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抗日之战神传奇TXT下载抗日之战神传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抗日之战神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黑色狐狸     抗日之战神传奇txt下载     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点兵点将(1)

    肖战歌贪心吗?穿越者惯有的通病。

    吴佩孚的警卫一共有十三个人,吴佩孚的意思是全部交给肖战歌,肖战歌为他着想,暗中观察了一会,和黄澹供商量之后,从中挑选出了七个人。这七个人分别叫吴征、顾大童、张茂根、张茂才、常浩生、李茂华和金春林,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年龄没有过三十五,都没有家室拖累,而且还会拳脚功夫。

    在黄澹供的小院子里,肖战歌对吴征等七人进行了第一次训话:“大家从大帅口中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七位年龄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大哥,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乃是九死一生的活计,所以做小弟的丑话说在前头——现在想要质疑我,或者想要退出的请站出来,我给你们唯一一次机会。之后,如果谁再质疑我的命令,或者想中途开溜,对不起,我只能让人将他抬出去!都听明白了吗?”

    没有人说话。有吴佩孚的告诫,哪怕他们对肖战歌不感冒,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作。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肖战歌的警告当回事。

    肖战歌等了几分钟,说:“很好,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那么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了。有没有人好奇我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金春林问。

    肖战歌没理他,而是看向一边的黄澹供,问:“黄大哥,这就是你所谓的百战老兵?一点规矩都不懂嘛!”

    黄澹供咧咧嘴,一副蛋疼的表情,朝金春林吼:“金春林,你个狗记性!遇事喊报告,大帅当初的教诲,你他娘的是不是全丢到窑姐身上去了?”

    金春林眉眼一竖就要发作,但对上肖战歌毫无表情的眸子,真切的感觉到其中的杀气,想到大帅曾经放下的狠话,他心中一个激灵,赶紧立正喊:“报告长官,请问我们究竟要干什么?”

    肖战歌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扫视其他人一眼,问:“都想知道?”

    七人齐齐看向他,其中好几道目光颇不友善。这七个人说是百战老兵,其实随吴佩孚下野的时候,最次也是连长级别的人物。他们离开军队久了,身上“军”的一面被岁月冲刷得所剩无几,“匪”的一面自然此消彼长,占据主要地位。“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就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呵,等离开大帅的视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金春林小声嘀咕着,脸上戾气一闪而过。

    队列里面小声说话,说怪话,这是任何时代的军队都难以避免的事情。而且,吴征等人现在明显缺少身为军人的觉悟。这不,金春林的怪话才说完,站在他右手边的张茂才和常浩生互相挤挤眼睛,看看金春林再看看肖战歌,脸上多了一丝戏黠的表情。

    他们几个自从跟随吴佩孚在天津卫落脚,每日价厮混在一起,对彼此不要太熟悉。金春林此人,绰号“曹操”,报复心强,而且奸猾如狐。张茂才和常浩生觉得,肖战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得罪了他,那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金春林的怪话,张茂才和常浩生的小动作,没能逃脱肖战歌的监视。一支新的队伍要想形成战斗力,是需要经过磨合的。偏偏,肖战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时间充足的话,以黄澹供等人的身体素质,假以时日,他甚至有信心带着他们来一次大闹天宫,彻底掀翻海光寺。他年纪虽轻,当兵的时间却不短,军队里的道道,哪样不是门清?从海光寺往外偷运军火,这件事非同等闲,用虎口拔牙来形容也不为过。召集吴征等人训话之前,他就有意找只鸡来杀了“祭旗”,金春林一头撞上来,等若他这边刚打瞌睡,就有人送过来枕头,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眉眼一冷,看着金春林喝道:“金春林,出列!”

    金春林昂着脑袋走了出来。

    肖战歌眼睛一眯,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问:“刚才说什么呢?”

    金春林看向黄澹供。肖战歌不动声色的横移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依旧笑眯眯的问:“队列之中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说话,这个规矩不知道?”

    金春林:“我——”

    “我什么?”肖战歌脸色忽然就变了,右手一扬,“啪”的一声,便赏了金春林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金春林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然后他的眼睛就红了,朝肖战歌吼道:“你个****的敢打老子?你想死吗?”吼着,左手护在身前,右手一掌就向肖战歌的脸上扇了过去。

    嗬!他这是想将刚才的那一巴掌给打回来。

    肖战歌身子不动,双脚往后各退一步,让开这一掌,嘴上说:“一群骄兵悍将,本事没有,脾气倒不小!”

    “去你妈的!大爷我扛枪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居然教训起老子来了,”金春林一边骂,一边拳脚飞起,专门朝肖战歌裆部、眼睛等要害部位招呼。金春林的曹操可不是白叫的,他心思灵巧,很清楚如今的局面,如果他不能彻底放倒肖战歌,证明肖战歌是一个草包,首先大帅那一关就过不了。

    黄澹供本来还想上前拉架的,但被吴征制止了。吴征对他说:“黄副官,你我看着就好,这小子要是连曹操都打不过,兄弟们会服他吗?”黄澹供一想是这个道理,皱着眉头当起了看客。

    军队里面,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一群大老爷们,个个都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偏偏无处宣泄,自然难免火气大。一言不合开练,也就成了军营一景。吴征和黄澹供等人都是大头兵出身,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太将肖战歌和金春林之间的这场比斗当回事。有好事者,比如张茂根,更直接开出了盘口:“都来了,都来了。三七开,曹操七,小肖子三,一个银元起压——”

    吴征等人说是吴佩孚的警卫,其实就是吴佩孚养的一帮闲人。他们除了带兵打仗,其它技能一概不会,又不肯去其它部队受气,吴佩孚顾念旧情,只能将他们养在身边。吴佩孚旗下并无多少产业,也不要他们帮忙照看,他们每天闲得蛋疼,赌钱就成了唯一的消遣。吴佩孚本人很憎恶赌钱,不过因为怕他们出去生事,也就默许了。这助长了他们赌钱的风气,这不,现在借肖战歌和金春林对仗的机会,立刻赌上了。

第十章点兵点将(2)

    吴征等七人里面,论拳脚功夫,从小练习通臂拳的吴征排第一。肖战歌只守不攻,其他人见状都纷纷压金春林,他阴恻恻的脸上眉头一挑,对黄澹供说:“张茂根这小子要赚翻了。”

    他这话才说完,肖战歌闪身让过金春林一记扫堂腿,右手从身上摸出两块银元,一丢,正好丢在张茂根面前,喊:“我压自己成不成?”

    张茂根一愣,金春林大怒,骂:“****的,羞辱老子?!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蹲起了马步,双手收回至胸前再往外一推,摆出一副运气的架势。

    张茂根捡起肖战歌的银元,放在嘴边吹了吹,再听一下响,说:“当然可以。”

    吴征和黄澹供显然没想到肖战歌会来这一手,不禁相对无语。黄澹供看着张茂根喜滋滋的将那两枚银元收起来,心说:“不会是我昨天给他的吧?这小子!”

    张茂根的话才说完,金春林似乎运气完毕,他大喝一声,猛的前冲两步,双拳同时向肖战歌胸口打去。

    肖战歌这一次不避了,他原地站定,在金春林双拳快击中他胸口的时候,双肩一抖,双手一翻搭住了金春林的手腕。金春林只觉得双手手腕同时发麻,心说不好,起左脚踢向肖战歌裤裆。肖战歌根本不管他,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抖了抖再顺势一拉,单脚支撑的金春林登时稳不住重心,以一个“狗抢****”的姿态华丽丽的飞了出去,“啪叽”摔了个狗啃屎。

    “老子——”金春林张嘴就要骂。“老子”出口的时候,他双手撑地就想要爬起来,然而,他才开始发力,就觉得肩关节、肘关节还有腕关节如同针刺一样,无一处不疼,一声“哎哟”登时痛呼出声。

    场上形势突变,吴征等人集体愣住。黄澹供最先醒过神来,朝吴征说:“还不过去看看。”

    吴征跑到金春林身边,见他疼得满脸是汗,鼻子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吓了一跳,问:“怎么了你?”

    “脱臼,我的手关节好像,好像全部脱臼了。”

    “啊?!”吴征大惊。

    “是不是很疼?”一个声音传过来。

    金春林疼糊涂了,没听出这个声音是肖战歌的,咬牙吼:“你来试试?”

    肖战歌在金春林旁边蹲下,问:“长记性没有?”

    “长你妈——啊——”金春林骂,骂着抬头看到肖战歌,惊吓得赶紧闭口,却正好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登时疼得大叫起来。

    “吴征,你把他扶起来,”肖战歌对吴征说。

    吴征看着他,目光中充满警惕,问:“你还要怎么样?”

    “帮他复位啊?!”肖战歌说,说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吴征咬咬牙,走到金春林身后,托住他的两腋,将他抱了起来。

    肖战歌去抓金春林的右手,金春林的身子本能的往后一缩。肖战歌不高兴了,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不想复位?”

    金春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了。

    黄澹供等人众目睽睽下,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咔咔”声和金春林的惨叫声,肖战歌站起来说:“好了。”

    金春林就试着动了两下胳膊,然后惊喜的说:“真好了。”

    肖战歌笑眯眯的看向他,金春林一对上他的眼神,全身一个激灵,马上乖乖的跑回了原来的站位。军队里呆过的人就这点好,认赌服输。既然拳头比不过人家,那就老老实实的装狗熊呗。肖战歌又笑眯眯的看向张茂根等人,说:“金大哥,您该庆幸不是我的敌人,否则的话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张茂根等人本来还懵着呢,听见这话登时一惊,然后呼啦啦的就跑了回去,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俨然一副精兵强将范。

    肖战歌见状,脸上的笑容不减,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张茂根,问:“张大哥,刚才算我赢吧?”

    张茂根一省,赶紧小跑步出列,先从口袋里数了六枚银元出来,抬头见肖战歌依旧笑眯眯的,咬咬牙,将口袋里的银元全部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他,说:“军伍中不得赌博,如有违反者,赌资悉数没收,杖,杖十。”

    吆嗬!肖战歌的淫威之下,张茂根居然连以前学过的军规都记起来了。话一出口,他应该是反应过来了——这不是自曝家丑找打吗?声音便越说越低,最后的“杖十”几不可闻。

    让他暗松一口气的是,当他说完,肖战歌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了。肖战歌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但自从在和平武馆门口导演了一出“日本猴戏”之后,就好像上瘾了一样,本来应该表示心情舒畅的笑容,再出现他脸上,就有了其它的涵义。对了,当天下午,他“笑面虎”的绰号就在吴府里面传开了。用金春林这个受害者的话讲:“他那个笑容太渗人了,兄弟们,听我老金一句劝,以后看见他笑,立刻躲得远远的。谁知道他肚子里在憋着什么坏水呢——”

    张茂根的反应不算慢,却还是没能挽救自己的屁股。

    “我们现在算不算一支军伍?”肖战歌问黄澹供。

    刚才没下注的就黄澹供和吴征。黄澹供:“当然算了。我们现在都是你的手下。”

    “张大哥刚才说军伍中不得赌博,这个规矩,应该是大帅定的吧?”

    黄澹供已经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无奈的答:“是。”

    肖战歌:“大帅定的规矩,我们这些后辈当然要遵守了。”然后,他四处转了转,翻出了黄澹供家用来当顶门柱的一根棍子。他将棍子递给黄澹供,说:“刚才的赌博我也有份参与,作为头,我罪加一等,杖责翻倍。大帅既然将你们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带好你们。所以其他人的板子,我代领了。”说完,他趴到一张凳子上,喊:“当兵的不怕犯错,就怕错了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会引起怎样的严重后果——来吧!”

