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余罪TXT下载余罪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余罪全文阅读

作者:常书欣     余罪txt下载     余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余罪全文阅读

第1章好事上门

    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后方晴,倍受雾霾困挠的城市终于迎来了一个抬头见rì的天气,连rì降雪,道路两旁的街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像玉树琼枝装点着城市,过往的行人终于卸下了成天不离的大口罩,舒一口胸中的浊气。

    路牌,向右,滨海东路。向左,省jǐng校。

    一辆现代SUVjǐng车在红绿灯前稍停片刻,左转向,驶向省jǐng校的方向。

    那里被誉为全省jǐng察的摇篮,每年向各地市县输送的各类jǐng务人员有数百名之多,每年在最后一个学期开始之前,都有各地市的公安部门到应届毕业生里挑选实习人员,不过挂着省厅牌照的jǐng车来此可是第一次,又驶几公里,已经看到了jǐng校高耸的教学楼,是橄榄sè的,在楼群中显得格外另类。

    车驶进校园,停在教学楼下的时候,已经有学校的训导主任江晓原和校长王岚在迎接了,数人一行寒喧的场景,落在了三层一间窗户后的视线中,是一位其貌不扬的男生,他捅捅身边一位正在手机上玩连连看的同学,轻声道着:“来了。”

    手机收起来了,是位胖胖的,腮帮有点鼓,五官往一块凑的男生,脸型浑圆,因为这长相被同班同学冠了个豆包的绰号,提醒他是同桌余罪,他小声道着:“余儿,这次省厅选拔,教导员让咱们高度重视,你说,这好事会不会落咱们头上?”

    叫余罪的眼神很清澈,扫了眼这间大阶梯教室,乱哄哄地都在说话,省厅来本校招聘的消息早传出来来了,把小学员们刺激得,都开始憧憬未来的生活了。可学员里的阶级差别也很明显,一百多名学员,有不少是内部保送,还有不少就是本市户口,和后排这群偏远地市县来的,像两个泾渭分明的群体,连坐也很难坐到一起。

    余罪一念至此,摇摇头道:“不会。有好事轮不着咱们,说不定早内定了。”

    “可教导员说,这次是自愿报名,公开选拔,不至于这个上面还搞暗箱cāo作吧?”豆包狐疑地问。

    “要没暗箱都不叫cāo作,留省城的机会都给你,你以为看CCT.V呀?幸福那么容易?”余罪轻声道。

    “可毕竟是招聘嘛,不至于都全黑了吧?”豆包抱着一线希望。

    “就照顾个名额,也轮不着你呀?”余罪笑着道,看豆包不太相信,他凑了凑,小声又续道:“我猜没戏,相信兄弟我,还是相信组织吧?”

    “得,都不怎么信得过。”豆包一摇头,直接全部否定了。不过他看看后排这群地市县来的兄弟,个个歪瓜裂枣,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还真有点相信余罪的话。

    此时,听到了教室外的脚步声,一室学员正襟危坐,知道省厅来人到了,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自动地收起了窃窃私语,保持着jǐng容jǐng纪。

    江晓原主任从窗户上看了眼,对学员的风纪和面貌很满意,上楼间已经把本系的情况介绍了个七七八八,还有半年即将毕业的本届jǐng校学员一共108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生98名,女生10名,分别来自于本届痕迹检验、犯罪心理学、刑事侦察和计算机等四个专业。来选拔的是省厅刑侦处处长许平秋和犯罪研究室的主任史清淮。这种事本来不需要校长亲自出面的,不过既是省厅来人,恰巧许平秋又是省jǐng校毕业的学员,这倒把王岚校长也惊动了。

    两位招聘方来人也同样在窗口看了看,学员们个个挺胸抬头,像齐刷刷的一个方阵,这情形让他的脸上不自然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像又一次回忆起了自己离开jǐng校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懵懵懂懂,可也像这样踌躇满志,血气方刚。

    教室门开了,老校长亲自给开的门,一行人鱼贯而入,本班教导员热情洋溢的介绍着:“同学们,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省厅刑侦处处长许平秋同志,下面,欢迎许处长给大家讲几句。”

    一介绍,登时掌声四起,不少学员的眼睛亮了,鼓掌来劲来了,小话开始了。

    “他就是许平秋,侦破连环杀人案的那位?我研究过那个案例。”

    “应该是吧,能有几个许平秋?”

    “就是,我看过英模照,内部资料,我爸电脑里的。”

    “哇,是不是将来咱们在哪儿当刑jǐng都归他领导啊?”

    “那当然,这位是刑jǐng里的腕儿,等闲都见不着面。”

    “见面不如闻名啊,长得太忧国忧民了……”

    “…………”

    学员们窃窃私语着,走上讲台的那位中年偏老男其貌不扬,个子中等、脸膛偏黑、额上皱纹很深,果真有忧国忧民的迹像,那句话是位女生说的,惹起了一阵笑声,教导员jǐng示了一句,不料许平秋却是很和气的笑笑,拍拍手示意着安静,开场即道:“非常对不起大家,我这个长相让大家失望了。”

    下面哄声大笑,不过善意的掌声又响起来了,距离被许平秋的和气拉近了不少。

    许处长笑了笑又续道:“严格地讲,咱们是同行,我也是本校本系毕业的,你们都是我的学弟学妹,我知道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已经侦破的某件大案奇案,遗憾的是我们在这儿不能讨论案子,不过别灰心,我想有一天,你们中间会有很多人要和我坐在一起开案情分析会,也许会有很多人走到我这个位置,等走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你们年青的脸上,也会有我这么多忧国忧民的褶子。”

    哄声又是大笑四起,善意的掌声更热烈了,对于传说中不同凡响的同行,后来者总是有一种仰望的姿势,更何况是这么一位没有架子的先行者。

    鼓掌最起劲的是位坐在三排的一位女生,以许平秋的眼力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位长相特别出众的女生,丝毫不怀疑这放到那一级部门都将来艳光四shè的jǐng花。不过他自动过滤了,要找的不是这类人。

    和谐的环境里,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后座的豆包,有婴儿肥的那位,小声和同桌余罪道着:“看这人挺和气的。”

    “你懂个屁,当jǐng察的都是二皮脸,不能看表像。”余罪判断道。

    “你才二皮脸呢,我觉得小老头不错。”豆包笑着道。

    “拉倒吧,抓杀人犯的,能是和气的人?蠢货。”余罪斥道。这一句倒是让豆包jǐng省了,一想也是,就这人在学员中是仰望的存在,肯定不会是和气的一位,想及此处,他忍不住对这个貌似和气的老头多看了几眼。

    表像确实很和气,而且和霭得一下子把全系的气氛调动起来了,就见许平秋环伺兴高采烈的学员一圈,笑着继续道着:“我来的时候啊,是有说道的,用旧式电影的台词讲,我是带着组织交给的任务、肩负着领导的重托来的,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将从你们中间选拔一批jīng英充实到我们一线刑jǐng队伍中,到最艰苦,最危险的岗位上,告诉我,大家有没有信心。”许平秋惯用的鼓动言词来了,挥着手来了句。

    “有!”

    有人回答了,声音并不响亮,叫得最响的反倒是一位女生,那位最漂亮、最惹眼的,她喊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太高了,很多人都翻着白眼看她。

    就是嘛,除了吃饱了撑得,谁抢着往艰苦和危险的地方去。有人小声嘀咕着,那位女生鼻子哼了哼,似乎嫌周边学员的觉悟太低了。

    许平秋可没想到百试不爽的鼓动要冷场了,他心思一转,笑着马上换了口吻道着:“我知道现在的价值观和我们以前的有区别啊,我把刚才的招聘条件这样解释一下:留在省城工作,没有实习期直接转正,解决户口和住房问题,毕竟是jīng英嘛,所有待遇条件,就高不就低,再告诉我一次,有信心吗?”

    “有!”

    一干学妹学弟眼睛格外地亮,果真像黑暗中见到了光,迷茫中看到了党,喊声那是格外地响。

    难呐,现在jǐng校也扩招,直接后果就是jǐng察的分配也成问题了,别看你jǐng校毕业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出去照样得三考五选,想把肩上的学员的一毛杠换成jǐng员的两毛一,那可不是一般地难,怨不得学员们这么高兴了。

    “条件不错啊。”豆包兴奋了,就连后面那一拔不求上进的也跃跃yù试了。

    “你傻呀?”余罪不屑地道着:“户口就归jǐng察管着,还用解决?住房更扯了,集体宿舍,算不算解决?”

    又被浇了盆凉水,豆包气咻咻地瞪了同桌余罪一眼,苦着脸道着:“兄弟,差不多了,就咱们这样出去,这两个问题你都解决不了,总不能还指望组织上给发个妞吧?”

    这话听得余罪呲笑了,正和王教导严厉的眼光碰触到一起,他赶紧收敛了,收敛的那个小动作被扫视的许平秋捕捉到了,他异样地看了眼,余罪一缩脖子,自动隐藏起来了。

    “好,我就喜欢看到这么朝气蓬勃的团队。”

    许平秋在讲台上踱了两步,眼视着一双双代表着不同心理的心态的眼睛,有渴望、有兴奋、有喜悦,当然,也有困惑和不解,刚才和老校长王岚谈过了,对于应届毕业生的素质不无担忧,jǐng校和其他院校一样,也在扩招,对于招聘方,难度也在加大,越扩队伍的纯洁度越低。他心思在动着,想着该说什么话题,也许该打击一下下这种都期待留在省城过高的热情了,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被选拔走。一念至此,他沉声道着:“我们要做的很简单,今天填表,明后天体能测试,选拔走的学员将在半年实习期里到全国不同城市办案。”

    这话听得更多的一干小伙大姑娘眼睛亮了,没出校门就周游全国,想啊,穿着锃亮的jǐng服走在街头接受别人羡慕的眼光,那滋味肯定是爽歪歪了。

    “在报名填表开始之前,我和大家一起做一个游戏,就当活跃一下气氛啊。也了解一下你们的底子。”许平秋适时地插进话来了,脸上一笑,说不出的和霭可亲,迎着一干学员不解的眼光,他道出了游戏内容:“推理怎么样?当刑jǐng的基本功。”

    一说这话,不少学员正正身子,挺直了胸,准备显摆一下了,平时案例课就常有这些内容,久而久之,千奇百怪的案例推理已经成了学员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之一了,要玩这个,可都算内行了。

    没有异议,敢情是鲁班来考教小木匠了,许平秋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又起,笑着说题了:“请听推理条件:某rì我抓到了几位盗窃嫌疑人,在传唤中,A说是B干的;B说是D干的;C说不是我干的;D说B在说谎话,后来证明嫌疑人是单独作案不是团伙,而且只有一个人说的是真话………”

    阶梯教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那一双双灵动的眼睛很多像是已经通晓的答案,这个题难易适中,不过每每喜sè外露的脸庞都被许平秋过滤了,一眼扫过,又看到了那个在右后一排一直说小话的学员,他记清了那张眉不浓、鼻不高、嘴不大的学员,是张没特sè的脸。不过也有特点,看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

    这是个头脑清醒的人,许平秋暗道着。不过他又发现,这属于群体中比较捣蛋的一类。一心二用,边说题边思考,他踱下讲台,叫了声:“谁来回答。请站起来。”

    刷声一下子站起了十一二位,个个喜sè外露,跃跃yù试,准备在前辈面前亮亮相。许平秋注意到了,那位女生的周围站起来的最多,有五个人,那五位血气方刚的小伙不无显摆一把的意思,不时地用眼睛余光瞟着那位女生。

    整体气氛很好,达到预期目的了,许平秋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2章集体掉坑

    “余儿,是C吧。”豆包小声问余罪,他没反应过来,不过听到前排议论答案了。

    “不对。”余罪摇摇头。

    “装什么装,好像你会似的。那真凶是谁?”豆包挖苦了句。

    “我不是说答案。”余罪笑了笑,附耳小声道:“我是说,好歹是组织上派来的人,要让你这号智商都能猜到,水平是不是差了点。”

    一挖苦,豆包气着了,翻着白多黑少的豆豆眼,恶狠狠一指余罪骂着:“贱人!”

    “烂货。”余罪笑着,友好地给对上骂了。

    两人小话说着时,许平秋已经审视到了这站起来的十一二位,他笑着鼓励道:“勇气可嘉,你们可以同时回答的我问题。我的问题是:”

    故意卖了个关子,就在众人都觉得答案已经呼之yù出的时候,许平秋谑笑着话锋一转道:“刚才我给的限定条件是几个?三秒钟,抢答。”

    站起来的男生呃呃几声,眼凸喉噎,下巴掉了一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一个个憋得谁也没回答上来,跟着没站起来的学员们噗噗声起,都吃吃笑了。

    这种推理都是猜凶,谁还会数刚才的条件有几个,明显是坑嘛。

    笑声四起时,有位男生脱口而出:“五个。”

    “你确定,为什么不是六个?”许平秋笑眯眯地一诈,那位帅帅的男生真不确定了,挠着腮使劲想了想,不过场合乱了,思维跟不上,再要说话时,许平秋一摆手:“太慢了,我宣布,取消你们的抢答权利,请坐。”

    这干出风头的尴尬一坐,同学里哄声笑声更大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谁也没想到是个坑,而且还埋了这么多人,不过气氛却是更溶洽了,这位眼光里闪着狡黠的老刑jǐng,比板着脸的教员看上去倒更可爱一些。

    最惊诧的莫过于后排的豆包了,他异样地瞪了余罪一眼,这家伙的花花肠子向来多,敢情这回还真蒙着了。不过实在看不中意他那得意劲,本来想请教的,干脆扭过头不理他了。

    讲台前的许平秋保持着脸上微笑的姿势没有动。不过下面的学员们可动了,有人在嗤笑出洋相的几位,有人在讨论刚才限定条件里真正的答案,更有人在窃窃私语,小声说条件,不是限定条件,而是选拔后解决户口和住房问题的条件。

    三排那位漂亮的女生很不中意地看了同桌出丑的那位男生一眼,眼里含着谑笑斥了句:“解冰,笨死你呀。”

    “不是我太笨,实在是这老jǐng察太yīn险,就你,你也答不上来呀。”那男生不服气地道,确实是大意失荆州了。

    “我怎么答不上来,六个。”那女生数了数,此时才数清了。

    “璐璐,不带这么当事后诸葛亮的啊。”解冰笑着道,笑逐颜开时,帅气更是逼人。

    站在教室前几位老师也是笑意一脸,这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鸟,他们倒是乐意看到受点挫,现在的所谓素质问题,都来自于生活条件过于优越,缺的就是这种受挫感。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本系的教导员,学生一个没答上来让他有点惶恐,他不自然地回头看王校长和江主任,江主任像是看破他的心思似的,小声道了句:“不是你的问题,许处长当年是抓住变态杀人狂的水平,一般人跟不上他的思维。”

    旁站的老师和史科长都笑了,评价里的褒贬还真不好判断。

    停顿间,许平秋又看到了后排那位小伙脸上促狭的笑容,与教室此时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他根本不准备介入这个氛围。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一个坑埋了十几个学员,许平秋看气氛差不多了,一拍手示意安静,又来一句:“再给大家一次机会,就刚才的命题,谁还想试试回答?”

    面面相觑间,又有三位站起来了,猜凶的准确答案不难,很多人已经猜到了准确答案。就再刁钻,现在也已经有人数清给了几个限定条件了,就几个限定,难道还能引申出什么难题来不成?

    刚一停顿,又增加了三位,那么漂亮的女学员身边刚吃憋的男生不服气,又站起来了。

    “好,勇气依然可嘉……哟,有位巾帼英雄站起来了,那我们这命题来个女士优先如何?”许平秋看到了那位女生,笑着道,站起来才发现这位女生个子很高,绝对不是忧国忧民,再过几年怕是得祸国殃民了。他这么一说,下面的女生举着拳头加油了,小声地嚷着:“小安,加油……”

    群众基础不错,看来这位女生是众星捧月的对象,站的时候的脸sè不无傲意十足。

    “你姓安……那就应该是安嘉璐吧。”许平秋突然问。

    “许处您认识我?”姑娘眨着美目,好不奇怪,奇怪间又有点兴奋。

    “不认识,看过你们的名单,这一届姓安的就你一个。”许平秋笑道,惹得下面笑声一片,本来美女都有那么点自傲,不料被许平秋这么打击一下,让安嘉璐也颇有点不悦之意了。她有点逆反地回道:“许处应该提问题了,是准备问我真凶是谁?还是谁说的是真话?不会又是限定条件吧?”

    答案的迷惑xìng在于,ABCD中,说真话的和真凶不是一个人,安嘉璐已经捋清其中的思路了。

    “你很自信,希望你回答时候也这样自信,我的问题是……”许平秋稍稍一卖关子,笑意随着问题出来了:“这个命题难住的人,刚才加上现在,如果你也回答不上来,包括你,一共有几个?”

    安嘉璐眼睛一凸,准备好的答案,全咽回去了,差点呛住她。

    太变态了,居然这么大的灯下黑,安嘉璐一直想答案,可没想又是坑问题,傻眼了。

    噗声,有人喷笑了,安嘉璐不确定地想想刚才站起来几个人,又看看现在站起来几个人。这一踌蹰,笑声更甚。

    刚才站来多少来来着,满教室都有,12个还是13个来着?谁也不确定了,憋得安嘉璐面红耳赤,糗大了。

    “三秒钟,你们谁知道,说出来。”许平秋一指站起来的几位男生,这灯下黑的事,谁敢妄言,一个停顿许平秋好不失望地一摆手:“都请坐,你们的抢答权利被剥夺了。”

    悻悻然地一干人坐下了,看得那位叫安嘉璐的女生气得胸前起伏,没敢试水的此时可嗤笑上了。笑声更甚时,女生旁边的那位男生不服气,腾声站起来,吓了许平秋一跳,就见得这位男生气咻咻毫不客气地道着:“许处长,我觉得您是成心为难人。”

    一下子全室皆静,这位帅哥解冰,是安嘉璐的追求者之一,走得很近,不过在这个场合替安美女出头,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勇气了。

    “哦,是吗?”许平秋笑了,不以为然道:“那我的问题,你觉得很难吗?”

