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时光之心TXT下载时光之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时光之心全文阅读

作者:Absolut     时光之心txt下载     时光之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二章 劣势

    “老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凑到了鲨眼老六身边,说道。

    鲨眼老六看了看周围弟兄们。从那个洞穴里潜出,加上一口气冲过了海滩,的确是很辛苦的。但稍微喘上了几口之后,弟兄们看起来状态还都不错。鲨眼老六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这些弟兄们虽然水性一个赛一个的好,可耍刀片子的功夫就差了不少。而现在岛上七海商社的那些执事和大商人们身边的卫士们虽然陷入了一团混乱,但这些人手底下的功夫却着实强硬。至少比起这些水底下的好汉来说,可要强得多了。

    “来,兄弟们,凑一块来,咱们合计合计。”鲨眼老六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躲在两棵无比巨大的树木底下。繁茂的树冠将雨水遮蔽了个七七八八,漏下来的那些也不当回事了。而最主要的是,不用顶着风,说话也费老大劲了。

    这些精锐的水鬼来自黑鹰帮不同的堂口,说起来原来都是听不同老大的吩咐的。在黑鹰帮称霸个海域,从春南沿海一直到南洋都做得开买卖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各个堂口里很说得上话的人物,如果不是这几年黑鹰帮越打越萎缩,大概都没机聚在一起出任务呢。说起来,鲨眼老六还真没太大把握,这些人都能完完全全听自己的。这战前动虽说有点迟,可似乎还是有些必要的。

    “大伙儿,咱都是天南海北的人,这些年为什么能凑这么一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小三头,你原本就是这蛟牙屿开张的,这就更不必说了。这些年里,这可真是憋屈啊。”鲨眼老六叹道:“现在,海面上要能捞一票,那是越来越不容易了。吃到了货现在居然还有没人敢收这种事情了。那些原来好声好气的春南商人,现在孝敬也不交了。甚至于在海上碰到了,还有人敢跑,敢开仗了的。好日子可算是过去了。这些,可都是这七海商社闹的。”

    大家还没明白鲨眼老六为什么说这些谁都知道的事情。

    “大家也都知道为什么赶这时候打这岛子了吧?七海商社的头头脑脑们现在都在这岛上,包括他们的大头领齐镇涛,还有那个东平的大官,叶韬。要是能干掉他们,或者,至少能干掉个个把执事,我们这一次也不算白跑。……尤其是齐镇涛,要是能宰了他,七海商社就垮了一半了。别看那些个大执事们也都心狠手辣,可要是没了齐镇涛这中流砥柱,这七海商社里压根没有人能站出来说话做事。别看那叶韬督抚一方,年纪轻轻就是封疆大吏了。可地面上做事情的人,到了海上一样抓瞎。大家说,是不是这个?”

    看有些人在默默点头,鲨眼老六继续说道:“这七海商社一乱,那咱们黑鹰帮可算是又有了活路了,这些年的确是惨了点,那些个好船好水手都折了不少,要能尽复旧观大概也要些年头,可好歹有了活路啊。这海上的买卖虽然也日积月累,可也讲究运气,只要没了七海商社捣乱,我们黑鹰帮还真不怕什么别人。要是运气好些,连着劫个几船红货,马上就有了元气了。现在,那些个胡商自己还在打仗呢,可没以前那种能和我们对着干的威势了,大家都知道,抢那些个胡商的船,是最带劲的吧,那可是一船一船的金子啊。”

    看到大家的脸上露出的几分期待,鲨眼老六语气一转,沉声说:“不过,我也没说今天这活就好做。不管是齐家老头子,还是那个叶韬,甚至是那些个大商人身边的护卫,恐怕都不是好办的家伙。真要去干上那么一票,那可得豁上性命,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咱们的舰队就在不远的地方守了好久了。现在这风急雨骤的,就算有灯号也看不见了,天晓得什么时候咱们的舰队就冲得进来。这里外里那么一夹击,说不准的事情就成了。现在的这天气,虽然不晓得外面的情况,只好我们自己来了,可却也让那帮兔崽子们不知道情况一团乱吧。大家说,这样干,成不?”

    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家伙怯生生地问道:“老六叔,咱们的舰队真的来吗?不要我们冲进去,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被这岛上大帮大帮的高手们这么一围,可就连逃命的机都没有了。”

    鲨眼老六没有嫌这年轻后生说了丧气话,反而问道:“咱们的舰队就在外面海上呢,碰上这暴风雨,早不来晚不来的,呆在海面上说不准也要玩完,而冲击蛟牙屿,虽然不敢说一定能成,可好歹也有机的。这么一合计,你觉着我们的那些个老大们咋选呢?”

    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虽然黑鹰帮这些年被压制得很厉害,但海盗们故有的凶悍却也展现得淋漓尽致。只要是该打的,不能逃的仗,黑鹰帮还真是一场都没落下,哪怕最后输了,却也给七海商社的船队造成了相当可观的损失。七海商社毕竟还没有完成内部的合,那些个战舰都是各个大海商自己出钱造的,剿杀黑鹰帮的时候再聚在一起行动。好几次黑鹰帮的凶悍,甚至于采用了自杀攻势,都让七海商社的不少商人们心存疑虑,损失大得肉痛。一艘战舰的价值或许这些越来越财大气粗的商人们并不见得太在乎,毕竟现在东平的舰船建造成本由于技术的进步而逐年下降,但一船船熟练水手的损失却让人受不了。如果不是齐老爷子也充分发挥出老海盗头子的狠劲,说不定七海商社还真的未必能将黑鹰帮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既然,现在的情况可能是打光也光,不打也光,毫无疑问,那些个早就满脸子复仇念头的帮里大佬,必然是叫嚣着冲击蛟牙屿的。

    “只要能呼应外面的船队,最后只要能砍了齐家老头子,我们就是首功啊,虽然这几年黑鹰帮看起来有些落魄,可帮主,堂主们一点都没亏待我们。现在,真的到了该我们卖这把子性命的地步了。家里有老小的,自然有帮主、堂主和帮里弟兄们惦记着呢。至于像我这样,就独独一条汉子的,更没说的,豁上了就是了。”

    鲨眼老六说完,大家低声应和着:“好……”“就这么着了!”“老六,我们听你的。”

    只有一个家伙沉声问道:“齐家老头子真的在岛上?还有那个叶韬?……哪里来的消息,可靠不?”

    鲨眼老六点了点头,说:“也不瞒大伙,消息是从余杭来的。要不然,为啥赶着这时候打蛟牙屿?还不就是指望能一股而下,一劳永逸嘛。放给我们这消息的人据说和叶韬有仇,没道要骗人。我也就知道这么些。那人地位太高了,不是我这种人能知道的。”

    大家的疑虑都打消了,剩下的是几十个坚定的,悍不畏死的勇者。

    “那好,我们就一路摸上去。这岛上住所都不甚奢华,配的起齐家老头子或者是叶韬的身份的,也就是半山腰的那个院落,还有山顶上原来堂主的那个院子。我们人少,也就不再分两路了。就这么过去,路上应该路过明安洞,东院这两个小地方。咱们手脚要快,下手要狠,但动静还得小一点。大家明白了没?虽然现在风声那么大,但要是咱们动静一闹大,后面就不可收拾了。咱们就这么点人,不够人家拾掇的。”

    恶劣的天气的确让这些水鬼们有了很大的优势,而七海商社的那些护卫们虽然并不掉以轻心,却仍然抵不过恶劣天气和复杂的岛屿地形带来的困扰。

    “老爷子,海面上有动静。”从了望塔出来,跑了几步路冲进山顶的那个院子,一个老水手浑身上下没一点干的地方了,但那家伙一抹脸上的水,急急忙忙地报告道。

    “哦?啥事情?”齐镇涛原本正悠哉游哉地看着一卷书,一边喝着热茶。他可从来没有叶韬的那种工作热情和强横的持续工作能力。

    “水面上好像是有船,距离太远了,又是大风大雨的,看不清楚。但一溜的很小的光点,看起来像是船上夜航编队用的防风灯箱之类的光。”老水手汇报道。这个老水手作为齐镇涛的旗舰的了望手已经有快二十年的历史了,特制的望远镜让他天赋异禀的视力如虎添翼,哪怕在这种天气里,他居然也看了个不离十,为七海商社在这突兀的劣势里赢得了宝贵的预警时间。

    齐镇涛当机立断地冲着边上一个护卫说道:“你,赶紧下港口,通知大家进入战备,可能有问题,这时候,只要有人敢进港,不管是谁,挂着谁家的旗号,只要有一点不对立刻给我打丫的。这天气里,咱很麻烦。……小安,吹号角。全岛警戒。”

    不一,呜呜的号角声就传遍了个蛟牙屿的主岛。虽然现在情况比较混乱,但每个分开的驻扎点附近都至少有人手里有个号角,互相之间可以进行简单的联络。而低沉的号角声或许是这个混乱的环境里唯有的可以穿透密集的雨声的声音。

    “明安洞那边没回音!”一个侍卫忽然发现,连忙汇报道。

    “你,带三个人,到明安洞方向去看看。机灵点,遇到什么情况先回来回报。”一个能管事的家伙吩咐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冲击

    几乎朝明安洞方向赶去的侍卫还没赶到地方,港口那边就发现了情况。这种天气只有那少数几艘装备了三人炮组的虎牙舰才用火油弹做好了准备。而这个天气里,已经密密麻麻拥挤了许多船只的港口里,虎牙舰也不好再启航巡弋港口,那少数几门轻型弩炮的射程有限,覆盖不到个出入港口的主航道。而这个时候,几艘船直接冲进了港区,被猛烈的风吹鼓起来的风帆丝毫没有要收下来的意思,那几艘船就这么直接撞进了港口,和原来一艘艘系留在港口上的船只撞成了一团。近身混战立刻就开始了。

    还不只是这样,黑鹰帮这一次拼凑出来的战力不容小觑,大大小小的舰只统共有一百多艘,其中既有能装载两三百人的大船,也有只能装载二三十人的小船,冲入港口的只是很少部分,为了避免堵塞在港区,也是为了一次性地投送足够多的兵力来造成局部的优势,黑鹰帮居然孤注一掷地在个海滩进行登陆。一艘艘的战舰就这么直接冲滩登陆。黑鹰帮也的确是了解蛟牙屿附近的地形和水情况,他们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冲击主岛。他们选择的地点都是没什么礁石,有着大片裸露的海滩,船只可以直接冲上岸滩,让装载在船上的那些水手和黑鹰帮的各堂奉高手们可以直接从船上跳上岸滩。虽然冲击岸滩,故意造成搁浅的时候的巨大的撞击力不免让船上一阵鸡飞狗跳,总有些没准备好的人还没开仗就受了伤,乃至于一头从船上砸到岸滩上,筋骨折断甚至直接就死了。

    但是,大批大批的黑鹰帮帮众还是顺利登岸,开始朝着岛上纵深杀了上来。

    叶韬所处的半山腰的那个院落位置不错,倒是不很快被攻击到,而且叶韬身边的那些侍卫们的战斗力和那些商人们的护卫,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更为重要的是,要能通向山顶现在齐镇涛所在的地方,叶韬这里是必经之地。如果不从这里走,那就是要从岛后方一条小道上攀援而上,来在这种天气,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就算黑鹰帮的帮众们敢于从这条小道上来,也不可能有几个人。

    “关欢,你去山顶看看,齐老爷子准备怎么办,拿个消息回来。”看到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刘勇站了出来,沉声吩咐道。

    关欢连忙去了,而这个时候,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已经全部顶盔贯甲,严阵以待了。

    “吴平安、周瑞,你们两个带上二十个人,冲下去接应,把那些分散的人聚在一起,集中御敌。你们一切自可决定,如有扰乱军心,危及他们安全者,不管是谁,你们先处置了再说。”刘勇斩钉截铁地说。

    “毕小青,你带三个人在院子里,所有人集中在一起,重要的东西也集中起来,有冲进来的漏网之鱼就交给你了。”

    “其余人,院子前面的道口列阵。这里就这么点地方,我倒要看看谁能冲得上来。”刘勇冷哼了一声。其实,他是自己下山去接应那些人的,凭着他的身份地位要压服那些不听话的,敢乱说乱动,造成已经混乱的场面越发动摇的人容易得多。但是,在这种混乱的局面里,他不敢离开叶韬左右。其实,岛上七海商社方面的人手比起攻上岛来的黑鹰帮的人手只多不少,但所有这些人里,非战斗人多了些。而那些商人们的护卫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保护好自家的老板,不见得敢冒险冒着大风大雨地出来和己方的人手汇合接敌,而这样一来,却更容易被各个击破了。

    刘勇就打算以这边这个小院落为中心,一面召集那些执事们朝这里靠拢,一面接应他们上来。如果是其他场合,刘勇未必把那些商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但这一次出席议的所有商家和执事对于七海商社以后的部署多多少少都有可观的贡献,如果损伤太大,七海商社一段时间的运营都出现问题。而社对于东平的意义早就不仅仅是一个商社而已了。可他手里的人力又着实有限。虽然叶韬身份尊崇,这一次来蛟牙屿开,一下子来了六十多人,其中有四十八人是侍卫和特种营的将士,可这四十八人,要用来扭转这个混乱的局面,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看到叶韬也开始穿戴盔甲,取出了一柄双手长刀,刘勇本来还准备上去劝阻,但心念一转,却说道:“大人,无论如何,尽量靠近我。千万自己小心,别逞强。”

    叶韬镇定地回应道:“刘叔,你放心,我知道的。”

    穿戴着全身盔甲的叶韬在外面厮杀也并不比躲在房间里危险多少。稀少的人手让对于院子里的人的防卫,远远比不上在外面侍卫的簇拥中的安全程度。要说危险,可能感冒的危险要比被杀伤的危险大得多。

    首先响应这边的号角声的是在不远处的柳家的人。老爷子穿着一身蓑衣,带着二三十个护卫,扛着几个大大的箱子就这么跑了过来。柳青现在已经是经略府里有数的负责人,还一直担负着叶韬和七海商社联络的各项事宜,虽说柳青原本是柳老爷子的私生子,虽然颇得老爷子青睐却地位尴尬,但柳青现在无须纠葛在柳家的家产划分中了。不管是因为柳青,还是因为柳老爷子因为柳青而对叶韬的些许感激,都让柳家对叶韬很有信任感。而老爷子一来,也没多说,和叶韬合计了几句之后就在原本的院落里开始做起了协调安置的工作。

    就在这满岛的混乱中,在有一些人开始努力组织起一点秩序的时候,最为焦虑的或许并不是七海商社的人,而黑鹰帮。他们的确是在短时间里掌握了优势,但如果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占据绝对的优势,占据港口和被七海商社经过简单的修饰后被用作议厅的聚义厅等关键位置,一旦被七海商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来,那情况可就糟了。

    “鲨眼六他们那帮人联系上了没有?”最后一批登上蛟牙屿主岛的人里,赫然有黑鹰帮的帮主徐瀚超。他一登上海滩立刻就问起鲨眼老六他们一行人的进展,随后他才问那几个堂主:“港口那里进展如何了?拿得下来吗?”

    一位堂主沉默着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阴郁:“晁老头一直在港口,没下过船。他镇在那里我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好……又是晁老头。”徐瀚超唾道:“这老头子咋就不早点归天呢?”

