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抗日之战神传奇TXT下载抗日之战神传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抗日之战神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黑色狐狸     抗日之战神传奇txt下载     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将计就计(3)

    佐佐木第二的表演并没有到此结束,他用九二式重机枪砸死了自己的小队长后,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其它幸存的鬼子,喝道:“八格,都给我起来。走,我带你们去找小林讨回公道去!八格——”

    肖战歌一枪打爆东南角的探照灯之后,立刻爬起来,转身猫腰向仓库大门跑了过去。诚然,他这么一番精密的布置,成功的化解了由他惹出来的一场危机。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他精心设置的几个机关,人为痕迹很重。鬼子军官又不都是傻子,只要出现一个心思慎密的家伙,那么就能知道佐佐木第二他们被算计了。如果他们深挖一下线索,地道,特别是那门木头炮,肯定会被发现。那样的话,肖战歌之前大半天的辛苦,就等于按下葫芦浮起瓢,有点得不偿失了。

    仓库东南边是一排宿舍,宿舍里的鬼子早就被惊动,不少人大叫大嚷着要往外冲,而他们的小队长、分队长,则堵在一边,一边竭力恐吓劝说,让他们不要妄动,一边大声呼喊自己的中队长、大队长。

    不得不说,这些鬼子低级军官的素质很高,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控制住部队防止炸营。不过,在肖战歌的算计中,这些鬼子本来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他自然不会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意。所以,他没跑几步就开始用日语大声吆喝:“人呢?人都死光了?军火库被劫了知道吗?八格!统统的出来,难道要等着敌人杀过来吗?”

    肖战歌这么一喊,一两个小队长、分队长稍微一犹豫,他们手下的兵立刻冲了出来。而一旦有了成功的示范,其他人立刻跟上,于是很快,便有一大群鬼子向仓库方向蜂拥而去。

    鬼子兵普遍个子不高,肖战歌尽量将腰再猫下去一点,好让自己不显得“鹤立鸡群”那么突出。

    这边鬼子兵才蜂拥而出,围墙上东南角和西南角哨楼上的机枪各自打了个点射,停止了轰鸣。随即,让两个鬼子机枪手眼睛一阵收缩的是,仓库门口,几个抱着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的鬼子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他们距离仓库有点远,根本听不见佐佐木第二等人发出的嘶喊声,立刻紧张的再次抱紧枪托。

    “杀了他们,”肖战歌很及时的在队伍里发出一声喊。

    佐佐木第二心中正沸腾着冲天杀气,听见这声喊,枪口一转,右手食指一扣扳机,一条火龙登时喷薄而出。肖战歌只觉得面前奔跑中的鬼子身体好像突然撞到了墙上一样,出现一个明显的停顿,紧接着,就听见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佐佐木第二的幸存手下,被他强迫拿起武器后,一个个本来心弦绷得紧紧的,这个时候身边突然响起枪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枪口一抬,扳机一扣,各自打出一条火舌。

    刚才,佐佐木第二一个人弄出来的火龙,已经好像镰刀一样将肖战歌前面的鬼子撂倒一片,这几挺机枪的加入,杀伤效率登时成几倍的放大。肖战歌是人又不是神,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喊着不好,脚底抹油转身就跑。而他四周,本来群情激昂的鬼子兵,有哇哇叫着继续往前冲的,更多的情绪崩溃,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

    “哒哒哒——”东南角和西南角的哨楼上再次有枪声响起,佐佐木第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调转枪口,身上被几颗子弹同时打中,惨嚎着仰天倒下,临死嘴里还发出一声爆吼:“小林次郎,你这个畜生!”

    肖战歌围着仓库转悠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了逃跑路线,鬼子兵四散而逃的时候,他心中暗说:“尼玛,玩大了!”然后将枪往地上一丢,就朝旁边的围墙冲了过去。海光寺的围墙,高度足足有五米。对于常人来说,这就是一道天堑。不过对于肖战歌来说,只要他那根武装带在,再高上两米他都有办法。他一边跑一边解武装带,快到围墙边时使劲一跳,右手将武装带用力挥出然后用力往下一拉。他的身体刚刚开始下坠,右手得劲,他左手也抓住武装带,手脚齐用,很快就爬上了围墙。然后,他探头朝下面看了看,直接跳了下去。

    肖战歌落地不久,身后围墙内,灯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嘶喊声,叱喝声,他知道应该是多田骏等中高级军官赶到了,抹一把汗,左右看看,自语:“尼玛,幸亏老子见机得快,不然麻烦就大了。”然后往临时据点方向飞奔而去。

    海光寺内,小林次郎带着几十个宪兵抢在多田骏之前赶到了仓库。他名义上给宪兵们开会,心思实际上都在仓库这边。仓库方向突然传来两声枪响,他心中一惊,本能的想赶往仓库,但转念一想,又生生刹住了这个念头。“应该是有人发现了佐佐木他们,以佐佐木的脾气,肯定会杀人灭口。没有牺牲就没有付出,罢罢,你们就当做为帝国玉碎了!”他这边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连串的枪声响了起来,他再也坐不住,立刻带着与会宪兵冲了出去。

    无独有偶,多田骏听见开始两声枪响,他的反应,居然和小林次郎如出一辙。正是因为有他镇着场子,那些中队长、大队长和联队长才没有乱。然后,等后面的动静传过来,老鬼子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两挺重机枪的集火下,佐佐木第二和他的幸存手下当然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于是,等多田骏带着一帮军官赶到现场,他们看到的便是遍地尸体、满地狼藉的凄惨景象。

    佐佐木第二显然死得极不甘心,至死都一副睚眦欲裂的表情。看到他这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多田骏老鬼子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

    多田晕倒,他带过来的军官们登时慌成一团。他们手忙脚乱的忙着救醒多田骏的时候,小林次郎呆呆的站在那里,心拔凉拔凉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并没有换来其他人的同情,屯驻军步兵第二联队的联队长萱岛高大佐走到他面前,嘴上骂道:“八格!小林次郎,你的,这个值星官怎么当的?”扬起右手就狠狠的扇了下去。

第十八章瞒天过海(1)

    肖战歌气喘吁吁的跑回临时据点,进门之后看到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手上好像还拿了家伙,一愣,问:“什么情况?”

    给他开门的是金春林,他一把抓住肖战歌,一边凑近了上下打量他,一边问:“头,你没事吧?”

    他这么一问,肖战歌登时反应过来了,问:“你们听见响了?”

    黄澹供:“那么大的动静,我估计,现在半个天津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金春林:“以为你出事了,大家正准备出动去救你呢。”

    肖战歌闻言心中一暖,说:“我没事。对了,今天早上出去多少军火?”

    吴征:“炮拉出去了,包括那门重炮和一些小钢炮,另外拉出去一批炮弹。是我的主意。枪好弄,炮缴获不易,所以先保炮和炮弹。对了,海光寺究竟怎么回事?”

    黄澹供看着肖战歌,以很肯定的语气说:“我看就是他做的。”

    “我们进地道再说,有水整点水给我。”

    地道里,将近十分钟之后,肖战歌捡紧要的将海光寺发生的事情讲了,然后将碗里的水喝干,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略显急促的说:“我已经尽量善后,但是没想到那个叫佐佐木第二的鬼子那么疯狂,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估计,鬼子们就是发现不了地道,也肯定会发现木头炮。黄副官,你立刻跑一趟天津市政府,告诉张师长和李参谋长海光寺发生的变故,让他们尽快离开天津。吴老大,你带其他人想办法把剩下的军火给藏起来。”说完,他爬起来猫腰跟在黄澹供身后往出口处走去。

    吴征:“你干什么去?”

    “我到海光寺外边盯着去。”

    张茂根等人面面相觑,金春林急道:“头,你现在还去海光寺干什么?小鬼子要是来个全城大搜捕,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吴征眉头一竖,语气中带上了火气,低吼:“肖战歌!肖长官!你口口声声让我们注意安全,可你看看你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事?你知道刚才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艹!听见重机枪的吼叫,老子心都快蹦出胸膛了!”

    “战歌,吴老大批评得对。命要紧还是军火要紧?死了那么多人,日本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有所怀疑。你自己不也说了,他们肯定会发现那门木头炮!你现在去海光寺,不是找死吗?!”走到洞口的黄澹供回头说,并关照吴征:“吴老大,你们几个得看好他。老a特战队才成立,别还没和小日本正式开战呢,领头的先挂了,那不是笑话吗!”

    “头,吴老大和黄副官说得对,你现在得听我们的!”鲜少说话的常浩生接话。

    ……这是肖战歌认识黄澹供他们以来第二次被所有人针对,可不知为何,他就好像犯贱一样,吴征等人越是声色俱厉,他心头越觉得暖和,然后傻子一样,脸上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这种战友式、兄弟式的关怀爱护,是肖战歌熟悉的,甚至让他找回了一点在老a特种部队的感觉。当然,他的笑容在吴征等人看来,可就实在是太可恶了。吴征:“你还笑?难道你觉得我们大题小做了?还是觉得这个世上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傻瓜?!”

    肖战歌一听知道他们误会了,赶紧澄清,说:“不是不是,兄弟们别误会,你们的关心关怀,让我很感动。让我想起了——我的师父和师兄弟他们——你们听我说,我刚才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因为那个叫佐佐木第二的鬼子犯浑,木头炮和地道的秘密,应该不会这么快被鬼子发现。你们想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你们是多田骏,你们现在会做什么?”

    黄澹供此时已经上去地面,他喊:“吴老大,你们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看住他,我速去速回。”

    吴征:“你放心去。”然后喊一边的顾大童:“顾大童,你看住肖长官,记住少和他说话,不要被他给骗了。”

    艹!肖战歌彻底无语。

    “头,那这武器还藏不藏?”张茂才问。

    吴征接话:“等我回来再说。”说完猫腰往出口处走去。

    肖战歌一听不对劲,问:“你干嘛去?”

    “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去海光寺看看。”

    嘿!肖战歌那个气啊!喊:“喂,我是头还是你是头?”

    “少数服从多数。”

    少数服从多数的概念,还是肖战歌先提出来的,他登时被噎住。等吴征出了地道,他喊:“吴老大,安全第一!”

    吴征应一声:“晓得!”渐走渐远。

    多田骏此时在干什么?老鬼子此时已经醒过来了。醒过来以后,他发现正吊着点滴,一把将针头从手腕上拔掉,吼:“小林次郎呢?”

