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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氏荷荷     庶女正妻txt下载     庶女正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宴饮袁润天情发心悸

    杜汀兰辞别颜氏后,一径到了袁氏的院子,袁氏先道:“今日苦了你了。”

    杜汀兰笑道:“母亲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女儿不觉得累。”

    袁氏便道:“说起来你也算是替我们大房尽了一份心了。”

    因她今日谈吐得,虽不能说是面面俱到,实际也给大房添了几分颜面,杜汀兰便谦逊道:“女儿做得,不过九牛一毛,不及母亲万分之一呢。”

    袁氏听了很是受用,对她是真的怜爱了几分,道:“今日你倒忙,可有见到那几个表哥表弟?”

    杜府与袁府做了二十来年的亲家,袁老夫人对女儿也舍得,故而此次虽然是二房的事,但是袁府着实给足了杜府的面子,不光是袁老太爷亲自领子带孙来恭贺,还送了许多上礼,既全了袁府的颜面,也轩衬出袁氏这位当家大嫂的风范来,因而袁府几乎可谓是倾巢而出了!这也是何以刚刚杜汀兰会那样说的缘由,如今听袁氏一问,杜汀兰便晓得是问袁家的几个弟兄了。杜汀兰含笑道:“女儿并不得见,想是表哥表弟还在宴席上呢。”

    袁氏握住杜汀兰的手,道:“我这几个侄儿都稳重,又是你表哥,也算亲厚,只是那个魔王表弟,就是你三舅母家的这位,你要小心提防些。”

    杜汀兰故作惊讶地问道:“可是昊表弟出了什么事?”

    袁氏见杜汀兰小题大做之样,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忙道:“也不是,只不过他素来被你外祖母宠坏了,越来无法无天罢了,府里也没几个能够降住他的人。”说着微微低了头,悄声道:“就是上一回你早来请安那日,原来竟是这个混球到咱们家来了!”

    “啊!”杜汀兰惊呼一声:“女儿只是听说,没想到竟然是……”

    袁氏道:“所以日后再遇着了,你便离他远远的罢。”

    “女儿知道了。”袁氏见她有疲乏之色,想到一日劳累,她自己也有些疲倦。不过是回来略歇歇。还要去招待客人的,便道:“你也累了,先去吧。”

    杜汀兰没有外祖家,当然也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只想着早早回去。这一日也着实将她折腾够了。可哪里想到,刚出茹古院没多远,猛地从草丛跑出一物。杜汀兰因早前黑猫被吓,故而一见黑乎乎的东西,心里头惊醒得很,大声呵斥道:“是谁在此作怪?”

    绿影那个自诩胆大的,缩在杜汀兰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等了一会,还没有声响,杜汀兰便大着胆子往前靠了靠,一把掀开那黑白,霎时一张吐着长舌的鬼脸在她跟前一凑,发出极其怪异的一阵声响:“啊呜!啊呜!”

    “啊,鬼啊!”绿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杜汀兰往后退着,心里七上八下,战如雷鼓,她定了定神,抄起石块往那怪物身上砸去,还道:“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见鬼,到底何方神圣,再不言语的话,我便要告诉母亲去!”

    说着往那怪物身上又砸了几回,怪物再次“啊呜”了几声,道:“七表姐别打了,别打了。”

    闻着声音耳熟得很,杜汀兰丢了石块,一把揭开那黑乎乎的纱布,道:“怎么又是你!”

    这般出人意表的事情,除了袁氏才提到的小魔王袁昊天,还能有谁呢?袁昊天揉揉发疼的肩背,道:“七表姐出手好重啊!”极为委屈地揉着发疼地额头,夸张地大叫:“啊呀,肿了!”

    杜汀兰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他拉到隐蔽之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找七表姐的啊!”袁昊天说道:“要不是母亲千叮万嘱,我早就来了,不过七表姐那么忙,我才没有打扰。他们都说新郎进洞房后七表姐就会出来了,可我估摸着七表姐一定会来姑母这里,所以一直在等着呢!”

    杜汀兰将四周看了看,道:“这么说你事先藏匿在母亲院子里了?”

    “嗯。”袁昊天重重点头,说着不屑地撇撇嘴:“七表姐,姑母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别相信她,昊儿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杜汀兰哭笑不得,这都是说的什么跟什么,袁氏的嘱托还言犹在耳呢,这家伙就这么一股脑冒出来了,身边也没有一个跟着的人,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再磕着碰着的,自己也要遭罪的。杜汀兰皱眉道:“你一个人出来的?”

    袁昊天神秘地摇头,手指着另一处,道:“我跟润堂兄一起出来的,他就在那里。”

    杜汀兰顺着手指看过去,皎洁月光之下,赫然立着一位白衣翩然的男子,正是袁润天。

    袁润天淡淡笑着上前几步,道:“好久不见,七表妹。”

    杜汀兰微微致意,道:“原来是润表哥你们。”顺带重重地瞪了眼袁昊天:“可把我吓坏了。”

    袁润天拱手道:“七表姐知他是个什么性子,就饶了他这回吧。”

    杜汀兰笑道:“我倒不怕他吓着了我,就怕是母亲知道了,少不得说他几句,再传回到袁府去,禁了你的足,看你还怎么个蹦跶法!”

    袁润天本是少言寡语之人,这么一听便不说话了,袁昊天却告饶道:“七表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姑母,那我可就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深深皱着眉,口里伸着舌,一副苦行僧状,杜汀兰掩嘴一笑,道:“谁说要告你的状,分明是你自己不安分!”

    说着行了半礼,道:“润表哥,昊表弟,我还有事,两位自便吧。噢,昊表弟,你还是快些进去吧,一会母亲找不到你,又要乱了!”

    袁昊天抠着头,自语道:“咦,我记得还有话要跟七表姐说的,怎么忘记了。”话音一落,瞥见袁润天正望着杜汀兰远去的方向出神,袁昊天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润堂兄?”

    袁润天尴尬地笑笑,道:“我们回去吧,姑母该找了。”言语里还有他自己也听不出来的失落,袁润天出身名门,自小有父母的言传身教,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君子,如今二房一家都在汴都,独有袁润天一人回来,袁老夫人是高兴的,究问他回来的缘由,袁润天只说是思念祖父祖母,但伺候他的下人曾带过几次话给袁老夫人是,说是少爷比几年前沉默了许多,袁老夫人笑言是成长所致,后细观察,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袁老夫人身经百战,打量了几回就明白了,她的孙子情窦初开了。

    袁老夫人极为开心,书信两封送往汴都,得到的消息与她的猜测又有些不同,她哪里知道,她的孙子的确已经对女子有所悸动,只是这悸动,还分外纯粹与美好,美好到后来一经人轻轻碰触,便碎了一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花非花王玉钏先兵后礼

    大婚次日,新妇要向家里的长辈敬茶,也要面见晚辈。昨日已经有几个杜府的下人与王玉钏接触过,觉得她温婉和善,暗忖道:须知这新夫人是富家千金。因此全都巴巴赶着趟儿地凑近,想着捞些油水。偏巧王玉钏虽然待人好,但是未出阁之前,在家里却是孤傲得很,也不爱搭理下人,所以陪嫁过来的,物资地契田产固然多,有用的下人却没有几个,杜府的下人见了,寻到了希望,也想多讨些吉利,都往含辉斋来凑热闹。

    颜氏睡了一夜的好觉,清早起来,精神头十足,褚嬷嬷笑道:“瞧把老夫人高兴的,这儿媳妇茶还没喝呢。”

    颜氏便催促道:“快一些吧,这天气也开始冷了,让她一个新妇等久了,要是冻着怎么是好。”

    褚嬷嬷道:“要我说老夫人也是偏心了!当年二夫人进门不也是这么……”说着警觉地住了嘴,见颜氏没有动静,自己先吓了一跳,手心沁出一层汗,颜氏便不喜了,道:“也罢,你出去吧,换人进来服侍。”

    褚嬷嬷自知理亏,也知颜氏已经给了她最大的颜面,便含着泪退出来,抬起眼也不知是看向哪个方向,再睁开时,仍是混沌的气色。

    一炷香的功夫,大房大老爷大夫人并妾侍方姨娘,嫡女杜雅兰,庶女杜馨兰。杜汀兰依次来到含辉斋,二房二老爷换了一身服饰,王玉钏发挽成髻,说不出的娇羞妩媚,两人相携而来,若不是还有一个正妻顾氏坐着,让人就要误会成他们二人才是夫妻情深了!顾氏低头坐着,任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大老爷坐在颜氏左下方,大夫人一脸和善地冲王玉钏致意,身后的方姨娘见到娇媚的新妇。不屑地撇嘴。再有就是杜府三个小姐,均是好奇地打量着王玉钏。传言副相的千金生的甚为貌美,任是杜馨兰见惯了自个姨娘的貌美,也要忍不住惊叹一声。这新婶婶好美!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下人们也是露出惊艳表情,如果说二夫人顾氏是一朵安静娴雅的百合花,那么眼前的新夫人无疑就是一朵娇艳的牡丹,牡丹该是雍容华贵的,只是如今人比花娇,花便失色了。

    颜氏见人来齐了,便道:“开始吧。”

    王玉钏先在颜氏跟前跪下,敬上一杯茶道:“婆婆请喝茶。”

    颜氏笑眯眯地接过,红包是厚的亮瞎了人眼睛,底下有人沉不住气,发出“嘶”地一声,娘家有靠山就是不同啊,连婆婆都会高看几分。颜氏喝完茶,下了红包,慈眉善目道:“以后你就是我们杜家的人了,就跟你姐姐一样,叫我一声母亲便是。这家里凡事有你大嫂照顾,你无需操心,专心服侍丈夫,争取早日为我们杜家开枝散叶啊!”

    王玉钏含羞应下,又向大老爷、袁氏敬了茶。方姨娘是没有资格受的,但三个小姐都得到了新夫人送出的见面礼,因用锦盒包着,谁也看不到是些什么,想来也不过大同小异。

    最后才到顾氏,王玉钏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微微一愣后,复笑,端起茶无限柔情地道:“姐姐请喝茶。”

    “砰!”茶杯忽然掉落到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和茶渍。也不知道是顾氏没接稳,还是王玉钏未端稳,总之茶杯就那么碎了,滚烫的茶水还溅了些到王玉钏手背上,她疼的“嘤咛”一声,道:“姐姐这是何必?就算是再不喜妹妹,妹妹也是用八抬大轿抬着进府的,就算是再不愿意夫君身边有别的女子,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脸子啊!”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顾氏,顾氏眼底一片冷色,冷冷开口道:“我没有接到茶杯你就放手了,你怎能颠倒是非。”

    思雨见自家小姐受罪,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道:“颠倒是非的是岚夫人你吧,我家小姐明明是受害者,难道还有谁愿意为了一时置气把自己烫伤的不成。”

    “思雨!”王玉钏喝一声,又小声道:“就算姐姐要恼我,也是我该受的。”

    顾氏道:“小姐?哪里的小姐!这是杜府,只有姓杜的姑娘才有资格被称作小姐,原来妹妹就是这样教下人的。”

    王玉钏道:“她刚来,不懂规矩,姐姐别吓着他。”说着反身,一副要护住思雨的模样。

    顾氏只觉得十分好笑,原本还有一点的冷静表情此时看起来分外冷冽,道:“你刚刚说,就算我要恼你,也是你该受的,是不是?”

    王玉钏抬起头,她本是要激起众怒,借此博得二老爷怜惜,不想二老爷不为所动,顾氏又盯得紧,她只好道:“是。”

    顾氏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记住这是你说过的话!我是正妻,你即便是高贵到平妻的位置,也要尊我为大!如果妹妹觊觎我的位置,不妨直言,这位子我可以让给妹妹!”

    完毕福了身,对颜氏道:“婆婆,儿媳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看二老爷是什么表情,一径往门口走。二老爷一脸凝重,脸色青白不明,王玉钏见了,乘顾氏路过的时机抓紧了她的手,楚楚可怜道:“姐姐还没有喝我敬的茶,就不算礼成,怎么能走?还是姐姐见不得夫君对妹妹好?吃味了?”

