手。

    到了大门口,杨琏冷笑一声,道:“朱将军,劳烦你再送一程了。”

    朱令赟被制住,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只得随着杨琏继续走着。大门口,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在指指点点,等到杨琏走出来,顿时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单枪匹马杀进去,居然顺利出来了?

    曾忆龄在他身后,也走了出来,美目看了一眼四周,顿时微微一笑,这个杨琏,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人?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

    到了战马前,杨琏略微有些踌躇,曾忆龄已经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动作十分潇洒。杨琏笑了笑,正要推开朱令赟,这时,人群分开了一道缝,几个人骑着战马缓缓走了出来。

    杨琏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来人,正是李弘冀。

    李弘冀一大早不在燕王府,是进宫去了,他去找母后,试图再说服她,然后通过母后吹吹枕头风,让父皇放弃这种想法。可母后表示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事实,绝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李弘冀磨了半响,母后始终没有松口,李弘冀十分无奈,连午饭都没有吃,便匆匆回燕王府。

    可是,还没有到燕王府,李弘冀就看见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上了前去,这才发现地上一片狼藉。

    刻着“燕王府”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已经被打落在地,碎成了几块凌乱地散布着,地上还有两个已经被踩扁的灯笼。燕王府的门口看起来十分狼藉,李弘冀心情更加不悦,一张脸冷了下来。

    不过,当他看清楚是杨琏的时候,心中不由冷笑了一声,暗道机会来了。杨琏身边的曾忆龄同样看着李弘冀,眼神淡淡的。

    倒是杨琏抢先一步,喝道:“燕王,你回来的正好,这笔账要怎么算?”

    “怎么算?你打坏了本王的牌匾,进入本王府中抢人,这笔账应该是本王找你讨要吧!”李弘冀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抢人?燕仗势欺人,夺人妻子,这岂是燕王所为?难道只许燕王抢人妻子,而不许本将救妻?”杨琏高声反驳。

    人群里,有人立刻大喝一声,道:“不错,堂堂燕王,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何偏偏要夺人妻子?”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是啊,以燕王的身份,什么女人找不到?可是他偏偏夺人妻子,令一些百姓心有余悸,尤其是家中妻子有几分姿色的,更是心中一阵紧张。

    李弘冀感觉到一丝不妙,但他坚持认为这些百姓毫无用处,一些刁民而已,岂能知道他内心的大志向?李弘冀挥挥手,喝道:“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朱令赟这时已经脱离了危险,闻言冷笑一声,道:“杨琏,你往哪里走?”

    “手下败将,何敢言勇?!”杨琏大喝一声,抢上几步,长刀突然劈出,从朱令赟身边落下。杨琏这一刀意在恐吓,并非真要杀死朱令赟,毕竟朱令赟也是朝廷命官。杨琏可以抢人,但杀人,尤其是杀朝廷命官,就说不过去。

    朱令赟却以为杨琏要杀他,他自知不是杨琏对手,顿时脸色一变,匆忙躲开,却不料被地上的杂物绊倒,顿时摔在地上,“哎哟”一声尖叫,显得十分狼狈。等到他站起身来,却看见杨琏一脸讥讽地看着他。

    朱令赟大怒,正要大骂,百姓却传来一阵哄笑之声,刚才朱令赟狼狈的模样,众人都看在眼中。朱令赟前面还大大咧咧,一副英雄气概,想不到杨琏一刀劈出,顿时就认怂了,看来此人只是会说罢了。

    朱令赟的脸色不好看,李弘冀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朱令赟毕竟是他的人,如今被杨琏逼到这个份上,让他丢尽了脸。李弘冀阴沉着一张脸,他知道,要尽快将杨琏抓住。

    “来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李弘冀再度大喝。

    杨琏握紧了长刀,他知道,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燕王府的侍卫们接到命令,手中拿着武器,逐渐围了上来。

    曾忆龄皱了皱眉,轻声道:“人怎么还不来?”

    “应该很快就来了。”杨琏摇摇头,低声说道。

    侍卫们上前,将杨琏围了起来,不过谁也没有急着动手,刚才杨琏一番厮杀,他们深知不是杨琏的对手,谁也不敢先做出林鸟。李弘冀哈哈一笑,用马鞭指着杨琏,喝道:“你还不投降?不然本王将你擒住,大卸八块,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过也仗着人多。”杨琏淡淡一笑。

    “仗着人多?本王就是人多,你拿本王如何?”李弘冀很是得意,还甩了甩马鞭,声音在半空回响。

    百姓窃窃私语,心想杨琏这下必然是被擒了。

    就在这时,街边突然想起了炒豆一般的脚步声,同时还有金戈之声,李弘冀愕然回头,就见一群禁卫军士兵跑了过来,为首骑着战马的正是林仁肇、陈铁两人。

    杨琏皱了皱眉头,道:“他怎么来了。”按照计划,应该是齐王在这里出现才对,可是为何是林仁肇与陈铁?而且,两人居然还将禁卫军带了过来。

    不等林仁肇开口,李弘冀先发制人,喝道:“林仁肇,你带兵前来,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造反?”

    “燕王。”林仁肇朝着他拱拱手,他看见杨琏没有吃亏,也就放下心来。

    “本将听闻有人在燕王府捣乱,因此带兵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林仁肇一本正经地说道。

    “哼!”李弘冀自然不肯相信,在他看来,杨琏与林仁肇、陈铁是一丘之貉,林仁肇带兵前来,自然不是要帮助燕王府。

    “来人,将闯入燕王府的贼人抓起来!”林仁肇喝道。

    “喏!”陈铁大喝一声,内心却掩饰不住笑意,他快步走上去,想要将杨琏带回。

    “啪!”李弘冀哪里好相与的,闻言一挥马鞭,挡住陈铁的去路。“燕王府的事情,林将军管得太宽了吧!”

    “燕王,禁卫军有负责京师安全之责,燕王府既然有人闯入,怎能说与本将无关?”林仁肇丝毫不退让。

    “你敢!”李弘冀喝道。

    “燕王如此,末将只有得罪了。”林仁肇拱拱手。

    陈铁冷笑一声,挥挥手,道:“兄弟们,上!”他带来的士兵,大多是杨琏旧部,听说指挥使的妻子被人强抢,因此人人激愤,都跟了过来。

    “大胆,竟敢冲撞本王!”李弘冀脸色难看之极,猛地一挥手,喝道:“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慢!”杨琏冷笑了一声,指着李弘冀,大声喝道:“燕王,此事全由你抢夺本将妻子所致,与旁人并无关系,本将不想牵连太广。你若是男人,可敢于本将一战?”

    杨琏当众宣战,李弘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当初两军对垒,他输给了杨琏,一直觉得是耻辱,如今杨琏主动宣战,那是最好不过了。李弘冀与乃父不同,自幼练武,自认为功夫不错。而且,杨琏当众挑战,身为男人,李弘冀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很好,既然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李弘冀冷哼了一声,抬起手,用马鞭指着曾忆龄,道:“你若输了,曾姑娘便是本王的小妾。”

    “非也,燕王,曾姑娘是本将之妻,岂能做赌注?”杨琏摇头。

    曾忆龄微微诧异地看了杨琏一眼,心中有些许感动,当初设计,虽说有利用杨琏的意思,但杨琏这个盟友可谓尽职,在她需要的第一时间出现了。而此时杨琏的尊重,让她很是开心。

    “区区一个女子,拿来做赌注有什么稀奇?”李弘冀冷笑了一声。

    杨琏摇摇头,道:“既然如此,燕王可否将你的妻子拿来做赌注?”

    “本王尚未有妻子。”李弘冀摇头。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难道燕王要做和尚不成?”杨琏淡淡一笑,又道:“燕王若是娶妻,洞房花烛之夜不妨让杨某代劳,你看如何?”

    曾忆龄低声骂了一句,道:“又在瞎说。”脸色却是红了起来,心想这个杨琏当真是放肆。

    李弘冀听了也是大怒,喝道:“本王的妻子,岂容你玷污?”

    “燕王的妻子不容人玷污,那么本将的妻子,就可以容燕王玷污吗?”杨琏朝着皇城的方向拱拱手,朗声道:“这一次本将出使大汉,与大汉缔结盟约,九死一生,回转路上,还遭到宵小之辈的截杀。本将不敢说功劳极大,但至少对社稷,对大唐略有贡献,难道燕王就是这样对待社稷的功臣?如此看来,燕王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

    “你敢说本王是小人?”李弘冀瞪圆了眼睛。

    “燕王,本将还听说,这一次吴越人在徐州刺杀本将,居然是得到了大唐某个王爷的支持,不知道燕王可否知道此事?”杨琏笑道,说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李弘冀,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犀利。

    李弘冀身子微微一震,与吴越钱文奉勾结一事,非常机密,杨琏怎会得知?李弘冀压根不相信杨琏知道什么,如此看来,杨琏应该只是瞎说,想到此,李弘冀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杨琏,冷哼一声,道:“此事本王怎会知晓?”

    “燕王光顾着强抢功臣妻子,自然不会知晓。”杨琏揶揄,嘴角浮起的一丝微笑令李弘冀很是愤怒。

    这个时候,李弘冀意识到杨琏是有备而来,并不容易对付,但李弘冀仍然觉得,自己是亲王的身份,对付一个将军,应该是不费力气的。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承认,曾忆龄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又接受了父皇的圣旨,要娶怀柔公主为妻,这样一来,杨琏就由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这是李弘冀的杀手锏,李弘冀想明白之后,不由笑了笑,道:“杨琏,你莫要废话,既然你要与本王单独解决此事,就该拿出一点诚意出来。”

    “本将若是输了,立刻离开大唐,有生之年绝不再踏入大唐国土!”杨琏朗声说道。

    李弘冀微微扬眉,逼走杨琏,是李弘冀想法之一,既然他如此选择,李弘冀也乐得如此,至于曾忆龄,只是一个诱饵而已。当即点点头,道:“男人说话,自当一言九鼎,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本将输了,自当如此,可是燕王输了呢?”杨琏问道,揶揄地看着他。

    “这个,本王若是输了,送你黄金千两!”李弘冀说道。

    杨琏摇摇头,道:“本将家财万贯,不缺你那几个臭钱。”

    李弘冀皱皱眉,想了想,道:“本王府中有几名侍女,长的国色天香,可送给将军。”

    “本将有貌美如花的妻子,不稀罕你的残花败柳!”杨琏还是摇头。

    李弘冀脸色很是难看,杨琏居然说他府中的侍女是残花败柳,连他也给骂了。但他知道杨琏口舌犀利,不想与他做无谓之争,便道:“既然如此,你要怎样?”

    杨琏哈哈一笑,道:“其实也很简单,本将输了,可是将前程拱手相让,本将需要的是等价交换,燕王,你若是输了,敢去掉燕王称呼,改成东平公吗?”

    李弘冀闻言一愣,想不到杨琏提出来的,居然是这个条件。他想要不答应,但转念一想,觉得杨琏不是他的对手,再说,杨琏已经有了把柄,不愁父皇不治他欺君之罪。当然了,如果能在比武场上,痛痛快快将杨琏击倒,李弘冀会觉得十分畅快。

    杨琏眯起眼睛,讥笑道:“燕王莫非觉得不公?”

