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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全文阅读

作者:常书欣     余罪txt下载     余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卷第40章寻踪千里

八月六日,广西省,梧宁市。

    这座精致的南国小城此时笼罩在朦朦的细雨中,满街漂荡着五颜六色的伞,像雨中怒放的花儿,和阔叶的榕树、和精致的建筑,组成了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第5卷第41章步步危机

“清淮呀,你们发掘出来的信息,我和杨总队他们讨论过了,问题也就在这儿,王成的作案可能性已经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性,而不是证据,如果是小案子,刑警队就解决了,可它恰

第42章 见猎心喜

    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已经很久了,这年头骗子和发小广告的贱人太多,王成随手准备关了。

    不过就像鬼使神差一样,那个粉红的通知条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他在关之前,随手点开对方的资料,哦,和自己的级别差不多,好像不是骗子,他尝试了下,两人组队,又加了几个队员,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三分钟过去了,他眼睛亮了,这个网名“悍匪娘”的家伙居然是个高手,一把大狙轮得滴水不漏,对方两个队员刚跳出来,凌空未落就被爆头了。

    五分钟过去了,整队无人伤亡,反倒是对方被打得惨不忍睹,只剩一个人了,他讶异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开枪呢。

    又过了三分钟,最后一名敌人刚侧身冲出来,又是一个完美的爆头动作,王成乐坏了,拍着桌子,哦呜狂喊了,这尼马才叫队友。

    第二轮,完爆。

    第三轮,完爆。

    第四轮………

    一队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攀上了即时游戏的排名第三,对战的请求排了十几列,都不服气要来较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热血沸腾的完胜,他顾不上其他了,紧张地cāo作着,不时地在和对方在屏幕上交流着………

    可能他作梦也想不到,和他搭伴的是jǐng察。

    是俞峰,此时才见这么宅兄的风采,就在房间里的笔记本上玩,他玩得可轻松之极了,虽然在shè击场上十打九不中,可游戏里,他对各类武器的xìng能了然于胸,随手一点,一个人能打一个队。看得曹亚杰和鼠标直咂舌,现在明白为什么孙羿和骆家龙把这货捧为神人了。

    确实神,在眼花缭乱的地图里,从开场居然都没中过一枪,他看着一于瞠目结舌的队友,笑着道:“这我都玩剩下的了,小时候那街机我玩的时候,一枚硬币能打通关,每次去玩,游戏机房的老板都给我说好话,让我生意清淡的时候去玩,不收钱。”

    小样,得瑟的,别人不理会他。

    李玫却是盯着一屏的解析数据,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余罪凑上来问时,她道着:“他在网已经玩两个多小时了,按照他的习惯,恐怕得到天黑了……今天玩得高兴,没有登陆QQ联系,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络很松散。”

    “哎,肥姐,你是怎么破解他的QQ密码的?”鼠标凑上来好奇地问。

    “那个网jǐng出身的,能不懂几手黑客技术啊,少见多怪,想学啊?”李玫得意。

    “不是,给我弄几个QQ号,Q币多那种。”鼠标无耻的请求着。

    “切……滚远点。”李玫一听,不理会了,余罪一抹这货脸催着:“听见没,滚,就你这智商,给你俩Q币,你能花了么?一边去。”

    赶走鼠标了,余罪手肘支在桌子上请教着:“肥姐,他要是上Q你第一时间能知道?”

    “那当然。”李玫道,这一手是外勤已经盯过的,手机号,银行卡号、住址,都已经被支援小组悄无声息地掌握了。

    “俞峰,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他现在一定很仰慕你。”余罪道,又强调着:“说话让肥姐说话,肥姐这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像京腔,只要不嚷,还是挺xìng感的。”

    “你去死你。”李玫翻着白眼。

    “同志们呐,相信我,咱们现在正在组织的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试验,用我们思维的子弹在虚拟世界里击中对手……一定要听从指挥啊。”余罪强调着。曹亚杰问着:“你这意思是,勾引他上钩是不是?”

    “对。”余罪道。

    “行吗?”俞峰眼皮不抬地质疑着。

    “当然可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你充满了好奇,万一建立联系,他一下子发现你是异xìng,那种强烈的好奇,一定会驱使他追着你不放的………肥姐,成败全靠你了,虽然现实世界里你是个肥妞,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完全可以成女王呐……”余罪凛然道,忽悠着李玫上路。

    “那和他说什么?”李玫不确定地问。

    “尽情释放你心里的yīn暗,特别是男女之间那种遮遮掩掩的话题,永不过时。”余罪道。

    解释了半天,鼠标听出来了,插了句:“尼马,这不是搞仙人跳?”

    “滚。”余罪骂了句,更正着:“这是高智商仙人跳。”

    两头安排着,又跑到俞峰这儿,对于技术上处理这些人没难度,游戏是俞峰cāo纵,李玫双屏观战,两人使着眼sè,点开通话时,李玫无师自通一般,几乎是现场指挥:

    “跟上跟上……老狼,注意你的左侧。”

    “保持队形,一三一,我断后……”

    “跳……堡垒左侧,还有两个敌人。”

    “卧倒卧倒……无影侠,笨死你呀。”

    说着,李玫看看几位队友,似乎在征询她的表现如何,那几位悄悄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网名叫“无影侠”的王成终于被震惊了,听筒里传来了他诧异地声音嚷着:“哇塞,悍匪娘,你还真是娘们啊?”

    “是美女………你这无影侠可是名不副实啊。”李玫道。

    “声音这么好听,不是老娘,小娘子。”王成在调侃了,男人惯用的恶趣味。

    “哈哈……小娘子……”

    “娘子的声音真好听。”

    “娘子,你是不是很饥渴啊。”

    另外不知来自何处的网络队员,在听筒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哼就怕你们几个小屁孩,满足不了美女饥渴的胃口呐。”李玫咬牙切齿,红着脸道。

    话筒里,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房间里,哥几个被也被听得差点喷翻了,这美女的胃口,绝对满足不了。

    不过豪放的悍匪娘,绝对勾起他们猎奇的胃口了,先有一位已经发着QQ号,要李玫的联系方式了。

    “上钩了。他要我的Q号。”李玫兴奋了一下下了,捂着听筒道。

    “给他。”余罪道,眼睛亮亮地,jiān笑着道:“不要主动加他,等着他加你。”

    接下来又布置,找一对照片放上去,没现成的,好办,把史清淮和肖梦琪的P一张,当成老两口子,放到李玫的QQ空间相册……什么?那不是有夫之妇,钓不到嫌疑人。余罪直斥曹亚杰和余峰,你们懂个屁呀,现在三陪失足女都是少女,人妻才稀罕。

    几个人嚷着忙碌着,把这个网上仙人跳,搞得越来越像回事。

    游戏玩着,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哇塞,这悍匪娘,真叫凶悍。”

    王成一直玩到悍匪娘下线,聊过了几句,是搞销售的,在梧宁出差,这么巧合的事让他怔了下,打开QQ时,他迟疑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jǐng惕升起来了

    不对,好像想多了,根本没有加他Q的请求吗。结合对方对他不冷不淡的表示,那份jǐng惕又慢慢消散了。虽然想绕过去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查找着这个号码,一看注册地,是京城,一看空间里不多的三两张照片,一对男女的照片,男的很帅,女的很漂亮,像是两口子,他的戒备一下子全消了。

    申请,加好友,他留言了:悍匪娘子,我是无影侠,那天约我玩啊,我也在梧宁。

    “怎么办?到关键时候了,现在约他?”李玫紧张了,没想到这货真上钩了。

    可是,空间里是刚刚放进去肖梦琪和史清淮的照片呐,真见面不露馅了。

    “不会现在约……你这样说,你很忙,可能顾不上出去。”余罪道,yù擒故纵了。

    李玫在电脑上输着,抬头问:“他问我在梧宁于什么?”

    “告诉他,安利的钻石经理,搞直销。”余罪道,和一于盯着他的解释着,卖保险和卖直销的女人最好勾搭,她们经常卖身的事都于。

    曹亚杰笑得快岔气了,李玫红着脸斥了句,又抬头问:“他说他对安利很感兴趣。”

    余罪笑了,道着:“他在试图给你找话题,没事,瞎聊呗……把你当成高傲的女王,对他不屑一顾,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就成。”

    懂了,李玫一点头,运指如飞,一边查百度,一边吹嘘安利,不过对方明显不是心在安利上,一会儿问年龄,一会儿问家庭,又一会儿发个露的黄图,李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接触。

    这是勾搭的前奏,过程很繁琐,那些小H图似乎在试探“一个女人”的接受底线在那儿,李玫对这方面明显不太擅长,被黄图气得快眼冒金星了。

    曹亚杰紧张地问着:“我还是觉得不对呀,应该告诉他是单身,你告诉他成家了,他兴趣是不是就不大了。”

    “你一定得相信,人妻的诱惑更大。”余罪道。

    “你怎么知道?”曹亚杰问。

    “上别人的老婆,比个妞更有成就感和安全感,这都不懂。”余罪嗤鼻了句。

    俞峰和曹亚杰笑得打颠了,李玫直骂余罪流氓,聊着聊着,渐入佳境,冷不丁李玫惊声尖叫了一句:“啊,他要和我视频。”

    “坏了坏了,给他发个照片……肖梦琪的。”余罪慌乱地道,肯定上钩了,要试试货。

    李玫一发,又喊起来:“他说太小,看不清……而且想要果照。”

    “调戏调戏他……拍个敏感部位。”余罪掏着手机,不过一看满屋几个货sè,都不入眼,盯上李玫时,李玫吓得一捂前胸,紧张地喊着:“绝对不行。

    “好像就你有胸似的……老曹,来来,拍鼠标的胸,俞峰,帮忙。”

    余罪一看躺着犯迷糊的鼠标,急中生智了,曹亚杰和俞峰把鼠标拽起来,外衣一扒,哎哟,俞峰的眼睛亮了,标哥这膘肥的,要不看其他部位,这胸器还真不错,老曹也在使坏了,从卫生间拿着浴巾,把标哥的胸一裹,一勒,手在背后往前摩娑,前胸一下子鼓起来了,鼠标迷里迷糊嚷着,咋拉咋拉?你们不能饥渴到拿我发泄的程度?

    喀嚓一张,余罪眼睛一亮惊呼着:“我靠,若隐若现,绝对是人间胸器。

    李玫一看,乐得快笑翻了,接驳着电脑,简单一P,发过去了。

    “要用标哥的胸把嫌疑人钓住,那他就太悲催了。”俞峰笑道。

    笑声还没结束,李玫又开始惊呼:“完了完了,他彻底被鼠标的胸器迷住了,死活要视频。”

    “快去,把肖梦琪拉过来。”余罪惊呼道。

    哎,我去,鼠标一听这事来劲,一骨碌起来,趿拉着鞋,和老曹一起去喊人了。

    “娘子,你还在么?”

    王成又输了一行字,心里有点猫抓痒痒。

    他有点后悔,许是提视频的要求太快了。

    可是回过想想,好像又觉得不算快,网上经常的女人,一般都是无聊、空虚加寂寞,聊上几句,脱了衣服给你嗨一下的都有可能。

    不过这个似乎不像,应该是一个搞销售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怎么勾搭呢?他心里百爪挠心地想着,约出来吃饭,有点快了;约,人家不一定去……对了,他是卖安利的,这个似乎有办法。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完全有可能钓出来。

    于是他飞快地输了一行字:“娘子……我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客户很多的啊,要不要介绍几个大户给你。”

    哟,有结果了“可以呀,我们今晚安利梧宁代理召开客户见面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的哦。”

    这一行邀请,正中王成的下怀,他乐颠颠地打了一行字:“可我不认识你呀。”

    随手就点开了视频请求。

    一定得看看,要是尼马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就算了,倒胃口了。

    唧,视频请求通过了,他心一紧,紧张地盯着屏幕,视频的窗口弹出了一个女人的画面,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她笑着嗨声,招了招手。那一笑的风情,像俏姐思chūn、像靓妹发情,看得王成张口结舌,连招呼也忘打了。

    “讨厌,你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又一行字来了。

    “好个靓妹哦,看见你第一眼,都会被惊傻的。”王成兴奋地道。

    “讨厌,不让你看了……那说好了,一定来啊,我们在梧宁的销售网络铺得很一般,急需打开市场。”对方关了视频,这样说道。

    “小意思喽……我给你当销售员都没问题。”王成道。赶紧地问着开会的地址,一看是梧宁饭店,一听有公司的车接送,哎呀,把这哥们乐得,直拍键盘得瑟……

    “成了,赶紧给外勤车辆贴个安利标识,一会儿接他去。”余罪道。

    说这话时,其他人都在乐呵,俞峰的技术、李玫的声音、鼠标的胸加上肖梦琪的脸蛋,硬是把嫌疑人迷得神魂颠倒,非要追着来参会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还没有细商量呢,肖梦琪蹙着眉,哭笑不得地问着:“你这搞来搞去,没什么新意嘛,和仙人跳差不多,难道还把骗来宾馆?”

    “不一样的,这种人对别人都有下意识的戒心,可现在,他除了jīng虫上脑,什么心思也没有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怀疑‘悍匪娘,是个jǐng察,只要他思维上有这个误区,就好cāo作了。”余罪道。

    “那好,准备一下……接人去。”肖梦琪知道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

    磨蹭了一个小时,李玫在电话逗着,又是公司车接,又是客户酒会,嫌疑人此时已经是毫无戒心了,直接给了个地址让去接送。

    地址是梧宁中路,华宇商厦前,据外勤的报告,这货因为参会,还专程到商厦购了一身西装,等肖梦琪驾车驶近华宇商厦时,果真看到了穿戴一新,打扮得帅帅的嫌疑人,翘首企盼地等着“悍匪娘”来接他。

    嘎声车停,肖梦琪跳下车,站在车前,喜出望外看着王成,似乎对他很满意的似地,欣赏的眼光凝视了片刻,又似久别重逢,伸手道着:“你是……无影侠?哇,好帅哦。”

    “悍匪娘………你比照片可靓多了。”王成也乐了。

    “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啊,请请请,我把我们公司在当地的代理介绍给你,要是有门路,保证你赚得很嗨啊。”肖梦琪请着人,两人闲聊几句,王成看着贴着安利标识的GO商务车,说说笑笑地跟着上车了,哗声,车门洞开。

    王成在头伸进车窗的一刹那,看到车里几个人脑袋,猛地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已经晚了,肖梦琪膝盖一顶,他一踉跄,有人把他拽进去了,还没有喊出来,劈劈的电火花声音,他一下子晕厥了。

    肖梦琪和跟踪的特jǐng打了个手势,看看四下,来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辆车里发生的事,她慢悠悠地开门上车,轰声发动,向市区外驶去…………

第43章 身不由己

    黑暗中,轻微的吁了声,然后是翻身的声音。不过似乎被缚住了,翻不过来,拉得钢床在响。

    啪……一声轻响,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两个戴着大口罩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像在医院。

    王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图像慢慢变得清晰,意识在慢慢的恢复,他记得刚刚购了件西装,准备去参加网友“悍匪娘”的酒会,记得那个绝美的娇容出现的一刹那,让他有点神魂颠倒,然后还记得,在上车的一刹那,被人拽了一把,再然后脖子里一疼,就失去知觉了。

    对了,当时很奇怪,明明觉得网上和见面声音不一样,可还是上车了。

    坏了,中招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掠过很多种猜测,绑架、勒索、仙人跳以及抢劫之类,一动,却发现胳膊被固定着,一摆头,又发现脖子也被固定着,嘴被捂着,头只能抬几厘米的光景,稍抬时看到了自己此时境遇,光溜溜地躺在一张活动床上。

    完了,遇上同行了,这可抢得够于净了,底裤都没留下。

    不对,好像有点诡异,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一个在数着锃亮的手术刀,一个在抽着一针管的液体,这个狭小的空间被布帏围着,他一下子又想到最恐怖的结果,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准备好了吗?”胖的在问,低沉的声音,他戴着口罩说话,听得格外yīn森,手里拿着一个像烧杯一样的容器,里面浮着一个不规则的器官。像街头烤羊肉串偶而见到那些腰、蛋之类的。

    王成看到时,想到了一种最坏的结果,一下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行了,一会儿给他做个全身麻醉,这个**不错,挺健康。”另一位道,根本没有看他,一伸手,从床下拉出来一大盘子,手术器械。

    王成吓得心胆俱裂,嘴里发着唔、哦的声音,挣扎得小床吱吱直响。

    引起胖的注意了,他漠然地看了眼:“他好像不是自愿的。”

    “去哪儿找那么多自愿的,还不是都是下面捣鬼,不知道那儿骗来的。”瘦的道。

    他凑近了近王成,看了眼那双惊恐的眼光,伸手一下子撕下了嘴上的封条,冷漠地道着:“小伙子,别怨我们啊,摘完肾,会给你两万块钱,我们说话算数。”

    “别害怕,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的。”胖的道,回身把容量放到了货架上,那儿血淋淋的已经摆了四五个了。

    完啦,被拐卖给做人体器官生意的了,想法证实,王成一下子全身冰凉,好在经过大风大浪,赶紧说着:“等等,别……别给我动手术,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就给钱,我们也不会冒险的,小伙子,认命啊。我们就要你个肾,不要你的命。”瘦的不为所动。

    “真的,我有好多钱……就装在身上,存在卡里,不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们密码,随时都可以取。”王成急切地说道,吓得声音颤抖了,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命呢。

    胖的似乎动心了,在地上找着,捡起来了,是王成的钱包,一看六张卡,他问着:“哪一张?”

    “都有,最少的有几千,最多的有十一万,一共有二十多万。”王成张口把卡和密码,以及开户的不同名字,一古脑全说了。

    真的?假的?胖的似乎动心了,看着同伴,贪婪地眼光闪着,问同伴道:“要不,咱们试试,这一个腰子摘了,也就卖不到十万。”

    “不安全,万一他骗咱们呢?万一他回头报jǐng呢?”瘦的似乎胆小,不同

    “对呀,都不是你的名字,怎么会在你手上,还有这么多钱,小子,骗我们玩是?”胖的有点心虚,诈道。

    王成急切地说着:“不不不,不是,这钱也是我在外面弄来的,我们老大给的,他也道上人……两位兄弟,放我一马,钱都归你们了。”

    “不会……抓的是黑涩会的人?”胖的吓了一跳。

    瘦的紧张了一下,于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怕个什么,大不了把他两个肾都摘了。”

    啊?起反作用了,那瘦子一喷酒jīng开始消毒时,王成吓得已经出了几身冷汗了,他不迭地哀求着:“大哥,别摘我的肾……我不是黑涩会的,我就一打工仔。”

    “胡说,你打工仔存这么多钱?”

    “不是,我是给一位老板打工的。我们老板很厉害的。”

    “吓唬谁,你老板是**也没用啊。**不照样被于翻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很有钱……你们别动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给你们,三十万、五十万…我可以用手机转给你们。”

    停了,手又停了,两人愣住了,看来砸钱这办法还是蛮管用的。

    胖的又凑上来看看他,不相信地问着:“不可能,他们居然还骗了个有钱主?”

    “你到底是于什么的?小子,你老实说啊?真说不清,我们可不要你的肾了,要了你命拉倒。”瘦的道,说得yīn森森的。

    王成又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这种人隐藏得很神秘,毕竟贩卖的是人体器官,可能比贩毒还黑。他定了定心神道着:“我们……我们也是道上混的,小打小闹也找了点钱。”

    “到底于什么的?”胖的没耐心了。

    “抢劫的。”王成喷出来了。

    “少来了。”吓了瘦的一跳,不相信地问着:“就你长得这豆芽样子,不被抢都不错了。”

    “大哥,我是着你们道了,我认栽……我兄弟也有好几个,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给他们联系,马上能给你们转进账户里。”王成道,就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位愣了下,瘦的又审视了王成一番,问胖的:“你信吗?”

    “不太像啊。”胖的道。

    两人往王成脸前一凑,瘦子问着:“张口就给我五十万……你们抢了多少钱?”

    “好几百万。”王成道。

    “切……”胖的一伸中指,不信了。

    “哈…吓唬我们没见过钱是不是?”瘦的生气了。

    “我们抢的都是有钱人……真的,你们就拿着我的表、腰带,也能卖万把块。”王成慢慢开始镇定了,他看到这两位黑道人的弱点了。

    胖的一矮身,捡着王成的东西,抚着看了看:“耶,好像挺值钱的。”

    “倒像个闷声发大财的,这钱包里就有好几千。”瘦的翻着王成的东西,像在确认。

    “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比摘我一个肾卖得多……很安全,你们想怎么拿钱?我现在就可以用手机银行转给你们,不够的话,我通知我兄弟给你转账上。很快的……”王成诱着,到这份上了,顾不上钱了。

    “那不急,反正你也跑不了。”胖的似乎见猎心喜了,凑上来,眼睛闪着贪婪的亮光,问着他:“真抢了几百万?”

    “嗯。”王成重重地点头道。

    “怎么抢的?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像比抢银行还容易啊?不是蒙我们。”胖子在威胁,似乎还有点怀疑。

    “不难,找个有钱人,在他车上做点手脚,让他们的车半路抛锚,然后弄住人,问问银行卡密码,直接把钱刷走就行了……”王成语速飞快地道着,看两人愣了,他解释着:“真的,很好做,我们做了两年多了,你们要有兴趣,我介绍我们大哥认识你们,只要胆子大,有的是钱赚。”

    “你信吗?”瘦的愕然地问。

    “骗人的,有钱人都傻成那样,等着你抢?”胖的道。

    “真的,大哥,我怎么敢骗你们。”王成解释着。

    “这么拽?没听说这么个黑涩会呀。”胖的不太信了。

    “对呀,你做这么大案,不可能没报道啊,没听说过啊。”瘦的也有点奇怪了。

    “我们是在修理厂、店做的手脚,jǐng察根本查不出来。这种事有钱人,他们也嫌丢人,是不会向外公布的。”王成道,看把两人说愣了,他急切地道着:“真的,我们刚做了一桩,一桩大哥分给我十五万……两位大哥,你们不相信,我马上可以给你们转一下,手机银行里,两分钟就到账。”

    “哟,你说的赚钱这么容易,听得我们都没脸混了。”胖的似乎相信了,不过有点愕然。

    “我就觉得这水分有点大了,不是吓唬我们不敢动手?”瘦的有点怀疑,像是求证一般问着:“你们抢几百万,真没一点事?”

    “真的,没一点事。”王成道。

    “刚刚这一桩那儿抢的?”瘦的追问着。

    “西山省啊……我们都是在外地于,于完就回来。”王成道。

    “甭废话,先收了他钱,哎……要不这钱,咱俩分分。”胖的道。

    “十五万是个单数,怎么分……哎我说,兄弟,你们老大叫啥?”瘦的问

    “尹天宝。”王成道。

    “能给我们多少钱?”瘦的问。

    “怎么也有几十万。”王成看有机会了,海口大了。

    “先甭吹牛,转一笔试试看。”瘦的不客气了,拿着王成的卡和手机,让他说话号码和密码,这一番果真非常简单,不一会儿便有短信提示转出金额。钱到手的一刹那,王成明显瞥到两人放松了,把手术刀架放过一边了,又嘀沽上了。

    一转眼,胖的凑上来了,客气地问着:“哎,兄弟,失敬啊,宝哥这么有钱,是于什么的?”

    “你们………”王成奇怪地盯了一眼,有点怀疑了。

    却不料瘦的马上道着:“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们本来我们准备净个十万八万就行,看这样,百把十万都打不住啊。”

    我cāo………王成脸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哀求着,大哥,你们太没江湖道义了,不能这么黑。

    “这年头不黑怎么混涅?老实说,他于什么的,在那儿,跟我们说清楚,总得让我们看看,究竟能榨出多少钱来呗……你这身肉,十五万就放了,太可惜了。”瘦的道,贪婪到极点了。

    “我大哥在深港,开修车行的……要个十万二十万没问题,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呢?没其他兄弟借你点?”

    “有”

    “说说,名字,电话号码。”

    “要和阿飞联系,他也能借点……”

    “哦,不错啊……还有吗?”

    “龙仔,和他联系,他能借点……大哥,不要太黑了,差不多就行喽。”

    “…哎我说,你这凑凑,还不分我们一百来万?”

    “大哥,抢来的钱不是钱,花得快啊。”

    “你们老大是谁?”

    “蓝爷。”

    “什么爷?”

    “蓝爷。”

    “于什么的,在哪儿,这个肥羊得宰一把。”

    “我没见过啊。”

    “妈的,不想告诉我们是不是?信不信把你切了,给你小子缝屁眼上。

    “我真没见过呐……大哥,你们别逼我,我就一马仔,五十万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一百万,放不过你啊……哎对了,小子,教教我们车上怎么做手脚,就能把车给整抛锚了。”

    “那办法多了,大哥你们问这个于嘛?”