    他的副官还有几个军医就守在他的床边,几个军医反应慢了一拍,被他拔掉针头,登时大急。他的副官则朝外面喊:“萱岛大佐,司令官阁下醒了。”

    此时的海光寺内,多田骏以下,就属萱岛高职衔最高,多田骏晕过去之后,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最高决策者。小鬼子立刻带着几个佐级军官冲了进来。

    多田骏双眼通红,脸阴沉得吓人,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萱岛高等人看到,本能的鞠躬,喊:“司令官阁下。”

    “小林次郎呢?”多田骏再问。

    萱岛高:“我已经下令把他关起来了。”

    多田骏并不是突然醒过来的。在拔掉针头之前,他已经醒过来并想了很多事情。多田骏并不缺乏政治智慧,刚刚看到仓库前的惨象,他确实是急火攻心,当场晕阙过去。不过,刚才他认真的想了想,却忽然发现,因为佐佐木第二这么一通胡来,自己好像反而得到了一个绝境逢生的机会

    佐佐木野刀,佐佐木第二,前者在“三不管儿”设擂台挑战支那天津武人,结果被一个叫“林大虎”的中国人给打死了,还连累佐藤宏和自己麾下的三木、小岛跟着罹难;后者不服管教,强闯军火库盗窃军火,想要偷袭支那天津市政府,俘虏支那军第三十八师市长张自忠和参谋长李云侠,结果被执勤宪兵发现,发生交火,全部被击毙——他们都姓佐佐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因果关系?亲戚?本家?还是朋友?他多田骏作为屯驻军司令官,在这件事上当然负有责任。不过,如果小林次郎能够咬紧牙关,扛下唆使罪的话,那么,他多田骏的罪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御下不严、对部队控制不力而已……

第十八章瞒天过海(2)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哈伊!佐佐木第二少佐不忿三木中佐和小岛少佐无辜惨死……”

    “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小林次郎。”

    多田骏不笨,小林次郎同样聪明。小鬼子醒过神来之后,便知道,自己要想有活路,只能主动扛下同谋的罪责。否则的话,多田骏估计就得先弄死自己。

    小林次郎识趣,主动担下了责任,多田骏从关押他的地方出来,脸上依旧一副阴霾重重的样子,心里面实际上已经拨云见日。“佐佐木第二少佐的事情,充分体现了部队在管理上的混乱。我们的士兵和军官,普遍存在骄狂心理。这,绝不可取!传我的命令,除了有执勤任务的,其他人立刻到操场集合——”

    肖战歌胆大,吴征也不差。他赶到海光寺附近,发现海光寺内某一处灯火通明,好奇心起,借助一根竹竿爬到围墙上,探头一看,先被吓了一跳,遂而心里一动,有了想法。

    灯火通明的地方正是屯驻军的操场,几盏探照灯的照耀下,两千余鬼子笔直的杵在那里,四周,是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宪兵在来来回回的转动着。

    “集体罚站?难道说,小鬼子并没有发现木头炮和地道?”吴征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立刻溜下去,然后朝临时据点狂奔。

    一个半小时后,肖战歌和吴征打头,张茂才和李茂华各赶着一辆粪车,一行人来到了窨井盖那里。海光寺操场那里依旧灯火通明,这说明小鬼子依旧在集体罚站——肖战歌和吴征对视一眼,也不搭建伪装布,掀开窨井盖直接钻了进去。

    出发前,肖战歌就做好了分工,他和张茂根负责拆卸真炮组装木头炮,其他人负责运输。在他们将所有炮全部拆卸完毕,吴征等人已经来回两次,再次出现在仓库里的时候,黄澹供也跟了过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看到肖战歌,他压低嗓门说。

    肖战歌装逼属性发作,低声回应:“小鬼子帮忙,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黄澹供朝他一竖大拇指,不再说话,抱起一只方向机,加入搬运工行列。

    肖战歌等人开始蚂蚁搬家,用两辆粪车往临时据点大搬特搬的时候,多田骏和萱岛高等人正守在两台电报机前,等待着国内回电。伤亡早就清点出来了,佐佐木第二以下,一共有七十三个鬼子死在了这次事故中。另外,轻重伤者四十六人。当萱岛高将伤亡名单递给多田骏,饶是老鬼子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的时候,双手还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两下。

    死的人太多,甚至远超长城抗战时某个方向的一些惨烈战斗,多田骏不敢拖延,立刻向国内报告。

    他让所有鬼子士兵罚站,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现在因为要等待国内的回电,却把这茬给忘了,结果反而给肖战歌他们打了掩护。

    凌晨五点左右,当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时,海光寺的军火仓库内,肖战歌低声下令:“兄弟们,撤!”然后抱着一箱子弹,往地道入口处走去。有了驴拉的粪车,运输效率提高了五倍不止。此时,不仅火炮零件全部被拉走了,吴征等人最在乎的重机枪,和肖战歌比较重视的炮弹、榴弹,也已经拉走不少。

    肖战歌最后一个跳进地道,他将手上的弹药箱放下,探头四下看了看,有点肉疼的说:“真是舍不得,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呢!我艹!”说着摇摇头,将几个本来装机枪的木箱拖过来将入口封住。

    吴征打开手电,接话:“知足吧,张自忠的三十八师总共才多少重机枪,几门炮?我们就是没人,有人的话,分分钟能够搭建起一个旅来。”

    “距离最后期限还有几天呢,哎,佐佐木第二这个混蛋,他就不能晚两天再动手?”肖战歌一边感慨,一边用一根绳子系住一颗榴弹,系好之后,将绳子一端用头顶的两只机枪木箱卡住,再固定好一具掷弹筒,提着绳子,慢慢的将榴弹顺入掷弹筒的炮管内。

    肖战歌设置这么个陷阱,当然是为了最后坑小鬼子一把。这个陷阱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威力极大。因为上面的机枪木箱里,现在装满了榴弹和拧开盖子的手榴弹。可想而知,一旦有人搬动上面的木箱,那么绳子松动,榴弹便会掉落掷弹筒里完成击发,而这枚榴弹一旦爆炸,便会引发一连串的殉爆。

    肖战歌最后一个从窨井里爬出来,在上来之前,为了防止小鬼子发现窨井的秘密,从外面进入地道,他同样设置了一个诡雷。爬上来之后,他面朝海光寺的围墙,咧嘴笑笑,说:“别了,海光寺,别了,多田骏!”

    吴征正在盖盖子,闻言”嗤”的一笑,打趣道:“哟!没想到小长官还有做白话诗人的天赋。”

    肖战歌此时心情超级好,接话:“等打败了鬼子,我就当诗人去。”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没走多久,见到两辆粪车停在前方,张茂根等人正聚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他们快走几步赶过去,肖战歌问:“怎么不走了?”

    黄澹供迎上来说:“张宝胜他们在前面。”说完怕他不知道张宝胜是谁,补充一句:“张宝胜是温世珍手下的头号打手,这混蛋往日里就在天津欺行霸市,现在据说当上了什么天津保安总队的中队长,越发的嚣张了。我怕他们会看出粪车的异样。”

    为了防止弄出响声,肖战歌他们对粪车进行过处理。驴的蹄子和粪车轱辘,全部用棉花和棉布给缠上了。

    “绕不开?”

    “那更危险。”

    “他们几个人?”

    “四个。”

    “我记得旁边都是卖早点的?”

    “嗯。”

    肖战歌和吴征对视一眼,眉头一挑说:“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黄澹供吓了一跳,说:“天已经大亮,市面上这么多人——”

    “你不是说他们是天津一霸嘛,我们为民除害,老百姓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不是——”

    吴征:“事急从权,只能这样了。肖长官,张宝胜曾经师从李禹顺,练过形意拳——”

    “他交给我。”

    三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到粪车那里。张茂根等人看到肖战歌和吴征,本来有点浮躁的情绪有所松弛,皆静静的看着肖战歌。

第十八章瞒天过海(3)

    肖战歌:“我来对付张宝胜,其他三个交给你们,速战速决。”

    张宝胜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起来和肖战歌不无关系。屯驻军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多田骏觉得此事有损屯驻军颜面,所以特别下了封口令,还下令严守营门,不许任何人无端进出。

    半夜时分,海光寺突然爆发枪声和爆炸声,大半个天津城都被惊动,温世珍等汉奸自然不可能听不到动静。温世珍自从委身日寇为奴,自知自家以后的荣华富贵甚至身家性命都和日本人绑在了一起,所以对海光寺的关注,甚至比一些日本侨民还要积极。他不敢贸然前往海光寺查探情况,就打电话给土肥原贤二。土肥原贤二此时人在北平,他接到天津手下的报信,只知道绑架张自忠和李云侠的事情搞砸了,还不了解具体情况。绑架张自忠和李云侠,是他给多田骏出的主意。他本意是帮助多田骏挽救局势,现在看来却出了个馊主意。老鬼子很自负的,平常里总是自比诸葛亮,最近连续几个谋划却都以失败收场,心情正恶劣到极点,温世珍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等于主动递过来一个出气筒。于是,以擂台案为由,他在电话里对温世珍劈头盖脸一通骂,直接将后者斥责为饭桶、蠢货,骂他枉称老天津,却连个人都找不出来。

    温世珍打电话给土肥原贤二不无报信讨好的意思,结果好心没好报,挨了一通骂。他没觉悟到这就是当汉奸的日常待遇,心中委屈得不行,张宝胜等人就倒了大霉,一大早的被他赶了出来。

    张宝胜等人也对昨晚海光寺传出的动静感到好奇,晃荡着,便来到了这条街上。此刻,他正拿着一只肉包子在啃,一个绰号“无二”的马仔凑近他说:“老大,你看那边。”

    张宝胜顺着无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登时一亮,把包子往地上一扔,说:“走,看看去!”

    无二:“老子在天津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有人给粪车和驴蹄子裹布的,肯定有鬼!”

    “会不会是城里的大户偷偷的往城外转运财货?听说吴佩孚那个老贼昨天跑路了,”张宝胜另外一个手下,绰号“金钱鼠”的说。

    张宝胜:“这些都是耳目聪敏的,知道皇军要准备动手了,躲兵灾呢——等会知道怎么说吗?”

    无二嘿嘿的奸笑:“老大,又不是第一次,您就放心吧。”

    张宝胜带人果然堵了上来,负责赶车的张茂才和李茂华对视一眼,默契的将驴往边上带了带,让出一个空挡。肖战歌带着其他人上前两步,正好填满两辆粪车让出来的空挡,黄澹供低声对他说:“那个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就是张宝胜。”

    双方距离近了,张宝胜便将黄澹供给认了出来。“哟!这不是吴大帅府上的黄副官嘛?”张宝胜大老远的打着招呼,脸上砌出笑容。

    无二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毫不掩饰垂涎之意,无二压低声音说:“既然是吴佩孚老贼府上的,车上装的肯定是黄白硬通货。”

    金钱鼠的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接道:“车子压得很实,车轱辘和驴蹄子全部缠了布,他们这是怕碾出车轱辘印——看来他们要走远路,这是怕城里的各路好汉给盯上。”

    金钱鼠分析得头头是道,无二觉得有理,得意起来:“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却让咱哥几个给撞上了。”

    他们这边在小声嘀咕,肖战歌那边,黄澹供双手抱拳朝张宝胜说:“哟,原来是宝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张宝胜打头,无二和金钱鼠等三人一字排开,将道路拦了个结结实实。张宝胜走到两头驴中间,朝黄澹供拱拱手算是还礼,笑着问:“黄副官这是要出城?”

    “是,出城办点事情。宝爷这是?”

    张宝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问:“听说吴大帅昨天跑路了?”

    张宝胜提到吴佩孚,而且语气不敬,黄澹供眉头一皱,不快的说:“什么叫跑路,大帅是去探亲。”

    张宝胜冷哼一声,讥讽道:“探亲?探亲还要带上粪车?黄副官,你莫要哄我。”

    话说到这份上,黄澹供也不愿意继续虚与委蛇,问:“张宝胜,说吧,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张宝胜脸一沉,喝道:“知道兄弟现在是干什么的吗?兄弟现在天津保安总队的干活,专门负责防共(注1)防匪。黄澹供,我现在怀疑你私通共匪,向共匪提供资金支持——兄弟们!”

