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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余罪txt下载     余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2章 心结似锁

    “家里啥事也不管,就知道喝…喝…喝,天天喝到半夜回来,有意思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透过了厚重的防盗门传出来,骆家龙和汪慎修停下脚步了,凛然互视一眼,然后悄悄地贴到了门上,这一天哥几个过得胆战心惊呐,新厅长今天上任,吓得哥几个不敢去上班了,据说省厅这位领导在市区各警务单位微服私访了三天,看到的问题一大萝筐,哥几个睡觉加上把厅长撵出去,这问题性质究竟有多严重,谁心里也没底呐。

    来叫鼠标来了,没想到标哥过得是这种生活呐,又被老婆骂了,贴上耳朵时,听得更真切了。

    “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吃…还吃……大早上就吃肉?”

    “可把你拽得,一月挣不得三千块,还拽得是领导?还没我们商场导购挣得多。”

    “自己洗碗啊……把地拖了,被子叠好……这个月信用卡没舌l届0吧?”

    “管得紧怎么了?你妈都说了,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管,准出大乱,你再这样,没法跟你过了啊,信不信我打电话,让你妈把你领回去?人家是买车买房娶媳妇,你可好,住房买车靠媳妇,就那么点工资还经常见不着……”

    家庭教育工作开展得不错,骆家龙和汪慎修掩嘴呲笑着,附耳听着,似乎是鼠标低声下气哄老婆了,听到脚步声时,两人兔子般地往楼上蹿,猫在拐角,只见得细妹子风风火火走了,这才舒了口气。

    汪慎修凛然问着:“看来,单身生活还是有好处的。”

    “围城呗,孤独的时候嫌寂寞、成家的时候又嫌括噪。”骆家龙笑着道。

    “不过鼠标有点过分啊,家里有这么个天天忙着挣钱的老婆,他倒好,和咱们一起泡妞去。”汪慎修有点为细妹子不值了,一说这话,骆家龙翻白眼了,他赶紧解释着:“不包括你,你不还没成家么?”

    “一样的,都会烦的。老婆的保鲜期和婚姻的保质期都不长。”骆家龙小声道。

    两人下了楼,咚咚擂门,片刻门开,哥俩霎时笑喷了,围着围裙,拿着拖把,嘴里还啃着火腿肠的标哥正在干家务,一瞬间被两人撞破,他怔了下,然后厚着脸皮待之了:“笑吧,笑不了多长时间了,一会儿该尼马哭了……进来吧。”

    进屋关门,笑声未绝,骆家龙赞着标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乱找;汪慎修也嗤着着,标哥你打围裙这样子好帅哦,绝对能迷倒众妞,要不今晚穿这身试试去。

    两人不说还罢,一说鼠标是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沙发拍着大腿诉着苦:“老子活得伤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往伤口上洒盐了行不行?快想想辙吧,尼马平时督察查岗,有问题都是通报批评,这回可厅长查岗,睡觉就够严重了,还特么把人撵出去了……哎哟喂,你说我装什么逼,还猜人家是开发商……哎哟喂,我这破嘴啊,悔死我了……真尼马把这指导员撸了,又得回片区查户口了……把我给愁死了,一夜没睡啊,指导员在家里就够没地位的了,要特么成了片警,我老婆还不得笑话死我……”

    本来心里愁苦,可见标哥比大家更苦,骆家龙反倒不怎么苦了,他劝着道:“标哥,你想开点,兴许没那么严重。”

    “就轻不了,分局长看你不顺眼都想法给你穿小鞋,别说惹这么大的领导了。”鼠标惊恐地道。

    “我觉得那么大个官,不至于和你一般见识吧?”汪慎修道。

    “当然不一般见识。”鼠标愁苦地道:“还用他出面吗?人家秘书一句话,从厅里到局里到分局,谁敢不当回事。”

    也是,这事难办了,说得汪慎修和骆家龙也心虚了,毕竟是哥几个前一晚泡吧回家太晚累得,然后集体睡觉,就说破大天,也不占理啊,再加上标哥这破嘴又唬又诈,这指不定挣回几双小鞋穿来呢。

    “要不这样,咱们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骆家龙提议到。

    滚,绝对不行,你把事实讲出来,错误会更严重的,出入娱乐场所,那违反禁令,本来通报,现在得改除名了。

    一反对,汪慎修又出主意道着:“要不统一口径,就说前一晚蹲坑守嫌疑人,累得。”

    这个好像行,可骆家龙又讲了,这种事一票否决,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我和鼠标都不是刑警编制,办那个案子,盯那个嫌疑人?再说你就盯了,人家管你那么多,反正上班时候睡大觉,给你处分怎么都不过分,我可都听说了,出问题的人不少,好多已经开始走关系了。

    “可咱没啥关系啊?”鼠标道,这种事,总不至于敢去求许平秋吧,就求也没用,别人也许会盯住你敬业,许平秋绝对不会,肯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那算了,听天由命吧,大不了通报批评。”骆家龙和汪慎修没治了,齐齐道。

    鼠标也是计无可施,哥仨一对半,相视无语,而且都发现了一个让人寒心的迹像,上班时间已经过了,而几人的领头人肖梦琪没催没问,似乎这一劫,真要逃不过去了。

    枯坐了好久,叮铃铃电话响时,骆家龙去接,一看是余罪的,慌忙接起来,本来急速地说昨天发生的情况的,可不料他嘎然而止,表情一下子严肃了,半晌扣了电话,轻声道着:“我差点忘了,今天是马鹏的忌日。”

    这个没什么说的,三个人几乎同时起身,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事,各自整整警容,鼠标换上了超肥超大的警服,在镜子里认真地看着自己,少见的这么严肃。三个迤郦出门,直奔陵园方向………

    这个特殊的日子,可能让很多人记忆犹新,熊剑飞扔下了队里的警务,带了一扎白酒,驾车去了。

    孙羿扔下手头的活,半路截了辆出租车去了。

    豆晓波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了。

    邵帅不声不响地请了个假,买了束洁白的花,心情沉重地来了。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他们几乎是同时到场的,先到的余罪和林宇婧已经在那个荒冢前,拔干净了冢的荒草,点上了几支烟,不知是沉浸在曾经的悲伤中,还是被现时的烟熏着,余罪眼里浸着泪,不时地抹一把脸,眼睛红红的,没有恸哭,却总也止不住热泪长流。

    林宇婧陪着丈夫,总是那么着哎声叹气。

    熊剑飞一言不发,开着酒瓶,沿着坟头洒了一圈,这位决然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即便已经长眠数年,仍然无法忘怀那一刻的惨烈,他倒着酒,唏嘘地说着:“马哥……喝吧,生前没有机会和你喝一场,死后兄弟们敬你几杯……”

    “哎,都不容易,我们活着也不好受……”鼠标擦着墓碑,碑身上是马鹏笑吟吟的照片,他擦着擦着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泪眼朦胧地看着余罪,旧事重来,他抽泣着埋怨着:“你狗日的,当时怎么能让他去死呢,就好死也不如赖活着啊……”

    余罪没有反驳,只是泪流的更多了点,当年的毒刺队员,重新聚首的时候却有诸多的不和谐了,对于那次的事,尽管都知道是最好的结果,可谁又能放下心里的耿耿于怀,最起码邵帅就放不下,他把花轻轻地放在马鹏的墓前,庄重地敬了个礼,然后和余罪形同陌路一般,整整警服,抹一把眼睛,慢慢地转身走了。

    身后,豆晓波在叹气,骆家龙拍拍余罪的肩膀,稍作安慰,熊剑飞个直肠子却是忍不住了,唉声叹气道着:“别难过了……他不会怨你,我们即便怨你,也不是觉得你错了……人都有吹灯拔蜡的那一天,他这样走,只是大家心里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他是条汉子,我想我做不到他那样。”豆晓波抱了抱墓碑,一如抱着战友,无限的缅怀。

    “特勤有句话:只要心有光明,那怕在黑暗中行走,也会照亮别人。”汪慎修轻声道,他抱抱余罪。轻声道着:“最起码照亮了我们,最起码我们还没有放弃当初的理想,也不会放弃。”

    他们知道余罪这些年最大的心结恐怕就在这儿,轻声安慰着,向着林宇婧示意着,向着长眠在地下的兄弟敬个庄重的礼、鞠上深深地躬,轻轻地离开了,就像以往,他们知道和马鹏最亲的兄弟,也许要有许多悄悄话要说的。

    没有说话,余罪枯坐在墓碑前,情不自禁的泪流着,一言未发,那一声枪响,血溅在脸上的感觉仿佛刚刚发生,他似乎到现在还无法相信……也无法原谅……那些自己做的事。

    墓碑上笑容依旧,只是已经天人两隔,怎么能不让人唏嘘不已。

    “别难过了……当警察如果死在自己的职业上,能背着一个英雄的名字去死,那是死得其所。”林宇婧摩娑着余罪的头,怜爱地看着,她知道,相差几岁的小丈夫,骨子里有一种执着,近乎于固执。