    黄澹供:“这怎么行?这不合理。”

    “合理?军队里要是总讲合理,仗就没办法打了。快点!”

    黄澹供看看手上的棍子,再看看其他人,见其他人有懵逼的,有嗤之以鼻的,有若有所思的,但就是没有一个想要主动分担罪责的,他眉头一皱,看向吴征。

    吴征在吴佩孚的警卫里面地位比较特殊,一者,他曾经官至旅参谋长,是所有警卫里面职衔最高的;二者,他拳脚功夫最厉害,遇事又颇有见地;三者,他天生一张“死人脸(金春林等下私下语)”,身上自带狠人光环——所以,尽管吴佩孚没有设队长一职,但不知不觉间,众警卫都习惯了以他为首,遇到大事会先征询他的意见。

第十章点兵点将(3)

    黄澹供身为吴佩孚的副官,当然了解这一点,他现在看向吴征,正是希望吴征能够出面解决这个尴尬局面。吴征双手拢在胸前,本正冷眼看着肖战歌,见他看过来,转头和他对上,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肌肉抖了抖,浮起嘲讽之色,朝肖战歌努了努嘴。

    吴征的意思很明显:肖战歌不是想收买人心吗?我们不领情,看他怎么收场。

    黄澹供迟迟下不了手,肖战歌不耐烦的抬头看他,说:“黄澹供,你是不是没吃午饭?换人。吴征——你没参与赌博,你来。”

    吴征一愣,然后嘴角抽了抽,上前,向黄澹供招手。

    黄澹供赶紧说:“还是我来吧。”

    肖战歌:“优柔寡断,战场上,这也许会导致一场失败——你的资格被取消了,吴征来!”

    肖战歌这话明显有装13的成分,黄澹供一听,登时满肚子来气,心里嘟囔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将棍子递给了吴征。

    吴征接过棍子,特意走到肖战歌面前,看着他笑嘻嘻的说:“肖长官,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见他居然学上了自己之前的语气神态,肖战歌嘴角咧了咧,说:“哪来这么多废话,开始吧!”

    吴征朝黄澹供笑笑,说:“肖长官不领情哪!”说着脸色一变,横移两步,将棍子高高举起,带起风声向肖战歌的屁股打落。

    “啪!”肖战歌喊:“一!”

    吴征这一下用力极猛,黄澹供还有金春林等人看到肖战歌身下的凳子有个明显的颤动,感同身受,屁股不禁齐齐发凉。

    黄澹供瞪向吴征,意思是你小子来真的?金春林等人眨巴着眼睛,有几个明明前一秒还幸灾乐祸着,下一秒却强烈的不安起来。

    一个人杖十,金春林他们六个人参与了赌博,那就是六十下,再加上肖战歌自己的二十下,一共八十下。黄澹供等人不禁担心,照吴征这种打法,这八十下真的打完,肖战歌会不会被直接打死。

    “啪!”又一棍落下,肖战歌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中气十足的再喊:“二!”

    吴征这一下依旧没有留力,黄澹供不敢坐视,喊:“吴征,你不要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这可是肖长官自己下的命令,肖长官,你说是不是?”

    肖战歌心中骂“尼玛”,嘴上不肯服输:“继续!”

    吴征嘿嘿一笑,棍子再次重重落下。于是,“啪!”“三!”“啪!”“四!”……“啪”声和肖战歌的报数声梯次响起,当肖战歌直接用嘶吼的喊出“二十一”,他和吴征都已经满身大汗,他脸上的肌肉更完全变形。

    从第十下开始,黄澹供等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极不自然起来,他们不时对视着,彼此交换着眼神,都希望别人能够上前制止,自己却迟迟跨不出这一步。当肖战歌再一次吼出“二十二”,金春林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上去,抢在棍子落下前趴在肖战歌身上,朝吴征喊:“吴老大,够了!”其他人也纷纷冲上来,喊:“停停,不能再打了!”

    肖战歌搞错了一件事,他以为打屁股这种刑罚,刑具越细才越痛,棍子这类接触面积比较大的,反而徒有其表,看上去骇人,实际上不会太痛。真正的效果却正好相反。张自忠选择用竹条进行体罚,那是有原因的。竹条抽人,打的时候确实很痛,但因为力道比较集中的原因,其实伤害有限,最少不会伤到骨头。棍子、板子就不一样了,杠杆原理,如果施刑者卯足了劲的话,那可不单单是痛的问题,而是会直接打坏骨头的。

    肖战歌提出代张茂根他们受罚,当然是为了收买人心。时间不等人,他要想尽快的收拢人心,就只能剑走偏锋。奈何估算失误,人心倒是收买成功,付出的代价却堪称惨痛。也就是吴征还知道轻重,没有使坏,否则的话,现在他就不是趴在凳子上起不来这么简单了,股骨头被打断了都没处喊冤去。

    既然效果达成,这个时候再逞强不仅没有意义,而且还会延误大事。“尼玛!”他哼一声,骂:“早知道这么疼,老子就不硬充好汉了——他娘的,谁的手——艹,老子的屁股现在摸不得不知道吗?!”

    肖战歌“硬充好汉”的话出口,金春林等人脸上就有了笑意。而等他的话说完,忍俊不禁的情况下,无不大笑出声。笑声中,吴征用棍子捅了一下金春林,骂:“还不把你的爪子拿开!”

    金春林正笑得忘形,被捅了一下才知道是自己在摸肖战歌的屁股。感觉到手上湿漉漉的,他拿起一看登时骇了一跳。肖战歌身上此时完全汗湿了,从外面看,就难以看出他屁股上究竟是汗还是血渍,现在他拿起手一看,看到满手都是血,登时怪叫起来:“妈呀,快叫大夫。”

    黄澹供横他一眼,说:“叫什么大夫,治跌打损伤最好的江湖郎中就在这里。吴征,人是你打的,善后也就交给你了。肖兄弟,你没事吧?”

    肖战歌哼哼:“死不了。”又说:“吴老大,多谢手下留情啊!”

    吴征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算是挤出一点笑容,说:“谢谢就免了,你以后不给我小鞋穿,我就谢天谢地了。”

    肖战歌再哼哼两声,话中带话的说:“小鞋没有,铁鞋倒有一双,不过,我估计你穿不了。”

    吴佩孚晚些时候才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以后立刻赶过来,先将黄澹供等人一通怒骂,然后责怪肖战歌,说自己看走眼了,本来以为他少年老成,有大将之风,谁料到行事会如此草率,让他非常失望。最后,他又自责说没早点和吴征他们说清楚,说若是早说清楚了,吴征他们知道轻重,肯定不会胡来。

    吴佩孚在的时候,吴征等人小猫小狗一样的乖顺,他才一走,他们立刻原形毕露,围住肖战歌问军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又问他是不是不信任他们,才故意瞒住不说。

    吴佩孚不来,肖战歌也已经准备告诉他们这件事了,当下说:“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死几个人还是小事,要是被小鬼子抓到活口,这个活口再熬刑不过当上叛徒,那我们也许会成为********。所以,不管我们最后能倒腾几件军火出来,必须坚决杜绝的是,绝不容许有一个人落在小鬼子手里。谁要是不小心落在小鬼子手里,对不住,我会立刻料理了他。当然,我也一样。”

    肖战歌这话出口,众人集体沉默。

    肖战歌咧咧嘴,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故意嘲讽,问:“怕了?”

    七个人里面,顾大童的脾气最为火爆,他一听登时炸了,低吼:“怕?怕球,老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干了!”

    “头掉了碗大个疤——”吴征双手拢胸,阴恻恻的说。

    张茂才:“肖兄弟,不,肖长官,大家都是死人堆里趟出来的,你就直说吧,究竟怎么搞?”

第十一章焉得虎子(1)

    计划,肖战歌早就想好了。他见士气可用,心说这顿打总算没白捱,让吴征等会再给自己上药,将计划和盘托出。“你们觉得如何?”最后,他问。

    老a特种部队格斗教官亲自弄出来的作战计划,周密性可行性当然没得说。黄澹供和吴征倒是想找出一点瑕疵来,不过,两人拧着眉头想了一会,最终,吴征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他,问:“肖长官,你当兵之前不会是个惯偷吧?”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舒服,其实就是最大的认可了。既然计划得到了众人的认可,接下来就是准备工作了。首先是伪装布,其次是夜行衣和一些必要工具——肖战歌一一布置下去,然后才开始接受吴征这个江湖郎中的治疗。

    黄澹供也领有任务,他往外走的时候,被肖战歌给叫住。肖战歌问他:“黄大哥,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你之前不是怀疑我身份的吗?怎么突然就——”

    黄澹供:“这件事啊?简单,因为我们知道三木一郎错将你认作谁了。”

    “哦?”肖战歌来了兴趣。

    “他错把你认作一个叫做佐佐木野刀的人了,对了,据说这个佐佐木野刀在日本是个名人,刀耍得很好。”

    ……

    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肖战歌当头,黄澹供拖后,一行九人每人背着个背篼,从距离吴府大约三十米的一户人家出来,疾行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了海光寺所在的街道。

    之所以节外生枝,在吴府之外增加一个落脚点,这是吴征的主意。目的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吴府的安全。吴征不愧是当过旅级参谋长的,心够黑不说,还很细腻,考虑事情十分周全。肖战歌也希望有人能够帮他分担,欣然同意。

    肖战歌等人全部一身黑衣,黑巾罩面,肖战歌低声说:“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注意警戒,如果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开枪示警,听见枪声,你们立刻撤!都记住了?”

    吴征:“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用。如果小鬼子真有了察觉,少死一个人总是好的。当然,我未必就没有机会跑出来。”

    肖战歌说得轻松,黄澹供和吴征等人听得却无不凛然。轻看生死,这话说起来简单,但自古以来,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黄澹供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你屁股上的伤不碍事吧?”

    怎么可能不碍事?动一下就摩擦生疼。如果不是担心其他人不熟悉仓库里的情况,有可能节外生枝,肖战歌也许就会顺水推舟,让吴征进去。肖战歌屁股上疼着,嘴上却绝不认输,说:“皮肉伤,无妨!”说完身子一闪,脱离队伍奔向了前方的一棵法国梧桐。

    街道上,来自海光寺围墙上的探照灯灯光每隔五分钟左右便会扫过一次,众人看着不时在灯光中闪现的肖战歌的身影,张茂根低声说:“伪装布真能骗到日本哨兵?”

    黄澹供瞪他一眼,低吼:“闭嘴!”

    肖战歌的动作绝快。又一轮探照灯的灯光才从目标窨井盖上扫过去,他往前一蹿,身子一低,窨井盖已经被他掀了起来。探照灯灯光的余光里,众人只觉得黑影一闪,等探照灯灯光再照到目标窨井盖上的时候,他们发现,就好像肖战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窨井盖依旧原样盖在窨井上。众人都是练过武的,自然不乏行家的眼光,有几个人便齐齐低呼:“好快的身手。”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后,有人鼻孔里开始往外喷出粗气。等待真是最考验人意志力的事情,特别是被动的等待。当所有人都额头见汗,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的时候,一直紧盯着窨井盖的金春林低呼出声:“它动了。”

    上面等待的人一个个胆战心惊,地道里的肖战歌反而比较平静。这和他的经历有关。在老a特种部队,他经历过比这凶险得多的场面,其中最凶险的一次,他在敌人哨兵的脑袋上吊了一夜,中间因为尿急,甚至不得不采取“点滴式”尿法,用手一点一点的接住尿液,再将尿液涂在树干上……那次任务结束之后,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肖战歌每天都要洗手一百次以上,在刚回来的几天,更是吃什么吐什么。

    两天不到的时间,地道变得潮湿了许多,仓库则几乎没有变化。肖战歌原路返回,到了窨井下先顶出一条缝看了看,看见灯光,便安静的等待探照灯扫过去。

    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双手举着窨井盖,蜷着身子钻了上来。

    上面等待的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汗湿了。

    肖战歌原路蹿回,低声说:“没发现任何异常,都记住自己的任务,特别是负责警戒的。行动!”