    二老爷的嘴角忽然勾起笑来,方姨娘看到此处,是意犹未尽,巴不得把这把火烧的更旺,她昨日策划失败,还以为王玉钏是大家闺秀,起码也要站稳了脚跟才能出手,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有好戏了,这站,宣得可真是早啊!胆子也够大的,当着颜氏的面就敢这么做,娘家有势到底不一样,和正房斗法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一点也不像她,碍着自己的身份,有时候还有点畏首畏尾的。不过,到底是新妇,一点城府也没有,没准,以后还能好好地利用她一番,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得到什么好处,起码能够闹得二房不安宁,到时候看老夫人是向着老爷还是二老爷!

    烧吧烧吧,这把火,烧得越旺,那对大房才越有利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雾非雾二老爷借力打力

    方姨娘也不是个傻的,她知道这些年自己之所以这么受宠,很大程度是袁氏不想跟她计较,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她与袁氏都一样,没有生个男丁,所以在老夫人颜氏那里,根本说不上话。有时候无趣了,两个人也斗一斗,现在二房添人了,年轻貌美不说,还有强大的娘家,他朝真的生了男丁的话,杜府名下的财产还有大房什么事?到那时候她的馨兰嫁人了,她要去靠谁?袁氏虽然对她也不算顶好,但看在老爷的面上,只要是袁氏当家,她方姨娘就还有一丝余地,若连那一点也没有,她也就没有活路了,因而方姨娘左思右想,决定暂时抛下跟袁氏的那点争宠之事,枪口一致对外,先把二房闹个鸡犬不宁再说。即使二房一团和气,她也要挑出刺来,方姨娘本是想先看看新夫人是个什么角色的,没想到就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居然不需要大房出手,她实在是乐得快翻天了!

    几个大人在这里恩恩怨怨的,三个孩子也没闲着,因地处最近,所以杜馨兰及杜汀兰都看了个明明白白。首先王玉钏向顾氏敬茶时,王玉钏故意丢了茶杯,然后在拉住顾氏手的时候,两姐妹同时注意到王玉钏趁机用指甲掐了顾氏的手心,顾氏吃痛,潜意识地甩手,王玉钏便借着那股力道往后一摔,道:“姐姐。啊……”

    “啊“字一出口的同时,她已经摔了出去,颜氏坐在上首,哪里看得过去,当即呵斥道:“拉拉扯扯得算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敬个茶,怎么也要闹出这些来!她是新嫁妇,就算做的不好你也该担着些,都是一处的人!你们这般,将来安儿如何放心?还要不要过个安生日子!”

    袁氏听着这些含沙射影的话,不免也跟着站起来。道:“母亲息怒。”

    杜汀兰两个坐得近。听着母亲也挨骂了,便手拉手要站起来解释,杜雅兰眼尖地冲她们摇头,两姐妹虽是惊疑也知道不会害她们。便也坐着不动。

    大老爷忽然发声:“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颜氏听了。方道:“顾氏,你也是,她还是个年轻女孩儿。不懂得这些也罢了,你回头再教便是。你是正房,须得拿出正房的气度来!我老了,不中用了,山珍海味也吃过了,绫罗绸缎也穿过了,就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早点抱上孙子!”

    顾青岚听了,心里千般不是滋味,也只得答了道:“媳妇明白了。”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二老爷看得一阵心痛,但也没有过去安抚。

    颜氏便摆手,道:“折腾了一早上,都散了吧。”心里不是不失望,副相这样的地方,为何会调教出一个醋坛子一样的女儿,这才进门的第一天,就闹成这个样子,那以后还得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拜堂之后差点摔了,还是因为安儿新婚夜先去的不是新房而是东厢?不管颜氏如何想,两房的人已经散了,杜雅兰拉着两个妹妹说话,大老爷依旧去办公,袁氏将方姨娘叫走了,思雨扶着王玉钏走在二老爷的侧面,他们前面不远处是顾氏。

    出了含辉斋,王玉钏便叫住顾氏,道:“姐姐先留一步。”

    顾青岚虽然不愿,当着大家的面也不能给王玉钏脸子,便道:“何事?”

    王玉钏追上去,说道:“姐姐刚才说,妹妹的丫鬟不懂规矩,妹妹知错,得罪了姐姐,还望姐姐见谅,等明日请安时……”

    顾氏面无表情道:“我喜欢安静,你无需每日向我请安。”

    王玉钏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悲凉,复又抬头,笑道:“妹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姐姐成全。”

    顾青岚知道这是个坑,但见不远处,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今生只对她好的男子,正不发一言地看着她们,因而故意往里跳道:“何事?”

    王玉钏咯咯笑了:“实不瞒姐姐,我母亲走得早,父亲公事繁重,教导我的时间不多,我们府上,也没个女主人好好地管教下人,才会冲撞了姐姐。我又是个不会管教的,才会容得思雨放肆起来。今日见了姐姐,才知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顾氏打断道:“妹妹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兜圈子。”

    王玉钏道:“姐姐果然冰雪聪明。那我也不跟姐姐打哑谜了。”说着瞟了几眼安姑姑,安姑姑立时有不寒而栗的感觉,躲着往后轻轻退了一步,这一举动怎能逃过王玉钏的眼睛,她便不再偶尔,而是直盯着安姑姑道:“早就听说姐姐身边有位姑姑,是最会调教下人的,不如……”

    “我院子任何人都可以,安姑姑不行。”顾氏终于肯直视王玉钏,道:“安姑姑是我的陪嫁,我习惯了她的服侍,没了她会睡不着。妹妹调教下人固然重要,也不足以让我将安姑姑双手奉上。”

    王玉钏笑道说:“那可就真是奇怪了,我怎么听说,姐姐当年与夫君一起外放之时,也没有带安姑姑?难道那些年,姐姐都是不睡觉的么?”说着兀自娇笑起来。

    顾氏浑身一震,眼睛朝二老爷看过去,道:“这是老爷的意思么?”

    杜成安正看着她,许多年了,她总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对谁都是漠不关心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掌控她的喜怒哀乐。除了一个人,只有跟那个人有关的,她才会笑,才会哭,才会不像个木偶,每当面对他人时,她总是那样一种表情,似乎什么也走不进她的心坎,而现在,她正是用那种对待旁人的表情对待他,好像是以为是他泄了密,好像即便是他说出来,她也无所谓。好笑啊,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又有何意义可言?曾经她不相信他,到现在她也不相信,好像,现在他也不相信她了,他们竟然这样生分地客气地过了十年!

    十年的辛酸和艰辛付出,她也视若无睹!

    杜成安一怒之下,愤然道:“是。”

    顾氏点点头,道:“既然是老爷的意思,姑姑你便去吧。”

    安姑姑道:“夫人……”

    顾氏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你现在拿的是杜府的钱,东厢和西厢又有何分别呢。”

    安姑姑犹舍不得,也不知夫人和老爷为何事事都要赌气,王玉钏却笑道:“姐姐多虑了,妹妹不过是一句玩笑,哪里敢劳驾安姑姑。不过既然话说出口了,妹妹院子里也正缺人,想着姐姐院子里都是好的,也不必一定是安姑姑,就要她吧!”

    王玉钏反手一指,正是顾氏的丫鬟春儿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正月里正好事正大光明

    春儿见点到自己,忙磕头道:“奴婢贱命一条,配不上服侍玉夫人。”

    颜氏于王玉钏进门前就交代过,要待新夫人如二夫人一样,为了便于区分,顾氏仍旧称二夫人,新夫人称玉夫人,院里丫鬟嬷嬷并小厮与顾氏一样。

    王玉钏不管,几步走过去抬了春儿的下颚,打量一番,道:“没有什么配不上配得上,难不成还怕我委屈了你不成?”

    春儿又叩头道:“奴婢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奴婢服侍二夫人惯了……”

    “既然都是服侍夫人,也不分是哪一个。”

    春儿见了,知道再求王玉钏无用,索性跪地而行,绕到顾氏跟前来,期期艾艾地苦求道:“夫人,奴婢是您院子里的,再是不好,也是您的奴婢,求您给个话,留下奴婢吧!”

    顾氏冷冷道:“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这里也用不着这么多服侍的人。”是了,只要被带走的不是安姑姑,她就不会很难受。只要不是安姑姑,即使在外人看来王玉钏带了她的人走是当众打了她的脸,她顾青岚也不会介意!

    春儿见再无挽回的余地,将头往地上碰去,眼含热泪道:“既然夫人执意撵走奴婢,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终归主仆一场,就让奴婢给夫人磕几个头,算是尽了这份情吧!”

    顾青岚还是毫无表情地看着,一边王玉钏听了。露出一股狰狞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见,道:“还真是个真心的奴婢呢!就这么着我也不能委屈了你不是。”说着笑了笑,又道:“妹妹谢谢姐姐割爱了,还有一件事……”

    顾氏不等她说完,便道:“除了每逢初一十五,其余的日子,老爷都可以到你院里去,如果老爷愿意,初一十五也可以去你那边。”顾氏虽是看着二老爷。眼里却没有一点表情。道:“妾身乏了,就不扫老爷和妹妹的雅兴了,妾身失陪。”

    王玉钏听了,更觉心花怒放。未免笑得更艳。真真是人比花娇。倒把几个小厮都看呆了。等到顾氏走得远了,王玉钏忽然收了笑意,二老爷也恢复如常神色。王玉钏看着道:“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有心计的女子真可怕!可是,好像我也越来越有心计了呢!姨妈说对人只能有七分真心,剩下的三分要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保得万全。可是这样,就算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得不到,好像更没几个意思。这样说来,终于还是要得到一些才能踏实。思雨啊,你说,我是得到好呢,还是不要得到得好?”

    思雨被这一大堆言说弄晕了头,王副相府上没有一个侍妾通房,因此思雨虽已十二三岁,但只知照顾王玉钏衣食起居,别的一概不懂,她想了想,道:“奴婢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姐不大相同了。”

    王玉钏冷了脸色:“你若是想被送回,就继续小姐小姐地叫罢!”

    思雨头一回见自家小姐生气,她愣了愣,并不明白怎地好好一个小姐要嫁到这样的人家,而且言谈奇怪,举止异样,因而颇为不满地道:“奴婢知错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要往那边报个信,小姐大不一样了呢!

    躲在远处的三姐妹直到这时才敢露出脸来,杜馨兰说道:“咱们这新婶婶,似乎不大好相处呢。先是故意摔了茶杯嫁祸到婶母身上,然后又掐了婶母,这会子要了那边的下人不说,连叔父也不放过,呵呵,这一溜烟地,就办了几场大事,可了不得了!”

    见杜雅兰杜汀兰都沉默,不免道:“你们倒是说说话呀,咱们要不要去告诉祖母去!让祖母替婶母做主!”先看一眼杜雅兰,再拉着杜汀兰的手道:“五姐姐没瞧见也就罢了,七妹妹,你可是与我一样,一起亲眼看到的,你怎么也不吱个声呢?”

    说着还急了,跺脚负气道:“罢了,你们不去,我去。”

    杜雅兰困住杜馨兰手臂,道:“ 我何时说过我没有瞧见。”

    杜汀兰道:“六姐姐,我们不能去。”

    “为何?”

    杜汀兰笑道:“因为五姐姐不让我们去啊!”

    杜雅兰被杜馨兰缠得无法,道:“二房的事,我们不能插手。我们都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怎能贸然就去告状。再有就是祖母一心一意抱孙子,她把最大的希望放在玉婶母身上,不会相信我们的话,而且,我们作为孙女,怎能如此不孝伤祖母的心?”