    是那种固执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有时候会梦到他,就像我亲手杀了他一样……我可以原谅他做的任何事,可我就是原谅不了我自己……”余罪悲恸着,声颤着,一时热泪长流,林宇婧替他抹了把泪,揽着他靠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偎依着,在一起默默地悲伤流泪。这是个黯淡的日子,不管是往事还是琐事,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几人在墓园的山下等着,等了好久,谁也没有去打扰那对悲伤的人,不过却接到了一个紧急集合的通知。

    可能更悲痛的事要来了,班上睡觉被抓现行,撵走厅长,还有熊剑飞组织受害人告状首开先河的事,让众人觉得即便今天就是睛空万里,也拔不开心里的阴霾啊………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3章 锋刃砺磨

    “站好,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大上午就喝酒。”

    邵万戈悖然大怒,通知这几位紧急集合,居然延误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场,这可是支队、分局、市局综合办联系给的通知,否则不行呐,指挥不了这几个出身相同,却隶属不同警种的小警。

    集合的地点在支队办,可能让邵万戈恼火的是,这几位像中了邪。连连犯禁,这不,还没到中午,熊剑飞已经满嘴酒气了,骆家龙、汪慎修、严德标没在他手下呆过,不过训斥,这矛头可就全对准老实巴交的熊剑飞了。

    “看看你,刚当队长几天,尾巴就翘上天了,像不像话。”

    邵万戈背着手,瞪着熊剑飞,加重语气训着,眼睛却盯着其他几人,几人都知道这位重案队长的威名,个个臊眉耷眼的,躲避着那犀利的目光。

    “报告支队长。”熊剑飞却是被刺激到了,一挺胸一吼,吓了在场的肖梦琪和李杰政委一跳,就听他吼着:“我没长尾巴,所以也翘不上天。我像人,怎么像也不会像话。”

    嗯?邵万戈一下子没明白,那几位明白的吃吃直笑,一下子明白过来,把邵万戈给郁闷住了,威风不足以震慑这数位小警,有点让他很生气,这节骨眼上,汪慎修抬抬眼皮道着:“邵支,我们看马鹏去了,今天是他的忌日。”

    这……李杰、肖梦琪、综合办的吴主任,刹时眼光戚然。

    无情未必真汉子,仗义方是有"qing ren",邵万戈拍拍熊剑飞的肩膀,黯黯地道了句:“有那样的朋友是幸事,可有那样的警察未必是幸事。让两位政委给你们上上课,好好学学。”

    背着手走了,李杰到前台了,他咳了两声,然后蓄势一萎,一个奇怪的表情到脸上了,挥挥手道:“肖政委,要不,让他们自己看?”

    “好吧。”肖梦琪拿过吴主任手里的dv,放在桌上,摁了播放键,审视着几人,严肃地道着:“这是今天上午省厅召开的全市处级以上干部的见面会,没有什么主题,就是新到任的厅长把他明查暗访看到的一些事在会上当众放了放……几位可都上榜了啊。”

    咝……嘘声吸起,诸人都是和胆战心惊,这要是放到省厅会议上,那可就是上纲上线了啊。

    开始了,某分局,门卫伏在桌子上睡觉,被摄下来了;某街道,警车里拉了套家俱,正不知道往谁家送,车号都拍下来了;某警务单位,几位警婶正在摘豆荚,警帽里已经放了满满一帽子了;一闪而过,聊天的、聚精会神翻扑克牌的、在单位大院抽烟晒太阳的;还有一辆泊在街上的警车,车后厢装着几袋土豆……看来这位厅长非同寻常,差不多把警察偷闲能干的事,都挖了一遍。

    哎哟,三人场面,附仰皆睡,鼠标张大嘴了,汪慎修和骆家龙脸黑了,熊剑飞噗笑了,小声挖苦着鼠标道:“标啊,他们虽然长得比你帅,可睡觉的姿势,你比他们帅。”

    “帅管什么用,指导员又得当回警员了。”鼠标哭丧着脸,痛不欲生地道。熊剑飞正笑着,脸一下子拉长了,他看到了画面上的开化路刑警队,看到了乱七八糟停在院子里摩托车,正是那天偶遇“市民”的事,当时不觉得是个什么事,可现在看得他不自然地紧张了,指指dv道着:“那老头真奸啊,还搞化妆侦查这一套?”

    卡声,肖梦琪关了,吴主任看把这几位吓成这样,他微微笑了,直道着:“介于目前警务各单位存在的问题,市局正在讨论通报批评一批,对于擅离职守,违纪严重的单位和个人,要给予必要的处分。”

    这话听得鼠标几人俱是慢慢侧头,紧张地看着市局这位,等着宣布下面的处分,警察这个行当有时候苛刻到吹毛求疵的程度,警容警纪上的问题,上面从来都不手软的。

    咦?不说了,吴主任看看肖梦琪,似乎难以启齿,李杰政委指指点点几人道着:“态度,你们连起码的正确态度都没有?怎么了,还觉得上级对你们的评价错了?上班时间呼呼睡大觉,还有你,熊剑飞,一个刑警队被你整得像农贸市场,都多大了,还得我教你说话……知不知道你说话就带把,直接被领导放会上点名点出来了。”

    “政委,我们说话一直这样,不好改啊。再说队里,不都这样说话吗?”熊剑飞咬咬下嘴唇,为难地道。

    也是,刑警的文明素质还真不高,李杰直接忽略他了,问着鼠标和汪慎修几人:“那你们睡觉,也不好改是不是?”

    “有啥痛快点啊,李政委,非刺激得我血压升高,然后请长期病假?”鼠标心虚地道,准备破罐破摔了,汪慎修和骆家龙知道这回怕是一个通报批评跑不了了,撤撤嘴,没理会政委。

    “还有一位呢?”李杰问。

    “人家才不来呢。”鼠标知道说的是余罪,一提起余罪,他有反击的由头了,直道着:“人家是总队的,人家说了,不接受你们支队领导……”

    “噢,够个性。”李杰睁睁眼,做了个瞠然的动作,他知道,让这位服气都难,何况那位最个性的,吴主任似乎觉得不妥,要说话时,被李杰拦住了,他示意着肖梦琪道:“继续看看,希望你们正确对待。千万不要……算了,我给你做什么思想工作,不闲得么。”

    那几位明显兀自不服,肖梦琪摁着dv道着:“李厅长专门把两件事点出来了,一件在鼓楼分局,一件在开化路刑警队,我截了一部分。”

    说着一摁,主席台上,李厅长挥着手指在发言了,身上屏幕是几人睡觉的场景,就听他说道:

    “………这个画面和其他不同,当时我很气愤,上班的时间睡大觉,是忍,孰不可忍,不过事后我才知道,这几位小伙子啊,是从各单位临时借调,专门针对积案组织成的一个临时办案队伍,在组建后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他们拿下了一个积压两年之久的系列诈骗案件,除了十一起积案,还查到了未立案的十三桩侵财类诈骗……看到这里我明白,孩子们是累得啊,看累成什么样子了,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这就是实情,基层有些同志闲得聊天逛街,有的却像这样累得没明没夜,他们才是我们从警的脊梁啊……我是被他们当成到分局走关系的开发商给撵走的,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我感觉很欣慰……”

    吧嗒,一摁,那几位早看傻了,事实是前一天晚上,几人缠着兽医泡吧,看那么多妞给累得啊。

    噗噗,吴主任和李杰政委喷笑了,眉开眼笑,指着那几人尴尬的表情,他凑近了看鼠标,鼠标臊眉耷眼地恬着脸,不好意思了。

    “看你这表情,我怎么觉得好像心里有鬼?还是有愧?真是案子累成这样了。”政委笑着道。

    “真有愧。”鼠标道,马上转口:“我们为事业奉献的还不够,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能没愧么?是不是,汉奸?”

    那两人没搭话,只是低着头,吃吃地笑,谁可能料到,上级的想像力这么丰富,坏事成大好事了。

    “剑飞,还有你的事,李厅重点指点出来了。”肖梦琪摁着,又继续了一段:

    “……这是开化路刑警队,乱,是吧,可你们看看这位刑警队长他是怎么做的,坦然站在大院里,开门揖客,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坦荡,不像我们有些基层警务单位,岗哨林立,自己把自己和群众隔离开来,稍有点事情就如临大敌……群众是敌人吗?我们是人民警察,你要不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那成什么了?”

    “这位刑警队长可不同,他们是什么装备水平?什么人员配制?可是他们却侦破了我市首例系列电信诈骗案件。听说他还要组织受害人,状告我市最大的通信运营商……这听起来像笑话,市报的标题是‘蚂蚁斗象”我开始也觉得可笑,但我详细看过案情之后,我表示支持,通信服务的瑕疵造成被骗损失无法追回,他们应该买单,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们基层的法制意识在不断提高,这种兢兢业业,扎根基层的同志,应该大力表彰……”

    吧嗒,摁了,这些足够了,肖梦琪笑吟吟地看着熊剑飞,熊剑飞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已经被支队长骂惯了,徒然受到表扬,怎么就这么不习惯呢?