    下午在黄澹供的院子里,众人已经在肖战歌的指挥下演练过。只是,因为第一次接触伪装技术,所以对伪装布的效果普遍持怀疑态度。伪装布支好,大家按先后顺序往伪装布下面钻的时候,有几个人便显得很犹豫。还是肖战歌打头,他爬到窨井口,发现没人跟上来,登时火大。返身爬回来,他低声朝他们吼:“为什么不跟上?”

    “这伪装布真有效果?能骗过日本人?”常浩生问。

    尼玛!肖战歌登时感觉蛋疼,然后只能临时给他们灌输一些特种作战的技术要点:“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适应这一点,质疑可以有,但绝对不应该也不能出现在行动过程中。你们必须无条件的信任我,就好像我无条件的信任你们一样!ok?不,明白了吗?跟上!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黄澹供等人里面,最具备职业军人素质的唯有吴征。肖战歌这番话出口,其他人只是被其中“无条件的信任”这样的措辞给惊艳到,吴征却立刻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颇感意外的看了肖战歌两眼,好像才认识他一样,然后帮腔说:“肖长官说得很对,兄弟们,有什么疑问,我们回去再说,现在,搬军火要紧。”

第十一章焉得虎子(2)

    肖战歌的计划里,所有人除了负责警戒的两位,借助伪装布和地道,从仓库到外面依次排开,组成一条人力传送带,采取接力的方式,先将若干军火运出来。军火运出来以后,再将人为痕迹全部抹除,用背篼背上军火走人。每天晚上,视情况执行一到两次。

    第一次行动,尽管白天曾演练过,真正运作起来,刚开始还是出了不少状况。好在,当第一捆五支三八大盖被运出来之后,许是尝到了成功的滋味,众人有了动力,手上的动作也就顺畅了许多。

    军火库里面,肖战歌最中意的是那六门七十五毫米的野炮。不过,因为发现日本人每次巡视仓库都会特意查看一下,对这六门炮似乎特别重视,他只能忍痛将它们放在最后一批的清单中。

    半个小时后,肖战歌宣布收工。这时,装13的张茂根掏出怀表看了看,说:“才三点四十,离天亮还早呢,再弄一点。”

    肖战歌大怒。这帮人纪律太差了。“滚,细水长流,安全第一懂不懂?”他喝骂。

    众人进地道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出去就不一样了,那个行云流水,如果肖战歌不知道他们之前的糗样,几乎要误认为这帮货个个都具备当江洋大盗的潜质呢。

    众人来的时候,背篼是空的,脚步轻快。回程的时候,背篼装得满满的,步履便有点沉重。然而,除了肖战歌和习惯板着一张脸的吴征,其他人无不喜笑颜开,那模样,简直像后世中了大乐透一样。

    他们有理由高兴。肖战歌因为在二十九军呆过,见识过这支抗日精兵的武器装备水平,所以完全不奇怪他们有这样的反应。

    都1935年了,二十九军的战士,普遍还在使用俗称老套筒的初期汉阳造,可想而知,黄澹供他们当兵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武器。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才会对涂着黄油、崭新铮亮的三八大盖爱不释手吧?要知道,现代军队战斗力的衡量,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装备水平。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一把好枪,不仅意味着他能够多杀伤敌人,更决定着他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数个战士、无数把好枪就是她的脊梁,是她能够对其它国家大声说不的倚仗。

    回到出发的民居,众人都累得够呛,一盏油灯下,大家直接坐在地上,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彼此身后的背篼,一个个咧开嘴巴,无声的大笑起来。

    张茂根端详肖战歌两眼,说::“绝了!肖兄——肖长官,你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把海光寺比作虎窝,军火库那是什么?老虎的屁股。老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倒好,老虎的屁股摸了不说,还掏了一窝虎崽子出来——这,这,哎呀!我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茂根这么一说,众人想了想,再看肖战歌,目光又有不同。金春林:“肖长官,我金春林很少服人。但今天,您真的让我开了眼界。您是这个——”说着,右手一举,朝肖战歌比出大拇指。

    常浩生:“简直像做梦一样。嘿,你们说多田骏老家伙要是打开木箱一看,里面都是泥巴,会不会气得直接吐血翘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言外,掩藏不住的喜意。

    肖战歌只是笑着倾听,偶尔看看黄澹供和吴征。黄澹供和吴征一直没有插话,不过他们的眼睛亮得吓人,显然情绪波动也很大。

    等气氛平缓一些,肖战歌说:“嘿!大家伙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事,离成功还早着呢。大家知道我现在在二十九军军训团当武术教官。这些武器,只有运出去,交到需要的人手上,才算得上大功告成。这么算起来,一百步,我们顶多也就走了三十步,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黄澹供和吴征性子里有沉稳的一面,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军队时间太长、或者军阀部队本身素质较差的原因,多少显得有些毛躁,取得一点成绩便开始得意忘形。这个时候,肖战歌这个带头的,就必须泼点冷水给他们降降温。当然了,这是大家伙第一次行动,冷水要泼,却得注意力度,万一用力过猛,将众人心头的小火苗都直接浇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说完之后他扫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都有凝神听他说话,摆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语音一转问:“你们说,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如果不把小鬼子的军火库给搬空了,再放上一把火,那要是传出去,是不是要被全国人民骂蠢货啊?!”

    金春林:“对,必须搬空!”

    张茂根:“搬空了再放上一把火!好,解气!”

    张茂才解开背篼站起来,右手用力一挥,说:“肖长官,主意是你出的,地道是你挖的,伪装布什么的,也是你想出来的——你就甩开膀子带着我们干吧,他奶奶的,小日本猖獗,这回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欲哭无泪的滋味!”

    肖战歌也站起来,他扫视众人一眼,一语双关:“大家老虎屁股也摸过了,现在算是真正坐到一条船上了。跑过船的都知道,一条船要想跑得快,掌舵的把准方向固然重要,但船上的人能不能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这才是关键。诸位都是跟随吴大帅见过大阵仗的,但那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打的胜仗再多也不算英雄好汉。现在就不一样了,打鬼子,那是保家卫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孙后代不至于沦落为亡国奴。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你都说我们已经坐在一条船上了,当然一起干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黄澹供站起来,用一副很平淡的口吻说。

    吴征也站起来,依旧是一副阴恻恻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帅已经把我们交给你了,你想要撂挑子,那也得问我们答不答应——”说完,他的目光特别在肖战歌胯部停留一下,问:“你的屁股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肖战歌三下五除二把外面的黑色裤子褪下,说:“疼,怎么不疼。快帮我看看,我怀疑内裤粘屁股上了。都别傻站着,赶紧把数字清出来,做好记录。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背铁锹回来吗?铁锹就是用来挖地道的。”

    张茂才:“挖地道?通到哪里去?我知道了,大帅府?”

第十一章焉得虎子(3)

    常浩生:“肖长官——”

    “叫我小肖,或者喊我头也行。肖长官有外人的时候再叫不迟!”

    常浩生挠挠脑袋,有点费力的说:“头,有件事我得说在前头。跟你打鬼子没问题,但我只认你,二十九军什么的可管不到我。”

    正操着一把剪刀帮肖战歌剪内裤的吴征接腔:“我也一样。”

    肖战歌一愣,问:“为啥?”然后见常浩生表情不对,他改口说:“这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确实是小事,他肖战歌是看在李云侠的面子上才勉强留在二十九军的,他的未来,铁定会属于延安。

    半个小时后,张茂根凑到趴在板凳上的肖战歌面前,咧着嘴巴,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意,说:“清点出来了。步枪一百三十五支,配套子弹一万两千发;机枪六挺,配套子弹三千发;小炮(掷弹筒)……”最后,他说:“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手枪。”

    这一批军火是肖战歌一件一件往外搬的,他心中自然有数。确定数字没有出入,他回应说:“手枪?小鬼子的手枪不要也罢。”

    “可是长枪带不出去啊。”

    “带不出去?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嘛,白天行走的时候——”

    “打住!白天行走?在武器弄完之前,都老老实实的待着,谁要是敢乱跑,到时别怪我肖某人翻脸不认人。”

    肖战歌放出了狠话,张茂根登时不敢再说,麻溜的起身加入到挖地道大军中去了。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当天光大亮的时候,一身土的吴征跑过来,皱着眉头问:“地道好挖,挖出来的土怎么办?”

    肖战歌想了想,问:“这房子已经付过钱了?”

    “嗯。”

    “先把两边的房间填满。问问兄弟们有没有认识掏粪的,想办法搞几辆粪车,要那种内外有夹层的。武器出城,只能靠它们了。”

    “出城好办,就是运到北平去有点麻烦。我刚才和黄副官商量过了,认为可以走水上。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买一条船,再雇两个相熟的船工。不过,粪车还有船都需要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钱的问题,确实有点麻烦。我回北平一趟倒是能够解决,不过,地道随时都可能被鬼子发现——这样,下午我出去转转,等我回来再说。对了,昨天让张茂根负责找相熟木匠和漆匠的,你问问他找到没有。”

    肖战歌让张茂根找木匠和漆匠,还是想打那六门炮的主意。当然,这同样需要钱。

    从这一天开始,在此后五天的时间里,黄澹供、吴征他们的日常,就变成了白天挖挖挖,晚上偷偷偷。而在第四天的下午,肖战歌终于解决了钱的问题。

    此时的天津卫,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三不管儿”。何为“三不管儿”?有一种说法是“乱埋乱葬死人尸骨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管、打架斗殴没人管”;还有一种说法则是:这块地方在中国城区以南,法、日租界的西北,三个国家对这块租界地发生的案件都推诿不管,因而叫“三不管儿”。

    肖战歌将自己稍稍改装之后四处乱逛,第四天下午,他因为口渴走进一家茶馆想买碗茶水喝,旁边桌子上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对话的是两个学生打扮的人,一个胖一个瘦,胖子:“……那个野刀太残忍了,孙六圣当时都认输了,只是不肯戴那个龌龊头带,他追上去一刀,直接将孙六圣给腰斩了。******,要是孙爷爷和霍爷爷在,哪容得小日本如此猖狂。”

    瘦子:“更可恨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听说了,接下来,如果没人敢上去擂台和那个野刀比试,他会带人直接上门踢馆,将每家武馆的招牌给换成‘东亚病夫’……”

    肖战歌从胖子口中听到“野刀”这两个字,心中便一动。而从瘦子嘴里得到确认后,他走过去,笑着问:“两位,你们在谈论什么野刀、孙爷爷和霍爷爷,我请教一下,孙爷爷和霍爷爷,莫不是孙禄堂和霍元甲?”

    胖子:“是啊,您不是咱天津人吧?只要是天津人,谁不知道孙爷爷和霍爷爷。想当年孙爷爷和霍爷爷在世的时候……”

    胖子很能讲,巴拉巴拉一通神侃。

    “这个野刀全名是不是佐佐木野刀?他的擂台在哪里?”