    “听你说得赚钱这么容易,想改行呗,别蒙我啊。”

    “不想说拉倒,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在你身上动动刀试试。”

    “别别别我说,我告诉你们,其实很简单的,你们也能做了的。”

    这里是一处旷野,宽大的乔木和阔叶,掩盖住了夜幕下的故事,也是一处离公路不远的平地上进行的,两辆车孤零零地停在夜sè里,另一辆车里,史清淮、肖梦琪、俞峰、曹亚杰,围着cāo作着电脑的李玫,屏幕上正在实时传输的画面,两个戴口罩的货一唱一合,快把嫌疑人的底子给刨于净了。

    宝哥、阿飞、龙仔、蓝爷,还有一个可可,除了尹天宝是他的直接上线,其他人王成连准确的姓名也叫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结成团伙,劫车抢钱。

    这个另类的问话过程比想像中要快捷的多,恐怖而yīn森的环境,疑似被摘“肾脏”的道具,车里刻意被降低的温度,从一开始就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了,而且这个“人体器官贩卖”犯罪团伙的想法,居然是李玫想出来的,那种恐怖的东西对于一般人都是噩梦,那怕他是抢劫嫌疑人。

    肖梦琪看到刨了个差不多了,抬腕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点悲观了,其实从清醒到问话,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足以⊥整个案情明朗化了。

    “这两人可真能装啊,一个小时,愣是没重样的。”曹亚杰景仰地道。

    “我现在有点同情嫌疑人了。”俞峰咬着嘴唇笑了。

    不可能不同情呀,不但钱被搜刮走了,还准备把他的兄弟都拉下水,屏幕上鼠标在威胁了,别哭丧脸啊,就你们于得这活,落公安手里得枪毙,他们敢不给钱,信不信老子举报去……余罪接上了,哎对了,举报还有奖金啊。

    无耻到这种程度,肖梦琪哧声笑出来了,坐得久了,她起身从后厢下了车,史清淮跟着下去了,两人动作很轻,下车就看到那一辆闷罐车四周站岗的随行特jǐng,肖梦琪小声道着:“这两个人顶得上一个训练有素的中队啊。”

    “你这是在夸他们?”史清淮问。

    “难道不值得夸吗?”肖梦琪道,看史清淮笑着摇摇头,她道着:“我知道你总是反感这种超出我们职责之外的方式,你的观念得改一改了。”

    “已经在改了,不过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史清淮道。

    “那就试着去接受,对于丧心病狂和穷凶极恶的罪犯,给予任何仁慈和同情,都等同于犯罪。”肖梦琪道。

    史清淮愕然地看了这位心理学专家一眼,从来没发现,她身上还有这么铁血的味道。

    这一夜的工作很多,一边“审讯”,一边负责向后方发送整理好的案情汇报,家里给的命令是直接到深港和另一组汇合,临走之前,肖梦琪又派特jǐng护送着曹亚杰、俞峰、史清淮回了市区一趟,把王成住所大致搜了一遍。

    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返回来,提了一箱子,装得是几部手机、一堆图纸以及几把怪模怪样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相当有过人之处的,一百多类高档车辆的发动机、线路图纸,很多地方都是手绘的,标注着作手脚的地方,手机里存储了不少发动机照片,关键在那几把作案工具上,就像普通的钳子,但是钳嘴上,悍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曹亚杰解释了,这种自制工具做得很jīng致,只要夹在导热管上一钳,可以留下不到一毫米孔径的小洞,和在五原后来发现抛锚车辆上的手脚是吻合的。

    迷底揭开,果真是如此地简单。肖梦琪笑了笑喊着众人准备走,她带着人跳下车,上了那一辆,那人断断续续折腾了大半夜了,开了后厢,进了车里,刷声一拉遮掩的帘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王成在看到“悍匪娘”时,哀求着:“大姐,我有眼无珠,放我一马,我钱都给你们,你们可别害我啊。”

    “这么识相,怎么可能害你呢。放了他。”肖梦琪下着命令。

    四个特jǐng解了腿上、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扎带,把他搀下来,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王成看事情转机了,不迭地说着,我一定给钱,今天就钱,等我联系上我兄弟,马上给你们。

    嚓嚓,一个铐子铐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全身一阵凛抖,回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拔人。

    “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西山公安厅特别行动组,专为抓你而来,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肖梦琪道,叉着胸说话,不怒自威。

    王成惊得还没反应过来,鼠标jiān笑着脱了口罩了,拿着架子上的“肾”,一扬,扔出了窗外,劝道:“兄弟,别害怕,这是菜市场买的猪腰子。”

    其他人忍不住哧声笑了,鼠标的馊主意,反正他肯定没见过肾,就拣了几个小猪腰子当道具。

    余罪笑着道:“兄弟啊,你不用准备顽抗了,你交待的这么多,连作案工具也有了,已经立功了啊。”

    哦呜……王成嘴一歪,yù哭无泪地瘫在车厢里,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44章 千里奔袭

    许平秋叩手准备敲响杨总队长办公室门时,停下了,然后侧耳倾听着,听到了老杨在办公室里得意的笑声,他也笑了,笑着示意着里面和万政委道着:“听,把老杨给乐得。”

    “部里表彰估计是跑不了了,他能不乐吗?”万政委笑道。

    不敲门了,许平秋改悄悄地转着门把手,慢慢地开了门,然后两人看到了,杨武彬总队长像个小孩看动作一样,自得其乐地笑着,边笑还边抚一把满是胡茬的脸,冷不丁一侧眼看到门口的许平秋和万政委时,吓了他一跳。

    “来来来……”老杨一见两人,乐了,赶紧起身,又要做势请许平秋上座,许平秋却是摆手拒绝着,不耐烦地道着:“得了得了,别假惺惺的。”

    “这回真不是假的……哎哟,您老手下真是有能人啊,我还担心十几个小时审不下,结果十几分钟都没用得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买了几个猪腰子,扮成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愣是把那小子吓得一五一十全说了……看,已经提取到作案工具了,结合店后来发现的抛锚车辆,基本和咱们前期的猜想是一致的。”杨武彬坐了下来,案子推进神速,他已经全身心放松了,抓捕对于特jǐng来说,没什么难度,怕得就是找不出来该抓谁。

    “别当事后诸葛亮了,人家猜的时候,你们还嗤笑呢。”许平秋揭旧账了,不过杨总队长却不在乎了,直抚掌道着:“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真相吗?”

    哎,不对了,杨总队长愣了下,既然不知道,那位怎么可能猜出来。

    于是这问题就有了,杨总队长好奇地问着:“老许,这位究竟什么人啊?

    “呵呵,我的支援队伍里,当然是能人辈出了……老杨,答应我的事,我来催催啊。”许平秋直接道着,略过了这个话题。

    “没问题……这个月就能到位,不就几台车吗,我们这么大家业在乎那个?”杨武彬不在乎了,不过还是提醒着:“哎,几个组都派出去了,如果要抓捕的话,可能要惊动地方jǐng力,这个协调咱们还得沟通一下,地方特jǐng没问题,刑侦上要需要协助的话,您得出面啊。”

    “尽量不要惊动地方,这块蛋糕没多大,难道你还想分别人一杯羹?”许平秋道。

    咦?也对,一惊动地方,那些被劫车辆,被劫资金,案值都不低,对于那个团队都是相当大的斩获,如果地方jǐng力介入,嫌疑人人家当然不要,不过那些查获的案值,恐怕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各地协作之间最大的障碍,办什么事都是需要点代价的。

    “行,听你的。”老杨决定了。

    “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许平秋问。

    “三水附近……天黑以前能到深港市。”杨总队道。

    “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尹天宝了?他什么情况?”许平秋道。

    “说来也怪啊,这是刚刚发回来的情况。”杨总队长搬着电脑,全部到屏幕上了。

    尹天宝,男,现在三十三岁,在深港市开了一家叫“迅捷快修”的汽车修理行,注册资金一百万元,外围的接触已经查到了他的手机号码,银行账户以及住址之类,翻着图片,看到这人的住址居然在湖畔一幢高档小区时,许平秋愣了下,又见偷拍回来的照片,这人的坐驾都是辆宝马,看得许平秋皱了几次眉头。

    “邪xìng了啊,这怎么看也是个有钱户,光这车、房子、厂子,怎么着也得千把万,居然涉嫌抢劫。”杨总队长有点不解了。

    虽然不相信,可不应该搞错,和王成直接联系的就是他,五原作案完成之后,他是乘机走的,用的也是假身份,这些嫌疑现在就够把他拘起来了。

    “千万别相信外表的光鲜,里面还没准烂成什么样呢,尽快把王成拿下,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小卒惊动这条大鱼。”许平秋道。

    “早拿下了,你那几个邪门手下,我都有心思挖回来了。”杨总队长笑着道。

    许平秋和万政委愣了,然后相视而笑,看来前方推进的速度,已经超出预计了………

    嫌疑人车辆:宝马,牌照银sè。

    这辆在总队长办公室电脑屏幕上的嫌疑车辆,此时正飚在深港市的环城高速上,驾车是一位男子,白净的皮肤保持良好,他全神贯注地驾着车,看着仪表,在限速八十的路面,考验着自己的技术,把速度控制在整八十,过了一个、两个监视点,然后一踏油门,瞬时加速,车飚到了一百六十麦,强烈的推背感觉让他惬意地呼了声。

    外行人看就拽了,那车像一条银sè的游龙,嗖嗖嗖在高速的蹿着,走的是不规则的线路,眨眼就没影了。

    后面隔着很远,外勤已经放弃追踪了,直骂着:“这家伙车开得太好,根本追不上啊。”

    “解队,是这个人吗?”另一位问。

    “错不了,没这么高的车技,都不可能在高速路上抢劫。”后座的解冰正仔细地看着案情进展,随口安排了句:“晚上十八时左右,梧宁有组同志来,一起接他们去,就在高速路口。”

    “好的。”司机应了声。

    按照监视到的规律,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行着,就追不上也能找到,车从环城高速下了路,驶进薛岗镇,这个和市区毗邻的地方就是“迅捷车行”的所在地,监视的车辆慢慢驶过,没有停留。这个车行不小,占地十亩左右,能查到的资料,尹天宝是个大股东。

    “解队,有点不对劲啊,您看。”监视的于jǐng提醒着。解冰和司机都看到了,数辆怪模怪样的豪车次弟驶进了车行。司机愕然道:“哇,这不是准备玩速度和激情?”

    “要是就没错了。”解冰道,抬头时,看到jǐng员狐疑地回头征询他,他笑着道:“这拔劫匪的特点,一是对车辆部件非常熟悉;二是车技过人;三是有一定经济实力………恰恰也都是这帮改装车行的特点。”

    “可咱们就麻烦了,这跟踪都没法跟踪啊。”jǐng员道。

    “不用跟,他们家业在这儿,跑不了。”解冰笑着道,抬腕看看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指挥着他这一辆泊到了一家休闲食品店门口,扮着顾客的样子,不时地看着车行进出了车辆,车里的jǐng员,像几rì来的工作一样,躲在暗处,喀喀嚓嚓拍着照片。

    “这是于什么?”肖梦琪拿着手机,翻着照片,放到了王成眼前。

    这家伙被铐在座位上,已经没什么脾气了,看了看,随意道着:“哦,要赌车。”

    “赌什么?”鼠标一听,来劲了。

    “赌车。”王成道,看几位不明白,他介绍着,这是沿海有钱一族经常玩的方式,也是西风东渐,从境外传来的,很多家世不错,早早就购车的年轻人闲得蛋疼,从以车会友发展到以车为赌,一般情况下是拣一段公路,趁车流少的时候,几辆车赌一把,押注从数万到十数万不等,据说最凶的豪赌,一场黑车赛能有几百万的输赢,而尹天宝,就是这些改装车行里的一家,小有名气,王成就是在当地打工的时候被尹天宝招蓦的。

    “哦,这样啊。”鼠标一听,没戏了,这玩意他赌不了,有点遗憾地道着:“哎哟,要把那两货带上就好了,跟他们赌一把,赢了咱们拿钱。”

    “要输了呢?”俞峰问。

    “输了他们是嫌疑人,还想要钱啊。”鼠标道。

    这么无耻,惹得其他人笑了,余罪说了,就孙羿和吴光宇两人来也不行,看那车型,怕是原车不带改装就得几十万,办案经费嘛,顶多买上四个轮子。

    众人说笑着,拿下了王成,轻松多了,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王成恐怕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在这帮jǐng察面前委曲求全。

    手机递回到余罪的手里,肖梦琪小声介绍着:“解冰一组已经到位了,监视了两天了,据他们讲,跟踪都没办法,对方的车速太快,而且圈子很小,根本插不进去我怀疑啊,这个尹天宝在团伙是一个举重轻重的人物。你看他的身家……”

    草草一翻,凑在一旁的鼠标愕然道着:“哇塞,有车有房有钱,还出来抢

    “这有什么,抢劫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爱好,而不是生存方式……就不定就为寻找点刺激。”余罪道。

    “这种人可不好对付啊。”鼠标直观地道。

    “肯定的了,涉黑背景肯定有,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想抓都难。”余罪道

    他看着发到手的资料,这个三十年许的尹天宝显得保养很好,很帅气地站在一辆宝马旁边,像个港台回来的阔少,恐怕就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犯下十数桩抢劫案子的劫匪。

    余罪还回了手机,又回头看了眼在闷罐车后座,耷拉着脑袋的嫌疑人,他挪着起身,坐到王成面前,出声道着:“喂……于这活有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

    “再想想。”

    “两年多了。”

    “每次给你多少报酬?”

    “有时候三两万,有时候五六万,最多一次是十万。”

    “你知道他们抢了多少吗?”

    “不知道。”

    “你说你啊,该知道的都不知道,再好好想想,阿飞、可可,都是那儿人

    “哎”

    这家伙颓废得余罪直想踹他两脚,只知道尹天宝的联系方式,而且除非召唤,否则他们是不见面的,顶多在QQ上聊上几句,作案时候有时候隔三两个月一次,最短相隔不到一个月。根据这个情况,肖梦琪都怀疑犯的案子可能都不止现在掌握的这么多,很可能还有不知道的案子。

    车行驶了数小时,到了一个高速的休息区,停车休息了半个小时,吃了一顿饭,换乘车辆,由同行的特jǐng严密看管嫌疑人,这一组坐在另一辆车上,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了。

    余罪没有离开嫌疑人,他一直在盯着这位从五原追到梧宁的王成,一夜连唬带诈挖出了这么的消息,此时王成显得有点疲惫,而且像恐惧似地,不敢直视余罪的眼光。

    “小子,你好像隐瞒了什么?”余罪直接道。

    “没有真没有,我都交待了,我在车上钳了个小洞,我没参加抢劫。”王成苦着脸道。

    所有的嫌疑人在被捕之后,都会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罪行往轻里讲,不过余罪总觉得这家伙的猥琐背后藏着什么。就像他曾经在监狱里一样,能看到的那一面,和jǐng察看到的一面是截然不同的。

    “在五原,你和谁一起去买的作案面包车?”余罪旧题重问了。

    “和阿飞。”

    “阿飞在团伙里负责什么?”

    “不知道……”

    “是这个人?”

    “他那儿人口音?”

    “福建人好像。”

    “可可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见过可可两回。”

    “赃车都处理到什么地方了?”

    “这……我……不太清楚,每次他们动手前,都要通知我先走的。”

    这是重复的内容,作案模式很简单,由王成负责在车上做手脚,然后放一部GP器,当潜伏的其他同伙发现车辆驶上高速时,会很快跟进,之后,实施抢劫。据王成的交待,在五原那家店,一共在四台车上做了手脚,基本都是根据行驶里程、车轮磨损程度判断出来了,这一招做得jīng妙,就即便知道了问题,也不敢扩散。而且这些人似乎很有节制,得手就走,绝不贪功。

    “再问你一件事?”余罪道,等着嫌疑人紧张地抬头,他才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们隔多长时间联系一次,我是说最大。”

    “这个,不一定……一般没活于,他们不会找我的。”王成道。

    “如果你出现在深港,他们会不会怀疑?”余罪问。王成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恐惧的表情,余罪抓着这个时机诈唬着:“专案组准备放了你,让你和他接触一下。”

    “啊……不不不不……那不行……他们,他们会灭了我的……”王成语无伦次地讲着,讲着讲着却发现似乎是自己漏嘴了,对面的jǐng察就那么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心里似的,半晌余罪又慢条斯理地道着:“看来我们有点低估你一伙了,灭过人是不是?”

    王成表情保持着僵硬,似乎被说愣了,似乎被吓住了,不过短时的沉默之后,他重重地低着头,任凭余罪再问,他只说不怎么清楚,不怎么知道。

    “抬头。”余罪拔拉着这货的脑袋,端着下巴起来了。王成摆着脑袋,总是试图躲着,似乎有点害怕余罪的那双眼睛,余罪手一放,他的脑袋又很自然的耷拉下去了,余罪想了想,道着:“王成,什么想开点的话我就不劝你了,有什么事你最好在到达深港以前讲出来,否则真把你放出去钓宝哥,那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没说话,不过余罪看到了他脸上一阵抽搐,那是极度恐惧的表现,再往下问,他又恢复了不言不语的样子。

    其实真正走进一个嫌疑人的心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你毕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余罪暂时放下了,呼叫着前一辆车,在应急车道停上,然后和大队伍坐到了一起。

    “有什么发现?”史清淮问。

    “他好像很恐惧。”余罪道。

    “你这不废话么?能不怕么?抢这么多次,就从犯也得十几年?”李玫道。

    “轻不了。”曹亚杰道,史清淮和肖梦琪一笑置之,不知道余罪心揪这个所为何事。

    “不应该害怕,一般被抓住的,都就破罐破罐认命了……要是害怕……”鼠标竖着胖指头,挠挠鼻子间,灵机一现脱口而出:“说不定有其他事?”

    “能有什么事?”史清淮愕然了下。

    “可能比这更重的事。”余罪道,给大伙讲解着:“一个嫌疑人的心态,其实被jǐng察抓住的那一刻,恰恰是他最心安的那一刻,也就是大家说的认命,但这个时候,比如王成,交待了这么多的罪行,还有恐惧的情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真有其他的事……咝,能是什么事呢?”

    “再审审他?”鼠标道。

    “没有目标的审,没用,我们对那一方,一点都不了解。”余罪摇头道。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事?”肖梦琪问。

    “比抢劫十几次还重的事,能有什么?”余罪反问。

    “命案?”肖梦琪脱口而出。

    “完全有可能,把一个团伙凝聚到一起,最好的方式就是手上都沾上血,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谁也不敢走水。”余罪道,这话听得鼠标没来由地想起了初出茅庐时候在南边于的那桩案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往外凸了。

    “这个有点武断了,情况未明之前,不要妄加猜测。”史清淮稳定军心,这么来了一句,不过觉得说服力很低,一于队员都心里有点惴然,说笑的话就少了,一路的疲惫,把在梧宁积攒的激情已经快消耗殆尽了…………

第45章 重归旧地

    南北方经济差异,几乎驱车驶过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两辆车四名特jǐng驾车,连续行驶了近十个小时,快到深港市时,即便是不注意景sè的也感觉到了,这里公路纵横交错,村连村、镇连镇,市郊几乎已经一体化了,你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城市,哪里是农村。<-》

    对于初次出jǐng如此之远的其他几位,兴趣还是相当高的,两位领队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李玫在不时的拍着照片,曹亚杰、俞峰、鼠标玩着手机游戏,快下高速的时候,史清淮又给大伙分了瓶水,直说辛苦了,马上就要到了。

    “真够远呐啊,我坐得屁股都疼了。”俞峰感叹道,除了上学时候,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曹亚杰关注的和大家不一样,他指点着道着:“不来南边不知道咱们穷啊,你看这儿的乡下,别墅、小洋楼、汽车……这儿当农民,应该比咱们那儿白领过得还滋润啊。”

    “那当然,深港城中村拆迁,一下子就出一大片千万富翁。”李玫道。

    “对于咱们这号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讨论这个真没意思啊。”鼠标有点兴味索然了,俞峰嗤笑了他几句,直说曹总可不属其列,说着扭回头问余罪,余罪却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说话有点神不守舍。

    这个中原因恐怕只有鼠标知道,从jǐng的第一站就在这一带,谁可想两年多后,又故地重游了,恐怕此时心里的感慨要很多了,鼠标转移着话题,有意识地把余罪漏下了。

    下了高速,解冰等人已经来接了,四辆车并成一组,迤逦穿城而过,行驶到一条街道时,鼠标大惊小怪地道:“哦哦哦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呐?”

    “什么,就这儿?”俞峰看了看,狭窄的街道,商铺一路、摊贩成堆、攘熙的人群,车人混行在街面上,典型的脏乱差地方,连曹亚杰也纳闷地问:“标啊,南方天气热,你上火了吧?”

    “你们懂个屁……看这条街,几十家小商铺,其中不下十家标着‘温州指压,的按摩场所,至于六家标着旗牌游艺的地方,还有四家网吧……我估算了下啊,在这条街当片jǐng,一年灰sè收入十万打不住。”鼠标道,这家伙虽然眼光独到,可在曹亚杰看来有点过了,他狐疑地看了看脏乱的街道,不相信地道:“不至于吧,看着不像啊。”

    “那钱不能是吹出来的吧?”俞峰也不相信。

    “什么是指压?”李玫凑上来了。

    “你说涅?”鼠标暧昧的口气回问着,指着那地方。

    门脸很小,粉红的sè调,就能看到吧台的沙发,外行一眼还真看不出究竟于什么的,不过当两位露着美腿的妹妹从里面出来了,那浓妆艳抹,对着过往行人,顾盼发sāo的样子,李玫再笨也猜出来了,吧唧给了鼠标一巴掌,赶紧躲得远远的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头房妹妹,稍改了下形式而已,曹亚杰笑道:“标啊,对这种地方,你好像很门清啊。”

    “咱治安上出来的,都是火眼jīng睛。”鼠标得意地道。

    “什么火眼,明明是sè眼。”俞峰嗤道。不过他看这嘈杂的地方,还是有点不相信鼠标所说的黑sè收入问题,小声问着:“这地方一看治安就不怎么样?怎么搁你讲还是天堂?”

    “治安好,没什么犯罪分子,你当jǐng察还混个屁呀?”鼠标愕然斥着道。

    一众皆笑,不过这话让前面的领队听到了,史清淮回头笑着道了句,让严德标同志留点口德,他不怎么会训丨人,不过话很有说服力,鼠标讪笑了笑,闭嘴了。

    行进的途中,鼠标几次回头看余罪,他都是那样痴痴地看着窗外,高楼、大厦,还有鱼龙混杂的市井,隔了两年重回这一带,即便就鼠标,也是感慨万千呐。

    居住的地方在深港市郊,武jǐng疗养所,总队通过系统内部联络的,两间dú lì的小院落,在疗养院的背后,可能招待贵客所用,条件好得让史清淮有点受宠若惊了,而且疗养所的管理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了,连好奇的眼光也没有,听先到一步的解冰介绍才知道,这里是当地纪委对领导于部“双规”的常用场所,所以这里对来什么样的人也不好奇。听得下车伊始的众人又哑然失笑了。

    押解的嫌疑人已经传真过来的正式的拘捕手续,就押在带着钢筋网窗的二层楼里,诸事办妥,两个会面的小组第一次会议草草召开了。

    肖梦琪这头介绍完王成的情况,解冰带的一组放着几rì的收获,和醉生梦死的王成相比,这个“宝哥”尹天宝又过得另一种生活,靓车美女,几次拍到的都是极速行进的抓拍,以及和一群朋友吆五喝六的场面,解冰放着这些监控所得介绍着:

    “……咱们可能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这位宝哥和他经营迅捷快修,三年内被起诉过十一次,据说最多的一次,他请了四位律师为自己辨护,涉嫌的罪名有数种,伤害、聚赌、非法经营和走私普通货物……在看守所最长的羁押时间,有三个月,每次起诉都成功的脱逃了,我怀疑,这是一个职业犯罪的团伙。”

    “你是依据什么猜测的?”肖梦琪问。

    “大家看……”解冰放着监控记录,进出修理厂的豪车、高速路飚车的影像,以及此人很高调的行车,他解释着:“这个人在这里的主业是改装车辆,我们刚刚得知,可能近期有一场地下赛车,参赛的各方押的赌注不小,每次赌注都要有数百甚至上千万元……据咱们从信息上对他的排查,他两年前的一次被捕,就是因为了赌车赛,那次飚车造成了两死一伤的交通事故。”

    “这样的话,我们判断很可能和地方的黑恶势力有勾结了。”方可军道,二队出身的这位,资历比解冰还老。他的判断没人置疑,黑金聚集地方,也就是黑恶势力猖獗的地方,在打击犯罪领域,这几乎已经成为一个定式了。

    双方交换着意见,两组合在一起共有十七人,支援小组的、重案队的、特jǐng总队,三方来人短时间的协调进入状态是当务之急,商讨之下,肖梦琪请示总队过后直接分组了:

    解冰带一组,负责对此人社会关系进行外围排查。

    方可军带一组,负责对此人身边的可疑目标进行追踪。

    家里的信息由史清淮负责,李玫、俞峰、曹亚杰这几位没出过个外勤,只能守着家了。总队的特jǐng外勤一共七人,除了看守王成的,分别配给了外勤各组,在安排余罪、严德标的监控任务时,余罪却是直接回绝道:“不要给我们安排特jǐng,我和严德标两人就行了。”

    “异地作业,首先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你们的身手太差。”肖梦琪直接道,而且她一说,同队的特jǐng张凯也瞪眼了,直剜着余罪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特jǐng?”