    杜馨兰被说得沉默地低下头,杜雅兰也算松口气,要知道这个妹妹一向说一不二的,她还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当然还有一条杜雅兰没有告诉两个妹妹,害怕她们会将她也误会为那种急功近利的人,玉婶母的父亲有那样大的权势,其实一个侧面已经可以说明副相府那边掌握了整个杜府的命脉,而王副相最疼爱的就是有且唯一的女儿,所以母亲早早告诉过她,不管因为什么,祖母也不会因此得罪玉婶母,母亲还告诉她,管住自己就好了,至于他人,也是有心无力的。杜雅兰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明白母亲口中的他人,大概就是这两个妹妹了,七妹妹身子弱,不知深浅还好些,特别是六妹妹,骄纵惯了的,她身为姐姐,怎能置之不理呢?这也是为何在含辉斋里袁氏放任不管但杜雅兰却要频频示意的原因。

    这个时候杜雅兰已经隐隐觉得,母亲有些事情瞒着自己。

    从敬茶事件后,二房顾氏大部分是待在屋内,几乎不出门,王玉钏是想找事借题发挥也没有机会,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她没有做什么,最倒霉的要数春儿了,因她原来是顾氏那边伺候的,王玉钏对她轻则训斥,重则打骂,那些下人也是踩高捧低的,一个个都变着法作践春儿,因而春儿的日子是苦不堪言。越是如此,王玉钏越是开心,思雨劝过两次,反被冷落,后也就不再提了,她本欲借着回门时细细向那邹姨妈诉说一番,哪知王玉钏就像是猜准了她的心思一般,根本没有给她单独与邹姨妈说话的机会,思雨是个玲珑的,知道日后自己还是要靠王玉钏,便也作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年关,腊月初是杜雅兰整十岁的生辰,因各家各户都忙了起来,故而虽然袁氏极为重视,但是来的客人却是寥寥。颜氏见了,心疼孙女,又加送了杜雅兰两份礼物,才算抹平了袁氏的怨气。

    如此,杜府一家一团和气,处处张灯结彩,就等着过一个吉祥团圆年。(未完待续。。)

地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岁月流长二老爷性情变

    这一天正是腊月初八,是原定二老爷迎娶王玉钏的日子,后来时间提前,府里又因着连番的喜事,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颜氏见了,除了告慰祖宗,也是笑得眨不开眼。

    大厨房里早早备下了腊八粥,还有各色的点心类,颜氏人逢喜事,对三个孙女重视了起来,对王玉钏更是重视,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王玉钏恃宠生娇,常常对院里的下人呼来喝去,因她的家世,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她确有一个怪癖,院子里不下十来个丫鬟,一等的二等的粗使的,王玉钏对这些都毫不在意,但凡脏的苦的累的差事,必然要叫春儿去做,否则就不依不饶的。而二老爷呢,自从娶了她进门,也大变了样,对雅芳院的事置之不理,每日只知与王玉钏郎情妾意,羡煞了旁人。颜氏想抱孙子不假,也不愿意看着儿子沉醉在温柔乡里,是自甘堕落啊!为此颜氏刻意叫了儿子过去训导,二老爷头一天答应了,第二天又继续与王玉钏吟诗作画,好似雅芳院只他二人一般。

    颜氏大为光火,不能把王玉钏怎么样,遂将恼意转嫁到顾氏身上,怨她没有生育子女,也怨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顾氏笑着回道:“婆婆这话媳妇受不起,老爷纳妾乃是婆婆与老爷共同商议的结果,与媳妇何干?就算媳妇不愿意。妹妹不也是一样进门了么?”

    颜氏一滞,自知理亏,但她秉承着杜老太爷的遗愿,也不是肯轻易承认错误的,只是沉闷地阴着一张脸。顾氏见了,到底狠不下心肠再说什么,毕竟也是她的表姑母,又是她的婆婆,因而顾氏回到雅芳院后,第一时间还是去了西厢请二老爷。也是怪事。沉醉在温柔乡的二老爷真就乖乖地跟着顾氏回了东厢,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王玉钏居然也肯放人,有瞧见的下人甚至还说。玉夫人是笑着目送自己的丈夫与原配离开的。

    绿影是个小孩。不大懂。绿筝却大上两岁,听着这些传言也是觉得奇怪,笑着去问江嬷嬷。江嬷嬷秘而不言,戳了绿筝的额头道:“莫不是大了想傍高枝了,赶明儿就禀明小姐,往大夫人那里上报了去,也看给你指个什么人!咱们两位老爷都正值壮年,回头纳你做妾,可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去了!”

    绿筝把脸红到脖子根,道:“我不过就那么一问,嬷嬷就说得跟什么一样,回头小姐听见,真以为我是那些不识抬举吃里扒外的,嬷嬷不是成心害我么?”

    江嬷嬷道:“哟,这就脸红了?还以为你不懂呢,既然懂得这些个,那就不要再问了,这些事啊,你们还是少知道得好。”说着撩开帘子,一惊道:“哟,翠莺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翠莺捧着一盆花蜜,道:“我们小姐得了这个,让我给七小姐送些过来呢。”

    江嬷嬷赶紧接了,呶呶嘴道:“七小姐还在里头挑衣裳呢。”

    翠莺听到此处,便笑道:“咱们小姐也是呢,既这么着,就不打扰七小姐换装了。”

    江嬷嬷忙回道:“六小姐真有心,老奴代我们小姐谢谢六小姐了。”

    翠莺道:“我们小姐说,七小姐要是换好了衣裳就赶紧过去吧,回头小心撞墙头上去了!”

    江嬷嬷会意一笑,道:“诶,这就来。”

    说着翠莺离去,江嬷嬷撩了帘子进去,将翠莺来送花蜜的事说了,又把杜馨兰的话转述了一遍,杜汀兰听完笑道:“六姐姐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眼见着二房那边天天一个天气,虽说没我们什么事,保不齐祖母不开心。”

    江嬷嬷叹道:“谁知道呢。”因绿筝还在,便故意放量了声音,道:“谁知道二老爷也喜新厌旧呢。”

    杜汀兰嗔道:“该打,做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置喙的?”

    江嬷嬷叹道:“可不是老奴说的,这府里头都传遍了呢。”

    绿影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有什么稀奇,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

    杜汀兰便调转了目光,江嬷嬷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绿影,绿影本在修剪瓶里花枝,感觉到投射过来的目光,一脸茫然;“都盯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江嬷嬷追问道:“从哪里听来的?”

    绿影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杜汀兰道:“好了,你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的,道听途说的东西,你这小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许再捡来胡说。”

    绿影不满地嘟起嘴:“说得好像小姐就是大人似的,也就大了奴婢一点点。”

    杜汀兰自不理她,最后盯了盯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装饰似乎不妥,眼睛无意间扫过首饰匣子,随手拿起玉钗往头上一插,便出门了。

    正走出院子,见杜馨兰跺着脚在那里,双手搓着往嘴边上哈气,一见杜汀兰出来,道:“可算是出来了,这么啰啰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杜汀兰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等也不进来?”

    杜馨兰扁嘴道:“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来了,谁知道你这么慢。”

    杜汀兰握着她的手,道:“是我疏忽了,总以为翠莺是来送花蜜的,没想到姐姐会在外等,冻着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杜馨兰“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当是什么,原来你是怕我病了。你这小身板从回来就瘦了一大圈,怎么也不瞧瞧自己去。倒来说我,你看看我浑身上下,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哪里就冻着了。”

    又道:“翠莺出来就说你在换装了,怎么也要这么久,看这也没怎么打扮哪!咦,这玉钗还算别致。”

    杜汀兰兀自摸了摸,道:“就是上一回出门去,正好碰上,就买了。姐姐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姐姐好了。”

    就要取下来,杜馨兰兴高采烈地接了,道:“我可不是贪财,不过算起来,这还是你第一回送我东西呢,不过取了它,你头上就不好看了。”于是取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不由分说地插到杜汀兰发上,细细端详后满意笑道:“这样就好了。”

    绿影本想阻止,早已来不及,只得闷闷地不说话,小嘴翘得老高。几人没有发觉,杜馨兰挽了杜汀兰往前走,迎面遇上褚嬷嬷过来,听她道:“你们几个先过去应着,我这就请老夫人去。”

    见了姐妹俩,微微福身,便要离去,杜馨兰是最好奇,问道:“嬷嬷,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急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负心人负盈亏负荆请罪

    褚嬷嬷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府门外来了位客人。”

    杜府的宾客比原来多了不止几成,大家也从最初的惊惧不知所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杜馨兰便笑道:“既然是客人,自然有父亲还有叔父招呼着,嬷嬷又何必如此惊慌呢。”

    “老奴最初也这么想。”褚嬷嬷道:“谁知道看门的小厮来报说,这客人面生得很,只带了一个小厮,最要紧的是,那客人是位年轻的少爷,还背着藤条,口里直嚷嚷来请罪的。小厮们问他,要来请何罪,他执意不说,还称必然要见了咱们老夫人才肯说。老奴想着,老夫人早早就吩咐了,今儿是腊八节,就一家人好好喝粥,谁也不许打扰,故而也不敢去报。”

    又道:“岂料那客人是笃定了咱们老夫人非见他不可似的,就给了我这封书信,说是老夫人看到,自然肯见他。”

    “别是来乱攀关系的吧,见咱们二老爷升官了,就想来高攀,咱们府上罗雀之时,怎么不来?”江嬷嬷愤愤不平地说道。

    “嬷嬷跟着祖母这些年,嬷嬷也不认识的,想来或许是祖母的故人了,去禀报一声也不打紧的。”杜汀兰道。

    说着杜馨兰紧紧拉了杜汀兰,有热闹的地方,就有看头,杜汀兰也没想那么多,反正也是要去含辉斋的,早些也没什么不便。于是也跟着杜馨兰一起来到含辉斋。

    褚嬷嬷将事情说了个明白,交出书信,颜氏展开后,见到熟悉的字迹,先是皱眉,继而一拧,细细看了那书信,还有一绺发丝,颜氏捶着心窝子痛哭道:“你怎么那么傻,这么些年。早就过去了。我又何尝怪过你,是你自己放不下罢了!”说着又痛哭起来,大叫道:“我活到这个年纪,早把那些看透了。可你啊。就为了那股子事。直把生离变成了死别啊!”

    褚嬷嬷原本不明其因,见了那信物,心下早明白了几分。劝慰道:“老夫人……”

    颜氏将那书信捧在心窝处,脸上泪痕未干,直问道:“他人呢?”

    “在门口等着呢。”

    颜氏忙道:“快请进来。”

    褚嬷嬷去了,杜馨兰还从来没有见到颜氏这样过,不免出声道:“祖母……”

    颜氏这才注意到两个孙女,想起种种往事,道:“这是我妹妹,你们的姨婆写来的信。等会,你们就可以见到你们的表哥了。”

    说着又一叹道:“说起来又是一段往事了,我本以为早就忘记了,这些年也没个联络,谁知道是再也见不到了。”

    “难道是姨婆亡故了?”

    颜氏鼻头一酸,含泪道:“是啊,她托我照顾好她唯一的孙子。说起来,当年她远嫁后,我们姊妹再也没有联络过了。”

    这时褚嬷嬷带了那位少年来,大约十二三岁,细长丹凤眼,高挺鼻梁,薄如刀削的嘴唇,即使只是穿了旧衣,仍旧是个俊秀少年。那少年一进得门来,往那中间看了,即刻跪拜下去,口里道:“姨孙给姨奶奶磕头。”

    说着便也咚咚地磕头,那身边的小厮也跪了,跟着一笔一划地学样起来。

    颜氏模糊的双眼只依稀地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男孩子,她认真端详,像也不像,加之之前的信件,心里感慨万千,竟是久久不能言语,那少年磕完头还跪着,颜氏此时心里思绪万千,往日里的旧恨幕幕过心,一时间惆怅、感慨、伤心的情绪涌着,嘴张了张,说道:“好孩子,你祖母还好么?”