    李弘冀哈哈一笑,道:“既然杨将军有兴致,本王便陪你玩玩。”

    “既然如此,你我便去校场比试!”杨琏牵着战马,看了曾忆龄一眼,翻身上马,搂着曾忆龄,一股馨香传来,直透心扉。

    曾忆龄微微皱眉,低声道:“你真是无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校场比试

    大唐的校场除了皇城有几个,还有一个靠近清溪坊,是除了禁军之外,金陵守军的训练之地。杨琏要与李弘冀比武,自然不会在皇城里,于是便选择在清溪坊。

    好在燕王府离清溪坊不远,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抵达。曾忆龄与杨琏同骑着一匹马,曾忆龄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出身名门,在如此场合被与杨琏同乘一匹战马,让她颇为不自在。杨琏在她身后,轻微的喘息声传来,划过发梢、玉颈,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不要在意,不要让李弘冀看出破绽。”杨琏低声说道。

    “哼。”曾忆龄冷哼了一声,心想等到此间事情一了,早晚要你好看。

    杨琏催动战马,到了校场之后,翻身下马,林仁肇、陈铁等人涌了上来,保护着曾忆龄。

    “你们如此,恐怕会给李弘冀更多的把柄。”杨琏摇头,觉得林仁肇做的有些孟浪了。

    “大不了丢了这官,又有什么关系?”陈铁哈哈一笑。

    林仁肇道:“杨节度,你不必担心,若是我等卸了官职,也是好事一件。”

    曾忆龄奇怪地问道:“丢了管,还是好事?”

    林仁肇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李弘冀下了战马,瞟了杨琏一眼,一张脸冷若冰霜,将缰绳递给朱令赟,快步进入了校场。这个校场是开放的校场,占地极广,随着李弘冀、杨琏等人的进入,不少百姓也都涌了过来,要看好戏。

    李弘冀从战马上拔出一把长刀,刀锋闪亮,倒映着他的一双眸子,阴冷而有犀利,仿佛会吃人一般。

    “燕王,你可要小心。”朱令赟说道,他与杨琏交过手,知道杨琏力气大,担心燕王不是对手。

    “杨琏小儿,有何惧哉?我要杀了他!”李弘冀说道,一脸的狠色。

    “燕王,你要杀他?”朱令赟失声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杨琏虽然是眼中钉,但不管怎样,是朝廷命官,而且如今身为二品的节度使,官职不小,怎能随便杀他?

    “怎么,你怕了?”李弘冀抿着嘴笑了笑,一脸的不屑,道:“杀他,就像杀一只狗。”

    朱令赟迟疑了一下,道:“不管怎样,燕王还是小心些。”

    “不用你说,他的身手我很清楚。但这一次,他在徐州受了伤,想必没有那么快恢复,如今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我不能放过。”李弘冀说道,看向了杨琏。

    感受到李弘冀的杀意,杨琏同样看向他,目光锐利,一点都不示弱。

    “你可要小心,李弘冀不是善人。”曾忆龄提醒杨琏。

    “多谢提醒。”杨琏笑了笑,从战马后抽出了精铁打造的长刀。

    “你还要注意的是,他毕竟是天子的长子,你若杀了他或者是伤了他,你难免会受到责罚。可是他不同,他杀了你,天子最多对他责罚一番,还是他的燕王。”曾忆龄又道。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杨琏说着,又从马屁股后拿下一个包裹,拎在手上。

    “杨节度,小心。”林仁肇说道。

    杨琏冲着他点点头,便走了过去。这时,李弘冀已经上了校场,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

    “怎么,临死之前还要卿卿我我?”李弘冀讥笑。

    “怎么,嫉妒?”杨琏反唇相讥。

    “笑话,本王乃是堂堂燕王,嫉妒什么?”李弘冀冷笑了一声。

    杨琏笑了笑,道:“作为堂堂燕王,身边没有几个女子,一天就和朱令赟这等粗犷的大汉在一起,难道燕王有龙阳之癖,断袖之好?”

    “你!”李弘冀正要大怒,忽然觉得临阵之前,决不能生气,而是要保持平静的心态,便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只是冷哼了一声。

    杨琏哈哈一笑,道:“燕王,你既然与本将打赌,自然需要立一个生死契约。”

    “生死契约?”李弘冀皱眉。

    “不错,你乃是堂堂燕王,天子的长子,本将不过区区二品官,哪里敢于燕王争锋?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燕王,日后燕王趁机打压报复,本将找谁诉苦去?”杨琏笑着,将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有笔墨。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李弘冀心中想着。

    这时,管理校场的官员匆匆走了过来,看见李弘冀,忙拱手,道:“原来是燕王殿下,不知燕王殿下来此有个贵干?”

    “滚开!”李弘冀很是不开心。

    杨琏呵呵一笑,道:“这位兄弟,燕王要与本将比武,因此借校场一用。”

    官员看了杨琏一眼,有些奇怪,但已经知道了事情,也就不再说话,再说燕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他心有余悸,忙笑道:“请,燕王请。”说着,匆匆退了下去,找来了维护校场的士兵,让他们维护秩序。

    杨琏摊开了纸,磨了墨,道:“其实也简单,你先看一看,没有意见,燕王把大名签上。”说着,将生死契约递给了李弘冀。

    李弘冀展开一看,内容已经写好,无非就是这一场比试,不管谁受伤甚至是被杀死,都不得追究。生死契约,大抵如此。李弘冀想了想,拿过了毛笔,加上了刚才商谈的内容,末了,将大名签上,又盖上了燕王的印章,还加上了手指印。

    杨琏见他如此果决,心想李弘冀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因此毫不犹豫。拿过契约看了看,杨琏也果断了签了字,按了手指印。

    “好!”杨琏笑了笑,将两份契约收起来,一份给林仁肇收着,另一份则给了朱令赟,以示公平。

    “来吧!”李弘冀见事情办妥,当即摆开了马步,手中拿着长刀,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什么来吧,这话说的好像逛窑子似的。本将是与你比武,用不着说的那么暧昧。”杨琏说道,慢慢抽出了长刀,然后又从腰间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刀面。

    “别浪费时间了。”李弘冀皱了皱眉,心想杨琏真是话多。

    “急什么,像个雏似的。”杨琏嘟囔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李弘冀却听得十分清楚。

    李弘冀嘴角一阵抽动,他心中渴望着战斗,渴望着将杨琏杀死。刚才签了生死契约,令他信心大增,此时的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杨琏。

    杨琏不紧不慢地擦干净了刀面,又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走上几步,站在离李弘冀有十余步的地方,稳稳地站定了。

    “杨琏,受死吧!”李弘冀大喝一声,就要扑上。

    杨琏道:“且慢。”

    李弘冀皱眉,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裤脚松了,会影响发挥。”杨琏笑了笑,蹲下身子,慢悠悠地仔细将裤脚扎好,这才站了起来。

    “好了,来吧!”杨琏笑道。

    “哼!”李弘冀冷哼了一声,握紧了长刀,脚步向前,杀了过去。

    这时,校场四周已经挤满了人,看见两人打斗,顿时兴奋的叫起来,不管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都不少。

    曾忆龄死死地盯着校场,李弘冀有多厉害,她自然是清楚的,杨琏投鼠忌器,恐怕不能真正发挥实力。

    林仁肇见她一脸担心,道:“不要担心,杨节度一定没事的。”

    说话间,李弘冀已经快步冲到了杨琏跟前,举刀就劈。李弘冀军伍出身,打起架来大开大合,反而没有多大的诀窍,这一刀劈出,带着风声,响彻在两人的耳膜。

    杨琏见这一刀势大力沉,知道李弘冀用足了十分的力气,当下不敢怠慢,同样用足了力气,举刀相迎。

    “铛!”一声金戈,两人兵刃相交,同样锋利的刀锋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刀锋也被砍出一溜缺口。

    杨琏手掌一沉,只觉得虎口发麻,一股大力传来,当即双腿用力站稳,腰身向下一沉,微微卸掉了冲击力,然后手臂向前一抬,不示弱的反击过去。

    李弘冀同样也是手臂发麻,这一刀他用足了力气,原本以为能将杨琏手中的长刀劈飞,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杨琏居然顶住了他这一刀。难道说,在徐州他没有受伤?或者说,受伤了,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李弘冀心中闪过这几个念头。

    李弘冀吃惊之际,杨琏根本不会闲着,他收刀之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开始反击,朝着李弘冀的头上砍了过去。

    大喝声下,李弘冀后退一步,同样举刀相迎。

    “铛铛铛!”较场上,两人拼起了力气,你来我往,只是片刻,十几招就过去,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林仁肇皱了皱眉,道:“看来李弘冀实力不凡。”

    陈铁有点忧心,道:“看来杨节度遇见对手了。”

    曾忆龄仔细地观察着校场上的局势,两人在这片刻之间内,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据上风。不过,她却觉得杨琏似乎有所保留。

    一边,朱令赟哈哈一笑,在他看来,是燕王占据了上分,毕竟这段时间,虽然燕王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但燕王却是在积极主动的进攻,杨琏大部分的时间内,都是以守为主,没有主动进攻。换而言之,也就是说杨琏实际上是处于劣势的。

    各人有各人不同的心思,但在校场上的两人显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两人正在生死之博,李弘冀这段时间进攻的很猛,刀刀不离杨琏的要害,杨琏没有与他直接硬拼,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以躲避为主,因为他看出来,李弘冀便是那程咬金,用完了三板斧,就是力竭之时,就是李弘冀束手无策之际。

    当然了,说李弘冀只有程咬金的三板斧,并不是意味着他只能三刀,而是说持久作战能力不强,再加上他一直猛攻,必然很耗体力。

    果然,两人厮杀了一炷香光景之后,李弘冀的攻击逐渐慢了下来,也能听见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杨琏不动声色,在等待着机会。同时,杨琏也放缓了速度,呼吸也刻意变得急促起来。

    李弘冀见久攻不下,也觉得自己有些托大了,这段时间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让他额头上汗如泉涌,他正要考虑缓一缓再进攻的时候,就听见杨琏的呼吸同样变得急促起来。

    “他撑不住了。”李弘冀心中如此想着,不由大喜。看来杨琏也不过如此。李弘冀觉得杨琏快要抵抗不住自己的进攻,当即信心大增,鼓足了七里,握紧了长刀,一刀快似一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杨琏解决掉。

    可是杨琏看起来行动已经开始缓慢,呼吸也急促,似乎抵挡不住的样子,但无论李弘冀怎么进攻,始终没有拿下杨琏。

    李弘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落下,他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双臂由于长时间的用力,已经开始有些发麻酸痛,在战斗的间歇,李弘冀能感到力气正在快速的消失,他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解决杨琏。

    但这个时候,杨琏已经看出了李弘冀的虚弱,因为李弘冀的进攻越来越慢,兵器相交的时候,传来的力度也大幅减弱,这就意味着,李弘冀已经不行了。

    此时至少厮杀了小半个时辰,杨琏觉得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当即冷笑一声,双手握紧了长刀,用足了力气,主动出击,朝着李弘冀杀了过去。

    杨琏突然一反常态的进攻,让李弘冀提高了警惕,见这一刀来的又快又猛,躲是来不及了,李弘冀只得鼓足了力气,与杨琏硬拼。

    “铛!”一声脆响,两人兵刃相交,李弘冀只觉得虎口一疼,旋即手臂发麻,手指头也似乎不听使唤了。愣神间,手中的长刀已经飞了出去,斜斜地在朱令赟身边落下,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莫名其妙,命丧九泉。

    不等李弘冀反应过来,杨琏快速踏上一步,一脚踹在李弘冀的小腹上。

    “蹬蹬瞪!”李弘冀吃不住这股大力,向后退去,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头碰在坚硬的地上,疼得他头晕目眩,眼泪在这一瞬间不可抑止地蹦了出来,溅落在地上。

    杨琏见李弘冀摔倒在地,冷笑一声,快步走了上去,长刀一指,离李弘冀的脑袋不足半尺。

    “燕王,你输了!”杨琏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语言中充满了无情。(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在李弘冀的心中,却代表着耻辱。输了,居然输了?李弘冀自认为武功不错,在偌大的燕王府,他可是最厉害的,不少侍卫都打不过他。这一战,他用尽了全力,居然输了?