    晁老头名叫晁歌,说起当海盗的资历比起齐镇涛都深厚,但晁歌偏偏还是个海战天才,其他的一概不懂。不管是小舢板还是现在的虎牙舰舰队,基本的战术都是晁歌一手制定的,现在晁歌也是七海商社的成们联合起来发动攻击的时候当仁不让的总指挥。但晁歌有个很典型的职业习惯:在不晃的床上他睡不着。晁歌的家安在一艘专门打造的战舰上,而在齐镇涛在的时候,他一般就是坐镇齐镇涛的旗舰,担任个舰队的指令长。平时,这只不过是个被大家拿出来说笑的怪毛病,但到了现在,却成为让港口那边得以稳定住的关键之一。

    七海商社有叶氏工坊为依托,有着海上贸易丰厚的利润,却又没有东平军方人数众多,不得不考虑花费大小的问题,尤其是现在各家自组护卫力量,还有些互相攀比,在港口里驻泊着的舰只上留守着的水手们的装备极尽精良。虽说现在七海商社已经极少使用跳帮战接舷战,而是习惯于用弩炮和火油弹去欺负敌人,但水手们还是人人有一身皮甲和一柄长短合度的朴刀。

    有老资格的晁歌坐镇,又有装备精良训练严格的水手们奋力作战,在被黑鹰帮寄予厚望的港口,黑鹰帮的孤注一掷的攻击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而在其他地方登岛的帮众一时之间还无法赶过去夹击港口那边。

    “烧!给我烧!”徐瀚超咬了咬牙,说:“把那些仿的火油弹点上,给我烧。”

    徐瀚超的命令一传到,稍稍有些愕然之后,黑鹰帮的帮众们越发癫狂了起来。他们仿制的火油弹的可不是石油分馏物那么高级的东西,而是动物油脂和桐油之类的东西,虽然威力相差了好多,更没有引起爆燃效果的机,但至少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对木质的船板材料的强烈的侵蚀燃烧能力和浮在水面上燃烧的基本特性。一个个点燃了的小罐子被扔到了那些原本要付出巨大伤亡才能攻下的甲板上,那些已经花费了不少代价攻下的七海商社的船里储存着的原版火油弹全都翻出来,用力朝着边上的船投出去。有的砸到了他们要破坏的目标,而有的则砸在了水面上,在个水面铺开了一层燃烧着的膜……

    毁掉了自己的船来赢得突然性之后,黑鹰帮居然又开始不计代价地毁坏七海商社的船?这种疯狂的举动让晁歌等人瞠目结舌,而在港口这边,黑鹰帮帮众的气势一下子就起来,压住了七海商社的水手们。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两败俱伤

    齐镇涛在手底下老水手示警开始,就跑到了了望塔顶上关注着岛上事情的发展。关欢来到山顶之后,看齐镇涛态度沉凝,关欢放下了心来,等待着齐老爷子的指示。

    老爷子怒极反笑,要知道,七海商社在这些战船和货船上,投入的时间、金钱、精力可都是非常巨大的。港口里的这些舰只中间有不少都是七海商社首创,现在也陆续被东平水师采用的虎牙舰。但七海商社的虎牙舰和外形完全一样的水师制式舰又有不同,从选材开始一直到最后的配备可以说是不惜工本。其他的多数也都是战斗力和造价同样不菲的沧水舰、涟水舰,比较小一些、弱一些的船,大家都不好意思带到岛上来丢人现眼。只有很少数的轻型快速帆船,原先用来在岛屿四周巡逻,或者是在主岛和周边的小岛来回交通。黑鹰帮这损人不利己的一把火固然是让黑鹰帮和七海商社都无法从岛上安然撤离,大家都陷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可对齐老爷子来说,他来没过任何输了这一阵的可能,反而为这一阵之后大量优秀的舰只的损伤引起的七海商社威慑力和战斗力的衰退而感到忧心。

    而在七海商社志气飞扬商讨着未来民展大计的时候,碰到这样的情况,让齐镇涛尤为愤怒。

    “好……好!”齐镇涛的胡子颤抖着:“既然不跑,那太好了,一个活口也别给我留着了。这一仗我就要让黑鹰帮灭了种。”齐镇涛冲着周围那些面色凝重的老兄弟老伙计,还有那些这些年陆续招募来的身手刚健的卫士们瞪大了眼睛喝道:“来啊,我们这就去杀一阵,不杀光这帮天打雷劈的兔崽子,我老齐也不必混了。别给我留活口。”

    齐镇涛在卫士的帮助下披上了盔甲。那盔甲还是叶韬设计,由叶氏工坊宜城分部的几位老师傅进行打制的。盔甲的主体部分是黑铁错金银材质的,肩部胸部连成一体的盔甲主体部分正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而上面的金银色的装饰条形成了一副须髯虬张的抽象的面部表情,天然地带着和齐老爷子发怒时候很相似的威风。盔甲背面则是一片片的镶金的黑铁条连缀而成,像是昆虫腹部结构,无论是躬身挺背都不影响活动,还能完全的防护,不露出任何破绽。盔甲的肋部则是优质的犀牛皮层皮、蛟皮和丝绸叠黏合而成的皮甲。虽然对抗钝器的效果不如全硬壳结构的铠甲,但却以极轻的重量保证了极高水平的抗穿刺,抗弓矢性能。盔甲的护腰和腿甲连成一体,通常采用了对工艺要求极高的虫腹结构。考虑到战斗的时候腿部活动比较大,为了保证活动性能,在大腿甲之间,腰甲下方采用的是经过特殊鞣制,有极好弹性的鲨鱼皮上缀上层层叠叠的梯形甲片的形式,不影响活动,却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比起全金属结构的铠甲更是轻了不少。当初在为齐老爷子设计铠甲的时候,叶韬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铠甲还有真的能用的厮杀场上的一天,但还是非常周到地考虑了防护性、适用性和重量等等问题,而老爷子因为喜欢这套铠甲,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两天以上,必然将铠甲连着装置铠甲的花梨木架子搬到身边,没到这次却真的用上了。

    好久不曾自己上阵厮杀的齐镇涛,感受着个铠甲一件件装载在身上成为一个体,当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脑子里闪现。外面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的厮杀声再也不是风声雨声能压制得住的了,更刺耳的则是不时传来的爆炸声,港口几乎有一小半被点亮了,好像个水面开始燃烧,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每个内心有着暴戾的血液的人兴奋不已。

    “当家的,你的刀。”一个老部下将齐镇涛的武器捧了上来,交到了齐镇涛的手里。

    这是一柄单手双手使用皆宜的长刀,在叶氏工坊宜城分部刚开始自己掌握了大马士革钢的制作工艺的时候,老爷子就定了这把刀,大马士革钢上层层叠叠的花纹总是能引发他内心激荡的波澜,总是能让他联起当年嘴里死命咬着一柄豁了口的短刀,用手指抠着敌对者的船板上的缝隙爬上船舷的那些日子。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这一柄刀的价格,搁在当年,大概武装个三五百和他一样的海盗新丁还是往少里说了。别说这纤长合度,充满了美感的刀刃,那将配重调节得妙到毫颠的刀萼,刀柄和那长长的刀柄末端的衔着一枚黑色水晶的龙首装饰,光是他缠着刀柄上的那些防滑线材,则是只有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才用得起的。那可不是血麒军、用的丝麻混织,用机器编织出来的线材。老爷子用的东西高级太多了,三股蛟筋,五股鲨皮混合,手工编成的防滑线材,坚韧而有弹性,有着简直让人感动,握住了就不放开的超卓手感,而且,这种线材和以吸附汗液来达到防滑目的的廉价线材不同,越是浸透了各种液体,手感就越发地好,到最后,居然能让人产生出刀是身体的延伸的微妙的感觉。而根据老爷子的测试,浸润之后感觉最好的液体,是血……

    看着这柄自己一直把玩却从没真正饮血的长刀,老爷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齐镇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眼神里不是他作为商人的时候已经让人习以为常的平和、戏谑和那种其实蛮性的威严。老爷子居然看起来又像是当年那个让人谈之色变的海上魔王。那些跟随老爷子多年的老兄弟们看到这样的齐镇涛,不由得兴奋得要放声长啸。

    “儿郎们,随我杀敌。”老爷子大踏步地踩进这漫天的风雨中,高呼着带领着大家冲了出去,顺首山道一路向下。“把这帮兔崽子全砍了,这笔买卖倒也不是做不过。”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还是显示了他现在,毕竟不再是那个靠着满脑子暴力做事的魔王了。

    魔王出世自然是需要祭品的,呼啦啦一下子从山顶的院落里冲出来的齐镇涛等人,让已经摸到山顶的鲨眼老六那帮人大吃一惊。

    “齐老爷子出来了?”一个水鬼小声说,有些难以置信。仗着有两个原本在蛟牙屿混营生的弟兄,他们愣是绕过了叶韬所在的那个院子,攀过了一面六丈多高的危险的崖壁直接来到了山顶。在攀爬崖壁的时候,两个水鬼直直坠下,当场就摔死了。在个岛上处处发生战斗的时候,在到处都有喊杀声的岛上,那凄厉的惨叫声一点都不显眼。就像是两枚小小的石子投入了原本就在卷动着的浪涛中。

    “杀!”鲨眼老六看到齐镇涛这一出来,自己突袭的计划完全落空了,但他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杀了齐老头子,什么都值得了。”

    一帮水鬼们立刻从边上的林子里灌木丛里闷声冲了出来,没有喊杀声是因为对于他们这些水鬼来说,在经历最危险的局面的时候,张嘴往往就意味着死亡——因为那是在水下。而这沉默之中,地蕴含着慨然赴死的决心,和迸发而出的巨大力量。

    齐镇涛也是一愣。这情况就像是打开了大门就看到一头大象朝着这这撞过来似的,然而齐老爷子那老迈的神经此刻的活力却如此惊人,他高喝了一声:“来啊!”随即朝着来者迈了一步,大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劈了下去。

    哇呀呀呀呀……哇哈哈哈哈……在混杂的喊杀声中,老爷子的声音是这样鲜艳和明亮,就像是一盘浓艳艳的血红色洒在了纯黑色的画布上,渗透蔓延开来。到后来,都没有人知道老爷子到底是在狂笑还是咆哮,那魔神的姿态震慑着敌人,鼓舞着己方。

    听到头顶后面传来的那仿佛能让风雨臣服的呼喝叫喊,同样正在厮杀的叶韬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穿戴着完备的盔甲,拉下了面甲的叶韬的这一抹轻松的笑容,没有人能看到。和老爷子那嚣张的杀伐不同,此刻叶韬虽然发挥着巨大的杀伤力,却一声不吭。

    当那身精致到极限却一点都不显得浮华的铠甲穿在身上的时候,叶韬所具有的防护能力比起那两个重步兵出身的侍卫差不到哪里去,而强调做工、防护性、重量、运动型和平衡的定制铠甲,让叶韬具有远远超过那两个侍卫的灵活性。也正是因为这样,刘勇才横下心来,同意了叶韬在他们那危险而有效的作战方式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在那片和山道连接着的空地中间,叶韬和那两个重步兵侍卫就站在中间,吸引着敌人从四面八方攻击,而所有其他侍卫,还有逐渐聚拢来的各家的护卫们在四周围杀,杀光一批之后他们自动后退,将空地撤空让下面的黑鹰帮帮众们再冲上来,如此往复。虽然这种“呼吸战法”对于空地中间的这三人来说有些危险,但只要周围的侍卫、护卫们动作够快下手够狠,而中间三个人配合默契一些,在大量地、迅速地杀伤敌人方面,有着极为显著的效果。

第二百六十五章 厮杀

    挥舞着长戟的两处重步兵自然是越打越放松,配合默契的他们舞动着长戟的时候就像是能够将潮水一般的攻击阻拦在自己的臂展之外,而当长戟挥舞起来的时候,却又像是能将面前的一切搅碎。而那些不断冲上来的敌人们,就像是被他们卷动、搅碎的细小的浪花一般。然而,四处飞溅的不是白色的水沫,而是鲜血。

    而叶韬,一开始还兢兢业业地按照刘勇的叮嘱护卫着两个侍卫的侧后方,以防有人突入内圈,拉倒他们然后一拥而上。但当战斗持续进行着,当大家都打发了性子之后,情况就不同了。当叶韬也被内心的激越和嗜血主宰的时候,大家都有一种感觉:这个沉默的酣战着的叶韬,和平时那个温尔雅,什么都好商量的经略使大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两柄比一般的骑兵剑更细长,有着更优雅纤细的剑刃弧度的长刃在叶韬的手里舞动着。叶韬江不挑剔剑刃砍到什么,不管是手臂、腿部、身体、背脊或者是头部,都可以。锋利的剑刃使得每次在敌人身上拖过的时候,都拉出长长的伤口。偶尔的刺击更是每次都能将一个人捅穿,还能不怎么费力地抽回长剑,叶韬追求的不是精准——因为他自知做不到,他求的就是流畅而已。他不刻意追求击杀、击伤某个人而让自己的动作停滞下来。他知道,站在他的对面,他的周围的那些敌人中间,有人有眼力看出自己身份非同寻常。只要自己的动作一停下来,一有生涩的感觉,说不定立刻就被扑倒。他非常认捌肜弦幽茄腿胝辛耍慰嗟北蝗送倨暮5粒?

    “帮主,我们撤吧……”那位堂主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再呆着也讨不了好去了。莫光说我们损失惨重,七海商社那边不比我们好受吧。在召开这种大的时候被我们突袭,还宰掉了好几个有名有号的人物。烧掉了那么多的船。咱们那些船,要多少艘才顶得过一艘虎牙舰的价钱啊?帮主,我知道你不好受……可兄弟们损伤虽然厉害,但算下来,可还真不亏。帮主,你以后可得带着弟兄们继续和他们干呢,要是折在这里,那一切可就白搭了。”

    徐瀚超点了点头,琢磨着还真是这么个道。“可恨啊,这次还是给人当枪使。我对不起弟兄们啊。”

    那位堂主恨声道:“帮主,以后还是得自己拿主意啊。”

    徐瀚超嘿嘿冷笑,说:“我是给人当了枪使,那是没办法。黑鹰帮毕竟不比以前了,今天之后,再要能拉起够强的队伍,还真少不了那位贵人出钱出力。那位贵人还用得上咱们,而且,虽然那位贵人防着我们,可还是让我知道是谁了。以后我们要发达,恐怕还得靠着人家呢。”

    堂主没有再出声。徐瀚超在考虑将来的事情,那就是好事了,这就证明了徐瀚超已经无意在这里拼杀到死。至于其他的,这个堂主知道自己不该问了。再问下去,说不定将来就要被除掉了。这次的消息,可是徐瀚超亲自跑了一次余杭才拿到的。虽然黑鹰帮在春南有着诸多的潜势力,可明面上徐瀚超还是春南的天字第一号通缉犯。而在东平使团在余杭,各种安全布置紧密得仿佛能让人窒息的时候跑去余杭,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还要防着人家一手。而徐瀚超到底和谁见了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为黑鹰帮拿到了什么好处,谁也不知道。哪怕是这个堂主,也仅仅是约略得知在徐瀚超在进行这种看起来孤注一掷的攻击背后,肯定是留了后手的,至少徐瀚超就没动自己的本部舰队,也没将那些最好的船开了出来,虽然他们的老家经此一役,防卫力量空前空虚,但却绝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徐瀚超这种枭雄,固然是有重义气的一面,但他能走到今天,毕竟还是因为他够狠,够舍得。这位堂主甚至怀疑,徐瀚超刚才的那种懊恼、绝望的死灰般的表情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帮主,鲨眼老六他们肯定把那几艘龟船藏在那山洞里了,我们快走吧。”堂主继续催促道。“再不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徐瀚超也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走,这就走!”他咬了咬牙,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他清晰地看到周瑞带着一帮人杀入了港区,而他对周瑞的注意似乎也已经引起了周瑞的注意。周瑞对于危险的感应让他没有错过徐瀚超这个家伙,但远远的一撇还不能让周瑞放下协助港区的重要责任来弄明白这个站在巨岩顶端,必然是敌方重要人物的家伙是谁了。

    徐瀚超一走,岛上就剩下了两个堂主在协调着,周旋着。正面的攻击不成,他们化为零,分散成一股股的小队,在岛上到处逃窜,游击。倒是这种垂死的流窜作战,让七海商社之后好几天都无法停止在个主岛和周围的几个人力可以到达的小岛上进行清剿。清剿的工作也不算顺利,毕竟七海商社这一次的确是损失惨重,光是损失的船只和上面的货物总值就有上千万两,各种各样的帐目、书、计划书还不算。更让人头痛的是死去的那些高级执事,这些人的家族里的纷争,继承事宜倒也算了,凭着齐镇涛和叶韬两人的面子,凭着他们能喊得动的那些东平大佬的仲裁,倒是不至于给七海商社内部带来太大动荡。可死去的这几个都是负责重要事务的高级执事,尤其是李清泉,是主持南洋开发和安置的重要人物。这些人的空缺到底要怎么才能补上呢?修、恢复到底要多久才行?这些问题盘旋在所有七海商社成们的心头。但有一点大家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算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情报支持