    “没错,就叫佐佐木野刀,擂台在‘三不管儿’——”胖子说着上下打量肖战歌两眼,说:“兄弟,您不会想去打擂台吧?我看您的样子,顶多也就学了两三手三脚猫功夫吧?不是我打击您哪,小日本开出来的奖金虽然很高,可您得有命去拿才行……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肖战歌本来并无出头的打算,毕竟,相比打败佐佐木野刀挫一下小鬼子的锐气,军火的事情要重要得多。但胖子“奖金虽然很高”这句话一出口,他登时就来了精神。肖战歌今天出门之前已经想好了,如果还找不到弄钱的法子,晚上就去当“江洋大盗”去。甚至,他连后路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留下一张借据,让他们以后找根据地政府报销。”

    肖战歌掉钱眼里了,所以他忽视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几天前,他可是被三木一郎和小岛这两个鬼子错认作佐佐木野刀的。现在,真的佐佐木野刀出现了,只要三木一郎、小岛和佐佐木野刀一照面,那他假扮佐佐木野刀的事情就曝光了。他曾经的海光寺一日游,也马上会引起小鬼子的注意和重视。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事情就是这么巧,肖战歌往“三不管儿”赶过去的时候,三木一郎和小岛刚刚抵达“三不管儿”。两人听说佐佐木野刀在“三不管儿”立下擂台,向天津中国武人发起挑战的事情以后,本来还挺高兴,穿着军服就兴冲冲的赶过来了。然后,当他们发现站在擂台上的佐佐木野刀和他们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登时像刚死了老子娘一样,变得极度难看起来。细思恐极——既然佐佐木野刀另有其人,那么,之前闯入海光寺的那个人是谁?他闯入海光寺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有没有在海光寺做什么……

    “小岛君?”三木低声唤小岛,说话都直接带上了颤音。

    小岛的声音同样打颤:“三木君,我,我们是不是立刻向司令官阁下报告?”

    “不行——”三木说着突然目露凶光,他压低音量,恶狠狠的说:“司令官阁下和土肥原阁下并没有见到那个人,我们抢在他们发现之前,找出那个人把他杀了不就行了?”

    小岛想了想,眼睛里同样露出凶光,说:“只有这么办了!”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1)

    两个人商定,转身正要离开,三木忽然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他仔细辨认两眼,眉头一皱,手一指,对小岛说:“你仔细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让三木感到眼熟的正是肖战歌。

    小岛看了两眼,眼睛一眯,看向三木。三木朝他点点头。然后,他虎起脸要喝道:“让开,统统的让开,不要挡路!”吼着,和小岛向肖战歌所在的方向挤过去。

    三木和小岛都穿着军服,鬼子兵的特征相当明显,他们刚一出现,就立刻引起了不少吃瓜围观中国群众的注意。《秦土协定》刚刚签订,正是日本人最嚣张的时候,担心惹祸上身,吃瓜围观群众纷纷避让,放他们毫无阻碍的走到了肖战歌身边。

    肖战歌此时正在签“生死状”,他借口不会写字,刚刚在两份“生死状”上分别摁完手印,感觉到异样,转头看去,便正好对上了三木和小岛阴鸷的目光。“这两个货怎么来了?”他心中这样想着,伸手摸了摸粘在鼻子下的八字须。

    三木看到肖战歌的脸,眉头就拧了起来,对小岛说:“只是背影像,不是同一个人。”

    小岛认真的端详两眼,建议:“我们看完比武再走?”

    三木点点头,看向擂台上的佐佐木野刀,朝后者微微鞠躬算是行礼。

    佐佐木野刀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在日本人里面,这算是高个了。他双手拢在胸前,背上背着一把长长的野太刀,一张马脸上,眉毛细而长,双目开阖间隐隐有杀气外泄,倒是有几分武人气度。

    肖战歌才摁完手印,一个西装男便接过去粘在身后的公示扳上。公示扳上,在肖战歌的生死状之前已经有了五张,让肖战歌心头不自觉升起杀机的是,这五张生死状的签名部分,都被红笔打上了叉叉。

    西装男将肖战歌的生死状粘好,先向三木和小岛深深一鞠躬,然后抬起头来朗声喊道:“重庆崆峒传人林大虎,挑战大日本帝国第一剑术名家佐佐木野刀阁下的比武马上开始,双方签订生死状,打生打死另一方概不负责,天津卫的老少爷们,一起做个见证啦!”

    木制擂台高一米五左右,肖战歌原地起跳,中间右手在擂台上一扒,就轻而易举的跃了上去。上了擂台之后,他走到佐佐木野刀面前,问:“你就是佐佐木野刀?”

    佐佐木野刀眼睛微睁,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他两眼,嘴里叽里咕噜的吐出一串日语:“你的兵器呢?”他的身后,一个垂手站立的眼镜西装男赶紧上前两步,对肖战歌说:“佐佐木阁下问你,你的兵器呢?”

    肖战歌故意仰起脑袋,轻蔑的扫视佐佐木一眼,说:“对付小日本,还需要武器吗?我只关心一件事——听说赢了他能拿到十万块大洋?大洋呢?”

    肖战歌这话一出口,擂台下面登时一片哗然。有人唏嘘的做出判断:“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

    佐佐木看向眼镜男。眼镜男凑近他,用日语低声说:“阁下,他说不需要武器,想要先看到钱。”

    佐佐木一听,转头看向肖战歌,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然后,他“嗤嗤”的冷笑两声,对眼镜男说:“立刻把支票拿给他看,这个狂妄的家伙,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戴上‘东亚病夫’头巾的样子了——记住,把我这段话原话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许修改。”

    眼镜男“哈伊”一声,斜着眼睛扫了肖战歌两眼,转身朝擂台后方喊:“佐佐木阁下吩咐把支票拿过来给挑战者看一下,”然后微微昂着下巴,果真一字不漏的将佐佐木的原话翻译给肖战歌听。

    擂台后半段搭有遮阳棚,遮阳棚下面放着两张桌子和好几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除了五个和佐佐木野刀一样穿着武士服、蹬着木屐的日本人,再就是一个警官打扮的中年人和一老一少两个西装男。老西装男从身上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少西装男,少西装男一溜小跑跑过来,先上下打量肖战歌两眼,然后将手上的支票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英国渣打银行的本票,这下放心了吧?”

    肖战歌扫了支票一眼,特别在数字和单位上停留了一下,确认小数点前面是五位数,单位是英镑,目光一转,对上少西装男,问:“你是中国人?”

    少西装男一愣,问:“怎么啦?”

    肖战歌很蛮横无理的说:“以后不许你自称中国人。”

    少西装男又惊又怒,喝道:“你******算老几——”

    肖战歌不等他把话说完,往前一步,登时吓得他将剩下的话噎回了肚子里。肖战歌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以后,你只许自称日本人的狗。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骂得好!”擂台下面,有吃瓜围观群众高声叫起好来。

    少西装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嘴唇哆嗦起来,几秒钟之后,骂道:“你******!”骂着,抬起右脚想要踹肖战歌。不过,仅仅和肖战歌有个眼神的碰撞,他就败下阵来,怏怏的收回脚,继续口头上逞凶,骂:“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能在佐佐木阁下剑下撑过几招——”

    他刚才出脚又收回去的样子委实可笑,擂台下众人见状,登时轰然大笑起来。少西装男不堪受辱,嘴里骂骂咧咧的正要转身走人,郎战右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就将支票夺了过来,说:“你可以走,但必须把支票留下!”然后,他朝擂台下面一抱拳,朗声说:“诸位天津卫的老少爷们,不是我林大虎小气,而是小日本他娘的实在没什么诚信可言。所以为了防止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先将支票收起来了——诸位见笑。”

    少西装男只觉得手上一空,支票就没了,登时急得跳脚,骂:“你******,光天化日之下,你抢钱哪?!”然后,他朝那个中年警官求援,喊:“刘局长,林大虎这混蛋根本就是个强盗,这事您得管管。”

    佐佐木野刀看着肖战歌的背影问眼镜男说:“他说什么?”

    眼镜男如实翻译,佐佐木野刀不屑一笑,说:“见钱眼开的家伙,看来土肥原阁下的策略是对的。你告诉他,支票就先放在他身上好了,我待会亲自取回来。”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2)

    佐佐木野刀放出这样的话,少西装男只能忿忿退了回去。

    比武正式开始之前,眼镜男从身上掏出一根头带扔给肖战歌,说:“戴上这个,佐佐木阁下会手下留情,留你一条狗命。”

    这根头带才被眼镜男掏出来,擂台下面就炸开了。

    这是一根带血的头带,上面“东亚病夫”四个字,“亚”字和“病”字已经被血渍完全染红。可以想见,染红它们的血,正来自那五位立下生死状的民间武林好手。肖战歌看到这根头带,立刻就记起了那一胖一瘦两个学生的对话,他一把捞住头带,打开仔细看了看,问眼镜男:“上面的血,都是我们中国武人的?”

    “是的,”眼镜男头一昂,倨傲的说:“他们拒绝佐佐木阁下的善意,不肯佩戴这根头带,佐佐木阁下只能履行比武协议,送他们归西了。”

    头带宽一寸五左右,长两尺左右,肖战歌再打量一番,抬头看向佐佐木野刀,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戴上它,我待会会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好!”擂台下面,有人大声叫起好来。

    佐佐木野刀看向眼镜男,问:“他说什么。”

    眼镜男本正在朝肖战歌咆哮以表忠心:“林大虎,你太猖狂了,我告诉你,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听见佐佐木野刀的的话,赶紧转身弓腰,恭敬的如实转述肖战歌的话。

    佐佐木野刀听完,就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似的,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冷冷的看了肖战歌一眼,骂道:“愚蠢!”然后朝眼镜男挥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眼镜男“哈伊”一声,朝他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比武正式开始,当佐佐木野刀将他那柄足足有一米五长的野太刀拔出来,擂台下面,刚刚被肖战歌鼓动起情绪的吃瓜围观群众,特别是第一次来看比武的,不少人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林大虎大意了,他难道没看之前的比武吗?他赤手空拳,怎么打?”有人说。更有人大声喊:“林兄弟,我这里有一把匕首,你要不要?”

    佐佐木野刀野太刀在手,整个人气势登时变得不一样起来,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肖战歌竟然隐隐感到有寒气扑面。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各执带血头带的一端,将它高举过顶,大声说:“谢了,我会用它勒断小日本的脖子。”

    他这话出口,擂台下面登时再次爆出叫好声。

    擂台下登记台一侧,三木一郎问小岛:“小岛君,你怎么看?”

    小岛看着佐佐木那把野太刀,眼睛里流露出沉醉之色,答非所问:“三木阁下,如果佐佐木阁下参军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成就千人斩的伟业?”

    三木一愣:“纳尼?!”

    小岛的双眼亮得出奇,他一本正经的说:“卑贱的支那猪都应该死,用太刀的话,能够为帝国节省不少子弹呢。”

    三木用讶异的目光看了他两眼,说:“小岛君,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热血的一面。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小岛朝他一鞠躬,说声“哈伊”,又说:“让您见笑了。”

    三木哈哈一笑,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吆西!一直以为小岛君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和我们这些粗鄙武夫不是同一类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小岛君,为了帝国的未来,一起奋斗吧!”