    这个时候的李弘冀觉得小腹很疼,他用手捂着小腹,脸上很痛苦,杨琏这一脚实在是太狠,差一点就踢中他的命根子,让他痛不欲生。

    “怎么,还不想认输?”杨琏见李弘冀不说话,心中猜到几分,但却故意如此说,刺激着李弘冀。杨琏将已经满是缺口的长刀收回,笑道:“你若不服,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

    “去拿起你的兵刃,本将奉陪到底,一直要打到你服为止。”杨琏又道。

    这段时间,李弘冀疼得说不出话来,杨琏的讥讽让他心中恼怒,他有心想要与杨琏再搏杀一场,但他知道,现在的他情况非常糟糕,绝对不是杨琏的对手。

    杨琏见他半响不说话,冷笑了一声,道:“既然燕王认输,本将想这场决斗可以结束了。你输了,东平公!”杨琏哈哈一笑,喊起了李弘冀以前的封号。

    李弘冀脸色是又青又紫,见杨琏走了,慢慢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朱令赟忙奔上来,扶着李弘冀,道:“燕王。”

    李弘冀没有说话,好半响这才缓过气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经在二十多步外的杨琏。杨琏正与林仁肇说着话,而曾忆龄则在一旁,一副关心的模样。

    距离不远,曾忆龄的笑声传来,令李弘冀更加愤怒,他忽然发现朱令赟身上配着一把腰刀,他鼓足了力气,突然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朱令赟的腰间拔出了腰刀,然后迅速朝着杨琏掷了过去。

    杨琏正与林仁肇说话,突然,曾忆龄一声惊呼,指着前方。

    杨琏顿时感觉到不妙,他正要回头,陈铁已经从一旁冲了出来,手中迅速拔出利刃,一刀将飞来的腰刀斩落在地。

    “铛!”一声巨响之后,腰刀不甘心地在地上蹦跶了几下,这才死了一般躺在地上。

    杨琏回过头,不用多想,这柄腰刀肯定是李弘冀扔出来的,当即目光阴冷地看着李弘冀,一双眸子充满了杀意。

    不等杨琏说话,陈铁已经提着长刀奔了过去,到了李弘冀身边,厉声大喝,道:“李弘冀,你还要不要脸?!”

    朱令赟挡在李弘冀面前,倒是颇为冷静沉着,道:“陈铁,你胆敢对燕王无礼?”

    “什么燕王,愿赌服输,如今他已经不是燕王,而是东平公!”陈铁也不甘示弱。

    朱令赟哈哈大笑了两声,拱拱手,道:“陈铁,燕王乃是陛下亲封,岂能说丢就丢?”

    “嘿嘿,人不要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铁不屑地看了李弘冀一眼。

    杨琏慢慢走了过来,这让燕王府的侍卫们很是紧张,他们迅速集结在一起,警惕地看着杨琏。杨琏在离李弘冀有数步的地方停下,眯起眼睛打量着脸色依旧不好看的李弘冀,冷笑了一声,道:“燕王,你暗箭伤人,还真是有出息。我若是你,就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李弘冀的胸膛激烈起伏着,鼻翼也在猛烈抽动,他阴冷地看了杨琏一眼,忽然下定了决心。刚才丢了颜面,这不要紧,只要杀了杨琏,木已成舟,谁敢说他不是?

    “杀杨琏者,赏千金!”李弘冀咬着牙,缓慢而又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杨琏死死地看着他,笑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杀了你,一了百了,再无烦恼!”李弘冀沉声,同时警惕了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侍卫的身后。

    陈铁长刀横在胸前,厉声喝道:“谁敢上来,老子先宰了他喂狗!”

    侍卫被陈铁的一脸凶色所惧,顿时有些畏惧起来。

    李弘冀砍在眼中,喝道:“他们就区区数人,杀了他们,本王的许诺绝不会少。”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名侍卫听了,当即拔出腰刀围了上来。

    杨琏后退了两步,笑道:“李弘冀,你这是要仗着人多?”

    “仗着人多又能如何?你再踢我一脚试试!”李弘冀叫嚣。

    “好,那我们就比人多。”杨琏鼓鼓掌,顿时,人群里跑出不少士兵,他们虽然没有身着铠甲,但脸上的彪悍之色足以让人畏惧。他们手中都拿着哨棒,逐渐围了上来。

    朱令赟略略一看,这些人至少有五十多人,而燕王带来的侍卫却只有十几人,顿时人数处于劣势。

    李弘冀也看出了不妥之处,顿时觉得头大,刚才被气晕了,居然忘记林仁肇、陈铁带了不少禁卫军士兵赶来助阵。但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肯落了下风,便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孤乃堂堂燕王,乃是天子所赐,你们谁敢上来,我灭他满门。”

    “燕王殿下好大的气魄。”杨琏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李弘冀身前的侍卫被杨琏一脸凶色震住了,手中握着长刀都不敢动手。

    “本将也倒要看看,谁敢动手?你,你?还是你?”杨琏一双眸子就像刀子一样,剜在侍卫的心中。

    朱令赟喝道:“杨琏,你休要狐假虎威,说起来,你只是一个二品官,区区的节度使而已,胆敢对殿下无礼?”

    “朱令赟,你这条疯狗给本将闭嘴。”杨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而冲着侍卫们摇头,笑道:“今日本将与燕王在此搏杀,想必你们也知道其中原因。燕王贪恋美色,居然夺人妻妾,这样的主子,你们值得效力吗?如果有一天,他也看中了你们的妻子,要强抢她入府,你们会怎么做?”

    “是像本将一样抢回妻子,还是巴不得将妻子献上,以博取一个好的前程?”杨琏问道。

    侍卫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谁敢回答?若是抢回,燕王就会立刻杀了他们,如果不抢,那就不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承认自己的阿谀奉承之人?侍卫们都沉默了。

    “怎么,不敢回答?”杨琏冷笑了一声,扫视了一眼众人,又道:“虽然你们不敢回答,可是本将清楚,你们的心中自然是有计较。身为男人,岂能容人夺走妻子?本将不怪你们,只是为你们可惜,因为你们跟错了人。”

    朱令赟忍不住说道:“杨琏,你莫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这么说,朱将军愿意将妻子送给燕王糟蹋?”杨琏哈哈一笑,不再去看他。

    朱令赟被这句话气的脸色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弘冀左右看了一眼,喝道:“怎么,你们想要造反不成?来人呀,将杨琏杀了,出了事,自然有孤担着。”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先动手,笑话,禁卫军的士兵都拿着哨棒,在一旁虎视眈眈,谁先敢动手,就会被揍个半死。

    李弘冀这时已经缓过气来,见众人不动手,顿时怒从心头起,他从一名侍卫手中抢过一柄长刀,大喝一声,朝着杨琏杀了过去。

    杨琏见他来的凶猛,没有直接硬碰,正要闪身躲开之际,忽然,只听一声脆响,一只皮鞭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李弘冀扫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皮鞭先是抽中了李弘冀的手臂,然后将他的手臂死死缠了起来。

    李弘冀大吃一惊,谁敢这么大胆?正要说话,皮鞭猛地向后一扯,李弘冀手中的长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皮鞭再度卷出,狠狠地抽打在李弘冀的身上,鞭子末梢还扫过李弘冀的脸庞,顿时他就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李弘冀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惊魂不定。

    “大胆,竟敢殴打燕王。”朱令赟大喝一声。然而,李弘冀却感觉到无比的羞愧。

    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楚了来人,居然是怀柔公主,只见她骑在小红马上,手中挥舞着皮鞭,一脸傲然,一脸不屑,听见朱令赟的话,冷冷地又是一皮鞭挥出。

    这一次打的不是燕王,而是朱令赟,朱令赟吃了一鞭,左耳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正要怒骂,却发现居然是怀柔公主?

    怀柔公主在还是郡主的时候,就以刁蛮闻名金陵,就算是她的父亲齐王也有些管不住她。朱令赟自然知道怀柔公主的厉害,当即不敢吭声,生恐怀柔公主再出手。

    杨琏看了怀柔一眼,皱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陛下已经赐婚,你便是我的夫君。岂能受人欺辱?”说着,怀柔郡主将皮鞭舞的啪啪直响,几名机灵的侍卫急忙闪身躲开,生恐被误伤。

    李弘冀脑子还是转的极快,他冷笑了一声,指着前方的曾忆龄,说道:“怀柔,你莫要被杨琏骗了,他已经有了妻室,便是那潇湘阁的曾忆龄!”

    杨琏皱皱眉,从他决定承认曾忆龄是妻子的时候,就知道会有麻烦,只是他想要拖延一下,思考怎么给怀柔公主说,想不到李弘冀先说了出来。

    怀柔公主皱皱眉,冷哼了一声,看着燕王,道:“本公主的事情,不要你管。再说此事我早就知道,不用你费心!”

    李弘冀不可思议地看了怀柔公主一眼,有些摸不透头脑,这是怎么回事,怀柔知道曾忆龄的存在?

    不要说李弘冀摸不着头脑,杨琏也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怀柔公主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由抬头看了怀柔公主一眼。怀柔公主见杨琏朝她看来,便冲着他挤眉弄眼。

    杨琏何等聪明,顿时点头,道:“李弘冀,这是本将的家务事,与你无关。如今你已经输了,还不快滚?”

    李弘冀不甘心地看了杨琏一眼,他很想复仇,但也知道,今日是不可能了,只要从长计议。当即冷哼一声,带着朱令赟走了,一群侍卫也跟在身后,十分狼狈地匆匆溜走。

    “欧!”看见一向嚣张跋扈的燕王溜走,陈铁大喝起来,脸上带着红润。身边的禁卫军士兵也都齐声欢呼起来。

    杨琏朝着众人拱拱手,高声道:“今日之事,劳烦诸位兄弟了。杨琏在此不甚感激!”

    “杨节度,这是哪里话。自从杨节度成了指挥使之后,军饷粮饷从未有过亏欠,我等心中感激,如今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当即有禁卫军的士兵大声回答。

    “是啊,杨节度,你未曾来时,我等军饷勒紧裤腰带,也只够吃半个月,如今家中都吃上了上好的米粮,每个月还有结余,这都是杨节度的恩德!”另有人说道。

    “听说杨节度被封为顺天节度使,也不知要镇守何处,我等真想跟随将军!”又有人高声说道。

    杨琏拱拱手,高声道:“我虽然被封为节度使,但与诸位的支持分不开。杨琏一一谢过,过两日摆上酒宴,请各位兄弟赏脸!”