    无二等人大声应:“有。”

    “我怀疑他们车上载有违禁物资,仔细的查一下他们的车,”张宝胜说着,右手伸进怀里,拔出了插在裤带上的驳壳枪。

    黄澹供等人没想到这****的身上还带了枪,面色一变。肖战歌上前一步,站到黄澹供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宝胜,嘴上说:“天津保安总队,没听说天津有这个部门哪?”

    张宝胜斜睨他两眼,冷笑:“你现在不是听说了?”

    “证件呢?搜查证呢?”

    “哈哈哈——”张宝胜大笑起来,说:“听到没有,有人向你我兄弟要什么证件和搜查证。无二,告诉他们我们的证件在哪里。”

    无二上前两步,将自己的脸朝肖战歌面前一支,右手朝自己的脸指了指,凶神恶煞的说:“小子,招子放亮一点,认识大爷我吗?大爷这张脸就是搜查证!”

    无二右后方,金钱鼠伸手去推挡在面前的李茂华,嘴上不干不净的骂道:“小瘪犊子,不想死给老子滚一边去!”

    李茂华站着不动,只冷冷的看着他。金钱鼠推了两把推不动,大怒,右手从怀里掏出把匕首,举起来朝他吼:“你让不让?”

    “大家都是中国人,不能通融一下?”肖战歌盯着张宝胜的眼睛问。

    无二嚣张的叫:“通融?你算什么东西——”话没说完,“哎哟”一声惨叫,却是被肖战歌一拳击中了腹部。

    “动手!”肖战歌低喝出声,左脚跨出一步,左拳猛的擂出,击中无二腹部之后,顶着他撞向张宝胜。

    注1:以防共的名义成立地方自治政府、地方保安队,乃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始创。他利用当时西方国家还有国民党政府仇共**情绪,于1935年11月炮制“冀东事变”,成立伪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并以防共名义,成立冀东保安总队。

第十九章以暴制暴(1)

    “狗.日的想造反?”张宝胜嘴上骂着,右手大拇指扳开枪机,身子往后退。

    肖战歌既然抢到主动,怎么可能给他开枪的机会,他的左脚忽然从无二身体右侧飞出,正中张宝胜持枪右手手腕,张宝胜猝不及防,右手一松,驳壳枪登时飞上半空。

    “姓黄的,你们不想在天津卫混了?!”金钱鼠吼道,右手匕首滑出一道寒光,刺向李茂华的胸口。

    没了手枪的张宝胜不退反进,右手顺势去捞肖战歌的左脚,左手抓向无二的衣领。

    肖战歌左脚踢飞张宝胜的驳壳枪,立刻收了回来,同时,右手抓住无二的左肩往后一拉,张宝胜的左手便落了空。

    肖战歌擂中无二腹部的一拳是有讲究的,擂中之后手指贴着他的肋骨往上面掏了一下,无二的胃子被掏个正着,发生痉挛,登时疼得他面色白削,浑身上下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无二的悲惨遭遇这才刚刚开始——肖战歌一发动,吴征便快步上前想要提供支援。恰无二被肖战歌拉过来,他本能的擂出一拳,正中无二下巴,“咔嚓”声响,无二脑袋被打得仰起,嘴巴张开喷出一口带牙齿的鲜血。然后,吴征的右拳才挥出,他的身子一软,已经沙皮狗一样瘫软在地上。

    张宝胜没能救回无二,脸上有青气一闪,眼睛半眯,身子半蹲,扎下马步。

    “气功?”肖战歌鼻子里哼出一声,整个人猛的弹起,半空中双腿一收,双膝照着张宝胜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张宝胜深吸一口气,接着吐气开声,双掌举起往上一推。

    吴征在后面看到,吓了一跳,出声提醒:“小心!”同时往前急赶。而他才迈动双脚,左脚一紧,低头看去,却见满脸是血的无二龇牙咧嘴的将他的左脚抱住了。

    肖战歌下落之势极快,吴征喊出“小心”的时候,他的双膝距离张宝胜的双掌已经只剩三十厘米左右。眼看着就要结实,肖战歌腰肢扭动,上半身朝后仰倒,看似没控制好身体,整个人朝空中栽了下来,但他却得以将双脚弹踢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双脚踢中张宝胜的双掌掌心,然后后背朝下,“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在黄澹供等人的惊呼声中,肖战歌双手往脑袋两边一撑,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他的对面,张宝胜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他的脸上本来隐隐泛青,双掌和肖战歌的双脚脚尖接触之后,则变得通红。当肖战歌鱼跃起身,并立刻向他冲过去的时候,他嘴巴一张,一口血雾喷了出来。紧接着,让吴征等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丝毫犹豫没有,转身就跑。

    肖战歌此时已经启动,当然不可能让他跑掉。追上去朝他背上踢了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张宝胜的三个手下,无二被吴征在脑袋上补了一脚,人已经晕了过去。金钱鼠和李茂华放对,李茂华平时不吭声不吭气的,下手却极狠。于是,等吴征他们关注到金钱鼠的时候,金钱鼠胸口插着自己的那把匕首,躺在血泊中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另外一个堵在张茂才面前的家伙,在无二被吴征踢碎下巴之后便远远的退开了去。然后,当张宝胜转身开始逃的时候,他面色一变,不发一声的便立刻转身飞奔。

    “头,别让他跑了!”张茂才追之不及,朝肖战歌喊。

    被肖战歌踩在脚下的张宝胜同时大叫:“小顺子,回去叫人!”肖战歌左脚用力,踩得他发出一声闷哼,双手解开武装带,一拉一抽一甩,武装带“啪”的飞出,直接卷住了“小顺子”的脖子。肖战歌再用力一拉,“小顺子”被拽翻在地,惨叫声中被拉了过来。

    张宝胜见状,声嘶力竭的喊:“黄澹供!识相的赶快放了老子,不然等温总队长知道,老子抽了你们的皮,扒了你们的筋——”

    “死到临头还嘴硬,”肖战歌冷哼着,朝四下看了看,看到一片惊恐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对赶过来的吴征等人说:“拖上车,带走。”

    张宝胜一听脸色大变,然后鬼嚎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天津卫的爷们……”

    “聒噪,”吴征骂一声,左手揪住他的头发,右手抓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拉,“咔”的一声,将他的下巴拉脱了臼。

    “头,接下来怎么办?”金春林问。

    肖战歌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其他人,见大家的神情还算镇定,咧咧嘴说:“直接出城。”

    “这几个混蛋呢?”

    “出城再说。”

    张宝胜和那个小顺子一听登时拼命挣扎起来,小顺子更是爷爷饶命、大爷饶命的喊个不绝。有吴征做出榜样,站在他旁边的金春林也不废话,同样卸掉了他的下巴。不过,因为他的手艺比较生疏,所以小顺子遭的罪可就比张宝胜大多了。金春林掐住他的后颈,一共拉了四次,这才成功。

    众人赶着驴车快步往外走,待出了城,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吴征问肖战歌:“肖长官,你练过气功?”

    李茂华赶的粪车上,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张宝胜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

    肖战歌:“练过,没练成。”

    肖战歌在老a特种部队的时候真练过气功,一度还找到了气感。不过,因为三个月的时间,他也仅仅找到气感而已,当时老a特种部队的老队长就劝他放弃,说他的性子太跳脱了,并断言,他如果真想练气功的话,得过了三十岁才行。

    肖战歌没练成气功,却是知道气功原理的,这也是他能够轻松战胜张宝胜的原因。

    吴征:“这就合理了,一般人可不知道气门这种东西。”

    肖战歌看了张宝胜一眼,哂笑:“也是他学艺不精,不然的话,我刚才顶多能自保而已。”

    练气的人,一旦运出气来,掌心的劳宫穴便会成为气门,就好像枪管一样,能打出高速粒子伤敌。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似张宝胜这种半桶水的家伙,气门不牢,就存在被堵死然后气发不出去的风险。而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轻者反伤自身,修为大减;重者走火入魔,整个人从此就废了。

    张宝胜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听见肖战歌这句“学艺不精”的评价,心头一股气涌出来,喉头一甜,嘴角溢出血来。

第十九章以暴制暴(2)

    到了地头,肖战歌他们将张宝胜等人往地上一扔,开始卸货。粪车车厢被打开,崭新的九十式野炮的零件出现在张宝胜的眼前,他眼睛瞪得老大,四肢拼命挣动,嘴里唔唔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然后,他应该是醒悟过来,唔唔的喊:“黄副官,黄爷爷,饶命啊——我猪油蒙了心……”

    张茂根和金春林合力抬着一根炮管往船上走,张茂根问:“这混蛋说什么?”

    金春林:“他害怕了!”

    吴征阴恻恻的说:“他之前大概以为我们不敢杀他吧。现在应该是想明白了,我们连他主子的火炮都敢偷,难道还不敢杀他?”

    火炮弄出来麻烦,卸起来却快。装卸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心情大好的肖战歌情不自禁的哼上了歌:“……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李茂华听到,眼睛一亮说:“头,这什么歌?应景啊!”

    肖战歌唱的是《游击队之歌》,李茂华问者无心,他听得心中一动,问:“好听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他问:“兄弟们,你们说,把它作为我们老a特战队的队歌怎么样?”

    众人便让他完整的唱一遍,肖战歌思忖一番,对歌词做了一些修改,然后完整的唱了一遍。《游击队之歌》的旋律毋庸置疑,很好听。再加上歌词极为应景,众人便都说好。然后金春林问:“头,这歌是你写的?”

    剽窃这事挺丢脸的,不过已经唱出来了,肖战歌硬起头皮说:“歌词是我瞎想的,旋律记不得从哪里听到的了。”然后岔开话题:“兄弟们,大家加把劲,家里还有不少呢。”

    一共花了四十分钟左右,两辆粪车被卸空,肖战歌将众人召集到一起,问:“大家都说说,张宝胜这几个混蛋,是现在就解决掉还是等军火全部运过来?”

    张茂才:“杀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吴征阴恻恻的脸上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有个主意——让冯老大和他的儿子动手。”

    冯老大即船老大,是黄澹供买船的时候雇来的。自肖战歌他们出现后,他和他那儿子就躲在船舱里,根本不敢露头。

    肖战歌看向黄澹供。黄澹供咬咬牙说:“行,我去和他们说。”

    肖战歌:“刚才有不少人看到我们把张宝胜他们带走,这些人里面难保没人不去通风报信,回城的路不好走。”

    吴征补充:“全部拉过来,最少还需要三趟。”

    没有人提回去会冒怎样的风险,以及有没有这个必要。到了这个份上,付出了这么多的辛劳,哪怕是一颗子弹,肖战歌他们都不会轻言放弃。

    顾大童眉眼一竖,低吼:“带上家伙,实在不行就杀出来!”

    肖战歌右手往前一伸,低喊:“干!”众人纷纷将手搭上来,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感觉到熊熊战意,齐声低吼:“干!”

    冯老大和他的儿子被黄澹供带上岸来,儿子还好,冯老大皱着一张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金春林一看他的表情就非常不爽,粗起嗓门说:“杀汉奸属于为民除害,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他娘的哭丧着个脸啥意思?”

    冯老大:“各位大爷,黄副官雇我们的时候,没提这茬啊!”