    “不是,不是难的问题,这个……是故意走偏,那有这样推理的。”解冰不服气地道。

    “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注意限定条件。作为刑jǐng的第一要求就是要细致,你们只注重一个目标而忽略的简单的要素,这就是所谓的思维的盲点。第二次掉进同样的坑里,那是思维的惯xìng,克服不了这种盲点和惯xìng,将来在工作中会走很弯路的。”许平秋道,不过并没有很说服这位不服气的男生,他续道:“你很喜欢看柯南和福尔摩斯?”

    “嗯?”那男生一下子抬起头来,奇怪了。有这表情,八成是猜对了。

    “我刚才的提问答案也不难,假设D说的真话,其他三个条件就可同时成立,而且可以判断出C是真凶……不过我考的不是这些,而是你们的注意力和观察力。你们可以埋怨我的方向走偏,可你不能怪问题太难吧?”许平秋笑着露底了,听到台下学员好一阵糗sè,他看解冰脸上还有不服气的表情,又道着:“解冰同学,咱们接着刚才的问题说,我当一回福尔摩斯,推理一下你如何?”

    解冰脸上郁着几分不太相信的表情,有点愣了,揣不准这老jǐng是吹牛还是真有两把刷子,他一僵,许平秋旁若无人的娓娓道来了:

    “……你个人的生活习惯很好,爱干净;你的父母中有一位或者两位是公务员,我想应该是科级以上领导;你的家境很优越,年收入至少在三十万以上,甚至更多;你没有烟酒嗜好;和同学的相处不是很溶洽,可以理解为曲高和寡;你身上的文艺味道很浓,我想你对绘画和鉴赏类的事情有独钟……别怀疑,我没有看过你的个人资料,只看过名单。我猜得出入大吗?”

    许平秋笑着道,连珠炮似地喷了若干判断,一下子把满屋菜鸟镇住了,都在窃窃私语着,看那样也猜得仈jiǔ不离十,解冰的帅脸上有点难堪了,有点被的扒光了看的感觉,他踌蹰时,不料许平秋来了句更猛的,直道着:“如果再加上一条的话,我从细节看得出,你正在追一位女生,而且还没有追到,对吗?”

    哄声全班皆笑,安嘉璐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手抚着额头挡着脸,在不好意思地偷笑。此时连教导员也诧异了,猜得几乎一丝不差,差不多和他这当班主任的了解的一般多………

第3章孰假孰真

    全班的哄笑声中,豆包被许平秋的气度折服了,回头凛然对余罪道着:“余儿,老头好像有两下子?”

    “没两下子,怎么忽悠咱们呢?”余罪笑着道。

    “什么叫忽悠,人家猜得不错。”豆包道,看样被许平秋折服了。

    “你傻呀,就解冰那洗把脸还抹香水的sāo包货,看穿着就知道是个官富**,需要猜吗?”余罪道。不以为然了。

    这家伙惯常就是那股凉嗖嗖的劲,从来就不相信组织,豆包没得到附和,不搭理他了,又看着讲台那位侃侃而谈的处长,人家说得那么准,把平时趾高气扬,眼高于顶的解冰镇住了,像这种一眼识人的水平,还真让一干涉世不深的小学员们神往不已了。

    许平秋看解冰有点尴尬,笑着解释道:“请坐,解冰同学,我不是针对你,事实上有你这样优越的家境,应该是大多数人羡慕的对象。”

    一个台阶,安慰得解冰好歹有了几分面子,坐下时,许平秋一转身,接着道着:“在福尔摩斯探案中,使用最多的就是通过细节判断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之所以福尔摩斯能风靡全球,我觉得原因不在于案子有多jīng彩,而是在于他所叙述的,都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事……不过也是普通人忽略的事。把这些细节捡起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也能当福尔摩斯的,甚至比他当得更好。”

    话音不响,却像说到了一群菜鸟心里一般,那位安嘉璐先惊后讶,着实被这位老jǐng察的眼光折服,她带头鼓起掌来,跟着两个、三个,一教室掌声不断,就不冲那稀里古怪的问题,冲人家一眼就瞧出解冰的得xìng,也得给点掌声吧。

    唯一没鼓掌的,许平秋看到了,后一排那位慵懒地坐正了,手里在把玩着笔,转着学生惯用的动作,笔在拇指上转圈,那是无聊至极的标志,他微微讶异了下,记清了那张脸,那张脸实在不好记,说丑不算丑、说帅不算帅,属于那类路边大白菜类的品种,一眼就会被忽略。

    跟着回头,叫着同来的,鼓动着道:“接下来,有志于加入jīng英角逐的,到史科长这里报名,领表格,下午上课之前交上来,我们将在这里呆三到五天,走的时候,我会带走jǐng校的全部jīng英,将来打造一支名闻天下的铁jǐng队伍。”

    掌声,这个特殊的团队总是容易被带着血xìng的话鼓舞起来,史科长刚上前,倒有不少奔着伸手抢表格了,三排的安嘉璐一侧头,问有点悻然的解冰道:“报不报名?”

    “你报我就报。”解冰道,给出个限定条件。

    “我当然要报。”安嘉璐起身了,解冰跟着不迭起身,当然也要跟着报了。

    这么踊跃,许平秋看得格外得意,站到老同学和王校长身边时,王岚校长随意道着:“平秋,有个人资料,你斟选一下就得了,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落选的,不是故意给孩子们打击吗?”

    “资料可反映不出真实素质来。”许平秋摇摇头。

    “你到底想挑什么样的人?这不,他们教导员在,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江主任道。

    “我在找,有无限潜能可挖掘的人,有吗?”许平秋刁钻地问。

    “不知道,您挑吧。”教导员笑道。

    一行人说笑着暂时离开了,许平秋回头时,看到了哄上来抢着领表格的学员们,他刻意地在搜寻刚才那位一直说小话的学员,看到了,还在那儿说着呢,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像和他根本无关一样。

    “坐左后角那位叫什么?”许平秋随意问了教导员一声,教导回头一看,也随意地说着:“叫余罪。”

    “余罪?哦他就是余罪,看到名单,我都不相信这是个人名。”许平秋异样了,“余罪”是个法律上的概念,意指隐瞒未交待的罪行。

    “错不了,他姓余、名罪,许处长请。”教导员殷勤地伸着手做着请势,许平秋出去了。

    留下史科长在发放表格,差不多发了个七七八八,抬头时,他奇怪地看到那位安嘉璐站在身边,他异样地问着:“怎么了,安同学?”

    “许处长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吗?我看过他的报道和内部资料,我们私下里都叫他jǐng王。”安嘉璐道,语气里不无羡慕,小女子总是容易被大英雄的事迹感染,何况又是同行,她一说,一边围着十几位男生女生都八卦上了,问变态杀人狂的、问跨省贩毒案的、问长钢职工区爆炸案的,对于那些后来听着像天方夜谭的侦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喂喂,同学们,同学们,纪律啊,案情是不能向外随意透露的,等你们当了刑jǐng,自己在内网上查吧。好好……还有谁报名。”史科长被学员的热情搞得有点懵,搪塞着,不料安嘉璐可不放人了,又追问:“那刚才呢?”

    “刚才什么?”

    “刚才许处怎么一眼就看出对解冰绘画和鉴赏类的事情有独钟?”

    “对呀,史科长,他爸开拍卖行的,搞得就是艺术品拍卖。”

    “就是啊,没烟酒嗜好,哪也能看出来?”

    “其他能看出来,不至于没追到嘉璐也能看出来吧?”

    众学员围着史科长七嘴八舌,好一阵鼓噪,不多的几位女生故意逗安嘉璐似的,非拿这个说事。不过话里听出来了,这帮菜鸟确实是被许处的眼光镇住了,而此时的解冰就站在史科长旁边,对于学员们的疑惑似乎让他也颇感自傲,看样确实也是家境不错的一位,史科长笑着道:“你们是觉得这个很神呀?”

    “对呀,还真挺神的。”安嘉璐笑道。

    “我也能这么神。信不?”史科长笑着一指解冰道:“看,解冰同学的衬衫内领很干净,手指指甲修裁得体,一下子就看出生活习惯来了。”

    “烟酒嗜好呢?”有个男生问。

    “你觉得他这么注重生活习惯的人,会有不良嗜好吗?”

    “那文艺味道呢?怎么看?”有位女生问。

    “看他桌上的IPAD,连封皮都是jīng挑细选,带艺术彩绘的,没点鉴赏眼光可未必在这个细节上动心思啊。”史科长一指解冰桌上的平板笑道,回头看解冰尴尬中还有点得意,又补充道:“看他戴着的什么表,高档运动手表,再看他衬衣的牌子,猜不出家境来,那我们这刑jǐng当得就太笨了,我这类内勤是最菜的,真正的刑jǐng,甚至看你一眼,都能分析出你大致人格倾向来………还有谁报名?”

    史科长给了大家一个好不简单的答案,看着学员们稍有点失望的表情,他笑了,再神的过程,知道了答案也很扯淡,他嚷着所剩不多的几张表格,喊了声,还真有思想斗争激烈到这时才确定了,有个举着手我我我……奔上了拿了一张,是位胖胖的男生,样子长得有点迷糊,敢情是思想斗争激烈,最后一刻才定下来。也是发的最后一张,史科长笑着退出教室时,里面已经嚷起来,他听到最清楚的一句:

    “鼠标,你五千米能跑过去吗?争什么jīng英?”

    然后是哄堂大笑,叫声四起,这光景也让史科长想起了当年jǐng校的rì子,相互间那些稀里古怪的绰号相称着,让人听得亲切,他掩上门,关住了一教室的哄闹声。

第4章哥们情深

    “就是啊,鼠标,你去争jīng英,我们多没压力。”

    有位脸上好几粒青chūn痘的男生回头嚷着。那位刚拿到表格就受到如此攻讦的胖男生,被称为鼠标的,一脸迷糊样,有点生气了,直嚷着:“你jīng英行吧?你撸得浑身都是jīng。”

    “就是啊,牲口,笑话谁呢?打牌输了饭卡,想找回场子也不是这么干的吧?”声援鼠标的来了,是豆包,两人不但是哥们,长相都像哥俩。那被称为牲口的被两人一挤兑,仿佛有杀父仇,夺妻恨一般,咬牙切齿道着:“豆包,你小子别得瑟,晚上继续干,不把你路费洗干净,你就不知道你牲口哥怎么叫的。”

    两方惯常的互相人身攻击了几句,鼠标严德标和叫豆包的豆晓波一个宿舍,虽然这哥俩学习和训练科目时常垫底,不过玩牌可不是盖的,不管斗地主、诈金花还是跑得快,玩得一个比一个溜,跟他们玩得,不但输钱,有时候连饭卡也难保。

    可惜哥几个的风光可带不到教室来,临近毕业,实习和就业的心病愈来愈重,严德标看着表格,一笔一划填着,很简单,姓名xìng别籍贯加上政治面貌一类的,有个非客观项,是问你为什么要当jǐng察?这当然知道,除暴安良,维护和谐社会呗。他刚准备填上时,背后伸过一只手来,把表格抢走了,没看,一揉一撕,装口袋里,大摇大摆走了。

    是坐在最后的同室余罪,鼠标一看余罪那得xìng,他傻了吧叽看了豆晓波一眼,奇怪地问:“豆包,他又咋拉?人格倾向有问题啦?”

    “不咋,人格没问题,人有点问题。”豆晓波道,笑了,jǐng校学员的相互攻击很多使用这种专业术语。

    “哎对了,他怎么没领表?要体能测试,牲口也跑不过他。”鼠标回头一看,惊省了。豆晓波却是一摊手道着:“我也没领,你不瞎扯淡嘛,就有留省城的机会也轮不着咱们呀。”

    “万一呢,我是说万一,牌亮手里是把同花顺,那不拽啦。”鼠标摇头晃脑,对未来的期许很大,眼睛亮亮的道着:“真要那样,都不用乡下了,我们那镇上,要进编没准得好几年,都不一定能进去,知道回去干什么?大半夜搁街上巡逻,得多受罪呀,还挣不来钱,一月一千二,和环卫工人一个价……哎,等等我,跑什么。”

    看着豆包哥们好不懊丧地起身走了,鼠标追着出来了,走下阶梯教室时,不经意看到了解冰和安嘉璐那一对譬人,鼠标对着安美女笑了笑,鉴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那笑容被安美女过滤,根本没瞧见他。搞得鼠标出门时也郁闷上了。

    追上了往下跑的豆晓波和余罪,鼠标这碎嘴可埋怨上了,还是那幅得xìng,虽然知道可能xìng不大,可万一,万一要撞着了,岂不是时来运转了,省jǐng校每届的毕业生除了家在省城的,鲜有留省城的机会,就分配也大多数落脚在最基层的刑jǐng队和派出所,你说万一许处说的那解决户口和住房,得少多奋斗多少年呐。

    听得余罪烦了,他一回头,吓了鼠标一跳,余罪在三人中年纪最小,不过心眼最多,三个人虽不是一个宿舍,自从余罪窥破豆包和鼠标的牌技奥秘后,三人就成了莫逆之交。这不,余罪帮着鼠标哥整整衣领,很成熟老练地道着:“鼠标哥,虽然别人叫你鼠标,可我不觉得你鼠目寸光呀?你觉得能是真的吗?”

    “不至于他个大处长,红口白牙骗人吧?”严德标不信了。

    “我也给你讲个推理故事……话说chūn秋战国时期,有个小诸候国的国君要嫁姑娘,给了上万金的嫁妆,要招一位屠夫当驸马,可那位屠夫,坚决不要这位公主,你推理一下,原因在那儿?”余罪严肃地问道。

    “在哪儿?这好事啊。”鼠标有点迷瞪,他侧头问豆包,这豆晓波觉得那儿有问题,却是一时说不上来了,挠挠脑袋道:“就是啊,你又编故事骗我们?”

    “这是真故事,史书记载,一对笨蛋。”余罪道。

    “那问题在哪儿?”哥俩瞪上余罪了,确实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你说在哪儿?减价的没好货,倒贴的难道有好货?那杀猪卖肉的都推理出来了,我卖新鲜肉高价都有人要,隔夜肉就减价都没人问,这倒贴的人肉,绝对不是好肉……事实果真如此,见过国君女儿之后才发现,奇丑无比。”余罪道,教育着两位比他个子高,年纪也高的货,不耐烦地两个傻听的脸蛋一捏评价着:“看看,就你们这两堆肉,你觉得是留省城的料吗?留下还至于倒贴你房子?这还用脑袋想吗?用屁股想都不可能呐。”

    余罪抑扬顿挫的都着哥俩,那哥俩眼珠转悠着,一想也被说服,鼠标再要问,被余罪挡住了,他直道着:“真中奖了未必是好事,没准让你小子天天到臭水沟里捞残肢断臂,以及其他人体器官。晚上让你小子去看停尸间,泡不着妞,见得全是女鬼。”

    咦哟,鼠标一咧嘴,给吓住了。紧张地道:“别介个样子啊,我口味一向不重。”

    余罪一指豆包又吓唬道:“你也想是不是?知道的刑事jǐng察的伤亡率多少?接近百分之十,就你这得xìng,跑是跑不动,打是打不动,你去干什么?增加组织的伤残指标不是?”

    咦哟,把豆包也给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脑袋摇得像拔郎鼓,直道着:“别尼马乌鸦嘴了,说得我心虚,我就没准备去。”

    “那不就对了,回县里、回镇上,当个小片jǐng,泡个妞儿拉拉小手,收点小钱喝喝小酒,那多滋润的rì子,你们怎么想不开呢?留省城?就咱们这届多少官富家庭还是公安子弟,好事能轮得着咱们,走,吃饭去,省得一会又排队。”

    余罪道,一扭头,后面那哥俩不自然地跟上了,被说服了。

    细想也真是,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有人在捣鬼。

    这哥仨趁了个早,等吃完的时候才见得同学进餐厅,前一rì赢了牲口张猛不少,余罪有点过意不去,从鼠标身上扒拉到了饭卡给了张猛,那哥们看来也确实是输得捉襟见肘,正敲着饭盆来回遛达准备蹭谁一顿呢,不客气地拿上了,谢都没谢。鼠标倒有点怏怏不乐了,又是碎嘴埋怨了好大一会儿。

    饭间很热闹,都在讨论选拔的事,独独这哥仨,边吃边斗地主,好不逍遥,等斗完了,豆包和鼠标笑得直打颠,却是余罪输得脸绿了,拿着仨饭盆去洗,那是输了的赌注。

    ………………………

    ………………………

    中午饭间的时候,史科长把报名的表格交给了许平秋处长,附带两份统计表,一份是参与的人名,108人,报名的有97人。另一张是没报名的人名,11人。江主任把平时训练光盘记录给交给了许处长,他指着这位省厅来的处长多解决几个就业指标呢,不过心结还在jǐng种上,左问右问套话,那许处长人老成jīng了,含含糊糊没有说成一句确定的话。

    比标准的工作餐档次稍高,加了一瓶好酒,王岚校长亲自倾着酒让着许处和史科长,听这话里说的,好像他曾经还是许平秋的老师,这老头虽在体制内,可接触的jǐng务并不是很多,顶多是熟悉cāo典的内容,几杯下肚他也诧异地问着许平秋道:“平秋啊,你这次来究竟是招聘什么人呀?”