    飓风指上效牙屿的时候,边缘稍稍扫到了一点余杭,倒是为余杭如火如荼的两国子的斗法,还有备受期待的刘相沉剧团的大戏上演稍稍降了点沮。由于七海商私的议似乎比预群的长,而受到飓风的那响,似乎那些人要回到余杭的时刻又要迁延,终于剧团还是在叶韬不在的情况下,在谈玮并的懊情和不满中开始了首演。

    抵达余杭之后,刘相沉汤了剧目能够上演着实费了不少心思。那用大妻厅改建的剧院舞台卖在是太小了点琳且不说,剧场的声响效果比起开和的那个从设计伊始就考启到声效果的弃战联讲解大厅关了好多,更别状正在建设的开和大剧院了。在这些日子里,重新调了临时剧院里的座仁妥排来让更多人能够享受更好的演出效果,调原来的演出方素来配合显得才些秋小的舞台……好在刘相沉在这方面说得上是经验丰富,工作热特也十分高,还有几乎率之不他的资全和人力可以调酉己,倒也顺利完成了。

    怀着对这种和原来冬她的她方戏曲完全不问的表演形式的好奇和幢保,或许也是因为莲纪常关如处执着她要带这剧团来未南,那么热切隆重她向未南不少达官贵人状起这种表演形式起到的作用,在刘相沉看来因为舞台和剧场不合格而显得很是寒酸的演出,却率得了相当轰动的效果。

    在余杭演出的,是刘相沉的这个剧团已行在丹和演得吧熟的诗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及很受常关追棒的宫廷斗争戏《王子又仇记》

    ……这两个都是脱胎于爹士比亚名剧的剧本虽然在这个时空行过了大幅度的什改,但仍然难以掩盖住那故争和剧本本身的光辉。

    可是,表行过了咸大而成升的演出之后,却又胃出了另一种怜调,有人以颇为倪惜的语调说东平的士子们的确是作有才华的,只不过这些才华总是被一些无谓的东西访磨掉了。那些所谓格加、财之类的知招如此,那些钻研乃史本身的方法怜如处,连着这海俨然已行成为东平主流化之一的剧场演出也是如处。或许是由于天气并不好,这样的怜调并没有转开。而原本一直坚定样卫东平化立场的谈玮并却显得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谓。如已壮很明白东平和未南的化氛围,和对于什么是才用什么是没用的标准是完全不问的。对于那种牛头马嘴式的枕辫,如彻底没有兴趣。

    要去剧场看戏的人很多,其中固然有不少人是为了接近那呼社莲咬已常羞邀请的达官贵人,但更多的则是图个斯鲜。这次的演出由于是全程由未南王室,尤其是常关的于亲一方——夏家全程赞动,也成为了刘相沉的剧团少有的外商业演出,居然所有的观众都是邀请的。最后,还是谈玮菇和戴秋奸去要求了之后,才矜于加演了两场,对公众开放。而卖际上,气氛最为热烈的就是这两场加出来的演出了。

    不过,叶韬不在,不管是谈玮并还是戴秋奸,总觉得有些无肠。

    在第二场加演之后,当谈玮蔚和戴秋奸回到该团取她的时候,忽然发现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一问之后才知道,叶福他们回来了。然而,取她的气氛却有呼凝重。

    当知道了争特的行过之后,族玮并和戴秋奸都才妙后怕。在短短一个月里,叶福主动或者被动她卷入的事实在是好多,而且这一次叶福可是实卖在在厮杀过了,那刀光剑那的场面,是戴秋研和谈玮蔚无法象,也不愿意去象的。

    叶福比七海商永的其他成们略早一呼回到了余杭。一方面是困为原来认也算是基本开完了,虽然苦战之后善后的争特很多,但却不用再耽族叶韬的时间,那正在进行肃请作战的小岛上,也商量不了什么争特。而另一个方面,则是叶辐要回到余杭,来做一些只有他能做的李什。

    七海商私并没有隐瞒他们仪期间遭到黑鹰帮攻击,报失体重的访息。这种访息是瞒不住的,与其被人当作流有来传播,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她说明了好。七海商私的豁达倒是让未南那些这些年来因为七海商永的呢起,生恋鼓来赶不成的未南海商们,或者是那些和黑鹰帮暗通漱曲,甚至就是黑鹰帮动用大量令戮和关系培植起来的官们糊涂了起来。七海商私准备做什么?

    几位来慰问4;受惊"的叶福的未南官并没有从叶韬嘴里得到任何消息。不过,两天之后,叶福就面见未南国主,正式枕到灭黑鹰帮的争特援出了交些。春南有着太长的海津线,对于到灭海盗向来是力不从心,这也是汤什么黑鹰帮桃在未南沮得风生水起,从不少海商那里收"保护费"收到手软的原困之一。而死在未南招明了要并全部漪力放在明年对西凌的攻略上,就更没有心情黑鹰帮的事情了。

    但是,叶福作为东平重巨,正式状出这件争特来却又不好不做出答菠。好在,叶韬也很是通特达,在未南方面最后只说在4;剥灭"黑鹰帮的过程中一些家伙的时候,很是宽容她没才再进一步要求。但之后在余杭的七海商私的所里进行的奈认,则没那么好的气氛了。七海商私或许原来还有些不齐心,其中有不少成还比软多她硕虑自家的钊益和自家的面子,但被黑鹰帮这么一袭击,却都搞出了火气,大家纷丁分要求报仇到底,尤其是那海家簇里有重要人加死表岛上,或者是在这一战中报失比软休重的,更是摇下枯来,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并黑鹰帮连才民拔起。

    然而,黑鹰帮却好像是消失了一报。能在执争们纷纷回到余杭开了这次仪,定了对付黑鹰帮的调子的同时,一支临时凑出来的舰扒原准备攻击黑鹰帮更南方一些的一个据点,却扑了个空。黑鹰帮居然抢先一步带着累积下来的全部对全货加,清空了那个据点,将所有设施付之一拒。

    七海商私很明白,表茫茫的海上,章着并不完备的海图,一个个岛她去技寻黑鹰帮的落脚点卖在是太不案谱了。哪怕豪奢如七海商私,也没办作特那么一支战斗舰扒做这种净特。尤其是大量舰船报夫之后,用于护击泊勺舰扒着卖有些捉释见肘。然而,叶福却觉得,可以从那悠七海商私配置起来的官,和那些黑鹰帮实杠人加妥排表未南冬处的家人们身上着手,来寻我黑鹰帮的下落。不管是领及到亲体关系,还是考虑到那么多年来黑鹰帮高层在那些人身上下的升夫,这些人都不可能社放弃。但七海商私自己却没有能力担积这样的情报体系。

    喇三在大家再一次聚亲在七海商私的余杭分私进行联商的时候,叶福带来了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的脸长得乏那样普通,普通到了好像转个身就忘记了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体的。而这个中年人,却是东平特报局驻余杭的负责人,他在叶福回到余杭之后,听闻了最近发生的争特,就开始和叶福紧密她今作了起来。

    "我叫什么,其实,观在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中年人说:"我现在用的名字是邢思明,稚韵亲里管采买的。首先我是来向大家道歌的,特报局在余杭的布置牛竟不够周密,黑鹰帮那么大的行动,我们辛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一直到这几天,我们反叉作敲外常扣教末节的争特,加上你们拷问那些黑鹰帮帮众和小头目的消息,才拼凑出来一个线索。徐相超之前来过余杭。不过,说这些,死在都有些晚了。我已行并什况呈报拾轰局正,并且得到了命令,将协动七海商私对黑鹰帮进行请剥和监视。以后,这些争特喇都并有我来和褚位联格,然后布置下去。由于特抓局伏下去的线报种类不一,等级不问,而其中颇有朴微关就的地方,我并不挑告诉大家,我李出来的海条访息都是来自于哪里、来自于锥。但这些访息,是不是行过核卖,可靠程友是多少,却可以和大家解说一二。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就从本天开始常取这里,来为大家俘作处净。如果大家觉得不愿意这群,而是愿惫自己发桩人手,也界可明说。东平什报局余杭分部还乏期待散够和大家有合作。

    邢思明的枯不带什么威特,但东平特狂局愿意帮动,却已行让大家一喜出望外了。恃报不是一个筒单的工作,尤其是大范围的监视和刺探所需要的我量充大的舌业人,更是这些商人们无法解决的大问题。这些人里不少都多少玩过一些简单的商业间详的伎俩,但将详报当作是一种计谋来进行还行,可要是并这类工作当作是一种常规的运营,那就乏外告业人士不可了。

    邢思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虽然脸上设有表鑫什么,内心却还是板开心的。恃报局在余表、表春南的部署,一部分是推承了原先内务诗卫的体系,更多则乏他们这几年里投入大量资令和人力物力建设起来的。而要形成一个有效的体系,似乎还需要进一步磨练。而特报工作,很难容忍哪怕是一点点的失银。没有能争先掌板徐瀚翅的行踪,没有发死黑鹰帮和未南某些人的联格,让邢思明和他的那些手下们,着卖有悠怒不可遏。他们觉得,七海商私的那些巨大的报失里,他们要负一部分的责任。而观在,和七海商私配今,利用七海商私的择大的财力,一方面为七海商私特报支特,另一方面也可以顺势扩大和加深特报局在未南的问格,算得上是一羊两得的补救柑施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清儿的野心

    “叶经略,今天等一下的行程还是照原先说的来安排吗?”在七海商社的议结束之后,邢思明站在叶韬身边,轻声问道。

    叶韬和齐镇涛,今天要去见一个情报局安排了一年的暗线,确认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而根据这条线索,叶韬才能下决心,是不是要对某个人展开布置。由于两边都要详细布置,既要让叶韬和齐镇涛能够比较清楚地了解情况,也要能够保证布置下的暗线不能暴露,邢思明已经做了极为周密的布置。但叶韬和齐镇涛毕竟都太忙碌了,邢思明也做好了不打扰两人正常安排的准备。

    “就照你的安排吧。”叶韬看了看齐镇涛,肯定地说。

    邢思明引着和叶韬、齐镇涛同车一起回到了叶韬落脚的那个院子。天色已经晚了,而叶韬的院子里在照常准备晚饭的同时,叶韬和齐镇涛从院子的侧门出去,从相对着的边上的院落的侧门进入,登上了准备好了的马车。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危险,两人身边的侍卫只有五个,但有刘勇、关欢、周瑞和齐镇涛的贴身护卫钱乾、郑靖这五个人级成的护卫队伍虽然不敢说碰上什么情况都能全身而退,却也有着足够强的战斗力和应变力了。邢思明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手。而邢思明一路上做的布置,称得上滴水不漏。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余杭港口边上的一栋房子里。房子的前面是一个卖水果铺子,看起来狭窄无比,但这栋房子却别有洞天,内部空间相当宽敞。其实,那是将两所房子中间联通了的效果。这栋房子现在是情报局极为用到的一处房产,基本上是用来临时接待一些在余杭港登岸,然后通过情报局的体系送去春南其他地点的中高级情报人的。而为了安排叶韬和齐镇涛在这里接见情报局的工作人,邢思明虽然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还是稍稍修饰了一下——他在堆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些木箱子上面铺上了深蓝色的粗布,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兵器。邢思明甚至在房间里准备了一壶茶,一壶在他看来似乎没什么大必要的好茶。

    叶韬和齐镇涛在房间里坐了好一才等到了那个来解释那天所看到听到的重要事情的人,一个只有十九岁,却已经在之前的内务侍卫系统和现在的情况局系统里干了五年半的小姑娘:清儿。

    清儿现在是余杭极为有名的青楼——绣楼里的头号红牌季泽香的贴身侍女。虽然在青楼干活,但她却是那个青楼少数几个来去自由,有着完全人身自主权的女性之一。而另一个,可能就是青楼的老鸨了,实际上有着很深厚背景的绣楼的老鸨是不是能来去自由,实在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清儿出生在绣楼背后的巷子里,现在绣楼里的不少姑娘在被买来之后就和清儿认识了,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由怀疑过清儿是个细作,或者,按照东平情报局的记录,是个三级外勤谍务。可实际上,自从清儿的父母在十一年前因为余杭的一次小小的动荡,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被弃之敝履地杀死之后,帮着绣楼看管后巷堆放的各种杂物的清儿的爷爷就被一个内务侍卫招募了。其实,那个内务侍卫只是在调查个事情经过的时候,稍微发了发好心,找了个由让老头子能够养活小女孩,能够固定地给他一点点钱而已。实际上,那位内务侍卫一直到第三年才告诉老头子,他是为东平王室服务的。开始的时候,这份工作非常非常简单,也就是每个月和那个内务侍卫碰头一次,大致说一下这一个月里,绣楼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重大的事情,有些什么重要的人物来过,来过多少次……诸如此类的。

    老头子不识字,见识也不宽广,反应也不快,再加上要照顾清儿能够打探出来的事情太有限了。可是,当小姑娘清儿开始在绣楼里当一个再低级不过的杂役的时候,这个情况有了极大的改观。清儿聪明过人,自从知道自家爷爷在为东平服务,而东平方面的细作对那些和父母的死有着极大关系的人绝无好感,年幼的清儿就将更好地做好情报局的工作当作是自己为家人复仇的一个机。于是,小小年纪她就帮着爷爷出色地完成了那些重要访客名单,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工作。当她被季泽香选做贴身侍女的时候,她只有十一岁,而那个时候,虽然并非内务侍卫的正式成,实际上她已经接过爷爷的那份工作一段时间了。

    在爷爷在她十三岁那年死后,清儿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将绣楼里发生的事情出来,报告给那位内务侍卫的工作中去。不仅如此,随着清儿识得越来越多的字,和绣楼里的姑娘们和一些客人们越来越熟,她能够汇报出来的情况也越来越多。绣楼作为余杭最有名,历史最悠久,关系最深厚的青楼之一,在里面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人的利益纠缠,他们之间的合作和斗争或许并不是年纪幼小的清儿能够尽数了解的,但她汇报出来的事情和其他方面的情况结合起来,却能够让人更清晰地看到事情的全貌。于是,一年多后,在那位内务侍卫升职成为一方负责人,不再具体负责余杭方面的事务之前,他正式招募了清儿。

    虽然清儿在做的这份工作是如此无趣,如此不重要,而一个姿色虽然不算很好,但也对得起观众的小姑娘在青楼里当杂役,实在是相当危险相当需要勇气。然而,一直坚持下来的清儿,在持续了那么多年的等待之后,终于汇报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有些滞后,但却似乎能说明一些情况。清儿知道赢得了这一次当面向叶韬和齐镇涛陈述情况的机或许并不让她的生活轨迹有什么变化,情报局的系统和叶韬、齐镇涛的管辖权实在是相去甚远。而清儿的心念,也并不在于获得多少财富、声望和地位,而在于,她希望能够长期在余杭呆下去,呆到她能够将那些导致她的父母无辜死亡的人被送下地狱。

    清儿要从绣楼里找机出来,还要完全不引起怀疑,时间是很不好控制的。虽然有情报局的人为她掩护,让她以为季泽香去郊外的某某寺取一道灵符的由出来,有至少两个时辰的自由时间,不消说,那个某某寺,同样是情报局的暗线。而在等待清儿到来时间里,为了不让叶韬和齐镇涛傻等,邢思明大致说了一下清儿的履历。这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居然已经有了近十年的细作生涯,这着实是太让人动容了。

    “那个招募了清儿和她爷爷的,就是姜志清先生。”邢思明最后说道。姜志清现在总揽情报局对北辽的全面侦查和刺探工作,能够在东平攻辽的准备期负责这项工作,可以见姜志清在情报局的系统内,地位有多崇高了。

    “叶经略,齐老,邢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绣楼那边实在是不怎么好抽身。”听了清儿苦大仇深的故事之后,看到笑语盈盈,似乎只是市井中随时能碰到的年轻女子一样的她,让大家很是有些意外。

    “清儿姑娘,不必客气。大家时间都不多,这就将当日的情形再说一下吧。”叶韬笑着说,邢思明拉过张椅子让清儿坐下,静静地听着清儿第三次陈述个事情的经过,作为一个老牌的情报人,邢思明对于清儿的几乎是天生的职业素养也只有赞叹的份。这第三次的陈述和第一次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没有增添或者减少任何细节,没有加入自己的任何判断,也不掩饰自己因为当时的各种限制有诸多没有看见和听到的内容。清儿将全部的判断的权力留给了这些她尊敬着的大人们。