    当爹的有点怂,十七八岁的儿子倒有点胆色,他扫了张宝胜几个两眼,说:“爹,我见过这几个家伙,在天津市面称王称霸惯了的,不是什么好人——该杀!”他话才说完,“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他老子一巴掌。冯老大抽完这一巴掌,跺着脚大骂:“混账东西!我们老冯家世代清白,怎么能做这杀人的买卖?”

    冯老大在家里似乎威信很足,儿子挨了揍,捂着脸不敢作声。肖战歌看到,笑着问:“小兄弟,你叫啥名字?”

    “冯慧。”

    “你比你爹强。知道小鬼子,就是小日本为什么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吗?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国家像你爹这样的老实人太多了。当老实人不是坏事,但是得分时候。你想想,要是你突然遇到个恶邻居,他突然跑到你家,说你家房子是他的,还放狗咬你,你怎么办?”

    “老子先宰掉狗,再和他拼了!”

    肖战歌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是条汉子!现在的小日本,就是这个恶邻居。”说着,他手朝张宝胜等人一指:“这些混蛋呢,就是小日本养的狗!李茂华,给小冯兄弟匕首。”

    李茂华身上的匕首夺自金钱鼠,他走到冯慧面前,将匕首递给他。

    地上,许是知道死期将至,张宝胜还有无二、小顺子皆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唔啊唔的。其中,无二更是裤裆见湿,全身散发出屎尿臭味。

    冯老大也不知道咋想的,双腿一软就朝肖战歌他们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喊:“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父子。我们,我们不要工钱了行吗?”

    “爹,你起来!”冯慧应该是觉得丢脸,拉他老子,结果反而被冯老大在腿上呼了两巴掌。冯慧气急,叫一声:“爹——”冲到张宝胜面前,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右手匕首就捅向他的脖子。

    张宝胜应该是知道难逃一死,身上倒是起来一点枭雄气质。他手脚虽被捆了,但是眼睛里凶光毕露,身子拼命扭动,一副要和冯慧拼命的架势。冯慧连扎几次都落了空,应该是紧张所致,额头见汗,嘴里开始喘气。

    金春林见状,嘴里骂着:“他奶奶的,垂死挣扎!”就想上去帮忙。

    肖战歌一把拉住他,说:“让冯慧自己来。”

    张宝胜再横,此时也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威胁有限。冯慧就不一样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好好培养一下,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肖战歌是真的看好他,所以愿意给他这个锻炼胆量的机会。纠缠中,冯慧狠劲上来,直接扑上去压在张宝胜身上,朝着他的胸腹部连捅数刀。

    冯慧明显是第一次捅人,对人体要害没什么概念,自然也就达不到一刀致命的效果。张宝胜胸腹部都被捅烂了,偏偏一时半会死不了。他这边嘴里面吹泡泡一样往外溢出血沫,旁边的无二和小顺子看到,前者骇得晕了过去,后者身上也开始往外散发臭气——也被吓尿了。

第十九章以暴制暴(3)

    金钱鼠在路上就挂掉了,肖战歌先让黄澹供去把冯慧扶起来,然后对其他人说:“还有两个你们料理了。吴老大,我们商量一下回去的事情。”

    张宝胜等人的出现是个变数。有了变数,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肖战歌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做足准备工作,在意外出现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几分钟之后,当张宝胜等人被黄澹供他们抬进船舱之后,肖战歌和吴征也商量出了结果。肖战歌:“黄副官,你和李茂华留下,其他人随我和吴老大回城。”

    黄澹供:“留两个人干嘛?小李一个人留下,我和你们回城。”

    李茂华:“黄副官你留下——”

    “打住!”肖战歌打断李茂华,看看黄澹供又看看他,说:“这是命令不是建议。你们要是觉得无聊,那就教会冯慧用枪。我当然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但万一发生意外,多一点战斗力总是好的。行了,其他人跟我返回!”

    肖战歌后来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他用到了悲哀这个形容词。

    此时的天津卫,表面上看,市长还是张自忠,但实际上,从何梅协定签署之后,它就不属于中国了。何梅协定签署之前,因为中国在天津一带还有驻军,天津城内更活跃着复兴社、蓝衣社这样的暴力抗日锄奸团体,所以,哪怕日本人可以满大街螃蟹一样的横着走,但那些汉奸,或者有意当汉奸的混蛋,还不至于像张宝胜等人这样猖狂,敢甩着两条膀子就满大街的晃悠。

    刘三黑为首的天津警察,在何梅协定签署前,也就是和小鬼子走得近而已。何梅协定签署之后呢?堂而皇之的就敢为小鬼子站台了。何梅协定的危害,由此可见一斑。

    天津明明是中国的城市,肖战歌他们做的事情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是却得像做贼一样,防着天津城内的所有人,这还不够悲哀的吗?

    许是正因为心中有了这样的情绪,回城的路上,两辆车七个人,肖战歌他们就走得格外的慷慨、悲壮。

    两辆粪车上,一共藏了五挺歪把子机枪、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杆三八大盖、一箱手榴弹。这样的火力配备,别说那些只有个把个头目身上带了枪的汉奸队伍,便是鬼子屯驻军的正规部队,肖战歌他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摆出赌徒的姿态,非肖战歌所愿。老a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骨子里还是个爱好和平的人——好吧,这就是个笑话。肖战歌敢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作为穿越者,他知道小鬼子迟早会发动全面侵华战争,那么,会不会因为他的原因提前爆发,他一点都不在乎。从一开始,他就压根没想在****体系里面混,那么,被****的**oss形容为不识大局,破坏中日和平,好像反而是一种荣耀。再加上,张自忠和李云侠已经离开天津,他最后的一点羁绊也没了,这不,立刻撒野成了脱缰的野马。

    肖战歌玩起了穿越者的惫懒,吴征等人呢?这帮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最早一代的老兵,他们固然离开战场很多年,但是心中那属于军人特有的热血,却从来未曾冷过。本来,吴佩孚在天津,他们还放不开手脚。现在既然吴佩孚一家已经离开了天津,不客气的说,心里面原本就藏有匪性的他们一旦发起狂来,肖战歌都未必制得住他们。

    闹市在望,人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走得身上出汗,身上的气势也随汗挥发迪奥的缘故,肖战歌他们身上那一股子坚硬的,好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的慷慨、悲壮情绪,终于有所削弱。

    拜八国联军所赐,天津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被拆除城墙的城市。没有城墙,天津的警察们也省了不少事情,即使上面盯得紧,要求他们必须出勤,他们也只是随便找个进城的必经路口一站,就算是到岗了。

    东马路和南马路的交叉口,两个警察斜背着长枪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看到他们,张茂才耸耸肩说:“好像没什么情况。”

    金春林:“没劲!还指望上演一出大闹天宫的——”

    张茂根接腔:“是啊是啊,这一走,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肖战歌心头本来还残留着一丝慷慨悲壮的小情绪,被他们这么一搅合,登时气氛全无。他笑骂道:“尼玛,是不是皮痒痒了?没事,等到了北平,我找张师长让你们到他的新兵营待几天,包你们爽!”

    吴征习惯性的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不要大意!张宝胜不是提到什么天津保安总队了?这些混蛋才是麻烦。”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征的嘴有乌鸦属性还是其它原因,吴征放出这个话才不过十分钟左右,一队戴着黑礼帽,穿着对襟黑褂子的汉子从前面一个路口转出来,然后,领头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看到肖战歌他们,说了句什么,就带着人围了上来。

    这些家伙一出现,肖战歌他们一个个便暗自提高了警惕,往粪车边上靠近了些。双方距离拉近一些,张茂根说:“领头那个,嘴巴有点歪的叫王德权,绰号‘六只手(注1)’,原来是个惯偷,看这样子现在应该跟了温世珍。”

    吴征:“一共十二个人,中间那个瘦高个好像有两下子。”

    王德权,也就是六只手,现在确实跟着温世珍混,而且还和张宝胜一样,也被温世珍许了一个中队长的职务。他是从一个卖油条的口中知道张宝胜和人起了纠纷,不仅被打了,还给劫走了。刚得知这个消息,他还挺高兴,卖弄性质的向温世珍报告。他这么做本意是乘机贬低张宝胜,结果却遭到了温世珍的一通臭骂。温世珍将他臭骂一通后,让他立刻出动找人,还放下狠话,说他如果找不到人就别想继续在保安总队混了。

    六只手本来还想着敷衍了事来着,听温世珍这么一说,登时紧张起来,然后就纠集起一帮手下,满天津城的转悠起来。

    卖油条的当时告诉他,说打张宝胜的是一帮拉粪的,有两辆驴拉的粪车。正是因为掌握了这条线索,六只手一看到肖战歌他们的驴车,立刻就带着众手下围了上来。

    注1:民间对小偷的一种俗称,惯指那些偷盗技术高强的小偷。

第十九章以暴制暴(4)

    当小偷的,十之**都是二皮脸。六只手带人围住肖战歌他们之后,并没有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而是装出一副钦佩的神情赞道:“哥几个,听说你们把西门的宝爷给打了?了不起啊!”

    六只手这是想套话,如果肖战歌他们只是性子耿直的江湖汉子,十之**会上当。但肖战歌和吴征他们偏偏一个个奸猾似鬼,怎么可能吃这种套路。吴征皮笑肉不笑的接话,说:“您认错人了。我们就一帮拉粪的,常年和屎尿打交道,可没机会认识什么宝爷。”

    六只手听了不置可否,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眼神尽往肖战歌他们的脸上招呼。他身后站出来一人,问吴征:“你说你们是拉粪的,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吴征看看他,再和肖战歌对视一眼。肖战歌摇头,吴征跟着摇头,说:“恕我眼拙,没见过您。”

    那人冷笑起来,说:“全天津拉粪的都认识我,你们却不知道我说谁,哼!只怕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拉粪的吧?”说着,他的眼睛瞪圆,猛然增大音量喝道:“老实交代,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又把宝爷他们抓哪去了?!”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六只手诈术厉害,他带出来的手下便也是此中老手。只是,冯老大那样的老实人可能会被他们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唬到,但吴征和肖战歌他们却是直接免疫。吴征和肖战歌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张茂才还有金春林几个人则收敛神情,张茂才往后退了退,金春林等人则挪动两步,让自己靠粪车再近一点。

    六只手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一撇,脸上露出奸笑,先在发话那人肩上拍了拍,说:“二皮,你别吓唬人家。”然后他朝吴征笑笑,说:“哥几个不要误会,我向你们打听宝爷的消息没有其它意思——这混蛋上次和我赌钱,欠了我五十块大洋没还。老子天天找他,今天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他被你们给抓了。这不,怕赌债——哎呦!”六只手嘴上说着话,脚下缓慢移动向吴征靠近,和吴征的距离只剩半尺左右的时候,他的左手闪电般伸了出来。六只手眼睛挺毒的——肖战歌将缴获自张宝胜的驳壳枪交给了吴征,吴征将它揣在腰间,居然被六只手给看了出来。这小子应该是对自己的偷技很自信,贸然朝吴征伸手,结果他快吴征更快,左手被吴征逮个正着,吴征稍稍用力一捏,他登时疼得惨叫起来。

    六只手这一惨叫,就好像信号一样,包括二皮在内的他手下的马仔,一个个登时原形毕露。“他.妈.的,快放开我们老大!”二皮喊着,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作势就向吴征腹部捅了过去。