    “一线刑jǐng呗。”许平秋尝着菜,随意道。

    “胡说,别人不了解,我还不解你,你脸上越显得简单,那这事就越不简单,招一线刑jǐng需要副厅长亲自打电话让我全力配合吗?”王校长怏怏不乐道,似乎觉得有些事不该瞒着他。

    他一生气,许平秋惯用的嘻皮笑脸来了,给老师挟着菜,劝慰着道:“哟,王老师,您怎么还和当训导主任时候一样,想当年我就偷了几截玉米棒子,您愣是让我写了好几封检查,有些事不能那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别跟我嘻皮笑脸,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特殊任务?”王校长yīn着脸道,不客气了,这一句,听得江主任脸上一沉,吓着了,看许平秋和史科长,两人脸sè也是肃穆,恐怕是猜着了。

    特殊在这个群体有着共知的含义,穿上了一身jǐng服,荷枪实弹那叫照章办事,不特殊。提到特殊的字眼,那意味着是接触贩毒、凶杀、跨境罪犯一类的恶xìng犯罪,甚至是传说中死亡率最高的一个职业:卧底。

    犯罪分子在无所不用其极,jǐng察的侦查和打击手段也是rì新月异,有些永远不见光的jǐng种校长还是知道的。他放下了筷子,不知何来的悲恸,长叹着气,许平秋和史科长互视了一眼,知道要瞒着这位jǐng察之师不容易,不过任务所在,又无法明说,饭桌上登时陷入了那种yù说无语的尴尬中。

    “既然是任务我就不问了。”

    良久,王岚校长叹了口气道着:“你们别见笑啊,人老了,世界观也跟着老了,跟不上形势了。现没人细究地这儿的历史,成立三十年,一共送走了二十九届学生,四千四百二十七名,受伤的没有具体统计过,牺牲在任上的,一共二百一十二名,包括你们那一届,和你一起偷过老乡玉米的邵兵山,九五爆炸案里,他抱着嫌疑人同归于尽了………现在都说jǐng校这校长和教务上是肥差,每年总有人几万几万地送,想把孩子送进jǐng校来,我有时候很迷茫,有时候甚至觉得就这样碌碌无为,尸位素餐,也比轰轰烈烈送他们光荣强一点………”

    轻轻地话,衬托着这位老校长rì薄西山的悲凉心境,许平秋轻声问着:“老师,就像我们毕业时您说的,这个社会总该有人负责,如果在违法犯罪面前站出来的第一个人不是jǐng察,那就是jǐng察的耻辱,牺牲在任的我的同学,您的学生,您应该感自豪,而不是悲伤……来,我们敬他们一杯。”

    起身时,许平秋酒洒了一半,剩下的一饮而尽,王岚校长也浮了一大白,再落座时,不再提此时选拔的事。

    第一顿饭气氛就这么沉闷,散席时,连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走个后门的江主任也知趣地闭上嘴了,这样的jǐng种倒不用走后门去,恐怕知道的实情后,让去一般人都未必敢去。

    所以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仍然包着,中午就在jǐng校招待所休息的许处长回到房间细细地看着那些填报的表格,给同来的史科长下了个任务,重点关注那几位没有报名的,具体任务是单独谈话,查找原因,当然,先看看家庭背景,要是那家官富子弟或者内部子弟就不必问了,那号公子哥到那儿都是光领饷不领任务的主,甭指望他们干什么活。

    看着表格的时候,许平秋边看边数到着世风rì下,人心不古,报名表的写的不少,空话套话屁话一大堆,他笑着念着,为什么要当jǐng察,有人写想抓坏人,维护世界和平,这是理想化的;还有人写维护和谐社会,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和生命安全,这是扯淡型的;还有人写想找一份稳定的职业发展,当然jǐng察是不二之选,这是现实型的。

    这个没有准确的答案的命题许平秋没有发现能说服他的答案,当jǐng察的年头长了,他知道,不是有热血、有理想、有学识就能当好jǐng察的,具体需要一个什么答案其实他也不知道,在发掘时,看到某一页时,他噗地喷笑了,笑得很厉害,很凶,直笑得仰躺到床上。

    史科长异样的上来看时,许平秋把一张表格递给了他,史科长一看也乐了,那上面写了几行字,说自己的理想是要当一个成功的商人,最好的是比尔盖次那样有钱的,至于当jǐng察,没办法,原因是:

    我妈。逼的!

第5章难免纠纷

    “你真这样写的,吹牛吧?”豆包不相信了,直瞪着张猛。

    叫牲口的张猛一典型的雁北大汉,脖子肩膀腰身那儿看着结实,他就经常脱光显摆他那一身键子肉,所以才得了牲口的绰号,不过这位可是位诚实的牲口,很决然地道着:“是啊,我就这样写的,要不是我妈。逼我考jǐng校,我才不来呢,哥要是不来这儿,差点就当了煤老板了。”

    “完了,jīng英和你无缘了,那有jīng英是妈。逼出来的。”鼠标凑着热闹,挖苦着牲口,张猛嘴拙,听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味,还没想出反驳的话来,却不料后面更刁钻的余罪说话了,他笑着问:“牲口,你要出洋相了。”

    “什么洋相,我说实话,出什么洋相?”张猛不服气了。

    “招聘的一看,回头问你,你为什么当jǐng察,然后这原因他一说就是:你妈。逼的。”余罪板着脸一说,完了,哄堂一阵大笑,鼠标笑得最凶,笑得腮帮子上的肉直颤悠,一不留神跟豆包撞个脑瓜,两人拳头互捅上了,旁听的笑声更大了,张猛面红耳赤,腾地起身边抓余罪边恶狠狠地嚷着:“余罪,我特么掐死你。”

    余罪呲笑,一后仰,一个交叉jǐng体拳动作,架住了张猛伸过来的大手,再一离座侧身,像泥鳅般滑脱了,顺着教室走廊往外跑,张猛火冒三丈地在后面追,满教室各干各的,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打闹谁也没在意,倒有火上浇油的,拍手跺脚嚷着:

    “嗨,牲口,揍他。”

    绕着讲台转了一圈,张猛几次伸手都没抓住滑溜的余罪,不是被他躲开了,就是被他轻飘飘的一挡卸力了,两人本来就是格斗训练的对手,人高力大的张猛输多赢少,从来没服气过余罪,追得急了,余罪又一次掰开他的腕,顺势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坏笑着嘭声拉开门往教室外跑,不料跑得急了,出门嘭声撞上了人。

    “哎哟……”有位女生惊叫着,受惊的小鹿似的,双臂蜷着护上胸了。

    “哎哟……”余罪也故意哎哟了一声,准备恶人先发飚来着,不过一看撞上的是安嘉璐,那猝然被袭紧张护胸的慌乱样子看得余罪心波一漾,他也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双臂一蜷喊着:“是不是好疼?”

    其实余罪一点都不疼,他抚着胳膊肘,刚才碰以是软软的感觉,好有弹xìng,把他给弹醉了。

    哇,这么无耻,看得叫牲口的张猛都脸红了,教室前排看到了,一下子都笑喷了。安嘉璐可给气着了,俏指一斥着:“余罪,成心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灭了你。”

    “信。”余罪凛然点点头,被这杏眼含威,俏脸覆霜看得愣了下,很决然地道:“干吗找人,你亲手动手多好,那就成jǐng校花下死了。”

    “哼,你等着。”安嘉璐知道对这号没皮没脸的男生,你越训他越来劲,哼了声甩头进教室了,同来的两位女生,安美女的培养的死党,叫易敏的翻了余罪一眼斥道:“余罪,你脸皮可真厚啊?能当靶纸了,子弹打不透。”

    “什么厚呀?根本就不要脸。”另一位叫叶巧铃的斥道。

    “哎,等等。”余罪一伸手,把两位女生拦下了,一届不是一班的,而jǐng校女生有天生的优势,他一拦,两位女生不服气瞪着眼道:“怎么了,想练练?”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怎么知道脸皮能当靶纸。”余罪突来一问,二位女生一愣,余罪笑着道:“怪不得二位脸像被子弹打过一样,惨不忍睹。”

    说罢不待女生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后面两女生跳脚大骂着,妍态尽失,气得花容sè变,无处发泄时,张猛这老实娃遭了池鱼之殃了,被两女生指着鼻子斥了句:

    “你们刑侦班里,没一个好东西。”

    同学间的争辨的你总是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不过每有类似过程,总够捧腹好大一阵子了,张猛的脸皮可没余罪这么厚,不好意思回教室了,准备下楼追余罪去,不料刚到楼口,余罪跑上来了,边走边拽着张猛道着:“快快,训导来了,真他M郁闷,该放假拖着不放假,招什么jīng英。”

    “招jīng英怎么啦?好事。”张猛不同意了。

    “好个屁,山大的姑娘工大的汉,jǐng校的流氓满街窜,咱们这地方能产出jīng英来,笑话。”余罪道。

    “不能你不要脸,就觉得天下人都卑鄙无耻,对吧?你连人家女生都欺负。”张猛不动手了,似乎要和余罪讲出个道道来。却不料余罪一回头,神sè一严肃,放低了声音道:“牲口,我有什么话可说在明处,不像有些人做梦喊安嘉璐啊。怎么,我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就心疼了?”

    “谁……谁心疼了。”张猛掩饰着,有点yù盖弥彰,余罪呲笑着双臂一蜷一揉胸前,小声道着:“哦,不心疼呀……那想不想知道我撞那地方的感觉,哎哟,可软了,真有弹xìng。”

    装腔作势了几下,余罪知道牲口也是安嘉璐的仰慕者之一,纯属故意,把张猛刺激的锁眉瞪眼,要是训导和两位招聘来,八成又得追着余罪开打了,两人奔进了教室,又和往常一般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张猛这纯情小牲口,不时地瞟着安嘉璐,看样还真有点心疼,不过看人家和解冰在一起交头结耳说话时,又是好不郁闷的叹着气。这得xìng被余罪、鼠标和豆包仨瞧见了,自然又是窃笑不已。

    “同学们,下午我和你训导主任打过招呼了,凡报名参加的,集中观看几例大案侦破录像,不是光看,看完每人晚上做一份心得,没有要求,随心所yù做,可以谈侦破手法的得失,可以犯罪心理的角度分析,也可以从防控上着实,起立,跟着史科长到电教室,谁是班长,带队……没报名的,留在教室。”

    进门的许平秋开门见山一句,踢里踏拉杂乱的脚步声一声,眨眼间一教室人走了个七七八八,有人走时还得意往后看了眼,鼠标傻眼了,此时觉得鹤立鸡群有点浑身不舒服了,埋怨着余罪道着:“看看,我说随大流吧,你非要标新立异,又得说咱们觉悟太低,没有进取心了。”

    “你这觉悟就低在嘴上了,不张嘴能憋死你呀?”余罪不悦地道,这哥俩那儿都好,就是嘴碎,那边豆包要说话,余罪手快,撕了张纸一揉,一伸手直接堵上了。

    “来来,同学们,往前面坐。”

    许平秋送走了同行,只余他一人了,剩下这十一没报名的,似乎有点不大情愿地被他招到了前排坐下,许平秋扫了眼,两女,九男,那位给他留下很怪异印像的男生就在其列,刚刚那撕纸堵人嘴的小动作他看到了,下意识地感觉这家伙是个刺头,此时坐近了打量时,以他一位老刑侦的眼光也一时无法准确描述对方的体貌特征,或者说这种特征不叫特征,平头、中等个子、眉不浓不淡、眼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长得一点特sè都没有,根本不像他身旁那两位,两人都有点婴儿肥,看着可乐。

    “这位同学,能帮我个忙吗?”许平秋耍心眼了,一摸口袋,掏着房卡,递给了站起来的余罪,直道着:“到招待所201房间,把我的手包取来……劳烦您了。”

    “没事。”余罪拿着房卡,巴不得跑出去了。

    人一走,老许开问了,第一位是女生,他对着名单问着:“易敏同学吧,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有报名参加?能告诉我真实原因吗?”

    “我家都联系好单位了,我爸妈就我一个闺女,他们不想走得太远了。”易敏老实地道。

    “好,有主见,你学痕迹检验在地方上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许平秋赞了个,惹得那位叫易敏的女生老高兴了,没想到这样还能得到上级的赞扬。

    有了先例,后面的就好说了,四位是公安子弟,本身就是保送的,还有三位是去向已定,不管什么原因,都被老许表扬了一番,不是表扬有主见,就是勉励有前途,鼠标和豆包可看得有傻眼了,选jīng英的嘛,怎么对不是jīng英格外感兴趣,还表扬成这样,快夸成花了。

    终于轮到了,许平秋换了位置,和鼠标坐到了一块,和霭地问着:“严德标同学,你呢?也是去向已定?”

    “没定。”鼠标摇摇头道。

    “那为什么放弃这次机会呢?”许平秋问。

    “这个……”鼠标讷言了。

    “哦,有隐情,那我就不问了。”许平秋很宽厚地道,这么忽视让鼠标好不失落。却不料许平秋续道:“我刚看过你的详细个人资料,专业科目排名在91名,体能、shè击,排名还要靠后。”

    看着许平秋微笑的眼神,鼠标脸上挂不住了,难堪地道着:“许处长,您老都知道了,就没必要非说出来不是。”

    同学几位,都吃吃笑着,专业一般,体能测试又经常不达标,作为全系的垫底鼠标多年已经养成了这种自觉了,不料许平秋没有笑,反而很严肃地道:“你错了,越多的缺点中掩盖的越多的优势,俗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一定有超乎常人的长处,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哎哟。”鼠标吃疼似的挺直腰了,好不受鼓舞,感激地道:“许处,您要是我老师,没准我早成jīng英了。”

    同学们一笑,许平秋和霭地一揽鼠标道着:“刑jǐng中的jīng英可不是学习好、枪法准、体能强就能当了的,我当年学习就不怎么样,还受过处分。差点被清理出jǐng察队伍。”

    “真的?不会吧?”豆包不信了。

    “这我还能骗你,你们的校长王岚是我当年的训导主任,没少收拾我……那时候比现在要严格的多,就jǐng校现在餐厅后面那地方,是禁闭,犯错的,先关起了写检查,我被关了可不止一回……那,现在不照样是个好jǐng察吗?对了,我的体能还不如你呢。一个是经验,靠平时在现实的慢慢积累,另一个就是你的脑瓜,不需要你有多高的智商,但是你要和犯罪分子想到一条道上,你绝对能抓住他……知道三年前轰动全省的那个变态杀人狂吗?那个嫌疑人让咱们省城全市jǐng察束手无策,我接手后呢,我没有布控,而是用了三个多月时间,跑遍了全省的jīng神病医院……”

    “为什么要跑jīng神病医院?”

    “咱们是常人,人家是变态啊,你不走到变态的思维里,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来,在基于jīng神疾病专家大量分析的基础上,你们猜咱们刑jǐng是怎么做的?”

    许平秋说得跌宕起伏,把一干学员的心弦扣住了,一双双渴求和羡慕的眼睛眨巴着,不少人下意识地问:“那咱们是怎么做的?”

    “没有布控,而是根据描募直接确定了嫌疑人,找到了他的家里……这种靠‘侧写’嫌疑人行为模式的侦破手段,我们起步比西方晚了点,可我们也并不比他们差,今年咱们省厅就有两位刑侦专家接到了法国里昂国际刑jǐng总部的邀请,交流学习去了,有一天,说不定你们中间也会出现这样的jīng英啊。”许平秋道,有意无意的撩拔,大谈留在省城工作的待遇以及有可能的获得的荣誉,把血气方刚的小学员那股子劲给撩起来了,此时个个脸上倒都有了点懊悔之意,直觉得没有参加选拔仿佛是犯了大错一般,懊悔得几近于失落了。

    鼠标很失落,豆包巨失落,抓耳挠腮着,两人相视着,牌场上两人配合就不错,此时心意相通,在挤眉弄眼传递着观点,鼠标的意思是:听处长口音,好像有中奖机会呐;豆包的意思是:可咱们连名都没报,怎么办?

    就即便是差生吧?可差生也要有点理想呀!?两人都有点想补救的意思,可也都有点难以启齿,而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第6章刨底寻根

    这些小动作落在许平秋眼中岂能逃过,他心里暗笑了,装模作样问着豆包道着:“你叫豆晓波吧?我有点奇怪啊,你的shè击成绩不错,刑侦科目成绩在班里也不算差,怎么?连一个选拔赛也不敢试试?”

    “咦哟,谁说不想呢。余罪不让我去。”豆晓波无意识间,露底了。

    许平秋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机会,马上追问道:“不可能吧?你自己的事还需要别人替你当家?不敢接受挑战,别把责任往同学身上推啊。”

    “真的,就是他不让我去,他说这是个坑,忽悠兄弟们送死去呢……鼠标,不,严德标填的表都被他撕了。”豆包脱口而出,把自己摘清楚了。旁观的鼠标一看许平秋脸sè不对了,脚下踢踢豆包,豆包猛地省得失言,立马住口了。

    “呵呵,送死?呵呵,这就是个高危职业,你们心里不会不清楚吧?”许平秋干脆直言了,无所谓地道着:“我给你们数几件事啊,申城一件,一个嫌疑人冲进派出所大开杀戒,持刀捅了六名jǐng察,三死三伤;离那儿不远,大连,一名值勤交jǐng在处罚肇事司机的时候被群殴致死;还有在咱们省的朔州市,反扒队抓偷钱包的被人捅了一刀,一刀致命;还有,今年咱们邻省宝鸡市,押解嫌疑人时出了车祸,三名狱jǐng两死一重伤,一车嫌疑人倒没事………危险无处不在呀,就现代生活的饮食、车祸以及环境污染,处处都是危机四伏,你觉得天下会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吗?最不安全的地方不是一线,而是饭桌上,你们说呢?”