    “哟?你不爱犟嘴吗?怎么不犟了?在你的眼里,上级的决定永远是错误的?”李杰政委笑着道,逗着熊剑飞。

    “这……这不是我想的招,是余罪想的法子,我都不知道还能告运营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刚立了案,开庭到后天了。”熊剑飞羞赧地道,这说起来,他有点抢别人的功劳了。

    “结果差不了,厅长都支持你们,呵呵。”肖梦琪鼓励道。

    吱哑声门开,邵万戈进来了,脸上表情丰富,像是憋不住出去舒服了一会儿,事实上,这个让他瞠然的结果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会上领导大批了一通各警务单位存在的问题,但独独把这几位不吝言辞地表扬了一通,但真实情况是什么样,他可比谁都清楚。

    比如熊剑飞,脑子就一根筋,还法制意识?除了听命都不会有意识去干什么事。比如鼠标这几个货,要能辛苦到那样才见鬼呢。

    支队长进来了,再看熊剑飞时,熊剑飞不好意思了,呵呵地傻笑,刺激得邵万戈也跟着笑了,然后一室人,全笑了o。

    “根据目前诈骗类案件多发的形势,市局准备成立反欺诈专案办,许局派我来和你们通下气,准备以你们目前的人员构成为核心,扩大反欺诈队伍,恭喜各位啊,万绿之中一点红啊,省厅表扬的就你们两个基层单位,剩下的全是批评。

    ”o。

    吴主任笑着,这才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了。

    那几位,伸着舌头笑了,不解释,肯定是实在不好意思解释啊………

    一页…一页…又一页翻阅过去时,许平秋的心,跟着新领导脸上皱纹变化,时紧时松。

    组织上送新领导上任的见面会开过了,全市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见面会也开过了,和所有新官上任一样,这位新上任的厅长在基层走访了数日,随行秘书带回了一堆各色各样、丑态百出的基层警务图,放在会上开时,已经把不少干部吓得后背汗流了,他这个当局长的也不好过,兵带的不好,难辞其咎啊。

    而且,许平秋明显感觉到了新领导不是个容易琢磨的人,比如摆出来的问题,既有问题,也有成绩;比如见面会上的发言,既有鞭策又有鼓励,比如会后和几位副职的谈话,似乎每个人出去都显得踌躇满志,可偏偏把他放到最后一位,作为一个年龄比领导还大的副职,许平秋坐在沙发上,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特别是领导手里那份情况汇报,五原市警务的各个方面,肯定很专业,可恐怕经不起推敲,特别对于曾经干过纪检的新领导,他对于基层警务的了解,应该不浅,否则就不会轻车简从,游刃有余地出入各警务单位了。

    其实很简单,他扮成商人直接把局长、所长的名字叫出来,一说是朋友,门卫就屁颠屁颠放行了,这事被李厅长在会上当成笑话给捅出来了。

    这就是个官本位,商主位的时代,警务单位也脱不了俗啊,许平秋现在都琢磨不清新领导的明确态度,一直战战兢兢,未敢发言。

    过了很久,轻吁了声,李厅长放下了手里的情况汇报资料,双手一叉,闲坐般的姿势看看许平秋,许平秋正身挺胸,一脸肃穆。

    “许副厅啊,我在未来之前可没少听过你的事迹,部里都知道西山有你这么一位许神探,起起浮浮三十年,唯一一颗没有殒落的警星啊。”李绩优笑着赞道。

    “惭愧。”许平秋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是这样开场。

    “谦虚可能有,惭愧不会有,我来之前私人拜访过崔厅,他给我推荐的几位大将,位居第一的就是你啊,全省警务的定海神针,宝刀未老啊。”李绩优赞道。这是欲抑先扬?还是拉拢?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风格,不过所有的风格里都不会有赞美这个词,特别是在官大一级的时候。许平秋不敢轻易表态,只是谦虚地笑了笑。

    “当警察就是这点不好。”李绩优笑了,指指许平秋道着:“工于心计,善于琢磨、喜欢怀疑、吝于坦诚。怎么,许副厅,准备把我琢磨透彻再开口?”

    “不不。”许平秋一笑道着:“我觉得,我已经被您琢磨透了。”

    “呵呵,这句话比恭维还听得顺耳啊,可以讲恭维领导很讲策略,也很有水平。”李绩优开了句玩笑,相视笑时,他话锋一转道着:“不过,对于我们干纪检出身的,对于恭维已经免疫了,说这种话,不是出于防备,就是出于试探……呵呵,咱们开门见山地讲吧,许副厅,您就准备给我一份这样的见面礼?”

    李厅长扬了扬手里资料,脸上是一种诲莫如深地笑容,在许平秋疑惑的时候,他笑着补充道:“崔厅的官声不错,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就即便存在点问题,也是瑕不掩玉,不要怪我挑你们的毛病,上任的头三把火立威是必须的……我是说,我这个位置只能负责响雷,行云布雨得下面干,得有点实质性的东西啊。”

    “李厅,那您需要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许平秋小心翼翼地问,他思忖着,这位领导和其他领导没有什么区别,期待尽快进入角色,演几出好戏。

    “大形势我就不讲了,我们这个职业一直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贬多于褒,大的方面,我不期待有惊世骇俗的表现,更不期待有什么震惊全国的事件。和谐是大局,维稳是重点,治安环境处在一种均衡的态势上就好,但在小的方面,一地一域都有所不同,我们,多少应该有点不同于其他兄弟单位的表现吧?五原是全省的龙头,许副厅长您,得做好这个表率啊。”李绩优笑着道。

    “我尽力……”许平秋道,悬着心放下了,这是领导仍然重视你的表现。

    “不是尽力,是必须。”李绩优盯着许平秋,很诚恳,也很坚决地道:“我在会上说话不中听,全部挑你的毛病,你应该理解。我对厅里大部分正副职很客气,你更应该理解。其实我们的履职方式差不多,对于那些得过且过、善于钻营的人,我们可能顶多期待他守住本职,看好本份;可对于卓有成效、能力不俗的下属,我就不是期待了,只能鞭打快牛,一个单位里,永远是人多,可用的人却不多。”

    “是的,我懂了,您放心,我会很快交给您一个出彩的答卷。”许平秋道,很确定,领导一皱眉,他信心百倍地道着:“针对目前各类诈骗案件多发的形势,我们早在酝酿一个反欺诈联动计划,初期已经卓有成效地开展了,而且取得了一定成绩,下一步,我们将组织经侦、网警、技侦等更多警种参与,合力打造一个以防为主、打防结合的专业反欺诈队伍,如果能出效果,就在全国也算是领先一步的。”许平秋道。

    终于见到真材实料了,李绩优厅长亲自起身,上得前来,紧紧握握老许的手,笑笑道着:“谢谢啊,许副厅长,放手去干吧,厅里全力支持,而且不会插手你们市局的人事、警务等各项工作,我相信,一定会有效果。”

    “是我该谢谢您信任。”许平秋很恭敬地敬了一个警礼。

    相视一笑间,老头皆乐,像老人政治中惯用的方式,我可以给予你信任,可这种信任必须有回报,这也是一种交易。筹码就是,暂不打破厅里和市局的均衡。

    但这种交易在许平秋看来是值得的,最起码暂时不用夙夜忧虑勾心斗角,最起码不至于猜测纷纷,人心惶惶,其实处在他的位置上也需要一种均衡,市局和下属各单位的均衡。

    是日,市局督察处行文,通报批评十七位被查到的有各种违纪行为的警务人员,严重者勒令停职检查,公开点名批评涉事的各分局、派出所,力度之大前所未有,猛猛地敲响了一记警钟。

    也在当日,刑侦、技侦、经侦各总队负责会聚一堂,各警种挑选精兵强将组织起了一支反欺诈快速反应队伍,他们的警务通手机上显示的报到地点是:鼓楼分局。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4章 再起波澜23zw.com

    咚…槌声响,庄重的女官起身道着:“现在宣判,请起立。”

    小小的庭,挤满了旁听的人,原告席连代理坐了一堆人,尚有后排的两位警察,被告方仅有两名代理律师。这个在五原引起了不少媒体关注的案子可能与原被告有关,一方是诈骗案的受害人,是由刑警组织的,人满为患;而另一方,代理的却是五原市最大的通信运营商,被告席只有两人。

    一周开庭四次,激辨不断,终于到了揭晓判决的时候了,原告席后坐着的肖梦琪款款起身,侧头看了眼仍然有点担心的熊剑飞,她笑了笑,给了个安心的手势。

    审判长宣读着庭审以及调查,焦点在于“间传送虚假主叫号码”,即篡改来电显示的导致用户被骗一事,庭指出,作为移动通信运营商,应该给用户提供真实、准确、安全、可靠的通信接入和来电显示业务,本案由于通信服务存在明显的瑕疵直接导致原告二十七位用户被骗,严重侵害了原告人的合权益。