    “妈.的,早这样不就结了?!”吴征嘴上笑骂着,左手一抬,将六只手别在腰间的驳壳枪掏了出来,大拇指顺着枪柄往上一顶,“咔”的一声脆响,顶开了枪机。二皮举着匕首,本来正凶神恶煞一般的向他捅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个黑洞洞的家伙就指住了自己,他骇得怪叫一声,人往后一跳,双手下意识的就高举过头顶。“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误会!误会!”二皮凄惶的叫声中,六只手其他的手下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好汉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千万高抬贵手——哎哟!”六只手颜色不差,看清楚吴征左手玩枪的套路,便知道自己几天惹上了硬茬。这货显然没什么节操可言,立刻吧唧开他那和手一样溜的嘴皮子,哀声求饶起来。

    吴征当然不为所动,右手用力,将他往肖战歌那里一拉一推,说:“交给你了,”然后顺势将自己腰间的驳壳枪也掏出来,很潇洒的顶开枪机,放平枪口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二皮等人。

    肖战歌接过六只手,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先在他胃部掏了一拳。对付这种人没什么好留情的,六只手本来还一脸讨好的表情,下一瞬脸上的五官集体移位,然后眼泪鼻涕横流,嘴巴张开正要嚎出声,肖战歌左手掐住他的后颈,大拇指稍稍用力,他的嘴巴便猛然张开,舌头挂出来,嚎叫就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嚅嗫。肖战歌将他拖到旁边粪车的后面,右手一拉车厢后面的活门,然后低喝一声:“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将他的脑袋朝里面一塞。

    六只手本来双手死死的抓住肖战歌的左手,嘴里面发出各种弱弱的喊声,脑袋被肖战歌塞到车里面,他就好像被掐断脖子的鸡一样,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也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开始往地上瘫去。

    肖战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左手略松,右手作势又要捶六只手,嘴上骂:“尼玛!少给老子装死!”

    肖战歌的右手才扬起来,六只手便好像突然有了力气。这货倒也干脆,“噗通”朝地上一跪,双手抱住肖战歌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就嚎了起来:“好汉饶命,小的真没想冒犯你们。我,我,我就是想向张宝胜讨回赢的钱——”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右手拍着胸脯说:“我发誓,我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好汉,爷爷,饶了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六只手很聪明,胆量也只得如此,当他突然看到几挺歪把子机枪,脑子里先是轰的一声被炸懵了,然后就想,人家既然肯让自己看到隐藏在粪车上的大秘密,那接下来只怕就要杀人灭口了。出个门都要带上机枪的狠人,会害怕杀人吗?一个个手上只怕早就染满了鲜血了。六只手不想死啊,又知道这样的角色自己绝对惹不起,所以一旦可以发声,立刻嚎出了两个求饶版本。

    六只手的表现有点出乎肖战歌的预料——这货太怂了。六只手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次却属于聪明过头了。肖战歌没直接掐断他的脖子,就说明没有杀他的意思。肖战歌接下来向他展示粪车上的武器,纯粹是为了震慑。

第十九章以暴制暴(5)

    肖战歌为什么要震慑六只手,是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边正缺少人力,这几个家伙虽然长得一副歪瓜裂枣相,但一个个正当壮年,客串一把搬运工应该不成问题。六只手的表现说明,震慑效果那是杠杠的。肖战歌遂笑着问他:“不想死?”

    六只手赶紧点头。

    “起来说话!”肖战歌说着,将他提拉起来。然后,他朝二皮等人努努嘴,问:“都是你的人?”

    “是是是——”

    “可靠吗?不可靠也没关系,吴老大,谁要是敢跑,直接一枪毙了!对了,跑一个老子剁你一根手指。反正你有六只手,”最后两句话,肖战歌是看着六只手的手说的。

    六只手一听脸色登时又白了几分,然后他一个激灵,吹胡子瞪眼睛的赶紧朝二皮他们喊:“都听到没有,一个都不许跑!谁跑了老子杀他全家!”

    这货知情识趣,肖战歌不禁赞了一句:“很好!”然后说:“先布置一个任务给你们,路上看到车子,不管什么车,抢过来再说。能做到吗?”

    “啊?能,一定能!”

    半个小时后,当金春林和李茂才抱着机枪守在临时据点的门口,六只手等人下去地道,看到堆得到处都是的三八大盖等武器,他们集体腿软,好几个人一个趔趄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地道口,肖战歌和吴征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笑意,然后吴征脸一沉,喝道:“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干活,别想耍花招,否则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会当汉奸的,十之**身上是没有脊梁骨的。而人一旦没了脊梁骨这种东西,那就不可能再像个爷们似的屹立于天地间——几挺机枪和两支驳壳枪的威慑下,六只手在内,别说耍花招了,偷懒都不敢。而肖战歌他们有了这帮免费劳力和人墙背景,不仅搬运武器格外的顺利,出城的时候也顺风顺水,没有遭遇一点阻碍。嗯,现在的天津城,日本人一家独大,顺带着,日本人的狗也就成了人上人的存在。天津的平头老百姓,只怕六只手这些混蛋来找自己的麻烦,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主动找上他们将脸送过去爱抽。

    一路无话,到了地头,六只手眼尖,看到张宝胜等人残留在地上的血渍,双腿登时一软,又直接跪下了。

    金春林等人不知道肖战歌和吴征是什么打算,皆从粪车上将机枪抱了下来。见到此景,二皮等人只以为自己等人接下来就会被杀人灭口,立马纷纷跟着六只手跪倒在地。

    肖战歌和吴征对视一眼,后者挑挑眉头,前者挤眉弄眼,飞快的达成默契。

    吴征阴声说:“老子最恨汉奸,这些混蛋回去以后肯定会向他们的主子报告,以防万一,只能浪费一点子弹了!”

    六只手一听魂都骇飞了,拼命磕头,只是求饶。做老大的做出榜样,二皮等人毫无心理障碍的立刻照做,有几个胆子特别小的,身上开始溢出骚气,显然是吓尿了。

    吴征唱上了白脸,红脸自然就归肖战歌了。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然后慢慢的说:“这些死汉奸虽然可恶,不过一路上还算守规矩,我们行走江湖,讲的是道义为先,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杀了,只怕以后在武林同道面前不好交代!”

    六只手本来以为死定了,肖战歌这话一说出口,在他听来简直不亚于仙音,赶紧使劲再磕两个头,然后指天发誓,称他们会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云云。

    吴征冷哼一声:“这些狗.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他们的话我不信!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杀掉干净!”

    肖战歌装腔作势:“有悖江湖道义,有悖江湖道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唱起双簧,六只手等人的心便跟着潮起潮落。终于,吴征松口,同意了肖战歌的提议,说那就把六只手他们的脑袋放在他们脖子上寄养一段时间,如果他们敢泄密,再来取不迟。

    武器全部搬上了船,六只手等人再次惶惶起来。张宝胜等人的尸体还在船舱里搁着呢,他们见过之后,确认这帮人是真正敢杀人的,哪还敢心存一丝侥幸。

    肖战歌见了,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想要和我们一起出海?”

    六只手心中大喜,面上不敢表露,双手摆动,连连说:“不了不了,那我们,我们这就告辞!”说完朝二皮等人使个眼色,转身就走。

    “驴车都带上,归你们了!”

    “啊?好,好,谢谢好汉!”六只手应着,让手下们赶着驴,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六只手等人其实巴不得脚生双翼,立刻远离这帮杀神,飞回天津城去。之所以一步三回头,当然不是眷恋不舍,而是生怕肖战歌他们会从背后打黑枪。

    肖战歌站在船头目送他们离去,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大声喊道:“六只手,回去以后给老子背熟了,下次遇到,我会抽查的!到时候你要是背错一个字,老子剁你一根手指!”

    六只手本正越走越轻快,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趔趄,登时“吧唧”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二皮等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二皮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什么情况?”

    六只手推开他们,先朝着肖战歌他们的方向抡起手掌扇了自己几巴掌,见肖战歌只是摆摆手,然后船就往东边开去,这才呼出一口粗气,心有余悸的说:“奶奶的,邪了门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捏成一团的纸。

    肖战歌喊出一句话,六只手摔了个狗啃屎,张茂根等人不知就里,好奇心起,纷纷问他是怎么回事。

    肖战歌:“六只手不是惯偷吗?这种人偷东西会上瘾。我刚才特地写了张纸条揣荷包(注1)里,嘿,他还真敢下手!”

    “哈——头,那你在纸上写什么了?”

    “三大纪律六项注意!”

    “什么?”“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什么东西?”

    “这事以后再说。好了,避开他们视线了,靠边,我上岸,你们赶紧调头往西。”

    注1:荷包,就是口袋。

第二十章再接再厉(1)

    肖战歌早就和张自忠还有李云侠说好了,会尽快赶去滦县。船在冯老大和冯慧的操控下靠上岸,吴征说:“我们在天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保日本人不会发现,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金春林自告奋勇的说:“头,我跟你去滦县。”

    肖战歌想了想,点头应承。随即,他和金春林一个人怀揣一把驳壳枪,又在包裹里各自塞了两枚手榴弹,和吴征等人约定南苑见之后,返身往天津城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六只手正一脸晦气的捏着肖战歌给他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和自己的一帮手下研究着上面的内容。肖战歌不会繁体字,所以“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他是用简体字写的。六只手等人连蒙带猜,顺带着嘲笑了几句肖战歌没文化、错别字连天,这才搞清楚纸上的具体内容。

    肖战歌异想天开,给六只手开出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内容如下。三大纪律即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六项注意则是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单看内容,这所谓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更像是劝人向善的箴言。

    六只手废了点力气才搞清楚纸上的内容,随即破口大骂:“他.妈.的,自己土匪头子一个,居然还劝我向善,老子吐你一脸口水!”骂着,双手用力,“刺啦”声响,登时将纸条一撕为二。他接着还要撕,张宝胜等人的死相突现脑中,再想到肖战歌临行前的那番话,心中突的一下,双手乏力,便撕不下去了。“你们说这帮狗.日.的会不会回来?”他问二皮等人。

    二皮挠着脑门说:“这种事谁说得准?这帮狗.日.的胆大包天,连日本人的枪炮都敢打主意,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那些枪炮是日本人的?”六只手的手下里,还有稀里糊涂不明白情况的,问。

    六只手一听来气,一脚将他踢个趔趄,骂:“狗.日.的有没有脑子?一水新的三八大盖,还有那些小炮、机枪,整个天津城,除了日本人,还有谁能有这么多武器——狗.日.的,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日本人的枪炮都敢打主意——”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打颤:“昨晚海光寺又是放枪又是打炮的,他.妈.的,不会是这帮混蛋干的吧?!”

    二皮一听眼睛登时瞪圆了,说:“老大,你是说,他们明抢的日本人?!”