    “好,我等要多敬杨节度几杯!”禁卫军的士兵很是豪气,当即哈哈笑着。

    说了几句之后,禁卫军士兵逐渐散去。

    杨琏这才看着怀柔公主,道:“杨琏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她,是真的吗?”怀柔公主幽幽地看了曾忆龄一眼,低声问道。语气很是失落。

    曾忆龄这时间人群已经散了,也走了过来,恰好听见怀柔公主如此问着,便摇摇头,道:“公主,这是假的。”

    “不,是真的。”杨琏瞧了曾忆龄一眼,同样摇摇头,同时坚定地说道:“公主,曾姑娘便是杨琏的妻子。”

    曾忆龄瞪了杨琏一眼,但没有说话。

    怀柔公主的一张脸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转着圈圈,但却始终没有滴下来,用袖子擦了擦,道:“父王在府中等你。”说完这句话,怀柔公主头也不回,拍马而走,卷起一阵旋风。

    “你伤了她的心了。”曾忆龄看着怀柔公主远去背影,摇摇头,叹息。

    “这件事我会处理。”杨琏说道,怀柔公主他的情感,居然有这么深,是杨琏没有想到的。说起来,怀柔公主不过十六七岁,可是她的感情,并不亚于杨琏曾经的妻子,那位听说他死了之后,便在金陵坐化而死的永兴公主。

    或许,这种情,杨琏一辈子都还不完,毕竟,杨氏与李氏两家,恩恩怨怨,谁又能说清楚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危机

    曾忆龄略略踌躇,摇摇头,觉得杨琏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刚才她否认是杨琏的妻子,除了不想让怀柔公主伤心,更为重要的是,杨琏一旦承认,便是杀头之罪,杨琏在有妻子的情况下,还接受大唐天子的赐婚,这是欺君之罪,当死。

    但是杨琏拒绝,承认曾忆龄是他的妻子,在另一方面,也是保护曾忆龄,不然,今日杨琏与燕王发生的种种事情,都会对两人不利。这些道理曾忆龄略略一想,自然是明白的。见杨琏远去,曾忆龄只得叹息一声,随着林仁肇、陈铁等人先回到客栈再说。

    这个时候,符金盏正在大厅里焦急地踱步,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杨琏回来,忙走上几步,到了门口,却看见是林仁肇、陈铁两人。对于曾忆龄,符金盏有些印象,当初符彦卿便是藏在了曾忆龄的地方,这才躲过了一劫。只是鉴于身份,符金盏没有太多的去找父亲,因此与曾忆龄没有太多的交情。

    不过,曾忆龄却知道符金盏,而且她从米诗薇处得知,符金盏随着杨琏南下,其中的深意就不用多说,所以曾忆龄没有特别奇怪。

    符金盏也是聪明的女子,立刻上前笑道:“这位姐姐好漂亮,怎么称呼?”

    曾忆龄见她十分热情,不想作伪,也笑着拉着符金盏的手,道:“妾身曾忆龄,乃是潇湘阁的人。”

    符金盏微微一笑,心想果然没有认错人,便笑道:“姐姐,杨琏去救你,为何不见人回来?”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曾忆龄拉着符金盏进了大厅。

    林仁肇道:“傅姑娘、曾姑娘,我与陈铁去打探下情况,你们安心在这里安歇。”

    “有劳林将军了。”符金盏微微躬身。

    林仁肇与陈铁快步走了出去,符金盏带来的侍女素儿端着茶水进来。为了掩人耳目,符彦卿给的嫁妆并没有进入金陵,杨琏将他们留在了天子李璟赐给他的庄园处,一来可以有效安置,二来,可以让他们帮忙处理庄园的事情。

    因此,符金盏带来的只有素儿这名侍女。在素儿的身后,是张绮栎,当她看见曾忆龄,立刻眼圈一红,扑了上去,道:“姐姐。”

    “好了,不要哭了。”曾忆龄摸着她的头,爱怜的笑了笑,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嗯!”张绮栎应着,抬起头看,四周看了一眼,奇怪地问道:“姐姐,你回来了,怎么没有看见杨大哥?”

    “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听我说,不要急。”曾忆龄说着,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喝着,一上午没有进食,她有些渴了。

    符金盏笑了笑,道:“素儿,去隔壁炒几个菜过来。”

    曾忆龄感激地看了符金盏一眼,觉得她能为人考虑,是个不错的人,便笑道:“多谢傅姑娘。”

    符金盏微微一笑,点着头,道:“姐姐不用客气。”

    曾忆龄叹息了一声,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慢慢说来。”杨琏已经去了齐王府,想必短时间内是没有事的,曾忆龄也暂时不急。

    又喝了半盏茶,曾忆龄这才说了起来,符金盏听着,不觉皱起了眉头,她十分清楚,如今摆在杨琏面前的,是一把双刃剑,必须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不然就是欺君之罪,最差的,也是得罪燕王,尽管杨琏事先与李弘冀签订了生死契约,但在有实力的人面前,那都没有用。

    张绮栎倒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恶劣,只觉得杨大哥痛打了燕王李弘冀一顿,乃是好事。尤其是听到李弘冀灰头土脸,又被怀柔公主打了几下的时候,顿时鼓起掌来,脸上带着笑容。

    “打得好,可惜没有打死他。”张绮栎说道。

    符金盏摇摇头,道:“幸好没有打死,不然事情就闹大了。”

    曾忆龄点点头,认同符金盏的话,道:“可实际上还是得罪了李弘冀,想必他很快就会采取对策。”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符金盏说道。

    “什么办法?”曾忆龄问道。

    “立刻找到朝中大臣,弹劾杨琏,总之什么罪最大,就弹劾什么罪,贪污也好,是敌国的派来的奸细也好,所有的罪都可以往杨琏身上安。”符金盏说道。

    张绮栎立刻急了,道:“傅姐姐,这岂不是将杨大哥往火坑里推?”

    曾忆龄摆摆手,示意张绮栎安静,很快她就笑了笑,道:“傅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还算认识一些人,这就立刻去准备。”

    符金盏点头,道:“吃了饭再去。”

    齐王府内,李景遂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接到林仁肇的密报,说杨琏与燕王起了冲突。虽说他与燕王李弘冀关系不佳,但这个时候,他的确不想与李弘冀有什么冲突。毕竟他刚刚被封为皇太弟,掌握政事不久,他不想有任何的纰漏,让政敌抓到把柄。

    韩熙载被贬的同时,与齐王关系较好的冯延巳、冯延鲁等人也被贬的被贬,流放的流放。查文徽也外放到了建州,积极准备收复福州。而宋齐丘最近也不受天子待见,依靠他的可能再度降低,再说宋齐丘已经年迈,李景遂显然不会将希望放在宋齐丘的身上。

    因此,李景遂最大的依仗便是杨琏,他想招杨琏为女婿,也是进一步将杨琏与自己绑在一起。天子已经赐婚,只要杨琏与怀柔公主成了亲,自然就是一家人,杨琏也就是皇亲国戚。那时候再对抗李弘冀,情形就会好很多。如今两人有了冲突,若是陛下取消了婚事,李景遂的计划就会落空了。李弘冀不愿与李弘冀直接发生冲突,因此让女儿去救杨琏,也不知道事情成了没有?

    李景遂不安地踱步,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了,怀柔毕竟是个女子,恐怕处理不来这样的事情,想想也是,与李弘冀的关系已经到了那种地步,还有什么可避嫌的?

    李景遂想了想,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刚叫过一名太监,让他去准备准备,怀柔公主气呼呼的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怀柔,杨琏出事了?”李景遂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然怀柔为何气呼呼的?

    怀柔公主冷哼了一声,道:“他很好,好着呢!”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李景遂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杨琏平安无事,怀柔在生谁的气?纳闷之际,杨琏快步走了进来,朝着他施礼,同样一脸紧张、凝重,道:“杨琏见过齐王。”

    “呵呵,不必多礼。”李景遂见杨琏平安无事,心中也就大定。

    分主宾坐下,李景遂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杨琏,你与李弘冀的事情,到了何种地步?”

    杨琏立刻站起身来,朝着他再度施礼,拱拱手,道:“齐王,这一次都是杨琏的错。”

    “你先说说,孤再做计较。”李景遂说道。

    杨琏点点头,将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李弘冀如何抢了曾忆龄,他如何得到消息,燕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后在校场的比试,杨琏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李景遂原本还捋着胡须,有些笃定,但随着杨琏的述说,李景遂有些不淡定了。杨琏居然有妻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觉得奇怪,从未听过杨琏有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璟打算将怀柔公主嫁给杨琏,以怀柔公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做小的,肯定是正妻,可是听杨琏的话里,似乎早就与曾忆龄有了婚约。

    说起来,曾忆龄的名字李景遂听说过,知道她是近几年来,金陵颇为出名的女子。在他看来,曾忆龄身在妓馆,即使是卖艺不卖身,身份也是低微的。杨琏为何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李景遂忽然想起来,怀柔公主之所以那么生气,恐怕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李景遂自然不希望女儿受委屈。等杨琏说完,李景遂摇摇头忙道:“杨琏,这事情闹得是有些大,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只是,孤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为何会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杨琏早就与曾忆龄说好了对策,当即苦笑一声,道:“齐王,我也不曾想到,她居然是与我指腹为婚的妻子。”

    “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李景遂愕然,心中对杨琏的疑惑也就解开了,原来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如此看来,杨琏不是贪图美色,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曾姑娘的父亲与我父亲乃是八拜之交,当初我俩为生之时,父辈便做了主,定了娃娃亲。可是后来战乱,彼此没有了联系。来到金陵,我也见过几次曾姑娘,却因多年未见,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她却从我的玉佩认出了我的身份。”杨琏说着,掏出了一块玉佩,迅速晃了一晃,又收了起来。

    “燕王无礼,想要强娶曾姑娘,无奈之下,唯有想我求救,因此表露了身份。”杨琏摇着头解释,一副感叹的样子。

    李景遂沉吟着,杨琏把事情的经过说的很是清楚,这倒让李景遂有些为难了,从时间上来看,杨琏也不曾料到他有指腹为婚的妻子在金陵,那么他接圣旨也就不存在欺君。当然了,李弘冀肯定不会这么想,对于李景遂和杨琏来说,是要如何应付李弘冀的下一波攻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忐忑的心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弘冀必然不会放弃打压你的机会,他一定会找孙晟等人上书弹劾,此事若是闹大了,对你是非常不利的。你放心,孤同样联合其他大臣,一定要保住你。“李景遂说道,不管怎样,杨琏要保住。

    杨琏摇摇头,道:“齐王,这样一来,恐怕形势对我会更加不利。”

    李景遂不觉愕然,道:“杨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王,李弘冀、孙晟等人弹劾我,无非是有了未婚妻还接受陛下圣旨一事,从某个方面来说,我的确不对。以我猜测,李弘冀会极力弹劾这一点,此外,我进齐王府抢人,与他搏斗,也都会成为他攻击的目标。”杨琏缓缓说道。

    李景遂不由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要联络朝中交好的臣子,共同对付李弘冀。

    杨琏又继续说道:“如果在这几个问题上与他们纠缠,坦白说根本毫无胜算。所以,最为有利的是,将浑水搅得更浑,这样,目标分散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李景遂抬起手,道:“你说的搅浑水,究竟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杨琏竖起了手指,慢慢说道:“第一,齐王还是需要联络朝中的一些臣子,让他们写折子弹劾我。第二,他们在折子的内容,都要弹劾我,具体的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弹劾我不顾身份,进燕王府强抢未婚妻;弹劾我贪赃枉法,欺男霸女;弹劾我出使大汉期间,与汉国人勾结,出卖国家利益;弹劾我不忠不孝,不忠于大唐。”

    李景遂脸色微微一变,失声道:“杨琏,你这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是聪慧之主,必然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当然了,也要有那么一两个人,为我说好话,只是要多等数日,再进行上书。这件事情就麻烦齐王了。”杨琏再度拱拱手。

    李景遂想了想,道:“此事不难,你且放心。只是如此做,事情能成?”