    “啧,不要有内部矛盾啊。就按肖主任的安排来。”史清淮打着圆场,其他人见余罪这么坚持,也觉得他有点不识时务了,却不料余罪还是摇头道着:“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肖梦琪有点生气了,剜着余罪。

    “张哥,你站起来。”余罪直接道,那位虎背熊腰的特jǐng啪声一站,不服气地道着:“怎么了?想过过招。”

    “不是……等等,鼠标,你也站起来。”余罪道,鼠标嗯了声,懒洋洋站起身来了。

    “你们看看他们俩人的差别在哪儿?”余罪笑着问。

    哟,一看差别来了,标哥站得吊儿郎当,歪头斜腰凸肚子,贼眼溜溜地;而特jǐng张凯却是像杆标枪,笔直而立,目眼前方,看了两眼,不少人嗤声笑了,连张凯也不介意了,根本不在一个水准线上。

    “你们看见了,如果要做个跟踪盯梢的任务,就张哥这样,谁见了也会下意识的防范所以呀,我建议啊,特jǐng总队的兄弟,尽量都留到暗处,不要和对方打照面,他们身上的杀气太浓,对于犯罪分子,危险信号太明了。”余罪道,说完了,对着张凯做了个小手势,直说对不起,那兄弟倒也不介意,回头看肖梦琪时,肖梦琪还在踌蹰。

    解冰这时候说话了,看了余罪一眼道:“我同意余罪的意见,和这些人的接触,要小心又小心,必须避免在前期侦查中惊动他们。”

    “可是,肖主任,还有个问题。”方可军插话了,直道着:“我们到港几天,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地方……你们看,他们这里快修,接待的都是些上档次的车,想进去都难,路上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只有吃车屁股烟的份。车速太快,他们对地形又熟悉,所以,我们的监视仅限于远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我请示一下总队再做决定,不要急于求成。各组的还要注意几个问题,一个是身份保密,对外我们就是个环境监测考察组,证件很快会下来,在侦查中,第一是要避免和对方直接接触,以免打草惊蛇;第二是这个被捕的嫌疑人,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回头咱们再商量一下;第三是各小组外勤作业中,有情况要随时汇报,不许擅作决定………”

    肖梦琪条理地安排着,每安排一条,看盯余罪一眼,看得余罪如坐针毡,仿佛这话就是针对他说的一样,不过好在他脸皮厚不在乎,硬着头皮把这个见面会憋完了。

    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从下车伊始就开始了,李玫、曹亚杰几人忙碌着架设线路,最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临时指挥室了,特jǐng们的生活很规律,没有命令,吃完饭就那么正襟傻坐着,到了整九时,像机器人一样,拉被子睡觉。余罪和鼠标就不一样了,两人吃完饭,在附近逛了一会儿,等肖梦琪和史清淮布置完成,想起查岗时,才发现这两人丢了。

    也没丢,就在外面瞎高兴而已,电话催着归队,等了好久这两位才打着酒嗝,勾肩搭背地回来了,标哥还提了个啤酒瓶子,不时地自己灌一口,划两拳,再给余罪灌一口,看得焦急等他们归来的两位领队好一阵哭笑不得。

    “再重申一条命令啊,不许擅自离队。”肖梦琪撂了句,气咻咻地走了,史清淮摇摇头,也踱步回去了。

    “领导好像不待见你啊。”鼠标小声道,余罪一推:“滚,主要是你这张大饼脸招人烦啊。”

    “少来了,嫉妒我比你帅是吧,你这是抵毁呐。”鼠标醉醺醺地道,话音刚落,有人笑了,刚进门就见到解冰站在院子里,鼠标嘿嘿傻笑着,解冰走上来,看看两人,很好奇地道:“哦,喝去了,吓了肖主任一跳。”

    “都快憋死了。”余罪道。

    “没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我提醒你件事。”解冰道。

    “什么事?”余罪问,看着帅帅的解冰,还真有点妒嫉了。

    “对方那几个都不是善茬,不但车技好,而且人也凶宝哥涉嫌的一桩伤害罪,是把一个走私嫌疑人的脚筋挑了,这是这地方整人的标准手法……”解冰道。

    “你……期待我的脚筋也被挑了?”余罪愕然道。

    “不是……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出门在外,离开了团队,个体力量根本不堪一击。”解冰道,潜台词说得很明显,你哥俩太zì yóu散漫了。

    余罪愣了下,本来对解冰从来都很反感的,不过此时看他,双眸如星,那是一种诚恳的表情,他笑了,笑着道:“知道了,谢谢解副队长关心啊。”

    “别客气,我们毕竟是为同一个目标来的。”解冰道,像是心里有事一般问着:“余罪……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咱们应该放到明处啊。”

    “没有啊,这说的什么意思?”余罪愣了下,真没有,现在越看解帅哥越顺眼了。

    “那为什么独独把我的钱退回来?”解冰问。

    哦,是这事,赔店借的钱,那些五千一万凑的都没还,解冰的钱却没有动,此时提出来了,余罪哑然失笑了,这事呀……他还没说,鼠标抢着说着:“没事,我们准备呀,就那十万打住了,再要也没有……所以,你这钱就用不上了……那个,解队,你别理他,我估计他是不好意思用你的钱。”

    “什么尼马叫不好意思?我是怕我还不起要不,解副队,你要明说不用还的话,那再给我,我们吃喝piáo赌替你花花得了。”余罪笑道。解冰皱着眉头,给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哦,这样啊,要挥霍就不用你替我了……不过,有事一定告诉我。”

    “好,没问题,您忙,副队长。”鼠标道。

    “谢谢啊。”余罪道,虽然酒意微醺,不过脑袋还没糊涂,这哥们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看看,人家多有气质,多有风度,一笑泯恩仇呐……那像你,吃烧烤还得我请。”鼠标拍着巴掌,数落着余罪,余罪瞪了瞪,对着他的脸,“呸”来了一口,呸得鼠标满脸酒星星,就听余罪恶狠狠地说着:“少尼马得瑟,以后aa制啊,那钱一人还一半,还想让我替你垫,想得美。”

    说完拂袖而去,鼠标一抹脸,却是急了,追着余罪道着:“哎,余儿,再商量商量……哥手头紧,我知道你小子有存货,我有了又不是不还你……哥这信誉虽然不大好,可总得念点兄弟感情吧?”

    话说标哥还是有小心思的,既买车又购房,早就一屁股账了,一直巴结着余罪,想把余儿的存货往外抠点,不过讫今为止,还没能从余罪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根毛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草草洗漱,南方这cháo湿闷热的天气可就不好受了,躺在床上也是一身一身出汗,老感觉这被子褥子像湿的一样,两人刚换环境,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睡下好久,黑暗中鼠标突然轻轻地问:“余儿,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余罪百无聊赖地回了句。

    鼠标一笑,又道着:“还记得头回咱们被扔到羊城吗?”

    “你说能忘了吗?”余罪道。

    “一眨巴眼两年多就过去了啊……我有时候做梦呀,还能想起那时候。对了,你在监狱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说你也真可以,那么危险的任务都敢接呀。”鼠标道,这是打心眼里佩服。

    一听这话余罪苦了,这一肚子苦水开始倒了:“标哥啊,你以我愿意?一不小心就被套住了,逼到那份上,除了硬着头皮咬着牙往下走,你还想怎地?

    “也是啊,老许尼马可是够jiān的,妈的我在治安上刚舒服了一年,又把我赶总队了。”鼠标道,对他来说,唯有此事无法释怀。

    “不想呆为什么还来?为什么不走?”余罪问。

    “我于什么去?除了吃拿卡要,我其他也于不了啊,好容易在省城安了家。”鼠标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特别是像他这种无根无叶漂在省城的,能有一份像样职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说到此处时,鼠标听不到余罪的回音,他反问:“那你呢?也没见你撂挑子走人啊?”

    “还不一样,这行于久了,怕是其他什么也于不了了……别说话了,睡吧,还不知道又要熬多长时间呢。”余罪道,他翻了个身像睡了。

    不过肯定睡不着,透过窗户,那是一片看不到星星的夜空,黑漆漆的,像他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他意外的想起了曾经被亲手送进监狱的傅国生,还有那位妖娆的美女沈嘉文,其实啊,自己和生活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这种黑sè的sè调,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也像自己这个样子,在凝望着铁窗外这一片没有星光的夜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片茫然…………

    〖

第46章 全靠演技

    很快,外围调查一周过去了………

    两组人马合兵一处,诸事已经按部就班,这一rì早上,肖梦琪匆匆进了指挥室,工作很辛苦,那几位几乎是轮班睡觉,什么时候见到也是一脸疲惫,她看到了俞峰还在忙着,关切地问着:“又是一夜没睡?”

    “不困,前天拍到了尹天宝手下一张银行卡的资料,我正在查……他们之间的经济关系太频繁啊,这张卡奇怪了,最多的一次往里面存了四次钱,总金额,现在,我看……有四百多万。”俞峰愕然道了句,知道南方人有钱,也不能有钱到这个程度。

    “这是赌资,近期他们要组织一场豪赌,庄家还不知道是谁,估计尹天宝的可能xìng大……家里正在研究方案,不过解决的方式,还是得看我们推进的速度。”肖梦琪道,正说着,李玫啃着苹果进来了,问了句好,史清淮和几位特jǐng刚刚吃完饭,路过门口,肖梦琪顺便叫进来了。

    南方的生活不求早,但赶晚,夜生活很丰富,所以每天早上反而是最轻松的时间,进门时肖梦琪赞了句道:“张凯,辛苦了啊,这几天你们那儿出来的消息最多,发现有价值的情况也最多……”

    张凯好像很难堪似的,尴尬地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奇怪了,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什么也没于,就坐在车里。”张凯道,被领队表扬了,似乎还很不好意思。

    “不是,没于?那这些照片和人。”肖梦琪愣了,还以余罪、鼠标和两位特jǐng合作的相当亲密无间,否则不可能挖到这么多情况,经常出入尹天宝车行的几辆车,都被他摸清了。最多的一次拍了十几张银行卡、驾照的卡面来。

    “鼠标不,严德标和余罪整的这些,我就一直在车里等他们。”特jǐng张凯道。

    “怎么整的?这些东西拍得可够隐秘了。”史清淮也好奇了。

    “他们……他们……他们去洗车行找工作去了,然后趁洗车的时候,把目标的车辆、相貌,甚至证件,都拍下来了。”张凯道出原委来了。

    这就说不通啦……李玫想了想,似乎难度很大,曹亚杰和俞峰停下了手头的活,齐齐问着:“不可能?他们去应聘,就正好缺人招他们了?”

    是啊,就搞间谍活动也不能这么赶巧,张凯犹豫着,嗫喃道着:“他们半路截了几个洗车工,直接……”

    “对组织上不能有所隐瞒,小张,你刚入党?”肖梦琪沉声道,看出这孩子有隐瞒来了。

    “是报告肖主任,他们截住洗车工揍了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吓唬的……然后,然后洗车行就缺人了,他们去应聘,就凑合着当上临时工了。”张凯挺着身子报告。

    哦,敢情是故意的,把人家工人吓跑,自己好去冒充去,众人齐齐愕然,然后是李玫憋不住了,噗哧声喷笑了。那个洗车的地方距迅捷车行不到一公里,在根本无法追踪的时候,定个点监控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没想到,余罪和鼠标于得这么直接。

    “咦?也不对呀?…怎么能保证是迅捷车行的人去那个指定的地方洗车?”史清淮发现疑点了,张凯似乎又被嗝了下,不过看到肖梦琪的眼光时,他又汇报着:

    “报告史科长……他们往迅捷车行门外不远挖了个小坑,晚上悄悄于的,坑里倒污水,进出了车辆用不了几次就脏了,然后就近就去他们那儿报到了……有几辆没去的,他们以洗车行的名义送了几张优惠券,后来就也去了……对了,他们还商量着,让我们王朋利,找点垃圾、烂西红柿和菜叶,往人家车顶上扔……我们没于”

    哦,敢情又是人为把人家的搞脏,肖梦琪半晌才反应过这其中的奥妙,如此一来,正好让人家送上门去让他们排查。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无语得紧。

    史清淮看得眼睛越睁越大,怨不得那俩货天天有消息,敢情是做的这个手脚。曹亚杰、俞峰咬着嘴唇憋着笑,李玫早被苹果呛住了,肖梦琪一脸正sè挥手:“外勤任务,不管他让你于什么,必须服从命令就扔烂西红柿,也不违法乱纪嘛,你们看着办,听刑jǐng同志们的指挥。”

    “是”张凯一听,得令了。

    “去。”肖梦琪挥手。那小伙迈着正步走了。

    人一走,一室憋不住了,都喷笑出来了,肖梦琪也笑了,笑得往椅子上一坐,翻着那些颇有价值的照片和资料,却是无法想像,这两人怎么混进洗车行里搞得这些稀里古怪的事。

    不过不可否认,是相当有成效的,比这一室高科技装备得到的东西还要多

    “史科长,尹天宝的通讯方式我们大部分已经掌握了,您看晚上是不是大家碰着头,商量下,藏在暗处的那几位,怎么钓出来。尹南飞和赶贺两家,现在还是没头苍蝇乱转呢。目标都没找到。”肖梦琪道,史清淮点点头,道了声,我通知解冰一组。

    “让余罪和鼠标参会,有这两位福将啊,其他组拍马也赶不上咱们。”

    肖梦琪道,这么揶揄的口吻,听不出褒贬,不过听得出来,那份得意之情很浓喽………

    早间的茶楼,熙熙攘攘客源不断,早茶、蛋搭、汤包、虾饺,jīng致的吃食,和北方粗犷大锅熬弱、大碗盛饭的格调完全不同。

    鼠标在大口吃着,他有点别人不及的优势,那就是嘴馋,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水土不服之说,生猛海鲜、酸甜咸辣都尝得了,这不,把余罪吃不下的汤包也挟起了,一扔便进嘴里下肚了,余罪翻了他一眼:“别尼马吃那么多,再吃真成猪了。”

    “我顶多有猪的胃口,你才有猪的气质……种猪。”鼠标得瑟地,嚼着,回敬了余罪一句。

    “尼马烂货。”余罪翻着白眼,喝尽了最后一口nǎi茶。

    “切,贱人……轮到你请,就只嫌我吃得多。”鼠标回敬了句,竖着中指,顺着揭了张餐巾纸,抹着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

    从驻扎的地方到茶楼有九公里,而从茶楼到监视的迅捷车行,距离不了三公里了,拐过一条街就到了,每天从这儿走,已经不方便乘车了,出了门,两人并肩走着,和车里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位特jǐng打了个招呼,那两人像过路人,直等余罪他们走远,这才上车,先行一步,到了视线可及的地方,远远的盯着车行。

    “这些特jǐng的办案素质还是不行啊,一看就露馅。”余罪边走边道着。

    “人家办什么案,好吃好喝养着,关键时候拉出来敢打敢拼就成。”鼠标道,特jǐng编制和治安可不太挂靠,除非危机事件,一般他们是不参与这些刑事案件的。

    “拼个毛呀,让他们扔个烂西红柿都不敢于,别说让他们找茬打架了。”余罪火大地道,没帮手,于什么事也不顺手。

    “那你自己不会去于啊。”鼠标道。

    “废话,都是好车,万一被人发现了,被人追打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余罪想当然地道。

    鼠标愕然一看,敢情尼马自己不敢去,教唆人家特jǐng去,人家不去还落埋怨,鼠标大惊失sè赞着余罪道着:“余儿,没发现了,主动赔钱我还以为你xìng子变了,敢情尼马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贱。”

    “咱俩一般贱,谁表扬谁呀?”余罪笑着一把揽着老伙计。

    两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和这里街上遛达的烂仔没啥区别,而且哥俩在南边呆过几个月,白话讲得蛮像回事,现在恐怕就当面站着个当地人,都看不出这俩是外来户。

    不一会儿遛达到了洗车行,这是个大型的洗车行,清洗车间四个,可以同时开进去八辆车,上水电脑控制,不过那工作可与来求职的余罪和鼠标无缘,一进门就有一个光头叼烟的爷们土话骂着两个懒汉,啪啪,踢过来两个拖把,一指车间外面的水泥台阶:

    “于活去,%¥%×-……”

    说话带把,开口就骂,是这位秃头暴牙的马老板对待下面员工的标准方式

    鼠标点头哈腰,捡着拖把,颠儿颠儿就走。余罪满脸谄笑,直说着,马老板您放心,我们马上给您打扫得于于净净。

    两人一前一后,奔着去于活了,一个冲水,一个拖地,连外层的墙也抹了一遍,看着这两娃于得热火朝天,马老板直摩娑下巴,深为自己能捡这么俩位能于的劳力得意,对于两人这么卖力表彰自然是要的,不一会儿他踱步进去检查了检查,每人发了支烟,拍拍肩膀鼓励着:

    “好好洗车,将来你们一定会开上车的”

    余罪和鼠标听得肚里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点头哈腰,接了烟比得了宝贝还让他们高兴似的。

    准备工作做完,九点以后陆续就有活于了,这儿离深港市不远,又毗邻几条公路岔口,当地车辆的拥有量又大,每天的洗车活计可也不少。轻松活可轮不到他们两位新人来做,这不,一辆棕sè的丰田的开进去了,车工把脚垫拆下来,往外一扔,余罪拿着水枪在冲着的垫子,标哥撅着肥臀,伸着吸尘器在清洗车里。

    一辆没完,第二辆又接上来了,垫子冲洗于净得晾着,有时候客户需要的急还得烘于,那一辆的垫子刚冲完,又有车工在喊着:“肥仔,打腊。”

    “哎,好嘞,马上就来。”标哥提着家伙,电动了,蹭蹭蹭一遍过去,整个车就锃亮如新了。

    “小二,快点擦于,客人等着呢。”老板在喊了。

    “好嘞,马上就于。”余罪应了声,抱着一摞垫子,和鼠标分着给客人的车垫好。

    忙忙碌碌的代价也不低,据招聘时候和老板的合约,计件工资,管一顿中午饭,洗一辆车给五块钱,两人算了算,就这挣得要是一个月下来,居然不比现在的工资低。

    “哎,余儿,你看……”

    快中午了,心里偷闲,鼠标拉了拉穿着短裤的余罪,差点给余儿拽下来,余罪提着大短裤,回头一瞧,吁了声,脖子一梗,jīng虫上脑的兴奋状。

    一辆红sè的英菲尼迪,下来位年纪二十许的女人,凉鞋短裤,低胸月衫,裤子短得露到了腿根,胸衣低得亮出了rǔ沟,入眼白花花,可不把余罪和鼠标哥俩看得,口水流得嗒嗒地。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后脑勺上,一回头,马老板正怒目瞪着,两人嘿嘿呲笑了,分开两人,旋即这马老板那yīn着的脸一下子绽开笑容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平时挺着的腰折了似地,小碎步上前殷勤地道着:“靓女……请请,那边休息。”

    说着一挥手,鼠标拿着吸尘器、余罪拽着抹布,哼哈二将似地,不料殷勤并没有博得人家好感,那靓女一看鼠标,不高兴地道着:“马老板啊,那儿找的这人……看着傻乎乎的,别把我车蹭坏了。”

    “哎对……去去,你去一边去。”马老板挥手把余罪和鼠标打发走了,又叫了几位熟练的车工,把靓车的车开进去,开始于活了。

    “他妈滴,我长得有点傻吗?”鼠标严重被打击自尊了,摸着自己的脸蛋,躲在车间里看。余罪笑着道:“傻倒不傻,就有点蠢。”

    标哥火了,回头掐着余罪,余罪也不甘示弱,快手早伸向了鼠标的下三路,惊得鼠标不迭地后退,要论临敌经验,他和余罪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

    哥俩商量得进这个洗车行于活,就是图了个乐呵,虽然累了点,可总比和一于成天苦脸的同行在一起强。

    刚歇了口气,又有人在喊两个临时工了,还是老样子,洗车垫、打车腊,南方的八月份的天气热起来真不是盖的,一天冲三五次凉,还是从头到脚冒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湿了又于,于了又湿,早不知道几遍了。

    累死累活瞎乐呵,忙碌着就到中午了,到午饭时间了。甭以为还有员工食堂啊,其实就是供应份盒饭而已,经常吃着吃着就有车来,扔下盒饭就得于活,这不,标哥刚准备吃,电话来了,他一看短信内容,和余罪使了个眼sè,两人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说话,鼠标的唇语在动着,传达着刚刚得到了消息:

    “有车粤牌***号的车,正向洗车行开来。”

    只要有外勤监视的可疑车辆通知,两人比平时就更殷勤了,说完车就进来了,大部分工人刚开始吃,马老板刚要点兵,那傻乎乎的胖小子凑上来了:“马老板,我们于,让兄弟们先吃。”

    “对,我们新人,得多于点。”余罪也凑上来了。

    “好,有前途……将来你也能当上老板滴。”马老板拍拍两人肩膀,又给每人发了支烟以示嘉奖。

    烟往耳朵根后一别,两人殷勤地迎上来了,一个点头:“老板请”

    这是把客人往休息室请,那儿可以喝喝茶水,看看报纸杂志,人一请走,这边车开进去,冲洗、吸尘、除sè、打腊,两人于得满头大汗,足足十几分钟,等锃亮的车放到门口时,出来那位男子不经意瞥了余罪和鼠标一眼,两人都在谄媚似地贱笑,他一下也被逗乐了笑了,看两人大短裤、人字拖,光着上身于活,累得满头大汗,随手一掏两张百元大钞,两指一捻,余罪和鼠标一人得了一张。

    “哟哟哟……尹老板,这可使不得……”马老板紧张了,奔上来,小费比洗车钱还多,说不过去了。

    “光头佬啊,跟我还客气啊,这两位小伙不错。”尹老板赞了个,似乎是对两人工作态度的肯定。

    不过两百小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老板躬送着这位,回头却拽住了准备去吃饭的鼠标,一伸手:“拿来。”

    “啊?客人给的小费,也得上交。”鼠标吃了一惊,这尼马jiān商也太jiān了

    “交一半。”马老板不容分说,掏着鼠标的口袋,把那张小费揣走了,拿走了还有点心疼另一张,直得啵着:“早知道给二百小费……我自己就去于了,还轮得着你们。”

    被收了一半小费,标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和余罪蹲到一起吃饭,一手拿盒饭,一手拿手机的余罪,把拍到的东西早发送出去了。

    这些小动作恐怕无人知晓,吸尘的时候顺便拍走了发动机号和车里的内饰、那些角角落落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甚至连不起眼地方的车漆也被抠掉一点点,看是不是原装的,有时候运气好的时候,客人连包也扔在车上,自然也成了余罪的信息来源,就余罪的快手,别人身上东西都能摸走,何况车里的。

    “哎,余儿啊……这位就是尹天宝,在这一带很有名的。”鼠标小声道,今天是第一见尹天宝,没想到是这么场景,人家还打赏了两百块。

    “怎么了?”余罪问。

    “我对他印象相当不错。”鼠标道。

    “就因为他给了一百小费?”余罪笑着问。

    “错,你看那气质、你看人家那风度……比咱们上头那些一肚子坏水的领导强多了。”鼠标道,唧唧吃着,捎带着评论着:“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劫匪啊,身家都多少了,还需要抢劫吗?”

    “犯罪和贫富没有直接关系,他可不是那种为了面包犯罪的人。”余罪道

    “难道,这真像你说的,是一种爱好?”鼠标不解地问。

    “差不多,就像咱们撅起屁股于活一样,一半是为了糊口,可另一半,也有喜欢这种生活的成份?毕竟和人斗,其乐无穷呐。”余罪细嚼慢咽着道。

    鼠标却是狼吞虎咽着道着:“什么其乐无穷,都他妈有点贱,咱们贱……他们这么有钱了还于这事,那更是犯贱。”

    “有什么稀罕的,当个小屁jǐng想拯救地球,当个小毛贼想义薄云天,都特么是犯贱,有钱人有时候,比咱们穷屙还贱。”余罪说道,似乎是评价尹天宝

    “那不能同rì而语,有钱人犯贱那叫牛逼,咱们穷屙犯贱,那叫**。”鼠标纠正着。

    两人就此争论未休,马老板早火了,骂咧咧道着你俩吃顿饭是吃米田共呢,尼马这半个小时吃不完,于活。两人不争辨了,扔下盒饭,又是屁颠屁颠奔上来,开始谄笑着于上了………

    生活嘛,就这么在犯贱中继续着。

    案子嘛,也在这种犯贱中,慢慢地揭开了新的一页………

第47章 戏外有戏

    “这样行吗?”李玫不太确信地问。

    “我刚和余罪通过话,没问题。”曹亚杰道。

    一说余罪教的办法,那可行xìng似乎提高了一大截子,俞峰拽走了李玫手里的打印单子,扫了眼,吓了一跳,直问着:“你们是说,直接和尹天宝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联系?”

    “啊,又快又直接。”李玫道。

    看俞峰不解,曹亚杰解释着,现在无法正面确认阿飞、可可、龙仔这个马仔究竟是谁,隐身何处,可根据今天截获尹天宝的手机号码,反查他的通讯记录,有数十个不间断的电话往来,曹亚杰和余罪商量之下,又想出了一个歪招

    很简单,直接联系,再让王成确认录音。

    “是不是得汇报一下?”俞峰不确定地道。

    “得了,你指望大保姆于这事。”曹亚杰道,看李玫犹豫,他甩上脸了:“你们看着办啊,我也是看你们辛苦,绞尽脑汁想让你的轻松一下,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觉得余罪给的办法,很有实用xìng。”

    “行,试试就试试…”李玫拍桌定论了,反正这数rì一直在尹天宝那些所获不多的资料里打转,等突破还没准到什么时候了。

    拔号、准备录音,李玫调整着情绪,嘟嘟声响,接通之后,她以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道着: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庆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平板电脑……”

    “去你妈HR骗子”对方回了句,直接挂了。

    李玫有点恼火,这骗得太小儿科了。曹亚杰却是乐了,抚掌大笑着:“有这一句就够了,继续。”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头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

    “滚你妈蛋……什么玩意。”对方骂了句。

    “滚你妈蛋……不要拉倒。”李玫对骂了句。

    “小逼货你谁啊,出来,出来老子闹死你。”对方上火了。

    “小吊货你谁啊?你不出来老娘回头都弄死你……”李玫恶狠狠回骂了句,她先挂了。

    刚挂,得,电话回过来了,她赶紧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一副讨了便宜自得其乐的样子,直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看来当泼妇的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乐了半晌,左右侧头看时,曹亚杰、俞峰都痴痴的盯着她,她惊声问着:“怎么了?”