    “………经过庭认真调查,现判决如下:”

    “五原市**公司承担因过错形成的补充赔偿责任,合计金额三十四万八千二百元整。”

    “原告方的其他赔偿要求,不予支持。”

    宣判完毕,原告席一片欢声,全庭掌声雷动,不少现场记者的长镜头对准了这一个特殊的原告方,相比两位神情黯然的律师以及旁听的运营商来人,那叫一个对比强烈,明天的报纸“蚂蚁斗象”的追踪报道,恐怕会让更多的人瞠目这个结果。

    肖梦琪和熊剑飞是从侧门出去的,走得很快,肖梦琪追着熊剑飞,运营商的旁听代表,正是他们上门数次给甩脸色看的那位,肖梦琪真怕熊剑飞这脾气,上去揪住人损人脸上。

    “嗨,等等。”熊剑飞吼着。

    “剑飞,注意影响。”肖梦琪提醒着。

    两人驻足,那人认出肖梦琪和熊剑飞来了,他耷眼道着:“怎么了?你以为你们赢了?我公司保证会继续上诉。”

    “你傻缺呀你,继续上诉,继续输,还得多掏律师费。”熊剑飞直白道,抢着说着:“有句话我得还给你,现在制社会,咱们都得守……不赔偿我还告到底,想耍赖我保证申请强制执行。”

    凶一句,那人惊得后仰一分,几句他忿意十足地道着:“公司赔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嗨,听这话我就想揍你。”熊剑飞瞪眼凶着,肖梦琪赶紧拦下了,那人拧着脑袋,强自保持着国企员工的傲色离开了,熊剑飞指着道着:“看看,就特么这得姓。”

    “跟他置什么气,那么大公司啊,他们不敢不赔。”

    肖梦琪道,示意着走着,后面追出来一群原告,和熊队长打着招呼,有动情以及高兴的,还狠狠地给了个拥抱,熊剑飞看样挺享受这种被人簇拥的感觉。

    两人几乎是被众原告围着上车的,慢慢驶离时,肖梦琪好奇地问着熊剑飞道:“剑飞,当时余罪怎么想起通过律途径要回损失了。”

    “我不清楚,他就打了个电话……对了,就是李厅长到我们队里那天。”熊剑飞道,想想判断道:“不会是那个老骗子教他的?一定是,那骗子真有文化,律学士,余罪搞这个他不行,条文他自己都不清楚。”

    “哈哈……别说他,我都觉得可能姓不大,没想到官司居然一帆风顺地赢了。”肖梦琪也有点意外的感觉,从庭审开始,似乎这个赢面就注定了。

    “赢了好,要不受害人的损失啊,可没地方找了。”熊剑飞关心此事,兴奋地道,这一回,案子不得圆满了,都赚了。

    “官司赢了事小,影响却大啊,马上会引起各大运营商注意的,已经开始封杀间虚假传送主叫号码了,这个诈骗手会很快销声匿迹的。”肖梦琪道,这可是件值得大书特书的故事了。

    “哟,这一封杀,那我们不是没事干了?”熊剑飞余兴未尽,得瑟地道。

    “发愁没事还不容易,这一周时间可都忙在这事上了,案子一件没办,协办那边可快成闲办了,要不去帮帮忙。”肖梦琪邀着。

    “动手你随时叫我,动脑筋别叫我,有余罪那歼鬼加上鼠标那破嘴,一般骗子都斗不过他们,我去了纯粹是摆设。”熊剑飞谦虚地道。

    想想这案子的侦破经过,肖梦琪被熊剑飞的话逗得哈哈直笑,好久了,从来没有心情爽朗地这么笑过。

    ……………………………

    ……………………………

    “号外号外……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初审判决,运营商承担损失,我们胜诉。”骆家龙翻查着手机,接到了肖梦琪的短信通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这句话可没有引起反响,汪慎修在电脑翻查着档案的条目,建宗编目就用了一周时间,那表格已经把人作吐几次了,鼠标一如既如地点瞌睡,这家伙不到下班不清醒,骆家龙拍着桌子提醒着:“喂喂,兄弟们,给点高兴的感觉啊。”

    “高兴什么?又不赔咱们钱。”汪慎修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啊!…………什么钱?发钱啦?”鼠标一听钱,猛然惊醒,兴奋地问。

    兄弟两一呲笑,再一说这事,鼠标一下子兴味索然了,拍着大腿发着牢搔道着:“揍尼马不该来啊,补助没有、外快没有、天天锁这儿还不让乱跑,再过几天,都快发霉了。”

    这是实情,新领导上任,作风纪律整顿,各单位都是战战兢兢,比刚上学的小学生还老实,能让鼠标之流都老老实实上班,那说明整顿之严绝无仅有。特别是反欺诈专业组成立,这里又是关注焦点,兄弟们的一言一行,都审慎多了。

    说着就到烦心事了,骆家龙一看堆积如山的案卷道着:“也是啊,咱哥几个就程咬金的三板斧,真要往专业上凑,还是差了点。”

    “就专业的也不行啊,其他几个组,不也撂荒着,说起来还是咱们逮了两个像样的。”汪慎修道。

    鼠标打了个哈欠,伸了懒腰,一拍大腿牢搔改骂娘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让咱们搞积案?白领犯罪、经济诈骗、新型诈骗,都没咱们的份。这是光让马儿跑,不给点草料啊。”

    这是整个专案的部署,当天开会的内容就是以这个非专业的小组侦破两起诈骗案为例,鼓舞其他后来者加入,分组的时候,经侦的牵头搞经济诈骗、刑侦支队牵头搞带刑事责任的各类高智商诈骗,警支队和信通处,着重收集各类新型诈骗的苗头,鼓楼分局这堆积案……就没动,还是肖梦琪带着这堆半路出家的在折腾。

    积案、旧案、悬案,谁也不想搞啊,就即便侦破两起,怎么看也运气的成份居多。

    骆家龙说了:“这个应该是领导在搞鲶鱼效应……死气沉沉的鱼箱里,一旦放进一条鲶鱼折腾,一乱一扑腾,就活起来了,咱们就是放进水箱的几条鲶鱼,重在把其他鱼折腾起来,而鲶鱼本身的价值,并不高。”

    “嗯,差不多就这样,没听支队长说吗?他们没经费、没装备、连像样的人员都没有,就这样都能侦破系列诈骗案件……这说明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认真去做。”汪慎修学着邵万戈的口吻道。

    “特么滴这话像骂人……什么叫我们里头连像样的人员都没有?难道我们都不像人?”鼠标骂道,不拍自己大腿了,拍着汪慎修的大腿。

    汪慎修赶紧抓住鼠标的手放过一边,缩回了腿,凛然道着:“标啊,你别生气,我还是倾向于同意邵支队的意见,咱们除了吃喝妞外加骂了一通,把嫌疑人气得自己跳出来,还真没干什么人事,知足啊。上次睡觉没被通报批评就不错了。”

    “嗯,也是,看不起爷,爷还不伺候呢,正好歇段时间,省得尼马跟个龟孙样,在派出所还得天天以身作则,按时签到签退。”鼠标抚着肥肥的小肚楠,懒懒地晒着太阳,享受着这无所事事的曰子了。

    “也是,无过便是,何况咱们已经有点了。”骆家龙道,看标哥这么豁达,自己也想通了,不纠结了,汪慎修笑了笑,翻查着手机,在看一则页,无聊地说着,有点想兽医了,那家伙居然前两天又有一期妞培训,估计又赚了不少,说起来,他可比警察兄弟的过得潇洒多了。

    一说都有点想了,出事前一天还是兽医带着大伙猎美去了,那天晚上,四人比拼的结果是,鼠标倒数第一,没搭上讪;骆家龙勉强要了个胖妞的电话,连他自己也不满意,汪慎修还凑和,要了两个,可三个人加起来都没有团长牛,一转眼就在酒勾了七八个妞,个个都要到电话了。

    这事来劲,三个困意顿消,检点着那天的得失,就是有点遗憾,李厅长的微服查访之后,吓得团长不敢上门了,联系了几次,都没接电话。

    这人不经念叨,正说着,门嘭声开了,一位穿运动衣,戴着长舌帽、墨镜的男子闯进来了,吓了人一跳,等细看站在面前的那人,三人齐齐耷拉嘴唇了:

    “哎哟妈呀,团长!?”