    这么解释危险倒觉得有点可笑了,几名学员都笑了,许平秋看气氛不错了,续道:“危险青睐的可都是胆小鬼,这就叫越怕死,死得越快……呵呵,不过我看你们俩不像呀。”

    “那当然不像了,怕就不当刑jǐng了。”豆包拍着胸脯,自然不愿意被人小瞧了。

    “不是不像,是根本就不是,我们班这群哥们,那个不是贼胆大。”鼠标也道。

    真要说胆子,这帮jǐng校的男生还真是异于同龄人,两人一说,余下的几位也附合,许平秋释然道着:“这就是了,我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咱们学校随便拉出去几个,素质都要超过普通人……哎,对了,这位余罪同学有点胆小啊,这个名字怎么起得这么怪?”

    像是自言自语,“余罪”是个法律上的概念,意指隐瞒未交待的罪行,可姓余名罪就听得有点怪异了,听得此言鼠标嘿嘿笑着道:“他是有点怪。”

    “你们……也觉得他很怪?”许平秋回头问那几位学员。

    这一问把新仇旧恨都勾起来了,叫易敏的女生,那位上午被余罪评价惨不忍睹的,咬牙切齿地道着:“那就是一贱人,连女生都欺负。”

    “是吗?太过分了。”许平秋感觉要接触到资料无法触及的层面了,同仇敌忾地道,不经意间已经和在座几位站到了同一阵线上。

    “不是一般的过分,过分大啦。”又一位男生爆料了。

    看来众怒难犯,齐力声讨余罪这位睚眦必报的小人了,另一位女生说,你一句话说得难听,他回头能骂你十句,一点风度都没有;又一位男生道,这人jiān诈得全身流坏水,跟人打赌打牌从来没输过,欠他几十块钱,他能死皮赖脸追在背后一直要,上厕所都不放过;又有一位说得更凶了,说这家伙能犯的错,能违的纪,抽烟打架酗酒、训练逃课考试作弊,一样都没拉下,整个就一害群之马,刑侦专业这个班年年优秀被抹,就是他的功劳。更猛的是易敏,看来对余罪怨念颇盛,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余罪的坏话,从给女生起恶心绰号、到给全班荣誉抹黑,整个就一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这就异样了,许平秋奇怪地问着:“不会吧,jǐng校里还有道德水准这么低的人。要有处分的话,我在他的个人资料应该能看到啊。”

    “嗳,这就是他的无耻之处了。”易敏掰着指头道着,这家伙面上工作做得好,既是学校义工,又是志愿者,人前你看他像雷锋,人后立马就成欧阳锋了,毒啊。

    “有这么毒吗?”许平秋不相信女生的一面之辞,又看那几位男生,惊讶地问道:“那这只害群之马早该被清理出革命队伍,不至于潜伏到现在吧?”

    “潜规则呀!?”又一男生想当然地道,给了许平秋一个放眼四海皆准的答案。能潜伏到现在只能归功了潜规则了,虽然没明说,不过许平秋听得出来,暗指收买教员了。

    这评价的,让许平秋也意外了,没想到那位貌似普通的,居然这么不普通,众人编排余罪的时候,鼠标和豆包不吭声了,此时许平秋早判断出了,这两位和余罪是一窝里的哥们,他笑着问:“严德标、豆晓波,怎么您二位没有评价呢?他们讲得,是事实吗?”

    “那个,那个,有点jiān,没有那么贱。”鼠标嘻皮笑脸地,好歹给哥们说了句好话,豆包也不好意思地道着:“不至于夸张成这样吧,还用这么多形容词,太不客观了。”

    两人执反方了,不过再维护也说得不那么理直气壮,许平秋听出来了,鼠标和豆包这两位是兄弟情深,原则靠边,剩下的若干位,怕是深受其害了,他刚要开口,不料那位叫易敏的女生嗤鼻不屑了,对着鼠标两人挖苦着:“你们两人可好意思说,祸害了同学还不放过同届的,同届的祸害完了,把下届也教坏了,再住两年jǐng校,你们都发家致富了。”

    “什么意思?”许平秋不明白了,鼠标和豆包翻着白眼,狠狠的瞪着易敏,易敏可不惧他俩,正要摔砂锅撂底,把这货开赔率聚赌的事兜出来。不料门嘭声一响,去拿东西的余罪回来了,进门把手包递给许平秋,许平秋知道这个小道消息打探该结束,他慢慢地起身,余罪的异样了,怎么在座的十位都看外星人一样盯着自己,那眼光说不出的怪异,异样间他不确定地道着:“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咦,我没有帅到让你们这么仰望吧?”

    没人说话,现在看着余罪,倒觉得背后编排人家坏话有点小人了,许平秋笑吟吟说话了,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未必啊,咱俩站一块,你就比我帅。”

    一看许平秋那皱纹横生的黑脸膛,余罪皱眉头,实在没有可比xìng,那几位笑了,许平秋却是给了台阶道着:“同学们,再给大家一次机会,今天我带来的都是内部案例,即便不参加jīng英选拔,观摩观摩也没有坏处,我正式邀请你们加入,当然,谁要后悔想进选拔,完全来得及。”

    说了句,许平秋直接往门外走着,一开教室门,他等着,易敏有点心虚,巴不得地喊了句我去,第一个跑了,一跑全跑,呼拉拉一干没报名都跟着易敏往外走,连豆包也不坚定了,吱溜声跑了,生怕余罪揪着问,好容易把行动迟缓的鼠标给拽住了,鼠标嘻皮笑脸地道着:“余啊,我观摩回来咱们再说,不要瞪眼睛,瞪眼睛就不帅了。”

    趁着余罪懵然的功夫,鼠标一挣脱,溜了。都往电教室跑去了,眨眼间只剩下余罪一个人了,他糊里糊涂看着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许平秋,不确定地道着:“怎么回事?怎么都中了邪似的?”

    “他们没中邪,是你有点邪了。有兴趣去观摩观摩吗?”许平秋和霭地问道,余罪眼光里不太确定,不过摇了摇头,许平秋笑着又道着:“能告诉我原因吗?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刑事专业学员,我很不理解你对自己专业没有什么兴趣。”

    “不,我有,只是对从已知的结果去看没有悬念的过程兴趣不大。那些悬念还没有侦破小说扣人心弦。”余罪正sè道。

    这句话的让许平秋沉默了片刻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没错,自己带来的,是刑侦处干得几件很漂亮的案子,坦白地说他对这些用于对外宣传的例子兴趣也不大,表面工作而已,只是他有点奇怪,这样的话似乎不该从这个还没有接触过案子的学员口中说出来。

    “有点意思,等你将来当了jǐng察,会有很多满足你兴趣的悬念,就怕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正确答案。”许平秋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余罪的眼睛的闪烁着迷茫和不解,他不待这个菜鸟出口提问,轻轻地掩上门,走了。

    余罪本来想,这位惯于鼓动菜鸟们跳坑的老jǐng一定是邀他去的,不料一句莫名其妙之后就离开了,让他有点意外,他坐下来,咂摸着这位老坑的话,在他这个年龄,恐怕读不懂这位一脸忧国忧民的老jǐng,此时更清晰的是偌大的教室唯余他一人,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被忽视的怅然,怅然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失落…………

第7章判若两人

    “哟,牛逼大了,光这销毁的毒品,得值多少钱呐?”

    “鼠标,你能少说两句吗?也不怕人家笑话。”

    “嘿嘿,我就随便说一句,反正你也不知道。”

    “去去……”

    “看看……那就是缉毒jǐng,我一表哥就在缉毒上,他们的装备配置啊,比特jǐng都高一代,特别是通讯器材,世界上最先进的。咱们现在玩得那针孔偷拍,人家几年前都玩得不待玩了。”

    “那贩毒的也不咋地呀,长得像豆包,一瞅就不是个好鸟。”

    “谁又拿我说事?汉jiān,老二,别以为我听不见啊。”

    黑暗里窃窃私语,夹杂着学员们互相攻讦的声音,豆包一嚷,人群里吃吃笑着,没人搭理他,屏幕上被审的贩毒分子长着张圆脸,五官往一块聚,还真和豆包有点相似,有人小声说着拿豆包对比,引起了更大一阵笑声。

    隔间,就站在门外听的史科长、江主任以及后到的许平秋,他们不时地从门缝里看看,这是三例有代表xìng的刑事案例,一例跨境贩毒、一例连环凶杀,还有一例枪案,本来准备带着震憾来着,可不料从学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里,听到尽是些让他们牙疼的话,看到销毁毒品,有人心疼它值多少钱;看到多jǐng种协作,有人羡慕那些先进装备了;看到系列敲头杀人案的主谋,很多人都觉得这嫌疑人有点蠢了。

    蠢吗?肯定蠢,不过是得等你得知答案之后。在此之前,那个案子可是让一城市都人人自危。

    “许处,现在的学生啊,自律xìng差了点,个xìng强了点,不像咱们那时候单纯了。”江晓原主任听得学生讨论,圆场似地来了句,生怕这两人最早来洽淡招聘事宜的人失望,毕竟是省厅来人。

    “挺好,没个xìng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出息。”许平秋不以为忤地道,此时他眼前萦绕的还是那张貌不其扬的脸,余罪那张脸,他随意地问了句:“这届毕业班都来了,有一个没来,好像叫余罪,江主任,这个学员你印像怎么样?”

    “不错,挺好的,就是有点胆小,不太愿意从事刑jǐng这个职业。”江晓原道。

    迥然不同的评价,让许平秋愣了下,而且是被这么大差异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子,看来资料记载出入大了,他不动声sè地道着:“胆小?其他方面呢?”

    “嗯,其他表现还算良好,咱们学校组织的门卫、值勤、查宿舍,都是学员自理的,他连续当了三年,这可是义务劳动,除了加点学分,没报酬的,一般没人愿意干;还有每学期的公益活动,他都带头参加,虽然不在学生会里,可这些活,他比学生会干的还多……嗯,专业嘛,中等吧。是个好苗子。”江主任道,不吝赞美之词,快夸成一朵花了,史科长不明就理倒不觉得什么,许平秋可奇怪了,直道着:“是不是?有故意夸大成份吧?现在有这么高尚的人,天天义务劳动。”

    “这个还真不假,有记录的……对了,他是特招来的,身体素质很好,校篮球队的后卫,五千米在省运会上给学校摘过银牌。”江主任道,看样子对余罪的评价不低。

    此时想许平秋想起了在教室那些学员的评价,相差这么多,该相信什么话他心里清楚,恐怕老师再了解学员也不免有片面之嫌,他没有揭破,只是带着异样的口吻问着:“那条件不错,怎么也不参加选拔?”

    “这个,你得问他自己了,不好几个人都没参加吗?怎么,许处对他有兴趣。”江主任笑着问。许平秋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待的时间里,多年职业的习惯使然,许平秋对比着不多的个人资料,回忆着到校所见的这届毕业生,有很耀眼的,像解冰、安嘉璐、尹波、李正宏之类,不管是本人还是家庭背景,放那儿也有吸引人眼球的功效;相比较而言,另一个群体却是平而无奇的,像易敏,像严德标、像豆晓波,像大多数学员那样,履历里苍白得只有哪儿哪儿上学,哪儿哪儿毕业的经历。当然,也看不透深浅的,就像余罪那样,在老师和学员眼中迥然不同,整个一个两面派。

    百人百面,就即便这些未出茅庐的菜鸟们,你要一个一个看穿他们,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整个观摩用了三个小时,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等结束时已经是哈欠连天了,结束语是史科长出面说的,还是一份心得,不做要求,其意是想多从一些细枝末节了解这些学员的xìng格特征和心理倾向,而且他给大家布置了一个有趣的作业,就是可以随心所yù地写,不用署名,但必须署一个自己想到的代用名,反正就像在网上发贴灌水一样,什么也不用顾及,如果真有真知灼见的,就有机会受到省厅刑侦处的邀请,没有也无所谓,不会记入学籍。

    这个安排引起了学员不大不小的兴趣,最起码不用硬着头皮编一番咱们铁jǐng很神勇、犯罪分子都傻逼的格式文了,学员们陆续起身离开电教室,不少和许平秋打着招呼,最后出去的鼠标和豆包,贼头贼脑地向着许处长和江主任笑笑,一溜烟跑了,不见还想不起来,一见这俩货,江主任气不打一处来了,小声说这两位品质多少有点问题,公益活动从来不参加,私下活动一回没拉下,特别爱赌,因为这事受过口头jǐng告处分,要不看在认错态度还可以,非给他装进档案里。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许平秋只是笑了笑,多看了两眼,还真没发现那两有这本事,似乎对于这两位浑身毛病的,比没毛病的兴趣还大。

    …………………………

    …………………………

    冬天rì短,天黑的早,吃完晚饭不到六点的光景已经是天sè渐黑了,回到招待所,史科长把教室和电教室的录相带了回来,许平秋意外地没有再看资料,在看着一张张面孔,似乎在凭着直觉去找他想找的人,史科长问了句什么,他答得心不在焉,看许处这么投入,史科长倒不好意思打扰了,自顾自地出来遛达来。

    这个以雄xìng为主体的环境,就装饰也显得格刚劲,树丛被修剪成有棱角的方形,居中大国徽的花池上书“立jǐng为民”数个大字,即便是闲暇时间,出来的学员也是挺胸直腰,步幅里都有正步的影子,史科长看着这个被誉为全省jǐng察摇篮的地方,来这儿的任务可算是工作里最轻松的一次了,他悠闲地漫步在校园里,看着来往的行人,似乎回忆起了自己风华正茂的当年,脸上微微地笑了。

    饭后时分,处处都是出来遛达的人,和别的大学不一样的是,这儿很少见到成双成对的情侣,那是因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缘故。

    也有例外的,隔着一幢楼,解冰在拔着电话,拔的是安嘉璐的电话,不一会儿看到心仪的美人从宿舍楼里出来,他笑着迎上去,安嘉璐却是不悦地埋怨着:“叫我下来干什么?还要准备心得呢,明天交,你写完了。”

    “那你都当回事呀?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遛一会儿,在校园里漫步一会儿?”解冰笑着,帅帅的脸上殷勤的笑容,对于这位白马王子的标准版本,安嘉璐却是无从拒绝,似乎还有不太情愿地走着,边走边道着:“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

    “今天。”解冰笑道。

    “凡事总有动机,今天不会产生了什么动机了吧?”安嘉璐笑道。

    两人的关系还真像许平秋猜测的那样,在若即若离间,不过不可否认,郎才女貌在外人眼中确也是一对璧人,解冰喜欢的也正是这种心思玲珑剔透的美人,他神神秘秘笑着道:“确实产生了,不过我不准备告诉你,你可以凭推理猜测一下。”

    “怎么?你有选拔的内幕消息?”安嘉璐脱口而出,对于这事似乎很上心。

    “没有,你猜错了。”

    “嗯,那就是……你想给我一个惊喜?”

    “咦?好像快猜到了。”

    “猜你并不难,恋爱中智商下降的不独女生,男生智商下降的更厉害。”

    “那我们算恋爱中了吗?”

    “不算,是你恋我,我还没准备爱你呢?恋爱的条件暂且不能成立。”

    安嘉璐笑着道,美女总不介意调侃自己的仰慕,何况又是位帅哥,说着的时候不知觉间已经停步在一个冬青丛后,朦胧的天sè中,解冰看到了对碰成功了,他笑着一抬眼皮,没有说话。

    安嘉璐异样地一回头,看到了三位高个的男生,把一位刚从厕所出来的男生顶在墙上,为首的“啪”就是一耳光,太过分了,三个打一个,再一细看,隐约好像面熟,要抬步时,胳膊被解冰拉住了,此时的解冰,脸上郁着一种得意的,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笑容。

    “我推理,恶人会有恶报,不知道你相信吗?”

    拉着安嘉璐胳膊的解冰,这样说道。安嘉璐一下省得那挨打的是谁了………

第8章忍无可忍

    被打的是余罪,出了厕所刚提出裤子,根本没防备,就被三人顶墙上了,当头一位高个长脸,甩手就是一耳光,余罪脸上火辣辣一疼,不迭地捂着脸嚷着:“哥哎,哥哎,别打脸,就靠这混饭呢。”

    打人的先笑了,一端余罪的下巴,跟其他两人笑着道:“就这脸,比屁股掰强不了多少,还混饭?”

    一扬手,余罪一捂脸哎哟哟叫嚷,不料巴掌没落下来,三个都笑了,另一位留胡子的,蜷着指头噔声敲了余罪的爆栗骂着:“别他妈装孙子,知道干什么了?”

    “知道知道。”余罪点头道,眼睛向下看揪着自己的那位,高半个头,他侧身让了让,生怕被三人挤着一顿痛殴。

    不能说不知道,一说不知道,立马就拳头大脚丫让你想。

    “知道什么呀?”另一位问着,随手反手给了余罪一下,扇脑门上了。

    余罪不迭一捂脑袋,猥琐地说着:“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轻点揍啊,我身体不太好,不经打。”

    那三个被这惫懒货sè搞得士气消了不少,本来准备好好教训一顿的,看这得xìng,打得都没劲,当头揪着余罪的一位没感觉到威胁,手刚松时,不料一阵剧疼从下身传来,他手一放,捂着老二“啊哟”声惨叫着,弯下腰了。

    电光火石间,余罪的右手直打左边的人,jǐng体拳,一拳封眼,距离恰当,简直是竖好的沙袋,那人同样一声惨叫,捂着脸部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跟着余罪左手一反,“啪”声清脆的一响,手掌托住了对方冲来拳头。

    那人没料到貌不起眼的小个子出了这么快,拳头被挡,变势不及,缩手时已晚,手腕被箍子套住一样,钻心地疼,是余罪拧到了,那人腕部被压迫自然而然稍稍一蹲,哎哟哟刚喊出声来,跟着眼前一黑,一大脚丫给踹脸上了。

    爬起来时,余罪都跳出了包围圈了,走了十几步远。这几下兔起鹘落,来人才省得轻敌了。

    “妈的,我劈死你。”

    “起来……”

    三个打出真火来,揉揉眼睛,抚抚老二,拼着一股子怒意追上去了。

    可不料今天碰的不是善茬,那余罪跑过男生宿舍楼时,张臂大喊着:“打架啦,快来看热闹。”

    再走几步,又吼着:“鼠标、豆包、牲口、汉jiān……抄家伙。”

    喊声喊得声嘶力竭,听音声也是急了,后面仨追着呢,那仨以为这家伙是虚张声势,追了半截,可不料追着追着伤老二的那位喊了句,三个愣生生刹住脚步,只见得一幢宿舍楼咣当咣当开窗户,门厅已经有人奔出来,奔出来就兴奋地喊着:“哪儿呢?谁打谁呢?”