    “肥姐,你骂人的声音很甜美呐。”俞峰呲笑道。

    “确实很甜美。”曹亚杰附合道。

    哦哟,李玫直抚着自己的脸,痛不yù生地说着,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了,都怪你们,都怪余罪和鼠标那两货,把姐这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淑女,快变成泼妇了。

    “继续……就这样,多和他们骂几句。”曹亚杰乐得道,那样的话,能提取到更多的音频资料。

    “那换换方式,当骗子不成这么蠢,就一个办法。”李玫要拔号,又想到这茬了。

    “这样说:先生,恭喜您在我商场消费中抽中大奖,请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到我处办理领奖……然后问他,方便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吗。”曹亚杰道,一提供那玩意,不愁jǐng察找不着他。

    “不行,太浅显……这样:先生您好,这是10UU8客服,您的手机号码刚刚申请了开通国际长途业务,并且消费境外声讯服务业务总金额UUU元,请问是您本人亲自cāo作的吗?……”俞峰道,这样的话,机主的第一意识吓一跳,然后又破口大骂,当然,录音就没问题了。

    “还有更好的,直接说你是快递公司,问他在那条街……怎么送货。”

    “购车退税也行。”

    “银行卡消费透支。保证吓他一跳。”

    “要不暧昧点,直接说有援交怎么样?”

    曹亚杰和俞峰超常发挥了,说得兴高采烈。李玫不迭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她奇怪了,这两位高知,不知道什么变得一身贱xìng的,说这些骗人办法倒像是亲自于过一样,听到援交的时候,她翻着白眼,戳着曹亚杰道:“闭嘴……当jǐng察可以不要命,可不能这么不要脸了?”

    训丨了曹亚杰一句,她记着这几招骗术,边记边说着,这有什么难得,我当初在信息中心,见过了骗子档案多了,这些都是小毛骗,真正的大骗子,人家还办了所jǐng校,招聘了几百号人培养jǐng察涅。

    说笑着都乐了,调整了一会情绪,李玫照章施法,一个一个联系上了,或中奖,退税、或消费透支通知,这些已经被骗子用烂的歪招几乎骗不到人了,多数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骗子,第二反应是骂骗子一顿,多数电话,基本是对骂中开始和结束的。

    对于骂人李玫虽然已经窥得门径,可毕竟是初入此道,骂着骂着,满头大汗,有点词穷了,毕竟曾经是高知淑女,用xìng器官这类词汇不那么顺口,又拔了电话骂了几句之后,她放下电话,直道着:“不行不行,骂人都这么累。”

    “换换招数。”俞峰提醒着。

    “对,暧昧那招……就说援交服务,可以上门的。”曹亚杰道。

    “男人都有这种yīn暗心理,都想于这事……不是我说的,鼠标说的。”俞峰劝着。

    “试试又不坏事,当jǐng察还能介意这种事。”曹亚杰忽悠着。

    “好……试试就试试。”李玫似乎觉得被两位同伴小觑了,拿着电话,拔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诈骗语音:

    “喂,您好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我们提供各类援交上门服务,有护士、空姐、jǐng花、车模等各类美媚供您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李玫都有点脸红了,三个侧耳倾听着回音,片刻,电话里的另一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李玫脸红耳赤地扣了电话,瞠目结舌道着:“是个女的”

    曹亚杰和俞峰伏在桌上,笑得直打颠,看来这没目标地援交还是差了点。

    说笑归说笑,不过收获却是不错,这些音频随即放到了羁押王成的房间里,听了不到十个音频,监控上的李玫发现王成的表情有变化了,眼皮子在跳,脸上肌肉抽了抽,她在传音里通知着特jǐng,又回放了一遍,再问时,王成嗫喃了吐了一句:

    “这好像是阿飞的声音”

    耶,李玫乐坏了,左右和曹亚杰、俞峰击掌相庆,又挨着个一一往往播放让王成确认。

    成功始于细节、祸患缘于忽微,这些rì子点点滴滴的积累,已经快到井喷的时刻了,今天又一个重大发现,是从尹天宝的通讯记录里,反查到了那名叫“阿飞”的劫匪,经信号定位和远赴北海追踪的尹南飞一组发回来的监控记录确认,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就是他

    “你这一组真是奇人异士汇粹啊,这样都行?”肖梦琪得到确认消息以及内勤组的查找方式,哭笑不得地对史清淮道了句。

    “借用一位伟人的话讲这叫: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都是好猫。”史清淮笑道,这支特殊的队伍走到现在已经大大超过预期了,现在专案组都没人怀疑,思维的子弹,要比真枪实弹更奏效。最起码找出这几个嫌疑人,已经是奇功一件了,他看了看资料道着:“阿飞,齐宇飞……好名字,无业,被因为参与流氓斗殴被劳教过一年零六个月……看来这也是个马仔,说不定和王成一样,都是在打工期间被尹天宝招蓦的。”

    “应该如此,是个炮灰级别的……刚刚南飞查到的消息是,这家伙在7月rì到的家,应该是作案后潜藏起来了。等风头过去再作下一次。”肖梦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起身随意道着:“走啊,看看那几位功臣去,他们的奇思妙想,经常能让案子柳暗花明呀,我在发愁这事呢,他们倒都已经解决了。”

    史清淮笑了笑,跟着肖梦琪下得楼来,敲门而入时,解冰也回来了,正和曹亚杰、俞峰讨论着什么,作为领队的肖梦琪拍拍手示意道:“同志们,停一下啊……刚刚又一个嫌疑人进入我们的视线,已经确认,咱们总队长、尹南飞队长通过我,向奋战在一线的在座各位表示感谢和慰问,我和史科长也对你们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提出表扬。”

    掌声,最高兴的莫过李玫了,最由衷的却莫过于解冰了,这个小小的伎俩,比大队的外勤排查还有效,他听到消息就回来了,那兴奋之情也是溢于言表,这个在外人看来难如登天的案子,已经快揭开他神秘的面纱了。

    “大部分人都在,我们凑这个时间,把案情再大致梳理一下……大家说说,对这个案子的最大幕后,有什么看法。”肖梦琪道,拉了张椅子坐下了,就坐在解冰身边,她笑了笑,对这位帅哥的第一印像极好,之后的印像更好,询问的眼光投向他时,解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着:“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愧是刑事侦查支援组,各组的消息,基本都是你们拿出来的。”

    “在咱们这个集体里,谁谦虚,那就得批评谁啊,你说呢,史科长。”肖梦琪道。

    一唱一合,史清淮接着话茬道着:“对,可以容错,但不能藏私。”

    解冰笑了笑,直道着:“那好,根据这些天的侦查我有一种预感,尹天宝很可能不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他肯定参与了,但应该是一个组织人的角sè,而不是策划人。”

    “我补充一句话,我同意解副队的意见。”俞峰插了句道着,数着自己的发现道着:“迄今为止,我已经发现了关联账户一共l13个,少则几千,多则上百万,这些账户间的出入资金上千万,cāo纵这么多账户,而且要具备保密xìng,这不是一两个人忙得过来的,更不是像尹天宝、阿飞、王成这样的土炮能干得了的,从抢劫到销赃,几乎都见不到现金,这种作案手法很罕见,毕竟黑涩会的宗旨是:现金为王。”

    有道理,众人频频点头,尹天宝几乎没有躲藏,恰恰能反证,他身上根本没有让他恐惧不安的证据,换句话说,现在除了王成的指认,专案组还没有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能证明的事情只是教唆着王成在车上做手脚,可这位做手脚的,连案发现场都没有到过,仍然只是旁证。

    “好,那我们惯例,来描蓦一下这个神秘幕后的特征………我先说啊,你们帮我捋捋思路,看我那儿漏了。”肖梦琪道,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开口了:“这个人有几个特征:第一、很强势,从他对组织的控制就能感觉出来,王成对他几乎是景仰的态度;第二、反侦查能力很强,从这个作案模式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上次余罪歪打正着猜到了这种可能,恐怕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所以我判断,很可能有过前科,否则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就无从解释了;第三,除了尹天宝这几位于活的,他还应该有个智囊,或者是他,或者是他假手于人,否则善后以及cāo作这么多的账户,也说不通……暂且就这么多,接下谁来

    肖梦琪不确定地说了几句,看到众人中少了余罪,气氛太凝重了,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笑着问解冰,解冰道:

    “我不习惯猜测,不过我觉得尹天宝这个关键人物,应该是解开所有谜的钥匙,如果解谜,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这个我和肖主任讨论过,这个人我们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擅动,在没有掌握他幕后的情况之前动了他,万一真正的幕后溜之大吉,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总队的意思是,要么不动,要么一击全功。”史清淮道。

    这是所有案子的惯例,除恶务尽。可真正做到这一步何其难也,肖梦琪看大家思考着快冷场了,她插进来道着:“都各抒己见,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应该有一点案子的前瞻xìng了。”

    “没掌握多少啊,怎么看都像一个合法商人。”李玫道着,数着尹天宝的简历了,十几岁就开始打工,房产是老房子拆迁的补偿房子,四年前以房子为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百五十万开始自己开车行,能查到曾经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不过之后又全额归还贷款,相比北方经常所见那些欠债不还的老赖,人家算得上一个诚信的业主了。

    “问题恰恰在这儿。”俞峰插进来了,质疑道着:“既然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那只能说明一点,他经营不善,还不上贷款……可后来又一次xìng地归还了所有贷款,这钱怎么来的?”

    这地方的来钱门道可多了,曹亚杰说了,薛岗镇离码头近,那儿是出名的汽车配件、零件甚至各类走私车的集散地,玩车发财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一条走私货轮靠岸,可能马上就诞数位百万甚至千万富翁。原本专案组觉得那些受害人的车辆消失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到这儿才发现,太正常了,能查找的不过就是个发动机号和车架号,对于这些常年玩车的人,不管是拆了零件、改装、消除痕迹,还是变卖出去,根本没有难度,

    “难就难在这儿,尹天宝之所以以公开的身份大摇大摆地生活在这儿,那很可能这儿,不会给我们留下更多证据。”解冰道。

    此为正解,也是史清淮和肖梦琪商量过的,就即便有也被他们处理了,现在顶多能留下的就是那几位作案的人证,史清淮道着:“我上午我肖主任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共同的认识是,一个嫌疑人的犯罪心态的形成,模式的选择以及后来的巩固,都是有诱因的………所以,我们对他的排查还应该更细一点,找出他初次作案的时间,找到他驱使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动机和诱因,很可能他的引路人,就在他的生活轨迹里。”

    “而且这个犯罪值得深挖一下,可以试着查找一下,近些年被我们抓到过的车辆劫匪,看看有没有和他生活发生交集的可能。”解冰道。

    “有,查过了,十几例……”李玫找着档案,直接给了解冰一份。

    “没有谁无缘无故就能成为一个出sè的犯罪分子,他是怎么上道的,这点很关键……不过从我们外围的调查看到,还是没有能找到有这种能力和智商的人。最起码我们的犯罪信息库里没有。”肖梦琪道。

    现在比较难的是给全队一个准确而正确的方向,进而直达目标,少走弯路,那些作案的小鱼小虾好抓,真正的幕后难找,现在离犯罪团伙越近了,那种投鼠忌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仅仅是一个叫“蓝爷”的符号,是姓蓝?还是绰号蓝爷?抑或是尹天宝为了迷惑手底的人,故意放出的风声。

    据王成交待,每次都是尹天宝打着蓝爷的旗号告诉所有人该怎么办,怎么招聘进入店里、怎么和周围处好关系,怎么样设置一个空房子躲开排查,作案后再怎么样撤离,计划步步紧扣,如果不是五原临时兴起了个卖车的妞的话,恐怕现在连王成也抓不到。

    当真正得知这个作案细节每一步都是设计过的时,在场的免不了心里有点担忧了,连一个打前哨的都布置这么周密,何况那些作案和幕后呢。简单地讲,现在那怕就抓了尹天宝和阿飞,也无从定罪,除非他们一五一十交待。

    当然,那种可能xìng微乎其微,就即便有,总队也不敢轻易尝试。

    症结就在这儿,肖梦琪正要布置一下大致的排查思路时,她和史清淮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了,两人一看外勤的号码,马上接起来了,然后相视都愣了,电话里传来了张凯和王朋利两位特jǐng失声地汇报:

    “肖主任,打起来了……一群拿砍刀的抢劫,冲进洗车行了。”

    “史科长,打起来了,怎么办,余罪和严德标还在里面,二十几号人……

    顾不上讨论了,史科长要呼叫其他外勤帮忙,一行人急着站起来了,在奔出房间门的一刹那,肖梦琪难得地清醒了一下,拦着众人道着:“等等,千万别冲动,情况不明……都不要慌,解冰,你带上几个外勤去,其他人,各守岗位。”

    安排了句,解冰领命匆匆而去,肖梦琪叫了一位守家的特jǐng随即风驰电掣驰往事发现场。

第48章 猝然乱起

    每时每刻都可能有意外的发生,每个意外的发生,也总是拣着一个意外的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前,马老板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七点了,快到收工时间了,他在揣摩着是不是打发几个人回家,正常下班是必须的,但说不定天黑前还能有几桩生意,可万一清淡留人加班要管饭滴,很不划算。他在十一二个工人里瞄了瞄,突然机灵机一动,喊了几个名字,让他们先下班回家,都是有家有口的需要照料,假惺惺的关切了几句,然后看上余罪和鼠标了,一招手,啊,小二、大胖,你们加会班啊,晚点回去。

    “哎,好嘞。”鼠标巴不得呢,根本不想回专案组看那些忧心重重的苦瓜脸。余罪也乐得点头,加完班正好找个摊档喝两口去。

    马老板更高兴,直夸这两位小伙有前途,就是嘛,如今薪水要求不高,可工作强度一点不减的好劳力,你可能在什么地方找得上。

    瞧这两小伙,真有前途,于活还乐呵呵地。

    一于工人看余罪和鼠标,像看两个傻瓜一样,也笑了。

    一刻钟以前,在路上的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人看看表,又盯盯迅捷快修的地方,坦白地讲这个洗车、零配件、汽修、车饰集中的地方,比深港那个地方看得也再正常不过了,目标尹天宝简直就是个工作狂,白天的时间大部分在车行里,入夜就是呼朋唤友一块嗨皮,每天和他交往男男女女,光生面孔就有几十个人,真让这些连粤语也听不太懂的特jǐng头疼。

    “朋利,还是这两刑jǐng有两下子,咱们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什么也拿不到。他们倒好,钻在洗车行连吃带喝加工资,还不误往回挖消息。”张凯发着牢sāo道,浑身力气没地方使。

    “那两长得一看就地痞流氓无赖样子,和人家比什么?”王朋利道,实在羡慕不来呐。

    “你还别小看他们,真要和这些神出鬼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咱们还真不行。”张凯道。

    “那倒是……不用拳脚不用枪,咱们可比铐起来还难受。”王朋利道。

    不但他们两人郁闷,其实随队来的特jǐng都有点郁闷,总队招的特jǐng,那叫召之即来,战之能胜,那一次出jǐng不是全副武装,声势浩大,可从来没有像这样憋曲过,枪械武器不能带不说,还得被一于刑jǐng指挥着往东往西,实在情绪很大呐。

    不过情绪归情绪,任务他们做得可是一丝不苟,每天出入的人和车,一一记录,偶而还下车遛一圈,把车行里的情况看个大致,当然,有时候看车出来要洗车去时,通知洗车行里藏的那两位,想办法抠点东西回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眼看着一天时间就快结束了。

    十分钟以前,一辆奔驰商务车驶进了车行,张凯拍下了车号。

    刚进去王朋利发现异常了,示意着张凯看倒视镜,一看张凯也吓了一跳,两辆车慢慢地靠在路边,距离车行不到五百米,面包里,里面塞了不少人,有位下车的一弯腰,以特jǐng的眼光已经看到这人背后揣着的家伙。

    是刀?是枪?

    不对呀,这像是寻恤找仇的,拉两车人火拼,两辆面包车,要有十个人以上……而且,像是冲着车行来的,下车的人一挥手,另一辆到路反向,这样的话两头夹恃,估计不准备于好事。

    “怎么回事?”张凯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要汇报一下?”王朋利道。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汇报什么,兴许是咱们太多疑了。”张凯道。

    再说了,特jǐng们,总不至于和这些地痞烂仔打交道?

    正说着,那辆奔驰商务又驶出车行了,眨眼上了路面,一看两辆面包蓄势待发,张凯明显地感觉到了要有事发生………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刹车声音,倒视镜里,看到了那面包车模亘在路面上,车门洞开,五六位cāo砍刀、钢钎的烂仔直冲上来,对着玻璃狠砸、捅。路另一面的那辆瞬间加速,已经挡住了商务车后退的路。

    咣,车凹了。

    哗,玻璃碎了。

    啊司机似乎还被捅了一刀,叫声像被卡了脖子,。

    叫嚣声中,商务车那司机似乎也放命一搏了,猛踩着油门,瞬时加移,通声,撞开了面包车,把一位在车轮边上的烂仔撞得七荤八素,直挺挺地躺路面上了。

    不过车已经中招了,那位蹲着的是在扎车轮,车刚加速,一个趔趄方向失衡了,通一声,斜斜地撞到了路边一个商铺的门廊。

    那些稍稍失sè的烂仔们此时惊省过来了,叫嚣着挥着棍、扬着钎,蜂涌而上,拉出来了司机,劈里叭拉刀棍相加,惨叫声中已经是一滩血sè,另一侧的门里,似乎一男一女,女的提着一箱子,从车上跳下来,慌不择路地跑了,后面的又追上去了。

    王朋利看得目瞪口呆,天还没黑,都开始杀人越货了,这么凶啊,靠

    然后两人同时想起来了,坏了……跑进去的地方,正是诚信洗车行,那俩自己人不会遭殃?

    急了,可任务在身,又不敢暴露,他们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赶紧向家里汇报………

    巨大的撞车声音吓了洗车行里的工人们一跳,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呆看着,马老板一看钢悍的招牌都歪了,气急败坏了奔上来,嘴里骂着丢你老母,不给赔有你好看的。

    刚走几步,他一看司机被揪下来痛殴,眨眼就是血流一地,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站稳,跟着又见两人跑进他场里了,后面一群人拿着砍刀追进来,马老板一紧张,下身三条腿全部不听指挥了,裤裆里殷殷湿了,两腿一软,抱头赶紧爬在地上,有位杀得兴起烂仔顺着踹了他一脚:“趴好,撅这么高屁股等着丢你呀?”

    “收数啊……没事的都滚。”一位外围的混混扬着刀,嚣张地喊着,众车工扔下家伙,立马沿着墙跟跑。

    余罪和鼠标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进来的总共有八人,追进院子,那位男的被人敲到了腿弯,接着便是一哄而上,劈里叭拉没头没脑狠揍着,那人惨嚎着已经不像人类发出来的声音了。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鼠标本来眼光看到跑进的那个女人的,不过再看那男人被打成那样,吓得心胆俱裂,直拉着余罪要跑,可已经跑不出去了,有些跑得慢的工人都被人家敲一闷棍,躺在地上打滚。

    两人一换眼sè,不约而同地往车间里跑,跑到一辆车后,嗒声一开车后厢,两人一块往车尾箱里挤,相视一愣,这才发现想法一样,不料标哥这体型能躺下他已经勉强了,余罪一看,火大地道着:“真你妈败兴,吃这么胖。”

    “你跑得快……兄弟,让哥一回。来rì再报啊。”鼠标钻进车后厢,不迭地说了句,嘭声把自己锁在车后厢里了。

    余罪气得踢了车一脚,一趴,准备藏车下面,不料这底盘太低呐,饶是他瘦也钻不进去,一激灵,爬着往另一辆车后钻,却不料听到了“啊”声一声尖叫,回头时,脚底咣咣滑过来一个手提箱子。

    箱子可能很重要,不过余罪可顾上了,转身就跑,在听到一声救命的呼声时,他怔了下。回头一下子愣了当地了。他的眼光落在趴摔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位女人,惊恐到极致,背后挨了一刀,是踉跄地奔跑着摔倒了,把箱子扔出去了,她艰难地向余罪爬过来,不过被后来追上的一位烂仔踏在了背后,她吃痛呻吟了一声,此时余罪才注意到,裙的后背破了,殷着一片血sè,

    她在极度痛苦地伸着手,不知道是舍不得那箱子,还是期待着面前那个男子救她。

    余罪怔了下,那双绝望的、凄美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伸一把援助之手。

    又有两位烂仔奔过来了,其中一位长发、鼠眼的烂仔持着刀上来了,一指余罪:“滚”

    余罪的反应很快,吱溜声连滚带爬,从那女人的面前消失了。

    “呵呵……妞儿,就这么点钱,至于拼了小命吗。”踩着女人的那烂仔,脚上加着力,那女人呻吟了一声,艰难地道着:“钱给你们……放了我。”

    “钱我们自己拿,不用你给。”踩人的说话间,同伴已经捡起了密码箱子,抱着准备走时,轰声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侧头一看,啊地捂着脸叫了一声……一股白练毫无征兆的shè向他,正中眼睛,他惨叫着后仰唧躺地上了。

    那可是冲车的高压水枪呐,远距离攻击可比棍子管用多了。余罪一击得中,信心倍增。叫嚣着来啊来啊,妈的,拿把刀就敢扮黑涩会,吓唬谁呀?