    一面让褚嬷嬷扶了,道:“快过来,让姨奶奶好好看看。”

    明明知道可能会听到不好的结果,明明知道或许永生不再相见,颜氏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希冀,希望奇迹可以发生,如果可以,她情愿前尘往事都不去计较,如果可以的话……

    那少年眼里包着泪花,忍了忍才道:“回姨奶奶的话,祖母她去年就过世了。”

    颜氏大为痛心,竟一时不能言语,怔怔地看着少年,喃喃道:“不在了……”

    信上只说她病重,恐时日无多,担心孙子日后无人照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颜氏最为可靠,也最有谋划,故而书信一封,又恐颜氏不信,便将当年那一绺碎发夹在信件之间,还言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颜氏忽然泪如泉涌,这是她唯一的妹妹,当年还为闺阁女儿时,两姐妹好得跟什么似的,后来也是因为一个男子,妹妹便要与她削发断交,她心性要强,说出口的话必然做到,这些年是一点联络也没有,谁能想到,临了,她还是想起了这个姐姐来。只说往日都是她的错,是她误会了,请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代为照看孙儿,对于当年的男子,是绝口不提了。颜氏知道她没有放得下,那样要强的一个人,肯低头来求她,必然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再看那少年,即使俊秀,但粗衣布鞋,想来日子定然拮据不堪。因在孩子们面前,故而颜氏也不能太过悲伤,拉着少年的手,道:“孩子,告诉姨奶奶,你祖母是怎么走的?你们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与她断交后,妹妹愤然远嫁了一户周姓人家,任由她怎么打听,父母也不肯告诉她一星半点消息,只说妹妹说了,若是让她知晓,她就连父母亲也不肯再认了。她母亲那时只得了她们两个女儿,疼得不得了,又因她妹妹娇俏秀丽,母亲格外疼爱些,因此她真的再也没有得到一点妹妹的消息。

    少年道:“父母亲过世后,府里的人走得走,散的散,姨娘们也被祖母打发了出去,只我们祖孙单独过活。前些年祖母身子还算康健,后来父母相继离世,祖母受此打击,大病了一场,那之后,身子便远远不如从前了。及至到孙儿十岁时,是下不来床了,也请过大夫,都说是没法子治了。祖母便说,她那些个是心病,也不必要治得了,不值当!横竖多留些,日后她走了,孙儿无依无靠的…….”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我苦命的孩子哟!”颜氏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了,大叫一声,哭了起来,褚嬷嬷便也跟着哭,杜汀兰想起自己过往点滴,也不能自抑,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祖孙俩哭了一会,少年勉强止住了泪,续道:“饶是如此,祖母对孙儿的功课,还是每日盘问,孙儿不敢怠慢,是日日温习,祖母说,周家是文官出身,父亲早早去了,家里的责任日后都要交到孙儿身上来,可祖宅那边已经没了什么人,可靠的更一个也无,祖母思来想去,只得含泪让孙儿来寻姨奶奶,祖母说,姨奶奶是外冷内热之人,定然会体恤她的苦,定然…….就请姨奶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歹照拂……就是九泉之下,也必定为姨奶奶诵经拜佛,祈祷姨奶奶康健,杜府阖家平顺……”

    颜氏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那少年见了,忽然又跪下来,道:“祖母还说,姨奶奶若是要怪罪,她是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谢罪,就让孙儿代她领受吧!”说着奉上藤条,道:“孙儿这就负荆请罪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念旧情颜氏收留伶仃子

    腊八时节,两个儿子还没有回来,颜氏没盼到儿子儿媳来,倒等到这样一个不速之客,说起往事来,少年是泪眼婆娑:“ 孙儿是祖母看着长大的,父亲母亲早早走了,孙儿没感受到一点父母之怜,唯有祖母相依为命,现下她去了,孙儿也是想跟着去的。”

    颜氏忙道:“年纪轻轻的,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作甚。”

    少年低下头:“还是姨奶奶疼我!这些年,除了祖母,再没有人这样对孙儿说过话了。”

    说得在场的人都是一酸,褚嬷嬷也是跟着哭了个泪光闪闪,杜馨兰见大家都哭了,那少年也着实可怜,自己便也哭了起来。而杜汀兰则是有感而发,她暗自想道:以往只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如今跟这位哥哥比起来,却是要幸运得多。我虽幼年也有饥肠辘辘之时,但至少也有遮风避雨之地,不至于流离失所。固然父亲不大想得,可也不时地可见到,比起那哥哥真真是可怜极了,想见也见不到,好容易一个真心疼爱的,又弃他而去,不知他是如何才能度过这些日子的?

    又想到:他此番又是为何,这背着的荆条又是何为?难道是祖母……

    因此含辉斋是哭声一片,颜氏见那少年又跪了下去,那荆条深深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一时间思绪飘忽回了久远的年代……

    许久,颜氏才抑制住汹涌的情绪。对褚嬷嬷道:“去看看两位老爷到哪里了?若是还没过来,即刻就去请,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褚嬷嬷去了,杜汀兰思颜氏的表情,心道:祖母郑重其事地叫来父亲和二叔,必然是有什么要事了。又不要我们回避,莫不是跟这哥哥有关?可是我和六姐姐都是小孩子,又能帮上什么?

    她并不知道颜氏不是不撵人,而是一时半会,完全忘记两个孙女的存在。这少年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是她想见,也只能等到咽了气,黄泉路上或阴司里,或许还能碰上一面。回想当年芳华正茂时。妹妹是何等倔强的人。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也不必低下头来反过有求于她,是了,虽然她没有言明。只是说希望念在一母同胞的姐妹情分上,对她唯一的孙子加以照拂,可颜氏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低头了。那么这些年,她该是有多苦!

    颜氏想着,再次红了眼睛,趁着两个儿子还没有来,又问道:“好孩子,告诉姨奶奶,你叫什么名?姨奶奶年纪大了,有的事情总也记不住,你们祖居何处?”

    她不能不撒谎,当年妹妹远嫁,她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所以就连妹妹定居何处,嫁了户什么人家,那人家的家世等一概不知。

    少年闻之,方答道:“孙儿周秉睿,家父是衡州人。家母……家母……”

    颜氏见他难以启齿,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道:“好了好了,想必你那时年幼,你祖母也少有提起过,怕自个伤心!来,到姨奶奶这边坐,让姨奶奶好好看看。”

    少年依言靠得近了些,颜氏颤着手往那白如瓷瓶的脸颊上摸了摸,哽咽道:“眉眼倒是像极了你祖母,不过这脾性嘛……别学你祖母,她犟得很!”

    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周秉睿)道:“孙儿今年一十有三。”

    颜氏“嗯”了一声,道:“比我那几个孙女还大几岁呢!”正想说叫过去见见 的话,忽见大老爷并二老爷一起来了,颜氏便笑笑对周秉睿道:“好孩子,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去歇会。”

    周秉睿自颜氏怀中探出头,道:“姨奶奶,我……”满脸紫涨,似乎很怕大老爷二老爷一般。

    颜氏道:“乖,姨奶奶有些事要跟你两个舅舅谈,等谈完了,姨奶奶再来看你。”

    说着放低了音量,道:“你祖母这般求我,我纵是再有什么,也舍不得了,只盼望你不要辜负了她的期望才是。”

    周秉睿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亦步亦趋地跟着下人进去了,杜馨兰及杜汀兰也告了回避,大厅里只剩颜氏母子三人,颜氏将周秉睿的情况一说,道:“当初我与你们姨母之间,却是有好些误会,不过如今他家里是这样的境况,只怕是宗族里也容不下他们了,这才来投奔咱们。”

    大老爷道:“母亲是想怎么着呢?”

    颜氏道:“我就是想,怎么样也要把这孩子留下来,供养他,那孩子我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日后定然能够高中,我好好地待他,也算是对你们姨母有个交代了。”

    大老爷道:“可是说到底这些年也没联系过,连他们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问过,就这么着了,要是他宗族那边闹起来,日后还要反过来说是咱们撺掇着他来构陷自己本家,那咱们可就是哑巴吃黄连了!”

    “再说即便是表弟表弟妹没了,母亲怎地就知道表弟生前有没有纳妾?若是纳妾,也是个姨娘,她便是带着家业好好的将养着,日后还能亏待了不成?”

    “还有表弟妹的娘家……”

    “够了!”颜氏不及大老爷说完,便怒目而视,道:“你是认为,你母亲是个混沌的,就连真假也看不清?还是你觉得,这世道都该依着你的思想,连个十三岁的孩子都要出来坑蒙拐骗!再不是就该是,我们就该见死不救,将那孩子撵出去,当做认不得的,然后等到哪一日我眼一闭两腿一伸,到阴曹地府去继续被你们姨母仇视!”

    大老爷见母亲发火,堵在喉咙里一腔的道理都不敢再说,只喏喏地道:“儿子绝无此意,母亲休要生气。儿子只是觉得,是否该先去打探一番,确信真假后再做定夺?”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二老爷说话了,却不是对着颜氏,而是冲着大老爷道:“大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母亲唤我们来,并不是找你商量,而是知会咱们一声。如今府里不愁吃喝的,多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儿子倒是不介意母亲去接济亲戚四邻。”

    “但是儿子有言在先。”二老爷说着话锋一转,惹得颜氏很是不悦道:“你在你老娘子跟前提条件!”

    二老爷道:“儿子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自古忠言逆耳,母亲不爱听,儿子也没有办法。”

    颜氏忍着一腔火气,道:“你说,只要不是过分的,我就答应。还有,不要是跟你二房有关,你放心,他是我的姨孙,即便你们不同意,从我的私库里拿出银子来给他,也是使得的。”

    二老爷笑道:“母亲说得哪里的话,且不说母亲康健,咱们杜府,来用不着母亲拿自己体己钱出来做公用的时候呢!不过儿子丑话说在前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  新人物出现了,他是善是恶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断恩情顾氏严词绝小婢

    二老爷接着道:“咱们可以留下这孩子,供他吃住,及至到他成年,或是成家立室,或是高中举人,吃穿用度一概从宫中里出,但只一点,母亲且不可因为姨母的关系私下里替这孩子做什么决定,更不可衍生出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母亲权可当儿子是小人之心,总之,除了银钱的支配和亲情的关心,咱们杜府给他的,便是有限了。”

    大老爷听得云里雾里,颜氏却是明白了,话语虽然不中听,但颜氏了解自己的儿子,想来还是对人家不够相信,再者当下的杜府正当风生水起,也总是要提防有人因妒生恨做出不利之事来。想他一个快要没落的六品官员之家,刹那间娶了二品大员的女儿做平妻,突然高楼林立,根基又怎么会稳,怎会不招人恨?所以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颜氏想到此,便应了,见大儿子还是匪夷所思的样子,叹了口气,难怪一直升不上去呢,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个家里,还就只能靠着小儿子了,可小儿子的性子又……

    原本还因为儿子升了仕途高兴的颜氏,忽然又担心起来,不过看儿子最近神采奕奕的样子,颜氏又觉得抱孙之日有望,这才高兴起来。

    做好了决定,颜氏便叫褚嬷嬷复将周秉睿请回,将阖家叫到一处,指着众人给周秉睿认识了,道:“这是你大舅舅。这是你二舅舅,这是大舅母,这是二舅母,这是玉舅母……”

    轮到下一辈的,大家互相见了礼。

    那王玉钏笑着看了会,道:“外甥的样子倒是熟悉得很,好似在哪里见过。”

    颜氏因心情好,便也调笑道:“是在汴都还是在娘家的时候见过啊?”

    本是玩笑的话,王玉钏却极为认真地想起来,一时皱着眉。一时又回头来看周秉睿。那周秉睿少年满怀,何曾被人这样盯过,不觉是满面飞霞,先受不住地站起来作揖。道:“玉舅母取笑了。外甥从未出过远门。就是这一趟,也是费了好些日子才到呢。”

    衡州离金阳相隔十万八千里,以周秉睿说来。是前前后后行了足足两个月才到,而两个月之前,正是王副相与二老爷商议提前婚期二老爷回来与颜氏密谈之时。那时候王玉钏还没进门,要说是见过,也是大大不能的,因为女子待嫁之时,都会被留在家里绣嫁衣,是比未出阁的女儿还要看的紧的。除非是她自己溜出去,这样就更可笑了,偌大副相府,王副相堂堂二品大员,又岂会教养出那样顽劣的女儿来。

    这些因果,随便一猜就能猜出来,故而王玉钏不过是就着话头哄人开心,正好也合了颜氏的心意,再看那娘家表侄女顾氏时,心里就有了膈应,想到:为何就她是我的表侄女,若这表侄女是玉钏,我不知是要少操多少的心!这样一想,也更喜欢王玉钏了些。

    府里的下人大都是家生的,将颜氏的心性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那非家生如春儿这样的,也明白了个大概,知道新进来的玉夫人生就了一颗玲珑剔透心,不但博得二老爷喜爱,更是连老夫人的心也收了,故而道:“老夫人,玉夫人是跟您玩笑的呢。”

    颜氏意外地看了春儿一眼,有些眼熟,道:“你不是青岚院里头的人么?”