    余罪嚷着往这边一指,门厅边上一瞅来人,看穿着不是本校的,jǐng校生立马捋袖子,吼了声:“妈的,那儿来的,找刺激来了。”

    吼的人一多,来看热闹的就多了,学生向来很闲,快放假个个更是闲得蛋疼,更大的刺激来了,二楼开窗的,已经有从窗户爬到台子上,咚声就跳下了。厕所里提着裤子拉了半截就奔出来的,很自发地堵上去路了。

    jǐng校这干jīng力过剩的小后生,平时自己人都打得不亦乐乎,有外人来岂能放过好事。

    愣神间,人越聚越多,那仨傻眼了,这那是jǐng校,简直是进匪窝了,一愣神,让余罪找到机会了,趁着三个愣神的功夫,三两步助跑,一下子凌空跳起,一个侧踹,那位被一拳封眼反应慢了点,直接被蹬脖子上了,骨碌碌一滚,躺在地上直哼哼,跟高cháo了似的,边哼哼边抽搐。

    另外两人拉开架势就要拼命,不料余罪得手即跳出圈外,对着聚起的人群道着:“兄弟们,这几个王八蛋不知道那儿来的,趴在女厕所上看,我就说了句他们还想灭我………都上,让他们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让jǐng校这干哥们怒火中烧了,本来女生就够少,质量还不太好,就这都被外人偷窥去了还了得,一干叉着胳膊的学员围着一圈慢慢靠近,个个虎视眈眈,一步一步,把包围圈里的三人挤得后退、后退,再后退,退到快墙根的时候,有位侧头看看宿舍上的摄像头,道了句:“可以了,拍不到了。”

    外人恐怕不知道jǐng校的规矩,就自己人打架也约到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单挑,出了监控,那发生事谁也说不清了,于是劈里叭拉咚就开始了,这三位大个了成了一帮小学员消化jīng力的乐子了,你一拳,我一脚,跟被人轮一般在人圈里转圈,那拳拳yīn、脚脚损,绝对不打你脸,腋下来一下,软肋上来下、腿弯上干一下、不一会儿就是惨叫连连,三个吃不住打的连声告饶。

    鼠标来的迟了,兴冲冲上去补了两脚;豆包来得晚了,那三位已经被学校风纪队的扭送学生处了,不少人一致指认这三位家伙偷窥女厕所,揍得不冤,风纪队也是jǐng校学员,胳膊肘肯定不往外拐,押解途中还有人踹了两脚骂骂咧咧道着:

    “长眼了没有,这是jǐng校,你以为是艺校啊,没打残你不错了。”

    可不,jǐng校的痞、艺校的鸡,那都是名闻暇迩滴!这个跟头栽大了。

    没人注意到,史科长悄悄在观看着,看了半截,有点哑然失笑,还能碰见这种烂事让他好不诧异,不过职业的敏感又让他马上严肃,似乎这个案由,根本经不起推敲。

    至于到jǐng校来偷窥女厕吗?还组团来?

    有人已经猜到答案了,安嘉璐在远处看清了全过程,猛地回头看着解冰,解冰一脸尴尬,直埋怨这三人太熊,动作和缘由安嘉璐一下子推理出来了,上午被余罪那无赖撞了一下,她和解冰说了,这献殷勤的,晚上就找人来收拾余罪来了,可不料反把自己人折进去了。

    “你找的人?”安嘉璐的声音好冷,瞪着解冰。

    “我……那个。”解冰手抚着额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想等着事成之后,说一句恶有恶报的,谁知道老天太不长眼,恶人当道了。

    “有本事你和他单挑啊,找人算什么本事,真是的。”安嘉璐实在觉得这事办得不武了,一扭头,气咻咻地走了,解冰不迭地追上去了,边走边解释,怕是这解释太多余了,安美女进了女宿舍楼,不理他了。

    风纪队带走人时,史科长本待回去,不料在嘻笑讨论的人群之后,看到余罪、严德标、豆晓波三个鬼鬼祟祟往餐厅后去了,一瞬间的好奇心驱使,他悄无声息的跟上去了………

第9章对错难分

    “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鼠标被余罪拉着往yīn暗角落走,他奇怪地问。

    “余儿,你瞎掰吧,咱们jǐng校女生大部分都是恐龙级的,没听人说吗?jǐng校女生一回头,吓得校长要跳楼;jǐng校女生二回头,街上流氓全自首。哈哈,要真偷窥女厕,根本不用咱们打,他们自个就被吓坏了。”豆包也发现问题了,呲笑道。

    “也不能这样说,安美女就不是,二年纪那个大同妹也不错。”鼠标纠正道。

    “据我观察,凡美女都不去公厕……要是那俩美女,我就去偷窥了,还轮着他们?”豆包呲笑道,鼠标一听火了,痛斥着豆包道:“真尼马卑鄙,这种事你都观察……观察都不叫上我。靠!”

    余罪可顾不上扯淡,他心里有点急,打断了两人的话,把情况一说,其实他也说不清楚,究竟什么事让三人来找麻烦。但偷窥女厕这个理由肯定站不住脚,一到学生处,回头一查,肯定是引火烧身。

    这个问题就大了,监控里就只有余罪飞踹人家的镜头,万一人家矢口否认,这事就不好讲了,所以呢,余罪一不做二不休,直道着:“帮个忙,我得先去告他们,不能被动挨打,而且得找出,这是谁在背后使坏呢。”

    “没说的,不帮你还帮谁呀?”鼠标道。

    “来,冲我这儿打一拳。”余罪指指自己的鼻子。鼠标哎哟了一声,作势了下,下不了手,惹得余罪骂了他一句,一伸脸,让豆包动手,豆包犹豫不定,不确定地问着:“我可早想揍你了,别说我故意啊,医药费自付啊。”

    “甭废话,快点。”余罪催着,闭上眼睛了,豆包咬牙切齿,费了好大劲才提出勇气来,嘭唧干了余罪的鼻梁一拳。

    嘭唧一声,一拳见血,余罪满眼全成了小星星。酸痛的眼光的鼻血直流,鼠标一激灵捂着嘴,好不紧张地替人喊了句:“哎哟,好疼。”

    “贱人,真狠。”余罪摸着鼻血,掏了张绢纸,直道着:“一会儿那仨出来,跟上啊,看他们去哪儿了。别跟我。”

    说着捂着鼻血长流的地方,朝学生处奔去,告状去了。

    “豆包,你说谁吃饱了撑的,找他的麻烦?他可是妞没妞、钱没钱、整个一无产阶级贱人。”鼠标看着余罪走了,回头问着。

    “就是啊,余儿一般不惹事呀?”豆包狐疑地道,余罪虽然刁钻了点,但也仅限于同学间的打闹,不至于惹得让人下手这么黑。

    “走吧,还没写心得呢。”鼠标想不透关节,叫着豆包走时,却不料僵在当地了,豆包也发现了,餐厅一处凹下的墙里出来个人,那是掏炉灰的地方,敢情有人偷听着呢,别人倒不怕,可偏偏这个人是招聘来的史科长,史科长就那么站着,鼠标和豆包抿着嘴、瞪着眼瞅着,像被猫堵住归路的小老鼠,傻眼了。

    募地,史科长噗声喷笑了,那个自伤鼻梁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满脸血去告状去了,他越想越可笑,笑得浑身直颤。鼠标和豆包也笑了,边笑两人边分开了,一个不防,两人像夺路而奔的小老鼠,吱溜声蹿得没影了。

    此时,天黑了,史科长几乎是一路笑着回招待所的。

    ………………………………

    ………………………………

    “江主任,您瞧,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就说了一句,他们就打我,要不同学围得多,我今儿怕是就得光荣了……简直太可恶,我都不认识他们,至于打下这么狠吗?”

    余罪捂着鼻子,刻意在嘴上、腮上抹的鼻血起作用了,看得惨兮兮的,偏偏这货又擅长煽情,把血抹了一脸,又把处在弱势受欺负的委曲说得声泪俱下,惹得风闻来处理的江晓原主任对这三位肇事的怒目而视,江主任可生气地,痛斥着:“太不像话了,你们体工大怎么了?了不起了?跑十几公里上门打我们的学员?”

    “不是我们打的,他打我们了。”伤老二的那位,好不委曲地道,本来自己伤了占优势,可现在看来,人家更惨。

    “那我是自卫,我站那挨打你就高兴了?”余罪抢白道。

    “是啊,把人打成这样,必须严肃处理。”江晓原主任看着余罪一脸血,安慰道。

    “我们没把他打成这样?”脖子上挨了一踹,正揉着的一位男生,更委曲地道,确实不是三个人打的。余罪接着这句话,几乎要哭出泪来了,痛不yù生地反问着:“那你们说,还想把我打成什么样啊!?”

    哦哟,这歧意出来了,江晓原看三个体工大的学生人高马大的,火大了,一指训着:“站好。了不得了,还想当着我的面打呀?”

    这算是解释不清楚了,三人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比真偷窥女厕的还让人可恶?护犊的江主任数落了几句,又回头看余罪的伤势。

    “没事,没事,主任,我得去包扎一下,输点液,脑袋有点昏。”余罪看江主任关切地要上前看,怕露馅,赶紧道着。

    “那快去吧,好好休息。这事学生处处理。”江晓原主任安慰道。

    “那我走了。”余罪告了个辞,回头走时,细细看看这三位耷拉脑袋的货,冷不丁他突然问着:“谁让你们来的?”

    三个人一惊,那位受伤轻点的切了声,没搭理,余罪又道着:“哥几个要出名了啊,偷窥女厕,体工大出能人啊。”

    “我们没有偷窥。这是诬谄。”刚才才梗脖子的那位,强调地道着。

    “那你们大晚上来jǐng校干什么来了?还钻到女生厕所,鬼鬼祟祟的。”余罪反问着,他知道问不出答案,可要不给答案,那这个屎盆子,他们就只能顶着了。

    果不其然,那仨有苦难言,被问住了,有位强调在男厕所,绝对在男厕所,不在女厕所。余罪恍然大悟道:“哦,你们藏在女厕所隔壁呀,看,江主任,还是yù行不轨。”

    “嗯,就是。”江主任怒目而视,拍着桌子道。摆着手让余罪出去。

    余罪扭头出去了,咬着下嘴唇笑着,刚关上门就听到了江主任义正言辞地教育着:“年轻人,什么学不好,学着往女厕所钻……这是思想品质有严重问题,就你们学校领人,这事也得写出深刻检讨……小节不注意,将来要失大节的,再往下发展就是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到那时候就晚啦……你,姓什么叫什么,身份证号……”

    余罪在门后听了好久,听到那几人的来历时,悄悄地走了。

    …………………………………

    …………………………………

    “许处,您对这类学生打架的事也感兴趣?”

    史科长笑着问,无意和许处说了今晚所见,这位许处长着魔似的,居然拉着他来看了,可看就看吧,还开着车停在校门口,搞得跟盯嫌疑人一样。

    “我nǎinǎi小时候说,从小不淘气,长大没出息,这话有一定道理,我最烦的就是乖孩子。咱们现在的培训体系不行啊,跟大棚种菜一样,出来都一个模子,满口为祖国为人民,假得他们自己都不相信,jǐng察是什么?就是个工资不高,责任不小的cāo蛋职业而已,至于上升到那么高的高度吗?”许平秋罗嗦道,一般是心情好了话才多,似乎这打架事件让他很兴奋似的。

    史科长笑了笑,小声问着:“许处,您不对这几个打架的情有独钟了吧?”

    “为什么不呢?打都不敢打,我怎么放心把他们扔到一线去?难道嫌疑人还因为他们不会打架,而对他们客气一点?”许平秋道。

    “我是说,这几个家伙品德可是够呛,打了讨了便宜不说,还诬谄人家偷窥女厕所,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就这还不算完,回头那仨害虫,自个打出鼻血来,一准去告恶状去了。”史科长笑着道,对于小孩子的打闹游戏持旁观态度,不过看样并不认同那几位。

    “你不觉得他们已经具备点jǐng察的特质了?他们将来面对的可都是恶人,太善了要吃亏滴。”许平秋笑道,不过这话史科长不认可,许平秋又是续道:“善恶定xìng要看动机和结果,有时候这和品质无关,以我看呀,他们这事还得来一场。”

    “哟,还没完?”史科长诧异了。

    “要完了没事了,我叫你一起到这儿干嘛?既然那个理由站不住脚,那就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其他理由,这边仨吃了狠亏,就此罢手,不可能,想当年我们打架的时候,得争这口气,特别是这个年龄,根本容不下过夜仇。除非是一方认输。”许平秋笑道。

    “那您的意思是,就因为这个,还得干一仗?”史科长有点不信。

    “应该有这种可能,一会儿那三被带走,咱们跟着了解了解情况去,要真是学生间误会或者什么鸡毛蒜皮小事,那就算了,不过我想三个人大老远来围攻一个人,应该有点什么原因吧,不至于那么简单。”许平秋不确定地道着,奇怪的是,在这件小事上用起他职业的眼光来了。史科长却是不以为然道着:“直接问江主任不就行了。”

    “不行,各有各的道,咱们代表白道,对立面有黑道,学生里也有学生的道,真有事,谁也不会告诉学生处的。”许平秋笑道。

    越来越离谱了,史科长干脆不问了,不过看许处长这么上心,他有点忍俊不禁,等了一支烟的功夫,就见得去接打架学生的车出来了,是体工大保卫科的,两人保持着没动,看着车走,走出不远,史科长刚要拧钥匙发动,不料被许处一把手摁住了,他抬头示意着:“看,说什么来着。”

    嗨咦,校门里几辆单车飞快的驶出来了,追着去车的方向,走在最前的就是余罪,屁股后领了一拔人,有十几个,那样子不是寻恤滋事,都不会有其他事。

    “咱们到外围,调几个今天轮休的外勤,看看他们干什么。咂,别这么看着我,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万一这群愣小子没轻没重打出事来怎么办?”

    许平秋道着,故作严肃,不过看笑话的味道很浓,史科长算是无语了,哭笑不得地迎合着这位上司,摸着手机,联系上了几位休息地外勤。

    集合地,体工大校门口。

    任务:监视一帮骑山地车的。

第10章谁比谁狠

    羊肉串、烤地瓜,加上一捧爆玉米,这是余罪能犒劳兄弟们最高的标准了。花得他有点肉疼,这帮草包快吃完了,都没见人出来。

    同来的汪慎修,一帅帅的小伙耐不住了,天太冷,扔了地瓜皮问着:“余儿,还没出来,会不会不出来了,咱明儿再来呗。”

    “嗨你个汉jiān,前脚吃完,后脚就溜,再等等。”余罪不乐意了。

    “那等不出来怎么办,都两小时了。君子报仇,明天不晚,至于把兄弟冻成这样嘛?”李二冬道,因为叫二冬的原因,同班都称呼他“老二”,豆包刚说老二说得有道理,便即挨了余罪一脚,眼看着军心要动,余罪解释道:“兄弟们,这事快刀斩乱麻得赶紧解决,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万一明天再来几个人收拾我怎么办?万一我落单不在学校怎么办?”