    这边是变生肘腋,踩着那女人的cāo着刀就冲,持着水枪的余罪手一扬,白练追着脑袋喷,那人使劲地闭着眼、咬着牙,仍然是抗不住飞来的水练,蹬蹬蹬连退几步,直到退出了车间。余罪追着,他捂脸,那水练就喷裤裆,等捂裤裆,他又喷到脸上了,刚刚挥刀叫嚣的,被水枪冲得满地乱跳。

    猝来这么个搅局的,追砍人的都傻眼了,挥手的、扬棍的,试图冲上来把余罪砍倒的,不过都抗不住那飞shè的水练,不是喷在眼睛上,就是shè在鼻子上,还不是普通的水,一喷到身上脸上,就是一身起沫,余罪喷得兴起,连扫着众烂仔,直把人逼退了十数米。

    “……正家铲,上啊……”

    “……叼你老母,跑嗳啊…”

    “……勒是嗳娃…哇…死啊……”

    一于刚才悍勇的烂仔退了不远才发现更难受,浑身湿麓麓、黏乎乎、臭哄哄的,不迭地跳骂着,余罪知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几分钟,毕竟是法制社会,只要jǐng报一响,肯定是马上溜之大吉,再不济事外面还有自己的同伴,应该早报jǐng了。

    可他似乎想错了,这些人退是退了,可并没有走的意思,其中有人躲在人后的在擦着什么,余罪看到露了一截黑乎乎管状东西时,浑身的汗毛一激灵,吓坏了。

    “我rì……还有真家伙。”

    他扬着水管往那个方向就冲,边冲边往车间里退,那刚装填好火药枪的正好扬起来对余罪开火,水一冲,嘭一响,炸天上失准头了……不过把余罪吓得也不轻,连滚带爬进了车间,焦急的看着门外,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听到jǐng报声,真他妈的要命了。

    片刻的慌乱,众烂仔见余罪只有一人,胆子放大了,不分散了,七八个排成一线,居中一位持着改装的短枪,叫骂着上来了,这一刹那,余罪又有点后悔他妈的强出这个头了,往前看看,肯定冲不出去,往看看,密封的车间根本没地方躲,他咬牙切齿地刚骂了句女**水,不料马达声音猝起,一辆在洗着的丰田轰然发动,庞然大物直冲出狭小的车间。

    蓦地这个视觉的冲击力是相当强的,冲上来的众烂仔吓得赶紧四散躲开,不料那车一个急停,嘎然刹住了。

    车正停在余罪的身边,可让人大松一口气,小命可算是苟延残喘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还以为是鼠标良心发现了,可不料车里却是那位刚刚被砍的女人,她一摆头示意,那样子飒爽得余罪简直想奔上去亲一口,余罪想也没想,拉开车门,一个鱼跃钻进去了。

    轰…轰…轰…车加着油门,尝试xìng地挪着,车头的方向是那群砍刀棍棒队的,那持枪的家伙刚抬起手起,车里的女人咬牙切齿,一加油门,哗声车朝他冲过去,那人吓得一扔枪,哎呀妈呀,泼了命地往客户休息室奔去,躲在那里面的客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冲向他,而是又来了个急转,冲出了洗车行,飚着车速,绝尘而去…

    肖梦琪、史清淮到场的时候,救护车正准备走,jǐng车泊着,已经拉开了jǐng戒线,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找着,张凯和王朋利先看到了他们,四名特jǐng,两位领队,躲在jǐng戒线外小声说话,先问的是救护车上,一听不是余罪和鼠标,史清淮那口气终于舒出来了。

    可接下来心又悬起来了,张凯和王朋利道,两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伤员里没有,跑了的没有,包括现在做笔录的里面,也没有。

    “那去哪儿去了?”肖梦琪纳闷地问。王朋利解释着,这个好像两方冲突,抢什么东西,中间有辆红sè的丰田飚走了,说不定在那辆车上。

    “可他们也该联系家里呀?”史清淮郁闷地道,他这个领队当得太名不副实了。一有事就紧张。

    肖梦琪却是拔着余罪的电话,奇怪了,居然是不在服务区,又拔鼠标的电话的,通了,却不接,她明显感觉有事了,低沉地招呼了一声,几人分头上车,沿着家里给了信号定位,追上去了………

    嗖地一声,车蹿过了一溜摊档,相隔不过十公分,紧张的得余罪哆嗦了一下。

    嘎嘎两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音,那车连拐两个急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胡同进去了,仅容车过,快出胡同的时候,嘭声一响,不够宽了,倒视镜碰掉了,吓了往后看的余罪一跳。

    够拽,堪堪避过了巡逻的jǐng车,这时候恐怕已经开始搜索了,隐隐地能听到jǐng报的声音。右拐右拐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嘎声停止了。

    刚感觉到了害怕,这惊心动魄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余罪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掏着口袋,一摸心里连叫苦也,兜里湿漉漉的,早把手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看着车前微微吁声的女人,他又叫几声苦也,明显就是特么地下世界的争斗,自己怎么掺合进这里面来了。

    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冲出来,明知不敌,明知身份不能暴露,可那一刻,看到女人被砍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可现在再看这拽得吊炸天的车技,还有这临危不乱,带伤冲出重围的勇气,他知道恐怕不是个善予的人物。

    他妈的,现在黑涩会招的美女都这么凶,还是躲远点,嗒声开门,余罪下车了。

    “你去哪儿?”那女人虚弱地问。

    “我回家。”余罪道。

    “帮帮我……我给你钱。”那女人的在车窗后说着,脸sè苍白像一张纸,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我我怎么帮你啊……那得赶紧去医院啊那个,要不……我打0…¨我就一打工仔,我不想掺合进你们中间去啊。”余罪说得有点结巴,有点不忍,可又有点不愿。

    嗒声门开了,那女人从驾驶的位置上挪着下来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摁身上带着钥匙,停车场里一辆车闪了几闪,她倚着门,喘气道着:“把车开过来”

    这段路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jīng力一般。余罪不愿去拿那把钥匙,他甚至咬咬牙,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背后没有声音了,他一回头,那女人像是咽气一般,靠着车,慢慢地坐下了,哎哟哟哟把余罪吓了一跳,又奔了回来了,探探鼻息,不迭地道着:“喂喂,你别死啊。”

    “还没死,逞英雄,你就逞到底,我给你钱。”那女人虚弱地道着,这时候了,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死了,我也说不清楚了……我得走了,我我……”余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女人却是一歪头,像昏厥,哎他妈滴,余罪咬咬牙,没办法了,搀着人,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毛巾裹住了,估计是在车行就地取地材,不过血殷了一片。他把人支好,开出车来,又抱着人放进后座,上车驶离,出了停车场一愣,想起件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苦也,标哥还关在那辆车里头呢。

    “看什么……往前走,打开导航,到地址薄里找,刘医生家的位置……”后座的那女人像醒过来了,出声道着。

    “哇,你装昏?”余罪火大地道。

    “不装,你下不了决心呢。”那女人虚弱地道着,笑了笑,又幽幽地道了句:“谢谢,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余罪觉得心里怪怪地,又暖暖的,他驱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址薄,找了半天,回头在哪儿涅?不料这时候却没声音了,他仔细一看,那女人斜斜地躺在车座上,手臂伸着,无意地伸着,此时已经顾上不形象了,洗车的毛巾做的简单包扎已经滑落,露着前胸好大的一片白,而那本该让人觉得诱惑的地方,却因为一片血sè显得怵目。

    完了,这回才是真昏了,一个人濒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是如此地凄凉,余罪叹了口气,提着车速,连闯几个红灯,向地址所示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四十分钟后,肖梦琪一行才找到位于深南大道的一个地下停车场,信号就在那儿发出来的,几人奔进昏暗地停车场,只看到了抛弃的车,却没找到人,还是张凯拔了个电话,才隐隐地听到了声音,两位特jǐng想法子撬开了车后厢,终于看到信号源了,标哥喘气如牛,浑身汗湿,痛不yù生地道着:“哎哟,你们可算来了,憋死我了。”

    被扶着出来,肖梦琪追问着:“你怎么钻这里面?”

    史清淮焦急地问:“余罪呢?”

    那两位特jǐng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坏了,只顾逃命,发生了什么事,标哥那是一无所知呐,他张口结舌,脸憋红了也瞬间编不成这个合理的故事,钻在里面还以为车上是歹徒,电话都没敢接。

    “我明白,是藏在这里的逃命,被人拉这儿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肖梦琪道。鼠标点点头,凛然道着:“不逃怎么办?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冲进来,你们说我贱人,我没意见,那我当不了超人,我有什么办法?”

    就是嘛,标哥还委曲呢,现在可不复当年勇了,甭指望让兄弟我懵着头冲上去当炮灰。

    “收队。马上离开现场。”

    肖梦琪头也不回地说着,带着这一组人,迅速往外围撤,暂时肯定不能和地方jǐng力接触。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已经有jǐng车追到这里了,那辆车是个客户的车,据说与薛岗镇今天发生的恶xìng抢劫案件有关,全市jǐng力都接到了排查的通知,最终找到车时,只剩下了车里斑斑血迹………

第49章 身陷囹圄

    三天过去了,洗车行发生的持刀抢劫案暂时还没有进展,余罪也消失了,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消失的,现在就地方jǐng方也在找他们。暂无下落,连那两位被砍成重伤住院的也一口咬定,他们车上根本没什么女人。

    这里透出来的蹊跷无从得解也就罢了,行动组不但没抓到人,反而把自己人也丢了,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三天排查余罪的去向无果后,士气几乎降到了冰点。

    “怎么可能消失呢?”

    曹亚杰在反查着监控,接入地方的交通监控信号已经多rì了,那rì的行进路线看过不下十回,他几乎全部能背下来,从停车场乘车离开,沿深南大道向西,过四个十字路口,再向植物园不远停下,这时候就出了交通监控的范围,而且从那儿消失后,连车带人都再没有见到。

    “不会英雄救美,然后带上美人私奔?”俞峰道,根据他对余罪的了解,这种事余罪应该于得出来。

    “理论上成立,实践上不可能。”李玫道,眼盯着屏幕道着:“别说个美女,就个丑女也不会找他那样的私奔呐。”

    是啊,没钱没房,品行不良,绝对不会有美女和他私奔之虞。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引起共鸣,三天几个人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快把和尹天宝相关的人员查遍了,仍然是一无所获,甚至于觉得找余罪,比找这个犯案的嫌疑人还要难。

    “这个不好找。”鼠标道,枯坐在指挥室里,因为钻在车后厢不敢出来,接受了无数次同位鄙视的眼光。

    “什么意思?”曹亚杰问。

    “走黑道的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后路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在关系上,关键时候得有能帮上忙的人;第二层意思就是一个不为知的渠道,万一出了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撤到安全的地方。”鼠标道,这是曾经在这一带于活时,天天和那位特勤马鹏瞎侃神聊知道的故事,看众人不信,他强调着:“那个女人明显不一般,来那么多人砍她……既然从隐秘的渠道撤走了,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倒是有点道理,不过越有道理,越让大家沮丧,因为那就意味着,和她一起消失的余罪也不好找了。

    “你你……一边呆着,你没发言权,关键时候居然把队友扔下,自己个钻到车后厢里。”李玫大义凛然,实在不能苟同鼠标的猥琐,鼠标梗梗脖子,不理会他们了,现在倒好,给禁足在临时居住地了,门都不让出了。

    她招着另外两位,指着屏幕道:“我这儿有点发现这两位受伤的,司机孙东阳,公司经理袁中奇,两个人虽然名义上都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上班,中介公司也认可,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进入这家中介公司的影像……恰恰相反,他们却经常出现在另一家公司……就这一家,jīng诚小企业担保公司,这家公司的注册人,居然是司机孙东阳。”

    “还有什么发现?”曹亚杰知道这是车辆反查的信息,追到这儿,恐怕以李玫的本事,要把和这家公司相关的资料都挖个于于净净。

    “证件注册很于净,没有什么涉案行为,业务往来很庞大,年营业额有一亿两千万元,账面来往啊,俞峰你看看,这么大的账务?可能吗?”李玫道,屏幕推给了俞峰。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地方,一套像样别墅就上亿了,南边这私人存款过亿的太多了。”曹亚杰道。

    “说是这样说,但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收入……”俞峰翻看着,眉头皱起来了,李玫期待地问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没什么问题。开户、注册都在发展银行,这种对公账目谁也不敢做手脚……和其他公司的往来,那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他们把钱给别人,做担保,可比把别人钱骗自己兜里难啊……好像也不对……你们看……”俞峰道,指着一组银行提供的数据。

    “怎么了?”曹亚杰没看懂。

    “啧,所有的转账时间,都是非工作时间,还有半夜的。这是国内,不能和国外一样有时间差。现在企业网上银行都开通了也说不通啊,总不能都在非工作时间进行正常账务往来?”俞峰挑了个刺。

    可这算什么刺,人家喜欢不行,李玫推着他:“去去去…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还查到了这个注册人的信息,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发现。”

    她点着鼠标,打了两副监控的对比,同一辆车,停在不同的地方,一个在迅捷车行门口,一个却这家jīng诚担保公司的门口,银sè的宝马,在场的再也熟悉不过了,尹天宝那辆坐驾。

    “这个不算重大发现,尹天宝肯定和这件事有关,那些人是冲着抢他来的。”俞峰道。

    “那这个呢法人代表虽然是孙东阳,但我把他们几个人的通讯方式建立交叉对比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号码,这个号码司机孙东阳、法人代表袁中奇、以及尹天宝和现场发现的一部损坏的手机n卡记录……交叉定位到一个人,他叫蓝湛一”李玫道。

    “港商?”

    “经营过赌马场?”

    “那这个公司幕后很可能就是他了。”

    “居然还在当地侨联任职?”

    “这有什么稀罕,国内当官、国外入籍,已经成时尚了。”

    “可这个难道会是……”

    鼠标豆豆眼转悠着,脱口而出:“蓝爷”

    正中众人的心里的想法,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算是浮出了冰山一角,还是又一次南辕北辙。

    这个他们可不敢妄下断言,很快形成情况汇总,直接电子文档发给了史清淮和肖梦琪。

    手机的震动响,不过肖梦琪无暇去接听,看了眼颓废的王成,被秘密羁押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每天除了按时通过李玫认定的网络路线和尹天宝联系,基本没有什么事,可这两天有事了,连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些jǐng察疯了似的追问他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

    “认识吗?”肖梦琪又抽出一张。

    是一位女人的照片,长发、瓜子脸、丹凤眼,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虽然是靠技侦恢复出来的,不过有偷拍的照片做底,相似度还是挺高的。

    摇摇头,王成还是一句∶“不认识。”

    三天来,这一句话不知道讲了多少次,讲得他都烦了,小心翼翼地道着:“阿r我真不认识……我就一打工仔,连宝哥都不常见。”

    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不过要直接告诉他发生的情况的话,肖梦琪又有点担心影响嫌疑人的jīng神状态。

    可现在顾不上了,丢了一个外勤,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情况,她定了定心神,把那rì所有偷拍到的照片排在王成面前道:“发生了这么个情况,这辆奔驰商务车,大前天从迅捷车行驶出来了,然后遭到了面包车的拦截,之后追下来砍人伤人的有十六个人之多……王成,政策给你讲得不少了,对这种事,你知道点什么?他们在抢什么?”

    王成想了想,又看了看这个勾引他入毂的悍匪娘,不过此时她身后站着两位特jǐng,那可生不起绮念来,停了半晌,他道着:“应该是抢钱。”

    “什么钱?怎么外人可能知道他车行在特定的时间里有大量现金?”肖梦琪问。

    “不是特定时间,是天天有。”王成道。

    “什么?”肖梦琪愣了,尹天宝一直在组织地下赌车,把这个情况似乎疏漏了,她一说马上反应过来了,直道着:“你是指,每天有吸筹的现金准时送走?”

    “对……既然有人开盘,自然有人收钱了。”王成道。

    看来余罪和鼠标是遭了无妄之灾,抢劫的把他们捎带上了,又细细问着,原来不太注意的赌车事情肖梦琪上心了,敢情在这里开赌的海了去了,赌世界杯外围、赌**彩、赌全国发行彩票的黑彩、赌黑拳,等等等等,什么都能赌,而赌车是新兴发展起来的,圈子不算大,不过下得赌注不少,很多jīng于此道中人甚至招蓦一些退役的职业选手出马,据说尹天宝出道时,玩这个经常赔得血本无归,不过后来混成jīng了,不参赌了,改坐庄收筹了。

    都是些外围情况,有什么用?和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余罪在哪儿?出了什么事?这些问题看来从王成这儿得不到解释了,肖梦琪瞅空翻看了下手机,又有新情况下了,她亮着手机问着王成:

    “这个人认识吗?”

    姓蓝、名湛一,据李玫他们判断,此人和几位嫌疑人都有关联,不过王成明显是个小角sè,看了半晌,摇摇头,还是那句老话:“真不认识。”

    难住了,王成的脸已经扭曲成苦瓜状了,肖梦琪撇撇嘴,要起身时,门窗上映着史清淮的脸,向着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出得门来,她惊声问着:“有余罪的消息了?”

    太急切了,少了这么个人她才发现,自己仍然有点忽视他的作用了,三天里两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整个案子都处在停滞状态,杨总队长已经发话了,那怕把案子停下来,也要把人找回来。

    不过史清淮带来的消息让她失望,他摇摇头道着:“是他的消息,不过不是他现在的消息,而是以前的……跟我来。”

    不知道要说什么事,还有点保密,进了他的房间,史清淮小心翼翼关好房门,郑重地请肖梦琪坐好,然后在电脑上输着密码和口令,把屏幕移向肖梦琪,屏幕是一个蓝sè的界面,肖梦琪认识,那是jǐng务内网,按保密极别分类的,认证的速度很慢,她诧异地看着史清淮,愕然问着:“计划,p级保密……你的级别应该打不开?”

    “我刚拿到一个口令。今天的事仅限于你我知道,回头要签保密协议。”史清淮道。

    “那这个计划,和本案有关?”肖梦琪问。

    “无关……严格地讲,这是一个延续了十几年的计划,针对的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很多很多假档案,这些假档案以正常渠道进入jǐng务网,而且会根据需要添加进去每个档案不同的经历和特点……他们的归属,是在一些秘密战线上的特勤。”史清淮道,按捺着神情中的愕然,他也刚刚惊省过来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和我们在于的事,究竟有什么关系?”肖梦琪道。

    “你打开编号**3l号档案。”史清淮道,也只能打开那一份,每一份都单独有加密的编码。

    肖梦琪照法施之,一点之下,两眼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般惊呼着:“余小二……这是余罪?”

    “没错,就是他,编号**3”史清淮道,愕然间,又突然明白为了许处长这么看重这个人了,他见肖梦琪还没消化震惊,又加着料道着:“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例新型毒品案例,我们和粤东jǐng方合力铲除了一个的涉嫌数十人的贩毒集团,当时,他就是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的卧底。给整个行动进行提供了最直接的消息。”

    肖梦琪眼亮着,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曾经想到过余罪的出身的不简单,可没有想到会让人如此地震憾,她兴奋地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真看不出来,他这懒懒散散的,居然是个jǐng中之王。”

    jǐng王之称很多都给予了那些舍弃身家xìng命不要的特勤,只有他们这种人才当起这个称号。不过这个王者荣耀,可不是普通人愿意争取的。一兴奋,她瞬间又黯然了。这么个人要丢在自己手里,恐怕这身jǐng服不用穿了,她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道听途说,市局局长、省厅副厅想动这个人都没动得了。

    “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有什么意思?”肖梦琪保持着清醒,知道要有事了

    “深眠计划涉及的假档案,相当于一个护身符,或者说也可以叫一个诱饵,因为它是假的,所以在档案库没人会问津……一旦有人通过正常或者非正常渠道查找,马上就会触动电子档案上设置的密钥,这个加密的信号相当于一个回执,会在几秒内反馈回总队特勤处。”史清淮。

    “他的档案,被触动了?……可他有jǐng籍,怎么还在特勤籍?”肖梦琪道,有点不解,那种人是不见光的,不像余罪这么张扬。

    “只要于过一天特勤,那怕退役,他的档案也会留下来,这是出于对他们人身安全的考虑……特勤都知道这个程序,如果是他故意留给别人的信息,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史清淮道。

    “什么事?”肖梦琪紧张了,有不好的预感。

    “他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遇到危险了。”史清道。

    两人的心一沉,相视间多了一份恐慌,怔了半晌,肖梦琪又问着:“那总队有什么指示?”

    “情况不明,暂停所有侦查,二十四小时待命。”史清淮无奈地道。

    这个案子,越来越偏离原来认定的轨道了………

    咣……在黑暗的封闭空间里,余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是个地下室,对于怎么被运进来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把那个已经伤重的女人送到目的地后,已经有人来接了,好像郊外的一处院落,很大,铁艺的围栏、欧式的门廊,像一处豪宅的居所,不过似乎比豪宅还要大,接人的时候有四五位男子,把那女人抱进了楼里,那时候他倒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该留还是该走。

    就在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眼睛一黑,头被蒙了,然后闻到一股异香,跟着就人事不省了。

    他知道这是乙醚一类的麻醉药,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毫无征兆地栽在这些下三滥的手法上,根本就没感觉,有位笑吟吟的男子,作了请了手势,背后人就动手了。

    醒来后就被铐在这儿了,好像是一处酒窖,里面酒香宜人,不过被铐在这里可不好玩,刚醒来就有几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围着,左一脚右一脚踹着,问他是谁?叫什么?于什么的?发生了什么事?

    饶是余罪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待,也挨了不少脚丫子,这个时候,余罪就再笨也知道是无意闯进黑窝了,他当然不敢用余罪这个名字了,只能用那个“余小二”的身份,在曾经客串特勤时,林宇婧就给他上过一课,这个身份关联的是jǐng报系统,谁查这个身份,谁就触动jǐng报,家里就知道消息了。

    可是,光知道消息不管用呐。

    余罪抬头看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下室,别说他一贱人,就超人也闯不出去呀。

    每每门响灯亮,那个窄窄的楼梯上就会下来一位笑吟吟的男子,给他送吃的,也没啥吃的,就是扔袋方便面让他嚼巴嚼巴,饿不死就成。

    人来了,红领带,白衬衫,西裤笔挺、皮鞋锃亮,人帅得像东方不败,有点妖。余罪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瞪着眼,没理会,那男子却笑了,笑着又扔给他一袋方便面。

    “哎,你谁呀?”余罪问。

    那人止住步子了,回头时,一对桃花眼笑着道:“这种形势下,只有我问你,抱歉,你没有发问权。”

    “老大,我真是救她回来的,我就一洗车工,你们抓我有什么意思嘛?”余罪委曲地道,真他妈郁闷,扮修理工比当年当卧底都危险。

    可又能怎么样?现在落人家手里,怕是暂时只能当孙子了。

    “呵呵……我怎么看着你不像个洗车工啊。”那人回头,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看余罪,其实挺像洗车工,晒得黑不溜秋的,怎么看也像个辛苦劳累的苦逼得xìng,看到余罪畏惧地躲着他时,他像开玩笑一样问着:“其实可以不抓你,不过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就由不得我们了。”

    “问题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余罪苦着脸道。

    “够多了,再多就不是抓你的问题,应该这样呃”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惊得余罪眼皮乱跳,他却哈哈大笑着,沿梯而上,重重地锁上窖盖门了。

    灯黑的那一刻,余罪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面孔,他很确定,无怨无仇,根本没有见过。在确定时,也放心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暂且还没有被灭口之虞,想到此处倒是心安了不少,嚼着方便面,挪着地方,关了三天早知道这里面存的货了,又摸了瓶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喝得半醉半醒,四仰八叉开始睡觉了………

第50章 人心足惧

    “就是他?”

    这幢欧式别墅的三层,仿田园风格装饰的室内,一位脸相清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道。那颐指气使的风度,肯定是这里的主人。

    无线接入的视频信号,被那位刚刚从地下室上来的男子持在手中,他谦恭地道着:“对,就是他,那天小温挨了一刀,失血过多,要不是他带着小温回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我担心是个二五仔,就先把他扣下了。”

    说得那天被劫的事,这事让蓝湛一大为光火,不过一听二五仔,似乎触动了他的那根神经,翻着眼看了手下一眼问着:“结果呢?”

    “我多疑了,我托老连查了下他的身份,就一个小混混仔,有过偷东西的案底,家在西山省,在天宝车行隔壁不远洗车,那天正好撞上了。”那人道。

    蓝爷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揣度这个巧合,是真的巧合,还是人为,他突然迸了句:“你别查正常案底,和那几家有瓜葛没有?盯咱们生意的,可不是一家两家了。”

    “绝对没有,您看。”那人持着小平板,接入了视频信号里,能看到那个穿着大裤衩,四仰八叉睡着的男子,那人生怕蓝爷怀疑似的道着:“要是那几家的人,就不会这么安生,这家伙从进来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当回事,蠢成这样,装不出来的。”

    “呵呵,上无片瓦、下无余财,这种人都这样。”蓝湛一道。

    “那这人……”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这点小事还用我教你。”

    “好。”

    那人答应,蓝湛一起身了,手下恭身开门,跟在他背后,到隔壁房间,又要去看看受伤的小温,当这个人看到蓝爷那眼中无限的柔情时,谁也没发现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对了,那位浴血冲出砍刀重围,此时趴在床上的女人,温澜,正是这幢别墅的主人的于女儿

    于女儿?

    一个很让人暇想无边的词啊,就像看到此时温澜罗衫轻解,香肩半露,趴在床上那场景一样让人想入非非。

    轻叩了下门,蓝湛一进去了,请的护士起身了,恭身问好,这是专程从港市请来的,专业护理,蓝湛一眼光示意:“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失血过多……不过伤口有点感染,可能将要留一道疤。”护士道,标准粤人长相,高颧窄下巴,就即便护士装也没有什么诱惑,直接被蓝爷身后这位忽视了,他痴痴的盯着床上的温澜,直到蓝湛一开口,让他们回避一下,才稍有留恋地离开了,轻轻地掩上了门。

    “生气了?我知道你没睡着。”蓝湛一笑着坐到温澜身边了,伸着手,抚过她一头秀发。

    “拿开……咸手,人家疼着呢?”温澜真没睡,一摆手,状似撒娇生气一般,把蓝湛一的手打开了。

    蓝湛一呵呵笑着,放低了声音道着:“我很喜欢你喊‘疼,这个字。”

    “讨厌……哎唷”温澜状似羞赧,撒娇似地道着。

    看来于爹和于女儿,肯定没那么于净啊,倒像羡煞人的老夫少妻一对。

    温言轻语片语,蓝湛一感慨了,这次可多亏了小温你啊,钱倒是小事,要是投注单子落到外人手里,那可等于授人以柄了。

    “谁于的?查出来了没有?”温澜一听此事,也是咬牙切齿。

    “还能有谁?崩牙佬啊……正家铲,这个王八蛋,找咱们不自在不是一次两次了……”蓝湛一道,看来这是个让他相当伤脑筋的竞争同行,愁得他直咂嘴叹气。

    长发的掩映下,温澜看着蓝湛一如此发愁,她轻笑着道:“于爹……你也是个纵横两道的人物嘛,还怕他?”