    春儿讶异老夫人会认得她,便壮着胆子道:“回老夫人,二夫人怕服侍玉夫人的人不够,所以就把奴婢指过去了。”

    颜氏听了,想起顾氏逆来顺受的模样,倒觉得可怜了几分,也不再言语了,只叫喝粥。袁氏见忽然沉默,便将安排好的周秉睿的居所等一一向颜氏报了,随后众人回到各处安歇。

    且说王玉钏从含辉斋出来,一鼓作气走了许久,来到僻静之地,跟着的思雨在后面道:“夫人慢些,仔细刚喝过粥,胃里受不了倒腾呢。”

    “要你管!”王玉钏吼了一声,思雨便愣愣地不再说话,春儿一喜,料想是厌了思雨,便自告奋勇上前,道:“夫人,不如奴婢陪您……”

    “您”字还没有落完,王玉钏一个抬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道:“贱婢!我教训我的陪嫁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你是个什么东西!”

    春儿捂着发疼的脸颊,回想起自从来到西厢的种种不如意,泪珠滴落下来,她年纪轻,就那么问出口:“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玉钏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想想你现在是谁院子里的!”

    春儿听着那言外之意,似乎是因为她是从东厢的人,她叫屈道:“奴婢虽然是东厢过来的,可自问对夫人没有一点异心,夫人若是不信,可叫奴婢怎么活?奴婢是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也要给夫人看看奴婢的真心!”

    说着就要掏心掏肺的,王玉钏只冷冷看着,春儿心凉成一片,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道:“既然夫人不肯要奴婢,那奴婢也只能再去求二夫人了!”

    说着竟头也不回地往顾氏那边跑去,一口气跪下来道:“求二夫人救救奴婢。”

    顾氏正在步行,见是春儿,似乎料定她会如此,表情冷冷的,道:“既给了妹妹,日后你的主子便只有西厢,哪里有回来的道理。”

    春儿哭诉道:“奴婢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才舔着脸皮来求二夫人,二夫人您心地善良,求您念在奴婢好歹服侍一场的份上,将奴婢再要回来吧!玉夫人根本不是外面看到的那样温婉可亲,对奴婢动辄打骂,又因为奴婢是服侍过夫人您的,对奴婢诸多挑剔,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即使做牛做马,奴婢也愿意报答夫人的这份恩情!”

    话毕只顾磕头。

    顾氏平日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对下人也最和蔼,她抬起眼,正好见王玉钏从对面过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因而顾氏道:“你现在是那边的人,你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春儿背对着,没有看见王玉钏正走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顾氏,突然心一横,道:“没想到自从玉夫人来了以后,就连夫人您也这么铁石心肠了。奴婢是断断不愿意回去的,就是回去了,玉夫人那里也必然没有奴婢的容身之处了!既然这里容不下奴婢,那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顾氏想喊住,春儿已经一溜烟不见了,王玉钏走来,摇曳身姿,巧笑嫣然:“没想到姐姐也会见死不救呢。”

    顾氏道:“这样折磨别人,你觉得快乐么?”(未完待续。。)

    ps:  有的亲说这么久都没有看到男主,有些迫不及待了,这里荷荷解释一下,因为是宅斗文,所以女主的戏份会比男主多许多,表着急哈,很快就会写到他们长大了,关于定亲,嗯......一波三折,后续会更精彩,期待收藏关注哟!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俱欢颜步步升阖府移家

    王玉钏脸上的笑一僵,顾氏复问道:“你真的快乐么?”

    如果快乐,为何看着笑得那样灿烂,却从来抵达不到心底?如果快乐,为何面上看着咄咄逼人,却从来不曾真的伤害?如果快乐,自然该潇洒自如,却为何那样落寞?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没有一个女子愿意用一生来折磨别人,因为折磨别人的人,其实自己心里更苦。所以放下吧,或者,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这样对你自己才是最好的交代。”顾氏道。

    王玉钏沉默不语,勾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良久,她仰起头,依旧是璀璨笑容,靠近顾氏,用一种极为郑重的口吻问道:“难道姐姐是怕了,怕我夺了夫君的宠爱?还是姐姐后悔曾经那样对夫君,如果姐姐现在认输的话,妹妹不介意成人之美。”

    顾氏怔然,王玉钏哈哈大笑,走到很远地方停住笑:“只怕,放不下的不是我,而是姐姐你吧!”

    与此同时,自觉走投无路的春儿一路小跑着来到杜府的后花园,这园子里还有一处池塘,万木萧条,一靠近便觉得冷冰冰的,春儿一头热,等靠近了那池塘反而不敢往里跳了,因想道:“就这么死了不值当。”因而左顾右盼,只等顾氏派人来追,偏生顾氏被王玉钏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自有心事。早忘记春儿一事。因而春儿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她心下哀痛,想不到顾氏也是那般无情的人,遂将眼一闭,身子一跃,就要跳了进去……

    千钧一发之时,春儿感觉手上一紧,她回过头,诧异地盯着前来救她的人……

    腊八节过后,杜府越发忙碌了起来。首要的就是二老爷杜成安在迎娶王玉钏后一个月。便收到朝廷下发的公文,授的是正三品的王府长史,年前就要上任。算算日头,必须要即刻动身。但这样一来。就有了几项为难之处。其一京官入都汴都,期间虽然也有假日,但远远不及能够抵达金阳时限。如此颜氏抱孙就要顺延,二房夫妻长年分离,已不为颜氏所愿。其二幼子远离,虽长子还在身边,到底少了安慰,他日三年五载再为一见,又添思念。其三长子也收到了调任令,虽然是晚些过去,官阶也比幼子低了许多,但好歹也是京官,小年后仍旧要进京述职,如此杜府只剩女眷,且终年骨肉分离。

    眼看着熬到了头,就要过上舒坦的日子,又见不得儿子,颜氏心里哪能不急,这边二老爷已经上任,家书送到,除了问候几句之外,别无其他。颜氏欣喜之余,更为惆怅,因此凡有长子携媳来请安,颜氏便有点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又见二房人影稀少,颜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叫了大老爷来商量,大老爷便说了一句:“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做儿子的只要母亲高兴,怎么样都好的。”

    于是颜氏便修书一封告诉了小儿子,二老爷一接到家信便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形单影只?故而一安定好后,便四处打探屋舍之事,三月后二老爷回了信,说是已经寻找到合适的房屋,但因屋主久不住宿,房屋空落不说,也少不得重新修葺。等到修缮完毕,再接妻儿老小。

    颜氏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时候已经过了年,又是一年开春时节,但见草长莺飞百花齐放,好一番美好景色。颜氏一脸喜气地把全家都叫到一处,因无外人也极为疼爱周秉睿,故而他虽然已经十三岁,颜氏仍是不叫避讳,道:“今个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

    各人听了,面上表情各有不同,因为都知道颜氏最惦念的大事,便不经意往王玉钏的身上瞧去,王玉钏将眼神望向另一处,众人得了个没趣,全都看颜氏。颜氏笑道:“咱们府里人丁本就稀薄,若是再像往些年,弄个四分五裂的,说出去不好听,就是我住着,也不舒坦。如今他们两兄弟终于出人头地,我总想着,是咱们杜府的祖宗冥冥中保佑着。俗话说,一燥不开两家,所以虽然你们都各自娶妻了,也没有单独过的道理。”

    大老爷忙站起来道:“儿子从也不曾这样想过,母亲哪里听到的。”

    颜氏道:“我自然知道你孝顺,就怕是被人蛊惑了!你的任期一到,也是要赴京的,因此我想着,不如咱们都挪到汴都去,这样一家子也总在一处了。”

    大老爷大为吃惊地看着,道:“母亲的意思是……”

    颜氏点头,道:“虽说咱们的根基在金阳,不过到底前几代也是在汴都住过的,总要回去才算得上是回归本位。”

    大老爷道:“好是好,只是怎么个搬法呢?咱们府上少说也有几十人,都带了过去么?”

    杜汀兰三姐妹叽叽咕咕地,都笑开了颜,杜雅兰是嫡女,担着照顾家庭的重任,去了汴都只会更好,没有不愿意的。杜馨兰是因听说父亲不久也要去,担心父亲走了姨娘会被欺负。杜汀兰则完全是对哪里都没什么所谓,再者也没有她做主的权利,因此不言语。只有顾氏道:“只是这样一来,咱们祖宅就完全空出来了,到底还是得留下几个好好看着才是。”

    意思就是还是要留下一个主子看着祖宅了,方姨娘脸一白,总怕会留下自己,她忐忑地捏着帕子强颜欢笑,袁氏都没有开口,哪里有她一个姨娘说话的资格,只能频频往女儿那里递眼神。

    不料顾氏接着又道:“媳妇不才,愿意留在祖宅里,替夫君及阖府祈福。”

    方姨娘刚要笑开的脸在听到颜氏的话后忽然顿住了:“你是二房正妻,不能留下。”

    杜汀兰便站起来道;“孙女蒙祖母父亲母亲垂怜,得以衣食无忧,因此孙女心中感念,也愿意陪婶母留下来。”

    颜氏脸上闪过欣慰之色,感慨地对杜汀兰道:“祖母知道你们姐妹都是好的,都不要再提谁也不必留下,这宅子留下几个老奴看着,也是无碍的。”

    转头对周秉睿道:“只是这样,我倒为了难,好孩子,你是怎么个打算?”

    周秉睿见被问到,乍然一听是吓了一跳,想好不容易寻到的栖身之所难道就要失去了,又要回到流离失所的地步么?因而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道:“但求姨奶奶安排,孙儿感激不尽。”

    颜氏便道:“不错,我也是舍不得留下你的,这样你便跟我们一起去吧,如此去会考,路途可是要短暂了许多呢。”

    周秉睿感激涕零地谢了,颜氏以累了为由叫大家都散了,唯有袁氏慢慢踱步不肯离去,颜氏见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便道:“还有何事?”

    袁氏便笑道:“母亲,府里各处入都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竹园那一位,母亲是怎么打算的?是继续留在竹园还是也要带进汴都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乐事岁岁余登高远眺

    这真的是一个充满喜悦和欢喜的年,不止是颜氏,就连杜府里的三位小姐,也是感受到了来自大人们传递过来的信息—进汴都。

    虽说金阳城也是人杰地灵之地,但是比起一国之都,又相形见绌了许多起来,因此大家都是欢欢喜喜地,就等着颜氏吩咐下来,看是哪一日搬迁了。

    杜汀兰与两位姐姐笑着从含辉斋出来,忽见拐角处立着一个人影,杜汀兰识得是顾氏,心下正讶异着,几人的脚步已经徐徐走了过去。三人依次向顾氏行礼,跟着身边的丫鬟也都问了安,顾氏还是那样淡淡的,和蔼看着,道:“怎么不多坐会就出来了。”

    也不知是问的何人,杜汀兰姐妹对看一眼,还是杜雅兰笑着道:“婶母不也是出来了么?就不许我们姐妹跟着?”

    她本是调侃的语气,顾氏听了也是一笑,自袖口掏出三个形状大小均一致的金穗子,道:“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婶母的疏忽了,竟忘记了给你们新年礼物呢。呐,每人一个,可不许再埋怨婶母了。”

    杜雅兰杜汀兰都是含笑接过,唯有杜馨兰听了此话,脸色一变,但因为低着头,谁也没有注意到。

    顾氏道:“吹了这会子的风,我倒有些累了。”

    杜雅兰带着妹妹们福身道:“那就请婶母早些回去歇着吧,府中一应事。都有母亲照看呢。”

    “嗯,有大嫂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雅兰也是一愣,欲要解释,就听顾氏又道:“唔,一时半刻的,头也有些疼了,七丫头,听说你院子里的绿筝倒会些按揉功夫,可否借给婶母用上几个时辰?”