    “也是啊,余儿,你在外面没干坏事吧?”董韶军道,问题还怀疑出在余罪身上。

    “不可能,我干坏事能不叫上你们?”余罪脱口道,好不埋怨的眼光。

    就是嘛,众兄弟一点头,喝酒打牌逛街遛弯,包括一块去艺校去山大看漂亮妞,都是结伙去,向来大伙都很讲团队jīng神。就鼠标和豆包糊弄新生赢来的小钱,大多数也是被当公款瓜分了。

    “出来了,那个,被余儿踢了老二的。”鼠标眼尖,最先发现了,余罪一瞧,三个人出来了两个,估计折腾了几个小时饿了,那俩相跟着出来校门口买吃的,余罪一撒手,这干jǐng校学员如同上抓捕课一般,三个两个迅速散开,撒了个大包围圈子。

    鼠标随手捡了几块地瓜皮,悄悄地握在手里;另一边,余罪拉拉风帽,低下了头。此时接近晚九时,校门口沿路两边一群小摊贩,琳琅的灯光飘着各sè食物的香气,从保卫科里出来的两位受挫男埋怨着,真是倒霉透顶了,跟其他学校打架闹事体工大向来无往不利,碰上jǐng校那干可全馁了,不但被扣了顶偷窥女厕的帽子,又被本校的保卫科训了一顿,要不是看在解冰是个有钱主的份上,哥几个这回可不落这个臭名。

    两人刚走了煎饼摊前,冷不丁有人吹了声轻佻的口哨,有位一回头,一看余罪站在校门口,吓了一跳,赶紧拉同伴,两人一看,余罪一抽手,当啷一声,一根甩棍打出来了,挑恤似的看着两人,恶狠狠地要冲上来。

    打架打得就是先声夺人,这个人有多横两人早领教过了。两人士气早被打没了,一使眼sè,一左一右,撒腿就跑,而且不敢往学校里跑,直往街外奔。看着余罪噗哧一笑,根本没追,慢条斯理地磕着地,开始收甩棍了,他们跑的方向,正好掉坑里。

    左边跑出不到十米,被大个子牲口一拦,鼠标吧唧把地瓜皮往嘴上一贴,喊都没喊出来,四五人挤着挤到围墙根,劈里叭拉开始了。学生打架向来没啥理由,逮着就往死里揍,揍得没轻没重,几下下去,鼠标揪着再问,哟,老实得很,立马交待了。

    左右那位跑得稍远一点,回头一看余没追来,刚喘口气,不料眼睛一黑,头被蒙上了,嗯嗯啊啊叫着被人劈里叭拉连打带踹,翻身的机会那是一点也没了。这边的豆包下午打架就没搁上手,这里沾上便宜了,劈里叭拉踹了一通,很快就把真相问出来了。

    发生的很快,旁观有人发现异样时,这干jǐng校的害虫已经分开了,两拔各朝不同的方向,跑得比打得还快,过了好大一会儿,有胆大的上去看黑暗中被揍的人时,愣住了,好大的个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嘟囊着:“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旁观的同情的可是不少,把娃打成这样,啊,太过分了,鞋子给揪得扔了也罢,皮带也给抽了,还糊了一嘴不知道什么屎黄屎黄的。那边那位是爬着出来的,遍地找不着鞋子,两人yù哭无泪,那可怜相足以搏得小商贩们的同情,卖羊肉串的递着卫生纸叫着:“娃呀,快擦擦……”

    同情归同情,不过学校里打架的也不稀罕,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不一会儿闻讯出来的保卫科的人,讯问情况,回头把电话打到jǐng校的保卫科了,嚷着道:“你们jǐng校的学员太过分了,找上门打我们的学生。”

    “绝对不可能,讲证据的啊,没证据的说,都是诬蔑。”jǐng校风纪处如是回道,没有证据你说个毛呀。

    打架jǐng校学员天生有优势,不但战斗力强,而且不可能留下让你抓的把柄,内部打那一定会严肃处理,要在外面打,你要揪不住人,jǐng校的风纪处绝对不认账。

    又是一笔嘴官司加糊涂账,保卫科无奈之下,通知家长了。

    现场散开以后,没人注意到像两个无关旁观群众的三十年许的男子,悄悄收起了隐藏的摄像机,步行不远,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不起眼的车里。坐定时,司机笑着道:“我以为有案子,这学生打架有什么盯的?”

    “今年不是要给咱们增加jǐng力吗?兴许队里正考验他们呢。”另一位道。

    “不能吧,就那几个打人的?”司机道,一想那过程笑了,直道着:“也凑和吧,咱们的外勤上人走得越来越多,留不住人呀。还别说,这几个家伙,手脚挺麻利,适合干咱们这一行。”

    “你傻呀,还适合,根本就是咱们这一行的,蒙头,那是不留目击;脱鞋子抽皮带,那是预防被追。我们当年上学,老生就这么教的,错不了,全他妈是jǐng校的小兔崽子。”另一位道,两人笑得直打颠。

    不一会儿,这个DV传回到了许平秋手中,他看过了一遍,那叫一个又气又好笑,这帮兔崽子,把平时训练的战术配合、抓捕、格斗,全用到打架上了。事情似乎有点过了,他驱车回头往体工大去了,在保卫科坐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却yīn着脸,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在查室前赶回学校的余罪也yīn着脸,被真相气着了。

    是解冰,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上午不小心撞到了安嘉璐,余罪平时就这大咧咧的得xìng,可没料到是这个原因,就被解冰盯上了。

    要说起余罪来,这是个浑身找不出一点优点来的人,不过把余罪和解冰比,同样满身缺点的兄弟们可就拥护同类余罪了,那位解冰可不怎么合群,确实属于一位生活习惯良好的人,很少和这帮醒着喝酒抽烟,睡着打呼噜放屁磨牙,时不时一身臭汗的同学往来。甚至不和这帮在他看来没有艺术眼光的土包子多说,加上家境实在好得不得了,偶而还开着奥迪在学校得瑟,他虽然在追本届jǐng花,可下面两届的jǐng花却在追他,这个大多数人根本没机会泡妞的环境,这家伙却有这么多妞围着,早恨得这帮光棍们牙痒痒了。

    “趁早不趁晚,今晚动手,黑灯瞎火揍他一顿得了,他知道是谁也没治。”牲口恶狠狠地道,怕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别介,好歹同学涅,至于这么狠么?再说余儿没吃亏,净讨便宜了。”豆包在学校里胆子可不大,而且有点不忍。

    “就是,那可是个有钱主,别背后使坏,咱这一群得全给砸翻。”汉jiān汪慎修道,再怎么说也是学员,惹事还成,没擦屁股的本事。

    “哎我说余儿,这个事上你也有问题啊,你长得比我还磕碜,你去蹭人家安美女干什么?就换我,有这么位水灵妞被你撞nǎi吃豆腐了,我他妈也跟你没完。”李二冬呲笑着,这是位立志当鉴黄师的,观点和别人不同。

    也不对,有同道了,鼠标伸着舌头舔着下嘴唇,花痴地道着:“要让我撞下nǎi多好,那么享受一下,之后发生什么,哥不在乎……看,余儿现在就是,徜徉在YY中。”

    哟,奇怪了,众兄弟再看余罪,果真是一副思考者的深遂眼光,斜着破床不知所想,一干货窃笑上了,安美女是大家的YY的公众情人,但能真让美女侧目的,恐怕也就人家解冰有那本事。余罪这么调戏一下,现在大家说起来,倒觉得是他该挨这一顿,不冤枉。气得余罪直骂一干损友没义气。

    这事嘛,本来就谁也不占理。说者一乱,又拿余罪开玩笑,听得余罪头大了,一拉被子,仰躺着下逐客令了:

    “都滚,没事睡去吧,我以为谁呢,就个解冰,太容易收拾了。”

    “你吹吧,没兄弟们给你撑腰,你还不净挨揍的料。”牲口张猛道。

    “就是,才给吃了点爆米花和地瓜,要替解冰揍你,解冰最少得给兄弟们一人好几百。”李二冬道。

    “算了算了,穷不斗富、民不斗官,余儿,就当没发生,装个糊涂就过去了。”董韶军相对识大体,劝着余罪道。

    余罪可不领情了,呲眉瞪眼直说有仇现世报,妈的不收拾他都不姓余,啊,你们都别管,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得收拾得他服服帖帖。

    这牛吹得,哥几个太不给面子了,一人喷了句,还真都走了,同室的李二冬再想劝一句,不过看余罪若有所思的样子,闭上嘴了,余罪在班里年纪几乎是最小的,不过比年龄最大的还有主见,他要说能干了的事,倒也不算吹牛………

第11章不义不仁

    哎……好一声长叹。

    从舆洗室出来,是史科长一夜听到许平秋处长第N次长叹了,他知道,恐怕许处还纠结在选拔的人选上,历年都是从各地市基层选拔或者从更高一层的jǐng官大学直接分配,他搞不清今年为什么这么改革,更搞不清为什么直属省厅的处里这位大处长要亲自cāo刀此事,在他看来是很严肃而且保密程度相当高的事,从开始他也投入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不过这个时候偏离轨道了,昨晚许处到体工大,他没出面,让便衣外勤在保卫科把这三位到jǐng校寻恤的家伙诈一番,别说学生娃,就保卫科的一听是刑jǐng来了,也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三诈两问把事情兜了个底朝天,还是狗屁倒灶的烂事,起因居然是那位艳光四shè的安嘉璐,因为一点小纠纷,准男友解冰找人报复到余罪头上了,找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解冰的高中同学,还有一个学生的家长在解冰家里的公司供职。

    事情发展到这会就够呛了,肇事的够呛,那受害的更够呛。这不,许处早上起来,又看到了外勤带出来的摄像,实在无语得很,这一拔余罪带起十三个人,两拔开打、捂嘴的、动手的、扒鞋拽皮带的、堵着现场掩饰的,分工相当明确,就那利索劲,一看绝对不是头回干这事,他正皱眉看时,看到了镜头里貌似有点迷糊的严德标搂人的动作,又给气笑了。

    “哎,血气方刚这是好事啊,就怕用不到正途上啊,我真不敢想像啊,这帮家伙要将来不走正道,能成什么样子。”许平秋忧虑地道着。

    史科长知道许处的心结,喜欢这号有冲劲有血xìng的娃娃,但又怕驾驽不了他们的野xìng,他适时道着:“许处,他们逼问出了幕后,是不是这事还没完?现在两头打得可到临界点了,再打得出点事,就该追究刑事责任了。”

    “可不说什么来着,要是在jǐng队混了几年的老油条,干了擦边的事情有可原,这才多大?真要手里有那点特权,你敢想像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打架我还真不生气,没点脾气的,他当不了刑jǐng,我生气的是啊。这个叫解冰的,直接从外面叫人对付自己的同学,你说他心理该有yīn暗?真要有这样的队友,你敢放心把后背交给他?另一个也够呛,看这组织和实施水平,绝对不是第一次犯事,根本不考虑后果。”许平秋悻然道着,好不失望,看来这一届简直就是集体失望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吃早饭去,今天是体能测试,其他事他保持着旁观者的态度,一切还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出门时史科长看领导的脸sè不怎么好,小声请示着:“许处,要不要jǐng示他们一下,这一拔知道了解冰捣鬼,会不会再出其他事?”

    “不用,都已经是chéng rén了,要在这些小节上把握不住,不管是处分还是开除,我们都不干涉。”

    许平秋有点生气地道,不过下楼时,脸sè已经渐渐放睛,等到吃饭的时候,已经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

    …………………………………

    …………………………………

    “你写的什么?”

    鼠标嘴里吃着,一手拿饭盆,一手使心得,对自己挖空心思写得那几行字实在不中意。已到用时方恨少,要写了才发现,jǐng校白念了,什么也不会。

    被问的是汉jiān汪慎修,他呲笑着道:“我是网上抄的?你想抄,给你。”

    “算了,信你还不如信自己呢。”鼠标好不失望。

    几个货一块吃早饭的嘿嘿笑着,怕是志向不同的提不出什么真知灼见来,更何况昨天观摩的案子根本就天书一般看了个大概,只顾数人家的装备和缴获的案值了,其他方面还真没怎么想。

    今天是低年级离校的rì子,睡懒觉的多了,来吃饭的就少了,先是鼠标和豆包、后来的是汉jiān和老二,不一会儿昨晚出去打架的那群兄弟聚了个七七八八,小声嘀咕着,有人敲敲桌子示意门口,众人一看,却是解冰进来,霎时都没人说话了,继续往他的身后看。

    后面的才有看头,解冰追安美女追得全校皆知,除了宿舍和上厕所,基本都在,本来解冰都不常来食堂吃饭,不过因为安美女的缘故,养成这个习惯都快半年多了。果不其然,他刚进门,后面的安嘉璐相跟着易敏、欧燕子、叶巧玲三位女生说说笑笑进来了。

    说起来那三位也不算很丑,只不过和安嘉璐站到一块,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光彩可言了,一袭橄榄sè的学员服,蹬着运动鞋、梳着马尾巴的安嘉璐像全身散发着磁力一般,进门就吸引起了大多数异xìng的眼光。身材很棒,凸凹有致,那是长期运动的结果;脸蛋更棒,棒得jǐng校这届学员脑袋里几乎把岛国的女神都过滤了。至于胸前,就更棒得不得了了,随着走路忽悠悠地颤着,不用推理也知道,那里面绝对包藏着一个足以勾引大多数男人犯罪的绝佳的动机。

    “眼珠掉饭盆里了,豆包。”鼠标取笑道。

    豆包收回视线,翻了鼠标一眼,一看张猛嘴唇上挂了滴亮晶晶的水珠,噗声笑了,鼠标一看明白:“哦,不是眼珠,是口水珠。”

    张猛吸溜溜一吸,哼了哼,不屑对这群不懂感情的人解释了,从来认为自己风sāo应该惊动党zhōng yāng的汪慎修摆乎着道着:“兄弟,太遗憾了啊,咱们这一拔十几坨绝对能达到牛粪的标准,为什么就没见有鲜花插上来呢?”

    “那是因为有一坨比咱们十几坨更帅的狗屎。”李二冬幽怨地说道,眼睛瞥到了殷勤打饭的解冰,所谓仇帅之心,吊丝有之,诚然不假。

    “大哥。”有位吭声了,是经常沉默寡言董韶军,他嘴里的东西吃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道着:“正吃着呢,不要说排泄物行不?”

    一群哥们吃吃直笑,都故意逗着这位被冠以“饶饼”绰号的哥们,怎么恶心怎么来,说得他干脆放下盆子不吃了,正好,常的一根油条被孙羿抢走了,那娃还小,就喜欢到别人饭盆里抢吃的。

    此时的餐厅有意无意分成了三拔,这一拔是一个盆里搅食的透着亲切,基本都是各县、远处的地市来的,基本都属于抠抠索索没有余钱可使的一类;另一拔就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类的。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居中解冰、武建宁、尹波、陈正宏等耀眼的这一群,他们这个小团体和鼠标、汉jiān之流少有来往,那家里最少也是处级干部、最差也有个千把家底背景,一个比一个吓人。

    有权也就罢了,还他妈这么有钱。有钱也就罢了吧,还他妈这么帅。瞧人家和安美女、易美女几女生相对而坐,侃侃而谈,不时地笑声莺莺,越来越让远处一干吊丝的心理倾向失衡状态。

    “等老子当了jǐng察,先他妈捞个几百万花花。”牲口张猛心理不平衡地道着。

    “兄弟,概念搞清了没有,您说的那叫黑jǐng察。”董韶军提醒道。

    “不黑怎么有钱呢?我同意。”汉jiān附议,李二冬笑道:“汉jiān,你黑不了,你将来顶多是一黄jǐng察。”

    众人一笑,孙羿要说话,不经意发现鼠标和豆包心神不宁,他捅了捅问着:“怎么了?秀sè可餐,看饱了。”

    “什么呀?怎么没见余儿?”鼠标心神不宁地道,豆包问着:“汉jiān,你们不一宿舍么?他人呢?”

    “咦?是呀……坏了,那贱人不会掉茅坑里了吧?”汪慎修开着玩笑,被左右推了一把,他嘿嘿笑着,刚吃一口饭,不料被噎了下,勺子指着,眼睛往外凸着,哥几个朝门外一瞅。

    得,齐刷刷眼珠掉了一地,比看见余罪掉茅坑还惊讶…………

第12章一贱倾城

    只见得平时一年四秀学员服不离身的余罪,此时西装革履、发际锃亮、拎着一个饭盆,迈着自信的步子进了餐厅,那一步三晃的样子,好像刚从价值巨万的卡宴车上下来,来参加炫富盛宴来了,得瑟得快目中无人了。

    好多人一下不适合这个装扮,都张口结舌瞧着。不可否认,人靠衣装,这么打扮还是蛮有震慑力的,李二冬喃喃地道着:哟?这逼装得,怎么有点像傻逼了?至于穿成这样来大食堂装不?”

    “咦?我怎么看着像我刚买的那身衣服?”汪慎修给气着了,肯定是余罪穿他的了。

    更意外的是,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哥们窝一块,而是径直走向安嘉璐和解冰那一桌,等走到两边能坐六人的连体饭桌前的时候,那一桌子,都惊讶得直勾勾盯着余罪,有人噗哧笑了,陈正宏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咱们都这么熟悉,至于装逼成这样吗?”

    他一说,解冰几人都笑了,不过解冰心里有点鬼,显得有点不自然,余罪大咧咧一坐,位置不够,一撅屁股一挤“让让”,连锁反应,解冰一动,捎带着两人都动,把边上的陈正宏给挤出位上了。

    此时,余罪和安嘉璐面对面,安嘉璐心里也知道昨天的事,有点尴尬,可又难以启齿。解冰适时地手搭上余罪的肩膀了,他很客气地道着:“余罪,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谈,可以吗?”

    “你千万别和我有事啊。”余罪笑道,一转口吻补充着:“手放下,搞得咱们俩好像有基情一样,你不会暗恋我吧?”

    一说那几位女生都跟着笑了,解冰尴尬地坐着,再要说话,余罪却捏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动,换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安嘉璐,安嘉璐吓了一跳,惊得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哟,真是心有灵犀呀,一看就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一件四年来一直想干没干的事。”余罪道。

    那深情的样子,白痴都知道干什么,求爱来了。

    就即便求爱的不是白痴,也会被人骂成白痴的,jǐng校里这个先例不少了,今天又出一个,安嘉璐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反而得意了,笑着道着:“我很钦佩你的勇气,不过你将会是第N位被拒绝的求爱者,打击很重的哦,余罪,你确定要说出来?”

    一如既往地傲,傲得俏脸带笑。睥睨地瞥了余罪一眼,那是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意思。

    “我确定要说出来。”余罪很白痴地道,引起了全餐厅的眼光,马上他声音再大了几个分贝,一张臂,动情地、朗诵地喊着:“我要对着全班、全系、全校的同学,大声说出来:我爱你,安嘉璐……我爱得你痛不yù生、爱得你死去活来,能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一切;看不到你的时候,一切都是你;没有你,我觉得我生命是无趣的,生活是空白的……”

    本来可爱,也很可笑,那干女生男生都看白痴一般,诧异地看着余罪,偏偏那余罪好像已经沉浸在爱河中一般,说得动情之至,就差痛哭流涕了。远处那干哥们瞠目结舌地听着、看着,实在有点替他脸红了。

    不对,有人发现不对了,那抑扬顿挫的表白听着有点不对味,像在朗诵,再看表情越来越不对了,余罪很入戏,不过越入戏,安嘉璐越脸红,解冰脸越绿,周围的男生女生,都听傻了。

    就像平时政治课说为人民服务、为祖国献身那个样子,越听越假。

    半晌,余罪朗诵完了,他手一翻,变戏法似的从饭盆里拿出了一朵玫瑰,笑吟吟递上来,很郑重地问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安嘉璐可没想到余罪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她面红耳赤的,拒绝也不是、喝斥也不行、尴尬地看着那朵玫瑰。都谢了好多花瓣了,还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她知道这货是戏弄人了,夺过玫瑰,红着脸吧唧往余罪头上一甩,瞪着眼斥着:“你成心是不是?”