    “齐王,我有七成把握。”杨琏笑道。

    李景遂站起身来,踱步半响,道:“如此也好,事不宜迟,孤这就去准备。”李景遂抬脚就要走,突然想起一事,停了下来,情绪有些复杂地看了杨琏一眼,道:“怀柔很生气,你去好好哄哄她,不要让她伤心,孤就这么一个女儿。”

    杨琏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忙拱拱手,道:“我这就去看公主。”

    李景遂叹息了一声,负手踱步走了。

    杨琏注视着李景遂远去的背影,情绪有些复杂,站了片刻,杨琏朝着后院走去。齐王府上下都知道了杨琏的身份,对这个即将成为驸马的将军充满了畏惧,见到杨琏,微微躬身,不敢去看他。

    怀柔公主的闺房有点距离,杨琏走了半响,这才走到,只见大门紧闭,杨琏举起手来,敲门,道:“怀柔公主,是我,杨琏。”

    屋子里,怀柔公主正坐在软榻上,手指卷着衣角,很是不开心。侍女绿裳在一旁,神不守舍,不知道公主又在想什么,若是一个不好,发了疯,该怎么办?听见杨琏的声音,绿裳如释负重,心想杨琏来了就好了。

    “公主,是杨将军,不,驸马来了。”绿裳小心翼翼,拿好看的眼睛看着公主。

    “哼。”怀柔公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绿裳见她不说话,又道:“奴婢这就去开门。”说着,移动莲步,走了过去。

    “给我回来,不准开门!”怀柔公主一声怒喝。

    绿裳身子一抖,脖子一缩,心想公主为何这么生气?难不成惹怒她的便是杨琏?当即垂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话。

    杨琏在门外喊了几声,不见里面有反应,心想莫非没人在?恰逢一名侍女路过,忙问道:“这位姑娘,公主可在府中?”

    那侍女被突然出现的杨琏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杨琏,不由笑道:“是驸马爷啊,公主回来不久,就在屋子里。”

    “多谢姑娘。”杨琏拱拱手施礼。

    侍女看了杨琏一眼,心跳猛然加速,心想这驸马态度极好,当真是好男人。见杨琏目光炯炯,一脸微笑,忙垂下头,匆匆走了。

    杨琏慢慢踱步走到屋子外,他知道,怀柔这是生气了不理他,想了想,又道:“公主,在吗?你若不在,我先走了。”

    屋子里,怀柔公主听见杨琏的声音,不由抿抿嘴,低声道:“哼,就知道你要去找那个狐狸精。”

    “狐狸精?”绿裳微微一愣,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杨琏又在外面喊了几声,不见屋子里有反应,脚步声响起,想来是走了。

    绿裳忙道:“公主,他走了。”

    “走吧,走了好,最好不要回来!”怀柔公主咬着嘴唇,狠狠地说道。

    “哎呀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杨将军蒙天子赐婚,就要迎娶公主,公主不理他,这可不好。”绿裳说道。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怀柔公主白了她一眼。

    “奴婢是不懂,可是奴婢曾经听母亲说过,这男人嘛,都是喜欢温柔的女人,要想拴住他的心,就要用柔情来控制他,让他知道,你是最好的。这样他才会离不开你。”绿裳说道。

    “哼,你倒是懂得多。”怀柔公主不屑地看了看她。

    “奴婢都是听母亲说的,公主你想,是不是有些道理?奴婢自然是希望公主能嫁个好男人,怎么会害了公主?就算有些误会,也要弄明白缘由不是?”绿裳倒是话多。

    怀柔公主不由点点头,似乎说的有些道理。

    “公主,他就要走了,若是生气了,恐怕日后对夫妻关系不好呢!”绿裳又道。

    怀柔公主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听罢心中有些急了,忙道:“快,开门看看。”

    绿裳忙奔到门边,拔出门栓,蹦了出去,四周看了一眼,没有杨琏的影子,忙道:“公主,他不在了。”

    怀柔公主一听,心中急了,忙奔了出来,到了门外,四周看了一眼,果然没有杨琏的影子,顿时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整个人无比失望,人也没有了精神,低垂着螓首,用手擦着眼睛。

    “呀,这是谁把公主给惹哭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正是杨琏的声音。

    怀柔公主猛地抬起头,看见杨琏站在不远处,微微笑着,手中还捧着一束樱花,想来是从院子里摘下的。

    “送给你。”杨琏走上几步,借花献佛。

    怀柔公主脸色微微一红,伸手接过,两人手指相碰,怀柔公主手一缩,想了想,又伸手接过樱花。闻了闻,笑道:“好香。”

    绿裳慢慢退了下去。

    杨琏笑道:“你喜欢就好。”

    怀柔公主捧着樱花,心中有些复杂,看了杨琏几眼,还是忍不住问道:“曾、曾姐姐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杨琏点点头,道:“准确的说,是我失散多年,指腹为婚的妻子。”

    “原来如此。”怀柔公主心中想着,情绪复杂,半响,这才问道:“那你,是要娶她?”声音微微颤抖。

    “父母之命,自然会娶她,我决不能负她。”杨琏说道。

    “可是,她始终是一个烟花女子。”怀柔公主忍不住说道。

    “不管她是什么人,我都会奉命成婚。”杨琏说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见怀柔公主大大的眼睛里泪水又要钻了出来,杨琏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着泪水。

    “怀柔,我知道此事对你很不公平,可是她毕竟是指腹为婚,若是我抛弃了她,便是不忠不义之人,你也不希望我是这样的人吧。”杨琏说道。

    怀柔公主没有说话,她虽然还有些孩子气,可是她也明白,若是杨琏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曾忆龄,同样的,日后说不定也会抛弃她——即使怀柔公主的身份已经不低。

    一个不忠的男人,并不值得,这是怀柔公主的想法。曾经,她的母妃和父王是如此的相爱,所以,在母妃离世之后,父王一直未曾娶妻。身边的经历让她有了更深一些的感触。

    杨琏虽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毕竟很是坦白,只是怀柔郡主暂时接受不了罢了。她的心有些乱,眼神有些迷离。

    杨琏见她如此,心中微微叹息,他不忍心伤害怀柔,这个刁蛮的女子,对他来说,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情,或许平时没有注意到,但此时此刻,居然有了一丝感触。

    想起在常州发生的一幕幕,想起在金陵的大街小巷游玩,想起在樱洲看永兴公主的坟墓,让杨琏不忍心。但他也知道,有的事情,当断不断,反而会更糟糕。杨琏的本心,是要利用李景遂向上爬,而曾经,怀柔公主也是一颗棋子,不过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伤害她。

    杨琏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有些事他可以做的很狠很绝,但有的事他却不能下手。而这个时候,与怀柔公主的关系,属于后者。

    “如果,你娶了她,还会对我好吗?”这时,怀柔公主问道,她很担心,因为她并不清楚杨琏对她是什么感情,或许,有男女之情;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兄妹的感情?她两只脚尖轻轻踮起,不停地点着地面,显示出她的内心,很是不安、担心、惶恐。(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风波起

    杨琏闻言,微微一愣,想不到怀柔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眼见她低垂着头,一脸娇羞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样子?

    怀柔公主见杨琏发呆,跺跺脚,怒道:“怎么,你还不满意吗?”

    杨琏微微皱眉,叹息了一声,道:“怀柔,我有些话要私下给你说。”

    “就我们两个人?你要做什么?”怀柔公主吓了一跳,问道。

    “事情有些复杂,你先听我说说。”杨琏有些无奈,如果光是曾忆龄那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有符金盏,怀柔公主知道了,肯定心中是不高兴的。而且,如今的他面临着李弘冀的指控,事情不会少。

    怀柔公主看着杨琏,见他目光清澈,想了想,便点点头答应了。两人进入了房间,杨琏叹息了一声,将这一次北上汉国发生的事情仔细给她说了,只是符金盏的身份杨琏闭口不提,只说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觉得她无家可归,这才带回了金陵。

    果不其然,怀柔公主一听杨琏还带来了一个女子,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下来,一个曾忆龄她可以接受,毕竟那是杨琏指腹为婚的妻子,可是傅姑娘却不同,怀柔公主无法接受。

    杨琏见她如此表情,也不例外。毕竟怀柔是公主的身份,皇室中人,哪里会允许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即使如今是男尊女卑的年代,也不行。

    怀柔公主别过头,很是生气,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打杨琏?如今这个在她心中占据了大部分的男子,她又怎么舍得?这种情绪颇为复杂,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取舍。

    杨琏搬过她的肩头,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的模样,圆圆的脸上挂着泪水,楚楚可怜。杨琏的情绪也有些复杂,或许是日久生情,如今怀柔摆明了态度,又看见她这幅模样,让杨琏心中怜惜。

    “我知道这事情你难以接受,可是,已经成了事实,我不可能将她们中的任何抛弃。”杨琏再度重申,表明他的立场,不过话锋却是一转,又道:“怀柔,你放心,我同样会对你好,她们也都是好人,同样会对你好。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怀柔公主听了,抿着嘴不吭声,但眼珠转了转,似乎有所意动。

    杨琏这时却苦笑了一声,道:“或许,这是我的幻想而已。今日得罪了燕王,甚至还将他打伤,陛下那边,必然会对我严惩。说不定会被斩首。”

    怀柔公主听了这句话,顿时急了起来,忙道:“不准胡说,伯父敢动手,我跟他没完。”这个时候,怀柔公主显示出他彪悍的一面。

    “恐怕此时,燕王已经找陛下告状了。”杨琏摇摇头。

    怀柔公主冷哼了一声,道:“我这就去找伯父去。”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杨琏急忙一把拉住她,轻声道:“别,此时不要急。”

    “为什么?”怀柔公主别过头,大眼睛瞪着杨琏,一副不解的表情。

    杨琏咳嗽一声,道:“总之此事不能太急,我已经和齐王说清楚了,如果有可能,你和齐王商量。”

    怀柔公主扁扁嘴,想了想,道:“杨琏,你看这样如何?我先去找伯母。”

    “这样啊,也好。”杨琏点点头。

    说去就去,怀柔公主风风火火,立刻进宫。

    杨琏走出了齐王府,先回客栈再说。

    燕王李弘冀回到府上,心情很郁闷,今日一战,输了不说,还被怀柔公主狠狠抽了几鞭。朱令赟跟在他的身后,同样郁郁,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残留的血痕。

    “燕王,此事绝对不能这样就算了。”朱令赟恨恨地说道。

    李弘冀摸着脸,咬牙切齿,道:“当然,绝对不能这样就算了。”

    “燕王,如今已经证实杨琏与那曾忆龄有婚约,偏偏他又接受了陛下的赐婚,堂堂公主,岂能下嫁杨琏为妾?杨琏这是欺君,燕王可以从这里下手。”朱令赟说道。

    李弘冀点点头,道:“此事我心中有准备。”说着,想了一想,立刻让人牵来了战马,也不整理身上的血迹,立刻进宫,去见父皇李璟。

    一路上风风火火,花了小半个时辰到了皇城,恰好看见齐王出来,两人见面,都是一愣。

    李弘冀冷哼了一声,不去看叔父,毕竟李景遂和杨琏都是一丘之貉,李弘冀哪里会给他们面子。李景遂也不以为意,慢悠悠地看了李弘冀一眼,笑道:“燕王,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被那个女人抓的?”