    三木和小岛正肉麻兮兮的“互诉衷肠”的时候,擂台上,对峙良久的佐佐木野刀和肖战歌,在将所有看客的心弦都撩得随时会崩断的时候,前者突然怪叫一声:“受死吧!”右脚猛然上前一步,野太刀拉出一溜如雪刀光,向肖战歌当头劈落。

    刀光起,风声疾,杀气盈面。擂台下面,很多吃瓜围观群众感受到了这一刀的威力,不自禁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发出一声。

    “来得好!”肖战歌嘴里也发出怒吼,然后向左前方跨出一步。

    佐佐木野刀见状,本来瞪得溜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计得逞的得意,双手手腕向右边稍稍一翻,本来笔直的刀光就弯出个弧度,从右边居高临下斜切向肖战歌的脖子。

    佐佐木野刀下劈这一刀看似简单,实际上来头很大,乃是其始祖佐佐木小次郎赖以成名的“燕返”。“燕返”者,特指佐佐木小次郎能够用太刀将头顶掠过的燕子一切两半,喻指野太刀的攻击范围广、杀伤力大,以及佐佐木小次郎出刀迅速。“燕返”的精髓便是远距离杀敌,将敌人据于一定距离上,凭借野太刀的长度和剑手的爆发力,一击杀敌。

    之前的中国武师,包括现在在台上的肖战歌,他们好像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和佐佐木野刀对峙的时候还保持一定的距离,实际上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一寸长一寸强,对付长兵器,如果不能尽快近身,那么被动挨打的情况下,即使能躲过佐佐木野刀的“燕返”必杀技,也迟早会在他凌厉的持续进攻下失手。

    电光火石之间,擂台下有人失声惊呼,小岛和三木情不自禁的举起双手,做出鼓掌的姿势——说时迟那时快,肖战歌右手一抖,右脚一收,非常简单的一个重心转移,身子就好像没重量似的一闪,轻轻巧巧的就让到一边——佐佐木野刀这一刀便落了空。

    “垂死挣扎!”佐佐木野刀嘴里吼出这一句,双脚蹬地向肖战歌冲去,同时手腕向上翻动,便欲将野太刀重新拉起——

    擂台下面。“没斩中?好样的!”“林大虎让开了。”“咦?!”……

    登记台一侧,三木:“什么情况?”

    小岛:“八格!林大虎用头带缠住了刀身。”

    擂台上,刀光散尽,佐佐木手腕翻动,感觉到滞涩,定睛看到刀尖部位上的头带,脸色登时一变。“八格!狡猾狡猾的!”他骂着,一转身,用力往回回抽野太刀。

    关键时刻,肖战歌将头带当软鞭使,饶是缠绕对象是有着锋利刃口的野太刀,依旧一击奏效。他既然用头带成功的限制住了野太刀长度上的优势,如何肯轻易让它脱离束缚。“现在轮到我了,”他说着,身子前倾,双脚发力,整个人看似往前倒去,然而下一瞬,当他挺直腰杆的时候,已经将与佐佐木野刀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一米左右。逼近过程中,他右手飞快绕动,头带便一层一层的更多的缠上了野太刀的刀尖部位。佐佐木野刀见状试着往外切,想要利用刀刃的锋利割断头带。然而,他手腕翻动,却发现滞涩感越发明显,速度根本加不上去,他再骂一声“八格”,眼睛一眯,左手松开野太刀刀柄,往脑后一抓,“噌”的一声,刀光闪烁,又抽出了一把太刀。

十二章东亚病夫(3)

    佐佐木野刀又一把太刀在手,擂台下面马上有人怪叫起来:“妈的,小日本的刀鞘里有两把刀!”

    佐佐木野刀左手握着的太刀长两尺半左右,正是日本浪人惯用的那种。这把太刀在手,他舞出个刀花,戳向肖战歌的咽喉。

    肖战歌嘴角一翘露出嘲讽的笑容,说:“原来还是双刀将啊!”说着,右手一拉头带,左手伸出,握住野太刀被头带缠住的部位往上一架。同时,他左脚闪电般飞起,正中佐佐木野刀的右手。佐佐木野刀猝不及防,右手吃疼,一时失力,野太刀便被郎战夺了过去。

    佐佐木野刀的左手太刀被自己的野太刀挡住,紧接着失去了野太刀的控制权,登记台一侧,小岛立刻慌了,叫道:“不好!”

    三木看得比小岛仔细,他见佐佐木野刀的神情不见丝毫慌乱,低声喝道:“不要大惊小怪,局势还在佐佐木阁下控制之中。”

    三木说话的当口,佐佐木野刀左手手腕一翻,太刀贴住野太刀的刀身往前削去,同时,他伸右手去抓肖战歌力道用老的右脚。

    肖战歌野太刀到手,朗声一笑,左脚点地,身子后仰,带动野太刀和右脚往后滑出一米多远。佐佐木野刀得势不饶人,双脚接连踏出,太刀直接切向肖战歌的左手。肖战歌直接松开左手,右手再往后一拉头带,拖得野太刀向后飞去。他右手再松开头带,往下一抓,反手捞住了野太刀的刀柄……

    写起来慢,实际上,肖战歌和佐佐木野刀动作极快。于是,在吃瓜围观群众看来,只见擂台上刀光迸现,“叮叮咚咚”的金属撞击声响个不停,很快,他们就失去了对局势的判断,不知道究竟是“林大虎”占据了上风呢,还是佐佐木野刀掌控了局势。

    登记台一侧,三木前几秒还非常平静的让小岛不要大惊小怪,此时眉头却越拧越紧,渐渐的拧成了疙瘩,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小岛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问:“三木君,情况如何?”

    三木看得入神,听若未闻。一分多钟过后,他右手一拍大腿,叹息道:“哎!”

    擂台上,本来贴身缠斗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分开。交战双方,肖战歌左边脸颊上多了一道血痕,衣服上好几处被割开口子,看似狼狈不堪,然而他双手执刀,野太刀刀尖正对着佐佐木野刀,眼神却亮得吓人;佐佐木野刀呢?明面上看,他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衣服上仅仅在左肩位置出现一处破损,看似占了上风,可是表情阴鸷,握着太刀的双手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小岛看到肖战歌脸上的伤痕,本来还挺兴奋,听见三木发出叹息,赶紧问:“三木君,您为何叹气?李大虎脸上被砍了一刀,佐佐木阁下毫发未伤,现在难道不是佐佐木阁下占据上风吗?”

    三木:“刚才他确实是占上风,但现在就不好说了。”说完怕小岛听不懂,又解释道:“野太刀的优势在长度上,所以距离拉得越开,对林大虎越有好处。佐佐木阁下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会发起强攻。不过,也许他不擅长普通太刀,所以没能一鼓作气斩杀林大虎。”

    三木在日本剑道一途显然是个行家,这番评价倒也切中了要害。不过,他却搞错了很关键的一件事。他以为佐佐木野刀不擅长普通太刀,真实情况其实恰恰相反。佐佐木野刀不仅擅长祖传野太刀战技,同时也擅长普通太刀战法。野太刀被肖战歌夺走之后,佐佐木野刀之所以不见一丝慌乱?甚至变得更加兴奋?原因就在于此。

    野太刀放在中国,那就属于奇门兵器。奇门兵器的特点是什么?会使用的人得到会如虎添翼,不会使用的人得到反而会束手束脚,成为累赘。

    肖战歌会野太刀吗?真心不会。但是,作为一名特种兵,临战一大特点便是要能够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所以,佐佐木野刀以为野太刀会成为肖战歌的累赘,他这个判断可就大错特错了。也就是没有录像,看不到回放,否则的话,三木一郎通过观看回放就能发现,在佐佐木野刀发起强攻的时候,肖战歌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将野太刀作为主力武器,他借以对抗佐佐木野刀的,是灵活的身手以及超快的反应能力。

    佐佐木野刀一通强攻固然占到了一点便宜,却没能取得压倒性优势,他的耐力远不如肖战歌,久攻不下,心头一口气一松,场上形势立刻发生根本性变化。

    双方距离拉开,佐佐木野刀还在大口喘息,肖战歌双手握刀,前后扫视野太刀一遍,问佐佐木野刀:“你就是用这把刀劈死了老子五个武林同道?”

    擂台后面,在佐佐木野刀和肖战歌分开的时候,本来安静坐着的五个日本人便齐齐站了起来。另一侧,老西装男面色阴沉的凑到那个刘局长面前,低声对他说着什么。

    “劈了他!”擂台下面,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这一声,很快,“劈了他”的声音便震天价的响了起来。

    群声鼎沸,佐佐木野刀尽管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深深的敌意和恶意。突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大吼一声:“八格!”双手将太刀高举过头顶,迈着碎步,踏出一片“哒哒”声,向肖战歌冲了过去。

    登记台一侧,“劈了他”的声音才响起,小岛就掏出了手枪。三木见状一把拉住他,说:“跟我来。”带着他快步登上擂台,直奔那个刘局长。刘局长本正在对老西装男说着什么,看到三木,赶紧站了起来。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三木站定,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刘桑,我们又见面了。”

    听见这话,刘局长的腰登时塌了一半,脸上堆满笑容说:“三木中佐,您怎么来了?”

    三木面上的表情更冷,冷冷的说:“我和小岛中队长是来抓捕罪犯的。我们刚刚接到线报,林大虎此人乃冀察抗日军余孽。刘局长,冀察抗日军是贵我两国政府和平相处的最大障碍,如果你不想引起新的不必要的外交纠纷甚至武装冲突,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4)

    刘局长一听到“外交纠纷”和“武装冲突”这样的字眼,脸上登时汗落如雨。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腆着脸对三木说:“您放心,我,我这就把他抓起来然后交给贵军处置。”说完他走到擂台边上,扫视下面一眼。没用他出声招呼,几个穿着便衣的汉子立刻挤出人群围拢过来。刘局长扫视他们一眼,说:“王兆伦,刘明胜,我刚刚接到举报,这个林大虎乃冀察抗日军余孽,你们立刻把他抓起来。如果他敢反抗,就地格杀!”

    王兆伦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鼻子上长了一颗肉瘤的方块脸汉子,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一挥手,和刘明胜带着一干手下直接爬上擂台。

    三木、小岛还有刘局长的异动,没能逃过肖战歌的眼睛。他一边挥舞野太刀,用大开大阖的方式将佐佐木野刀挡在外围,一边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幸亏有先见之明,先将支票给抢了过来。从特种兵的角度,如果将这次打擂台算作一次行动的话,那么获胜奖金就是这次行动需要达成的目标。那么,即使他最终能够宰了佐佐木野刀,但如果拿不到钱的话,任务依旧算是失败。从特种兵的角度,这是绝对不被接受的。

    王兆伦还有刘明胜为首的便衣警察纷纷爬上擂台,上去擂台之后,好几个人都直接掏出手枪,排成扇形向“林大虎”包围过去。下面,吃瓜围观群众看到这一幕,登时个个义愤填膺。其中,胆子大一些的,更躲在人群里面大声喊道:“刘三黑让他的狗腿子抓人啦!刘三黑狗日的不要脸,帮小日本对付我们自己人,他这是要给小日本当孙子哪!”

    “刘三黑”正是刘局长,他的大名叫刘凤静,身份为天津警察局的副局长。他之所以被人叫做“刘三黑”,坊间说法是此人心黑、手黑、话儿黑,合称三黑。

    有人带头,吃瓜围观群众仗着人多,登时纷纷起哄,大骂起刘三黑和王兆伦等人起来。做汉奸的往往都有这个毛病,即他可以做得,偏偏不让旁人说得。六三黑听见辱骂声,脸一黑,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骂道:“一帮杂碎,是不是想要吃牢饭哪?行,等收拾了林大虎,我再来料理你们!”