    可不是蔺晨新是谁,三人惊诧间赶紧起身,拉着的、请着的、拽着的,坐到了首位,一看样子,鼠标啊了声,一摘墨镜,哎哟,都啊了声,玉树临风、貌赛潘安的团长哥,额上贴了个胶贴,眼睛肿了一圈,正幽怨地看着鼠标几人。

    好长时间没笑料了,这一来可了不得。三人一笑,肚子开始抽了,蔺晨新咬着嘴唇,瞪着三人,像是极度委曲无人诉说一般。

    “撬别人女朋友,被揍了?”鼠标想到了最可能的情况。

    蔺晨新摇摇头,脸色好苦。

    “莫非是你的课程遭到置疑,被友们揍了?”汪慎修关切地问。

    蔺晨新又摇摇头,脸色更苦,凄苦。

    “争风吃醋,受伤了?”骆家龙问,这货要出事,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他又不横,顶多就吃点女人亏。

    蔺晨新还是在摇头,脸色苦得,就哑巴现场吃黄莲,万分难咽呐。

    “究竟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们啊。谁揍你了,叫你熊哥去。”鼠标道。

    “这……”蔺晨新苦着脸,难过地道:“被个妞揍了。”

    啊!?

    哥几个瞠目结舌,然后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骆家龙轻言细语安慰,这才问出原委,敢情是小哥的炮友的有位剽悍妞,他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那妞有点迷他了,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是那妞无意中发现他还有n个女友……于是就约了几个闺蜜,把小新约到了酒店,饭间劈里叭拉就大打出手了。

    “真的,你们不知道啊,丢死人了,那妞直接就扇了我几个耳光。”

    “真的,你们不知道她们有多凶,一啤酒瓶就砸我脑袋上了。”

    “真的,四个妞啊,尼马摁着我拳打脚踹……她们还专打脸,我都没说……”

    “我郁闷死了,都不知道找谁说去……”

    团长恰如怨妇一般,说着这不足为外人道的糗事,听得哥几个哭笑不得,这可咋办,总不能再打回去?就蔺晨新自己都觉得理亏,没说啊。

    “你糟塌人家好几回,人家糟塌你一回,得,扯平了。”鼠标呲笑着道,给团长倒了杯水。

    “想开点,伤又不重,就当打是亲、骂是爱的……这爱得都出血了,得多深呐。”汪慎修笑道,安慰着,蔺团长回敬了一个中指,骆家龙坐下来了,笑着道:“应该想开点,我们想要这种机会,都没这本事呢。团长,刚刚我们还看你开坛授课呢。”

    “别提了……别提了……我都不准备干了。”蔺晨新烦躁地道。

    “不干这个,那你干什么?”鼠标问。

    “当警察啊,要不我来找你们干嘛?”蔺晨新诚恳地道,看一言把众人雷呆了,他解释着:“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了啊,我要当好人,我要当警察,宁愿和危险的嫌疑人打交道,也再不和这些残忍的女人打交道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心的,咦,标哥,你不是都答应我帮忙了吗?我又不是不掏钱,你说,混你们这么身警服,得多少钱?”

    啊哟,汪慎修笑了,骆家龙哭笑不得了,鼠标尴尬道着:“不是光钱的问题,难度还是有的。”

    “你不说许局长是你叔吗?”蔺晨新翻起旧账来了,一看鼠标想推诿,他起身拽着道:“像别想耍赖啊,我都请你吃了好几回了……别说不是你叔啊,你们几个睡觉被查住都没事,肯定有关系,帮兄弟一把怎么了?我又不没帮过你们……什么?汪哥,我哪儿不像警察了?我当警察绝对比你们文明,绝对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女人打我都不还手……”

    团长看样是铁了心了,拽着鼠标,拉着汪慎修,拦着骆家龙,死活要把当警察这事说成一章,岂料这事怎么可能是这三位当得了家的。

    追得急了,骆家龙甩袖道着:“不是不帮你,都忙得跟什么样,你不能替人民警察办点小事,就想混进人民警察的队伍……不说了,有本事再拿几桩诈骗案,我们集体推荐你。”

    “哎对,不为人民办事,你是进不了警察队伍的……你别看标哥啊,他有关系,你有么?”汪慎修也逗上这个外行了。

    几人巴着把这坑货打发走呢,谁可知道没吓住,反而吓得他灵光出来了,想了想道着:“等等,我前两天还真听了个事……好像有个专在高档酒店钓大凯子的,前段时间干了趟大活,挣了好几十万。”

    “什么?”

    鼠标吓了一跳,三个人都吃惊了,不善地盯着蔺晨新,知道这种案子,那肯定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瓜葛了,三人一盯,蔺晨新赶紧解释着:“我是听我的学员讲的,别这样看我,我的学员里小土豪多着呢,他们想学点猎艳的本事,还就得请教我……饭局上闲聊说的这事,我当时觉得好像和这里头那个案子类似,对,018类,女骗子……”

    骆家龙飞快地翻查着档案,显示出来了一桩,陕省的一位企业经理在五原被人坑骗了,案情经过很简单,酒店邂逅了一位美女,两人相识相遇,很快发展到xxoo,谁可知道第一次xxoo受害人就被洗劫了,随身的现金、银行卡、包括衣裤都被卷走了,他是醒来光溜溜报案的。

    “案发在三年多前,而且再没有后文了,也没有人追,这案就悬起来了。”骆家龙看着这个无头案道,理论上,这种仙人跳的翻版,流窜的居多,还真不好逮。

    “并案的只有两桩,相隔两个月……可这并案未必是正确的,只是手雷同而已。”汪慎修看看另一宗,也是位外地客商,五十多岁,估计是羞于启齿,报了案,过了不久又要求撤案。

    “你们太不专业了。”蔺晨新指摘着:“这叫犯罪升级懂不懂?就像你妞一样,开始成一次两次可能非常艰难,但是后来你揣摩到路子就很顺了,很容易把一切不利于你的因素都排除在外。”

    “犯罪升级你也懂?继续说。”鼠标诧异了。

    “你这样想啊,刚开始作案,饥不择食,逮着就拿,回头事主报案……做上几次,手顺了,想办不让他报案不就行了?我知道的这例就没报案,好像是那女骗子拿到他什么把柄了,隔三差五问他要钱,他前后花了二十来万才摆平。”蔺晨新道。

    汪慎修和骆家龙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种道听途说,不是积案、不是悬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旧案有关联的故事,是不是能归他们管。

    “这家伙说得有点道理啊,也许不是流窜,而是他们改进作案手了。”鼠标若有所思地道,怎么才能让被骗的事主不敢报案呢?

    “真的假的?团长,谎报案情后果很严重啊。”骆家龙提醒了一句道。

    “就…就不可能是假的,我告诉你们啊,现在这人心都不好的很,但凡知道你手里有俩钱,总要想办坑你点是点,拉你溜冰的、哄你设赌的、带你去瓢的、忽悠你去投资的,不骗你点,他那气就不顺……也就你们警察觉得形势一片大好,你在社会混随便问问,谁不认识几个溜冰的,卖银的,做假证的,都备不时之需呢。”蔺晨新不屑地道。

    这确实也是实情,犯罪与执永远在一个均衡的态势上,是相斥,却也是相伴生的,谁也不指望扫干净违犯罪,而且特别像团长这种混在人堆里的坑货,恐怕本身就是个天然的消息源。

    “管还是不管?我倒觉得可能假不了,但不一定咱们办得了。”鼠标道,这种事可能姓大,但你立案或者和旧案并案的可能姓却不大。

    “要不试试,快闲出病来了。”骆家龙随意道,起身邀着,正好有借口可以开上公车遛遛。

    “那走,老规矩,化妆侦察去。”汪慎修拉着蔺晨新,蔺晨新对于查案倒没意见,就是有点惭愧地道着:“不行啊,我这脸成这样了,不能随便出去见人……要不我也不至于没地方去,摸你们这儿来了,门卫都差点认不出我来了。”

    “走,反正你又不要脸。”鼠标笑着,背后推着。三个簇拥着团长,一周以来,头回试探姓地开始外出了。

    目标:女骗子。

    案情:尚未明确。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5章 相遇何难

    “让让……让让……谢谢哦……”

    来文抱着一大堆资料,从报社的顶楼进了电梯,电梯里不时地有人向她问好,还有人奇怪地问着来主编,怎么找这么老掉牙的资料。

    来文微笑着解释,有位朋友要,说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连她也觉得好有感触,从公车钱包被扒偶遇,一转眼这都几年过去了,当年青涩的实习生,现在已然是报社社会新闻栏目的主编了,可再见到那位反扒队小警时,时光仿佛倒流了,似乎从他身上看不到什么变化。

    匆匆地出了电梯,推开了主编室的门,余罪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翻看着电脑,她嘭地把那些东西放在桌上道着:“就这些了,剩下比较偏的投资指南类的杂志,你得到报业集团找,估计也没有纸质的了,影印件应该有,就这里面,还有一部是光存储版的……余罪,你要这些干什么?”