    杜汀兰:“……”

    顾氏道:“这大新年的。也没几处医馆开着门。再说喜气洋洋的节日里,你们祖母也不乐意见到有大夫上门来,总是觉着晦气。可我这头疼也有一两日了,真是难受极了。”

    杜雅兰见她头痛难忍的样子。便对杜汀兰道:“七妹妹。就劳烦你回去吩咐一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二叔不在,理应是我们姐妹尽孝心的。”

    一面说着就要去扶顾氏,顾氏轻巧躲开。莞尔道:“婶母知道你们是好的,只是何必这样麻烦,还要七丫头跑一趟?她也是个身子弱的,也不知要去多久呢!索性就让她那丫鬟去叫,这些天也冷了,叫你们眼巴巴也跟着我在外头吹风,一来我于心不忍,二来也怕是耽误了你们功课,三来婶母也没有那么娇气,这老毛病呀,捏捏就好了。不如你们都先回去,让七丫头在这里多陪我一会,等她的丫鬟来了,我也是要撵她回去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入情入理,杜雅兰便道:“既然婶母执意,侄女也不好勉强,只是这外头风大,婶母也要小心些。”转头对杜汀兰道:“你也是,多劝劝,婶母身子不好,你也别忘记,自个可是大病初愈的人呢。”

    杜汀兰也反手握住杜雅兰,道:“五姐姐放心,等绿筝来了,我定然陪着婶母回雅芳院,然后马不停蹄就回自己的院子,这样可好?”

    天空忽然飘来点点白雪,细小得如同鹅毛,还没有落在身上便已经化开了,等到摊开的手心想要触及时,只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哪里还有半点雪迹?

    杜汀兰跟着顾氏慢慢走着,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她觉得有些累了,顾氏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杜汀兰一看,是离雅芳院方向完全相反的,因而提醒道:“婶母,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此时绿影回去叫绿筝了,顾氏身边只有安姑姑一人跟着,她停下来,回望着杜汀兰,道:“没有错,我是特意带你来这边的。”

    杜汀兰朝四周看了看,此处人迹罕至,她之前从未来过,想来就是无人居住的偏院了。早在顾氏说头疼要留下她来之时,杜汀兰就隐隐感到顾氏是有意要支开杜雅兰和杜馨兰,至于单独留下她的用意……

    顾氏见了,继续背转身,道:“你跟我来。”

    原来这条路是通往杜府里唯一的一处高楼的,因为地处偏僻,颜氏又不喜欢爬楼,所以这座楼空旷了多年不住人了,也有下人不定时地来打扫一番,总算不至于荒废了。说是高楼,也只有四层而已,顾氏引着杜汀兰来到楼顶,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府中各处院落,细细小小的,比蚂蚁大些,又比昆虫小些。顾氏道:“有的时候,你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其实他人换一个角度,甚至就在原地,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这府里一样,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无人可知,殊不知,只要登高远眺,就一定能够看得到。”

    杜汀兰道:“是,没想到站在这里,竟然还能纵览咱们杜府全局。”

    顾氏回过头,定定地瞧了杜汀兰,道:“你还不肯说吗?七丫头,我们也算是故交了,婶母虽然与你少有接触,但也知道你与你叔父是谈得来的,我也总觉得,比起另外的人,你叔父对你倒多了几分投缘,就算是嫡出的五小姐也没得比。即使这样,你也不肯说吗?”

    杜汀兰心内犹如敲了一面大鼓,直把她搅得咚咚作响。顾氏话里有话,她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在间接地告诉她她都察觉了么?那么这样单独叫她,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想揭发她,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而且,看婶母的脸色,似乎又不像是责备的意思。她还特意提起了二叔,甚至告诉她其实她与二叔的每一次会面都有人知道,而这些人里,恐怕也不单单是婶母,或许还有祖母,方姨娘,甚至是……母亲……

    杜汀兰睁大了瞳孔,她原本是打算借着合适的时机才挑出来的,万万想不到顾氏会那么直白地问她,这叫她如何回答呢?顾氏又是什么用意呢?她该不该相信她呢?如果坦白地告诉婶母,那婶母会说什么呢?她只是一介低微的庶女,根本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哪怕是搬迁到更高更远更广阔的天地里,也顶多是把她当做一枚棋子,这样留在这里和去汴都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地方不同,然而她终究还是看不到天空真正的色彩。所以她才会当着袁氏的面向颜氏提出自己有要留下的意思,这样也省去了许多烦心事。

    但眼下,若贸贸然告诉顾氏,她会相信她么?可如果随意编排个理由,以顾氏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相信的。说是也错,不说也错,到那时,她要如何自处?

    楼上的风冰冷地吹过脸颊,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千回百转之间,杜汀兰忽然改变主意,突然跪下道:“婶母救我!”(未完待续。。)

    ps:  天冷了,注意保暖哦。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迁新居住新房新官上任

    对于杜汀兰的举动,顾氏并不觉得吃惊,她看了看安姑姑,安姑姑便扶起了杜汀兰,道:“七小姐,这里风大,还是进去说吧。”

    杜汀兰是打定主意,规规矩矩跪着道:“婶母救我。”

    顾氏道:“你先起来再说。”

    杜汀兰道:“我的处境婶母是知道的,没了姨娘的孩子,即使嫡母疼爱,也有顾不过来的地方。”

    亲生母亲膝下几个儿女的话,也有偏心的,何况她还只是庶出的,又不养在袁氏名下,眼下虽然还好,可日后呢?

    杜汀兰不是不知道这些,况且……

    有一些话,她还是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顾氏,并非不信任,而是不确定。

    “我只问你,为何要求留下来?”

    杜汀兰知道再不说的话,就是辜负了顾氏的好心,毕竟她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质问她,已经算是给了几分薄面。所以杜汀兰也将前因后果细细地告诉了顾氏,包括她到观音庙祈福,中间受阻等等,考虑到种种因素,没有把遇到那位贵夫人及她的儿子侄孙的事情透漏。

    顾氏听完默默思量了半响,杜汀兰道:“如今只有婶母能够救我,母亲那里……并非侄女不孝,妄自菲薄,实在是经历过这些,有些惊慌失措,现下想起来,仍旧还有些后怕。”

    顾氏冷笑道:“你来求我,我又要去求何人?”

    杜汀兰抬起头。愕然看着,不敢相信顾氏会这么轻易拒绝她。她难道不是也对她有几分怜悯的么?她不想这么快放弃,道:“婶母……求婶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侄女施以援手,侄女不求富贵荣华,但求平平安安。”连日来的苦楚齐齐涌上心头,杜汀兰说着也是哽咽了起来,如果姨娘还在的话,那该是有多好!

    她想着,不知不觉地就拉住了顾氏的衣袖。顾氏反将她的手一抠。甩开了道:“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她走到楼梯口,还是有几分不忍,道:“其实。有些事。躲也躲不过。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奋力一搏,我记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你须得记住。站的越高,看得越远不假,也要谨防摔下去。太高的地方,一旦摔下去,便永世回不了头了!既然注定逃不掉,就迎难而上吧,总归你还年轻,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杜汀兰懵懂听着,已经看不到顾氏的影子了,她想站起来,挣扎了几下,发觉膝盖酸疼,幸亏有人扶住了,杜汀兰抬头一看,竟然是安姑姑。安姑姑扶起了杜汀兰,道:“七小姐,您别怨我们夫人,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二老爷升了官,明眼人看来,总觉得夫人也跟着高人一等了一般,实则……哎,夫人其实心里也苦。能够请七小姐来这里,单独嘱咐几句,夫人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了。夫人的苦,七小姐将来总会明白,老奴也没有别的奢望,只求七小姐别心里怨恨了夫人去,她……唉!老奴也知道七小姐的日子,只是,我们夫人并不是一个好的求托对象。”

    杜汀兰听得明白,安姑姑特意留下来,为的只是替主子尽忠,她的忠心杜汀兰没有怀疑过,只不过最后这两句让杜汀兰觉得茫然,并不是一个好的求托对象,那么,杜府里还有谁呢?

    她默默想着,就连有人来了也没有发觉,等到察觉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人不是他人,而是借宿在杜府的周秉睿,算起来杜汀兰还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与袁润天有几分雷同,只是气质远远不及,身子骨也要单薄些。周秉睿走上前来,道:“七表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睿表哥没有看到其他人吗?”杜汀兰脱口而出,虽然没有什么要紧,但是也不希望被人看到。

    周秉睿往四周看了看,笑笑道:“怎么这里还有别人吗?”

    还好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杜汀兰庆幸的同时道:“怎么睿表哥会来这里?”

    “没事,就是随处逛逛。我本来是要潜心修学,刚好这几日学堂里放假,老师们都回家过年过节了,我闲来无事,就四处走走,没想到就走到这边。因见这座楼与别处不同,就想要来看看。又见台阶上有人踏足过的痕迹,上来一看,原来是七表妹在这里。”

    杜汀兰眺望着远处,道:“嗯,我也是闲来无事就来走走,也不知道过多久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想见也见不到了呢。”

    周秉睿听出话里惆怅,见她小脸冻得通红,身子也有微微颤抖,脱下自己的外衫套在杜汀兰肩头,道:“姨奶奶说几个表妹里,就数你最弱不禁风,小心又病了。”

    杜汀兰哪里肯要,又僵持不过他,周秉睿道:“哥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七表妹再要推脱,就是不肯认我这表哥了。”

    这下杜汀兰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便分别了,等到回到知春阁,绿影早眼巴巴等着,见到杜汀兰便嚷嚷:“哎哟我的小姐,你去了哪里?奴婢把整个屋子掀翻了也没看到呢!”

    “没什么,就是随便走了走。”也不再理绿影,回了里间发呆。

    绿影便咕哝道:“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怪呢,二夫人说要找绿筝去,害我跑了一趟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小姐又是这幅样子,可不是都高兴糊涂了吧?”

    她忽然想起了大事,道:“小姐,等等我……”

    新年的红灯笼刚刚撤下,汴都里的二老爷便命人送回了圣上恩赐的几份珍品,颜氏喜得合不拢嘴,她最最高兴的还是经过这段时间,自己的两个儿子比以前和气了许多,感情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疏远了,颜氏高兴了,府里各处的日子都好过许多,加之二老爷不断从汴都捎来好东西,让不少下人都开始憧憬起到汴都的日子,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去,故而下人四处相告奔走,就是为了能够陪伴主子入都,须知留在这里的人,除了看守,各种进项肯定都比不上汴都,其中不乏投机取巧浑水摸鱼之辈,也是各府都有之事,此处不提。

    这样一转眼就过了两个年头,二老爷来信说是一切安排妥当,大老爷新官伊始,于是搬家入都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杜府阖家入都,浩浩荡荡的人马,竟也盖过了一时嫁女的县令大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水一方汀兰河道救人

    金阳距汴都相隔甚远,需要先乘坐两个多时辰的船,再坐马车,漫漫长路很是难以打发时间,绿影也由最初的兴致盎然到后期的偃旗息鼓,静默在马车里托腮假寐,唯有江嬷嬷偶尔与绿筝说笑几句,杜汀兰也听之任之,天地良心,她坐的浑身都酸疼了,想来如她一般感觉的,不止她们,还有杜馨兰等人。

    不等杜汀兰细想,果真前头传来杜馨兰吵嚷的声音,惊动了前头的颜氏,褚嬷嬷去问了,颜氏只一笑,道:“去,告诉她,再过上半个时辰,咱们就行水路了,有大船坐,看她还不高兴!”

    这招奏效,杜馨兰听了,果真再不闹,及至到河岸边,马车稳稳落了轿,杜馨兰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颜氏的脸色就有了一些不好,袁氏见了,只当没有瞧见,杜汀兰想了想,也学着杜馨兰的样,蹦蹦跳跳地往船头那边走,绿筝是一惊,叫了一声“七小姐”就赶紧跟了上去。如此一来,颜氏的脸色更不好了,怒气直指袁氏,袁氏顿觉不妙,恰逢杜雅兰倚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轻移莲步地过来,颜氏的脸色才好了些,袁氏也是眼神流转,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临河是贯穿整个万圣王朝最长的河,其中过七州五县,所以水路大致还要好几天的时间。其实陆路也是可行的,只不过颜氏想一直坐马车未免枯燥。又带着这么多人,从金阳到汴都,马车也是要更换好几次的,一时间也不能雇上许多。可坐船就不同了,大船上一应都是齐全的,贴身服侍的自然是跟着主子,另有打点其他的各种下人再预留一艘,大房人多,共用一条船,颜氏与二房一条。共计三条船。因船上房间众多,也不打挤,都能休息得好些。唯一的弊端就是停靠的次数不能太多,又因不在同一条船。颜氏也不能随时照看三个孙女。所有调度安排都交由了袁氏。自己则先行休息去了。

    袁氏派人清点了,共计十二间房,两侧各六间。袁氏自己一间,三位小姐各一间,全都岔开了,这边是袁氏和杜雅兰,那边就是杜馨兰及杜汀兰,中间是服侍的丫鬟嬷嬷,便于主子有吩咐的时候都能随传随到。

    进了房间,绿影纳闷道:“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方姨娘不也是大房的么,怎么大夫人没有把她安排在咱们船上呢?”