    三木一郎此时已经在刘三黑的椅子上坐下了,他看了小岛一眼,说:“把枪收起来吧,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我们出面。”

    老西装男接话:“三木君说得很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总共才多少人?支那又有多少人?就算他们排队让我们枪毙,全靠我们自己的话,又要杀到什么时候?小岛君,在这方面,你得向三木君好好学习哪!”

    小岛将枪收起来,朝老西装男鞠了一躬,恭敬的说:“佐藤阁下,在下受教了。”

    老西装男点点头,看向交战的两人,说:“佐佐木先生身份高贵,绝不容许他输给卑贱的支那人。如果他因此误会的话,你们还要帮我多做做他的工作。”

    三木和小岛齐声“哈伊”。

    老西装男的身份并不简单。他作为日本天津特务机关的机关长,实授少将军衔,这也是他能够直接命令三木和小岛的原因。

    王兆伦等人从三个方向围住了肖战歌,王兆伦端着枪,朝肖战歌喝道:“林大虎,你被捕了,赶快束手就擒。”

    在王兆伦等人往擂台上爬的时候,一直处于守势的肖战歌风格一变,放弃大开大阖的战法,开始和佐佐木野刀展开近身缠斗。野太刀不利近战,这让他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好几次,都是利用反应速度,这才堪堪躲过佐佐木野刀的劈砍。

    王兆伦等人从三个方向将肖战歌围住之后,佐佐木野刀的情绪反而先受到影响。“八格!都给我滚!”他朝王兆伦等人吼。

    王兆伦等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日语,反正只装作听不懂。

    肖战歌嘴角一咧,晒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低声用日语说:“别惺惺作态了,我说过会用头带勒死你,你当我开玩笑?!”话音刚落,他双手用力往上一挑,用野太刀架开太刀之后,狠狠劈下。

    佐佐木野刀对付这种劈砍相当有经验,双手握着刀柄从右到左一拉,便用太刀架住了野太刀的刀刃,嘴里骂道:“八格,你会日语?!”

    肖战歌阴阴一笑,身子突然往右边一偏,左手反握刀柄,带动刀身切向他的左肩。

    佐佐木野刀反应不慢,身子一个摆动,右脚向前方横跨一步,似乎很轻易的就躲过了这一切。

    他绝对不会想到的是,肖战歌的这一切其实是个虚招。肖战歌见他往右边闪躲,双脚蹬地,带动身子改变方向往左前方一蹿,然后,在生生挨了佐佐木野刀一脚之后,双手弃刀,右手抓住他的左肩往左手边一拨,左手抓住了还缠在野太刀刀刃上的头带往他脖子上一圈,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已经成功的用头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佐佐木野刀被他欺近就意识到不好,脖子被头带缠住,一直处变不惊的他,眼眸中也终于有了一丝恐慌。不过,他的反应依旧不慢,左手放开太刀刀柄去抓野太刀,右手单手握刀向上一抬,手腕翻转,照着自己右肩上方位置,将太刀狠狠戳了过去。

    “垂死挣扎!”肖战歌用日语将佐佐木野刀之前的话原话奉还,左脚突如其来的朝他左脚膝弯处踢了一脚。佐佐木野刀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左膝跪地。他左膝一跪地,立刻导致身姿发生变化,正在施展的动作便变形走样,先是左手一把抓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野太刀翻滚落地,释放出刀身上的头带;接着右手不自禁的有个下落的动作,虽然成功的将太刀戳了出去,但非但没伤到肖战歌,反而差点割到了自己的脖子。

    肖战歌的身高本来就比佐佐木野刀高了大概十厘米左右,佐佐木野刀又单膝跪地,肖战歌身高的优势登时完全体现出来。身为特种兵,绑缚乃是必修科目。肖战歌双手一番动作,对面的王兆伦等人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待听见佐佐木野刀狼嚎般的惨叫,凝神看时,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如果说之前肖战歌用头带勒住佐佐木野刀的脖子,只是稍微取得领先优势的话,现在,他已经将佐佐木野刀的小命捏在手里,算是完全掌控了场上局势。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5)

    刚才王兆伦等人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对于佐佐木野刀来说,却相当于地狱里走了一回。首先,他的左手肩关节被肖战歌给拉脱了臼,现在左手等于残废,只能虚弱无力的垂在身体左侧;其次,他握刀的右手连同刀把一起被头带绑住,因为勒得太紧的缘故,手指已经开始充血变紫;最后,他的脖子原来只是被头带勒住,现在因为右手连同太刀一起被收紧在脖子右侧的缘故,脖子上,已经被太刀割出了一道口子。而如果肖战歌愿意的话,他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够直接让太刀割断他的右侧颈动脉。

    肖战歌没有再加一把劲,不过就是这样,已经足够佐佐木野刀喝一壶的。他的脸上此时已经开始充血变红,嘴巴张开,舌头有外吐的趋势,眼珠子也隐隐往外凸出,好像随时都会掉出来。照此看来,肖战歌双手要是再加一把劲的话,佐佐木野刀的右侧颈动脉还没被割断,眼珠子只怕就会先掉出来——

    肖战歌双手各执头带一端,紧紧收着,右脚再给佐佐木野刀右膝弯一脚,让他双腿跪地,用日语在他耳边说:“现在知道谁是东亚病夫了吗?”然后大声喊:“能主事的出来一个。”

    肖战歌刚才的动作太快了,佐藤老鬼子只来得及站起来,三木一郎、小岛,以及那五个日本浪人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完发出惊呼,佐佐木野刀已经被他勒住脖子踢跪在地上。小岛不做多想,手枪立刻重新掏了出来,打开保险便向肖战歌的后脑勺瞄准。

    佐藤赶紧喝止住他,说:“小岛君,你千万不要乱来。”然后,迈步向肖战歌走了过去。距离郎战还有三四米,他鼓起掌来,用汉语说:“林桑,你今天让我大开了眼界。中国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佐藤老鬼子一上来便对肖战歌和中国功夫一通猛夸,擂台下面不少吃瓜围观群众听到,登时与有荣焉,喊打喊杀声重新变得高昂起来。

    肖战歌心中冷笑,面上装出得意的笑容,好像很受用这通夸赞,问:“你是谁?”

    佐藤此时已经走到他面前,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心中认定这就是一个无脑武夫,脸上的笑容便更灿烂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弓腰递过去,说:“在下佐藤宏,日本三菱会社驻天津办事处的业务代表。这次友谊赛,正是鄙人一手操办的。”

    日本三菱会社驻天津办事处的业务代表,应该就是佐藤老鬼子从事间谍活动的掩护身份了。肖战歌眉眼一竖,做恼怒状,喝道:“把你的爪子拿开,怎么?想要偷袭我?”

    佐藤递名片当然是想给佐佐木野刀创造机会。只是他没想到肖战歌会如此警惕,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中暗恼,面上笑容不减,把手缩回来,说:“岂敢岂敢,林桑,鄙人操办这次友谊赛,目的是为了促进中日两国民间武术交流,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世代友好——”

    佐藤老鬼子满嘴鬼话,肖战歌实在听不下去,脱口骂道:“放屁!”

    “八格!”佐藤心头更恨,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林桑,您已经取得比赛的胜利。奖金也已经到手,就请放了佐佐木君如何?如果您愿意,我们三菱会社驻天津办事处愿意聘请您为我们的安全顾问。”

    老鬼子说了半天废话,终于扯到正题。肖战歌看了王兆伦等人一眼,见他们面露羡色,脸上露出狠绝之色,说:“我和佐佐木签了‘生死状’,打之前我说了,会用头带勒死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是放了他,岂不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了吗?”

    老鬼子表情一僵,但很快继续堆满笑容,说:“林桑,您这话请恕我不敢苟同。贵国有句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美德,是君子行为——”说着,他见佐佐木野刀的身子拼命扭动,但脸上的血色却越来越浓,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窝里蹦出来,语气突然一变,变得阴恻恻的:“而且,您觉得,您要是真的杀了佐佐木君,还能和身离开吗?”

    擂台下面,吃瓜围观群众此时刚刚消停下来,听见这话,一个个眉眼一竖,再次爆发出“杀死他”的怒吼。

    “杀死他”的喊声是如此响亮,三木一郎和小岛坐不住了,他们和那五个日本浪人一起围拢来,刘三黑更是瞪着一双鱼泡眼,厉声朝擂台下吼:“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三不管儿’就没人管吗?‘菜刀吴’、‘猪头张’,你们一个不好好的磨剪子抢菜刀,一个不好好的卖猪头肉,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还有你们几个,躲在其他人背后就以为老子看不到你们了?”他手朝下面一指,言语中充满威胁。

    刘三黑威胁吃瓜围观群众的时候,佐佐木野刀似乎缓过劲来,朝佐藤嘶吼:“杀了我,杀了我!”没想到这鬼子如此硬气,肖战歌双眼一瞪,嘴上骂道:“尼玛!想死简单啊!”手上稍稍用力,将佐佐木野刀的舌头勒出来的同时,也让他脖子上再次被太刀割出一道伤口。然后,他朝佐藤老鬼子吼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早知道你们小日本言而无信,喜欢出尔反尔——所以,老子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嘿嘿,看你挺紧张这个混蛋的,老子能拉着他一起进地狱,值了!”

    肖战歌露出光棍的一面,佐藤眼见佐佐木野刀脖子上血流如注,眼珠子更似乎随时会掉出来,登时急了,喊:“林桑,请不要冲动。一切都好商量。您,您不是需要钱吗?我们给你钱。再加十万?不,二十万?而且,我保证,绝对保证你安全离开。”

    肖战歌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好似动心,问:“真的?”

    “当然,我佐藤宏——”

    此时,佐佐木野刀脸上已经开始发紫了,肖战歌知道再用力勒下去,也许会直接导致他窒息而亡,双手略松,然后打断佐藤老鬼子说:“行,那你发个誓。就说,对了,你们国家最大的是天皇吧?”

    佐藤一听,心头登时一紧,然后,他看到三木朝他做个手势,又慢慢的掏出枪来,心领神会,说:“是,我们国家的元首确实是天皇陛下。”

    “后面的人不要搞鬼,你们是要验证一下佐佐木的脖子有多硬吗?”肖战歌忽然吼道,并再次收紧头带。

    佐藤赶紧向三木摆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6)

    在刘三黑的威胁恫吓下,擂台下面的喊杀声终于再次消停下去。应该是受此鼓舞,刘三黑上前几步,走到肖战歌对面,阴恻恻的看着他说:“林大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蓄意破坏中日和平,是,是——他娘的,你还不赶快把佐佐木阁下放开?”

    肖战歌会和佐藤老鬼子虚与委蛇,固然是情势所逼,再就是在等待机会,想要将以刘三黑为首的这帮汉奸全给收拾了。本来他这个念头倒不是很强烈,但一想到今后偷运军火的时候,这些地头蛇一样的汉奸将会是最大的阻碍,他的心中,杀意立刻变得浓烈起来。刘三黑不主动惹上自己,肖战歌都准备祸水东引了,他自己送上门来,肖战歌岂有不笑纳之理。他看都不看刘三黑一眼,问佐藤:“这里究竟谁说了算?”