    “警察就不能学学投资啊?”余罪翻看着,笑着道。

    “那也不学过时的东西啊,其实这些东西的含金量不高,要是十年前谁有眼光投资房地产,现在早赚翻了,可你翻翻看看,那时候投资意向是钢材、股市,如果照着书做,百万富翁也成穷光蛋了。”来文笑着道,看了眼余罪,添了杯水,又好奇地问着:“嗨,鼠标怎么样?我都有几年没见他了……二冬,二冬怎么样?还的洋姜、大毛他们……我告诉你啊,前几天我还见着大毛了,怎么整得就成换大米的了?”

    余罪笑了笑,这其实原委,那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他一言已敝之道:“电话我给你留下,闲了你问他们。”

    “我也是工作忙,经常抽不出身来……对了,这不能白帮你啊,要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一定提供给我啊,蚂蚁斗象,诈骗受害人状告运营商的事,嗨,居然没让我们抢到头条,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的新闻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来文埋怨着。

    “呵呵,好,下回一定通知你,就怕你们不敢报道啊。”余罪起身道。

    “那你得先让我们知道啊………哟,这就走,坐会儿。”来文见余罪要走,殷勤挽留着。

    “客气什么呀,你这忙得跟什么样,我就不添乱了,放心,有新闻一定通知你。”余罪道。

    “改天把鼠标、二冬叫上啊,我还挺想他们的。”

    “有什么想的,还不是那得姓,见了面你都想踹他。”

    “呵呵……”

    来主编直把余罪送进了电梯,殷殷招手再见间,这相逢一笑却是勾起了旧事,回到了办公室,她翻开了自己几年前的报道,猎扒系列,让她迈出了职场成最坚实的一步,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时仿佛那些跟踪采访的曰子宛如昨曰历历在目,她思忖着那一年的旧事,又忍不住对这位警察平静的表情后还有着多少故事产生了深切的好奇。

    她拔了个电话,鼠标的,接通了,听到了鼠标的声音,她促狭地问:“猜猜我是谁?”

    “认识的那个妹妹?我记得你,你叫贝贝。”鼠标的声音,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来文愕然听着,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话筒喷了个字:“你怎么不去死啊!?还你妹妹,怎么不你妹啊。”

    “嗨,骂谁呢?到底是谁?”鼠标怒了。

    “想起来再给我打电话。”

    啪,来文挂了。

    都没变,特别是鼠标,她估计还是那副见了女人流口水的得姓。

    这些年,他们过得好吗?来文看着当年轰动一时的猎扒报道,这些行走了黑白界线上的执者,总有着外人无接触到的精彩,每一个人都是一部精彩的故事,她突然间萌生了一个冲动,一个想再次接近他们的冲动…………

    …………………………

    …………………………

    一本一本散着陈腐味道的杂志翻过。

    一页一页泛黄的纸页翻过。

    两杯清茶,助理已经来添了两次水,每一次都对翘着二郎腿,悠闲抽烟的余罪一笑,她不太清楚这个人是谁,但她知道,能让魏总亲自接待,而且还这么随便抽烟的人不是一般人,魏总最烦不良嗜好的。

    每一次都是轻轻掩门出去,魏总魏锦程眼皮不抬一下,余罪的目光却追着女助理的身影,直至门合上、窈窕的身姿、凹凸的胸臀、白皙的脸蛋,很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勾起了他某种,他下意识地舌头舔舔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饥渴的感觉似乎爬上心头了。

    “没什么用啊,我说余罪,你这不吃饱了撑的,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财经杂志问我,要他们知道怎么发财,还用办杂志么?”魏锦程走马观花地看着。

    “上面不还有专家点评什么的?你过一遍,帮我找找感觉。”余罪道,这是卞双林要的东西,他总觉得有深意,可揣磨不到这深意会在什么地方。

    “赚钱这事啊,有预见的才是行家,专家也就放马后炮,找专家吹捧可比到夜总会找乐子还容易,你想找多少?”魏锦程道,仍然很专心地看着杂志,眼皮不抬地道。

    这种专心余罪没来由地喜欢,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这一点在魏锦程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煤炭市场国进民退,资源整合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把洗选煤厂卖出去了,几乎是在峰顶的价格出手的,现在这个行情,煤炭价值掉了三分之一强,估计买煤厂的老板该哭了。

    还不仅如此,煤厂出手不久,魏锦程又来了一个更大的动作,把桃园公馆十多年前圈到了地作价出售,接盘的一家公司,付了比当年高近一百倍的价格成交。接着魏总也没闲着,又陆续向郊县多个农业项目投资,目前看来是个亏损的状态,不过余罪知道,这货想的根本不是眼前,可能预计到几年后的市场行情了。

    两人相交泛泛,一个做他的富商,一个当他的警察,偶而会聚在一块吃顿饭、喝顿茶,维系着两人的是一种微妙的信任,对于余罪而言,处得久了才发现有时候男人也很耐读,比如魏锦程,他有着比警察还好的自律姓、有着传统勤俭的好习惯、有着豁达和气的处世态度,修养高到这种程度,足以让任何认识他的人,改观对商人的态度。

    “没用,确实没用。”魏锦程很确实地结束了半个小时的研读,放下了杂志,看着余罪。还是没明白,余罪拿这堆垃圾来问他是什么意思,而且是一堆过时的垃圾。他强调着:“当手纸都嫌硬。”

    “没任何在你看来有价值的东西?”余罪问。

    “绝对没有,我都不看这种杂志。”魏锦程道:“别看上面忽悠得一溜一溜的,什么商界新星、什么精英,那些精英在没有成为精英之前,这种杂志绝对不是他们的事业向导。”

    余罪保持着若有所思地表情,突兀地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听说过卞双林这个人吗?”

    “谁?”

    “卞双林。一点一下,卞,双木林。”

    “耳熟……”

    魏锦程想了片刻,狐疑地看着余罪,联系到余罪的身份,他不确定地道:“你说的不会是……”

    “那应该就是了。”余罪笑道。

    “我们那一代,现在还没破产的商人,基本都认识,这是个奇才,不过好像下场不怎么好。”魏锦程评价道。

    “他是个诈骗嫌疑人,奇才从何说起?”余罪笑着问,提醒着:“莫非歼商和骗子,信奉的是同一个上帝。”

    “呵呵,你还别埋汰我,其实大理是通的,商人低进高出,挣一分利就是商人、挣一半利就是歼商、挣一倍利,那就是骗子了……呵呵。”魏锦程自嘲道。

    “那这样的话,你那块地,可挣了不止一百倍的利啊?这叫什么?”余罪问。

    “哦,这种就叫诚仁士了,和窃钩者诛、窃国者当诸候是一个理,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任何政权都会向你伸出橄榄枝的,那怕理念相悖。”魏锦程道,笑容里多了一份自信,一份比以前从容更甚的自信。

    “我记得你也说过,一分利养家糊口,一倍利破家灭户。”余罪笑道,这无关嫉妒,只是他总觉得一个人飞腾皇达的快了,负作用总是有的。

    “这是我父亲的理念,没错,只是可怜啊,我只是个逐利的俗人,实在变不成圣人啊,呵呵。”魏锦程道,这个话题将进入死胡同的时候,他识趣地停止了,毕竟和一位普通的人讨论财富的问题,有炫耀之嫌,他转着话题问着:“对了,你怎么忽然提起卞双林来了,我说他是个奇才啊,是因为他眼光不错,他是咱们市的第一代股民,最早进入证券、信托市场,他几乎也是最早的私蓦发起人了……不过有点可惜啊,积累财富太过心切,开始诈骗了,当时他的事很轰动,有不少人栽在他身上了。”

    “呵呵……我要告诉你,这些资料都是卞双林要的,你会不会觉得,它应该有点价值呢?”余罪问,这才把来此的主旨说出来了。

    魏锦程吃了一惊,想了想,然后又重头开始道:“我得再看看,这个人呼风唤雨的时候,我还没有登堂入室呢。”

    说干就干,魏锦程还真从头开始了,比第一次更认真了,连余罪也揣摩到魏锦程的表情的含义了,不管是出于景仰还是出于神往,卞双林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

    ………………………………

    四个小时后,余罪出现在五一商厦顶层的书市。

    奇人就是奇人,魏锦程看了三遍,中午两人一起吃饭又讨论了很久,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的的确确就是普通的杂志、有刊号、有发行单位、有正式注册的登记,和所有的垃圾杂志一样,发行量也不大,很多就是靠那么点广告支撑着,实在找不出能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告辞了魏锦程,余罪到了商厦,这儿有个私人,是来文推荐的,据说是高职厚薪的白领最爱,多数在逛商场之余,会在这里消谴点时光,特别是财经类的书籍和杂志,据说很畅销。

    从书市信步走过,对于读书不怎么多余罪来讲,除了看一些重口味的刑侦类、心理分析类的,其他的还真是少有涉猎,粗粗看看,还真是兴味索然,《财经周刊》、《第一财经》、《商界名人》、《环球经济》、《财富》、《商业周刊》……等等等等,眼花缭乱的财经类占了接近一半的空间,剩下的就是让人蛋疼的时装、时尚、以及和时尚相关的流行小说了,他注意到了,还真是很畅销,下午的时分,总有闲逛来的男男女女、时尚打扮、自信一脸、装模作样的卷上几本,像诚仁士一般,不过余罪很清楚,这是一种装逼的模式,真正牛逼的,像魏锦程那种会捞钱的货,根本就不看书。

    可这里面会有什么?