    江嬷嬷道:“这就是妻与妾的分别,妾说的好听是姨娘,说得难听就是个下人,跟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有多大分别。”

    绿影道:“那还有那么多人赶上架似的要做妾!”

    杜汀兰道:“又胡说了,哪里有什么人甘心给别人做妾的。”

    绿影叉着腰道:“怎么不可能!咱们府里就有,我就见过……”

    说到此处戛然而止,捂住自己的嘴巴哼唧道:“呸呸呸,小姐的茶水没了,我去端一些来。”说着急急忙忙往外跑了,杜汀兰与江嬷嬷对了个眼色,江嬷嬷便退下了。

    以后的几日,绿影是能躲就躲,杜汀兰想叫,总找不到人。绿筝有心争宠,自告奋勇忙前忙后,杜汀兰无奈,只想着等到船靠岸再找来问问。

    这一天暮色时分,杜汀兰坐在船上往外瞧,湖光山色直让人流连忘返,心下想,难怪李太白的诗作里,有许多景致都是在船头而绘,想来必然是景色美不胜收了!就这样静静看着,好似有些无趣,不知怎地就想起上一回去藕香阁时,为了给五姐姐一个惊喜,刻意没有叫人通报,结果就发现五姐姐正在凝神执笔,旁边一张诗稿,杜汀兰记不全,开头几句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杜汀兰当时不明白何意,如今将当时红了脸颊的五姐姐及那几日之事归结了一下,她依稀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五姐姐,长大了呢,可不是在水一方吗?只不知五姐姐现在是在干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过去看看五姐姐吧!

    她站起来,压了压裙角,江嬷嬷进来,杜汀兰问道:“怎么样?”

    江嬷嬷道:“这丫头犟着呢。”

    杜汀兰道:“随她吧,她既不肯说,也就罢了,我倒是希望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我去五姐姐那边坐坐,晚膳就在那边用了。”

    江嬷嬷应下,杜汀兰正欲外行,窗外忽然“咚咚“几声,跟着船只剧烈地摇晃起来,江嬷嬷正在收拾杜汀兰用过的盘碟,离窗边最近,船身向外倾斜,若不是杜汀兰拉住,只怕要失足掉下去!主仆俩惊魂未定之时,外边走廊那头传来绿筝的声音:“七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杜汀兰制止了绿筝道:“我听着倒像是刮大风吹动了桅杆,我没事,就是嬷嬷险些失足,衣服也破了,你先别进来,去问问母亲那边可有什么事?”

    “是,奴婢这就去。”

    江嬷嬷走到走廊处,四处瞧了瞧,确信绿筝走远了,周围也没有人,这才关严实了门缝,悄声道:“小姐,好了。”

    原来她们支开绿筝,并不是因为担心袁氏那边,江嬷嬷受伤破了衣衫要换也只是个借口,而是因为船身剧烈摇晃的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人破窗而入,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

    江嬷嬷惊了一下,杜汀兰也是惊魂未定,她大着胆子摆正那人,发现是一个少年,身上多处伤痕,已经奄奄一息。杜汀兰已经快要十岁,这样的年纪,授课的先生早教了男女授受不亲等教条,况且身份未定,搞不好是什么不轨之徒也未可知。这种念头只是一瞬,就被好生之德打消了,服侍得久了,杜汀兰一个眼神,江嬷嬷就能确定她是想救人,小姐执意,江嬷嬷也无法,否则小姐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

    “快,把他抬到里头去。”

    两个人吃力地将那少年抬到里头,好在这里是杜汀兰的房间,外人进不来,只是,绿影那里还好说,绿筝呢?杜汀兰始终不敢完全相信于她。

    “小姐,他伤的很重,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ps:  拼命存稿中......

    希望下个月可以每天更两章,嘻嘻。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溯水行舟馨兰主仆离心

    “你去药箱子里找找看,有没有止血的药。”杜汀兰说着,自己先取了帕子,好在外面有的是水,只需用盆舀一些,脏了再换就是。江嬷嬷顾惜杜汀兰的身份,便道:“小姐,还是老奴来吧。”

    杜汀兰点头:“也好,这些事嬷嬷做比我做合适。”

    “还是小姐心善。”

    搬离金阳,杜汀兰是想都没想就带上了自己的全部东西,医药箱子是颜氏嘱托带的,怕旅途疲累杜汀兰会吃不消,但都是些治疗伤风凉寒的药,止血的少有。杜汀兰翻遍了药箱,也只找到少量的三七,再看那少年伤势,只怕是远远不够的。杜汀兰又考虑到,必须尽早帮助少年醒来,一旦被发现,不止她的清白会被毁,或许少年也有危险。

    江嬷嬷这边正忙着给少年净面,杜汀兰道:“我记得六姐姐之前说过,她小时候顽皮,总要磕着碰着的,所以止血膏,她那里应该有,我这就去要些来。只是……”

    江嬷嬷了然道:“小姐去吧,这里一切有老奴照料,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杜汀兰道:“要是旺财在我也就放心了,也罢,这事只能委屈嬷嬷,我去去就回,你小心照看着。”

    她关严实了门,往前走隔壁第三间就是六姐姐杜馨兰的屋子,迎面碰上绿筝,绿筝惊慌地说道:“小姐怎么出来了。”

    “发生了何事?”杜汀兰装作无意地问道。

    “这……”绿筝道:“无事。就是奴婢担心小姐受不住风寒。”

    “无妨,在房里坐的久了,去找六姐姐说说话,我正想用些点心,你去取了直接送到六姐姐的房里来。对了,刚刚让你去打听,无事么?”

    绿筝道:“夫人那边没有什么事,还问起小姐来呢。”

    “那你去吧。”还好在这里遇到绿筝,不然杜汀兰还要担心她会不会闯进去,到时候江嬷嬷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绿筝往杜馨兰那边看了看。小声道:“小姐去坐会就回去吧,奴婢刚才从那边经过,似乎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呢。”

    也不知绿筝说的真假,杜汀兰想着救人。来到杜馨兰门外。没有什么声响。她叫了两声,发现门是开的,抬脚走进去。只见杜馨兰气势汹汹地环胸坐着,地上跪着翠莺,正低声哭泣着。

    “六姐姐,这是怎么了?”

    “哼!”杜馨兰见是妹妹,也不理,还是对着翠莺道:“我这里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爱去哪去哪。”

    翠莺面色惨白,滚滚泪珠流下,听到此话,本是低沉的哭泣忽然高亢起来,跪着靠近杜馨兰,道:“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撒谎,求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杜馨兰总爱为难贴身丫鬟翠莺是众所周知的了,因而她的下人见怪不怪,全都对可怜的翠莺置若罔闻。杜汀兰不忍,道:“究竟发生何事,惹得姐姐这样不高兴。”

    “哼!还不是因为她懒惰!适才母亲送了些可口的东西过来,我想着姨娘和我总不在一条船上,她毕竟生养了我,所以让翠莺送些过去。”

    杜汀兰道:“姐姐的心,方姨娘会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姐姐是个有孝心的。”

    “你不知道,翠莺左挡右拦,说自己晕船,不肯去呢!”

    杜汀兰见翠莺果真面色不佳,想来是真的晕船,又不好开口替翠莺说话,只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姐姐做这样孝心的事,叫谁去不是一样。还有,若是姐姐真的不喜,何必非要把翠莺放在身边,将她调到远远的地方,不久眼不见为净了么。”

    杜馨兰余怒未消,押了口茶道:“七小姐替你说话,你起来吧。”

    “姐姐这样就对了,生气总归对自己不好,何必跟下人置气呢。”杜汀兰陪笑道。

    翠莺默默地站起来,不忘朝杜汀兰投去一个感激眼神。

    “怎么过来了。”

    “一个人待着怪闷的,就想过来跟姐姐说说话。”

    杜馨兰笑眯了眼,调侃道:“别又是嘴馋了吧!我记得两年前,你头一回跟着母亲去袁府的舅舅家,那吃相可是被那家的小霸王惦记了不少时间呢。”

    杜汀兰吐舌,不好意思地笑笑:“难得姐姐记得这么清楚。”

    杜馨兰斜觑一眼:“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啊,一个人吃得好睡得好,比什么都强,我就喜欢你这点,反倒是五姐姐,这两年跟我们似乎都生分了,别是也学着那些嫡女,要排挤咱们庶出的了吧。”

    她虽是看似无意地说出口,杜汀兰看那眼神,总觉得有煽风点火的味道,便笑道:“五姐姐即将豆蔻,凡事必得遵照母亲指示,因而不如早些年与我们一处玩闹,这又有什么稀奇!说不定等到姐姐你明年这个时候,也是跟五姐姐一样的呢!”说着捂着嘴儿笑起来。

    杜馨兰听出话里的“不怀好意”,也假装生气地叉腰,道:“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伸过手挠杜汀兰的胳肢窝,两姐妹笑作一团。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站着的翠莺的苦涩,她暗想: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留在六小姐身边,日日受罪,可五小姐那边的紫菱紫绡,七小姐这边的绿影绿筝,无不是被重视着。那紫菱紫绡出来,哪一个不是当半个小姐一样待着?且这七小姐和五小姐又有不同,五小姐是嫡出,将来嫁的人家非富即贵,过去也一样是水深火热,比不得没有压力的七小姐。先不说她身边的绿影,那情分自当不同,就是绿筝是后来派去的,也从来没有听说七小姐有所亏待。而我虽然跟在六小姐身边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得过她的好脸子看,难道我这一生都要这样?不行,不行,六小姐脾气古怪,非打即骂,我得重新寻找出路。或许,这七小姐才是真真的好主子呢!

    她如是想了许多,心里竟衍生出这些奢望来……

    杜汀兰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将她视作好的去处,说笑了一阵,杜汀兰便装作惊觉的样子,道:“哎呀,看到这幔子我才想起来,我那里的江嬷嬷撞到船柱上,流了好些血,我是来找六姐姐给我拿个主意呢。”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呢。”杜馨兰道:“磕破皮流血很正常,我这止血膏多的是,你叫人拿几盒回去让她用了,保证半个时辰不到就能止血。”

    杜汀兰道:“还是六姐姐对我好,嬷嬷流那么多血,怪吓人的,我总不放心,还是先回去看看,一会再过来陪姐姐用点心,说好了我要在这里用晚膳呢。”

    “好,你快去快来。”杜馨兰指挥翠莺:“去药箱子里拿几盒止血膏给七小姐。”见翠莺木然的样子,终究气不过,道:“一个做丫鬟的,架子端得比主子还大,难不成是想做小?”

    翠莺取药的手一顿,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杜馨兰看了更是心烦,道:“也说不得了,瞧,干脆你来做小姐得了。”

    “好端端的,你又拿她撒什么气?”(未完待续。。)

    ps:  明天更两章哦,哇哈哈!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怜悯心好心被当驴肝肺

    杜馨兰忙站起来,道:“五姐姐,你怎么来了。”

    一面去拉杜雅兰的手,杜雅兰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似娇似嗔,眼睛无意地扫过翠莺,道:“翠莺虽然不得你的心,但做事总是仔细的,你何苦又要为难她,也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这样的话杜馨兰已听过许多回,加之杜汀兰也说过类似的话,因而也未放在心上,一笑置之,道:“听丫鬟们说五姐姐有些晕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好好歇着。”

    杜雅兰道:“怎么?只许你们俩说悄悄话,就不兴我这个姐姐过来唠唠嗑?”