    佐藤一愣,然后赶紧答:“鄙人,当然是鄙人。”

    “他也听你的?”肖战歌问佐藤,然后看了看刘三黑。

    刘三黑心中突的一跳,本能的升起不好的感觉,嘴上色厉内荏的喊:“林大虎!我告诉你,维系中日友好乃是蒋委员长亲定的国策——”

    “让他闭嘴!”肖战歌不耐烦的对佐藤说,同时手上一紧。

    佐佐木野刀刚刚好受一点,这下被他一勒,猝不及防之下,舌头登时再次吐了出来,嘴里发出一串涵义不清的“唔唔”声。

    佐藤心中也有了不好的感觉,可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佐佐木被勒死,只好朝刘三黑喊道:“你的给我住嘴!”又赔上笑脸对肖战歌说:“林桑,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可以立刻让他们离开。”

    佐藤老鬼子贼精贼精的,对肖战歌的企图已经有所察觉。本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肖战歌留下的。心中还寻思着最好是能够收买,让他为帝国效力,实在不行再杀掉不迟。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僵持,发现肖战歌看上去是个粗鄙武夫,明明很贪财,但是自己却偏偏无法弄清楚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再加上佐佐木野刀的状态已经岌岌可危,为了避免意外,遂痛下决心,决定还是先送走肖战歌这个瘟神,保住佐佐木野刀的性命再说。

    佐藤已经有所觉察,刘三黑却已经忘记了这茬,他一边恨恨的往旁边退去,一边朝王兆伦他们做手势打眼神,意思只有一个,一定要帮他宰了肖战歌。“****的,敢得罪老子,老子让你横着离开天津!”他心中恨恨的想着,看着肖战歌的背影,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恰在此时,肖战歌就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恶意一样,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撞上,刘三黑立刻横眉竖眼的狠狠的瞪了回去,嘴上嘀咕:“看你能得意多长时间!”

    “不知死活!”肖战歌心中想着,喊佐藤宏,说:“佐藤宏,想让我放了佐佐木野刀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几个家伙,你们得帮我处理掉。否则——”他嘴上说着“否则”,双手又一次发力,佐佐木野刀便再次发出一声惨呼,舌头和眼珠子凸出来的同时,脖子上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被切开,鲜血涌出。

    佐藤和三木一直密切关注着佐佐木野刀的情况,见状两人心头同时一紧,齐声喊:“住手!”佐藤更加上一句:“林桑,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刘三黑听见肖战歌的话面色便变了,心中大呼不好,再听见佐藤这么说,面色登时变得苍白如纸,心脏“嘣嘣”乱跳起来。“佐藤阁下,您不能上当啊!他这是挑拨离间——对,就是挑拨离间,这小子居心叵测哪!”他朝佐藤喊,喊着,脚底抹油便朝擂台下面跑。

    王兆伦等人一直端着枪对着肖战歌和佐佐木野刀,只是怕误伤到佐佐木野刀,所以才贸贸然不敢开枪。现在听见佐藤这么说,心头“咯噔”一声响,恶向胆边生,王兆伦右手微抬,右手食指便欲发力。

    “呯”的一声枪响,擂台下面有人被吓到,怪叫一声掉头就跑。紧跟着,“杀人了杀人了,小日本杀人了”的喊声便响了起来。什么“菜刀吴”、“猪头张”,显然都知道自家性命在子弹面前不值一提,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发一声喊,转身拔腿就跑。

    枪声响起,肖战歌也是心头一惊,双手下意识的一用力,身体同时做出个左右摇晃的动作。然后,他看清对面的王兆伦额头中弹,双手松开一些,朝佐藤喊:“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否则,老子立刻勒死这个混蛋!”

    抢在王兆伦之前开枪的是小岛,这个小鬼子的枪法倒是不错,一枪直接将王兆伦爆头。王兆伦一死,刘明胜等人受惊,其中一个喊:“******,小日本想要我们的命,和他们拼了!”

    小岛这一枪相当关键,一下子就撕裂了鬼子和刘三黑为首的天津警察之间虚伪而薄弱的同盟关系。小岛关键时候犯了糊涂,三木和佐藤却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三木又气又急,狠狠的瞪了小岛一眼,骂:“八格,小岛君,你干什么?!”骂着,他手脚却不慢,一边做出闪避姿势,一边掏出手枪向刘明胜等人射击。佐藤同样狠狠的瞪了小岛一眼,然后一跺脚,掏出手枪跑到肖战歌身边,对他说:“林桑,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了,请你立刻放开佐佐木君。”然后,他看到五个日本浪人只是围着肖战歌和佐佐木野刀,其中一个已经遭了池鱼之殃,胸口中了一枪,朝他们吼道:“八格!一帮蠢货,快,别让刘三黑跑——”

    佐藤不想放跑刘三黑有两个原因,一是担心他回去搬救兵,再就是为自己的前途计,怕他回去乱说。只是他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到右手一轻,同时腹部剧痛,低头看时,看到自己腹部插着一把太刀,登时心就凉了半截。他慢慢抬头,对上肖战歌满含讥讽的目光,嘴里涌上来一股血腥气,他双眼瞪圆,怒喝道:“你,你,你好卑鄙——”

    “蠢货!”肖战歌轻蔑的骂着,握刀右手手腕翻动两下,将他的内脏搅得一团糟,然后将太刀抽了出来。随即,他背靠已经被勒断脖子,又中了好几颗流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佐佐木野刀,右手飞快的将太刀往擂台上一插,顺势抓住佐藤,将他拖过来当人肉盾牌,左手同时连扣扳机,用夺自佐藤的枪接连射杀了两个日本浪人。

第十二章东亚病夫(7)

    擂台的宽度只有十五米左右,这使得三木和小岛与王兆伦等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所以一旦发生交火,双方的命中率都高得惊人。相对而言,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射击水准,久经训练的三木和小岛都要远胜过王兆伦等人,于是,双方一通对射,擂台上很快便躺满了人。三木运气不错,对射中只有左腹部位中了一枪,他刚刚一枪干掉刘三黑的最后一个手下,便看到了肖战歌射杀两个日本浪人的一幕,小鬼子只气得喉头发甜,有吐血的冲动,朝肖战歌嘶声吼道:“八格,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吼着,他调转枪口,右手食指才要发力,看到了脑袋低垂的佐藤,心头先是一惊,继而变得怒不可遏起来,疯狂的扣下扳机。

    枪声炸响,可怜的佐藤,已经死了还要被虐尸,在三木的疯狂射击下,身上瞬间多出了好几个血洞。

    肖战歌藏得极其巧妙。所以期间王兆伦一伙虽然有人向他开枪,却都被佐佐木野刀给挡下了。三木疯狂射击的时候,他也在开枪。在他对面,没死的三个日本浪人,包括倒了大霉、胸口已经中了一枪的那个,他们哇哇叫着冲向肖战歌,气势倒是很足,但结果却好像送上门的活靶一样,一一被肖战歌近距离点名,全部脑门中弹,大睁着眼睛不甘的倒在了擂台上。

    小岛因为首先开枪打死了王兆伦,他也就成了刘明胜等人的集火目标,所以他只来得及再射杀一个警察,身上便连中数枪,抖得像筛糠一样,哀嚎着丢掉了性命。

    三木的疯狂劲头没能持续多久,他使用的手枪,是后来被中国抗日军民叫做“王八盒子”的南部十四年式手枪,该枪弹容只有八发。虽说,他已经换了一个弹夹,但是在解决掉王兆伦等人后,新换的弹夹里已经只剩下四发子弹。于是,很快,当他再次扣下扳机的时候,手枪里便响起了在肖战歌听来非常悦耳的“咔”声。听见这身“咔”,许是出于职业素养的原因,三木立刻就清醒过来。而他正要再次更换弹夹,余光里见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他咬咬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肖战歌松开佐藤站直身子,佐藤和佐佐木野刀登时双双瘫倒在擂台上。他右手拔出太刀,左手持枪,枪口对准三木,不疾不徐的向他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问:“没子弹了?!”

    三木这个时候倒也光棍,他很干脆的将手枪往擂台上一丢,朝肖战歌吼道:“林大虎,亏你还自称武林人士——你根本就是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什么?”肖战歌用右手大拇指挖了挖耳朵,脸上绽放笑容,这回是皮笑肉也笑——作为一名战士,被敌人骂做卑鄙小人,还有比这更好的赞美吗?

    三木见状简直快气疯了,嘶吼:“八格!你可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呵!”肖战歌盯着他的眼睛,鼻子里不屑一顾的哼出一声,然后突然往旁边一闪。“呯!”有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他飞快转身,骂:“刘三黑,你这是自己找死!”骂着,在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左手食指一扣,都不带瞄准的,一枪正中趴在擂台上的刘三黑的眉心。

    刘三黑战斗力渣渣,逃生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小岛才开枪杀死王兆伦,他身子一怂,就在擂台上趴下了。这混蛋显然怕极了日本人,三木和小岛都将他的手下团灭了,三木还受了伤,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都能忍住不向三木开枪。非但如此,场上局势明明是肖战歌掌握绝对主动,但当肖战歌背对向他的时候,他的胆子又肥起来了,居然打起了肖战歌的主意。

    三木很干脆的扔掉手上的枪,和刘三黑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他看人的眼光也忒差劲了。他以为刘三黑会是支奇兵,但刘三黑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只是一块糊不上墙的烂泥巴。

    当然,对他而言,刘三黑还是有贡献的。至少为他创造了一次反击的机会——肖战歌转身朝刘三黑开枪的时候,三木以为机会来了,强忍腹部剧痛,合身扑了上去。三木把握机会的能力不差,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老a特种部队出来的“变态”——他的身子才冲起来,肖战歌就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右手手腕一翻,手上太刀便翻转过来,刀尖正对着他的心脏部位。刀光一闪,三木便知道不妙,然而他此时已经刹不住身形,只能爆喝一声,用双手去抓太刀。肖战歌恰在此时转身,见状只是将右手往前一伸,结果,三木便自己一头撞了上去,眼睁睁的看着太刀戳入自己的心口。惯性的作用,他的双手依旧抓住了刀刃,只是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感觉到身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着,他瞪着肖战歌,先是“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一边吐着血沫一边说:“你,你——”

    肖战歌一脸嘲讽的看着他,说:“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察觉的?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行行善心告诉你——原因在你的身上,你的眼睛出卖了刘三黑!”

    这个答案显然是三木最不愿意听到的,他“啊”的一声大叫,再次喷出一口血沫——

    “艹!喷老子一脸血!”肖战歌骂着,用右手手腕擦了擦脸颊。

    他不擦脸颊还好,一擦,被血渍泡软了的伪装,包括鼻子下的八字须,登时集体破功。到了这个时候,肖战歌也不怕暴露真实身份了,干脆一把捋掉,完全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三木连续喷血之后,神情本来已经十分萎靡,此时看到肖战歌的本来面目,登时回光返照,变得激动起来,睚眦欲裂的瞪着他,嘶吼道:“你,你,你是那个——呃——”

    肖战歌没等他说完,右手再往前一送,太刀刀尖便将他的心脏戳了个对穿。“答对,加十分!”肖战歌用日语说着,缓缓抽出了太刀。

    肖战歌的日语,近畿口音很重,三木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哝声,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就向他扑了过去。

    肖战歌不避不让,还是用日语说:“没用的,你这个愚蠢的东亚病夫,老老实实躺下吧!”说着,用刀身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带着三木心头血的刀身拍在三木脸上,他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刀刃的锋锐冰凉——大睁着眼睛,带着满心不甘,轰然倒了下去。

第十三章捅破了天(1)

    擂台下面,枪声响起后,吃瓜围观群众就跑光了。肖战歌将太刀在三木身上擦拭干净,看向擂台上和擂台下面变成鹌鹑一样的四个汉奸。

    “过来!”他右手反握太刀,朝缩在一起的眼镜男和少西装男勾勾食指。

    “噗通”一声,两个人立刻跪下了,眼镜男嚎道:“好汉!英雄!壮士!大侠!饶命哪!我,我上有小,下有老——”

    少西装男弱弱的插上一句:“是上有老,下有小。”

    眼镜男一愣,赶紧改口:“我上有老——”

    “住嘴!”肖战歌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的,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骂着,身子往后一转,左手一抬,朝擂台下方开了一枪。枪声响起,背对着他想要偷偷逃跑的汉奸后脑勺中弹,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倒。

    枪声惊得其他三个汉奸浑身一颤,然后,他们彼此看看,期期艾艾的向肖战歌走去。

    肖战歌等他们走到面前,手枪朝他们一指,惊得他们再次全身一激灵,骂道:“他娘的,是男人吗?都给老子把腰杆挺直了!”