    “妈.的,这帮狗.日.的咱们惹不起,安全起见,老子还是把它背下来再说——妈.的,都傻看着我干嘛?和老子一起背——三大纪律……”

    肖战歌给六只手留下这么张纸条,至少这个时候,他的想法并不复杂,就等于围棋里随手一飞,下了颗闲子。历史上,抗战胜利后,温世珍和他的手下爪牙,统统没有好下场。从这个角度,对六只手来说,肖战歌的这手“飞”,其实是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当然,如果他不把肖战歌的告诫当回事,那就是自断后路,以后死了,也只能怨自己眼瞎没把握住机会。

    肖战歌和金春林两天后赶到了滦县。日本人在滦县的目标很明显,他和金春林远远的绕着日本人的军营转了三圈,先确定了枪械修理所的位置,再根据枪械修理所的位置,圈定了可能设为地道入口的地域。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日军军营西南方向三百米处的一片小树林,肖战歌和金春林先不声不响的摸近,然后肖战歌让金春林在一边警戒,自己将身上处置了一下,腰一猫,很快就消失在金春林的视野里。

    马孝堂一伙,今天负责上半夜警戒的是一个叫安猛的警卫。安猛藏身小树林正对日军军营边上的灌木丛里,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日军军营方向,浑然不知有人已经从其它方向欺进了小树林,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

    潜行摸哨抓舌头,这是特种兵的必修实战技能。肖战歌多少有考校张自忠警卫部队实力的意思,所以,他在发现整片小树林就只有一个暗哨之后,便无声无息的从安猛的背后向他摸了过去。

    九点四十的样子,肖战歌出现在了距离安猛不过三四米的地方,当他发现前方地上出现了不少枯枝,心中暗暗点头,嘴里低声喊:“天王盖地虎!”

    安猛猛然听见声音,惊得什么似的,一翻身,人就仰躺在地上,右手驳壳枪举了起来,朝向肖战歌。然后,应该是回味过来“天王盖地虎”的意思,他低声回应:“宝塔镇河妖!”

    安猛的反应不慢,不过也就亏了肖战歌不是他的敌人,否则的话,肖战歌直接一扑,绝对能放倒他。“一个普通的警卫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不错了,不过在敌人鼻子底下只放一个暗哨,这个马孝堂有点不尽职啊,”肖战歌心中这样想着,问:“在下肖战歌,兄弟怎么称呼?”

    “原来是肖教官,我叫安猛,我这就带你去见马副官。”

    “不急,我还有一个兄弟,我先把他叫过来。”

    几分钟之后,金春林便赶了过来,肖战歌让他在安猛刚才呆的地方继续警戒,这才和安猛去见马孝堂。

    马孝堂见到肖战歌,张嘴便问军火的情况。得知肖战歌他们已经将军火装船,并运往北平,他松了一口气说:“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要复杂一些,挖通的话,最少还得三天。”

    肖战歌白天查看地形的时候,就知道地道的挖掘不会太顺利,听说还要三天,有点无奈,说:“还要三天?!尽快吧,我不知道小鬼子会不会给我们时间。”

    肖战歌话中有话,马孝堂忙问原因。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肖战歌没有隐瞒,将天津的变故悉数告诉马孝堂。马孝堂听到佐佐木第二要带人去抓张自忠和李云侠,当时眼睛就瞪圆了,再听到肖战歌用计让小鬼子发生了内讧,一向看不惯肖战歌的他,不禁由衷的道了声谢,说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承肖战歌这份人情,将来必有所报。

    对此,肖战歌并不放在心上,笑笑说:“我惹出来的麻烦,我当然要负责解决。”

    马孝堂想了想,说:“那是得加快进程,多田骏一旦知道,肯定会下令手下各部加强警戒。机器沉重,肯定要动用骡马,动静一大,便会增加暴露的几率。”

    “这个不怕,我怕的是会不会提前引爆战争。”

    “你是说日本人会直接出兵占领平津?”

    “是。对日本人来说,这不是一个极好的借口吗?”

    “那这里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为什么不?就是最终行不通,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万一成功了,我们枪炮的修复率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张自忠派马孝堂带人来滦县的时候就交代过,让他一切听肖战歌的。肖战歌现在又分析得在情在理,最关键是的没有任何隐瞒,马孝堂自然不介意白白的当一回鼹鼠。

第二十章再接再厉(2)

    两天后,上午十点多钟,肖战歌正在挥动铁锹挖土,金春林喊他,说马孝堂有事找他商量。

    源于肖战歌的建议,警戒人员增加到了两名,而且,他和马孝堂必须始终保持一个人在地面上。肖战歌爬出地道,马孝堂等在那里,朝日军军营方向指了指。肖战歌看过去,看到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戴着大檐帽的人赶着马车,正从日军军营里出来,他眉头一挑,问:“伪军?”

    “冀东保安队的。”

    肖战歌一愣。

    “殷汝耕弄出来的汉奸队伍。”

    殷汝耕这个人,肖战歌在三十八师新兵营的时候听说过,他右手揪了揪耳垂,问:“这帮混蛋拉的是军火?”军火这东西多多益善,他以为马孝堂是对这批军火动心了。

    “里面有个人我认识。”

    “谁?”肖战歌兴趣更浓了。

    “张庆余,冀东保安队第一总队的大队长。如果他肯帮忙,这批武器弄出去就容易得多了。”

    “这个人可靠吗?”

    “是条汉子。”

    对马孝堂这样的评价,肖战歌不甚满意,他想了想说“我对他不了解,如果你觉得他确实值得信任,倒是可以如此这般……你觉得,他肯受这份委屈吗?”

    “他和张师长私交很好,应该能成。”

    “不是应该,是必须。你们不是我,我孤家寡人一个,出了事顶多一走了事。你们,特别是你,一旦出事,肯定会牵连到张师长。”

    马孝堂眼眸缩了缩,说:“放心吧,这点觉悟我有。如果出现状况,我不会给他们活捉的机会——”

    事情说定,肖战歌继续下去挖地道,马孝堂则开始考虑如何和张庆余搭上话。

    三天后,当马孝堂风尘仆仆的赶回小树林,说已经和张庆余沟通好,晚上八点多钟,肖战歌操刀,将出口打通。

    判断地道出口位置并不困难,日本人的枪械修理所里面,有两台机床都是以汽油发动机为动力,汽油发动机运转时发出的震感,就成了最好的指引。

    哪些设备值得运走,必须也只能由肖战歌做出判断。肖战歌第一个上去,他借着马孝堂提供的一只手电,在枪械修理所里面转了一圈,然后从身上扯出一把白布条,给看中的设备系上,低声说:“兄弟们,系上布条的优先拆除,明天凌晨四点之前,我们必须保证把这些机器运出地道。时间宝贵,开动!”

    九点半的样子,肖战歌他们正一个个忙得大汗淋漓,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传了过来。所有人一惊,下意识的将身子往所在机器旁边一藏。几秒钟之后,有强烈的探照灯光柱从修理所的窗户上扫过,稍后,鬼子的叱喝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有人低声问,然后马上遭到了身边战友的呵斥:“不要说话!”

    马孝堂挪到肖战歌身边,问:“战歌,怎么办?”

    肖战歌脑筋电转,首先想到的是屯驻军军火库失窃的事情终于暴露,这边的鬼子奉命开始加强戒备。但转念一想,真是这个原因的话,只能在白天。因为谁会在大晚上的去检查军火库?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难道是晚上拉练?他在屯驻军的军火库里呆过不短的时间,所以知道小鬼子的日常训练抓得很严,有过晚上紧急集合进行拉练的先例。

    “会不会是晚上拉练?”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马孝堂一听觉得有理,说:“那我们等他们拉练结束再说。”

    并不是拉练。肖战歌躲在一扇窗户下面,探头看到鬼子们涌向了修理所东北面的军火仓库,先是里外三层将军火仓库围住,然后才打开仓库门,小心翼翼的进去检查,他知道,天津那边事发了。

    也就是滦县距离天津有点远,不然的话,肖战歌也许就能亲耳听到自己设计的那枚“大炮仗”弄出来的剧烈爆炸声。

    “大炮仗”被引爆的准确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六分。此时,距离土肥原贤二和屯驻军的参谋长桥本群回到天津刚好过去四个小时。

    土肥原和桥本群选择这个时候联袂赶到天津,是因为土肥原刚刚从国内得到消息,知道裕仁天皇已经在有关提升屯驻军地位的报告,以及多田骏的任命书上签了字。

    中国屯驻军正式更名为华北屯驻军,司令官升格为中将军衔,并改由裕仁亲自任命——历史上,这是日本为发动全面侵华战争走出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日本国内,促成屯驻军地位提升和多田骏任命达成的是日本军部。在屯驻军事故连发,连续挂掉三个佐级军官的情况下,日本军部还极力促成此事,主要原因当然和日本人秘密谋划多年的全面侵华有关。再就是,他们对多田骏失望了,在抓不到他明显过错的情况下,决定干脆将他调走再说。

    在这次屯驻军地位的提升,以及一系列人事任命中,桥本群同样是受益者。他不仅军衔得以提升一级,由大佐变为少将。且,因为新任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还在住院,所以实际上,在一定时间内,他将会是实际上的屯驻军的最高长官。绝对和此有关,桥本群兴冲冲的赶回海光寺之后,没等军部的任命书过来,便开始全面插手屯驻军的各项日常工作。

    桥本群表现猴急,按说多田骏应该感到愤怒才对。但因为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加上早就身心皆疲,故干脆完全放手,任由桥本群折腾去了。

    八点左右的时候,多田骏和土肥原贤二正在一边喝茶一边下围棋,他的副官走进来,对他附耳说:“阁下,桥本参谋长怀疑佐佐木第二抢劫军火案另有隐情,带人去军火库了。”

    日本军部痛下决心,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解决了屯驻军未来的地位问题,以及多田骏等人的人事任命,这对肖战歌也算是利好消息。他那天晚上的布置,日本人用心去探察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日军军纪森严,对武器装备的管理自有章法。他从军火库里顺出来的那挺三八大盖,就成了非常大的一个漏洞。

    “由他去,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能理解,”多田骏说,然后挥挥手,让副官离开。

第二十章再接再厉(3)

    多田骏没有避讳土肥原贤二,后者闻言笑起来说:“年轻人有冲劲这是好事,说不定他真能发现什么呢?”

    多田骏淡淡的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二十九军现在应该在积极备战吧?张自忠和李云侠突然离开天津,要说他们没听到什么风声,我是不信的。但我绝对不信是我们自己人里面出了叛徒。他们,应该是被枪炮声给惊走了。也好,他们这一走,再回来是不可能了,你正好可以把保安总队的牌子光明正大的给挂出去——土肥原君,我发现,我在这拼了命的折腾,结果倒是便宜了你啊。”

    “多田君说笑了。您晋升中将,又将出任第十一师团的师团长,我可是羡慕得很哪!”

    “任命书还没下来,没有拿到任命书就作不得数。”

    “已经在路上了,难道您还怕它会飞了不成。”

    多田骏和土肥原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半。当多田骏刚刚灭掉土肥原一条大龙,正喜滋滋的在提子时,他的副官又跑了进来,一脸惶急的喊:“阁下,大事不好!”

    多田骏心情正好,副官这句话便一下子触了他的霉头,老鬼子脸一沉,右手抓起一把棋子朝副官脸上扔去,骂道:“八格!你是快要成为中佐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毛糙?发生什么事了?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

    多田骏升为中将,他的副官水涨船高,军衔也会上调一级。

    副官被一把棋子打在脸上,脸上登时红肿一片。他“哈伊”一声,算是接受了多田骏的批评,然后说:“桥本阁下,他发现我们的九十式野炮被人掉包了。”

    “纳尼?!”多田骏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土肥原贤二本来一副高人模样静静的坐着,闻言也是一惊,问:“九十式野炮,是国内刚刚送过来那批新式野炮吗?”