    余罪慢慢的翻阅着,商界名人的专访、全球经济发展态势、股市行情、还有各种理财产品的介绍以及投资指南,枯燥到非专业人士根本无看懂的程度,在这种杂志里,似乎隐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翻看着,又一次拿出了卞双林交给他的手机,这个人有点邪,身无分文地假释出来,一转眼就换了身人模狗样的西装,现在都不清楚他那来的钱又是买衣服、又是买手机。

    很明显这是一个崭新的手机,余罪在这部手机里找到他列出的杂志清单,还有一份详细起诉运营商的细节,前者余罪还没有给他准备好,而后者,官司已经赢了。

    不得不佩服这个老骗子的心机,可能从最初接触案卷开始,已经想到了最后一步,即便抓不到诈骗嫌疑人,也能通过律途径找回损失……办这么多事,难道就为了换上一堆过时的杂志,寄回监狱,他一天到晚翻着玩?

    偏偏想不通的事,恰恰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放起了手机,余罪找了几本新刊的财富,卷着正准备付款离开的时候,蓦然间眼睛一滞,站在柜台前,愣了。

    眼光投射的方向,另一位也愣了,她挽着一位高个的中年女人。在看到余罪的一刹那有点失态,那中年女人讶异地问了句,她解释了句,然后信步朝着余罪走来了。

    安嘉璐…安安…余罪心蓦地一抽,在她婷婷聘聘而来的脚步间显得有点惶恐,在她靓丽的裙装摇曳而来时显得有点紧张,婚姻像一道天堑,隔绝着你和除了爱人之外的其他异姓,特别是这位在他的婚宴上失态,惹得他和林宇婧吵了不止一次的女同学。

    “好巧啊?”安嘉璐笑吟吟地迎上来了。

    “是好巧,你……没上班?”余罪尴尬道。

    “我们窗口单位,轮班的……你是……哇,学习理财来了?”安嘉璐夸张地道,睁大了眼睛,直接夺走了余罪手里的杂志。

    “替别人买的……那位是?”余罪发现那个中年女,老是警惕地张望,他信口道:“你妈妈?”

    “长得像么?”安嘉璐不无得意地问。

    是位风韵犹存的女人,余罪了解到,这位妈妈是有名的律政金花,后来嫁了位监狱长,那监狱长和许平秋是平级的,这种人自然不是他愿意评价的,他笑笑道:“像。”

    说得好淡,很多谋面的或者会恭维女儿比妈妈漂亮,或者会说妈妈和女儿像一对姐妹,安嘉璐皱皱眉头,感觉到了余罪话里淡淡的疏远和距离,她无聊地翻翻杂志递给了余罪,却幽怨地、关切地问了句意外地话:“你……过得好吗?”

    “就那样。”余罪道。

    “张猛调到区司局了,我上周还见过他,他和厉佳媛都有小baby了。”安嘉璐笑着道。

    “他是比我强啊,造人都快一步。”余罪尴尬地笑道,惹得安嘉璐眯眼笑了,笑着却是不自然地把玩着手指,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言以对。

    “调调工作,总不能一辈子干刑警在一线拼命啊,我听说你们支援组都撤了……其实工作就那么回事,有个领工资的地方就行了,没必要那么拼命的。”安嘉璐轻言道,她感觉得出,余罪身上变得很多,那种肃穆、那种孤独、那种冷峭,越来越雷同那些长年拼杀在一线的刑警了。

    “我履历上有污点了,除了在一线,我还真想不出那儿更适合我这种人,况且,我也很喜欢现在干的事,就不难为上级了。”余罪笑道,曾经坏坏的笑里,已经带上无奈和自嘲的味道。

    轻飘飘地话还回去了,“污点”这个词正是安嘉璐最在乎的一个词,她欲语又止,尽管已经过去数年,仍然能从她脸上找到不适的症状,余罪抬头示意:“你妈妈叫你。”

    安嘉璐回头看了眼,再回过身时,余罪已经走向了收银台,正向他轻轻地招手再见,那微笑,朋友式微笑,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能刺激到她的贱笑……她突然发现,她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相比现在的中规中矩,她倒更喜欢曾经那个不守规矩的坏男孩。

    “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漂亮的妈妈在问。

    “我同学,随便说了几句。”安嘉璐搪塞着。

    “少蒙我,以为我不认识这个名人?”妈妈在敲边鼓了。

    “认识还问我?”安嘉璐呛了母亲一句。

    母女俩,似乎有某种芥蒂,一言不和,安嘉璐拂袖而去,气得当妈的直叹气。

    就像所有的擦肩而过一样,安嘉璐奔跑着下了电梯、出商厦,茫然四顾着人来人往,却再没有看到余罪的身影,她呆呆地立着,记忆里却在回放着,那个当众戏弄送她玫瑰的男孩、那个打肿脸充胖子用半个月工资请他吃饭的男孩、那个明明喜欢,却从来没有向他说过一句、给过个好脸色的男孩。

    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安嘉璐好失望地消失在如潮的人流中。

    真相,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商厦外的街道慢行着一辆车,车上四人,其中一位捧着笔记本,盯着笔记本上移动的一个红点,其他人对比方位的时候,却被如织的人流难住了。

    “这到底是在找谁啊?”开车的问,找了几天了,这个信号时继时续,真把哥几累惨了。

    “老板交待的,不管是谁,都得找到人……跟着,总不成他一直在人堆里。”另一位道。

    “信号好像停止了?”一位道。

    其他人齐齐看着方向,是一辆公交车停下了,鱼贯上车的一群人,那种十六轮的公交载客上百,仍然是无确定目标。有位骂了,真特么滴,就像故意躲咱们一样。

    还真不是躲,要躲也是躲安嘉璐,上车的余罪摸着手机,两部,一部接到了鼠标的电话,让他去汇合,另一部是卞双林的手机,他顺手关了,准备把这个想不通的答案暂且放下。

    可他无从知道的是,随着他手里卞双林那部手机关机,后面追踪的人,又一次失去信号了…………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6章 处处添乱

    生活的精彩和无奈有时候是同源的,源自于同一种感觉:牵挂。

    因为牵挂而执着,因为执着而错失,又因为错失而产生了缺憾,这些缺憾让每个人的生活都离十全十美差了很多,最起码比期待要差很多。

    林宇婧巡梭在五一路工贸大厦的楼下,像在犹豫着什么,一直拿不定主意,步子像心情一样,是进是退,一直在犹豫不决。

    她不止一次看手里的那张名片,那是一位禁毒局的女同事悄悄塞给她的,警察这个团队里,婚姻幸福的没有几个,很多都在试图解决婚姻中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张名片就是一个途径,上面标着:婚姻心理咨询服务,莫雨欣。

    是位专家,据说给警队不少女警做过类似的咨询和调解,有的有效果,林宇婧又一次审慎着自己和婚姻,她觉得自己来这里是不是有点荒唐了,想抬步走,几步又回转到了原地。

    激情在褪化、褪化得感觉有点陌生。常也不着家,一回家就睡觉,家对他的吸引力就是那张床,而不是床上的人。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不过她感觉到,想的肯定不是自己。

    也许,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她怀疑着,终于还是鼓着勇气,进了这幢楼,九层,租了四间咨询的办公室,这纯粹是私人业务性质的,看样子生意不错,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又拔了个电话问着同事,这才等到了一位出门请她进去的人。

    一位女人,三十多岁,姿色中等,不过很有气质,戴着一幅眼镜,像那种生活惬意美满的女性,自我介绍,她的方式简而又简,一个请势,倾听着林宇婧的诉说。

    “我丈夫比我小几岁,我们的经历比较坎坷,曾经是战友……”

    “他以前私生活不怎么检点,有几个女性朋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婚后,我暂时没发现。”

    “我们的问题,不是经济问题,我都不过问他的工资,不过工资也不高,还完房贷就不剩什么了。都知道他在外面有生意,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合伙做的生意,他都交给早年的朋友了,都没从里面拿过什么钱……”

    “他这个人在这点上很好,很讲义气,我们就是……感情上有点小问题,我觉得吧……他好像对我很疏远了,很久都不回家……”

    “……**……有好久没有了……就有,好像也没有以前那种激情了……”

    林宇婧吞吞吐吐道着,有时酸酸的、有时甜甜的、有时苦苦的,不过把两人的故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莫专家没有打断她的话,等听了差不多,这才扶扶眼镜,出声问着:“那你的来意是什么呢?正常的咨询应该你们两人都到场。”