    “那天晚上,夏禹,也就是夏家的四公子来到了绣楼。绣楼是夏家背后挺着的产业,但夏家的人很少来绣楼,就算来,通常也不是夏禹。夏禹一般来说在夏家负责更重要的事情。而那天,来绣楼的是两辆马车,没有在门口进来,而是从边上的巷子直接进入绣楼中间位置的明珠苑,也就是季泽香的地方。看到夏禹到来,季泽香也很吃惊。但她还是很殷勤地伺候夏禹。当时,我觉得更加奇怪的是,他们一起来的第二辆马车里的那个匆匆走下马车,走进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那人所在的房间和夏禹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房间。守卫非常紧密。”清儿小声说着自己当日看到的情形。

    “当时,我就在门口坐着。在比较远的地方,一般季泽香接待重要客人的时候总是让我在一段距离之外呆着。但过了没多久,她居然走出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些古怪

    “季泽香走出来让我去再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什么的,顺便准备些点心和酒菜给那些一同来的夏家的护卫。这些都是我常做的事情,实际上都说好了。但季泽香出来吩咐的时候跟我说,今天有些奇怪,虽然她还是第一次和夏禹近距离接触,但明显能看出夏禹很是有些心神不宁,来她这里似乎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只是借这个地方用用罢了。”清儿说。

    清儿当日在为护卫们送点心酒水的时候,留心看了一下那些护卫。虽然夏禹是第一次来绣楼,但那些护卫里面有两三个来绣楼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护卫里面更赫然有至少一位夏府的奉。到这个时候开始,清儿已经完全留上了心,知道今天要看到的事情必然是相当重要的。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少时间,就有一个人从侧门进入了明珠苑。那人没有到夏禹的那个房间,却是来到了另外那个人的房间之外,隔着一道帘子和那人交谈了一阵之后就走了。再之后,夏禹抛下了季泽香,也到那个房间里去谈了些什么。甚至于这一行人离开之前,夏禹虽然这一天压根没有怎么怎么季泽香,但却支付了两倍的花费,吩咐季泽香万万不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只管说是夏禹来了就是。

    要说那个时候,不管是季泽香还是清儿,几乎瞬间石化。夏禹是什么人?在个实力庞大的夏家,那是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虽然只是在朝廷里挂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四品的户部侍郎的职位,但夏家的那些看起来官职比他高不少的家伙,不管是在春南的中枢还是在地方任职,很多事情可都是要参考他的意见的。而夏禹在余杭,一直很珍惜名声,这个中年人除了喜欢喝酒,在收藏画卷方面的花费让人瞠目结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不好的习惯。虽然夏家的产业分布甚广,吃喝嫖赌方面的业务居多,作为夏家的执事之一的他必然牵涉到一些。像这样的人,在同等身份的人面前要做到衣冠楚楚点滴不漏是完全可以的,但如果有什么恶习,或多或少下人们中间总有传闻。可这夏禹,别说是了,就算是走进妓院赌场,都能让人当作余杭的一桩新闻来说的。如果是其他一些青楼里的当家红牌,说不定说是听曲子啊吟诗作对啊之类的雅事,遮掩过去也不是没人相信,可季泽香……说起来,她最出名的就是床上功夫了。让夏禹宁可承认自己也不愿意暴露了另一个来客的存在,那人是什么身份呢?

    在加意留心之后,清儿也不是没收获,虽然她不能靠近观察,但还是发现了另外的那个客人是个身份颇为高贵的青年女子。衣着打扮、举手投足虽然都极力掩饰,可是那种长年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养成的气质和动作细节,却不是那么容易掩盖得住的。

    清儿将这件事情汇报给邢思明的部下的时候,已经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好多天了。之后,邢思明特意自己让清儿再说一遍,还仔细询问出每个人的形象。如果清儿只能记得那些最关键的人和事情,那或许有些蹊跷,让邢思明忍不住要追查下去。但是,清儿的叙述相当自然,每个细节,只要她记得的,都能说个清楚,那些不知道的方面也并不搪塞。画像师则更是根据清儿的描述,一连制作了十几张画像,从最主要的夏禹一直到那些不怎么要紧的护卫,然后追查走每个人的行踪,最后才确认了清儿不可能说谎。邢思明之所以那么小心翼翼,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清儿这个小姑娘的念头。

    要说清儿没有自己的推测,那是不可能的。后来来的那个人的画像,经过辨识,应该就是徐瀚超,黑鹰帮的帮主。结合了各种细节来朝廷推测,那个神秘的来客最后能够指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莲妃的母亲,一个是莲妃本人。只是,如果是莲妃本人,那这个事情就很耸人听闻了。莲妃这种身份和出身,要让她能够视东平为家,那实在是有些难度,可要是将对东平有着重大利益关系的七海商社的消息传出去,那就是大问题了。

    等清儿陈述完毕之后,邢思明淡淡地吩咐道:“即日起,你就升为二级谍务了。回头我派人去和你联络,确认以后怎么传递消息。”

    清儿听了之后眼神一亮,那瞬间的光彩和神气着实让人惊讶,但只是一瞬间,她就又恢复成了那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心机的青年女子。那个绣楼里因为伶牙俐齿,得不饶人而有人喜欢也有人恨得牙痒痒的侍女清儿……

    “是,邢先生。”清儿轻轻一福,然后向叶韬和齐镇涛道别之后就走了。成为二级谍务对于她那深厚的资历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但她十九岁的年纪,却已经让她成为个情报局里所有二级谍务中第三年轻的人了。比她更年轻的那两人,都是男性,而且,都是那种平时一直在进行刺杀、格斗和潜行训练的武力型间谍。对于清儿来说,成为二级谍务最有意义的莫过于可以随时汇报情况,可以掌握什么汇报什么不汇报,还可以在情况之外添加一些自己的意见,这就意味着,距离她那个在旁人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远大目标,近了不止一步。在情报局里,从三级谍务迈入二级谍务,这是大家公认的巨大的门槛,而这一传统还持续相当相当长的年头。

    等清儿离去之后,邢思明小心翼翼地问道:“叶经略,齐老先生,在下已经对清儿所说的内容多方考证。没有发现什么漏洞。徐瀚超的长相和那些特征,齐老自然是知道的,你们毕竟是多少年的老对手了。而……另外那人……叶经略,不知道你可否最后确认?”

    叶韬沉吟着。从时间上来说,莲妃常菱还真的没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是莲妃回到余杭之后第一次回访夏家的老宅,去看自己的母亲。由于夏府实力庞大,不必担心莲妃安全的情况下,那些侍卫们的确是很懈怠的,并没有从头紧跟到底。而那天下午,莲妃和那些亲戚贵妇见面,和母亲、姨妈等人在一起互诉衷肠的时候,更是晕了过去,被送到府中静室去卧床休养了。实际上完全有时间,只是,之前是怎么商量好这个事情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邢先生,我无法确认那是否就是莲妃。根据清儿姑娘的描述,不能。”叶韬说:“你知道,我和莲妃颇有龃龉,平时能不看到就不看到。哪怕这次我作为东平使团的最高官,从头到底也没见过莲妃几次。对莲妃,尤其是那些动作习惯,我几乎完全不知道。”

    邢思明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说:“如此,那就两手准备了。无论如何,夏府不利于七海商社,不利于东平,不利于大人那是肯定的。对夏府的布置将渐次展开,可以让大人得知,在夏府里我们有暗线,只是不好启动而已,一直留着准备关键时刻再用的。而莲妃殿下的事情嘛,在下不敢擅专,必然是汇报上去的,莲妃在春南不能久留,以后监视控制的工作也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了。”

    “夏家原来在海上有很大一块生意,必然要和黑鹰帮打交道,能够扯出这条线索来,老夫倒是觉得,很顺成章,要说他们准备不利于七海商社,太对了,他们要是有利于七海商社,那才是咄咄怪事呢。”齐镇涛冷哼着说。“不过,邢先生,你所说他们要不利于叶韬,这是怎么讲?”

    邢思明直截了当地说:“那个在居贤王府的暗线,是夏家的人。常洪泉还在追查,可那只是做做样子。他已经知道是谁,知道是哪家派去的,但是装傻功力着实精深。估计,常洪泉也是不那么早就开罪夏家吧。将陈楷的身份传给夏家的,就是那个奸细。夏家急着要处掉陈楷,手段就显得很是粗糙了,用的居然是夏家的人脉。……的确,我不知道到底他们是不是真的针对叶经略,还是每次叶经略都只是适逢其,但小心一点没大错。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在春南而已,等回到东平,云州,自然就不是在下的职责了,自有人来关注大人的身心安全。”

    邢思明顿了顿,说:“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叶经略了解情报局,就应该知道,监视刺探我可以自己决定,但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可就没那么大权力了。还是要等着听聂将军的意思。……那么大人,您又准备如何呢?”

    叶韬侧着脑袋了一下之后,笑道说:“不准备如何,只准备先去找莲妃聊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学不会和不想学

    莲妃要见一下叶韬,通常那得看叶韬有没有心情她。而叶韬要见莲妃常菱,似乎就简单得多。莲妃身边最亲近的女官、管家都是春南人,虽然自从以前在莲妃身边挖出了道明宗的奸细之后对人的选择甄别严格了很多,但东平方面还是非常照顾莲妃的面子,和她作为一个春南的贵女的和东平有些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仍然让她自己挑选了这些人。或许是这些人,让带菱能在她作为东平的王妃的职责之外翻出诸多的花样,可这些人却绝对不敢在前去递送立书的刘勇面前拿腔拿调。哪怕,现在是在春南,在余杭。而莲妃这些天居住的地方是夏府。

    对于莲妃不住在东平使团的驻地那一大片空间充足、设施完备、装修豪华的院落群,而是住在自己的母家,东平使团中的一些老臣颇有怨言。不管莲妃以前是什么身份,可她现在是东平的王妃,是东平最小的一位王子的母亲。住在自己家里一天两天可以说是怀念亲人,长久没见面了需要时间来互诉衷肠,但莲妃几乎就没在东平使团驻地住过一天,那就不怎么妥当了。东平人倒是不怕常菱说什么诸如她在东平过得不舒心的事情,那大家都知道,实际上之前常菱在余杭也没过得多舒心,这本来就是她别扭的个性使然。却非带反感莲妃的不顾大体,对东平没有认同感,对那些同样居住在使团驻地的年青士子们几乎可以说是不屑一顾。

    可叶韬约定和莲妃见面的地方,却还是东平使团驻地,原本应该由莲妃居住,现在却空置着的小楼里。

    “叶经略,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虽然说起来是双方见面,但常菱对于这种实际上等同于自己被召见的形式很是不满,而她那坚硬的语气似乎能约略透露她的心情。

    “大家都开始商议使团回东平的事情了。国子监和太的生们和有些人要再到处走走看看。准备就在余杭就地解散了,然后各自回丹阳。而莲妃殿下。你,我,还有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似乎没办法如此洒脱。这一次的行程和任务都基本完成了,下官请问莲妃殿下,关于什么时候回去,殿下可有了计较了?”

    叶韬说得很是客气,但常菱还是愣了下。或许是她不愿意去什么时候回去的问题吧。在余杭的这些天。她受到的追捧比起过去好几年里在东平受到的同类的待遇加起来都多。如果可以,她真的就这样在余杭待下去。每天,至少隔天就有那种她很喜欢的宴,或者是余杭的贵淑名媛之间的那种私密的聚。在那样的聚上,身份、地位、财富是一个人被追捧或者打压的唯一标准。在各种各样的宴上,间或有一些年轻英俊的青年吟诗作对,就是为了博得在场那些大人物们的一笑。他们连一句估都不敢说错,唯恐让任何人觉得不快。而在场的这些人。往往就能凭着自己的人脉,让这些贴心、懂事的人的人生轨迹从此改变。

    那些当年的颇为亲密地姐妹,现在都争相讨好她,因为她不单单是她们中间地位最高的,甚至于这个地位还有进一步升的可能。一个国主的妃子,和一个帝国的王妃。那是完个两个概念。为了显示和她的亲密,那些当年的亲密姐妹,甚至不惮于将自己的私事讲给她听,光是这些天听到的豢养面首的事情,就让她觉得颇为有趣。别人出尽全力讨她欢心的感觉,对她而言,实在是久违了。

    在东平,谈晓培自己就不是个讲究的人。在朝堂上就一些问题和大臣或者手下将官吵得面红耳赤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发生。而不管是太子谈珠明、王子谈玮然,还是谈玮馨谈玮莳那两位公主,追求的东西都是她看不懂的。她不懂一个太子爷为什么跑去当一个总督,还当得津津有味;她不懂为什么两个王子明明都很有能力,却完全没有事夺储位的事情,甚至没有这种趋势,谈玮然既不是为了军权也不是为了避祸,跑去了云州当一军统帅,所领不过三万多人;她也不懂为什么卓秀这样一个王后。不揽权不干政,却沉迷于兵书战策。现在更是致力于指点年轻人的业……她尤其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将这一切视作所当然。虽然有些臣子建议国主应该更有威严,等级制度应该更森严,应该考虑到这样的上下通透的政体并不利于将来国家扩张之后的治,但那也只是建议而已。实际上,出那样的建议的几位臣子里,还有一个的不修边幅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邋遢……

    但是,东平的有一点却让她好像看到了希望。谈玮馨长年执掌内府,以自己的头脑和设,创造性地指导着东平的经济发展……不客气地说,要是谈玮馨说要请个长病假,什么都不管了,东平当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下滑十几个百分点只能算正常反应。而谈玮莳,只是很低调地进行了相当规模的资助工作,就赢得了年轻一代士子的忠诚,“绣苑门客”这个群落的能量,或许很多人还没看出来,但自小在春南长大,见惯了拉帮结派的官团体间歇性地控制朝政再被清剿的常菱却早就意识到了。

    而在东平,由于政务的复杂化、正规化,由于国家的经济和版图扩张的需要,已经出现了颇为严重的缺少基层官的问题,而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有些地方开始启用女性出任朝廷官……比如那个原来在丹阳无所事事天跑来跑去的黄婉,在随丈夫鲁丹来到宜城之后,已经自己出仕,督管宜城的蒙普及的事情了。至于没有担任什么职位,却同样在发挥着巨大作用的女性,数量就更多了。琴师出身的刘湘沅俨然已经成为东平蓬勃的化的代表,而叶韬身边,原来只是舞姬的一个混血女孩,在不到二十二岁的年龄上就已经成为了弈战楼的总店长,那就意味着每年一万五千两的薪金和一部分的利润分红,光是这个收入数字当初就让常菱矫舌难下。

    要知道,现在常菱的金谷园,每年从内府能够领到的各种开销不过十万两银子。再要有其他花费,那可就要去看内府管事的脸色了。虽然谈玮馨已经不怎么干涉内府的运营和开支事宜,但个系统里都是她培养出来的人,一个个将控制非必要开支和蔑视权贵当作自己的座右铭,哪怕是面对谈晓培,有些款子还开得不情不愿,更不要说是她了。

    是的,在东平,一个女子要是有能力,要是愿意做事情又恰好有机,的确是可能亲自执掌权利而不是躲在男人身后。这一点让常菱的心头火热,可是,那些其他女性做的事情,都是她不的事情。固然有些人走通了她的路子,通过她的举荐在朝廷各部任职,但都是很基层的职位,而那种任用也不怎么牢靠,一旦表现得不合格,仍然毫不顾及她的面子地被开革。

    东平,对于常菱来说,实在是一个她无法解,也无法使自己融入的地方。而她也就只能将自己隔离在太多她所不解的事情之外,专心地教养自己的儿子,经营她的金谷园里的一草一木。

    然而,回到了余杭,她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对于她来说,那绝不仅仅是省亲那么简单。而她所知道的那些支离破碎的情况,对于夏家,对于春南居然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而她也好像能够亲自去掌控什么了……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条路。虽然,这样的一条路还是需要她回到东平、回到丹阳,但她当真是希望那一天能晚一点到来。

    不过,在东平的那种不合时宜的孤独感,对于常菱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只见常菱盈盈一笑,中年美妇人的风采陡然呈现。她不温不火地说:“既然事情都办完了,什么时候回去,自然是大家合计着来了。我在余杭也就是和一些亲戚朋友聚聚而已,也没什么事情的。”

    叶韬微笑着说:“莲妃客气了。那我们后天召集大家合议一次,把这事情定下来吧。”

    常菱自然微微颔首允可。本来叶韬就不是来征求她意见的。

    然而,叶韬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来找她聊这些事情,那何苦那么麻烦呢?