    李弘冀脸上被皮鞭抽中,破了皮,看起来是有点像被女人抓的。对李景遂的调侃之言,李弘冀冷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说,这是怀柔公主打的,那多丢人啊。

    李弘冀匆匆走了,李景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自己早了一步。

    李弘冀进了宫城,问清楚李璟在御书房,便直接奔了过去。李璟正在翻阅着折子,天气转暖,看起来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长江上游冰雪融化,带来的影响不小,若是江南一带又阴雨绵绵的话,太湖以及长江沿岸,肯定要遭水灾。

    而且,北方的淮河由于土质地貌等原因,也极为容易发生水灾,每年朝廷都会拨付大量的金钱去维护长江、淮河,可在天灾面前,人力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每年的损失都不小,令李璟十分头疼。

    如今正是夏季,又到了要发水的季节,怎能不让李璟紧张?高泽见皇帝沉思着,便为他泡好了茶水,送到案几边上。

    “高泽,海、楚两州的刺史刘彦贞要告老还乡,你有什么意见?”李璟忍不住问道。刘彦贞守卫海楚两州这么多年,北方始终没有南下,不管如何,始终是有功劳的,因此,若是放走了他,李璟有些舍不得。

    高泽拱拱手,笑道:“陛下,这些朝廷大事,奴婢又怎么会懂得。”

    李璟放下折子,道:“你不要担心。你跟随朕多年,朕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罢了。”

    高泽想了想,道:“陛下,海楚两州乃是北方重镇,历来重兵把守,虽说如今与汉国签了合约,可是那毕竟是一纸盟约,前朝石重贵的例子就说明了,沙陀人并不值得信赖。而且,北方这几年,不比南方稳定,北方变乱频仍,城头变幻,昨日姓石,今日姓刘,谁知道明日姓什么。海楚两州肯定要能人坐镇,方能力保北方屏障不失。”

    李璟见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笑道:“如此说来,你觉得刘彦贞告老之后,何人能镇守海楚两州?”

    “这个朝廷大事,奴婢不敢妄言。”高泽道。

    李璟哈哈一笑,想了想,道:“朕思前想后,觉得一个人倒是符合,杨琏这一次出使大汉,立下不小的功劳,两国签订了贸易协定,海楚两州作为边境,正是贸易的重要地点之一,朕想,如果杨琏来主持贸易,会不会好很多。”

    高泽笑了笑,道:“陛下,杨琏是一个人才,应该会完成陛下的任务,陛下当真会识人。”

    “朕已经封他为节度使,若是还留在京中,未免不太好,恰好刘彦贞要告老还乡,正要让杨琏填补了这个空缺,也算是一举两得。”李璟笑道。

    “陛下英明。”高泽不动声色地恭维。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还有小太监焦急的呼喊声:“殿下,陛下正在处理政务,还请殿下稍等。”

    “滚开,孤有事要面见陛下,你敢阻挡?”随后传来燕王李弘冀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愤怒,带着杀气。

    “殿下,你不能这样……”小太监都快要哭了,声音里带着无奈。

    “滚,再不走我杀了你。”李弘冀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

    李璟皱皱眉头,道:“高泽,你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泽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大门就被撞开了,李弘冀匆匆走了进来,将高泽差点撞倒在地。李弘冀没有停留,匆匆走到李璟身边,躬身施礼,粗声粗气地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璟眼皮微微抬起,道:“燕王,你这是有什么事,如此火急火燎?”

    高泽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过来,眼中带着一丝怨气,狠狠地瞪了李弘冀一眼,然后站在了李璟身后。

    “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李弘冀说道,声音里还带上了哭腔。

    李璟皱皱眉,长子已经不小了,而且身为男人,居然差点哭了,这还像个男人吗?当下心中微微不悦,但不管怎样,李弘冀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李璟有必要听他说什么。

    “父皇,杨琏身为臣子,却动手打我,父皇,你看!”李弘冀说着,抬起头,脸上那道被皮鞭抽出来的血痕还在,有的地方已经结疤,看起来是有几分吓人。

    “杨琏动手打你?这是为何?”李璟皱眉,问道。

    “父皇,儿臣发现杨琏早有妻子,但他依旧接受了父皇的赐婚,儿臣发现之后,便找他理论,不料却被他一顿痛打。”李弘冀说道。

    李璟不由便是一愣,杨琏已经有了妻子?如果是这样,与怀柔的婚事岂不是成了笑柄?更何况,还是他亲下圣旨赐婚,天子一诺,岂能轻易更改?李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燕王,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说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天子的心思

    李弘冀一看有戏,立刻将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在他口中,事情有了些许变化,是他识破了杨琏的不轨,因此找到曾忆龄询问事情,结果被杨琏打了一顿。

    李璟没有急着表态,等到李弘冀说完了,这才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事情就是这样?”

    李弘冀有些摸不着父皇的态度,便点头称是。

    “燕王,此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朕让御医给你看看,莫要伤着了。”李璟说道。

    李弘冀施礼后站起身来,道:“父皇,杨琏藐视皇家威仪,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会秉公处理。”李璟挥挥手,示意李弘冀出去。

    李弘冀走了出去,但他有些拿不定父皇的意思,想了想,便去找母后。

    御书房里,踱步声响起,李璟不安地踱步,他刚刚想对杨琏委以重任,不料发生了这种事情,令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在他的印象中,杨琏算是一个稳重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似乎不太符合杨琏的性格。

    想了想,李璟问道:“高泽,这事情你怎么看?”

    高泽咳嗽一声,道:“陛下,这件事情老奴觉得很是奇怪。”

    “哦?你倒说说,有什么地方奇怪?”李璟问道。

    “陛下,齐王与杨琏关系一向不错,如今他愿意将怀柔许配给杨琏,也就是说,齐王对杨琏是比较了解的,如果杨琏真的有妻子,怎会将怀柔公主嫁给一个有妇之夫?”高泽说道,同时拿眼去看李璟。

    李璟“嗯”了一声,问道:“还有吗?”

    “再者,燕王如何得知?既然他得到消息,老奴以为,第一时间是要来请陛下收回圣旨,以避免皇家尴尬,可是他偏偏去寻杨琏,难道有什么隐情?”高泽慢慢说道。

    “这……”李璟沉吟着,没有说话,但他觉得高泽的话有一定道理。

    “这些,都是老奴的猜测,陛下若是想要知道实情,恐怕还是要找到杨琏问一问。”高泽笑道。

    “嗯!”李璟点点头。

    这时,门外的小太监说道:“陛下,杨节度求见。”

    “杨节度?”李璟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是杨琏,忙道:“宣!”

    高泽道:“陛下,老奴去引他进来。”说着,退了下去。很快带了杨琏步入与释放。

    “微臣杨琏见过陛下。”杨琏进来之后,冲着李璟施礼。

    “杨爱卿免礼。”李璟说道。

    “陛下,微臣不敢。”杨琏摇摇头。

    “哦?你这是为何?”李璟问道,尽管他已经猜到了杨琏求见的原因。

    “陛下,微臣有罪。而且罪过不小。”杨琏垂手而立,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李璟轻轻敲打着案几,问道:“杨爱卿笑言了,这一次你在汉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朕犹自觉得赏赐不够,你说这话,倒是让朕汗颜了。”

    “陛下,微臣的罪,是有欺君之罪。”杨琏摇头。

    “欺君之罪?”李璟问道。

    “是的,微臣未出生之时,有一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名叫曾忆龄。小时,我与她两小无猜。可惜后来因为战乱,分开十几年,微臣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她,不料,就在昨日,有人告诉我,曾忆龄被燕王抢入府中。”

    顿了一顿,杨琏给李璟反应的时间,又道:“燕王是想要纳曾忆龄为妾,微臣得知,便赶去燕王府相认,果然发现是未婚妻,便决意将妻子救出,一时一言不合,与燕王相约在校场上比武,不小心误伤了燕王。”

    杨琏见到地将事情说了。

    高泽在一旁问道:“这么说来,杨将军也是刚刚知道未婚妻的下落?”

    “正是,曾忆龄因为生活所迫,在妓馆里讨生活,做些卖艺不卖身的事情,想不到被燕王看中,有了这许多风波。”杨琏再度说道,同时刻意点命令曾忆龄的身份,她是在妓馆的烟花女子。

    果然,李璟听了脸色一变,他是天子骄子,燕王是皇子,身份尊贵,什么女人找不到?这几年虽然没有娶妻,但李璟一直在物色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本来这个人选,是要在大臣,而且是重臣里挑选,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燕王居然会看中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岂不是丢了皇家颜面?如果朝中群臣知道,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高泽微微弓着身子,没有说话。

    杨琏再度道:“陛下,微臣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接受了陛下的赐婚,是欺君大罪,还请陛下降罪。”杨琏说的,只是欺君大嘴,却对殴打李弘冀一事不上心。

    李璟冷哼了一声,刚才燕王哭诉,李璟还有些不信,但此时杨琏已经承认,虽说事情有些差别,但欺君、殴打燕王是逃不掉的。他爱惜杨琏是个人才,但这两个大罪,可都是要杀头的啊,一时让他为难。

    杨琏拱拱手,道:“陛下,微臣做了错事,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让朕怎么责罚?杀了你?”李璟冷哼了一声,目光锐利地看着杨琏。不管怎样,殴打燕王,是大事,李璟不可能将此事揭过。不然,皇室那边怎么交代?

    “微臣该死。”杨琏说道。

    李璟狠狠地瞪了杨琏一眼,喝道:“你先回府,静待朕的处置。”

    杨琏拱拱手,再度施礼,退了下去。

    李璟踱了几步,摇头叹息了一声,道:“竖子,不可教也。”也不知道是在说杨琏还是李弘冀?