    “哈伊!”

    多田骏心中本来还奢望会有奇迹发生,听见副官这声哈伊,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登时懵了。

    “掉包?怎么个掉包法?”土肥原问,声音里也带上了惶急。

    “哈伊!”副官看了多田骏一眼,弱弱的说:“真正的九十式野炮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六门木制的假炮!”

    “八格——”土肥原骂着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他看向多田骏,说:“怎么可能?九十式野炮,一门要一吨多吧?谁有这样的本事——”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声音越来越低,脸上则涨得通红。

    土肥原想岔了,以为又是佐佐木第二的手脚。佐佐木第二会带人打劫军火库,根子在他身上,那么,这六门新式野炮的失窃,他好像也难以逃脱干系。

    多田骏此时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只听他喃喃道:“九十式野炮,九十式野炮,为了这六门九十式野炮,参谋总长载仁亲王还亲自发电,让我一定要妥善利用。八格,为了不辜负载仁亲王的信赖,我一门都没拿出来用过啊……”

    副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声喊:“阁下——”

    多田骏此时已经魔怔了,自然听不进他的话。副官挠着脑袋看向土肥原,正想请后者帮忙,“咵咵”的脚步声中,萱岛高虎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大声嚷道:“阁下,出大事了!”

    萱岛高的嗓门极大,多田骏被惊动,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萱岛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阴谋,绝对是支那人的阴谋。阁下,您快去看看吧,我们可以装备一个乙等联队的军械,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说着,萱岛高的眼睛里,居然有眼泪流了出来。

    “纳尼?!”土肥原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站了起来。

    “除了靠近门口的箱子里装着军火,其它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土。八格!最可气的是,其中好几个箱子里,居然,居然还有屎!”萱岛高说完,睚眦欲裂,做咬牙切齿状。

    土肥原:“地道,一定有地道!八格,是谁干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宋哲元?不对,不应该是他。张自忠吗?不不,他应该知道,我们早就磨刀霍霍等着开战了……”

    萱岛高:“桥本参谋长已经带人在搜索地道入口了——”

    然后,好像是为了应证他这句话,先是一声不那么剧烈的爆炸声非常突兀的响起,紧接着,“轰隆隆”的爆炸声炸雷一般传了过来,“哗啦啦”声中,房间的窗户玻璃,一下子全部被震碎了。

    爆炸声一起,土肥原、萱岛高还有多田骏的副官,登时面色巨变。然后,多田骏也终于回过神来,他“噌”的一下猛然站起,嘴里吼道:“哪里发生爆炸?!”接着,应该是对接上了前因后果,他张嘴喷出一口老血,脖子一梗朝后就倒。

    多田骏直接晕了过去,他的副官立刻抢上前把他扶起来。土肥原贤二和萱岛高呆立了一会,前者先醒过神来,吼:“快,去看看桥本君!”

    这一轮格外剧烈的爆炸过后,断断续续的爆炸又响了好一会,这才完全消停下去。等土肥原和萱岛高赶到那里,他们看到的是一片只剩下钢筋混凝土立柱、四周躺满尸体,到处冒着焰火和青烟的末世景象。

    探照灯的照耀下,千余鬼子站在废墟四周,一个个好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呆傻傻的站着,不发一声。废墟的边上,几根被炸飞的木头犹在燃烧着。土肥原和萱岛高喝退各自的手下,走到一根杵在废墟中,好像蜡烛一样的木头前,土肥原颤巍巍的举起手一指,问:“这就是木头炮?”

    “炮管!”

    这根木头炮管,好像中指一样的直戳土肥原的心脏,土肥原只觉得喉咙口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仰面栽倒。萱岛高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抱住,然后喝问:“参谋长呢?”

    “在里面,刚刚组织人进去找过,不过被,被,炸回来了——”一个鬼子军官接话,然后在萱岛高吃人的目光的逼视下,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

    萱岛高将土肥原交给后者的副官,转头四下看了看,看到废墟边上躺着不下三十具尸体,他们绝大多数脑袋朝外,双脚正对废墟中心位置,心中一股气冲上来,嘴巴张开想要嘶声大叫,忽然觉得喉头一甜,眼前发黑,他狠狠一咬舌头,紧紧抿住了嘴巴。

第二十一章初战告捷(1)

    萱岛高气得也差点吐血的时候,天津城,一家饭店内,六只手和二皮等人正吆五喝六的喝着花酒,爆炸声传来,几乎本能的,店内的不少食客双手一抱脑袋就往桌子底下钻,同时还有人喊:“打炮了打炮了!”

    六只手和二皮等人的表现,要比普通的食客好一些,不过,在二皮说出“声音好像来自海光寺方向”后,他们对视一眼,不带一丝犹豫的,拔腿就朝外跑。

    六只手一边跑一边心有余悸的说:“早知道那帮狗.日.的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他们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六只手和二皮,其他几个人只是闷头跟着跑,并不清楚其中具体原因。跑着,就有人问:“海光寺不是小日本的地吗?谁他.娘的有这个胆子捋虎须?”

    “除了那帮狗.娘.养的还有谁——”六只手气咻咻的说,然后想起什么,忽然一个急刹,一把拉住二皮,将他差点拽了个跟头,说:“你快回去。”

    “干哈?!”

    “给钱啊我艹!你忘记那个纪律了?”

    二皮登时苦起了脸,说:“老大,没这个必要吧?”

    “妈.的,谁说没这个必要,这帮混蛋连小日本的军营都敢炸,这世上还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吗?快点——”六只手说着,抬起一脚就踹在了二皮的腿上。

    二皮没办法,只能回头去结账给钱。六只手的其他几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左边脸颊上长了一撮毛的,弱弱的问:“老大,您的意思,我们以后吃饭都得付账?”

    “当然。”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被人家指着脊梁骨骂汉奸的吗?这骂也捱了,气也受了,吃饭还付账——”

    六只手本来脸色就阴晴不定的转换着,听见这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然后骂道:“你他.妈.的,汉奸怎么了?汉奸就没有好人吗?”

    一撮毛点头。他的旁边,一个光头胖子傻乎乎的帮腔:“老大,我妈说了,好人不会当汉奸。”

    六只手不比张宝胜,张宝胜手上有功夫,本人又够狠,所以在天津挺有号召力,能招到一些好手。六只手小偷出身,影响力不够,找的马仔素质就有点参差不齐。听见光头胖子这么说,六只手那个气啊,朝他吼道:“就你也配称坏人?我问你,你敢抢小日本的军火吗?”

    “不敢。”

    “你敢炸小日本军营吗?”

    “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哪,那不是找死嘛?”

    “但是那帮混蛋敢,想要以后晚上合着眼睛睡觉,就老老实实的照做吧。他.妈.的!老子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几个煞星?!”

    海光寺突然发生剧烈爆炸,没过多久,宋哲元为首的冀察政务委员会高层便都知道了。宋哲元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下令二十九军进入戒备状态,然后打电话叫张自忠过去,直接问他和海光寺的爆炸有没有关系。

    张自忠当然是摇头否认。

    “荩忱(张自忠的字),你莫要哄我。我问你,有人看到李文田(注1)带人接受了一批军械,那些军械是从哪里来的?”

    “李文田从天津拉回来的。”

    “天津?!”宋哲元的眼睛瞪圆了。

    “他不是担任过天津市警察局局长嘛,在此期间搞了几次严打,收缴了一批武器。”

    “哼哼——”宋哲元冷笑起来,嗓门提高,喝道:“严打?严打能打出三八大盖和九二式重机枪?”

    张自忠显然不擅于演戏,不然的话,历史上他也不会因为蒙受冤屈而一心求死了。宋哲元咄咄逼人的追问下,他面色变得不太自然,喃喃说:“您知道的,天津的那些混混痞子之所以那么嚣张,都是因为有日本人在背后撑腰……”

    宋哲元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实话就算了。只是你知道小日本是什么德行,也知道我军现在面临的处境,这小日本要是真的以此为借口打过来,这个责任谁担?!”

    说到打仗的事,张自忠登时腰杆一挺站得笔直,一脸肃穆的说:“军座,我已经给前线部队下令,如果小日本胆敢挑衅生事,就坚决的打回去!”

    “打打打,我不敢打吗?可是我们能打得赢吗?打不赢,离开平津,部队还怎么养活?南边那些人什么嘴脸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点军饷就跟讨饭似的……”

    难怪宋哲元会发牢骚。二十九军现在的情况,放在国家层面,属于标准的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其实不单单是二十九军,和二十九军境遇类似的非中央军嫡系,都存在相似的情况。后世的那些美分们,总是说没有抗战,**的军队根本没机会壮大。其实非要这么说的话,国民党的军队,******领导的国民政府,才是抗战最大的受益者。因为如果没有宋哲元这类军阀性质的地方部队不计个人得失的全力投入抗战,******哪来的机会对他们进行收编?

    二十九军离开平津不得活?宋哲元说出这样的狠话,绝非无的放矢。二十九军的前身是西北军中的第四方面军,在1930年中原大战西北军战败,次年一月被张学良收编后,二十九军(当时还叫做东北边防军第三军)一度曾极度潦倒,在晋东南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晋东南是阎锡山经营多年的地盘,二十九军根本无法从当地获得补给。军费无着,士兵们军服常年得不到更换,上至宋哲元、张自忠这些将军,下至那些普通士兵,二十九军一个个衣衫褴褛,简直就像叫花子一样。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乃至于后来移防察哈尔的时候,宋哲元不得不下令昼宿夜行,就怕过境的时候被当地政府和老百姓当做土匪……

    “……兄弟们跟着我们才过了几年好日子?难道说,还要让他们跟着我们当叫花子去?”

    正因为以前吃够了没有地盘的苦头,所以宋哲元才会如此紧张平津的得失。他一方面频发通电,向各界表示绝不会投降日本人,一方面又和日本人私下交接,甚至接受日本人派出顾问团,帮助二十九军训练军队,所作所为,都是希望能够保住平津这块地盘。

    注1:李文田,字灿轩,时任第三十八师副师长兼第一一二旅旅长。其曾短暂担任天津市警察局(公安局)局长,期间,采取了一系列整饬警风、整顿警政的有效措施……

第二十一章初战告捷(2)

    张自忠一路陪伴宋哲元走来,当然了解二十九军现在的处境,以及宋哲元的心结。知道宋哲元对日本人还抱有幻想,他咬牙说:“军座,事已至此,要不,您把我交给日本人平息他们的怒火?”

    张自忠这话属于以退为进的策略,宋哲元一听,登时勃然大怒,瞪着他吼道:“张荩忱,你什么意思?合着你当英雄,让我宋某人当奸臣?!”

    眼看着两个人的争吵有升级的趋势,待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二十九军的参谋长秦德纯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军座,事已至此,兄弟们齐心协力共商对策才是正经,没必要闹意气之争。”然后,他咳嗽两声,分析起形势,说:“这件事,南京那边很快就会知道,我估计,一通训斥是难免的。不过这不是关键,小日本会怎么做,会不会乘机要挟,甚至直接出兵,才是我们需要讨论和注意的。”

    就好像为了应证他这通推测,他的话才说完,宋哲元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第三十七师的师长冯治安打过来的,他在电话里向宋哲元报告,称驻丰台日军连夜出动,有向卢沟桥运动的迹象,问他该如何应对。

    宋哲元听得面沉如水,狠狠的瞪了张自忠一眼,说:“小日本真敢打,那就狠狠的揍他.娘的!妈.的,真当我们二十九军是吃素的?”说完,他想了想,语气有所变软,补充道:“不过切记,如果日军不主动进攻的话,严禁我军士兵有挑衅行为,明白我的意思吗?”