    果不其然。接下来叶韬居然和常菱聊起她这些日子在余杭的活动来了。叶韬暗示了大家对她罔顾东平王妃身份,长期滞留夏府的怨言;没有暗示她或者夏禹和黑鹰帮的接触,却说七海商社在有些生意上有些矛盾,让夏禹多注意一点自己的安全……总之,叶韬将所有的话都说得似是而非,说得像是在为莲妃常菱在考虑。虽然叶韬的态度始终如一,而常菱也一直非常克制沉稳,但最后叶韬转身离开之后。心神一松的常菱几乎瞬间就露出了犹疑恍惚的神情。

    “大人,看来这些权谋之类的事情你也不是全然不懂嘛。”在回程路上,刘勇很是难得地和叶韬一起坐在车子里,他笑意盎然地说。在刚才叶韬和莲妃聊着的时候,其他人都被屏退,但他作为地位超然的侍卫统领。却一直就在房间里。叶韬在莲妃面前的那些明暗交织的说辞让刘勇也啧啧称奇。这些精心设计过的对话中间隐含的词锋,暗示了的内容足可以让有些不安分的莲妃常菱消化一阵了。

    “刘叔,您说笑了。”叶韬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向来主张强势者对弱势者不必用什么手段了,直接以强力压服就好。但是,对莲妃这样身份的人,除了这种隐晦的醒警示的方式,还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将那些事情挑的大明了,大家没好处。叶韬和七海商社这一次的确是吃了点亏。但一方面还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莲妃被卷入了,另一方面,东平和春南现在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互相利用互相牵制,而莲妃的身份,却也的确可以在其中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看到了大局,哪怕是吃了点亏,虽然叶韬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这样。“欺负一个女人……而已。这种事情又没什么难的,以前是不,可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啊。”

    在叶韬和常菱这次面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商议如何安排回程的日程的议。叶韬和常菱这两个发起者却不约而同地缺席了。

    叶韬那天终于找到机和常洪泉面,商量起关于藏珑匣的事情了。常洪泉并没有在藏珑匣所隐含的利益里分多少,他更关心的是,如果他彻底放弃了对藏珑匣的衍生利益的要求,能够获得些什么。这当然是一种极为明智的态度。由于之前陈楷被拘捕搞出来的一系列事端,现在藏珑匣、陈珈一族已经成为春南最高端的话题。由于这个话题牵涉到道明宗、牵涉到前朝,而春南一直以前朝的继承者自居,这涉及到前朝的事情就更能触动一些人的神经。

    而当藏珑匣不再是居贤王常洪泉独享的秘密之后,再要从里面分一杯羹就变成了很危险的事情,那还不如从叶韬那里拿一些更实惠的东西呢。叶韬的品性好得不适合做他这样的高官重臣,但他的允诺却是牢靠的。而更重要的是,先前常洪泉隐瞒藏珑匣不报,让他远离春南权力中心,淡出别人视线的企目彻底落空。而现在春南朝堂里的风向又十分诡异,让常洪泉不由得不去着增强势力自保。春南国主身体也不很好了,估摸着不超过十年寿元。虽然现在的太子爷看自己十分不顺眼,可谁说这家伙就一定能继承国主之位呢?

    常洪泉和叶韬在他们进行商议之前,实际上已经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了。

第二百七十章 变化

    常洪泉思量着叶韬应该不拒绝的条件开了张单子,让常洪泉在一次聚上交给了戴秋妍,然后戴秋妍再转交给了叶韬。叶韬看了那张单子只是耸了耸肩,就通过孙晋回复了。这一来一往,没有引起周围注意着常洪泉和叶韬的各种动作的任何人的注意。而在这次“正式”晤中,两人却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叶韬指责常洪泉泄露消息,欲陷他于死地,甚至把七海商社遭袭的事情也归罪于常洪泉;而常洪泉自然也非常配合地和叶韬吵了起来,指责叶韬在余杭耀武扬威,根本不拿两国邦交当回事,甚至于将叶韬在抵达余杭之后重金酬谢了霍栋和赵彦两人及其部属的事情都捅出来说事……看到气氛如此激烈和尴尬,那位来自春南王宫的宦官别有多尴尬了,两头劝解不已。虽然叶韬和常洪泉两人最后都是一脸恼怒地离开,什么明确的协议也没有达成,但那位宦官反而觉得一阵安心:至少叶韬和常洪泉没有勾结在一起谋划什么。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留下来的孙晋和丰恣一边互相致歉打圆场,一边就拉着那位口干舌燥的宦官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酒楼,私下里达成了一份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但实际上却不怎么有可行性的谅解备忘录。

    叶韬和常洪泉的表演实在是太真了,真的那位宦官时候回报春南国主的时候,语气十分轻快。为了藏珑匣这样的东西,别说是起冲突,就算动摇个国家的朝局,闹得派系内乱,兄弟翻脸都很正常,而春南国主也就这么相信了。而通过宦官听两人吵架则得知了,就算破开了陈家这个藏珑匣,是不是能起出那些东西,也未必。不管是宝藏还是那些关键的书,现在都在西凌境内呢。而且,还必然在戒备森严的西凌中心地区。

    叶韬和常洪泉的表演,又一次让刘勇暗自喝彩。而通过这件事情,他明白了,原来谈晓培对叶韬的评价是非常准确的。谈晓培当初就曾对他说过,叶韬这家伙偏爱简单明了的手段,但并不是不懂那些复杂的问题,他不喜欢权谋甚至不喜欢权力本身,但并不代表他不懂权谋,没办法用好权力。任何一个手握大权的人,都不能太君子了,而叶韬,虽然表现得很正直,可他却未必真的是道德上抵触那些手段,只是还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触动那些自己划定道德准线而已。现在,叶韬不但耍起了手段,还耍得相当好。那样子简直可以和常洪泉那样的老奸巨猾的家伙相并论。

    刘勇绝不排斥这些手段,绝不因为叶韬表现出来的这些手段和心思而产生警惕或者其他的任何负责情绪。他和他的师弟为谈家工作了有好几十年了,他们很清楚,对于叶韬这样的人来说。懂得权谋不但是一种技能,更是一种必要。叶韬可以扮演君子,但别人不因此在对付他的时候藏起自己的小手段,只更肆无忌惮。因为,他们忘记,叶韬是可以报复的。

    而刘勇还有一种担忧。的确,叶韬现在是位高权重,是处于一个相当强势的地位。但那只是能抵消许许多多的级别不够的阴谋诡计,并不是对之完全免疫了。阴谋诡计之所以那么相人入胜,之所以让人忍不住要去设、勾画、执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阴谋诡计是可以以弱胜强的,是可以一举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谁也不能说类似的事情就不发生在叶韬的身上。叶韬的敌人,倒也不能说是不胜枚举,可也不少了。朝堂内外的,和现在,必然更憎恨叶韬的莲妃常菱。常菱现在只是个不怎么受宠的王妃,但这两年来情况已经有比较大的改善了。王后卓秀的身体不好,精力不济,哪怕谈晓培并非昏庸的国主,却也必然常常去“光顾”金谷园,而且,虽然谈晓培有两个好儿子两个好女儿,但卓年纪一大却也同样迷恋有个小孩子承欢膝下的感觉,那可就是现在的小王子谈玮哉的机,也同样是莲妃常菱的机。或许这些年,这些问题并不爆发出来,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刘勇的对东平王室的忠心自不待言,但对那些可能影响王室的内部团结的人,可就不那么客气了。而刘勇自知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能力,应该能起到为叶韬、为谈玮馨,为个东平王室拾遗补阙的作用的。最简单的事情莫过于,不要让有些人认为叶韬的威信不是说说而已。

    在叶韬回到了落脚的地方之后没多久,刘勇就离开了。他和周瑞悄悄来到了夏家的一处产业外面。精擅于大众娱乐行业的夏家,光是在余杭就有六间赌场。而这处鸿运坊则是其中最大的一间。实际上,鸿运坊远不止赌场那么简单,而是赌场、客栈、青楼、酒店的混合体。基本上,只要是能到的,这里都能,甚至于这里还有一片浴场。而这片浴场的豪华程度远远超过丹阳的大浪淘沙。春南这几年的海上贸易虽然有些萎缩,但那只是就市场统治力而言,各种来自异国他乡的东西可没有少一星半点。鸿运坊里的浴场,采用的全都是来自中东地区的米黄色的岩石,光是这代价就让人咋舌了。

    刘勇和周瑞来这里必然不是为了去里面的什么什么场所潇洒一把,而是为了杀一个人。不但要杀,还要杀得有技巧。那人是余杭港港监局的司库。这个托庇于夏家的人和黑鹰帮有着很紧密的联系,黑鹰帮每次要在余杭销赃,多少都通过他。这个不大的官活得却是十分滋润。至少,隔三差五地来鸿运坊泡澡,然后赌钱,然后再泡澡的生活,就不是什么人都过得上的。

    这个鸿运坊的老客户,现在应该正在被热乎乎的蒸汽弄得浑身舒爽,发出轻轻的哼声呢。鸿运坊的这一片浴场,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正式开始营业呢,但那种一直来的老客人,总要给些优待,就单独地开了一个小包间给他。在浴场里,来回穿梭着进行着准备工作的小厮,人数比客人多得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倒是有些不容易呢。然而,对于周瑞来说,这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些麻烦而已,他很是不客气地撂下一句:“杀鸡焉用牛刀”就自己抢先冲了进去,七弯八拐地靠近那个包间,将刘勇留在了街角处等候。刘勇不以为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后来,索性在一旁的一个馄饨担子边坐了下来,弄了点东西吃。

    周瑞的手脚也真是快,没一就又出来了,很自然地在刘勇身边坐下,招呼着老板给自己照样来份。

    “完了?”刘勇一边唏哩呼噜地吃着味道很不错的馄饨,一边小声问。

    “里面不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家伙,看起来是来这家伙接头的。我一起宰了。他们身边有一个带锁的匣子,我一起带出来了。”周瑞笑着说,随即撩了下衣襟,露出那个梨花木盒子的一角。

    刘勇嘿嘿一笑,他倒是没到周瑞居然还有这份本事,收腹将那个不小的匣子夹在腰带里,空着双手居然行动如常,似乎并不怎么影响行动。“那好,我们且等等。等里面发现了我们再走。”

    “是。”周瑞闷头应道。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声惊呼之后,个浴场区域开始陷入了一片忙乱和恐慌,不久之后,个鸿运坊都开始有些乱了起来,直到有几个鸿运坊的高级的管事出来镇住了场面,可有人死在浴场里的消息还是从鸿运坊传到了外面的大街上了。

    要知道,这才是周瑞要的效果。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他将两人放血,弄得个包间里一片血红血红,还将两人挂在了很靠近蒸汽炉的墙上,必除了满地的血水之外,现在个浴场应该能闻到烤肉的香气了……

    刘勇和周瑞混杂在人群中,脸上表现出恰如其分的好奇和恐惧,和边上那些围观的余杭百姓没什么区别。但他们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鸿运坊的前后两个门那里了。一个赌场为核心的娱乐中心,这方面就是比较好,既不随便放人进去,也不随便放人出来。而现在除了事情,开始一点点盘查的时候,就更是这样了。

    那些在鸿运坊里有些身份的人有的很快就被恭送出来,急匆匆地将自己塞进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些人是不是有嫌疑没什么关系,反正就算真是他们干的,估计也不有多少人敢查。

    而就在人群中,刘勇看到了一张久违了的,非常熟悉的面孔。那精光内敛的眼神,让刘勇心头一颤。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旧识

    这张脸上一次出现在刘勇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东平王宫侍卫统领,意气风发,年轻有为,事业、家庭、江湖地位、武功尽然都能够满意,都能让他享有尊荣的时候。而那一次这张面孔和其他一些人的出现,造成的变化难以估量。就是在那一次针对东平王室的刺杀中,谈玮馨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弟弟谈玮明,挡下了一掌,那本来就羸弱的身体从此和病榻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来袭的那帮刺客里,这张面孔的家伙,和另外几个人,基本上算是全身而退了。这算得上是履历辉煌的刘勇少有的耻辱。

    在那之后没几年,刘勇就从侍卫统领卸任,开始担任起谈玮馨的侍卫长,一直到现在。

    没有来得及通知周瑞,刘勇就悄悄缀了上去。多年的旧怨,这一次可以解决掉吗?

    可刘勇这一消失,让周瑞郁闷了半天。他倒是不担心刘勇的安全,能无声无息解决掉刘勇没弄出任何动静,这样的人还没出现呢。而要一帮人包围刘勇瞬间解决?刘勇的强横的履历,要是他连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还当什么王宫侍卫总管和侍卫长呢?

    周瑞在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周围都是繁华的街道,刘勇自己离开,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号可追查。但周瑞也不是没有收获。在鸿运楼的周围绕了那么多圈,经过了那么多时间,却也将他进行刺杀之后的个事件尽收眼底。一开始,只是一阵恐慌之后开始清场,随后是几个捕快一队衙役和一些军士来控制了现场,在经过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个鸿运坊渐渐恢复了秩序,再之后,则是夏禹和他的大哥夏商在得到消息后紧急赶来。夏禹只是在鸿运坊呆了一小就匆匆离开,而夏商则留在了现场协调各方。

    周瑞可不担心自己刚才潜入,格杀两人之后再离开的个过程中留下什么足够让对方找到自己头上来的线索。原本他就颇为自己这方面的天赋自得,后来,有一段时间叶韬大概是研究工作没什么进展,曾经一度花了大把的时间用于打击他,向他解说了诸如指纹、纤维、泥土、痕迹分析等等方面的方法来追查一个人追踪一个人。诚然,叶韬也承认那些方法因为放大镜和低倍率的显微镜已经投入使用,不至于陷入没有工具的境地,但距离充分还有很长的距离。这也算了,那些指纹、粉尘、纤维等等的比对,都是要有庞大的数据库为前的,现在还没有这种东西呢。但自从知道居然一个人可能随时留下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线索,周瑞就越发当心了。

    鸿运坊这边的处善后过程中,出现的不仅仅是夏府的人,更有那些在协调问题的时候出力的,或者是和夏府不怎么对盘的人派来看热闹的。这一番折腾,倒是颇有几分大戏的感觉。如果不是刘勇失踪,加上周瑞还要赶回去汇报这次没有经过叶韬同意的行动的情况,周瑞真再待一儿。

    没到的是,回到落脚的地方,刘勇却已经回来了。不仅如此,刘勇站在叶韬身边,显然经过叶韬的同意,正在指派人手准备干点什么的样子。几个侍卫都已经换好了掩藏身份的衣服在院子里等待着命令了。

    看到周瑞回来了,刘勇连忙迎上来,说:“正好,这次可能是抓到大鱼了。”

    周瑞立刻就把对刘勇的满肚子牢骚抛到了脑后,兴奋地问:“是怎么回事?一下子找不到你人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刘勇嘿嘿一笑,说:“的确是啊。这次说不定能逮到冯疆。”

    周瑞一惊,问:“那个东平追缉令上排第一的冯疆?”

    刘勇点了点头,神情极为严肃。而周瑞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刘勇表现得如此锐利……冯疆不仅仅是东平追缉令上的第一号人物,更是刘勇事业上的一个污点。

    叶韬看了看两人说:“我就不醒你们什么了。不过,本来今天晚上是说好了再去见衍公的。刘叔,如果你不跟在边上,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必然联到你头上的。你是不是把监视控制的事情交给周瑞,或者其他人?”