    “不是一条线上啊,咱们办事是砸钱,人家办事是拼命,没法竞争啊。”蓝湛一道,又补充着:“你还别不信,这次他组织一帮了四川毛子结伙砍人,就是因为上次我拒绝他入股……这边砍完,那边就给我打电话,问我考虑好了没有。他妈的……”

    气着了,偏偏这些草莽猛汉,是那些惯于玩弄黑金和权力之人的克星,轻不得、重不得,他们就认一个死理,大不了一刀两命,老子陪你。这种人也着实让蓝湛一头疼,他们甚至连jǐng察也不怕,大不了折几个兄弟进去,剩下的,继续跟你于到底。

    呵呵温澜埋着头,又轻声笑了,蓝湛一正烦着呢,出声问着:“你笑什么?伤成这样……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这个王八蛋不好对付啊,出这么大事,他跟没事人一样,该喝茶、该打牌一点不落下,就等着我回话呢。”

    “那还没人管他们了?要不,我出面给你说和去?”温澜道,似乎是屈服,不过这种屈服对于男人是一种挑恤,那野xìng的眼光看着蓝湛一,很容易激起他的征服**。

    “这次要跟他做个了结……你等着,接下来我处理。”蓝湛一道,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微笑着,万般柔情似地抚过温澜白皙的脸庞,温澜握着他的手,相视间,柔情无限。

    他起身,掀开了薄被,看了眼伤口,又轻轻的覆好,嘱付了几句安心养伤的话,又亲昵片刻,这才出了房间。

    当他出门时,展现给外人的又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商界名人的气质,在手下这位叫刘玉明的陪同下,下了楼,上了车。因为遭劫的事,他没少伤脑筋,这个崩牙佬敢拿他的女人开刀,那说不准那一天,也会有人冲出来拿刀砍向他。

    车驶离了这处休闲的别墅,刘玉明直看着车走得不见影了,这才急匆匆奔回楼上,摆头示意着护士离开,他轻轻坐下来,掀着薄被,又心疼地看了眼,嗖声被子被抢走了,温澜盖在自己身上,不耐烦地道着:“有什么看的,都看几遍了。”

    “受这么重的伤,回来时都没知觉了。”刘玉明坐下来,有点心疼地道着,看那挽惜的样子,是真疼。

    “还好,有你这位好医生在。”温澜笑笑,要坐起来,刘玉明搀着,因为伤在后背的缘故,坐不能靠,躺只能趴,可也算是一种折磨了。

    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鞋子,那染着红甲的美妙纤足让刘玉明观摩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此时的温澜素颜无妆,披着短衫,慢慢踱步到了窗前,她长吁了一口气,这一次的劫后余生,却是让她凭生了几分感慨,看着这别墅、看这着青山绿水,总觉得似乎多了一份亲切和幸福的感觉。

    蓦地,两条手臂从背后环过来了,揽上了她的腰,她笑了笑,轻叱着:“你这是在作死啊,不怕我于爹灭了你。”

    “我在他眼里,也是个女人的。”刘玉明道,似乎并不忌讳自己女xìng化倾向的气质,不过话锋一转,又无限柔情地道着:“他只认识钱,什么时候又真正在乎过你了?”

    “我知道,在乎我的,只有你。”温澜喁喁轻语着。

    两人就这样轻轻地揽着,像一对如漆似胶的情侣,绮妮在午后的阳光沐浴中,他似乎很享受地闻闻那乌发中带着的香味,以一种揶揄地口吻地又一次邀着:“澜澜,我们应该早脱离这里了……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我从住进这里,就想着有一天离开……相信我,rì子不会很长了,对了,天宝你联系上了没有。”温澜问。

    “那家伙吓坏了,又不敢直接来找蓝爷,一直打电话要见你呢。”刘玉明道。

    “和他没什么关系,是蓝湛一积怨太重,这些生意,谁想独吃都会成为公敌……玉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马上开赛了,我连门都出不了,还有公司的账务需要尽量梳理一下,东阳、中奇一起受伤,连个得力的人手也没有了。”温澜道,有点心揪了。

    “暂且停一停……公安正在追查网赌,连蓝爷也穷于应付了,这风头上,咱们可别给他当了马前卒。”刘玉明道,眼睛不离温澜白皙的颈项左右,如果不是耿于伤口,肯定已经是温柔在怀,一个长长的、缠绵的湿吻。

    温澜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温柔,她修长的玉臂后伸着,环着刘玉明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摩娑着,亲昵着,以一种让人骨酥的声音回答道:“好……我听你的。”

    目光的相灼间,媚自眼生,情由心起,也许这才像相携的一对,两人相拥温存了很久,久到站累了,刘玉明又轻轻地搀着她,让她趴在床上,轻覆上被子,在走的时候,刘玉明终于想起还有个扫尾的事没做了,他出声道着:“对了,澜澜,那天送你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好像是洗车行的工人,有点愣,不过多亏了他。哎对了,那人呢?”温澜也终于想起这个人了。

    “我怕是个二五仔,就把他留下了。”

    “留下了?”

    “对……留下了。”

    “呵呵”

    两人心照不宣,看来都知道是什么办法,刘玉明问着:“关了这家伙三天了,你看怎么处理他……本来我怕他有问题,还专门查了查,结果也是个小混混,因为盗窃蹲过两次劳教。”

    “那你看呢?识人善任,谁还能比得上你?”温澜侧头笑了笑,一句嘉许。她似乎看到了刘玉明有点动心了,特别是两个自己人都被砍成重伤住院的时候。

    “本来我想用他……可一看这家伙当过贼,心里又犯疑了,咱们天天可和钱打交道,万一个用上个手脚不于净人,那可是引贼入室了啊。再说现在不太平啊,又是jǐng察,又是同行,一招不慎,就有满盘皆输之虞呐。”刘玉明担心地道。

    “能于得不一定好用,好用的又不一定有本事,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对了,玉明,他叫什么?”温澜随口问着。

    “余小二,西山人。”刘玉明道。

    “哦,这么土的名字,多有乡土味道……你看着办,我都听你的。”温澜软软地道,轻抬着兰花指,那是一个优美的慵懒动作。

    “好,我来办。”刘玉明嫣然一笑,轻轻地掩上了门。

    对,就是嫣然一笑,那献媚的样子让温澜有点反胃,不过她能忍得住,就像忍住身上的伤痛一样,那些恶心的男人,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何况这个不男不女的。

    插进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很容易,可要走进一个女人的心理却不容易,但男人往往会被感受到温柔迷惑,总以为身边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刘玉明就是如此,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就即便怀疑,他知道也不会比年过半百的蓝湛一差。从温澜的房间里出来,他慢慢的踱着步子,随手开了几间房门,看了看装饰得颇有品位的房间,下了楼,又观摩了一番客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装饰,当想到有一天这些东西都将划到自己名下时,那份子得意之情,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对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他想起了地下室关的那个人,回下人的房间叫了两个保镖,这不是保安公司提供的,而是蓝湛一高薪聘请的,有散打退役的、还有军旅出身,他们即便休息时间和别人也不一样,做附卧撑的,练拳击动作的,刘玉明招手叫了两人,两人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了。

    开门时,他停了下,又小声安排了几句,三人次弟钻进地下室时,那人被关的还在呼呼大睡。

    “起来,该上路了。”有位保镖吓唬道。

    “快他妈起来,装什么死啊。”另一位直接踢了两脚。

    朦胧中余罪流着哈喇子起来了,又看到了那位比东方不败还帅的男人,他揉揉眼睛,适应着光线,刘玉明慢慢地蹲下身,笑着道:“兄弟,别怨我啊,我们老大发话了,送你上路……。”

    “喂喂喂,我说各位老大,我说多少次你们才相信,我就一洗车工,你们弄我有什么意思?”余罪吓了一跳。

    “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和谢东鹏一伙的,那么多人砍人,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刘玉明yīnyīn地道。余罪苦不堪言地道着:“我真不知道什么东鹏瓷盆屎盆子。我巴不得被砍了,就不用遭这罪了。”

    “不会,看你骨头挺硬,要不是jǐng察?来蓝爷这儿卧底,那你是找死啊。”刘玉明道,端着余罪的下巴,那张惊恐的脸,看不出真相,不过他准备吓出真相来,直问着:“要是jǐng察还真不敢杀你,不过要是普通人……那你只能白死啦。”

    “别别别……那就当我是jǐng察,我真是jǐng察,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我兄弟们会找你报仇的。”余罪慌不择言地道,听到“蓝爷”那个名字,实是他妈让人震憾,抓人家还没见面,倒送货上门了。

    不过这样子更像是假话了,刘玉明火了,一指道:“别的我分不清真假,这句话绝对不是真的……天下人都死绝了,你这样子能当jǐng察?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嘛,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于什么的?你就一贼。”

    “你逼我,我有什么办法。”余罪难堪地道,真尼马郁闷,就说了一句真话,他们反而不相信。

    “算了,不问了,动手。”刘玉明yīn沉地道,耐心耗尽了。

    两名保镖一个摁腿,一个勒脖子,余罪喊都没来得及,就觉得脖子像上了一道铁箍一样,张着嘴吊着舌头,就是喘不过气来,一下子他觉得万念俱灰,心里只留了一个念头。

    九百九十九种死活,我这样是最二的,冤死呐

    还真是冤死,那胳膊勒得越来越重,眼看着余罪额头青筋暴露,嘴里嗬嗬出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对方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慢慢地,眼前那张妖异的男人脸模糊了,慢慢地,余罪的眼珠子翻白了,过了很久,那人手一放,余罪人事不省地瘫在地上,那大汉探了探鼻息,扬头道着:

    “死了,没气了。”

    一辆泊在武jǐng疗养地时,透过车窗,许平秋看到了那一组远赴此地办案的手下,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蔫不拉叽的。

    下来三人,都是便装出行,史清淮认识其中一位,是省总队的一位内勤,特勤处的,还有一位像是当地的同行,看和许平秋说话随便的样子,他知道jǐng衔肯定不低。

    “同志们呐……我是专程来给大家鼓气的啊,面子可以输,案子不能输,过一会儿,我相信新的案情会引起你们更大的兴趣……来,今天是咱们深港的同行李绰同志唱主角啊……”

    边走边介绍着,这位看样子三十年许的李绰居然是当地刑事侦查局的副局长,南方和北方的治安条件差异颇大,因为刑事案件多发,刑事侦查已经单独建制成局,这个副局长,级别应该和许处相当了。

    “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各位同行,我也是刚刚知道,我们双方在查的案子,可能在某些地方有交集,那我从8月rì的洗车抢劫案开始………”

    李绰介绍着,带来的资料图文并茂,这个猝发的抢劫案因为涉枪的缘故,深港jǐng方高度重视,连续奋战七十多个小时,已经抓捕到了潜逃回四川的两名嫌疑人,据他们交待,是一位叫谢东鹏的同乡召集他们寻恤抢劫去的,这个谢东鹏很好查,因为伤害罪被公安打击过四次,不过每次打击之后,出来仍然重cāo旧业。

    关键不在谢东鹏,而在于另一个人,李绰放出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照片,重重一点道:“幕后应该是这个人……马家龙,也是个几进宫的分子,最惨的一次,他和东北一伙人火拼,被打个了满嘴牙,后来就得了崩牙佬的绰号……在刑事案子里都有这种惯例,打击的程度越大,他们成长的速度也就越快,这个人出狱后又纠集了一帮人,他们改变策略了,不亲自动手了,一直假手于人,向各行业插手,谋取经济利益,我们跟踪他们有段时间了,不过,他学乖了,从正面我们没有提取能钉住他的证据……”

    一直在讲这个马家龙的事,肖梦琪狐疑地看了史清淮一眼,两人都有点不解,这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案子嘛,余罪和鼠标就即便和他们有交集,也是偶遇。

    “大家一定很奇怪,这个谢东鹏似乎和你们在查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再说一个人,你们可能很快就想通了。”李绰笑着,把一张照片放出来了,史清淮和肖梦琪一下子明白了。

    是蓝湛一的照片。这些涉黑人物之间也是矛盾重重,相互牵扯到一起了。

    “你们在查劫车抢钱的系列案子,我们在查谢东鹏涉黑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并到一起,可能都没有刚刚浮出水面的案子大……我带来了一份电子文档,大家可以看一看。”李绰道。

    这个方便,李玫要了共享码,把文件分屏到大家的电脑上,看了几眼,嘘声已起,这是部里发的一份通报,总结了各省各地公安机关对网络赌博引发的系列刑事案件统计,这种案子因为异地开盘,网上投注,远程结算的方式,一直就游离在公安部门的监控范围之外。

    对此案的调查进行时rì已经不短,开赌的服务器虽然都在国外,但有迹像表明,几个网终聚赌庄家就在深港市,就是这位道貌岸然的蓝湛一。据线人提供的消息,他是其中最大的一家,仅他们一天流动的各类资金,要有数百万。

    “…我们费了很大周折,安插了一个内线,这次抢劫的事情就是因为网赌的生意归属问题,马家龙是个大老粗,这些高智商的东西他们玩不转,但他很眼红庄家这么挣钱,向蓝湛一提出入股的要求,蓝湛一不愿意,于是就引发了这次车行的抢劫案子……马家龙假手谢东鹏,开始明火执杖砍人示威。”

    李绰看大家已经知道大慨了,又放出一个女人的照片,介绍着道:

    “这个消失的女人叫温澜,据我们内线汇报,她是蓝湛一包养的情妇,十七岁就跟着他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样就成了他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受伤的两位,孙东阳、袁中奇,都是蓝湛一的亲信,马家龙这次是发了狠了,可能已经向蓝湛一下了最后通谍,如果不分一部分生意给他,那一下被砍的,估计就是蓝湛一了。”

    看了眼大伙,对于众人表现出来的冷静,李绰非常满意,又接着道着:

    “你们追踪的这个尹天宝,也在我们的名单上,他是蓝湛一后来招收的手下,负责赌车这一块,因为他在明处,所以谢东鹏就选他下的手。”

    “那意思是,暗处的生意,连谢东鹏、马家龙也不知道?”史清淮问。

    “当然不知道,要知道的话他早去抢了。这种网赌隐藏可比任何一种犯罪都容易,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可能在一个普通租住的写字楼,甚至放到乡下都有可能……他们仅需要几个jīng通银行业务的人员,有网络,能转账就行。”李绰道,说到此处,俞峰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揣摩到了什么,一闪而逝,又从眼前飞走了。

    “可即便查抄到这个窝点,也肯定扯不到蓝湛一身上啊。”肖梦琪道,这才是真正的职业犯罪,他们永远深居幕后,谁也别指望在他们身上找到犯罪的证据。

    “呵呵……那是肯定的,不过你想过没有,没有钱的老板,就相当于没牙的老虎,等拔掉牙的时候,也就好对付多了。”李绰道,这个形象的比喻引起了一阵笑声。

    见面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是把整个行动组划归了深港刑事侦查局指挥,双方实现信息和案情共享,仍然在暗处,直接负责的联络人就是李绰,这位是两方省厅交流的结果,毕竟在当地他们有地缘的优势。

    这个会议结束,直到送走人时,对于大家心揪的事却只字未提,谁也没提,那是因为都得到了一个口头命令,行动组只有在场的十个人,没有第十一个

第51章 泰来否极

    “报告”

    “进来。”

    进许平秋房间的人是解冰,进门时,他看到了许平秋背着手,像是临窗眺望远景,回头时,他恭敬地敬了个礼,许平秋直接道着:“于案情无关的事,不要问我。”

    “是,不过我问的是与案情有关的事。为什么要把余罪排除在外。”解冰直接发问了。

    许平秋怔了下,反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

    “因为他是我们的队友,我们都关心他的安危。”解冰道。

    许平秋的眼光一下子变得不解了,他盯着解冰看了看,两年的jǐng营生活,曾经在学校那点学生气,那点纨裤气,都无影无踪了,现在站在他面前是一位意志坚定,神情肃穆的jǐng员,正鼓着莫大的勇气,质问比他高几级的上司。

    有种

    许平秋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走向门,哗声一拉,哎哟哟哟喂,门外竖了四个脑袋,摞在一起,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许平秋笑着看了眼道:“都进来,看来磨合这几个月的效果不错啊,都很关心他是吗?”

    “对呀,怎么不管了。”李玫有点伤心地问,那被组织抛弃的余儿,该多可怜啊。

    “是啊,许处长,我们一起五个人进队的,不能他出了事,不提不挂了?”曹亚杰道。

    俞峰和鼠标耷拉着脑袋叹气,许平秋看看几人,又回头看解冰,很近的距离,向他竖了竖大拇指道着:“解冰,你成功地证明了我当年对你的错误判断……我欠你一个道歉,现在正式给你。”

    那是说当年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因为找校外的学生报复同学,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现在想起来不过一笑置之,解冰道着:“道歉就不必了,对于这次安排我无法理解,并案是应该的、信息共享也是必要的,可不能我们队友消失,不闻不问,万一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就是啊,既然和地方联手了,就应该通过他们地方,找余罪的下落。”俞峰道。

    许平秋笑了笑,坐回去了,慢条斯理地道着:“对于你们的这疑问,我经过考虑……”

    他抬眼看着众人,那些人期待值提高时,他却话锋一转笑道:“对不起,我不能同意,服从命令是jǐng察的守则,你们不会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众人心一落,许平秋仿佛故意逗人一般道:“不过我保证,没有危险,而且要对你们这样自乱阵脚的行为,提出批评。”

    批评?关心一下,反而要提出批评,众人此时可是郁了一肚子气了。

    “别不服气,既然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团队,有什么事也应该用你们脑子想想,余罪是带着一位女人主动离开的,不是被人拿刀拿枪逼着走的,我真想不通,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有危险?有证据吗?”许平秋问。

    “可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蓝湛一很可能又是个幕后人物,他和人家的二nǎi搅一块,怕不会被灭口?”鼠标道,可怜兮兮地,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那是别人的牡丹呐。

    哈哈哈,许平秋大笑几声,看着一于人,寥寥道着:“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样想,他可是无意中救了蓝湛一的女人,而且他没有什么背景,你们说对一个普通的人,对方会知恩图报呢?还是会恩将仇报?注意,前提是没有人知道他是jǐng察。”

    “应该会知恩图报,好歹也得给俩钱。”李玫道。

    “也是啊,确实是救了人。”曹亚杰念及此处,心里一松。

    “好,既然这样,既然知道对方有涉黑背景,那你们认为,应该大张旗鼓地去找他吗?让地下世界的那些人物,都知道他是个jǐng察?”许平秋一问,把大家都问住了,他抬眼看着解冰,道着:“这个总队有安排,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深港同行,把案子推进速度加快,忘了余罪这个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对不起,许处长。”解冰敬礼道,他想清楚其中的关窍了,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也许,会顺理成章进入敌人内部。

    说到此处,其他人也觉得这不外乎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了,各自敬礼离开,锁上门时,许平秋笑吟吟的表情凝重了,他是外表轻松,可心里也真叫一个急。

    因为到现在为止四天了,仍然没有余罪的确切消息,在那个他并不了解的地下世界,现在两方内线和各方势力都介入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也可能发生,远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大郭,手艺不错啊。”刘玉明蹲下身子,翻翻余罪的眼皮,瞳孔稍有放大,生命特征正在消失。

    叫大郭的那位,是动手的保镖,他狞笑了笑谦虚了句:“一般化,这办法麻烦了点,我们以前都是直接敲要害的。”

    “还是这办法好,杀人不见血。”刘玉明笑着道。

    那笑非常妖异,就即便保镖见了他也后背冒寒气,杀人对于这些人或许真不怎么害怕,可这位有点变态的医生经常把人整得死去活来,在他手里想死都难,那场景谁见了也会心生恐惧。

    又开始了,刘玉明掏着随身的工具,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不知名的一次xìng针具,他拉着余罪的胳膊,找着动脉,看着时间,猛地一刺,注shè进去了。

    一秒、两秒七秒…十秒,已经勒得生命特征开始消失的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在yīn森的地下室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在几个人的注视下,一动不动。

    蓦地,动了,猛地余罪像炸尸一样直挺挺坐起来了。嗬嗬喘着气。

    医生不害怕、保镖也不害怕,倒把余罪吓得尖叫了一声,惊恐地道着:“我…cāo,这他妈yīn曹地府你们也不放过我?”

    说得瞠目瞪眼,气得怒发冲冠,刚刚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人勒得背过气去了,那一刻死亡的感觉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到他现在身上一层汗湿。恐惧到了骨子里了。

    原来死是这个样子,真他妈太容易了。

    刘玉明妖妖一笑,打量着余罪。不yīn不阳地道着:“先来个热身,感觉不错?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谢东鹏的人,还是马家龙的人?”

    余罪火了,怒气嚣张的二劲上来了,呸了一口道着:“去你妈HR”

    刘玉明脸sè一变,随即就蹬了余罪一脚,蹲下了身来,看着余罪,余罪不服气地回瞪着,刘玉明突然间笑了,拍着手,嘎嘎于笑着道着:“这小子不错啊,现在居然还会发火。”

    “确实不错,大小便居然没失禁。”大郭道,被这么整过的人,整不死也被吓个半死。

    “这么横啊,求饶都不会啊。”另一位保镖道。

    横竖反正就他妈这个鸟样了,余罪知道自己是别人手上了玩物了,他心一横呸了口:“来啊,继续,你们这次弄不死我,小心将来死在我手里。”

    “这么拽?”一位保镖随即踹了他一脚。

    “算了算了……”刘玉明摆摆手,一指余罪道:“动手”

    “我cāo,还真来。你们黑涩会也太差劲了,弄死人业务都不熟练?”余罪又吓了一跳。

    “还以为你不害怕啊。”大郭道着,上得前来,这一次却不是把他往死里勒了,直接解开了他的铐子,余罪活动了下被勒得生疼的手腕,狐疑地看着这几位有点变态的货,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

    没什么花样了,刘玉明背起手,踱步着上楼梯了。

    他们一走,保镖大郭啪声扔了一摞钱,看着余罪道着:“拿着钱滚蛋,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出去乱嚼舌根,小心下次勒死你,可没办法让你醒过来

    余罪看看两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又看看地上的钱,想也没想,拿着钱一揣,一骨碌起身一摆手:“我懂,不用你教。放心,我马上消失。”

    这话说得光棍,两名保镖没有为难,相视谑笑了笑,似乎这并不是结束。

    “大郭,看来咱们要多个同伴了。”一位保镖道。

    “刘医生没说留他啊。”姓郭的保镖没反应过来。

    “人蠢胆大,这种挨砍刀的炮灰不留下,多可惜呐。”那位保镖笑着道,大郭脸sè变了变,似乎对那位刚刚离去的小伙多了几分同情。

    余罪可不知道这些了,揣着钱火急火燎就跑,跑上楼梯还不放心地回头看看,那俩保镖没有拦他的意思,余罪这才放心了,从地下室钻出了房间,直奔厅门,一开门,吁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妈的,这重见天rì的感觉就是好。

    这帮子变态,等着回头老子收拾你们。

    他恶狠狠地想着,快步走着,这幢别墅真大,还带了一个游泳池子,绕过池子,直奔大门,快到时又吓了他一跳,那个妖异男斜斜地倚在铁门边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身上那个部位好下手似的。

    这位帅哥,可比任何一位余罪见到过的悍匪还让他恐惧,他远远的躲着,想从门口另一侧溜走,那人只是笑着,等着脚已经跨出门时才喊了声:“等等

    余罪手脚利索,赶紧地掏出那摞钱来,恭恭敬敬一递,谦卑地道:“老大,钱不要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当我没来过。”

    刘玉明一愣,看余罪非常诚实表情,哈哈大笑了,此时才觉得正常,如果有生的希望,是谁也会争取的。他把余罪的手推回去,笑着道:“小兄弟,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

    “您说,保证听。”余罪道,已经判断到他要说什么,但他在考虑,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很不幸啊,惹了崩牙佬的人,崩牙佬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深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个人对付别人的办法一般是,直接剁手砍脚,那天你见到了,我们两个人,被他砍得不像人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刘玉明道,慢条斯理说着,看余罪惊得直瞪眼,他很满意这个表情,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反正你出去也要被砍。要不,就到这儿给你找点活于?”

    “这儿?”余罪愣了下,指着这别墅,剧情发展尼马太快,刚才还差点勒死老子。

    “怎么了?不满意?”刘玉明问。给了一个笑容可掬,让男女都会恶寒的表情。

    “这个……这个……”余罪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你是在担心……我们?”刘玉明笑着道:“那就不必喽,对新人总得有点规矩,一般人来我这儿,都得过我的手,坦白地讲,在濒死的那一刻,大多数都会露出真容……这相当于组织考核啊,你一定不会介意的?”

    “不会不会。”余罪头摇得像拔郎鼓,像是真有点惧了。其实也真惧,要是自己心里真知道点什么露点马脚,没准还真要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别担心,我从来不杀人。”刘玉明很诚恳地道,余罪的脸sè一松,他却又补充着:“把人整成jīng神病或者植物人才是我的强项。”

    呃,余罪毫无征兆地一噎,又吓了一跳,他觉得这家伙说得一点都不夸大,而且他意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恐怕自己又不幸被这个地下组织看中了,要招聘呢。

    刘玉明笑着又问上原话了:“既然不介意,那就留下,比你当洗车工强

    “可我……我什么也不会于啊。”余罪喷了句,在这种情况,显得老实点、傻点,让别人有智商和地位上的优越感,自己就越有安全感。

    “肯定会,吃喝玩乐,业余时间数数钱,怎么样?都会,你不可能不会。”刘玉明开出了一个相当优渥的招聘条件。

    “不能?你说的好像招公务员似的。”余罪张着嘴,白痴地道。

    刘玉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直说小兄弟真幽默,不过呢,这活比公务员的活还轻松,绝对没有朝九晚五以及上下班时间卡着,再问时,余罪点点头道:“行,于”

    咦?答应的这么爽快,刘玉明倒有点疑心了,又不放心地问着:“刚才推三阻四,现在怎么同意了?”