    三个人再一个激灵,勉力挺直了身子。

    肖战歌看了一眼他们打颤的小腿,问:“都是天津人?”

    三个人点头如捣蒜:“是是。”

    “都上有老下有小?”

    “是是是——”

    “跟着小鬼子很威风是吧?”

    “是是——啊,不是不是——”

    肖战歌脸一沉,喝道:“究竟是还是不是!”

    三个人都快哭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似的,带着哭腔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肖战歌朝眼镜男一指,说:“戴眼镜的,我问你,要是老子放你回去,你怎么说?”

    “啊?我,我——”

    “废物!”肖战歌骂道,抬手一枪,眼镜男脑瓜子中弹,发出半声惨叫,然后一头栽倒。

    旁边的两个汉奸被眼镜男的脑浆和血液溅了一脸,一个双腿一软坐倒在擂台上,身下迅速多了一滩黄褐色液体,还有一个则“噗通”一声跪倒,然后没头没脑的朝肖战歌磕起头来,连声说:“爷爷,小人知道错了,爷爷,求您饶过小人一回。”

    一股尿骚味冲入肖战歌的鼻端,他眼睛一眯,左手再抬,枪口朝向吓得失禁的少西装男,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咔”的一声,没有枪声响起,他骂:“艹,没子弹了!”

    少西装男看见枪口对准自己,骇得尖叫一声,两眼翻白,直接瘫在了自己炮制出的骚尿里。

    “尼玛!”肖战歌皱了皱鼻子,将枪朝地上一丢,看向另外一个磕头喊爷爷的,喝道:“别磕了,起来说话。”等他站起来后,将刚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眼镜男的献血和脑浆还在他脸上糊着呢,他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说:“您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真的吗?”

    “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想要我信你,先把他杀了!”肖战歌说着,右手一甩,太刀出手,在空气中拉出一刀寒光,“呛”的一声,戳在少西装男面前。少西装男也不知道是根本没晕装晕呢,还是正好醒转来,再次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朝肖战歌跪下,嘶声喊:“好汉饶命啊!我,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我也可以对天发誓,我,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换做一般人,被这两个汉奸三番五次的跪求,也许就心软了。但肖战歌是什么人?抛开老a特种部队出来的特种兵这重身份不说,单单从穿越者的角度,他就不可能在这样的混蛋身上浪费一丁点的同情心。完全无视少西装男的哭求,他冷冷的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当然,如果你们兄弟情深,我也可以送你们一起上路!”

    国人为什么那般痛恨汉奸?最只要的原因在于汉奸的破坏性甚至要超过那些鬼子。就好像列等式,本来是“1+2=2+1”的,现在一方的“1”却跑到对面去了,一方成了“2”还有一方却变成了“4”。平衡一旦被打破,变成“4”的一方登时对只剩“2”的一方形成碾轧之势。

    抗战之初,小鬼子为什么敢放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话?这些汉奸的存在,就是小鬼子的底气之一。

    肖战歌扔出太刀让磕头喊爷爷的杀了少西装男,磕头喊爷爷的原本吓得全身一哆嗦,脑袋都缩进了脖子里,但听见少西装男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就好像忽然吃了药一样,眼睛闪过一丝厉色,然后就向太刀冲了过去。

    磕头喊爷爷的反应快,少西装男的反应也不慢。太刀就插在他面前,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直起身子双手朝前一抓,已经将太刀握在手中。然后,他拔出太刀,喊一声:“韩茂水你个****的,你想杀老子,老子先宰了你!”喊着,双手平举太刀往前一送——

    叫韩茂水的汉奸可不会功夫,他有心想要往后退,可根本刹不住身子,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和明晃晃的太刀亲密的撞在一起——“刘新卯,你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他大叫着,叫声未绝,被性起的刘新卯再捅两刀,嘴里溢出鲜血,大睁着眼睛,慢慢软倒在了擂台上。

    韩茂水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刘新卯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他嘴里嘶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照着韩茂水的尸身连捅十几下,直到力气用完,这才瘫倒在地上。然后,他就好像溺水之人刚被救上岸一样,嘴巴大张着,只顾“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本来吓得屁滚尿流的两个汉奸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对此,肖战歌心头有点唏嘘,不过也不感到奇怪。窝里横,正是汉奸的特征之一——面对普通国人的时候是如此,面对自己的汉奸同党时也一样。他上前两步,在刘新卯身边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就是做汉奸的下场。”

    “哇!”刘新卯应该是承受不了心理压力,嚎啕大哭起来。哭着,他嘶声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为日本人工作了——英雄,大侠,好汉,饶我一命!求求您饶了我——”

第十三章捅破了天(2)

    当汉奸的,十之**都具备伶牙俐齿这个特征。肖战歌冷冷一笑,喝道:“少往自己脸上抹金,小鬼子杀我人民,占我河山,他们就是我们的死敌。为死敌工作,那就是当汉奸。”

    “是,是,我,我以后不敢当汉奸了。”

    肖战歌依旧紧盯着他,慢慢的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我为什么杀了其他人,单单放了你?”

    刘新卯又惊又惧,心力交瘁,哪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哭着喊:“因为,因为您是好人——”

    “放屁!老子是不是好人老子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拍马屁。老子这么说是在提醒你,如果你跟小鬼子说所有人都是老子杀的,却单单放过了你,你觉得日本人会相信吗?”

    刘新卯眨起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像,好像不会信,相信。”

    “刘三黑手下有没有会功夫的?”

    “刘明胜,刘明胜会功夫。”

    “想要活命,就照我的话去说,就说佐佐木野刀见没人上台,想要和刘明胜切磋活跃气氛,他失手砍断了刘明胜的胳膊,刘明胜开枪打伤了佐佐木野刀,双方发生了火拼,你见机得快,装死才逃过一劫——会说吗?”

    “啊,会,会!”

    肖战歌站起来,走到佐佐木野刀的尸体旁边拿起野太刀,先把刘明胜的左手给剁了,再把野太刀塞到佐佐木野刀的手里面。然后,他左手托着下巴四下看了看,问刘新卯:“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刘新卯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缩着脖子四下看看,说:“佐佐木阁——佐佐木野刀有两把刀,另一把刀,得,得给他放回去。对了,还有还有您签的生死状,得,得毁掉——”说完返身去捡佐佐木野刀的那把太刀。

    肖战歌见状脸上不动声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意,问:“还有吗?”

    刘新卯再看看,说:“其他人的武器也要,也要重新整理一下。”

    肖战歌:“我的身份你怎么圆?看到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刘新卯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咬着牙说:“这件事您放心,我,我在道上也认识一些朋友,我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他们那么多人——”

    “没关系的,这里可是全天津最有名的‘三不管儿’,”刘新卯说着接触到肖战歌的眼神,本来挺直的腰杆登时弯了一半,刚刚积蓄起来的气势也登时烟消云散,再次变得结巴起来,说:“我,我保证。”

    肖战歌看着他,眼睛亮得吓人,说:“我想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希望再见的时候,我们能够面对面的点个头问个好,而不需要我偷偷摸摸的到晚上再去找你!”

    “是,是,”刘新卯先是惯性的应是,然后才领悟出“面对面”和“偷偷摸摸”各自代表的涵义,登时惊得鹌鹑似的一哆嗦,腰再次塌下来一些,说:“您放心,我,我绝对不会出卖您。我,我要是敢出卖您,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肖战歌笑笑,说:“我姑且信你。”跳下擂台,将自己贴在公示牌上的那张生死状撕下来,随即快步离去。

    刘新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中。一阵风吹来,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寒噤,这才发现全身早就汗湿了。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随即双腿一软跌坐在擂台上。“妈的,这是哪里来的杀神?不,瘟神!这也太,太他娘的狠了。不,不仅狠,而且够阴险、够奸诈。妈的,这种人,还是,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我也得跑。佐佐木野刀、佐藤、三木、刘三黑都死了,这会引起地震的——”

    刘新卯会不会跑?他能不能跑掉?他会不会把自己交代出去?肖战歌并不关心——最后时间,他对刘新卯所做的一切,那可是有目的的,属于一种催眠手段。他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有什么意外,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而已。以日本人现在没事都要惹出点事的秉性,他为了十万大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颇有点得不偿失。但肖战歌既然敢去做,就自有他的理由和应对办法。可以预料到的是,多田骏和土肥原贤二两个老鬼子接下来肯定会就这件事大做文章,说不定会再搞出“何梅协议”或者“秦土协定”这样的幺蛾子。而肖战歌能够笃定的是,小鬼子直接挑起战争,出兵占领天津的可能性,极低。

    他敢作出这样的判断,依据正来自日本中国屯驻军的军火库。从军火库武器的储备情况来看,小鬼子确实在为战争做准备,但准备情况还远远没达到足以发动战争的程度。

    他另外的依据,则是基于对历史的了解。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轻视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力量,而是他了解历史的惯性,知道单凭一个穿越者想要改变历史的恒定轨迹有多么的困难。

    相比日本一个国家,相比日本国内正如日中天的军国主义,他肖战歌现在断言自己要改变历史,要改写抗战史,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中国最终能够战胜日本,赢得抗战胜利,靠的绝非哪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四万万同胞的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八年抗战,3500万军民的牺牲,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要知道,当时的日本,全部人口加起来才7000万而已。中国舍得豁出一半日本总人口的数量来打这场战争,这是怎样的决心?又是多么悲壮的一件事情?!他肖战歌作为一个穿越者,现在需要做的、能做的,绝非不切实际的凭空幻想,比如一夜之间造出一颗核弹出来,又比如王霸之气一放,引天下英雄尽折腰,让小鬼子的天皇也来顶礼膜拜自己——从务实的角度,他现在应该去做的、真正能做的,是应该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积蓄力量,用勤奋和拼搏与时间赛跑,抢在历史车轮碾压过来之前,尽可能多的多扑扇两下翅膀,以让飓风形成的时间能够尽量提前一些,规模尽量大一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969/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 作者:黑色狐狸所写的《抗日之战神传奇》为转载作品,抗日之战神传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抗日之战神传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抗日之战神传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抗日之战神传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抗日之战神传奇介绍:
打仗究竟是靠人还是武器,或者二者兼之?人与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刺刀和大刀,孰强孰弱? 那一段血与火的历史,一个穿越者,他又能做点什么? (狐狸新设立的群:309875384,有兴趣的兄弟可加。。)抗日之战神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之战神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