    刘勇皱着眉头,没多犹豫就说:“好。那就交给周瑞了。嘿嘿,这一次决不能放跑这家伙了。”刘勇转向了周瑞,叮嘱道:“你可千万小心,这家伙和海捕书上的样子很像,不认错。老徐也是当年一起过来的侍卫,他认得冯疆,你和他一起过去。那个冯疆的功夫十分扎手,你可别一不小心着了道。还有,尽量到没人的地方解决,能活捉最好。不要引起注意。这家伙现在在春南的吏部尚书肖牧的家里。恐怕……必然是牵涉到些别的什么人的。我从他嘴里敲出点什么来。”

    周瑞点头道:“是,刘叔放心。”

    刘勇并不反感周瑞对他的这声“刘叔”的称呼。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来一直叫他刘总管的周瑞忽然之间改变了称呼。刘勇也不很担心周瑞是不是能完成任务。相比于自己的师侄毕小青,周瑞虽然武功未必高出,但经验和心性却强得多了,尤其是周瑞是那种很敢拿主意,很敢下手的人。

    “大人,那么,今天晚上去和衍公面又是为了什么呢?”在马车上,刘勇问道。

    刘叔,”叶韬了一,说:“我觉得是不是春南朝廷里有什么动向?常洪泉明里暗里和我们这么演了一出戏,给自己捞足了好处,已经明显有自保的趋向了。而衍公也一直坚持要在我们离开之前再和我们聚一次,也似乎有些什么要谈的事情。常洪泉还好说,和朝中纠葛越深,也就越有危机感。可衍公,还有他们宋家,一直是比较超然比较中立的啊?我不出来他们找我谈什么。”

    刘勇了一下说:“不是哪边得到消息了,要劝大人不要和常洪泉合作?”随即刘勇就自己否定道,“不,不……这种事情请不动衍公出面。这等于是让衍公表态他站在哪边了。而且,衍公和带洪泉的关系一直不错。”

    “不晓得了,反正很快就揭晓了。至少不是坏事吧。”叶韬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如果是和常洪泉差不多,也要加强自己力量意图自保的话,那可能就是春南朝廷内部有什么大的动向了。他们虽然不能把消息透露出来,但却可以做出反应。其实,春南朝廷的这种分裂的动向倒是好事,可就怕在春南扶植亲近我们的势力,分散了东平的力量。毕竟,虽然东平这些年的确是一年比一年富裕,可也没有富裕到可以任意挥霍的程度。每每达成的协议,还是要付出相当的额外的代价来保证一切运转正常的……要是能知道,到底常洪泉为什么要这么注意加强自己的势力,知道春南朝堂里到底有什么动向就好了……”

    刘勇没有吭声。在当今天下,任何一个国家要渗透到对方的中低层官里,都不太难。毕竟,人总有各种各样的弱点、缺陷,有这样那样的。但要渗入高层,知道那些有关国家发展大计的最关键的内容,却是非常难的。尤其是这种控制在少数几个人手里,压根不成,只是通过大家手里不同的分工慢慢布置下去,进行谋划的内容,更是无从打探。要收买一个国家的宰辅级别的官,实在是难如登天。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叶韬和西凌的泰州总督孙波屏达成协议的事情,在个东平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要知道,孙波屏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十年或者十五年后,必然是中枢重臣之一。

    刘勇的思绪很快就从这些和他不太有关的事情上挪开,转而忧虑起周瑞是不是能顺利捕获冯疆了。虽然有不少好手协助,但周瑞的武功并不比冯疆高。而据刘勇所知,冯疆也是天下有数的刺客和高手,恐怕稍稍有点空隙就被他逃走。

    刘勇的担心不无道,但周瑞这一次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努力成就一次完美的捕获,或者至少是斩杀的行动。肖牧的老家远在春南南方,哪怕是出任吏部尚书这个很有实权的官职之后,他家里的老母和其他家人都不肯搬来余杭。肖牧的宅邸也就是他和妻子两个人,加上一个小妾和一众杂役。肖牧的宅邸平时连个护卫都没有。然而今天,那些装作是小贩躲在墙角街边,或者装作乞丐缩在边上的小巷里,将个宅邸护卫了起来。这些人的眼神锐利,在这种天气里,身上衣服也不可能尽然遮掩住他们身上有力的肌肉线条。还是周瑞对这种威胁比较敏感,发现了之后带着侍卫们和手下的特种营军士们一起,将个宅邸远远围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消失的冯疆

    这几天在余杭发生的事情可以用波谲云诡来形容。至少,在两个时辰之后,肖牧是这么认为的。就在他的宅邸外面的街道上发生了一阵喧闹,一辆运货的马车倾覆,车子上大堆的枣子和其他南货撒了一地,顿时堵塞了条街道。而马车的车主和路边的店主,还有被马车撞到的人,那些被波及的小贩,还有哄抢着地上的东西的普通老百姓立刻闹成了一团。

    冯疆只是在肖牧家里准备着些什么,而被这种事情打扰不在他的计划里。冯疆从肖牧家的边门探出头来,吩咐两个手下去看看情况。而在一片混乱中,实际上什么也没办法看出来。而如果在一片混乱中,周瑞和他的手下们要是杵在原地,那距离暴露自己身份也就不远了。所幸,他们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一边一个对一个地盯着所有在肖牧府邸边上出现的可疑的家伙,一边不断以正常人可能表现出来的好奇心和贪婪在动作着,在个混乱的场景中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

    就在附近的衙役、捕快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的时候,两个站在路边的冯疆的手下忽然被从背后撞了一下。这撞击是如此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得那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像是在人群中被挤压的自然结果。两个穿着乞丐服装的冯疆的手下,立刻就滚倒在了地上的那些杂物堆里,恰好在赶来的捕快的脚前面。自然,这两个倒霉鬼立刻就被捕快一把拿住。其中一个暗叫不好,为了不给自家主人引起麻烦,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了。没到,另外一个人可不肯就这样就范,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反手就是一撩,抓住了要按住他的那个捕快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扔了出去。

    周瑞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是配合,而手底下的功夫也算是可以。间不容发之际,这个过肩摔的动作很有味道。但是,情况还是朝着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激烈的方向发展。

    “怎么搞的?”听到外面高呼喝骂,原本在里面稳如泰山的冯疆也皱了皱眉头。以他这样的人来说,最不希望遇到的事情就是被官府的人注意到。

    “老大,小九和小金和捕快们打起来了。”一个小贩样貌的家伙连忙冲进来向冯疆报告道。“老大,怎么办?我们救下他们然后赶紧跑吧?”

    这家伙这一声可让在边上的肖牧胆战心惊。肖牧的府邸没有坐落在到处都是高门大户人家的街区。而是闹中取静地在街坊边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也不敢管他这么个吏部尚书家的闲事,可这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追查起来,周围各路市井人士里不少可都是看到过冯疆在肖牧的府邸进出的。这么一折腾,他的这个吏部尚书还干不干了?可冯疆可是某位大人物说是要得到全力协助的,也正是因为肖牧的宅子在这个交通往来比较方便,周围没有什么朝廷重臣和世家大族的宅子,不轻易暴露冯疆的身份。才让冯疆隐身在这里。但是,要因为冯疆而让肖牧倒霉?任何人都不这样权衡两人的重要性。作为吏部尚书的肖牧可是朝廷中有力的支援,而冯疆,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枚有十足余味的闲子而已。

    冯疆皱了皱眉头,说:“不,我们直接从后门走。他们两个事后再说。”

    那个小贩打扮的家伙大为着急:“可是,老大……”

    冯疆低喝了一声:“别说了,我自有计较。这里是肖大人的府邸,不要连累了肖大人。快知弟兄们,我们赶紧走。”

    肖牧心头一松,转念一,觉得也不对啊。他们这时候出去,只要被人看到。他一样脱不了关系。现在最好的情况莫过于让那些捕快衙投快点把小九和小金那两个家伙带走,让事情平息下来,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冯疆就在他这里。肖牧出声道:“冯壮士,现在外面到处是人,难保没有看热闹的人看到你的行踪。这样吧,你在这里稍待。我出去看看,那些差人好歹要卖老夫几分薄面。”

    冯疆一听,赶忙道:“如此甚好,多谢大人了。”

    肖牧对冯疆的谦恭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说:“既然将你安排在我这里。老夫尽点心是应该的。”

    肖牧皱着眉头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正满头大汗、着力要控制局面的一名捕头连忙上来请安问好,十分谦恭。“肖阁部,这……实在不敢惊扰了您老人家。我们这就处好。”

    这个时候的肖牧却是非常好说话:“怎么称呼?”

    “卑职孙庆年,南城这边的捕头,不敢有劳大人问起。”孙庆年连忙回话道。

    “孙捕头,该抓的赶紧抓回去,连忙清了地面让路人通行。这路上一片混乱也不是个办法。”肖牧淡淡地吩咐道:“这些小商小贩还有过路的行人,这一片哄抢固然是不对,不过,谁没有点要贪便宜的心呢。”肖牧对孙庆年笑了笑,让这位孙捕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孙捕头,人都抓回去,不过可不准动手用刑哦。小惩大戒,吓唬吓唬这些人,让他们以后不敢就好。关个一天就放出来吧。”

    “谨遵大人教诲。”孙庆年赶紧讨好地说。对他这么个小小的捕头来说,能够和吏部尚书搭上话都是很难能可贵的机了。而面对这种混乱的场面,肖牧居然还没有生气。

    而就在外面的一片慌乱中,周瑞下令动手了。武功不如冯疆?似乎周瑞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交手时候的胜负并不仅仅取决于武功。周瑞从来不懈怠的坚强的神经,他随时准备付出代价来获取胜利,也懂得胜利和活下来有时候不是一回事,而这一次,他还不是一个人。

    经过特种营的训练,原本就在基本技战术方面出类拔萃的军士们又掌握了多种多样的技术。在特种营里,表现最好的并不是那些原本身手过硬的江湖人士,而恰恰是那些战场余生的优秀的军人。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些军人们经过血与火的磨练之后,在接受那些非常实际,实际到了忽略一切尊严和荣誊的保命技巧和刺杀、刺探、潜行等方面的训练科目上,表现实在是太积极主动,太优异了。虽然那些江湖出身的军士们也很努力,但精神气质上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准备。好在两种来源不同的军士,相差并不多,而内部也相处得很好。现在这批军士们,各个都能以一当十都不止,而在配备了特别的装备,进行了特殊的训练之后,他们更是能够相互配合着做到其他任何军队做不到的事情。

    对肖牧府邸的突击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一个个对应着周围那些冯疆的手下们的军士和那些突击府邸内部的军士们同时发动。躲在周围的那些人中间有一半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软软地倒下了。而在这瞬间爆发的突击里,光是特种营甲队的队长张威一人就撂倒了两个。他甩开了步子直冲肖牧府邸的后门,一拳头砸在一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家伙的脸上,直接就打死了;而他左手握着的匕首一甩,格开了边上一个敌人急匆匆挥舞的刀,直接捅在了敌人的胸口。随后他一脚踢开了肖牧府邸的后门,冲了进去。原本预定只是杀敌的张威,却因为极高的杀人效率,为自己赢得了参与行动另一阶段的机。

    冯疆刚听到了一点响动,急忙跳了起来,而就在他把手搭在了身边的长刀上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四面的院墙,还有屋顶上都出现了敌人。而这些人闷声不吭,直接就抛出一面面在四角用铜环配重的抛网……

    冯疆大惊失色。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而抛网这种东西更是显示了他们将自己活捉的意图。

    躲开了正面的三面抛网,冯疆还是没有能躲过背后抛来的一块。一面抛网缠在了冯疆的腿上。冯疆一面挥舞着长刀准备逼开周围包围上来的特种营军士,一边弯下腰去解开那面抛网。而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抛网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药香也沁入了他的鼻翼。不好!冯疆暴喝道:“鼠辈敢尔!”但说话的时候的剧烈的呼吸反而让他吸入更多的药物,就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他竟然已经开始头晕了。

    这些抛网上浸透的都是特种营乙队的队长巴雷特贡献出来的独门**。这些**原本是在奔狼原,那些巫医和兽医们用来对付马匹、牛只的时候用的。用来对付武林高手或许有些胜之不武,但特种营的军士们偏偏对怎么获得胜利这种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冯疆甩了甩脑袋。而一面抛网已经朝着他兜头套了上来,冯疆横着送出一刀。一声低喝非常有威势。但这个时候,周瑞出手了,他才没有那种冲上去和人硬拼武功的“爱好”,他一直和军士们一起在投掷抛网,一起协调着在攻击冯疆。看到冯疆的这次反击很可能伤到自己手下的军士,虽然武功不如冯疆,但也相差有限的周瑞抢在前面硬接住了冯疆的刀。周瑞适用的是一柄大马士革钢制作的云州标准骑兵剑款式的武器。劈刺格挡都很顺手。他双手推着刀背硬接了冯疆一招之后赶紧一推,将冯疆的长刀荡开,自己则用肩膀撞向冯疆的胸口。

    冯疆没到这个手底下那么扎实的家伙居然用那么无赖的招数。可仓促之间,一只手握着刀收不住势头,而另一只手一直在帮助身体平衡,也没办法立刻转为攻击,一时之间居然只能硬挺。但让冯疆没到的是,周瑞的肩膀没撞到身上。地面上一条勾索已经套到了他的脚踝上,然后,相当可观的拉扯让冯疆一晃。再然后,才是周瑞撞到身体上的肩膀的冲击力……

    冯疆就这么倒了下来,而在他倒下的时候,特种营的军士们已经各司其职地活动开了。一连四五条勾索已经抛了上来。甚至还有人直接朝着冯疆的脸吹出一蓬药粉。……这么一套流程可是特种营专为武功高强人士定制的,并且久经训练,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实际使用。别说是冯疆,恐怕就是刘勇这个级别的高手,最多也就是多费一番功夫,断然没有逃出生天的道。

    “搬,大家都明白怎么办吧?”周瑞小声吩咐道。

    手底下的战士们这时候已经将冯疆捆扎完毕,虽然冯疆已经昏迷。可还是用白布塞住了他的嘴。在被踢开的后院门口,一辆样子简陋的马车只停留了一息,战士们直接将冯疆扔进了马车后面的货斗里。而原本卧在货斗里的一个情报局来协助的人立刻将冯疆塞到了帆布底下,行若无事地继续做打盹状。

    那此原本肖府的下人们有些猝不及防,居然来不及逃走,但战士们向来的准则就是对没有什么威胁的人采取较为温和的手段,那些在这个后园里的一律打晕,吹上**扔在一边。随后大家就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朝着各个方向散去了。

    个行动从开始发动一直到大家离开,一共不超过三分钟。却是特种营军士们强横的技战术能力,熟练的配合和天马行空的即时战术部署能力的集中体现。

    肖牧从冯疆的那一声暴喝开始,就注意到了自己府邸这边似乎在发生些什么。但等他拉着几个衙投捕快回到自家府邸,冲进后院,看见的却是被扔在一边的仆役,敞开着的后院门,随意抛在地上的尸体……唯独不见了冯疆。肖牧很难相信冯疆这样一个高手就这样消失了。可是,至少现在看起来,冯疆在一次冲突之后的确是不见了。

    “你们好好搜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贼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居然欺上了肖阁部的门上。”捕头孙庆年连忙讨好地吩咐手下人,随即公事地也是很谦恭地问肖牧:“大人,这……你还是看看,是不是短了些什么。”

    “一个人……大概是被掳走了吧。”肖牧不经意之间随后回答道。

    “人?大人的亲眷?”孙庆年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小不了了。

    “不……”肖牧犹豫了一下之后,解释道:“一个客人而已。这里就劳烦孙捕头了,不过这些事情,还请孙捕头约束部属,不要到处说。自家门上被贼人这样折腾,实在是……”

    孙庆年连忙唯唯应道。但肖牧担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怎么向自家主子交待这事情。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差一步

    肖牧稍稍安抚了妻子和那些仆役们几句,忙就赶着去向俨笋主子汇报情况了。而他的主子,当个的春南太子常素,一听这个访息,即时大惊夫色,也是大为脑怒。他惊的是,他要让玛疆做的辛特,要是让人知道了那牵扯可就太大了;而怒的是,在余杭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全各种各样的争特,城内警戒已行状升到了相当高水平的情况下,仍然发全这样的争特。常素连忙派出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手到,府进行详细的检查,并询问了周围淆到情况和可能看到情况的各色人等,一直转活了祛两个时辰才铃于确认,从街道上的冲突开始,一直到攻入宵府,劫走玛疆,都是有人精心勾画的阴谋。

    虽然确认了市人袭击,但到底是谁干的,一时之间还没有个统一的意见。余浙城里现在有般力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只有叶韬,和未南王宫诗卫队……可是,似乎这两处现在都一切如常。叶福落脚的地方从争特发童一直到当天晚上,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叶福身边的侍卫们除了当值的,其他人都是才自由时刻的,实际上也没办法盯得住。而未南王宫侍卫队,则没有任何异助。常素相信这边的势力,他还是能搞定的。