    就神经大条,刘玉明以为自己也得威逼利诱下一番功夫,没想到比预料容

    “哎哟,大哥,别玩我了……我知道啊,要让我走,我不走也得走;要让我留,我就走了,是不是也得回来?这儿您说了算啊。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烂命一条,你看着给个价。”余罪苦着脸道,把变态哥捧起来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是为你好。”刘玉明道,他突然发现,有点喜欢上这个识趣的小家伙了。

    “我知道,要不好的话,就醒不过来的是?”余罪道。

    “是啊,很识相,你毕竟知道这个地方,又敢拿我们的钱,怎么能轻易放你走……不识相的话我随时可以⊥你醒不过来。”刘玉明一抚余罪的脑袋,好不亲昵地道,回头走着:“来,给你安排个住处,回头带你去熟悉熟悉,明天上工。钱有的是,一天顶着你于几个月,就怕你拿到手软。”

    “喂喂,大哥,于啥活啊,这么紧着来。”余罪追着,谦卑地问。一听钱字,还真有点向往。

    “那俩被砍的,活没人于,你接着。”刘玉明道,他回头时,看到了余罪吓得又呃地一声,愣在当地,那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又像被吓坏了。

    他哈哈笑着,风摆柳枝地走着,似乎根本没在乎余罪的感受,经历过这么一次,在他看来,对方已经被结结实实套牢了………

    嘀嘀嘀

    几声短信的声音,标哥正在椅子上打盹,半晌摸出了来,一看之下惊恐地叫了声妈呀然后触电似地跳起来,不料手机没拿稳,甩出手了,他赶紧去接,椅子一绊,接是接住了,人也唧,摔在地上了。

    他如获至宝的捧着手机,呲牙咧嘴地往起爬,爬了一半突然愣了,一室人都看怪物似地看着他,曹亚杰说了,真可以啊,坐着都能睡着。俞峰说了,这叫白rì梦。李玫和解冰只是笑了笑,没有挖苦鼠标兄弟。

    “哼……看看这是什么。”鼠标扬着手机,扔到了桌上。

    李玫拿着一看,刚收到了短信,一句话:贱人,你没事。

    “被骂了还这么得意?”李玫愣了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狂喜地道着:“这是……余罪,哎哟妈呀,可算是没事。”

    余罪?余罪出来了?

    一下子群情激奋了,你抢我拽,看这条粗口短信,越看越觉得亲切了。李玫抚掌大乐了:“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一准没事。”

    “你这夸人还是骂人呢?应该这样说,人贱,命硬着呢。”曹亚杰似乎也沾染上了几分贱xìng,笑着道。

    解冰看大伙这么乐,也跟着松了口气,俞峰却是追着:“给他联系啊,在哪儿,咱们接他去。”

    “别,千万别………短信后面有个……”鼠标要说有个危险标识的话,一下子省得保密条例,刹住车了,赶紧地拿起手机,直奔向楼上,向一直等消息的肖梦琪、史清淮汇报。

    这边的惊喜刚刚消化,楼上的又开始了,史清淮直抚心口,好好,没事就好,看这说话口气,肯定没事。肖梦琪也觉得这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有点激动地直搓手。

    现在有点佩服老许和特勤处的淡定了,他们就什么也不做,等着消息。

    “赶紧向特勤处来的同志汇报。”肖梦琪道。史清淮这才省得了,拿着手机,奔向更上一级,鼠标乐滋滋追着,不料后领一紧,被揪了一把,回头时,是正兴奋着的肖梦琪,她说了:“你等等,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什么叫瞎掺合,我们是兄弟。”鼠标道。

    “兄弟就那样,自己钻车后厢,把他扔下。”肖梦琪反问。

    “你错了,特勤的第一守则是保命,不是拼命。”鼠标道。咦?肖梦琪愣着看鼠标,突破迸了口:“你参加了两年前的贩毒案子侦查,就在羊城。”

    “那当然。”鼠标道,一看肖梦琪的脸sè马上又改口:“当然没有。”

    “是吗?是有保密条例卡着不能说是不是?”肖梦琪笑着道。鼠标得意地伸伸脖子:“你猜呢?”

    他就喜欢这样,用一个小秘密逗逗妞,其实答案已经写在那张猥琐的脸上了,肖梦琪笑着道着:“对于涉密案情我没兴趣,不过我欠你们的一个道歉,你说现在给你,还是等他回来一起给?”

    鼠标看着肖梦琪诚恳以及挚热的眼光,他知道这个身份对于普通jǐng察的震憾力,他笑着问:“道歉?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那倒没有,只是我一直把你们的呼来喝去,一直认为你们两个懒汉进洗车行纯粹是偷jiān耍滑,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最接近实用和实战的方式,尽管出了点意外。”肖梦琪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分有价值的信息都是从他们俩人这出的,而且现在看来,两人的份量恐怕要无限制提高了。她自责地道着:“我这个领队当得很不合格啊,如果直接采用的你们方式,可能会比现在更好,他陷进去,我有责任。”

    “没事,我们已经习惯了,相比那些根本没把兄弟当回事的领导,你和史科长已经很不错了……这是余罪说的,有天在一块喝酒他跟我说的,其实他这个人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无赖,谁要敬他一尺,他会敬人天上,可谁要要是玩他一次,他会坑人十回…还好,他有点喜欢你,不会坑你的。”鼠标道,做了个鬼脸,看肖梦琪愣着,他转身出去了。

    喜欢?肖梦琪觉得这个词有点突兀,突兀得她心里有慌乱的感觉,她抚着胸前,觉得心里砰砰在乱跳,又想到了在梧宁,余罪那带着暧昧语气的调侃之言,这样的没皮没脸的货sè还真不在她的眼中,不过现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地改观了。

    居然是一位曾经出生入死的特勤?居然是一位深藏功与名的英雄?怨不得她一直觉得余罪与众不同,能洞悉到每一个犯罪的细节。

    这样的人,即便她不会喜欢,也下意识地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事情就在这里转机,第一转机是行动的指令,发号施令的人不再是史清淮、肖梦琪或者许平秋,而是一位据说有特勤工作经验的同志,是特勤处宣布的,他是:

    严德标

    对于同伴们那嘴张得能塞几个鸡蛋的愕然表情,标哥还是那副贱xìng,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那样子绝对是小人心态得到了极大满足………

第52章 英才不羁

    当当当当……有人中指叩着的柜台,柜台后面,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小老板,翻着白多黑少的眼睛,不客气地来了句:“作吖也?”

    这于什么的意思,柜台前站的那新上岗的余罪,不知道该咋说了,回头问同来的保镖郭少华:“怎么跟他说呢?没凭没据,怎么要钱?”

    收账好歹有个欠条,收数好歹有个说头,可这收筹,余罪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不能就空口无凭,朝人家要钱。

    “手机上那个………”另一位保镖提醒着,他也是个门外汉,余罪一想起来了,哦了声,掏着新配的手机,看看这家的门脸,05号福利彩票房,他翻着05的账单,这玩意怎么欠下的他都没搞清楚,只是照本宣科念着:“你看,一共是两万七千八百二。”

    “你是谁呀?”那小老板jǐng惕地道。

    这个来时候刘玉明交待过了,拔着一个号码,是还躺在医院的郭中奇接的电话,果真是人面熟好办事,就这没凭没据,老板一接电话,二话不说,一包钱就递出来了,余罪大致数了数,这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数完了一揣,一摆头,三个人鱼贯出了彩票房。

    上车回头看时,大上午时间彩票房没什么人,满墙贴着一句中胆、老叟送码等等之类的广告,真想像不出,在这些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好做的生意,瞧,后面郭少华已经第三摞这样的钱放进皮箱里了。

    两位保镖都是新配的人,都蓝湛一为了保证收筹的正常进行,专门把自己的保镖调上来了,一个叫郭少华、一个叫吴勇来,两人一般般虎背熊腰,就这架子也够唬人的。

    “老郭……我还没闹明白,这钱是怎么挣的?”余罪驾着车,随口问了句

    郭少华,是那位差点勒死他的保镖,笑了笑道着:“你要弄明白,那你不成蓝爷了。”

    “我估计就弄明白,你也成不了蓝爷。这生意可是钱砸钱。蓝爷的信誉在道上那是**的,说赔你多少,从来都不含糊。”保镖吴勇来道,这家伙据说是当兵的出身,不过这玩意无处考证,余罪估计假不了,那腰身挺得比特jǐng还笔直。

    “那你说是赔……可这是赚呀,这两天可净收钱。”余罪道,能把这生意做到大家都给钱的份上,真让他神往,怨不得让人眼红呢。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吴勇来摆乎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外围黑彩,以全国xìng的开奖为赌,比正规的彩票高出百分之四十到七十不等的奖金金额。这好比彩票房和彩民之间的对赌,你猜对了,彩票赔付你比彩票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奖金,你猜错了,那自然这购彩的钱,就进入彩票房的账目了。

    可这样的话,如果中了呢?余罪奇怪地问,要中奖了,特别中点大点的奖,彩票房可不一定赔得起,毕竟黑彩开出了赔率要高得多了。

    这问到关键之处,正因为小彩票房赔不起,幕后这些有大量现金的庄家就应运而生了,也就是说彩民购彩都是私彩,中了庄家包赔,不中呢,彩金归庄家,彩票房坐吃提成,一个有资金、一个有客源,只要有再良好的信誉,这一个产业链就良xìng地循环起来了。

    “哦,明白了,敢情蓝爷就是个这样的庄家啊。”余罪道,有点怀疑,这似乎和要查的事背道而驰了,有这么个的稳赚的生意,好像不至于还去想方设法劫车抢劫?

    “十几年的老庄家了,从没出过事。”吴勇来道。

    “这不出事了吗,崩牙佬可不好惹,我听说那俩要砍成半身不遂了。”郭少华稍有忧虑地道,看来崩牙佬的恶名在外,就两个保镖对那种群殴群砍的场面也要发怵的。

    “没事,要是遭人砍了,咱们扔下钱就跑。”开车的余罪道,这一句尼马太不负责任,听得两位保镖直嗝应,吴勇来笑着道:“小子,这行你没混过,要把钱丢了回去,还不如被砍了回去呢,那样好歹有人管。”

    “要丢了回去,会发生什么情况?”余罪好奇地问。

    “你说呢?最起码你得在刘医生手里过几把。”吴勇来道。

    我靠,想起那个变态医生来余罪就怵,点头道着:“确实是,要让他收拾,还不如被砍呢。”

    看余罪吓成这样,两保镖笑道浑身直抖,他们俩也有欺负新人的意思,每每打头阵都把余罪推在前面,收钱拿钱都是余罪办,余罪估计呀,这两货是方便出事跑得快呢。

    又到一家,这一家却是意外了,不是收钱,而是送钱,中奖四万多,奖金自然是蓝爷派发的,给了人家钱,人家彩票房的小老板还不高兴,嫌来晚了,直说以前都是账上来往,可不知道为啥这段时间都走现金,老麻烦了。

    这话听得余罪又愣了愣,难道蓝爷这阵营里真有了什么变故,又是改交易方式,又是收钱的被砍,怎么听起来有点江河rì下的意思了。

    进组织的时间尚短,一路走过,看得还是有点云里雾里,怎么样组织的,怎么样运作的,为什么要改方式,等等之类的问题,余罪一点也没看明白,不过看得清楚就是,车厢里,积了越来越多的现金,两位保镖防贼似的防着他,每每到一个定点,都是打发余罪下去要钱或者送钱。

    还好,两天来没遇上砍人的,等收到了深南大道超市里的一家时,上午要走的点就完成了,他在超市多转悠了两分钟,买了包烟,悠闲悠哉地出去了。

    中午要交一次钱,是存进指定的账户,两天用了四个账户,用得居然是“余小二”这个假身份存钱,想想这些幕后的人真尼马孬种,这是实打实地把“余小二”当炮灰,就两天存的四百多万让经侦查起来,至少也是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

    从银行出来,就是午饭的时间,在这个组织里生活条件还是蛮好的,车驶到了深港一家中餐的门口,三人相跟着次弟进去了………

    穿得是金利来,开得是埃尔法丰田,当余罪进中餐厅时候,他的相貌进了追踪的摄像头里,曹亚杰在仔细地梳理着那些照片,每每拿钱,余罪都有意识地露一个口子,将来这些东西,有可能成为最直接的证据,收钱、算账、存入……从监控到录音,两天里积累的已经相当丰富了。

    不过,还是有点南辕北辙,从劫匪查到黑彩客的,实在让人牙疼。

    “你们别说啊,余儿穿上西装,还是蛮帅的。”李玫敲着键盘,开了个玩笑,许是对余罪过去多少有点了解的缘故,现在快把余罪当成少女时代的偶像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女靠打扮男靠穿,这不很正常么?”曹亚杰道。

    “哎对了,我还是没整明白,这家伙怎么一转眼,就混成敌对阵营了,难道没人怀疑他?一点也没有?”俞峰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事了。

    他看着鼠标,鼠标正翘着二郎腿当领导涅,他笑了笑道着:“这么说,你要考业务知识,考政治理论,考法律知识,余罪就是挂鸭蛋的水平……当年他在jǐng校,是排在我屁股后的。他这个人呐,最大优点就是根本没有优点,浑身是缺点。”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嫉妒?”李玫不以为然了。

    “当然嫉妒了,你们想想,像这样浑身缺点的人要是参加黑涩会招工的应聘,那会是什么结果?”鼠标问,不过这种问题把一帮科班出身的都问住了,鼠标看他们答不上来,一抚掌笑道:“那根本不用考,直接就免试入围呐……你瞧他混得多滋润?这样子估计在地下组织里,已经当成中层于部了。”

    鼠标说得摇头晃脑,众人听得笑意盈然,虽说是笑话,可也不完全是错的,最起码从洗车工完成到黑涩会基层分子的转变,这个难度对于一般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反观这帮兄弟们就不怎么样了,矿泉水就着盒饭,一直窝在一个角落里盯着这辆车,跟着余罪新提供的手机信号走。

    这个小小的伎俩目前还没人发觉,作业的时候余罪身上藏着微型监控,等收到中途的时候,他会选在一个易于交付地方,比如超市里、比如在那家门口系个鞋带,都会把微型的设备悄悄放下,然后曹亚杰或者其他人捡回来,那里面,不但有收钱的证据,还有很多专案组未涉及到的面孔。

    “想什么呢?”

    又到一处无聊的等待时间了,依然是余罪进去了,曹亚杰随口问着俞峰,俞峰正若有所思,闻言嗯了声,不确定地道着:“这个情况有点反常啊,虽然说涉黑人物尊祟现金为王,但这个cāo作有问题几乎是拉着钱招摇过市呐。

    “有什么不可以。”鼠标道,觉得他少见多怪了,这种事就在五原也有。

    “如果一直这样我无话可说,可这才搞了两个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没听余罪和那两人的对话里讲吗,是蓝爷要求这么做的。”俞峰道,强调了一句:“两个月,恰恰是深港市局开始排查网络赌博的时间啊。”

    “你是说……这也是冰山一角?”曹亚杰一下子兴趣上来了。

    “我明白了。”李玫被挑起思维的神经了,愕然道着:“之所以这样舍本逐末,是不是在掩盖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对呀。”俞峰反查着一堆刚刚得到了账户,一看吓了一跳,“余小二”两天存进去的钱,已经转走了,他看看接收方,已经出境外了,专案组的命令是追踪,不像任何jǐng示,俞峰也只能望钱兴叹,没有经侦局的介入,他的身份可不足以去追查流失到境外的资金。

    “傻眼了?瞎耽误功夫。”鼠标打着哈欠道,在他看来,这些玩电子的,还不如余罪耍流氓的招数管用。

    “恰恰相反,我眼亮了……你们发现没有,这个转账的手法,和劫匪消化赃款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先化零为整出境,然后再化整零回来……回来,回来……他怎么样回来呢?网赌……是不是这样做的?”俞峰若有所思地想着,翻查着地方信息共享中提供的几个网上赌博的网址,查看着赔率、充值、提现等等方式,看了半晌,突然拍桌大叫一声:“绝了,绝对是这样干的。

    “怎么样?”李玫凑上来了。

    “进赌池……然后再洗码出来。”俞峰抚掌道着,给大家介绍着这种方式,这时候连鼠标也来了兴致了,赌博网站一个账户可以绑!定最多五张银行卡,只要开上数个用户名,把钱注入的赌池中开赌,像征xìng的输赢一部分,然后提款……这些余额就进入了你指定的绑定账户,假如劫匪也赌博的话,等于借这些网赌的庄家替他们洗钱了。

    “还有一种情况,赌博的庄家,可能不可能是策划抢劫的幕后?”曹亚杰问。

    “不可能,这种坐收渔利的生意,可又抢劫轻松多了。”俞峰道。

    李玫和鼠标也摇摇头。

    “如果可能说不通,你们想过没有,这个蓝湛一有可能不是我们找的人。”曹亚杰又道。

    是啊,这是个rì进斗金的生意,怎么可能舍本逐末?

    可更让人不解的是,他旗下的这个尹天宝,又恰恰和抢劫案有直接的关联

    一时间,车厢里又陷进迷雾重重思考中了………

    这个时候,余罪开着车已经进了迅捷快修的场地,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进入到这个场所,进来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比想像中更震憾一点。

    一辆被碰得凹了前脸的英菲尼迪,正在工人的撬磕下,恢复着车盖的原貌;另一辆不知名的靓车,被大卸八块了,零件丢了一地,两个人正在组装车里的电路,还有一个地方更壮观,车被架起来了,车轮极速运行着,估计有上百麦的轮转速了,掀起了一阵阵气浪,吹得人根本到不了近前。

    蓦地,喀喇喇一声,车轮响着奇怪的声音,慢慢停了,车里的尹天宝跳出来,指挥着工人卸了螺丝,仔细地看看,然后嚷了句:“轴承间隙太大,时速到一百六,容易锁轴……换。”

    “这于嘛呢”余罪有点老外了,行行皆学问,实是在懂的没有见得多呐

    “改装车,参赛呀。”吴勇来道。

    “宝哥亲自参加?”余罪好奇地问。

    “那当然,刘医生的宝都押在他身上。”吴勇来道。

    说话着,尹天宝注意到余罪诸人了,他笑着上来了,歪着嘴,呵呵地笑笑,指指余罪,那事他已经知道了,没想到那天偶然的一见,居然还见到了一个人物,他笑吟吟地上来和余罪握握手寒喧着:“小兄弟,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不像个洗车工。”

    “那像什么?”余罪笑着问。

    “像我们一路上的人呗。”尹天宝道,关切地问着:“你那个胖兄弟呢?

    “胆小,给吓得跑回老家了。”余罪道,出了这事,鼠标自然是不能再当洗车工了。

    “这年头小心可以,胆小可不行,哈哈,看这样余兄弟,胆子可够大啊……好,不错,跟着蓝爷,可比跟着光头佬洗车强一万倍不止……来,今天的不多。”尹天宝道,带着三人进了场办,厂办和一个修理车间差不多,连办公桌子都是钢管加铁板焊得,这些事现在对于蓝爷来收钱的“余小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一箱子钱,有现金,有银行卡,银行卡注明了取款的密码,就不多也多半箱子,点清楚之后,尹天宝又郑重地交给了余罪一个手写的单子,嘱附余罪亲自送到那儿那儿。

    提着钱,夹了根烟,这三位上车走了,出门时看到了刚来时挖得那个浅坑还在,余罪倒是哑然失笑了,他边驾车边无聊地问着郭少华这个大块头道着:“宝哥怎么还参赌,总不能他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

    “我搞清这事,别多问。”郭少华道。

    “这有什么难搞清的,这是联合坐一个大庄,到时候开盘出赔率,赢了按比例分成,开得赔率不准,输了也不至于亏到一个人头上。笨死你们俩啊。”吴勇来道,这货经常故作聪明,不过倒便宜了余罪,很多情况就是从他嘴里知道真相的。

    这个,也是“公款”,交付的地方也不一样,得交到担保公司的账户里,又得跑一趟银行麻烦半天,等事情办完已经半下午了,根据地下组织的工作规律,也是需要向上一级汇报的。

    向刘玉明汇报时,刘玉明直接叫几个人到银都商厦见他,三个人屁颠屁颠又开着车往指定地方赶,赶到时,刘玉明已经等在那儿,这妖异男一身雪白的西装,正从一辆火红的NINI里出来,不管你怎么看,也像个肾亏脾虚纵虚过度的富二代,那张脸呐,白得让人不敢多视。

    回单、提供的名单,都交到了刘玉明的手里,他大致看了看,余罪的眼却瞟着,他暗暗心惊了,这个见面地方的选择在商厦的侧角,正好的监控的死角……换句话说,事情都是“余小二”和两个保镖于得,而将来不会有任何证据表明,什么钱、什么投注,和这位光鲜的刘医生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的反侦查眼光这么犀利?不会是劫匪中的一员?余罪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昏厥的受害人,如果把他们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似乎顺理成章。可恰恰也是一个无法证明的顺理成章。

    “你这样看着人家于什么?”刘玉明兰花指一翘,食指轻点余罪的额头,就像国sè天香被登徒子偷窥一般,非常不悦。

    余罪被戳,瞬间惊省,马上一扭捏,期艾地道着:“老大,您不但有权有钱,还这么帅,人家把你当偶像不行呀?”

    这话说得,郭少华和吴勇来两个保镖一阵恶寒,又见余罪仿佛看到婊子那般发亮的眼光,恶寒后立马全身起小疙瘩,给嗝着了。

    刘玉明一愣,没想到余罪这样话,而且看余罪扭捏的表情,他蓦地掩鼻轻笑,直道着:“你这个小贼,说话倒是诚实……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你们俩等着,小余跟我来。”

    一翘指,头朝前,手向后勾,余罪颠儿颠儿跟着他到车前,许是刘医生真的想嘉奖他仰慕者的这份诚实了,开了车门,随手从包里抽了一摞钱,两指一捻,塞在余罪的兜里,桃花眼含笑、兰花指轻拂、鼓励着余罪道着:“表现不错,我替蓝爷奖给你了…好好于,晚上没事了,别乱跑了,深港这地方可不怎么太平,去。让他们俩保护你。”

    “哎,老大,您慢走。”余罪躬着身,给刘玉明扶着门,领导上车,然后再给一个微笑的嘉许,车呜声走了。

    领导一走,余罪掏着那足几大千的一摞,甩得啪啪啪直响,得意洋洋地走到郭少华和吴勇来面前,那哥俩眼有点直,没想到这一句屁话,比于几天活来得还多,两人看余罪的眼光既有不屑,又有羡慕,余罪不以为然地道着:“怎么了?这人变态,钱可不会变态……走,晚上我请。”

    一揣,大摇大摆走着,仿佛他是老大似的,两位保镖面面相觑,主次之序,似乎慢慢的倾斜了,这才多长时间呐,那该死的刘玉明,把这个新人捧得这么高。还他妈一打赏就这么多,实在让跟了蓝爷这么多年的兄弟们心寒呐。

    “嗨,吴哥,郭哥……吃完到金皇台嗨皮去,搭个伴呗,我全请,不花完不回来。”余罪上车,伸着脖子道。

    这个提议不错,两人再无心结,一前一后,钻进车里,开始黑涩会成员八小时以外的生活了………

第53章 处处生疑

    对于忧心重重的人,生活是灰暗颜sè的………

    夜幕降临,位于深港郊区的武jǐng疗养院沐浴在如丝的小雨中,行动组临时驻扎的地方,灯火方明,有序而肃穆的环境,让这里闷热的气候给人的感觉格外清晰。

    许平秋脱得只剩背心了,擦了一把汗,把一摞刚收到了资料递下去,手下的几下逐步在看,除了特勤处来的那位仍然是不动声sè的表情,肖梦琪和史清淮观后,眉头已经渐渐皱起来了。

    “有时候这案子,办成虎头蛇尾山羊蹄子的事不少,办着办着就四不像了,不过也恰恰证明了,现在的犯罪已经不是单一xìng质的作案了。”

    许平秋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他点评着:

    “这两年,各省都有过类似的案件,随着咱们国家经济发展,境外网络赌博像幽灵一般,触角遍布全国,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赌博网络。此种犯罪的巨大危害,表现为赌博网站在全国各地通过网站代理吸引赌客参赌,赌资金额特别巨大,巨额赌资被犯罪嫌疑人转移到国外赌博公司,严重破坏了社会经济秩序。省厅指示我们,在追查劫车案的同时,要全力以赴,协助深港同行们,把这颗毒瘤铲除………”

    也许皱眉的地方正在于此,如果适用于“两高”相关司法解释,为赌博网站担任代理、接受投注与为实体赌场组织赌客、结算赌资的xìng质一样,都是违法行为,注意,仅仅是一个行为,这种行为可能仅限于治安管理的处罚,情节严重,才构成开设赌场罪,但这个罪名,是非常轻的。如果千辛万苦,跨了几省追到了几个赌博网站的代理,那这次行动还真叫虎头蛇尾了。

    肖梦琪看完。默默的递给了史清淮,她眨着眼睛时,不经意看到了许平秋正在审视她,她笑了笑,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神探,实在见面不如闻名,从来到驻地,除了开会、电话、联络,除了把严德标抬上位,什么也没于。

    不过他肯定不是一位尸位素餐的上位者,肖梦琪如是想着,否则也不可能在他手里下过那么多例大案,可这一次,还行吗?老头用了两天时间,才把现在庞大的嫌疑人信息记了个大概。

    “小肖,你好像对我有疑问?”许平秋突然道,很没节cāo地点了根烟。

    肖梦琪皱皱眉头,笑了,道着:“许处长,您不会也有门户之见或者xìng别歧视?”