    杜馨兰笑若桃花:“五姐姐说哪里的话,姐姐要来,妹妹只有天天盼着的,断没有拒绝的。”

    平心而论,在备受关怀的嫡出小姐杜雅兰和不被重视的庶女杜汀兰之间,杜馨兰当然是更乐意跟杜雅兰走得近,何况她们还有年少的情谊。杜雅兰刮了杜馨兰的脸蛋,道:“你呀,就会嘴甜。”

    “不过今个来不是跟你说笑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噢,是何事?”杜馨兰鲜少见到姐姐这幅郑重样子,不免也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起来:“适才咱们的船摇晃得厉害,妹妹可能也有感受到了。大家也都以为是风浪,其实……”

    杜雅兰顿了顿,继续道:“实则并非如此。听母亲说,可能是附近的贼寇,咱们这周围虽说也有好几只大船,但料不准贼寇或许就混进来了,所以母亲让我过来通知你们一声,自己小心些,无事就待在船上,千万别到处走动了。虽然长路漫漫,难免孤寂,但侍奉的丫鬟嬷嬷都在。说说话吃吃零嘴就对付过去了。总比出了什么意外得要好。这也是祖母的意思,事关紧急,我还要去七妹妹那边说一声。咱们船上已经加派了人手,好在还有空房间。都派给那些你们院子里的小厮。你记住了。发现有可疑之人或陌生面孔。一定打发小厮来报。无事万不可随意走动?”

    杜馨兰猛点头,想她也是养在闺中多年,有些跋扈是真。但哪里听过这些,小脸惨白的,抓住杜雅兰道:“七妹妹在最边上,离我们还要远些,五姐姐快去吧,我这就把翠莺翠微都叫到一处,总能壮壮胆。”

    杜雅兰轻轻抚了杜馨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们不过是防范于未然,你也别吓到自己了。”

    也不等杜馨兰应答,就赶紧起身,往杜汀兰那边去了。

    再说杜汀兰拿到止血膏回到自己房间,江嬷嬷已经给那少年擦净了脸,只是或许伤势严重,还紧紧闭着眼,没有醒来。杜汀兰也顾不得礼俗,问道:“如何了?我拿了上好的止血膏回来,赶紧给他涂上吧!”

    江嬷嬷接过来,道:“还是老奴来吧,他脸上老奴都擦干净了,流了这么多血,衣服都浸湿了,身上定然有多处伤痕,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些事总要避讳得好。不如小姐先转过身,待老奴替这公子将身上上了药,小姐再回头来。”

    江嬷嬷说着就动了手,那少年嘴唇一片惨白,看起来似乎是失去了知觉般,等江嬷嬷一下药,杜汀兰却能依稀听到他偶尔的“呜呜”声,那样沉闷,就如同在心底敲下一记重锤。

    “伤的可真重啊!”江嬷嬷一面上药,一面感慨地说道。杜汀兰不好转身,这时候也说道:“嬷嬷轻一些吧,也不知道这药上去,会不会很疼。”

    江嬷嬷笑道:“那是自然的,但凡是受伤的,必然会疼。老奴只是担心,此番会给小姐招来麻烦。”

    她是不受宠的庶女不假,可谁让如今的杜府在风口浪尖上呢,杜府又只有这三位小姐,难免不被人拿来说事。这可是小姐一生的清誉啊!

    杜汀兰沉吟片刻,道:“嬷嬷,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救他是否会带来麻烦,我都不能置之不理。他还活着,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江嬷嬷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专心地上药。

    不知道是不是杜馨兰的止血膏药效奇特,还是少年底子好,就在江嬷嬷刚上完药,杜汀兰走过来细看之时,那少年竟慢慢地转醒过来,眸子动了动,忽地弹起,一把小刀就那么飞出来,直逼杜汀兰咽喉!

    “你是谁?”少年问道,语气冰冷。

    江嬷嬷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竟呆呆地张不开嘴,杜汀兰微愣后即刻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冷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什么意思?”少年还是一脸的戒备。

    “你莫名其妙跃到我们的船上,我的房间里,难道我不该问问你是谁?”

    少年往四周看了看,一片陌生,许是由于扭动的脖子牵连到伤口,他皱了眉,下意识抬起手腕,就见到上头洁白的纱布,空气里还有一丝药香。

    江嬷嬷这才回过神,慌乱道:“你快住手,放开我家小姐!是我家小姐救了你,你难道要恩将仇报吗?”

    她怎么能不惊慌,那小刀距离杜汀兰的脖子就在咫尺,只要少年稍稍一动手,她的小姐就会被划破喉咙!

    “你救了我?”少年还是不能相信的样子。

    杜汀兰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杜汀兰这才有时间打量少年,剑眉星目,眼神冰冷,看样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身衣服经过血水浸透,已经看不清质地布料。少年也同时注视着杜汀兰,淡雅妆容,小脸蛋有些肉,一双大眼清澈透明,小脸坚定不移地直盯着他,不是美人,当然如果能够褪去这点倔强,或许也是清丽佳人。不过,似乎没了这倔强,也就让他没了那份欣赏了吧!

    “真的是你救了我?”少年尴尬地放下小刀,咳了几声,想要缓和气氛。

    “真的是我家小姐救了你,公子,你就那么突然地跃到了外面房间里,是小姐执意救你,也是小姐去讨要了止血膏来,否则公子你也不能醒得这么快。”江嬷嬷道,还好,小姐的脖子还是白白净净的,没受伤就好。

    “你要什么?”少年吐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见杜汀兰盯着他,他有些恼怒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子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也没有给过她们机会。除了那个人……算了,她也不是女子,就是个小女娃,他可以不计较,看在她救过自己的份上,他解释道:“接近本公子的人,都是有目的的,珠宝还是绸缎,你想要什么?”

    杜汀兰眯了眼:“你滚!”(未完待续。。)

    ps:  下午还有一章哦!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误解杜汀兰怒火中烧

    “银子还是其他什么,随你开口。”少年再次说道。

    杜汀兰本欲发怒,想到对方是个病人,便忍了那怒气,道:“既然你醒了,可以走了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嬷嬷则道:“好心被当驴肝肺,小姐,我就说吧,不该有怜悯之心,救了人还不得好呢!”

    少年听完,也知道是对方刻意讽刺,他咂咂嘴,动了动身子,发现果然好了许多,便道:“那个,谢谢你。”

    此时已经下了地,预备跳窗而出。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是陌生的声音:“七小姐,七小姐您在里面吗?”

    距离船窗还有一段距离,少年只好重新坐下来,一脸的警觉。

    “谁?”杜汀兰问了一声。

    “小的是奉命带几位官差过来的。”

    “什么事?”杜汀兰问着,眼睛扫过少年,官差,跟他有关?她本是怀疑的,在看到少年的眼神后,几乎是笃定了。

    少年眼里一片寒星,举步就要上前,被杜汀兰强行摁下,用被子蒙住了全部身子,江嬷嬷也顺势躲在了床底下。

    杜汀兰略略整理好用过的药瓶,开了窗,这才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一个缝隙,仅能容纳下她的小脸,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回回答的是官差:“我们奉命追捕贼寇,有人说往这边来了。所以来问问,小姐见到,一定要派人告诉我们,此贼寇凶悍异常,莫要伤了小姐。”

    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来问,想必也是问过她们的身份,知道是新近的杜大人的家眷,才会这么客气的。当然一个小姐的房间,即使是临时的,也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去搜的。所以杜汀兰便道:“多谢。我一直在船上,不曾见到有什么可疑人来。”

    官差将信将疑,上头说了抓到此人格杀勿论的,所以他们才会将附近所有的船只都问个遍。面前的小姐说话应该是不假。但官差鼻子灵验。闻到一股药味,道:“小姐能否让我等进去看看,否则无法解释这药味。”

    杜汀兰一惊。定了定心神,道:“是我的嬷嬷,她病了,正躺在里头呢。”江嬷嬷也便适时地咳嗽了几声,化作沙哑的嗓音说道:“小姐,是绿筝回了了么?咳咳咳……”

    这咳嗽是上气不接下气,任谁听了,都觉得是一位病得厉害的老妪。几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想到,此人虽然是朝廷下令捉拿,又要格杀勿论,必定凶悍,先不说我等敌得过敌不过,便是这几日,也够筋疲力尽了,上头也没几个好,只要人,料想也不能是在这小姐房里,而且听那老妪的声音,别是什么会传染的大病才好,因而看杜汀兰的眼神反而有几分敬佩,道:“既然有人病了,还是该早作安排才是。”

    “旺财,你送送几位官爷。”杜汀兰道,那门始终是只透了一丝缝,官差朦朦胧胧看到床上一人,又有江嬷嬷的配合,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杜汀兰舒了口气,立马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也没想到那少年会和官府扯上关系,那么不是江洋大盗就是朝廷重罪的,可是那少年那么小,不能够啊,难道是被株连的?

    杜汀兰缓缓关上门,还未走到床头,那少年再次一个鲤鱼打挺,明晃晃的小刀直勾勾再次对上杜汀兰的脖颈,这一次的问话是毫无情感:“你骗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杜汀兰道:“叫人替你包扎了,上了药,如何骗你。”

    少年恶狠狠道:“如果不是你找人去通风报信,又怎么会引来官兵?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千金小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计,假意救我,再派人去密报,一举拿获我后,得到的赏赐一定比我给的报酬要多得多吧!”

    杜汀兰无视那小刀,白了少年一眼:“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从救了你到替你治伤,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叫人来了?还有,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还能由得你拿刀对着我?”

    “哼!兴许你只是时机把握得不够好,所以打消计划呢。”

    几次三番被人误会,还给自己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杜汀兰真的是火大了,她冷冷看了眼少年,道:“是么?公子也是奇人了!我第一回见到这么污蔑恩人的人,你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早知道就该把你丢下去,石沉大海,免得白白糟蹋了上好的药!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来自何处,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既然能够从河里跃上来,自然也是能够游泳的了,窗户在那边,不送!”

    “真的不是你报官?”少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能怪他多心,实在是太凑巧了,怎么一个这么小的小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救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好巧不巧地是这么快时间就来了官差,他当初就是因为太轻信人,才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一切都碎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连最信任的人也可以在背后捅他,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相信的呢?

    但是,但是他看到这双眼,就会莫名地想起那个她,于是在这种矛盾之间,他才会这样反复。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报官对我有何好处?而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少年闻言,身子一顿,眉头锁得更深了,只是那小刀慢慢地移开,江嬷嬷是吓破了胆,再也不敢离开小姐半步,就那么警惕地看着少年。

    少年思索万千,最后拱手道:“你今日救我一命,他日……”

    杜汀兰早被他前后的态度弄得毛骨悚然,一肚子火气没处消,摆手道:“无需你报答,你走吧,我只当没有救过你,也不曾见过你!”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少年知道是最佳的逃离时间,也不再说什么,大步踱到窗边,一个翻身,纵身跳进滚滚河水里……

    同一时间绿筝推开门,后面还跟着杜雅兰:“妹妹,我听说……”

    她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从眼底一划而过,那身影像极了一个人影,杜雅兰正了颜色,几步迈到屋里,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妹妹,你这里可是来过什么人?”杜雅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杜汀兰。

    杜汀兰心里咯噔一声,但是知道杜雅兰一定没有看真切,她更不能承认,便笑说道:“哪里有什么,要说贵人的话,可不就是姐姐你。”

    杜雅兰摇头:“之前呢?”

    杜汀兰装作冥思苦想的样,道:“之前……之前来过一些官兵,说是要搜查一个朝廷罪人,姐姐你看,这里就这么大,一目了然,哪里藏得下人?而且……那些官兵真的好凶,妹妹好害怕啊!”适时地往杜雅兰身上靠过去。(未完待续。。)

    ps:  透漏一下,这个少年不是和女主有感情戏的,但是,他是灰常重要的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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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介绍:
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被迫回到复杂的宅院生活,先有嫡姐的假意关怀,后有庶姐的打压,上头还有顽固派祖母、决定性困难者生父以及难以琢磨的婶娘。度过重重关口后嫁入侯府,她如何才能躲过各种针锋相对,步步为营从而步步为赢,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后宅自侧妻上位,从而坐稳正妻的位置?庶女正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正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正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