    问题表于,有人状出了不同的意见。因为,言人不相信冯疆这么个高手就这样无声无息、全须奎尾地被带走。常素身边的一个幕伟扰疑地问,是不是有可挑这是冯疆自己才高出来的?如果是玛疆自己才高出来的争特,那不用很择焊的人手,他自己里应外今,就可以做出这番景象来。枷弃了十几个不怎么群的部属,却从常素的掌握中逃脱,从处可以推续连遥于仁湖,不受常素的牢制。

    常素虽然觉得这也乏个说法,但还是派人盯紧了叶福那边。可他没到的是,周瑞他们一行人压粗就没准备把玛疆送回叶福落脚的地方,而他们这些参与行助的人,也都叶陆陆续续通过不问的道路,装作是出去.吃饭啊喝酒啊,在不问的时间回来。虽然也引起了些怀疑,但叶福对手底下的人一向是如处宽杯,也没有引起什么重视。

    冯疆对于常素的重要程度似乎被低枯了。邢思明准备在一所安今局悄悄的置下来、仁于一条僻升小巷里的房子里并冯疆先藏个一段时间,再并冯疆送出去。如果不是在余杭不太方伙,邢思明甚至就在余杭就犯玛疆给审机了。然而,刚刚并冯疆安置在房子里没多久,在他从**中醒来后又补充了一荆**,还没到当天深衣,街道上的情况能已壮不对了。港口、车马行、客械、还有一些才大宗货加进出的大商号都开始要接受详细的松查。而且,这一次似乎塞戮给军士们也不解决问题了。奇杜的是,这一次的壮查对于商人们的夹带逃祝似乎没什么兴趣,而是着重于寻找一个人……那悠在商旅抓伍中重病的、脸上受伤进行遮掩了的、甚至那些脸皮看起来比软奇壮的、表特不自然的、面瘫的、有易容潜质的、甚至是化壮过度的,都被特愈买住。

    邢思明立刻就知道,这估计就是冲着玛疆来的。他连忙扮几个得力的手下派了出去,打探情况。果不其然,那些。处狂截松查的人的确市问题。虽然条一队人都是原来那些关投、城卫军等,可是带队的一律都乏禁军枉尉或者是王宫侍卫、太子舟里的人。只是这妙人全都阵身在后面,并不露面,只才在碰到有情况的时候才出来解决问题。

    邢思明一,死在要按照原来的法,送到城外,等叶福出了余杭之后今,然后一同从麟赌送回开和似乎很是有渗困难。可是,如果走海上呢?叶福大机几天内枕出发,直接走地面回丹和。虽然从地面走要比直接格架回宜城辛苦一些,但死在从宜城一直到南详,个海域都在进行着七渗商私对所有海盗团伙的六枉往杀,地面比软太平一些。但冯疆可就不必享受确保安全的待遇了。

    邢思明从下定决心一直到要开始行助,还是市比软充分的时间的。邢思明首先将玛疆又转衫到了个地方,那是一个和特报局里有些人的伪装的身份有过交易的一个未南南货商的个房。在现在风声鹤恢的情况下,一个商人对自己这送的货加里有点教威的东西耽言忧启,怕被人给劫了的这种担心,大机是外常合情合的吧。出于长期的良好的今作关系,这位未南南货商没言多问,就允许了颇为不小的一队货加被根进了他的个房。舫柞询问,这位南货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惊讶于这些平时表现得极为老实的东平商人们的手眼通天。原来,他们一直从自己这

    喂除东约冬类于果、土特是用来掩他们一直以来走补军械衅料青。虽然东平国内对于军械的钻售和管一直比软和弛,真的要扮军械运出国,难友不大。但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人需要军械呢?东平国内必然不有购买军械的问题,虽然大佘约买军械仍然社调查,但一半的豪门大簇用来武装家丁、用来训栋有意参加军队的簇人,乃至于仅仅收藏,除外需要的是努地、投石丰、神借弓之类的大型军械,或者是正好需要的品种和乒部、和其他几支扫立核算的军队的仃单挤农一起,不然基本上算是百无禁忌的。而在东平之外,又是什么人需要千里迢迢运来之后,运费比在东平本地的钻售价格还高的军械呢?这些东平的商人一定是勺格上了什么方面的势力。

    为了将戏演得更像一点,特报局的几个人还在个房角落里安排了一次争吵,关于争后把货这出去了怎么对付这个南货行老板。那番下氏沉而激烈的对话让南货行老板听得心惊肉跳,但最后达成的并他拉进伙,一起发对,也好让生意更大一点的决仪,听起来还是很让人愉林的。陇后枕是邢思明的表演了,邢思明装作是小心翼翼地和南货行老板东拉西扛地说了大半天,陡后很是隐晦地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到他们的"那悠货"的周转中去……

    南货行老板扰派了半天,不但问意入伙,甚至还豁上了旁本来显示

    自己的人脉和作用。这位南货行老板做得生恋也不那么单托,除了南货,他还少量做一些成药、药材之类的生意,还言一些所谓的蛛丹用品的度意,而这些东西和南货的课祝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南货行老板也有自己的一条事道将货物送上架或者从船上按下来,而那是通过一个余杭本地的帮派。这个小帮派有十几条在余杭的那些水巷里穿核的来,是用来取售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和水果盖羊的,但他们也状另一硕服务:帮客人接送货物。只要付戮,告诉他们把货送上哪艘架,他们就用小架在港口里穿核迁回,在一艘艘大舰之间的空辣里穿行,并货加送上船。自然,这种运送不包枯送人。但冯疆这时候被牢牢固定在一个大木翁里,上面有一层薄板,薄板上雌放着涂着防特伸的乒黑和一些用来减援冲击的书草。

    南货行的老板叫来这个小帮派的头目来,才用了不到半刻钟。这种效丰也让人由衷威叹于余杭这边地方小帮派的服务态度之忧良。邢思明出手颇为阔掉,三百两银子加上二十抽刀,两套铁甲,就让前来洽谈蓄意的小头目石开眼笑,不但没口子地保征一定服务到位,甚至还答应了邢思明派出一个人钾货,这种在平时决不可散答应的条件。

    虽然这样看起来比软有脸,如果对方打定主恋要吞了这笔货或者仔细松查货加都可能出问题。但至少,这样可以进免暴露情报局自己的应急柑施。而事实证明,邢思明赌对了,这个小帮派的服务态友租若出色,不但一个半时辰内就将货加送到了七渗商私的一艘货来材着码头的来访,而且个运输过程中,那些帮众们没有多问一句,甚至界量不去看那一共。个大翁子……

    这个小帮派是如此好用而且职业,乃至于邢思明都着是不是以后挑够略略扶特他们一下,并来或许可以引为窄助。

    不过,暂时来说,邢思明却无法做到这些对于扮来的设。在将冯疆送上了七渗商私的来之后,他又紧锣室鼓地和时间作战,一赌布置着扣除可能留下的一初来迹。邢思明也没有壮望能够让所做的一切都没市人住意,但是,将可能让人追查到特报局在余杭的其他布置钱索全部杨断还是能做到的。至于他自己,似乎就不是那么要紧了。在从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信步走回了七渗商私余杭分私。在那里,有几名七渗商私的执拳在等着他,听他来讲述这一夜所做的所有布置。

    常素的手下忙话了符近两天才最什将那些参与了突袭肯农府哪的叶韬的手下从于百张的人像中水匕拣出来。实际上,从这个排查的速友,从这种在充杂的材斜中条分倦析出必要线索的能力,已行是常素的幕傣团队和他的那些手下们几年里表观最好,好得言巷翅常的一次了。然而,这个时候叶福却已行收给行装完牛,甚至已行和自己的部署们一起参加完了七渗商私的践行,表城处亲拮了所有带来的军力,准备返程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返程

    叶韬的一举一动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他从没导致任何变化,好像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使团领导者而已。其实,叶韬还真没觉得什么。他虽然也要知道冯疆开始听命于春南某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导致谈玮馨的身体从纤弱转变为沉疴难愈,乃至于导致了他今天无法好好和谈玮馨这个未来的同时代人享受夫妻生活的刺杀活动背后的指示者是谁,但是对于冯疆的其他事情,他一点都不关注。

    七海商社社里也有江湖出身的刑讯高手,而随船的更有情报局方面的专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等他回到丹阳,应该就有相关的书送到手里,压根不用他去知道刑讯是怎么回事。而冯疆和陈楷又不同,陈楷是个可以好好使用的人才,叶韬虽然并不把陈楷对他的效忠当真,但也多少感觉到了陈楷的诚心,将陈楷当作是自己这一次来春南的最大收获之一,一点都不夸张。

    而冯疆?这样的刺客型人才叶韬并不需要……就算需要也并不缺少。

    特种营这一次表现出来的卓越的行动组织和执行能力,让包括叶韬在内的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艳。这已经不纯是一群精锐军士的集合,也不是叶韬印象中的特种部队。由于这个时空里,练武的人、从军的人在血火拼杀中锤炼出来的体质和那些不知道如何起作用的内功外功加强的战斗力,以及特种营非常多元的兵源、化、社阶层构成,在解决了一系列问题之后,特种营不但强悍、机敏更是表现出了细致思考和创意丰富的特性……这比叶韬原来预的只是用来执行侦搜、破袭任务的特种营强得多,让他不由得生出了念头,将这支部队挪作他用,另外再建立一支他原来预的破袭部队。

    而在城北立营,收纳那些好行装的使团成和年轻子们陆续进入营地,准备出发的过程里,有没有叶韬的区别马上就显示出来了。从东平向春南行来的时候,个使团的行止要么取决于莲妃常菱的心情,要么取决于谈玮莳的喜好,甚至出现过好几次在城里停留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片忙乱无法起行,只能顺延一天的事情。但一旦进入叶韬的营地,马上就能感觉到并不迫人,但却是扎扎实实存在的纪律。官和子们一组组地被编制起来,每一组都有专人负责督促每个人做好一切行旅的准备,来监管车马,协调吃穿住用行等各种事宜,哪怕是有哪位官或者世家子弟本人或者随觉得不满……那可就要抱歉了。叶韬虽然没有准备在使团回国路上以军法来管辖,但临时宣布处分,以向东平国主上书斥责等等相威胁却是不在话下,实际上,因为叶韬在,这种人出现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个使团在叶韬的属下们的协调组织下,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准备完毕,只等第三天和莲妃的车驾合,在城外举行一个送行的典礼之后就出发。本来,常菱觉得时间有些紧,派人去问叶韬能不能再延后一到两天,没到叶韬的说法坚决而简单:“我不是两三天前才通知你,如果你要延迟,随你的便。我云州一堆事情要做,我可是不等的。”

    常菱怒不可遏,但是又对叶韬完全没有办法。云州经略使的差事比起她这么个妃子来说,无论如何是有立场多了。

    当那无聊的送行活动结束,叶韬、谈玮莳、丰恣和刘勇四人同车聊天的时候,叶韬忽然问起:“常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丰恣的眉毛一挑:“大人为什么问起这个?”

    “这位春南太子,态度很奇怪。冯疆现在应该是听命于他的,这个我们都知道了。但我们抓了冯疆,而且他知道是我们做的,为什么好像是他有些心虚呢?不敢问我要人也就算了,他这次送行,送给我的这份礼却太重了。除了抓了冯疆之外,我们和这位太子爷还有什么交集吗?明显是示好于我。可是,我不出来我对他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

    谈玮莳问:“他可是春南太子……虽然听说春南这边他们几个兄弟不太和谐,可是,一个太子爷养几个高手不是很正常吗?”

    刘勇呵呵一笑,和蔼地说:“殿下,要是养的是我这种人,那就没问题了。可养的是冯疆这种刺客型的人物,那就不太对了。来,等那些家伙从冯疆嘴里撬出些什么来,这事情也就该揭晓了。”

    丰恣默不作声,将心里的许多问题翻来覆去地,一遍遍地,要从里面出一个明确的法来。叶韬拍了拍丰恣的手臂,问道:“疯子,别窝在心里,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吧?”

    丰恣皱着眉头说:“为什么是现在?……我在,好像就是从莲妃这次回余杭,好像余杭这里,春南这里的个事情都骤然活跃了起来。从不管哪个方面来看,常菱虽然地位尊崇,但毕竟是东平的妃子而已,应该是没什么话事权的,可事实呢?至少在七海商社、黑鹰帮徐瀚超的事情上来看,她虽然不明智,可是,她却是能说上话的。这就够奇怪了。为什么夏家听她的?为什么让夏禹保着她?现在,夏家的活动也很频繁,常素的活动也是。其实,夏家和常素的关系是若即若离,夏家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一定支持常素即位,只是在财力上,在人力上还算是肯帮衬罢了。而现在,两方却在鸿运坊,在冯疆这个家伙身上产生了交集。相比之下,倒是莲妃常菱和常素的兄妹关系,一直是非常亲密的。当年要不是常素那么撑腰,常菱这个公主哪里能在余杭跋扈成那个样子?乃至于到后来嫁不出去?”

    丰恣的这一连串的问题的确是很难回答,但他的意思还是比较明确的。他并没有把常菱和夏家看作是一体,而是将莲妃常菱看作是独立的一方。现在,夏家,常菱、常素这三方之间,显然是有互相纠葛的利益,至于这利益是什么,那就是个大问题了。而这一切,如果真的是因为莲妃从当年嫁到东平开始就隐忍了些什么,直到现在,她觉得可以不用继续伪装下去……不过,不管是怎么猜测现在的情况,都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去证明任何事情。

    “对了,那个藏珑匣呢?”谈玮莳的跳跃性思维暂时将大家带出了混沌的思绪。

    叶韬笑了笑,说:“这就是我的问题了。常洪泉和我们私底下一合计,结果他等于是将春南可能的获得卖给了我,不管将来春南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这位贤王恐怕是看戏到底,然后奇货可居。代价可是不小啊,如果常洪泉真的动了真念,很有可能五六年之后,春南第一强军就在他的金州老巢了。而现在,到底打开藏珑匣能弄到点什么,我也不可能不关心了。千万别赔了本才好。”

    叶韬说得一派轻松。他并不担心,只要他打开这东西,总是能做到的。这个没有电气元件的年头,这个几百年前的最高工艺的结晶,充其量也就是个机械的奇葩而已。而人类历史上,似乎没有任何机械锁是不能破解的。在藏珑匣运回丹阳之后,包括叶劳耿在内的不少人都已经在研究这东西了。而档案局以及一直为东平王室效力的木业有专业的工匠们也都在为破解藏珑匣出力。各种类似的物件,这种结构的起源、发展和扬弃……材料丰富得几乎可以用来写一本关于藏珑匣的书了。而叶韬的法还真的是……写一本,一定要写一本。自然,最适合的执笔者莫过于丰恣。

    但丰恣最先要花时间撰写的,还是叶韬在春南的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的所有报告。主要是关于叶韬所作的这些事情的缘由,还有,就是一份有关根据现在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对春南的朝局和将来变化的推测。虽然这是很繁复的工作,但已经习惯了云州经略府略微显得有些繁复,却很效的书规范的丰恣却一点怨言都没有。丰恣虽然挂着的职位并不高,但他可是不折不扣的云州行政系统中的高官,而他的这些分析书,都是要上呈给谈晓培御览的。

    而一直喜欢轻松的丰恣虽然不见得喜欢这类工作,但相比于带着半个经略府书处,带着堆起来有一人多高的书在丹阳等着叶韬的柳青,丰恣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轻松了。云州各方面的事情逐渐进入正轨的同时,各种各样的日常行政工作、书工作都涌现了出来。柳青本来就是对财工作熟悉过这类政务,而丰恣一走,云州那几位拿主意的大人物,无论是谈玮然殿下、谈玮馨殿下还是戴云督军,都是那种对书工作不太感冒的人。几乎所有的日常政务都要靠柳青来进入协调组织……说柳青累得像条狗,早就不足以形容他的处境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传信局

    柳青的麻烦还不止于要处庞杂的政务,更在于他还要将那些出奇的法付诸实施。其中,最为出奇的莫过于在叶韬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云州又多了一个局一级的行政单位:传信局。