    “你说的我没有,我说的你肯定有。我家姑娘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心里一憋闷,就你这表情。”许平秋笑着道,嘴里鼻孔里喷着烟,特勤处那位石化的人,也意外地笑了笑。

    “那您的意思,非要知道我的疑问?”肖梦琪道。

    “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许平秋道。

    “可说出来,解决不了,会更憋闷的……很简单,我们先前有个确定的目标,确定的思路,现在好像全没了,特jǐng的外勤全用于守住这里,支援组全部被派出追踪上,追得还是咱们自己人……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肖梦琪问,这话犀利,听得史清淮好一阵紧张,简直就是直接质疑领导嘛

    “那依你看,该怎么样?”许平秋笑吟吟反问着。

    “应该从尹天宝入手,把我们捕到的王成用上,诱出那几位参与劫案的嫌疑人,把他们一网打尽。”肖梦琪道,说得铿锵有力,这个思路她已经谋划很久了,许平秋只是撇嘴笑了笑,就像听到家里小孩讲长大要当什么人物的理想一样,那种不以为然的笑容,肖梦琪有点受刺激了,补充着:“我觉得现在条件完全成熟,支援组已经掌握了阿龙、可可等几位劫匪的行踪,只要再想办法采集到尹天宝的音频,我们完全可以设个陷阱,甚至于把他们直接诱到深港…

    话停了,是老许在摆着手,笑着,这表情让肖梦琪备受打击,她抿着下嘴唇,讷言了。许平秋像忽略了她一样,又抬头问着史清淮道:“你呢?清淮,这次实战有什么感觉?”

    “最大感觉就是,理论和实践脱节的太厉害,根本无所适从啊。”史清淮道,单一案例犯罪分析他很jīng通,但像这样藤缠麻绕的线索,现在看还是很头大。

    “这就是了,作为一个指挥员,首先要有大局观,小肖啊,如果像你所讲来了个诱捕,我不否认有可能把他们抓捕归案,更不否认也很可能能以抢劫的xìng质定罪但你想过没有,咱们一动手,深港这边同行们的案子,基本就黄了,总不能为了盖个鸡窝,把院墙拆了。”许平秋给了个形象的比喻,听到肖梦琪有点刺耳,随即他又敲打上史清淮,直道着:“还有你,清淮,看来我最初的想法是错误的,首先该训练的不是队员,而是你这个领队。”

    “我……什么地方搞错了?”史清淮紧张地道。

    “没错,是太对了,对的无懈可击,这些部署都无可挑惕,但你想过没有,既然是个高明犯罪分子,怎么可能按你们的部署,把马脚露给你?”许平秋道,很不客气的指责。

    这几乎是在直接否定来深港后对监视和盯梢的部署,史清淮有点难堪,肖梦琪本待反驳,不过一想出了这么大纰漏,也闭嘴了,毕竟这个部署,还真没有奏效,反倒是余罪和鼠标在洗车行挖到了很多价值不菲的信息。

    “我觉得现在不是部署问题,而是方向问题。”肖梦琪软软地回敬了一句,脚下悄悄踢踢了史清淮,那眼神,明显是在找同盟,许平秋眼神稍稍一滞,史清淮也接上来了,直道着:“对,许处长,我认为也是个方向问题,和部署的关系不大。”

    “方向?我的方向有错吗?”许平秋不解了。

    “不是有错,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方向啊……就一个余罪被对方招收当了收钱的马仔,难道这个会对本案有什么实质xìng的影响?他根本接触不到犯罪的核心人物,而且他于的那活,明显是对方找替死鬼。”肖梦琪道,她是强烈主张召回余罪的,那份活在她看来,太危险,别说黑涩会,就被自己人抓走都有可能。

    “我也觉得把他放在那个位置有点不妥……许处长,这个案子越往下越不明朗了,蓝湛一的涉赌、马家龙和谢东鹏的涉黑、再加上尹天宝的涉嫌抢劫,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准其中一条主线,穷追猛打,把其他的都牵扯出来才对,现在我们位置很尴尬,关于跨省抢劫的案子我通报李局长他们了,他们当个笑话听,直说别说几十万,就几百万也不会在这些人眼里……他们根本不相信,蓝湛一、尹天宝等人会涉嫌抢劫。”史清淮道,这也是正他困惑的事,要说蓝湛一涉嫌抢劫,好像说一个富豪兴之所致,拦路抢了十块钱一样,实在没有说服力,起码的动机也没有。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现在别说他们。连我自己怀疑当初的判断了,如果不是王成指认尹天宝,我都不敢相信,他会组织人去抢劫,假如两年多前刚破产的时候可能……可现在他有这么大的场子,有挣钱的渠道,于那事,简直不是作案,是作死啊。”肖梦琪道。

    两人想不通的问题,摆到许平秋面前了,老许掐了烟,似乎根本没听,他笑笑道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之所以无法理解他们动机,是因为我们和他们根本不站在一个立场上。不错,你们两人还是有进步了,起码敢于质疑上级了。”

    这话听不出褒贬,史清淮和肖梦琪暗暗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无动于衷的许平秋。

    “不要看我,领导大多数时候没有你们期待的那么英明,你们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能解决的人不在这儿……知道攻破一座堡垒最有效的方式吗?”许平秋语重心长地问。

    “从他们的内部。”史清淮下意识地接上了。

    “对,内部,这是最简捷有效的方式,有这个部署,其他的都可以忽略。”许平秋摆摆手,笃定地坐正了,瞥眼看了看特勤处那位,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只是,成败系于一人,让肖梦琪和史清淮,心揪得更紧了………

    长街、细雨、零乱的泊车和匆匆的行人,似乎为这里的夜景增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心里悲怆的人,生活的颜sè是暗sè的。

    从一辆奥迪车里出来,刘玉明给老板蓝湛一打着伞,事后快一周了,他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时候,来看那两位被砍成重伤的属下。

    孙东阳是从台州老家乡下找来的,跟着他有九年了,袁中奇跟他时间更长,屈指算来,有十五年了,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临老了去栽在一帮子烂仔手里,这事情实在是蓝湛一无法释怀。

    “东阳右手肘部粉碎xìng骨折,腹部有一刀伤到了脾,左膝挨了一棍,也是粉碎xìng骨折,以后开车恐怕不可能了……”

    “袁叔左臂被砍了七刀,一条胳膊废了,胯骨粉碎xìng骨折,估计还得几次大手术,昨天刚恢复意识。”

    刘玉明轻声介绍着,跟着老板匆匆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这话里传达了一个很让人伤感的信息,两位元老,恐怕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蓦地,蓝湛一停下了,怔了怔,似乎在回味那一场他没有见到的群殴惨烈场面,他侧头问着:“你打听过那天的现场了?”

    “嗯,打听过……老连跟我通过话。”刘玉明懵然道,不知道老板所指为何。

    “那天为什么温澜也跟着去了?”蓝湛一不悦地问。

    “是和天宝商量赛车的事。”刘玉明道。蓝湛一皱皱眉头,似乎在怀疑着什么,对于身家不菲的人,除了相信自己就只相信钱了,其他身外的事都值得怀疑,刘玉明心头隐隐一股不详之兆,他加了句道着:“不会有问题,她那天回去输了六百CC的血,那一刀几乎伤到脊椎了。”

    “哦。”蓝湛一惊省了,不悦地瞪了刘玉明一眼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说这个于什么。”

    “对不起,蓝爷,我口误。”刘玉明细声细语道。

    “我听说,救她回来那个人,你用上了?”蓝湛一又问。

    “嗯,现在收钱这活,几乎等于是明靶子,没人敢于了。”刘玉明道,没人敢于,只能找不懂其中厉害的人于喽。

    对于这个安排,蓝湛一似乎没有意见,没有表示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的门厅。

    这肯定是一个凄惨的场面,刘玉明已经来看过了,两个人被砍得已经不像人了,包裹得像木乃伊,谁看了也会对活着的意义产生怀疑,在进病房门时,他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在老板的身后掩上了门,似乎要给老板留一个见面的时间,不过没人注意到,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已经在飞快摁着键盘发送消息了,消息的内容是:

    蓝爷起疑了。

    摁了发送,删除了内容,他又那样子恭立在门口,四下看着,突然间发现,一间病房的门口,两个穿着衬衫的男子,拿着报纸在看,眼向这边瞟,他突然笑了,他知道对方是jǐng察,笑的原因嘛,只是觉得这当差的真傻,难道守着已经废了的两个人,还会有什么价值?

    同样的雨夜,不同的地点,总是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位于深港龙华路上的一家茶楼,正迎来一天生意最旺的时候,一楼的棋牌哗哗拉拉响着,男女老少凑着一桌在乐呵着,或麻将、或朴克、或三公,玩得热热闹。二层的茶室严格意义上也是以经营棋牌娱乐为主,不过收费较高,每个包厢都配着一位年届二八的茶妹,明显不是大众消费的水准。

    活得潇洒的人,生活的颜sè是五颜六sè的,比如对于这其中某间坐着马家龙就是如此,年届四旬的年纪,穿着条花里胡哨的衬衫,嘴上叼着海柳木的烟嘴,短短的板寸露着青青的头皮,他一点不丑,如果你忽略他脸上那道自颊齐额的刀疤的话,这道疤,让他显得不怒自威。

    也就是这道疤,在这一带,比佩着臂章的jǐng察还管用,虽然背后都叫他崩牙佬,不过当面却都是尊称着“龙哥”。

    “八万。”

    “二筒。”

    “么鸡……”

    一圈牌打到了马家龙的上手时,他伸手摸手,手里一个硕大的金镏子,和脖子上指粗的金链相映成趣,一摸,脸上的刀疤在颤着,喜sè渐露,啪唧一摔,哈哈大笑着:发财………七小对,胡了。

    “龙哥手气今天真好啊。”

    “这种牌都能胡了,龙哥厉害。”

    “龙哥,这牌来的不错,是真要发财了。”

    那一帮子有的是手下兄弟,有点是跟着混的,纷纷数着钱,对于龙哥,钱真的不重要,有时候胡得高兴,他把赢得连本钱一扔,都给兄弟们去乐呵了,这不,今天看样子是真高兴,收着钱顺手一扔,摁起牌来,边整边道着:“这运气来了,手气是肯定顺啊……哈哈……兄弟们啊,以后咱们就不赌了啊……全他妈当庄家怎么样?哈哈,凡这个赌啊,只赢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庄家。”

    “那是,龙哥,您是没注意,那些小彩票房,一天八点多,比集市还热闹,光散户每天都收好几万。”

    “对,有些傻垠一个数字,能跟到倾家荡产。”

    “都有人编了,就那dD彩票,叫什么?30dD,卖房卖地;****,赔上老婆。”

    “哈哈………”

    一圈人笑得身颤手抖,真正深谙赌之一道的,恰恰是这些不怎么喜欢赌,却喜欢教唆别人去赌,自己当庄家的人,而这几rì已经风闻龙家要对蓝湛一的生意下手了,对于本团队将来的出路,在座的看样都已经有美好的憧憬了。

    “这些还真都是小毛毛雨,蓝湛一的生意,这只是九牛一毛啊。”马家龙道,歪着嘴jiān笑了笑,看大家不解,他解释着:“真正的大头在网络赌博上,每天的投注额要有这个数。”

    他竖了一根大拇指,有人愕然道,每天一百万?

    “乡巴佬啊,一千万都打不住。”马家龙不屑地道。

    这个数字的震憾力,把几位同伴惊得哆嗦了一下子,然后又是喜sè外露地看着龙哥,有人把心声说出来了:“龙哥,那玩意咱们是不是整不了啊,咱们这帮都是拿片刀混饭的。”

    “是啊,咱上网只会看毛片。”另一位自责地道,深悔没有好好学习了

    “看来以后得发展点高学历成员了,最起码得本科以上学历的。”另一位道,又补充着招聘条件:“而且得懂计算机,不能光他妈会找鸡。”

    马家龙看着手下或愕然、或犯诨、或不懂装懂的样子,他又被逗得哈哈笑了。没办法,这帮子实在素质堪忧,不过这也恰恰是他的优势,他可没想过把组织机构改改,还是觉得这号二货们好使唤,让砍谁就砍谁,绝对不含糊。

    怎么cāo作马家龙可没露口风,下面的人也没有问,这也是这种二货团队的好处,盲目和盲从,绝对有凝聚力,玩至中途,有人气喘吁吁敲门进来了,一看是手下一位于巴瘦的小子,因为眼睛太小几乎看不见眼珠的缘故,都叫他盲鬼。

    不过这家伙眼可不盲,视力好着呢,马家龙招着手:“过来,盲鬼……辛苦了。”

    随手抓着几张钞票递过来了,盲鬼一谢,小声道着:“龙哥,我查清了,老蓝又开始收筹了,于活的是两个保镖,还有个小子,就是洗车行救走那个小逼的……”

    看来这个组织也有地下工作,而且做得不错,把对方行进的路线,去的人有多少,什么时间去的,摸得一清二楚,马家龙听得不动声sè,只是笑笑,盲鬼自告奋勇了:“龙哥,您说,什么时候动手那车上钱不少,我估摸着一趟下来,怎么也有几十万。”

    “滚蛋,谁说要动手了?”马家龙脸说变就变,瞪着眼骂了句,顺手就是一耳光。

    盲鬼被扇了,他捂着脸有点不解道:“您让我们跟着,我们还以为要动手啊。”

    “我觉得应该动动,这姓蓝的特么太不识相。”座上一位也附议了。

    “都闭嘴,不但不能动手,而且还是保护好他们,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就当是自己的生意……懂了吗?”马家龙训丨斥着。

    “是,懂了。”

    这盲伙计鞠躬离开了,其实一点都没懂,不但他,就座上的几位,也未必能懂。

    就在疑窦重重的时候,龙哥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离开去接电话,这个动作很反常,龙哥说话和放屁一样,从来都不忌讳是什么场合的。看这样子,和以前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大肯定早有安排,咱们别瞎猜了啊。”

    座上有位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蓝湛一在医院探视两位受伤的亲信。

    谢东鹏事发后溜了,外勤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疑似雇凶的马家龙,在龙华路一家棋牌室里打麻将。

    两方的人员都没有什么异动,这就是今天晚上外勤的汇报。

    坐在深港市刑事侦查局里的李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现在科技的力量大大提高的侦查的反应速度,每一个消息,每一帧照片,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显示到他的电脑和手机屏幕上,他对比着几个监控点,医院里明哨、家门口的蹲坑的暗哨,还有不断在更换的流动哨,四组队员二十几个人,全部撒在以蓝湛一为中心的地方了。

    从家里到公司,从单位到经常光顾的场所,甚至相关联的公司也查过了,他愣是找不到,那个用于转账的窝点所在。

    不但找不到蓝湛一的罪证,就连马家龙这号土炮藏的势力,也无法确定准确的地点和人员。

    在思考没有结果的时候,他拔通了一个电话,接通时,他直接问着:“3号有联系吗?”

    “今天没有,似乎有什么事绊住了。”

    “他打探到的车赛时间准不准?你问过他的渠道吗?”

    “他只是说可能,无法确定……暂时他接触不到对方的核心。”

    “继续监视,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挂了电话,忧心又多了一层,侦查走向深入,而情况却变得更加复杂了。

    怕什么事就来什么事,刚放下电话准备离开办公家的时候,桌上的通讯器又响了,这是加密频道的通讯,一来就是急事,他去而复返,赶紧地接起来,是西山省公安厅派驻深港的行动组发来的加密消息。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

    你市经侦局下属商业犯罪调查科科长,连阳,有重大嫌疑。

    他不太相信,等了好久,从联网传来的几侦图像证明了这个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消息,图像的采集渠道他不知道,不过能清楚地分辨出是一对男女,连阳是谁他没有见过,不过那个女人的相貌他太熟悉了。

    是蓝湛一包养的情妇,温澜。

    “他们也玩无间道?怪不得一直查不到网赌的窝点。”

    李绰又经几番求证,看来西山的行动组也是经过大量排查了,给他提供了数组手机通讯记录,数帧双近期交往的画面,这些怎么找到的他无暇顾及,如果对方在jǐng察队伍里也有内线的话……后果,他不敢想像了。

    匆匆地离开办公室,下楼,驾车,风驰电掣地赶往郊区武jǐng疗养所,要和对方亲自求证一下,这个突来的消息,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第54章 放浪形骸

    一辆国产的五菱在深港东环路上巡梭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有着丰富的夜生活,尽管是小雨稀沥,也挡不住人声鼎沸,车穿梭在车人混行的路面上,解冰几次电话问着准确方位,终于看到目标时,他哑然失笑了。

    那辆还标着安利标识的闷罐车,泊在临街的人行道上,一个街灯照不到的暗处,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他安置了司机两句,踱步下了车,看看时间,已经是晚十时了,这个时候队友紧急召唤,还以为有急事了,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很平静嘛。

    这两天他的任务是许平秋直接安排的,连他也没搞明白,许平秋为什么会派他去监视一个内部的人,经侦局的,不过监控的结果仍然是让他震惊,那位内部的同行,居然和蓝湛一的情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商业犯罪侦察领域的,一拔又是专事网络赌博的,这其中的猫腻想想便知应该是各取所需,只是让人惊讶的是,他想不到许平秋有什么渠道,千里之外,居然能窥到深港隐藏这么深的一位内鬼。

    很多jǐng中前辈,都会有外行想像不出的秘辛,这一点他领教很多了,自从参与到这个案子,他甚至发现,自己重案队学习的两年,比当年学校劣生尚有不如,要解决实践中这些光怪陆离的案子,从教科书里是学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用不上。

    轻轻叩响车后厢,后厢开了门,里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把他拉进去了。

    哎呀,里里给闷热了,挤了好几个人,鼠标、曹亚杰、俞峰,还有最胖的李玫,正一把一把擦汗,拉他的是曹亚杰,大舒一口气道着:“可算来了,帮个忙。”

    “什么忙?”解冰有点疑惑。

    “去夜总会玩玩怎么样?”鼠标yínyín地一笑,听得解冰嗝应了。他看看诸人,又好像不是开玩笑,沉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问向李玫,这位肥姐好歹还算正派,李玫一招手介绍着,支援组的任务是跟在余罪的背后机动,这两天追踪一直是即时通讯加监控,而且为了以防意外,所有的监控、监听记录都是实时提取走的,比如彩票的房的监控,余罪会放在走过超市里,前脚放下,后脚就有人提取走了;比如在银行和拍摄记录,他出门时会有意识系下鞋带,或者在垃圾桶边扔个烟头,要取的东西随后就会在留在台阶后或者垃圾桶里。

    对于这个就在别人眼皮下的监视活动,李玫于得是格外兴奋,她摆活着一堆小型储存卡,直说是特勤处提供的设备,见都没见过,纽扣上、领带夹上,手表上,甚至皮带扣上,都能成为针孔头的探视点。

    “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他进夜总会去了,要个接头的,带回他提取的东西来?”解冰道,一说都点头,他奇怪地道着:“这么多人,怎么想起我来了。随便一个去都行呐。”

    “我都去过两回了,怕面熟,鼠标更不能去,他不能露面。”曹亚杰道。

    “我也去过两回,打过照面了。”俞峰笑道。

    鼠标也在笑着,说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进那里面得既有派头,又有风度,我们几个一个比一个猥琐,他不好意思去啊,再说这里头花了钱可没地报销啊。”

    标哥一说,把众人都逗乐了,解冰知道他什么货sè,倒没介意,问着怎么进去,怎么接头,毕竟这里头还是比较注重**的,一进包厢那就是另一片天地了,这个好办,李玫一问鼠标,鼠标张口即来:

    “暗码给他发个短信,十分钟后,厕所里接头。”

    一厢里笑得直颠,解冰反倒有点脸红了………

    男人放浪形骸的时候叫流氓。

    女人放浪形骸的时候叫yín荡。

    这种淋离尽致的表现此时正在金皇台夜总会四层的v包厢里上演,郭少华这哥们有点闷sāo,正在台前扭着臀唱妹妹你坐船头,一手拿话筒,一手拍着身边妹妹臀部,那妹妹刚唱了句“小妹妹我坐船头”,跟着就呀声尖叫了一声,肯定翘臀被掐了一把。

    “耶,船上起浪啦。”吴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对,再浪点,还不够浪,哈哈。”余罪喝得面红耳赤,随口道。

    这个人可以尽情释放你心底yīn暗的地方,吴勇来这哥们可是够sè,跟旁边一姐们碰着红酒,哎哟哟,喝着手就伸手那条深深的沟里了,那小妹一抚胸前,yù拒还迎地道着:“大哥,你别这样嘛,人家有点害羞。”

    “那就这样,不让他们瞧见。”吴勇来手一换方位,从两腿间伸进去了,那妹妹哦啊、哦啊开始**着,作势**了,刺激得吴勇来血脉贲张,手不伸手,算了,尼马浪太大,受不了。

    这边方歇,郭少华那边又开始了,和自己的那位妞跳起了舞来了,情人步太没劲,探戈恰恰不够劲,那妞抚着郭少华的身体,开始甩腰、摆腿、极尽诱惑之态了………哦,把郭少华当钢管,跳钢管舞呢,玉臂美腿,在暧昧的灯光舞动着,划着一条条诱惑的曲线。

    “哥,你喜欢吗?我也会跳。”有人附耳道,轻轻的、绵绵的、软软的,带着一股子酒味,余罪醉眼朦胧地回头,那娇厣仿佛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记忆,他呶着嘴,想亲一个,那妞咯咯笑着躲开了。

    “去,亲这位兄弟一个,今天他请客。”吴勇来推着身边的妞,一位圆脸的,像学生妹的,这位可大方了,坐过来腿一摆,直接压在余罪腿上,一揽余罪的脖子,倾在他怀里了,另一位却是吃醋似地,呀呀,走开,这是我老公,说着二女抢夫,四条玉臂缠着余罪的脖子,四爿红唇,唧唧直印在余罪颊上额上,引起了一阵放浪的笑声。

    哎哟,余罪艰难地挪挪身子,在四团轻绵绵的胸器的袭击下,他似乎失去反抗能力了,低眼瞧瞧,两片雪白,他sè急地附头要啃,那两妞尖叫着:啊,别吃人家的nǎi。

    夜总会的妞,yù拒还迎,浅尝辄止,极尽撩拔这一套玩得当然是炉火纯青了,不花上一万两万,想真枪实弹还真没那么容易,一不小心都挣脱了,余罪嗄嗄yín笑着道着:“你们那不是nǎi啊,都特么是钱包呐。”

    “你怎么知道啊,我们这儿是钱包呐。”小妞一扭,手指伸进去,夹出几张钞票,果真是钱包。

    “全靠那肉包挣钱呐。这叫,只要胸够大,走遍天下都不怕。”余罪呲笑着,把那妞说得也是笑得放浪之极。

    艳舞,**,红酒再加上尺度颇大的流氓行为,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短信的声音来时,还是旁边的妞提醒了,余罪拿出手机来,吴勇来不知道为什么倒上心,直问着:“耶,小二……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给你打电话。”

    理论上应该没有,这是新配的手机号码,余罪醉眼瞥着好奇的吴勇来,知道这家伙jǐng惕,还防着自己呢,他一看,递给吴勇来了:“尼马这运营商比小姐还不要脸,一天发八条短信让你办业务。”

    讨厌啦,那妞状似生气,擂了余罪一把,吴勇来笑着看了看,却是包年的什么增值业务广告,他讪讪道了句:“还好,要价比夜总会低多了。”

    几人哧声又笑,余罪抿了几口酒,摇摇晃晃地起身,要上厕所,两位保镖同位玩兴正浓,没当回事,可那妞热情过度了,上来直馋着余罪,哥,我陪你去。

    “我去男厕所,你也去啊。”

    “讨厌,人家怕你找不见啊。”

    “那你别把我带女厕所啊。”

    “你想去吗?”

    “想啊,难道咱们的爱好居然相同?”

    这种没底线的流氓话根本刺激不到了夜总会的妞,人家还是跟来了,估计也是服务的殷勤,走到甬道尽头,她没真进来,直嘱附着余罪小心点,余罪摇摇晃晃进去,解开裤子,对着小便池放水时,侧眼看了看,已经等在这儿的人

    有的意外,居然是解冰。

    “这儿玩得挺嗨啊。”解冰小声道,看到余罪脸上的唇印,有点可笑。

    “那当然。”余罪笑道。

    “小心点,别太过火了。”解冰道,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感觉怪怪的。

    “这儿还没有咱们组织里危险,有什么担心的。”余罪轻声道

    “你好像有情绪。”解冰道,感觉到了余罪似乎有点无奈。

    “当然有了,看现在的待遇多好,比在队里可尼马强得不止一倍,呵呵。”余罪笑着,提上裤子了,准备走了,解冰递给了一样火机,小声问着:“东西呢。”

    “已经给你了。”余罪顺手拿走,头也不回地道,出门就是莺莺燕燕,那位殷勤的妞问着,哥你还好,没吐?余罪很流氓地调侃着,我没吐,shè了

    然后是两人的浪笑,解冰出来了,正看到了余罪揽着那穿着暴露的妞,亲亲密密地回去了,此时他手伸在兜里,口袋里多了一个火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放进去的。

    踱步出了甬道,服务生迎上来了,这位客人刚开房就上卫生间,他殷勤地问着需要什么服务,解冰笑了笑道,突然有事了,改天再来。说着给服务生塞了两百小费,悠然地踱步出了夜总会。

    过不久,这个嵌着微型摄录的打火机,接驳到了李玫的电脑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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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24/ 第一时间欣赏余罪最新章节! 作者:常书欣所写的《余罪》为转载作品,余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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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介绍:
警中有位前辈告诉我: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好人当不了警察,因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人看来,是一种可笑的懦弱。我很不幸,不是一个善良,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那些千奇百怪的犯罪,形形色色的罪犯,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得不向他们一样思考,不得不像他们一样行事,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抓住他们。我叫余罪,我是刑警,这是我故事,一个迷茫、困惑、冲动、激烈的故事………余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余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余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