    高泽跟在身后,心中为杨琏担忧,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倒不好帮杨琏说话,只得闷闷地跟在身后。

    李璟想了又想,觉得心中有些乱,便迈步走出了御书房。这时太阳已经西斜,阳光照在身上,格外舒服。李璟慢慢在院子里踱步,享受着。半响,这才问道:“高泽,这件事情当真让朕头疼啊。”

    “陛下,杨琏有欺君之罪,更是殴打燕王,这他也承认了,老奴以为,当罚。”高泽说道。

    “罚?难道真的砍了他的头?”李璟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这,按律自然是当斩,不过,陛下仁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罚他俸禄,剥夺官职,将他贬为庶民,都是可以的。”高泽说这话的时候,却用余光观察着天子的表情。

    李璟没有说话,始终没有做出决断。

    燕王府,李弘冀已经回府。离开御书房之后,他去找了钟皇后,又哭诉了一番,想要用亲情打动母后,博取更大的利益。钟皇后看见儿子被伤,自然是心疼无比,好言安抚了一番。当她知道是杨琏的时候,心中也有些踌躇了,只得让李弘冀先回府,这件事情,他自然会与天子商议。

    李弘冀刚刚回府,朱令赟匆匆走了过来,道:“殿下,孙宰相求见。”

    “来的正好。”李弘冀心中想着,忙赶去大厅去见孙晟。

    孙晟此来,显得忧心忡忡,他是今早得知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将怀柔公主嫁给杨琏,齐王与杨琏的关系本来就亲密,如今成为翁婿,关系自然更加密切。作为政敌,这是孙晟不愿意看到的,可惜圣旨已下,断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么,面对齐王与杨琏,孙晟、韩熙载、燕王等人,将要如何做?如今齐王被封为皇太弟,是大唐的储君,一旦天子百年,齐王就可名正言顺,继承王位。政治斗争,往往比战争还要来的残酷,因为在战场上,明刀明枪,尚有躲避的机会。可是政治斗争,凶险莫测,谁知道在什么时候,敌人会突然发动袭击?齐王一旦登基,燕王的日子必然不好过,甚至有可能被杀死,而当初支持燕王的孙晟、韩熙载等人,下场必然是悲惨的。

    孙晟看得很清楚,想的很明白,所以早上处理好了政务之后,便立刻来找燕王商量事情。

    燕王一进来,孙晟愣住了,因为此时的燕王很是狼狈,身上的袍子很脏,而且脸上还有伤痕,不由让孙晟吃了一惊,忙道:“燕王,你这是怎么了?”

    李弘冀也正打算与孙晟商量如何对付杨琏,当即将事情说了一遍,与给父皇李璟的说法一致。

    孙晟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杨琏,当即一拍大腿,笑道:“杨琏小儿欺君之罪,又殴打燕王,如今铁证如山,足以将他入狱。”

    李弘冀摇摇头,道:“此事我已经禀明父皇,可是父皇没有表示。”

    “燕王莫急,杨琏虽然无礼,但毕竟是朝中二品大臣。毕竟没有着急,想必是不想打草惊蛇。但绝不能让他逃走。老夫的意思,是要大理寺去捉人。”孙晟笑道。

    “大理寺?”李弘冀问道。

    “燕王,大理寺是萧俨执掌,此人公正不阿,不畏强权,让他去捉杨琏,是最好的人选。”孙晟握紧了拳头,真是幸运,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怎能不让他开心。

    李弘冀点点头,大理寺卿萧俨他有印象,此人曾经还得罪过父皇,可见他是一个硬骨头,让他去捉杨琏,那是最好不过了。想到此,李弘冀忙道:“好,就这么办。孤这就去大理寺找萧俨。”

    “老夫也去。”孙晟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忙道。

    “走!”李弘冀大喜之下,话也说的简单起来,两人立刻离开了燕王府,朝着大理寺奔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将计就计

    大理寺卿萧俨,是个耿直的人,大唐在外患频频的情况下,天子还大兴土木,萧俨不喜,他曾经一度讽刺过时政,也曾一度受贬。不过,由于他不涉党争,为人正派,因此天子对他还算宽容。

    燕王李弘冀、宰相孙晟抵达大理寺的时候,萧俨正在翻阅着文件,皱眉不展,关心大唐局势的他,觉得如今大唐的情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北方的外患暂时没有,但内忧却不少。

    萧俨打算写一份折子,提醒天子,毕竟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即使对天子的行为不满,但身为臣子,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这点萧俨不会含糊。想了半响,萧俨提起笔来,正要动手,主簿韩崇德走过来。

    韩崇德是闽国人,王延政被擒回金陵的时候,闽国大多数的臣子随同而行,因此他的身份,与林仁肇、陈铁、潘承佑一样,都是闽国一系出身。韩崇德做事牢靠,萧俨对他很是放心,因此委以重任。

    韩崇德进来之后,拱拱手,道:“萧寺卿,燕王、宰相来访。”

    “他二人来,是作甚?”萧俨微微皱眉,便放下刚蘸满了墨水的毛笔,站起身来,两人身份都不低,尤其是宰相孙晟,是国之重臣,马虎不得。

    燕王李弘冀和宰相孙晟一边走,正一边说着事情,两人都在考虑,如何说服萧俨,先把杨琏抓起来再说?

    萧俨快步迎了出来,看见两人,拱拱手,笑道:“燕王、宰相光临大理寺,真是蓬荜生辉啊。”

    孙晟哈哈一笑,道:“萧寺卿,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找你来了。”

    “这边请!”萧俨拱拱手,众人朝着后院走去。

    在院子里坐下,萧俨让人奉上香茗,笑道:“燕王、宰相,请喝茶。”

    李弘冀摆摆手,他有些心急如焚,便道:“萧寺卿,多余的话本王就不说了,今日来,是想要举发一事。”

    “何事如此重大,要令燕王亲临?”萧俨疑惑。

    李弘冀叹息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一点愧色都没有,道:“萧寺卿,如今朝中,有人仗着势力,居然敢殴打本王。本王一向以德服人,因此受了他的暗算。”

    萧俨仔细地看了看李弘冀的脸,血痕触目惊心,有一道血痕甚至从眼角滑过,如果斜一点,恐怕这只眼睛就废了。萧俨平素对李弘冀的所作所为也有一定了解,但还是觉得打伤燕王,着实是大胆了。

    “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萧俨问道。

    宰相孙晟咳嗽了一声,道:“此人的身份颇为特殊,不知萧寺卿敢不敢抓他?”这是在用激将法。

    萧俨难能不明白?但他个性如此,不由冷笑了一声,道:“孙宰相,本官得陛下信任,执掌大理寺,负责京畿事务,如果因为有人身份特殊就不处理,岂不是有负皇恩?”说着,一甩衣袖,一副很是不满的模样。

    孙晟与李弘冀相视一眼,都带着笑意。

    李弘冀道:“萧寺卿,此人便是齐王的心腹,刚从汉国立功回来的杨琏。我身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萧俨自然认识杨琏,而且印象不浅。旁人要在短短两年内,从一个白丁升为二品官,有执掌一方的资格,虽说历史上不少,但在大唐,是独一份。

    “不错,正是他。”孙晟眯着眼睛,不断打量着萧俨。

    萧俨为人正直,自然受不了孙晟的这副表情,便冷笑一声,道:“杨琏如此大胆,打伤皇子,当罚。”

    “该如此罚?”李弘冀问道。

    “自然是按照国家律法。”萧俨拱拱手,说道。

    孙晟“嗯”了一声,道:“那么此刻燕王便是原告,杨琏便是那被告,还请萧寺卿做主。”

    “那是自然。”萧俨说道,有心想要派人去拿杨琏,又觉得杨琏官职不低,而且他也得到消息,说陛下已经赐婚,让杨琏迎娶怀柔公主。可以说,杨琏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皇亲国戚的门槛。这样的人,萧俨不好得罪,至少,他要亲自去弄清楚情况,再做计较。

    萧俨立刻带上了两人,赶去杨琏的府邸。燕王李弘冀、燕王李弘冀想了想,觉得要给萧俨压力,同时也是给杨琏压力,便相约同往。一行人花费了半个时辰,这才赶到了客栈。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树梢上,随时就要落下。金黄的阳光洒在地上,将人的影子拉的好长。杨琏已经回到了客栈,正与符金盏、曾忆龄、张绮栎、林仁肇等人说着事情。

    当符金盏说起她的想法,杨琏微微一愣,两人不约而同,居然想到一处去了,便笑着解释了一番,说齐王已经在准备了。符金盏美目看了杨琏一眼,抿着嘴微微一笑。

    众人聊了半响,将事情互通了有无,符金盏笑道:“忙了一天,再有天大的事情,总要吃了饭再说。”

    林仁肇也道:“不错,管他明日发生什么事情,我等都会站在杨节度的身边。”

    说话间,王虎匆匆而来,禀告道:“老爷,有人来访。”

    “哦?是什么人?”杨琏问道。

    “是大理寺卿萧俨,此外还有燕王、宰相,都是大人物!”王虎的声音有些颤抖。虽说萧俨十分有理,但突然看见皇子,还有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他一个平民,怎能不心中忐忑?

    “他们来了?”张绮栎大吃一惊,一脸紧张地看了杨琏一眼。

    符金盏眉毛一挑,道:“他们是想要利用大理寺!”

    曾忆龄道:“萧俨这个人,公正是公正,却有些迂腐。”

    杨琏站起身来,道:“你们不用担心,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头。大不了,我就去大理寺住上几天。”

    符金盏想了想,道:“想来李弘冀虽然胆大,也不敢在大理寺下毒杀人,再说,萧俨既然公正,自然会极力保护杨大哥的安全。”

    林仁肇想起一事,道:“杨节度,大理寺有一名主薄,是闽国人,我可以托他照顾杨节度。”

    “如此,就最好了。”杨琏微微一笑,朝着外面走去,头也不回。“你们不要担心,去了大理寺,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杨琏走到大厅,原来客栈的主人李雄心正陪着笑,伺候着萧俨、李弘冀等人,这一年多以来,李雄心对杨琏已经心服,尤其是杨琏官职一路高升,令他觉得,依靠杨琏,大有前途。

    见杨琏来了,李雄心忙奔了过来,道:“老爷。”

    杨琏摆摆手,道:“辛苦了,你先下去罢。”

    李雄心自然以为杨琏与这些朝廷重臣有事要说,便点着头退了下去。

    杨琏大步走了过去,看见萧俨,拱拱手,笑道:“萧寺卿能到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杨琏受宠若惊啊。”

    萧俨摇摇头,他一向不善交际,对于杨琏的客套话没有几分感觉,便点点头,道:“听闻杨将军升为顺天节度使,又被陛下赐婚,迎娶怀柔公主,当真是喜事连连,萧俨恭喜杨节度。”

    “哈哈,多谢萧寺卿,改日请萧寺卿喝茶。”杨琏哈哈一笑,这时才故意拿眼去看宰相孙晟、燕王李弘冀。

    “呀,孙宰相日理万机,居然能光临寒舍,杨琏真是吃罪不起啊。”杨琏又道。

    孙晟别过脸,负手而立,不去看杨琏,口中却道:“杨琏,你知罪吗?”

    “孙宰相何出此言?”杨琏定定地看着他。

    孙晟冷哼了一声,道:“杨琏,你还敢狡辩?燕王不是你打伤的?难道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健忘不成?”

    杨琏淡淡地看了一眼燕王,见他颇为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急,不由笑了笑,问道:“燕王,你可是被我打了?”

    李弘冀走上两步,瞪着杨琏,喝道:“杨琏,难道你是你打的?”