    “哇,这你都看出来了。”余罪惊讶地道,安嘉璐又要发飚,不料余罪话头一转大声道:“我真是一百个诚心、一百个诚意,嘉璐,你能接受我这颗纯洁的诚心吗?”

    远处的一干坏小子,噗噗喷笑了。安嘉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一跺脚、一拍桌子,气得起身就跑,那几们蜜友也被气坏了,都怒目而视着余罪,知道这货是故意出么娥子让安嘉璐难堪,为首易敏要出头时,余罪手一挡,制止道着:“不许对我人身攻击啊,你们要尊重我的感情。”

    “你去死吧你,也不瞧瞧你什么得xìng。”易敏刀子嘴,恶毒地斥着。不料余罪小花拈着,呲笑着无所谓地道着:“顶多就说瘌蛤蟆吃天鹅肉呗,没追到天鹅之前,我是不会死滴………是不是啊,兄弟们,支持我追安嘉璐的举手。”

    那边看愣的,此时看着解冰糗相一下子明白了,跺脚的、拍手的、敲饭盆的、拍桌子的,齐声喊着:“支持支持……”

    “支持余蛤蟆追安天鹅啊。哈哈。”汪慎修哈哈大笑着,一下子引爆了此时的气氛了,那几位女生气咻咻走了,解冰这个所谓的jīng英团队,脸上实在挂不住了,都同情地看了解冰一眼,退居次之了,这些烂事,说不出个对错来。

    余罪此时才慢腾腾地起身,不屑地盯了解冰一眼,两人都带着忿意的眼光一碰撞,解冰知道,自己的痛处被敲到了。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坐到了那干兄弟们的面前,不少人竖大拇指了,这招够卑鄙、够无耻,不动声sè,给了解帅哥一个最沉重的打击。有人忙着给余罪打饭,有人给捏肩、有人给捶肩膀,像是一局刚了,准备下局再开,不料集合哨响了,那几位准备去体能测试的,给了余罪一个鼓励的表情,好似自己胜了一局一般,个个chūn风得意的小步奔着出去了。

    胡乱吃完早饭,餐厅已经没什么人了,余罪洗完饭盆,刚出餐厅口子就看到了解冰在等着他,他笑了笑道:“我不会针对你啊,公平竞争。”

    “哼,你和我竞争,不是笑话嘛。”解冰不屑地道,抚了抚修长的手指,不管怎么看,这个长得有点普通、行事有点猥琐的人都称不上他的对手。

    “对呀,要是有个笑话天天缠着你,你不也落人笑柄了。”余罪不屑地道。

    这正是解冰的痛处,真要有这么个货天天嚷着求爱,恐怕要真成笑柄了,他气忿地撂了句:“以前没发现,你可真够卑鄙的。”

    “哟,推理的这么准,谁说不是呢。”余罪脸不红不黑地道。

    “你确定非要让我撕破脸皮?”解冰道,保持着最后的容忍。

    “不已经撕破了吗?我是无意,你是有心,那我还顾忌什么?别瞪我,你吓唬谁呀?”余罪斜斜地地觑,很不屑。两人这个时候,摊开牌了。

    jǐng校这个特殊的团队里,好人出的不多,可勇人、猛人、悍人、凶人层出不穷,曾经就发生过学员盗窃枪械库的事,就为了去朝仇人开一枪泄愤,之后的殴斗就被学校限定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那就是赤手空拳,打得头破血流都没事,但谁要持械、谁要扩大,最轻也是个留校处分,大多数都会被直接开除。

    解冰现在觉得忌惮了,以前听说这个捅事娄子玩得很转,当时他不信。不过昨晚他信了,一帮人又追到体工大打了一通,搞得他焦头烂额,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呢,这边他又出这个洋相,实在让他有点头昏脑胀,对这个赖皮没治了。

    两人相互不服气地盯了良久,余罪笑了笑,转身走了,走了解冰身边的时候,解冰伸手一拦,口气软了,就听他道着:“换个解决方式怎么样?”

    “单挑你会吃亏的,你确定?”余罪道,笑了,那是他的强项。

    “不一定非要用拳头解决,对吗?现在以前的事,咱们全部当没有发生过怎么样?我知道你回到老家就业肯定没路子,我可以帮你,交个朋友。”解冰伸着手,脸上是惯用的从容和大气,那是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开支票,我可不要空头的,现金的话,我可以考虑。杀人偿命、打人赔钱,天经地义啊。”余罪没伸手,不过笑了。这个结果落俗套了,从初中时候就开始收低年级的保护费,练到如今,已经是纯熟无比。

    “我给你钱,你敢要?不怕我回头告你勒索,不过我不会这么做,你开价吧?”解冰道,一听这么简单,放心了,甚至有点窃喜。

    “咱们都卑鄙,这事得防着点……这样吧,我有张信用卡购物快刷爆了,你给补上五千吧,就当我的jīng神损失赔偿了啊。”余罪道,掏着手机,发个条短信给解冰的手机,他看时,余罪解释着:“户名是余满塘,我爸的卡,甭指望告我敲诈勒索你啊。”

    就是嘛,敢告咱就说不知道那个傻逼把钱把我爸卡上了。余罪笑眯眯地看着解冰,解冰见余罪随手就发短信,肯定是准备好,气愤地道着:“你都已经准备好拿钱了?是够黑的啊,什么事都和钱挂钩了。”

    “光你会推理呀,我也会,我推理出来了,就你的本事,除了花钱消灾其他你都不会。尽快啊,没收到钱以前,我会很疯狂地去追求安女神的。”余罪装起了手机,慢条斯理地道,看得气得有点发懵的解冰,他笑了,此时倒握握手,拍拍肩膀安慰着:“兄弟,你还在乎这点钱,我要价不高……别觉得丢面子,大不了我明儿向安嘉璐鞠躬道歉,绝对给够你五千块的面子……唉,要不你多给点,我这脸不要了,明儿给你当众道歉?”

    解冰怕掉坑了,侧头瞪了余罪一眼,气忿忿撂了句:“就五千,一笔勾销。”

    “OK,成,那我吃点亏得了。走好啊,解财神。”余罪点头哈腰,一脸jiān笑恭送着。

    收起手机,解冰气咻咻地走了,余罪抿着嘴笑着,一脸得意的jiān笑,笑得浑身乱颤,连鼠标和豆包凑上来他都没发现,等发现时,这两人一人挟只胳膊,直往大cāo场拉,余罪不迭地问着:“怎么了又?我没报名,拉我干什么?”

    “余儿,看在哥帮你打架的份上,这会你一定得帮我们。”鼠标道。

    “就是,咱们学校老师卡表,你在体育队,要不达标,一定想办法啊。”豆包道。

    以前就这么过的,可今天成不成余罪不知道,不敢乱答应,想溜号,那哥俩可不放手了,鼠标嚷着:“兄弟有难,死也要帮,这可是你说的啊。”

    “可没说帮你们作弊呀?”余罪哭笑不得了。

    “作弊而已,又不是逼你作鸡,扭捏个毛呀,快走。”豆包换了个方式,在背后使劲推。

    两人一个拽、一个推,死乞白咧把余罪给拉到cāo场上了…………

第13章神奇一刀

    这次体能测试的规格不小,学生处、训导处和体育组几乎全部出动了,还有其他专业的在隔离网外看热闹,余罪趁乱进去,那哥俩排到正点名的队里,给余罪使着眼sè。

    这个眼sè大家都心知肚明,余罪代表学校参加过省运会,平时在学校就在篮球队里玩,体育组那帮老师他混的很熟悉。这不,余罪蹙着脚,看着许平秋和史科长的方向,那儿他不敢去,凑到准备起点发令的老师们身边,恬着脸,**裸地谄媚道:“杨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要不我帮您卡表?”

    “去去去,别捣乱。”一位绷着运动装的老师,直接把小余给撵过一边了。

    “秦老师,您歇会儿,我帮您。”眨眼余罪又搬了个凳子,放到另一位老师身边,那位老师一瞅余罪,眼睛不善了,小声问着:“又想给你那些狐朋狗友说情?”

    以前就这么干的,鼠标那俩草包经常就在达标线上晃悠,余罪没少在卡表上、记录上做手脚,做得太无耻了,连老师都知道了,平时吧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今天似乎不行,可余罪很有耐心,没皮没脸地求着:“帮帮忙,回头让他们俩请您,不,我们一块请您。”

    “按理说,这忙我应该帮你。”秦老师抚过余罪的脑袋笑着道,余罪一乐,可不料老师的话锋转了道:“可今天不成,省厅的两位大员在,这上面都做手脚是不是有点无耻了,就在人家眼皮底下呢……再说你那些狐朋狗友什么货sè你自己还不清楚?就体能过去,其他方面也过不去不是?去,自己找个地凉快去。”

    秦老师笑着把凳子还给了余罪,连推带搡清出准备场地了。

    余罪耷拉着脑袋走了,许平秋异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忽略,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学校里的小油条,要不不至于江主任对他也赞誉有加。不过马上又异样瞪过去了,余罪和解冰说了几句话,还握手了,这个动作让他好不奇怪,理论上似乎应该是剑拔弩张、怒目而视才对,可这两人却像朋友一般,居然都还面带笑容。

    看来学生之间也有道,未必是他这位离校已久的能看懂的了。他思索了良久,还是没明白其中的道。

    “咋样?咋样?”鼠标把余罪拽过来了,期待地问。

    “不行,没看我被撵出来了。”余罪难为地道。

    “那怎么办?万一我们俩跑不过去,多丢人。”豆包难为地道着。

    这是两人天生的一个短板,一年级时候还凑和能过,不过自打好吃懒做呆了两年,这块短板就更明显了,余罪怒其不争地看了这两货一眼,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直斥着:“对你们说别来别来,你们非来丢人现眼,那能怎么办?总不能我替你跑去吧。”

    肯定不能,而且没有可能的办法了,哥俩咬着嘴唇,翻着白眼,好一副水深火热、受苦受难的委曲表情,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余罪,这个表情绝对有说服力,那意思是:兄弟们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完了,余罪被打败了,兄弟有难,死也要帮,他咧着嘴道着:“啧,最后一圈我带带你们……回头我找江主任说说去。”

    说是如此,那哥俩却是知道这次恐怕很难,好一阵心慌难平。

    此时,江主任点着名字,第一组已经开始了,对于身体素质要求相对较高的jǐng校学员在这方面还是有优势的,一百多名学员就痕迹检验专业有几名近视,跑起来个个生龙活虎,一圈两圈很轻松,三圈见汗、四五圈都不见疲意,在围观学员拍手鼓噪着,第一组刷刷刷冲过了终点,排头的张猛恶狠狠地来了个凌空步,挥着拳头得瑟。

    “牲口,跑慢点会死呀。”鼠标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了句。

    第二组,汉jiān汪慎修在列,最后一圈被两个女生超过了,让大家好一阵嗤笑。

    第三组,解冰那个小圈子组了一帮,一脱外衣,个个穿着短裤跑鞋,在跑道上你追我赶,惹得围观里女生好一阵尖叫,不得不承认这拔确实帅哥较多,煅练的身材出众的解冰尤为惹眼,长腿细腰,匀称的身体在高速奔跑中似乎有某种磁力xìng质的美感,吸引着大多数人的眼光。疾速的冲过终点时,人群里又是好一阵欢呼。

    “哇,好帅。”不少女生眼热地嚷着。

    “呸,sāo包。”更多男生羡慕嫉妒恨着。

    第四组、第五组………鼠标和豆包听到喊名字时,像上刑场一样,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余罪,兄弟们都知道这两位经常熬夜牌战,身体那是每况愈下,有人鼓励着道,没事鼠标,你要光荣了,哥替你坐庄。

    众人一笑,又有人鼓励道:“豆包,我押一百块,你达不了标,赌不赌。”

    更多的人笑了,这会要有人开盘,绝对没有悬念,全押这哥们达不了标,哦哟,一脱外衣,小肚楠子都出来了,一蹲身子,那屁股厥得绝对超过场上所有女生的翘臀。

    两人排到起跑线上,怕什么事就发生什么事,砰声发令枪一响,一窝蜂冲出去,鼠标一个不防,吧唧声摔了个狗爬,不迭地爬起来继续跑,直接落到最后一名了,那情形,看得关心他的学员除了大摇其头,真是yù语还休。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圈跟不上,圈圈跟不上,五圈下来,已经拉了小半圈了,同室同班的哥们说笑归说笑,关心还是有的,都跟在跑道两道,眼睛瞪得放光、嘴里唾沫乱飞,齐嚷着:“快点快点,乌龟都比你们俩快。”

    “还有一圈,冲刺冲刺。”

    “跟上我跑,快快快……”

    玩笑归玩笑,可兄弟情谊还是有的,平时的哥们巴不得替他们跑了,可七八个人带两位跑,就是带不动,鼠标气喘如牛,呼哧呼哧挪着步子,快到极限了。豆包也好不了多少,跑得浑身直扭,就差一头栽倒了,任凭兄弟们呐喊助威,这俩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

    “让开让开……鼠标,再不跑,我可捅了啊。”余罪分开追上来了,恶狠狠地嚷着,手里扬着钥匙串上的小刀。

    这玩意实在没威胁力,鼠标喘着道:“找找……找个长点的刀,把哥结…结果算了,实在跑不动了。”

    这惫懒家伙眼看就要停了,把余罪气着了,咬着钢牙,痛下决心,恶狠狠地道着:“我他妈就不信你跑不动。”

    说着朝鼠标的臀部狠狠一扎,剧痛让鼠标仰头长嚎,两手捂着屁股掰,嗖嗖一下子速度提起来了。前面带的人乐了,吓唬着、领着,飞速地奔起来了。

    “啊……你真捅……啊。”后面的豆包气顺吁吁,满头虚汗,吓着了,余罪一扬小刀,二话不说,绕到背后就要再扎,一瞬间刺激得豆包忘了此时的疲累了,两手一捂屁股掰,大喊着:“不要……啊。”

    说着不要,跑得飞快,蹭蹭蹭就追上差距,后面的男生哈哈一笑,呼里咚窿笑翻了一片。

    就连那帮体育老师也看得大眼瞪小眼,余罪扬手赶着,威胁着要捅,那俩落在最后连过四五人,来了个完美的冲刺,奔过终点,秦老师一扬卡表喊着:“达标!三分五十四秒。”

    余罪蓦地停下了,笑了,终点一群人围着这两位拖后腿的,搀人的、抚胸的、竖大拇指的,一下子把鼠标和豆包得意的喘着气开始吹上了。想当年,你鼠标哥不是鼠标的标,是狂飚的飚。不料刚吹了句咱这身体素质想当年是不错滴,背后的李二冬发现问题了,笑着问:“鼠标,疼不疼?”

    “不疼。”鼠标早被兴奋冲晕头了。后面的李二冬使着眼sè,一干坏小子凑着一看,汪慎修大惊失sè道:“哇,爽啊。难道后面来一下,都比较爽?”