    传信局并没有干涉原有的驿传事务,至少暂时还没有。就现在来说,传信局是一个直接服务于经略府的小型机构,主要是保证经略府的所有对外传信能够高效、安全、迅速。同时,还负担了为经略府、过滤情报书的工作。而由于这种职责,情报局暂时各自管辖的方向分成东南西北四个部门,而这四个部门,除了东方处、南方处、西方处、北方处之外,还有各自的书代称,而这四个代称则让叶韬除了翻白眼之外做不出任何别的表情来。

    东方处的代称是“诺基亚”;南方处代称为“摩托罗拉”;西方处代称为“爱立信”;北方处的代称为“艾丰”……

    传信局的工作,就是将和经略府以及云州各个部门有关的各种公传送流程顺。从组建一个多月的情况看,这个袖珍的局的表现相当不错。一方面是经略府里精干的人、优良的马匹、车辆资源,另一方面则是从那些已证明了效率和业绩的运输企业如联邦快递和敦豪天地快运汲取各种经验。现在,传信局已经将普通公的速度加快到原先四百里快脚的程度,而最紧急的情报和公,反而高不多……毕竟,再有能力的管者也不可能让鹰儿飞得更快一些,只能在信件誊抄、密码编码解码等环节上下功夫。而现在,由于东南西北四个处都启用了不同种类的密码,有各自的专业译码,不管是安全性还是效率都高了不少。

    更让人满意的则是传信局在归纳各种书资料方面的长进。虽然现在还做不到经略府的几位头头脑脑需要什么资料就可以迅速拿到什么资料的程度,但传信局已经在这方面初步表现出了一个内嵌在经略府内部的书综合管机构的能力。

    “现在,如果我说需要去年的军械产量、赋税总量之类的,要多久可以拿到资料呢?”在听了柳青的介绍之后,叶韬问道。

    柳青稍稍了之后,说:“如果是在宁远或者雷霆崖,大概是一天多。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拿到粗略的数字是四天到五天,等传信局详细书送来,大概是十二到十四天之间。”

    叶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看起来很不错了。柳青,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青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看得出来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他这个庶出的柳家子弟为柳家、为自己的母亲赢得了许多。现在他的地位和以前可是很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些日子里,他几乎是云州行政体系的枢纽。如果不是他接过了丰恣的工作,将个经略府书处运转起来,那叶韬和丰恣这几个月的离开或许并不让已经有决议的事情滞后,但由于效率的匮乏,必然让那些新鲜的点子没有办法付诸实行。传信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或许柳青这几个月里的工作本身并没有什么创造性,但他发挥的作用确实是扎扎实实的。而凭着这几个月的表现,他也彻底从叶韬和七海商社的联络者的角色中蜕变出来,成为云州行政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哪怕是对柳青现在的地位的攀升稍稍有些吃味,觉得柳青算是跟对了人的柳家的大少爷也不得不承认,柳青能做到的事情,是他们柳家这些人从来没到的,也是没有在叶韬身边连续工作和习多年、掌握了叶韬的管习惯的任何人所做不到的。而柳青的那个出身不怎么样的母亲,虽然不必表现得骄横,而是一如平时那种平淡自甘的态度,但她在柳府内的地位升却是明明白白的。柳青的母亲余氏,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豪华的大院子,有了一大帮的仆人使女,在月例银子上和柳府的大奶奶是一样的待遇。

    柳青作为云州的官,作为跟随叶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显赫地位的人,知道叶韬对于其他任何个人习惯都是宽容乃至鼓励的,唯有对于贪渎舞弊那是深恶痛绝。柳青虽然做着的是个两品三品地位的官能做的事情,但他暂时的品秩却只有五品。好在云州的官俸颇为丰厚,他虽然不能在钱上给予自己的母亲多少帮衬,但自己生活得舒适体面却没有问题了。

    柳青的勤勉廉洁,云州的百姓都看在眼里,连带着柳家在云州的生意也颇得本地人支持。虽然柳青从来没有故意帮助柳家的产业发展,有时候在利益牵扯的时候,还经常自请回避,但他的形象却让大家对于柳家的印象也大为升。柳家这个大海商,只能算是尝试性地在云州拓展生意,取得的成果却让柳家上下颇为惊喜。

    “在云州的体制里,让你越级管那么一大摊子事情,实在是太辛苦你了。馨儿和云儿都不擅长这些,却也只能麻烦你。”叶韬鼓励道,“不过,权力和品秩倒置的情况马上就改过来了。你既然来了丹阳,我安排让你到吏部进行正式的述职和评议,等回云州的时候,你也是官制三品的方面要了。”

    “大人,嘿嘿,也只有在云州,我这个五品的官才能管那么多品秩比我高的家伙,居然都不有反弹……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柳青有些兴奋,而长期和叶韬相处,他自然知道拘谨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没有必要。

    “很爽吧?”叶韬对于柳青几次发脾气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了,在那几次的协调议上,柳青不仅因为几个部门的表现不好大发雷霆,甚至指着鼻子骂惨了几个品秩在他之上的官。“反正能做好事情,品级关系的确是没什么所谓。至少……只要我在云州就是这样。但该是你享有的荣誉和地位,也一定给你的。”

    “是!”柳青抱拳躲身,一股浓烈的情绪在他胸中涌动。他和丰恣是不同的。丰恣更大程度上是叶韬的私人参谋,帮助他分析解各种复杂的局面,那是个智者的角色;而柳青,则是个能吏,一直以来,似乎能吏型的人物都不怎么受重视,哪怕在东平朝中,其实也有这种情况。司徒黄序平就是个谋士、智者型的人物,是在登上了司徒这个三公位置之一以后才开始逐渐习政务、操持政务,乃至于到今天大家都将他当作是个能臣,而忘记了他当年智计百出的炫目形象。可是,在云州,似乎这种情况就不同了。叶韬、谈玮馨、戴云等人的确也重视谋士、幕僚、参谋,却不让这样的人去做不擅长不适合的事情,不让谋士们在琐碎的日常事务里消磨了自己的象力,却也不让那些有着无比的协调处能力,能够让事情顺利运转起来的能吏勉强地做他们不擅长的事情。

    “大人,再过一个月,那些毛纺织品就要陆续上市了。等你回到云州,估计正好还能看到云州南方的田地进行收割。一些老农说了,今年虽然年景不算是特别好,但水利疏浚行之有效,深耕细作加上除虫施肥也做得到位,今年的收成可能不比一般的丰年少。到了明年,大家熟悉了这个做法,也看到了好处,收成可能更好一点。牧场那边的消息也很是喜人,今年夏季繁育的幼畜数量和质量也很不错。加上商贸局的运作,那么多的商人涌入带来的资金、人手和需求……今年估计到年底,云州赋税总量可以同比上升四成到六成。”

    叶韬笑道:“那看起来明年云州经略府可以还我钱了。”

    “应该可以吧。”柳青笑着回应。

    云州需要投入资金建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原来的存金,还有云州发展基金也没有顶得住大笔的花销,没办法维持巨大的资金流。而在这种情况下,叶韬自己拿出大笔的银钱来在云州建设了全天下首屈一指的厂区:叶氏工坊云州分部,那是不必说了,他和谈玮馨还联手拿出了相当大笔资金以私人名义无息借贷给云州经略府周转……不从职务拿钱,反而注资的事情,恐怕全天下都没先例吧。

    而碰上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人说怪话了。毕竟叶韬和谈玮馨一下子居然拿出了一千多万两白银来,这可是了不得一个大笔钱,关于这两人是不是有收买人心,将公器私有化的揣测不可能没有。但是实际上这种讨论只停留在极少数知情者中间。云州、东平都只有很少人知道这件事情,绝大部分普通百姓和官,都只当作是朝廷准备充分,对开发云州不遗余力而已……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解锁

    叶韬倒是不缺那笔钱,谈玮馨更是不把内府本来就是自己挣来的钱太当回事。

    这笔钱注入云州本来就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加强王室对云州的控制的方式,也是一种通过资本、投资来尝试掌握一个地区、一片土地的尝试。这些法早在将大笔银两投入到云州之前,在谈晓培、叶韬、谈玮馨、谈玮明乃至于几位重臣之间谈论过。叶韬和内府在云州投入的又何止是这直接投入经略府的一千多万两银子呢?

    内府旗下的诸多商号进入云州,叶氏工坊在云州修建了规模最大、门类最齐全的工坊,乃至于将研究院设立在云州,甚至围绕云州的各种特有物产组织研发种类产品,乃至于叶韬已经决定将玻璃生产集中在云州,正好用来满足个中土大陆的需求。相比于叶韬赖以起家并一直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既有强大的技术能力,也有和叶韬这么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强烈的象征意义的叶氏工坊相比,叶韬同样花了不少钱,并且已经开始盈利的灰雁酒庄简直就是个玩具。

    这些直接的商贸行为还不算,在那个谈玮馨牵头组织的云州发展基金里,内府和叶韬以各种名义直接投入或者组织来的资金占到了全部本金的三分之一强。要是要统计一个总数的话,在叶韬和谈玮馨手里,可以运作的各种事业、投资、产业,总计的价值不低于五千万两白银,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叶韬和谈玮馨有完全话事权的。

    戴家有不少人都早早发现了东平以这种方式大大加强了和云州的联系,而这种联系还是能够不断产生效益的。不过,戴家不但没有阻止东平资金以这种极具功能性的姿态进入云州,反而自己还在里面掺了一脚。开始的时候,戴云这个专心于军事建设的家伙还没怎么意识到,一直到她嫁给叶韬之后,开始逐渐见识到了谈玮馨操作资金和商业项目的那些手段,并且听完谈玮馨毫不掩饰的解说之后,她才开始意识到原来银两是可以起到这样那样的作用的。但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她是东平国主,估计才不像谈晓培那样将云州当作一个试验田来放手让叶韬、谈玮馨经营呢。她自认没有那样的自信、雄心和胆略,她恐怕方设法将云州的全部军力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慢慢地转变云州军强政弱的局面。用经济手段来加强控制,实在是太温和也太纵容了些。

    而从知道了这些措施之后,戴云一点也兴不起抵触的念头。或许是对于谈玮馨的那种仿佛能够让资金的流动演化成华丽舞蹈的手段有了了解,她只是和几位长辈谈了一次,随后不断从戴云家各地的存金中抽调资金,派出得力的戴氏子弟,也融入了谈玮馨、叶韬的经营体系中。而这么一来,谈、戴、叶,三家联合的政治、军事、经济联合统治体系,在云州算是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而在云州,这三方的力量结合不但让云州的统辖呈现出迥异于中土四国原有的统治方式,还让这种方式融合了云州本地的诸多因素,变得几乎无可动摇。除了叶韬,恐怕还真没有人能指使得动个在云州经略府宰制下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力量。

    而谈晓培虽然不断被醒、警示,但谈晓培也看得很清楚,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局面,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在信任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的同时,也同样信任叶韬。

    而叶韬,回到丹阳之后花了几天看了柳青带来的全部档,就投入到了和藏珑匣的精巧构思和精密工艺作战中。而作为一个天下闻名的工匠,作为一个因为政务而分散了很多精力的工匠,对于叶韬来说,破解藏珑匣的工作就像是一项极为有趣的智力游戏,让人激动不已。

    藏珑匣从来到丹阳开始,就一直放置在和王宫相接的禁军都督府里,新建成还没有投入使用的演兵大厅。这个演兵大厅是向血麒军的,用来进行兵棋推演,培养军官的战役和战略构能力。然而,大厅的建设倒是简单,但要为这个比血麒军进行推演用的大厅大了一倍不止的大厅配备上大小合适的全套沙盘却更花时间。于是,这个大厅也就这么闲置着,迟迟没有能投入使用。

    藏珑匣一直就放在大厅中间的工作台上。将藏珑匣藏在什么地方也不比这个日夜不停都在禁军将士们众目睽睽之下的地方更安全了。工作台上和工作台周围放着好几个工具箱,叶韬一看可知,其中的一些就是从自己在丹阳的工作室里搬来的。围绕着工作台,两边都有长桌连接成弧形,上面堆满了各类档资料。这个大厅,现在俨然是对藏珑匣进行多方面研究的中心。

    “现在藏珑匣的结构都摸清楚了吗?”叶韬一边仔细地看着藏珑匣,对照着别人绘制的图样,对照着那些按照各种资料出来、假出来的结构图,一边问着索庸。

    这些天里,索庸没少来这里研究这东西。作为叶氏工坊的二师兄,他手底下的功夫和脑子里的各种精巧构思毋庸置疑,只是他表现得最多的不是自己技艺上的专长而是他出类拔萃的管能力。这一次,索庸可是将藏珑匣当作验证自己能力的机,下的功夫着实不小。

    “……怎么可能,现在充其量也就是明白了那些防止别人硬是破开匣子的机关罢了。最让觉得头痛的是双重的匣子外壳,夹层里不知道藏的是什么液体。要是硬是破开盒子,触动了这个,可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索庸耸了耸肩,这幅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担心。

    “师兄,这个……如果只是这样,你早动手了吧。”叶韬笑着说。

    “嘿嘿,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直接从外壳上下功夫,钻孔,然后将里面的那些液体引出。然后再逐步将两层外壳剥离。虽然这么做繁琐了点,但却是最稳妥的方法。藏珑匣类似的东西虽然在锁芯上下了很多功夫,但材料本身却算不上太坚固。虽然看起来非金非石的,比较特别,但也不过是陨石碎片淬炼出来的材料而已。这些日子,王宫内也拿出过一些东西来比较,材料的硬度虽然高,但相比于我们现在的金刚石钨钢钻头,也算不得什么,最多也就是进展慢一些。只是我顾虑的是,这样一弄,匣子是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应该大致无恙,可这个威名赫赫的藏珑匣却不免被弄成了十七八块。是不是显得出我叶氏工坊的手段先不必说,光是这个藏珑匣,就有些可惜了。”索庸娓娓道来,又补充道:“前几日我向陛下面陈。陛下倒是没有反对把这盒子拆了,但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说是等你回来再说,如果能够不拆掉盒子,那是最好。”

    叶韬仔细了下之后说:“师兄,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吧?”

    索庸点了点头,拿起一份图纸,手指在图纸表面滑动着,说:“你看……这是根据各种情况,目前总结出来,这个藏珑匣的结构。在工坊里,我甚至按照这个结构图让手下的技师们仿制了一些出来。主要就是用来测试各种破解的方式。如果用刚才的直接破解方法,虽然不知道藏珑匣的具体结构,但还是有办法破解类似的东西的。至少在工坊里我做到了。而藏珑匣,或许当年的确是无可攻破,但现在却不是了。至少,那么多年下来,藏珑匣的机件有些地方不太牢靠了。”

    索庸在图上点了点,让叶韬注意着看。“你看这里,这个应该是钥匙的插簧位置,我用探针试过,里面只有一个小的拨杆。就是这个拨杆,连接一个小的计时装置。当钥匙启动完第一轮之后,这个计时装置就开始生效,如果不在一定的时间内打开内芯的第二重锁,就把第二重钥匙孔封闭,然后产生一个小小的推力,刚好把钥匙退出来。”索庸的语气有些兴奋:“如果是真的进行解锁,光是这个小机关的设置就很头痛了,但是,这个小机关现在时灵时不灵。我,直接灌入胶水或者油脂,彻底糊上这个机关,不让它生效。这样,不管怎么进行破解,至少时间不受到限制。”

    索庸接着说:“这些天我反反复复地解锁装锁,倒是有了几分心得,藏珑匣就那么大,里面存放的东西又多,锁芯的空间其实很小,也就是说内部的机件排列很有规律。藏珑匣虽然难破解,但重复试多少次都不将里面的东西损坏,现在对锁芯的结构已经有了些认识。我觉得,大可一试,用探针将内芯的锁一层层拨放到位,然后就用这把探针当作钥匙开销,至于以后,也可以按照这些探针的排列,来制作藏珑匣的钥匙。只怕到时候没有那个必要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793/ 第一时间欣赏时光之心最新章节! 作者:Absolut所写的《时光之心》为转载作品,时光之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时光之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时光之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时光之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时光之心介绍:
穿越到一个可以做到很多原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的时代,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叶韬的梦想很简单,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让自己周围的人过得好一点,然后,在可能的情况下,让身处的这个时代更像原来那个时代一些……时光之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时光之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时光之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