    本来就暗流涌动的华北地方,因为惊天一炸,立刻呈鼎沸之势,始作俑者肖战歌,显然没将这次爆炸放在心上,在小鬼子检查完滦县军营的军火仓库,梯次回到宿舍之后,他用扳手在身边的机器上轻轻敲击一下,低声说:“开动!”

    此时的机床等设备,比之后世不仅功能单一,而且非常的笨重。快天亮时,肖战歌他们拢共也不过完成了一台汽油发电机,一台铣床、一台刨床还有一台钻床的拆卸搬运工作。四点一刻左右,当马孝堂带着几个警卫再次回到车间内,见到肖战歌犹蹲在一台磨床边上挥舞着扳手,他提醒肖战歌:“时间到了,撤!”

    肖战歌此时已经将这台磨床拆到一半的程度,他头也不抬的答:“给我一刻钟时间。”

    “有人来了,两个,”负责警戒的金春林突然低声喊。

    马孝堂低声问:“朝这边来了?”

    “是。”

    “那干掉走人,”马孝堂说完,打手势让其他人躲起来,自己向大门口走去。肖战歌跟上,两人刚刚走到大门边,一道手电的光柱便透过门缝射了进来。十几秒钟之后,两个鬼子的对话也隐隐传了过来。肖战歌凝神听了听,再透过门缝看了看,分辨出两个鬼子都穿着工装,心中一动,低声对马孝堂说:“抓活的?”

    “嗯?”马孝堂闻言一愣,想说点什么又怕鬼子听见,只好瞪了他一眼。“哗啦啦”的金属碰击声中,一个鬼子开始往外掏钥匙。肖战歌朝马孝堂做个你左我右的手势,后者咬咬牙,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个鬼子显然没想到车间内有人,毫无戒备的走进来,结果被肖战歌和马孝堂干净利落的直接放倒在地。“把他们捆起来,嘴巴封严实了,”马孝堂先招呼其他人上来帮忙,然后问肖战歌:“抓活的干嘛?”

    肖战歌:“他们是技师,值钱。”

    “可他们是日本人!”

    “小鬼子能找我们的人当汉奸,我们为什么不能策反一两个鬼子当日奸?”

    “日奸?”

    “这事回去再说,快来帮我干活。你们把人捆好了先抬走。”

    四点四十左右,当东方天际已经泛白的时候,肖战歌抱起一箱摩擦片,环顾四周一眼,不无遗憾的对马孝堂说:“这么多好东西都无法带走,太可惜了。”

    马孝堂的想法和他有点出入,说:“冒这么大的风险才弄了五台机器,总觉得有点不划算。”

    肖战歌没想到这货居然比自己心还大,只能哭笑不得的说:“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两个小日本,根本就是麻烦,真想不通你弄他们回去干啥——”

    “回去你就知道了。”

    五点一刻,鬼子军营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时,在小树林背对鬼子军营的一条马路的拐弯处,肖战歌他们等来了张庆余亲自押运的六辆马车。按照事先的约定,肖战歌他们蒙上脸,各持驳壳枪,突如其来的杀出了小树林。

    张庆余演技不错,一勒缰绳,他骑乘的马一个人立,直接将他颠了下去。

    肖战歌不等他爬起来,一个健步冲上去,左手抢过马的缰绳,右手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刻意用阴森森的语气说:“不想死的话,乖乖的把枪交出来!”

    张庆余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问:“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兄弟们,都把眼睛睁大了,要是哪个敢耍花招,直接一枪崩了!”

    “我们是冀东保安队第一总队的,这是我们张总队长,狗.日.的,打劫打到我们头上——”张庆余的一个手下喊,话没喊完全,被旁边的金春林上去一枪托砸在脑袋上,登时被砸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上。

    张庆余见状,恰到好处的关照自己的手下:“兄弟们,不要反抗。”然后又对肖战歌说:“在下冀东保安队的张庆余,兄弟怎么称呼?”

    “少套近乎,不想死,现在开始给老子闭上嘴巴——妈.的,一帮死汉奸,也配和老子兄弟相称——我呸!”

    生逢乱世,有枪的就是大爷。在肖战歌他们的威逼下,张庆余和他的手下们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的充当苦力,从小树林里往车上搬运机床零件。在此过程中,当马孝堂注意到张庆余的好些个手下,一副眼皮子狂跳、双眼发直,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他捅捅肖战歌,低声说:“还真被你说中了,张庆余的这些手下心理素质真的不行。”

第二十一章初战告捷(3)

    马孝堂原本是想让张庆余他们顺道捎上一程,肖战歌担心张庆余的手下素质参差不齐,认为不妥,就策划了拦路打劫这一出。张庆余四十岁左右年纪,相貌堂堂,眼神清亮,看上去就不像个汉奸。他全程相当配合,肖战歌反而心生愧疚,说:“张庆余倒是条汉子,这件事,他肯定会受到波及,希望不至于害他丢命。”

    马孝堂闻言默然,几秒钟之后说:“这就是身为弱国子民的悲哀吧!我相信,他既然肯答应我们,应该已经有了这份觉悟。他真有不测,你我千万记得帮他登报平反。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肖战歌沉重的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张庆余和他的手下,除了六个充当马夫角色的,其他人全部被反绑双手,嘴里塞着衣服,给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临走前,肖战歌大笑两声,撂话说:“张总队长,谢了,以后有时间,带兄弟们来九龙山作客!我们一定好酒好肉的招待!哈哈——”

    九点十分左右,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肖战歌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处。此时他们面临两个选择,拐向西南的话,方向正确,但是却极有可能遭遇驻扎在唐山的日伪军的拦截;拐向西北的话,会偏离回北平的方向,不过,却能一头扎进青龙山和九龙山,易于他们和小鬼子进行周旋。

    肖战歌:“小鬼子现在肯定已经发现机床失窃了,也许正在追来的路上。上山吧,当一回山大王也不错。”

    肖战歌的选择是正确的,将近十点的时候,负责押后的一个叫张蒙山的警卫先是面露疑色,然后突然趴在地上将耳朵贴上了地面。一会儿后,他出声示警:“有人骑马追上来了。”

    张自忠的警卫当中有不少能人,比如这张蒙山,他曾经在张家口给人当过马倌,熟谙马性不说,还会伏地听音这一手绝活。

    肖战歌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走过去问:“能听出有多少人吗?”

    “不下三十匹马。”

    马孝堂:“日军在滦县驻扎有一个中队,追过来的应该是他们的骑兵小队。”

    肖战歌双眼放光:“如果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那我们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送马过来。刘德浩,你的班留下。马大哥,你带辛广建他们加速进山。”说完,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将缰绳递给一边的一个警卫。

    马孝堂一共带了两个警卫班过来,班长分别为刘德浩和辛广建。

    军情紧急,矫情只会延误战机,马孝堂在马上向肖战歌敬个礼,叮嘱一声:“你们小心。”然后调转马头一挥手,喊:“我们走。”一马当先冲向车队前方。

    马孝堂他们前脚离开,刘德浩等人就汇拢到肖战歌的身边,肖战歌扫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狠色,说:“打鬼子,多话没有,尽量争取一枪撂倒。各自找地方隐蔽,枪声为号。记住,尽量保证马的完好——”说完,他看了金春林一眼,从背上摘下三八大盖,猫腰朝旁边的灌木丛里一钻,很快就消失在刘德浩等人的视野中。

    肖战歌一路走来并没有闲着,而是不停的观察身边的地形,时刻做着战备工作。现在,当战斗来临的时候,他的这份小坚持便立刻发挥了作用。

    张庆余他们前来滦县,是来领取军火的。所以,肖战歌他们拦路打劫,抢下他们的马车后,还顺便收获了不少武器装备。肖战歌可恶——嗯,这是滦县鬼子中队长的看法。抢到马车后,他并没有立即对马车进行卸载,而是一路走一路丢,先是从被服,然后是一些俄国产的水连珠老式步枪、日本产老式的金钩步枪(即三十式步枪),再接着则是一些膛线磨掉的三八大盖。到了后来,他们才各自挑选一些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留着增强火力。

    肖战歌不负责任的自己蹿了,金春林摸摸脑袋,虽有点牙疼,但不是不能接受。刘德浩等人显然不熟悉这种指挥方式,不禁面面相觑。刘德浩正要说话,一个叫王小根的警卫低声咕哝:“毕竟是野路子出身,也不知道布置一下战术——”

    刘德浩瞪他一眼:“王小根,你少唧唧歪歪的,这是师座的命令。那个,各自隐蔽吧,记住不要离太远,否则一旦受伤,会照应不上。”

    受眼界的限制,马孝堂在内,刘德浩他们并不能认识到几台机床的作用,所以对这次行动也就心存抵触,顺带着,对肖战歌也就欠缺好感。王小根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小小的宣泄一下不满的情绪。

    没过多久,马蹄声便变得清晰起来,而随着鬼子骑兵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这片路南侧有个小山头的地方,登时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嘚嘚嘚——”随着距离的拉近,马蹄声变得越来越响亮,不自禁的,刘德浩等人的心肝就提了起来。

    刘德浩会感到紧张,在现在的中**队中,属于最正常的临战反应。抗战之初,小鬼子敢于放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话,那是有原因的。比如长城抗战,日军前后出动了四万多人,而对面的中**队,加起来则拢共有二十余万。结果,还是以中**队大败亏输告终。九一八、长城抗战,助长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此长彼消,日军气焰起来了,中**民这边的民心士气便难免受到影响,产生未战先怯的心理。

    刘德浩等人自然而然产生的生理反应,肖战歌身上肯定是没有的。他此时趴在距离刘德浩大约五十多米的一棵桦树根部,正举枪向一个鬼子军官瞄准。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他默默估测着距离,当心中跳出“一百米”这个数字,右手食指轻轻扣下了扳机。

    “叭!”很清脆的一声枪响,冲在最前头的鬼子军官脑袋中弹,应声而倒。

    枪声惊动了四周的鸟雀,“哗啦啦”声响,好些鸟儿飞出栖身树冠、草丛,一飞冲天。

    肖战歌的这一枪乃是信号,刘德浩等人早就用三八大盖的准星牢牢锁定了某个鬼子。于是,在道路上的鬼子齐齐一勒缰绳,将座下战马勒得人立起来的时候,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冲在最前面的鬼子,惨叫声中一下子栽倒好几个。

    枪声响,有马受惊,一些马自动人立起来,马上的鬼子骑兵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被掀翻在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969/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 作者:黑色狐狸所写的《抗日之战神传奇》为转载作品,抗日之战神传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抗日之战神传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抗日之战神传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抗日之战神传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抗日之战神传奇介绍:
打仗究竟是靠人还是武器,或者二者兼之?人与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刺刀和大刀,孰强孰弱? 那一段血与火的历史,一个穿越者,他又能做点什么? (狐狸新设立的群:309875384,有兴趣的兄弟可加。。)抗日之战神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之战神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之战神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