    “咦哟,兄弟相残呐,菊花残的残。”董韶军来了句文艺调子,咬着嘴唇憋着笑。

    “烧饼,看见什么了这么乐?”豆包往回扭头一看,吓得一直脖子不吭声了。

    鼠标突然发现一圈人眼光都怪怪地看着自己,伸手一摸,此时兴奋劲下去,开始疼了,哎哟了一声,手放到眼前时,殷殷的血sè,他嘴一咧,分开人群,痛不yù生地吼着:“余罪,我要杀了你……看把老子屁股上,捅出血来了。”

    那吼得就像个被人施暴了的怨妇,说得又实在令人瑕想无边,跑道两侧的师生,登时笑倒了一片………

第14章高手眼高

    接下来的测试悬念不大了,cāo典的标准并不算高,立定跳远,引体向上,附卧撑,跨越壕沟跳、持五公斤哑铃三十秒冲拳,参加的学员几乎全部能够达标,这回余罪可跟上老师队伍里了,荣幸地被秦老师一干人揪住了,抬垫子、平跳远沙坑、帮忙数数,因为在跑道的小动作,还挨了秦老师两个爆栗,而且鼠标还用怨毒的眼光威胁,要不是公众场合,怕是标哥早想办法爆回来了。

    这时候秦老师有点奇怪了,小声问着为什么各项都不错的余罪没有参加,余罪笑笑没回答,又让关心的老师斥了几句不求上进的话,要体能测试那是余罪的强项,他不上场实在有点遗憾,到了最后一项匕首攻与防测试时,他不时地看到许平秋微微摇头,渐渐地秦老师有坐不住了。

    这一项是不论那一个jǐng种都必修的科目,基本的防身的技能,要当jǐng察的没有就成笑话了,但这玩意谁也说不出好坏,攻方就是个刺、削、扎,三种握匕手势;守方就是个格、档、拧三种防守反击手法,平时已经练得纯熟了,就女生使出来也像模像样,偏偏许处长看上去似乎不入眼的紧。

    秦老师悄悄捅了捅了江主任、江晓原看了眼,上前说话了,直道着:“许处,还可以吧,最后一项了,这一项对体能的要求不是很高。”

    “是不高,不过有一天真遇上了,怕是连小流氓也打不过呀。”许平秋道,眼里不无忧虑。

    “不至于,刑侦专业的训练在全校强度最大的。”江主任笑道。

    “塑料匕首、模拟场合、拉着花架子,练不出好手来。”许平秋摇头道,看到豆晓波和一位瘦个子男生嗨嗨哟哟做势时,他径直上前,两人自动停手,就见他细细瞧瞧两人,摇头道着:“我今天看到的匕首攻防,最接近实战的是解冰,其他人的,纯粹是摆样子。”

    这一说,好多人耷拉脑袋了,只有解冰高兴地敬了礼,喊了声谢谢许处。

    “来,解冰,你上来。咱们做个对攻。”许处长一伸手,变戏法似的,一把把豆包手里的匕首拧走了,豆包发愣了,都不知道怎么没啦,许处一扬手,那匕首平平地朝解冰飞过去,解冰伸手一侧身,正好握住了手柄,动作兔起鹘落,眨眼站到了许处身前不远,拉到了攻防架势,惹得一干女生又是一阵叫好。

    “你攻,我守,来。”许平秋一招手,解冰本来有点顾及,不过一看人家那么睥倪的眼光,少年气盛,兜了两圈,做了数个假动作,找了个空档,匕尖朝着许平秋肋下直刺过去。

    吧唧,清脆地响了一声,解冰被人扇在手背上,匕首差点脱手,惹得哄笑一阵。

    人家纯粹是玩呢,要下狠手,刚才就扣了你的腕子了,有点脸红的解冰矮身一个扫堂腿,许平秋退一步,再一个侧踹,许平秋再退,接连着一个侧削的假动作,一看许平秋弓身闪避,空门大露,他暗一窃喜,变削为刺,直指小腹,几个动作像快镜头,看得围观又一阵叫好。

    此时,学员里倒期待解冰那一刀扎到许老头身上,太小看学员了。

    电光火石间,几乎就扎到了,却不料许平秋蒲扇般的大手像长了眼睛般,又一次挡了解冰的胳膊外侧,稍稍一挡,匕锋偏了,此时解冰力道已老,许平秋顺势揪着他的领往后一送,解冰蹬蹬几步差点站立不稳。

    校场上的老师生怕一群年轻人没轻没重有什么闪失,江晓原主任看着现场却是小声解释着,许处原来就刑侦总队的队长,别说一个人,就一群上,未必能拿下他,这样一说,老师们放心,看现场也发现了,差别太大,解冰的动作行动流水,像舞蹈,老头的动作虽不雅观,可实用,就像拎小鸡一样,把解冰拎着扔出去了。

    “来,我攻,你防。”许平秋看解冰泄气了,招手道,解冰扔过来了匕首,拉近到数步距离的时候,许平秋一个箭步毫无花哨地直冲上来,解冰看着匕首的方向直指自己咽喉,下意识地伸手要格挡,可不料那匕首瞬间变成了下划,在他臂上作势划了一刀,跟着小腹部位一疼,得,人家已经捅到那儿了。

    人群里笑声起来了,这样子就像站在那儿,让人家捅了一刀似的,可偏偏说不出为什么来。解冰有点懊丧地下场时,许平秋环视一群菜鸟,心xìng大起,得意地扬着匕首道着:“谁不服气上来试试,能刺到我,这个科目我给他打满分。就别让我刺了,我肯定能刺到你们。”

    这话把一干小年轻给刺激可是不轻,立马就有愣头青站出来了,是张猛,他一站,后头的兄弟鼓劲着嚷:“上,牲口,兄弟们赌你赢。”

    “来来来……动作这么慢,是不是早上没吃饭。”许平秋弓身招着手,挑恤着,张猛捡起地上了匕首,一言不发,接着架势,两人走着圆圈,几下试探之后,他一个鞭腿直敲老许面门,老许飞快地后退,闪避,张猛憋足劲了,一腿接一腿,上踢,下扫,直蹬,侧踹,根本忘了自己手里的匕首,几下之后没踹着人,他倒累得喘气了,一不留神,腿被人家端住了,就见得许平秋yīnyīn一笑,手势一起,张猛一个站不稳,重心丢了,呼咚声栽了个仰面朝天。

    “你手里拿着刀不用,这么费劲抬腿干吗?……谁还来?别小看匕首攻防这一课,关键的时候能救命啊,攻守的时候你的眼睛不能乱看,一看匕尖,二看人肩,手未动、肩先移,要在他动以前就判断它要来的方向,不要等它来了,你再去挡……万一手快在你挡的时候一变方向,你可就要见红了……谁还敢来试试,不会这事也让女士优先吧。”

    许平秋捋着袖子,环伺一圈,讲了几句,连讲解带刺激,那个李二冬蹦出来了,兄弟们称他“老二”,是因为这货有点二的缘故,上场就是个原地快速连刺,嘴里嗬嗬有声,活脱脱的电竞动作,然后又是狂吼一声“看我的裁决之刃……嗷!”,疯狂地吼着就冲上去了,这下子倒把许平秋搞懵了,不明情况,先后退、后退、再后退,退着退着,李二冬猛地站定了,不悦地道着:“许处长,你一直跑让我怎么刺啊?”

    众人一笑,许平秋稍一放松,可不料李二冬猛地又蹿上来了,兴奋地喊着:“哈哈……刺到啦。”

    那匕尖堪堪已经挥到了许平秋的身前几寸远的地方,来得猝不及防,可防的变得更快,冷不丁许平秋毫无征兆地仰倒下了,然后狂笑着的李二冬腹部顿觉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飞起来了,飞不远,扑通声趴在地上了。

    是被仰躺的许平秋自下而上,蹬过头顶了,啪声趴倒时,他吃痛喊着:“哎…哟!”

    那群损友接着他话头齐喊着:“好疼!”

    哄笑一堆,气氛颇好,许平秋把孩子搀起来揉了揉,又做了几番示范动作,这个氛围里,对于强者有一种无原则的尊重,即便挨两下,那是学本事,没人介意。匕首攻易守难,把守玩得这么好,可让学员的兴趣大来了,还真有不少人试试水,不过那是这位老刑jǐng的对手,不是被掰了腕子,就是被扭倒在地,要不更直接点,匕首都被夺了。女生根本不敢上来。学得兴趣大好时,董韶军看到了一旁也在听的余罪,嚷声道着:“余儿,不服气上来试试,别一天欺负我们。”

    “哎对呀,咱们的杀手余还没出来呢。”豆包恍然大悟了。这一说,众兄弟可都看上余罪了,平时上这课也就和玩一样,玩得最好的就是余罪,兄弟们不是被他抹脖子,就是割老二,这一说惹起旧恨来了,纷纷鼓噪,唆着余罪上场,许平秋异样地问着:“怎么?你们觉得他会是我的对手?”

    “那当然,这家伙手黑着呢。”张猛道,被摔了一跤,反倒觉得许平秋人不错,最起码人家是光明正大赢得,不像余罪,全是yīn招。

    “不像啊,我怎么觉得余罪同学跟个大姑娘样,这么腼腆。”许平秋故意道。一说哄笑一片,众人攻讦有词了,齐声嚷着:“余姑娘,上上。”

    “不敢上回去自切啊。”

    “上啊,捅鼠标的劲去哪儿了。”

    “…………”

    一阵鼓噪,嚷得连女生也没风度地张着嘴笑上了,秦老师也在招手,余罪这时候却淡定不了了,再淡定,怕是得被一班里的臭嘴真喊成娘们,他慢慢地脱了外衣,那是要上了,人群里掌声登时响起来了,另一边许平秋也在鼓掌,也不知道是谁给谁鼓劲。

    没人注意到,热烈的人群里刮进了一阵yīn风,鼠标在轻声叫着赔率:余罪一赔四、许老头一赔二,有钱赌钱,没钱赌饭卡,谁来。小声一句,试过许老头深浅的早有掏着钱往鼠标手里塞,不过这回下注都一边倒往许平秋身上下,平时不爱赌的,也往鼠标手里塞钱,塞得鼠标这个庄家心虚了,小声道着:“喂喂,都真没义气啊,都巴着余儿输是不是?”

    “就是啊,我下五块,赌余儿胜出。”豆包凑上来笑着道,不过又jiān笑着加注道:“再下五十,赌许老头胜出。嘻嘻。”

    鼠标被这干损友噎了一家伙,以他超强的赌注记忆力计算,手里接到的钱和饭卡百分之九十以上全押在许平秋身上,形势一边倒了,他贼眼骨碌碌转悠着看着上场的余罪,还真有点担心了。

    主要担心的是,刚被捅了屁股,这回要输了,可要光着屁股回家过年了………

第15章看我绝招

    几步走到了面对面的位置,许平秋的眼中,这位短发平头,长相平而无奇的男孩,脸上看不出兴奋或者担心的表情,很平静地站在那儿,手指翕合着,在活动指节,恍惚间像有大家之风,许平秋微微一讶,一扬匕首,很刁钻地直奔他的面门,不过余罪反应很快,一仰身,握到了手柄接住了。

    毕竟是匕首是模型,空手入白刃难度不大,不过还是引起了一阵鼓掌。

    余罪相当地蛋定,从光着屁股开始,历经大小单挑群殴多少次他已经记不清了,jǐng校的格斗在他看来,无非是和谐版的群殴而已,他看着许平秋,有点奇怪,为什么这老头老是把矛头指向他,生怕他这颗砂粒在金子堆里不显眼似的。

    “来呀,来呀,别像个娘们看着……”许平秋拉开了架势,手招着,惯用的激怒和挑恤。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那个热血贲涌的年龄。

    这帮菜鸟根本不经刺激,一刺激就昏头了。不料对余罪不起作用,余罪前跨几步,一个左手冲拳直奔面门,许平秋伸单手一架,余罪立即收势,跟着右勾拳出手,许平秋再一架,他又瞬间回收,跟着另一只手又是上勾拳、跟着是直拳、跟着是摆拳……中规中矩的训练科目,不过被余罪这么拆乱使起来,仿佛增加了偌大威力一般,逼得许平秋步步后退,连着十几个照面不分胜负。

    不是不能反击,而是在余罪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如果不能一招制敌,那么意味着要“受伤”了。此时许平秋才觉得有点托大了,这虽然也是个菜鸟,可是只聪明的菜鸟,明知对敌经验不足,那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么稳打稳扎,可就把许平秋置于危险境地,因为毕竟多了一个威胁xìng的“匕首”。

    又过几个照面,在围观看来,许平秋几乎全部处在被动挨打的位置上了,多数是小心翼翼地支架,还要防着那把“匕首”,偶而还上一拳两拳,也是颇为忌惮地守紧门户。两人飞快地交手,十几照面不见胜负。

    余罪当然稳了,自打在老家偷苹果被狗撵、收保护费被保卫抓、还有无数次和老师的对敌经验,再加上jǐng校的训练,让他稳重多了。他知道面对这个行家速胜是不可能的,只有找机会,找个他疏忽的机会。于是他越打,显得越稳了。

    许平秋打出真火了,就即便年纪大了,普通人三两个也近不了身,可长时间收拾不了一个jǐng校学员菜鸟,让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嗨”声连连发力,拳走空档,去拳落点是余罪的臂膀、前胸、手肘,毕竟是实战经验丰富,拳来腿往,数次击中了余罪的身体,他甚至看到了这小个子身形晃动,吃痛地呲牙咧嘴。这几下用了暗劲,许平秋心想着让他吃点苦头,知难而退,可意外的是,他打得越狠,对手也像没有使劲全力一样,反击的更来劲。

    “没必要打这么狠吧?”鼠标看样,有点替余罪疼了。余罪要输了,那赔得足够他再疼一次了。

    “余罪他妈有病,这个上较什么真。”汉jiān汪慎修道,别说根本干不过这老jǐng,就干得过,总不能真打人家一大处长吧。

    这拔兄弟被场上的拳脚翻飞看得心跳肉跳,那边解冰一拔面面相觑着,心里直道余罪这个蠢货怕是要吃憋了,这都二三十招了,匕首根本无法刺到许平秋,这样子肯定要输,就输了都不落好,越打越不像jǐng体拳类了,简直是街头流氓斗殴了,甚至看到了余罪在使小动作,挥拳的时候,那脚同时往许处的膝部踹,许处一躲,却不料那是个假动作,他马上抬腿,直蹬小腹,许处一个不留神,没被匕首刺着,衣服上倒留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那动作明显让许平秋愣了下,看样吃惊不小。不过马上他要面对的又是层出不穷的虚招、烂招,那匕首晃悠悠在面前扎,一不小心,下面的脚就蹬上来了。再不小心,另一只空手耳光状扇上来了,虽然轻飘飘地,许平秋还非躲不可,真是挨上一耳光,还不如脸朝下直接蹭地上呢。

    “他小子完了,今儿不管输赢,以后得被人玩死。”有人凑到解冰的耳边道,他回头时,是同伴李正宏,这话里的意思岂能不知,众目睽睽让许处丢这么大个丑,半天拿不下一个菜鸟,等你将来穿上jǐng服吧,省厅直属刑侦处的大员,一个电话就折腾死你。

    不过解冰此时好像没有快意,隐隐地,他有点同情这位同学了,他侧头看安嘉璐时,安嘉璐也被场上了打斗吸引着,不经意两人四目相接,安嘉璐不知道泛着什么心思,很不悦地把眼光移开了。

    书长话短,余罪挨了几拳,许平秋挨了余罪两个yīn脚,两人打到兴处,都有点怒意了,余罪凌空再一脚起时,许平秋立时后退,却不料这是一个假动作,落地的余罪一个侧身手挥着匕首一个回旋削刺,扩大的攻击半径,退一步的许平秋已经是避无可避,眼看着要被匕首划到衣服上。

    不料他笑了,身形力度老时,不退反进,一手格开余罪挥来的匕首,另一手从余罪的肩后欺上,直接一个扭人锁喉动作。

    “哇,老头真yīn险,退也是个假动作。”安嘉璐看出来了。

    这一下子尘埃落定了,贴在余罪身后,一招制敌,锁喉的许平秋笑着得:“小子,还嫩了点……啊。”

    正要放倒,笑声断了,吃痛啊一声,许平秋捂着裆部,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地上了。

    余罪气定神闲的侧头一瞥,坏坏地笑着,像是对他小觑的嘲弄。一拔看着的学员紧张到一下子嘴咬着拳头没喊出来,余罪之所以赢了个卑鄙、贱人的美名,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在平时攻守对抗中经常使用撩yīn腿、割J刀等下三滥的绝技,和他对过战的,鲜有不着这个道的。

    全场一片死寂,唯一一个能喘过气的怕就是鼠标了,他得意了,庄家几乎通吃了,这把可赢大了,他长吁着左右看看目瞪口呆的同学,得意地问着:“怎么没人喊好疼啊?”

    吧唧吧唧,鼠标赶紧捂脑袋,输钱输饭卡的,不少人扇他后脑勺泄愤了。

    “你输了。”余罪摸摸被锁疼的喉咙,手摊开了,塑制的模型匕掉在地上,在被锁的一刹那,他把“匕首”用力地刺进了身后许平秋的裆部,就模型匕,那硬度总还是有点的,否则不至于捅得许老头疼得满脸起褶子。

    体育老师和江主任飞奔着上来了,左右前后搀着许处长,不迭地给许处拍打身上了灰,江主任回头斥着余罪道着:“怎么回事?这不胡来吗?伤着人怎么办?”

    “谁教的这么打的?什么净是些流氓打架招数?”秦老师第一次见余罪这么发威,好不异样。

    余罪耷拉着脑袋,不辨驳也不反犟,史科长摇摇头,没说什么,反倒是许平秋大度,摆手阻着众人,直道着:“没事没事……打得不错,制敌就是好招,其他人可以解散了……把昨天的心得交给史科长,明天上午,shè击训练场集合。解散。”

    提着中气喊了声,学员们散开了,许平秋却是很光棍地一拍余罪的肩膀道了句:“小子,够狠……你赢了,怎么还不滚,等着我给你发奖呀?”

    余罪如逢大赦,拔腿就跑,回头看了眼,这一眼,却是多有认可之意了,意外地对许平秋笑了笑,和那帮学员们奔到一起了。

    那边人刚出cāo场,老师们有点不好意思地刚离开,许平秋再也憋不住了,皱眉头吸凉气,双手捂着裆部使劲揉,边揉边气不自胜地骂着:“这小子真他妈手黑,唉,我和他没仇啊!?至于下这狠手吗?……真够yīn险啊,正面没机会,故意让我锁他喉,就为了狠狠朝我这儿干一下……我这yīn沟里的翻船翻得……哎哟,真疼……”

    史科长哭笑不得了,搀着许处一瘸一拐慢慢往回走,他走了好远后,cāo场外围的冬青丛里才钻出了一窝脑袋来,一般有了这类事,那是集体看笑话,可这一次,都没笑,因为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心。

    “余儿,人老头不错。”

    “就是,虽然可以下半身思考,可你不能老对别人下半身那个部位感兴趣吧?”

    “还是男人的下半身。”

    “余儿,你趁早离开jǐng察队伍吧啊,要不将来收拾不死你了。”

    众哥们都有点心虚,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余罪,那样子直要把余罪孤立起来,不和他同流合污了。余罪却是吸吸鼻子道着:“我就看不惯他那得瑟劲,拽什么呀,把咱们还贬得一毛钱都不值。我根本干不过他,是他太托大了……哟,怎么都走啊?鼠标请客,去不去?”

    本来要走了,这么一说,哗声全聚起来了,簇拥着扭捏着不太情愿的鼠标,个个恶狠狠地,恨不得把鼠标吃了似的。

    哟!?不想请。那怎么可以,赢了这么多,不替你花完、吃完,都不算兄弟………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24/ 第一时间欣赏余罪最新章节! 作者:常书欣所写的《余罪》为转载作品,余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余罪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余罪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余罪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余罪介绍:
警中有位前辈告诉我: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好人当不了警察,因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人看来,是一种可笑的懦弱。我很不幸,不是一个善良,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那些千奇百怪的犯罪,形形色色的罪犯,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得不向他们一样思考,不得不像他们一样行事,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抓住他们。我叫余罪,我是刑警,这是我故事,一个迷茫、困惑、冲动、激烈的故事………余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余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余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