    杨琏哈哈一笑,抿抿嘴,道:“不错,是我打的,你想要如何?”

    孙晟插嘴道:“杨琏,你既然承认殴打燕王,自然该知道得罪皇子的下场。”

    萧俨皱了皱眉头,杨琏居然真的打了燕王,这让他有些为难了。

    杨琏摇摇头,道:“我是打了燕王没错,萧寺卿,你是要抓我吗?”

    萧俨点点头,道:“杨节度,你既然打了燕王,就该知道后果。如今燕王告你,你便是被告,要受到大理寺的惩罚。”

    “萧寺卿说的不错,既然是这样,本将就接受燕王的官司。”杨琏应声,一点都不畏惧。

    “如此,萧俨得罪了。”萧俨拱拱手。

    “这是萧寺卿的职责所在。”杨琏笑了笑,心中没有惧怕之意。

    “请!”萧俨说道。

    杨琏迈步先走了出去,同时让王虎牵来了战马。

    李弘冀皱着眉头,杨琏太过于爽快承认,反而让他觉得不安,不过,杨琏一旦入了大理寺,他自认有很多办法,下毒、暗杀,都是可取的,总之只要能杀掉杨琏,无论用什么手段,李弘冀都觉得可行。

    孙晟也皱着眉头,但他想不出杨琏如此有什么好处,也就跟在身后。

    杨琏、李弘冀骑马,萧俨、孙晟坐着娇子,一路朝着大理寺赶了过去。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在众人离开不久,林仁肇也匆匆走出了客栈,他要去找韩崇德帮忙,在大理寺,杨琏绝对不能出事,不然林仁肇、陈铁等人也就完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如何处置

    到了大理寺,杨琏没有多说话,对于殴打燕王李弘冀一事相当爽快的承认了。对于李弘冀来说,杨琏如此“配合”,让他心花怒放,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萧俨无奈,将案件情况写了,送走燕王李弘冀、宰相孙晟,看着杨琏,一阵摇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琏有着大好的前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杨节度,你也先回去吧。”萧俨说道,杨琏主动承认,自然不会跑。而且萧俨隐隐觉得,这其中有真么阴谋在内,他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萧寺卿,按照律法,今夜我便住在这大理寺。”杨琏摇头。

    萧俨见他说的坚决,也是颇为无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有劳萧寺卿!”杨琏拱拱手,谢过。

    当夜,杨琏就在大理寺住了一晚,主薄韩崇德对杨琏颇为照顾,不仅是萧俨有所交代,林仁肇托付的事情,他自然会尽力去做。杨琏虽然住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却相当舒服。韩崇德让人将软榻搬了进去,铺好了厚厚的褥子,然后铺上凉席,地面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让住在大理寺的不少囚犯心中震惊,如今住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夜无话,杨琏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次日起来,有人送了井水进来,杨琏洗漱了,便在牢房里锻炼身体,似乎大理寺的牢房就是他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似乎是在一日之间,大唐朝廷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了杨琏痛打燕王一事。这还了得?就算杨琏是一个二品官,朝廷重臣,但龙之骄子,其实凡人能比的?

    当响午时分,李璟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齐王,今日为何有这么多的折子?”李璟问道。

    齐王李景遂苦笑了一声,道:“皇兄,这些折子,可都是弹劾杨琏的。”

    “都是弹劾杨琏的?”李璟吃了一惊,这些折子,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要知道,这是一日之间的折子,明日能有多少?

    齐王李景遂点点头,道:“都是。”

    李璟一阵头大,摆摆手,道:“都说些什么?”不等齐王李景遂说话,李璟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不用说了,朕能想明白,无非是弹劾杨琏与燕王一事,还有就是杨琏的欺君之罪。”

    “皇兄英明,这里面的大部分折子,都是如此,不过也有少部分的折子,弹劾杨琏是卖国贼。”齐王李景遂已经将全部的折子匆匆看过。

    “卖国贼?这从何说起?”李璟纳闷。

    李景遂走上几步,在一堆折子里翻着,半响拿出一份折子,递给李璟,道:“皇兄,这是禁卫军指挥使朱令赟的上书,他在折子弹劾杨琏出使汉国期间,出卖国家利益。”

    “真是胡闹!”李璟很是不满,杨琏出使大汉,立下的功劳可能旁人不知,但他却是很清楚的,更何况杨琏从汉国捞了一笔钱财,然后将大部分送给了他,极大地缓解了李璟内库的财政危机,从这方面来说,李璟对杨琏很是感激。

    “皇兄,还有这一封是周弘祚的上书,他说杨琏就任指挥使期间,贪污受贿,甚至还贪墨士兵的军饷,罪大恶极。”李景遂又道,关于这一点,他对杨琏很有信心,知道杨琏爱财,但根本不可能去动手下士兵的军饷。

    “有这种事?”李璟皱了皱眉,贪墨军饷,这可不是好事,若是士兵心生怨怼,造起反来,这就大大不妙了。

    “以臣弟对杨琏的了解,当不至于有此事。不过周弘祚曾经是杨琏的上司,或许知道一些内幕也说不定。皇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调查一番,若是真有此事,必当重罚。”李景遂说道。

    “嗯!“李璟点点头,觉得齐王虽然喜欢杨琏,但没有丧失理智,还是以国家为重的,看来立他为皇太弟,接任大唐基业,是对的。

    “如今杨琏的事情,闹得很大,皇兄,臣弟觉得要妥善处理,不然百官愤怒难平,恐怕会有不好的后果。”李景遂见兄长没有愤怒之色,想来也是相信杨琏的,便火上浇油。

    “哼,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何时轮到他们说话?”李璟冷哼了一声,其实他的心中不悦,不悦的地方便是百官群起攻击杨琏。自从他登基以来,群臣之中也有不少立下功劳之人,比如查文徽、冯延巳、韩熙载、孙晟等人。但是,他们都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党争。

    而如今朝中不少人弹劾杨琏,也就是说,杨琏没有私心,没有参与党争。不过,李璟还是想确认一下,便问道:“这么多折子都是弹劾杨琏的,难道没有为他说好话的?”

    李景遂摇摇头,道:“皇兄,目前没有一份折子为杨琏说好话。”

    李璟负手踱步,陷入了沉思,很显然,杨琏已经被围攻了,但他有些弄不清楚,杨琏为何这般没有人缘?如今可以确定的事情应该是两件,那就是杨琏打了燕王,另一件,便是杨琏的欺君之罪。

    这些事情如何处罚,都在李璟的一念之间,他当初没有处罚杨琏,除了念及旧情,还有一点就是杨琏主动进攻请罪,而且坦白承认他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李璟毕竟是文人,多了几分浪漫的心思,杨琏好不容易与未婚妻团聚,李璟居然觉得有几分浪漫,就像隋朝破镜重圆的故事一样,让人神往。

    李璟想了想,道:“齐王,杨琏有未婚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皇兄,昨日杨琏主动负荆请罪,臣弟已经知道了。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段缘由。”齐王笑了笑。

    “可是破镜重圆之事?”李璟问道。

    “原来陛下已经知晓,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多亏燕王。”李景遂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句。

    “哼!”李璟一甩衣袖,很是不满,昨日杨琏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所以李璟没有急着惩罚杨琏,反而觉得庆幸。如果燕王真的娶了曾忆龄,娶了一个曾经在妓馆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卖艺不卖身,那都不成!这丢尽了皇家的颜面。所以李璟觉得杨琏虽然打伤了燕王,但从另一方面说,保存了皇家的颜面,又让他心生感激。

    这时齐王提起燕王,让李璟的心中有些不满,觉得燕王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孰轻孰重,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

    齐王李景遂见皇兄不说话,又道:“皇兄,臣弟认为,杨琏毕竟有过错,还是要责罚的。”

    “嗯,你有什么好意见?”李璟问道。

    “唉!”李景遂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处罚,燕王那边反而相对简单,想来让杨琏买些礼物送去,真心实意道歉一番,陛下从中斡旋,也就平息下去了。”

    李璟深以为然,毕竟李景遂与杨琏关系摆在哪里,李景遂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杨琏被杀,如此赔礼道歉,也算一种办法。

    “关键的事情,在另一点上,杨琏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偏偏皇兄已经下了圣旨,要将怀柔嫁给他,俗话说君无戏言,难道要把怀柔嫁过去做小的不成!”说到这点,李景遂也是有些怨气。

    “这很简单,让杨琏休了她,然后迎娶怀柔。”李璟说道。

    “可是,若是杨琏不肯呢?”李景遂有些担心,因为从那日的表现来看,杨琏对曾忆龄必然是情根深种,不然,他根本不用去救曾忆龄,只等燕王娶了曾忆龄,或者是纳为小妾,那时候,杨琏与曾忆龄的婚约自然就会废除。可是,杨琏偏偏去救了,而且还与燕王打赌,在校场比武。

    “他敢!怀柔虽然不是朕的亲生,但也和亲生的没有两样!朕将怀柔嫁给他,已经是极大的恩宠,杨琏胆敢如此,朕剥了他的皮!”李璟喝道,毕竟是皇帝,有一股威严,这番话说出来,杀气十足。

    “希望如此吧。杨琏此人生性倔强,臣弟有些担心哪!”李景遂说道,在这一点上,他与李璟的想法相同。

    李璟摆摆手,道:“齐王,你不用担心,杨琏不是笨蛋,自然能分清楚孰轻孰重。再说了,只要给那个女子一些金钱,要她离开杨琏,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李璟看来,一个女子,能有几分能耐,给她点钱,打发走了便是了,日后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借皇兄吉言。”李景遂脸上露出笑容。

    李璟在屋子里踱步,想了想,道:“如今朕让杨琏闭门思过,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这两日不要去找他,更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朕要晾一晾他,让他知道对错。”

    “遵命。”李景遂笑道,想了想,道:“皇兄,是否派禁卫军封锁杨琏府邸,不许他随意出入?”

    李璟点头,道:“这也好,朕要吓一吓他,这样,就让周邺带兵五百,封锁杨琏府邸,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是有什么需要,让周邺派人去办便是。”

    “今日天色已晚,就从明日开始吧。”李景遂说道,两人聊了半响,居然日头西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李璟心想也不差这一两日,便点头答应,末了,又道:“这件事,怀柔可知道?”

    李景遂也没有问过怀柔公主,想了想,怀柔这两日情绪稳定,想来是不知道的,便点点头,道:“臣弟还没有告诉她。”

    “不知道也好,这件事情,先办妥了再说,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李璟又道。

    “是,皇兄!”李景遂应着,心中却有些忐忑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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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里有流芳千古的英杰,也有遗臭万年的汉奸。 李煜说:只爱美女,不爱江山。 柴荣说:这天下,本该是朕的。 赵匡胤说:朕来接手! 赵光义呵呵 一笑,说:美女,江山,都是朕的! 杨琏说:滚犊子,都给老子跪下! 灭南唐,复旧国;伐后周,击契丹,一统天下。 周娥皇说:陛下诗词高绝,臣妾不如。 符金盏说:陛下英雄,乃当世英豪。 花蕊夫人说:陛下为臣妾复仇,妾身无以回报,唯有…… 杨琏说:朕的女人,谁敢无礼?当斩之!五代枭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五代枭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五代枭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