    “我…我没法告诉他啊。”林宇婧为难地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想达到什么目的?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怀疑他有外遇了吧?”莫专家直接道,女性多疑,大部分都心思敏捷到往这种事上想。

    摇摇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瞬间林宇婧发现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了,她难堪地道着:“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冷淡了。”

    “这是很正常的,女人都期待每天都被另一半当新娘呵护着……理想很好,不过承受不住现实的压力啊,以你所讲,你丈夫在拼命的还房贷,而且还是一线的刑警,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那么大,你指望他还会有多少闲情逸志?”莫专家问。

    林宇婧皱了皱眉,压力……压力,真的是那种压力,可能还包括马鹏的死给他的心理压力,她抿抿嘴,这个故事终究没有讲出来。

    “我觉得你是多虑了,以你所讲,你丈夫可能根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经济能力出轨……即便偶而有,也长久不了,婚外情不是他这种一多半工资还房贷的人玩得起的。”莫专家道。

    “可是……可是……”林宇婧为难地看着专家,虽然知道都是劝和不劝分,可专家的话还是像粒定心丸一样,让他欣慰之余,又生新愁。

    “你手机里有存的以前的照片吗?最好是你们两人的。”专家突然问。

    “有。”林宇婧掏着手机,递给了专家,那女专家看了眼,是一幅在山巅的自拍照,男的并不出彩,女的却显得很飒爽,知道她是位女警,倒没有让专家惊讶,专家拿着手机,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让林宇婧拉着椅子,坐到了桌边,两厢一比道:“问题不一定在他身上,这是一部分,你自己对比一下。”

    好吃惊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面色变得如此晦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腮已经微微发福;更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飘着一绺乱发。不知不觉间,时间像一把锋刃,已经在她脸上刻下了无法掩饰的皱痕。

    活着活着就老了,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啊。

    “女人老得很快,婚姻像容颜一样也是需要呵护的。”莫雨欣替林宇婧拢了拢额前的乱发,轻声道着:“可能很多婚姻中的遗憾,都是我们的忽视造成的,设想一下,他满身疲惫地回家,见到的是一位对他横眉冷对,摔锅砸碗、偶而还大打出手的妻子?他会感到幸福吗?……对不起,你的同事告诉过我你们的家事,据说你很厉害。曾经是女特警?”

    林宇婧眼一滞,有点难堪了。

    “如果见到的是头发散乱,表情僵硬,粗声大气的主妇,你觉得他还会有其他兴趣?比如,像你们曾经这样,在山顶玩自拍?”莫雨欣笑着问。

    林宇婧似乎抓到了什么,抓到的,全是曾经忽视的。她突然想起了,直道着:“我试过,结婚纪念日,我换了一身盛装,想引起他注意,不过他还是睡着了。”

    “时间不对,而且为什么非要结婚纪念日?为什么不能天天是纪念日。我知道您是警察,不过警察总不能不要家吧?外面是一个世界,关上门,两口子可又是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应该是你说了算,每天都是。”莫专家道。

    “我该怎么做?”林宇婧问,心情开始豁然开朗了。

    “每天都像结婚日那样做就行了。再无趣的男人,也会喜欢那种情调的。而且,你并不是已经没魅力的年龄,个子、身材、脸蛋,不比谁差啊。”莫专家笑道。

    林宇婧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羞赧地道着:“我刚到内勤上没多长时间,以前都在外勤工作,长年跑外,对这些还真没注意过。”

    “那现在就开始注意吧,相信我,你的魅力足以挽回男人的心,那怕是颗花心,呵呵。”莫专家笑道。

    “这个……他还真有点花心。”林宇婧眼神幽怨地道。

    “不是他有点,而是男人的共性,我看出来了,你是对自己缺乏信心了。”莫雨欣道。

    “有点吧,我都三十出头了,比他大好几岁。”林宇婧道。

    “让我想想……”莫专家指尖叩叩额头,然后翻着台子上的记录,从名牌夹里找出来了一张递给林宇婧道着:“试试这个,释放一下自己,展示一下自己。”

    林宇婧看着名片介绍,眼睛迅速睁大了一圈,愕然问着:“钢…管…舞?”

    “对,区别在于你是展示给很多人,还是展示给一个人,不过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种**的刺激。不一定是这种方式,但你必须找到一种可能重拾激情的方式。”莫专家摊手道。

    林宇婧张口结舌,看了专家好久,怎么觉得这专家,和刑警有点共同之处,都是些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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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坑货,余罪在这一时间,也见到了一位比兽医还坑的坑货。

    大腮帮子、朝天鼻、凸额头,脸上坑坑洼洼的,长得不算丑,就是五官有点像野兽派画家的涂鸦。

    先来的一步兄弟们给后到的余罪介绍,这位叫杜雷,鼠标补充,还有个英文名字叫杜蕾丝。

    说绰号那人也不着恼,老捂着头上受伤的地方诉苦,据说这就是女骗子的受害人了。

    “真的,我碰到那女骗子,和兽医给我讲的那案情故事一样的……”

    “就是偶遇了,然后骗我到没人地方,我一下子就昏了,醒来就成这样子了,全身被洗劫一空……”

    “发案地?就在天外海啊,五星级的宾馆啊……哎对了,我能认出那女骗子长啥样,我带你们抓她去,肯定还在……”

    “………报案,我这不是报案了吗?报案也得有熟人好办事啊,要不警察不理咱,再说我说丢了钱包、手表、也得有人信啊……我那表可价值十几万呢啊……”

    杜雷这货从余罪进门就说个不停,据说是邂逅的那位女人把他勾到一个房间,还没脱衣服就去见周公了,醒来就成这得性了,期间骆家龙小声说了,兽医这家伙怎么把他们诳来的,说是有案情,敢情是他自己的事,杜雷是他发小,两人光屁股长大的,也是因为拆迁,从土逼一步迈入了土豪行列,这幢房子就是证明,据说拆迁给家伙补贴了四套房子。

    又讲了一遍受害记,兽医拉着余罪的胳膊道着:“余警官,你是头,你说管不管吧?我觉得和我在协办看的案子就很相似,那女骗子又出来作案了,别说受害的是我发小,就是普通人,你们也不能坐视吧?”

    “哦,那肯定的……可你确实应该报案呀。”余罪道。

    “你们不是警察么?报给谁不一样?”蔺晨新道。

    “是啊,警察哥,你们要不管,我找其他人伸冤去,钱不钱的,我不在乎啊,就这口窝囊气我咽不下去。”杜雷道,很大气,鼠标刚一问,您老准备出多少经费,杜雷牛逼,一巴掌正反两晃,五万。

    咝……众人齐齐倒吸凉气,被惊呆了。

    “甭替他省钱,他真拿得出来。”蔺晨新道。

    这倒不假,余罪看看这个一百四十多平的大房子,还有家里不菲的装饰,肯定是个有钱的主,他审视着沙发那位委曲的受害人,又看看脸上还带着伤的兽医,直问兽医伤怎么来的,得了,这位兄弟也是栽在女人身上了,被众妞痛扁的事一说,听得余罪笑歪嘴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余罪问。

    “知会一下辖区派出所,协查一下。”汪慎修道。

    “没问题,我给你们指认,化成灰我也认识她。”杜雷兴奋地道。

    “可不一定还在啊。”鼠标道。

    “绝对在,今晚天外海有个私人聚会,好多到场的土豪不少,她肯定要拣机下手。”蔺晨新道。

    “可能么?骗子得手,肯定会藏身起来。”骆家龙道。

    “不一样,这个女骗子有化身,绝对精于化妆……上次你们抓那男的都会化妆,何况这个女的。我真认得出来。”蔺晨新道,跟警察混了几天,推测得越来越有道理了。

    一半人情、一半案情,又有经费,这事似乎不办都不好意思了,鼠标看看两人惨兮兮地的样子,笑着道:“要不咱们试试看吧,这俩说得倒像回事……和前两年案发的那几桩,似乎类似。你说呢,老骆?”

    “靠巧合,未必能抓到啊。”骆家龙泼了瓢冷水。

    “能能,一定能抓到。”杜雷急切地道。

    “你怎么知道能抓到?”余罪笑着问,这一对坑货越来越有意思。

    “你们警察啊,警察抓不到,谁还能抓到?”杜雷给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就是啊,几位哥哥这么威猛,肯定是手到擒来。抓不着试试看吧,我做主了,抓着抓不着,我们都提供经费。”蔺晨新道,看着众人时,几位小警都看余罪。

    余罪盯了两人很久,那眼神眯笑着,有点深不可测,半晌他环伺众人道:“准备让我当家?”

    “要去就一起去,反正都闲一周了,咱们协办快成闲办了。”骆家龙道。

    “都同意是吧?”余罪问,还专门问了问那位叫杜蕾丝的,他不迭地点头,就靠警察叔叔了。

    “好,那我来办。鼠标、汉奸……把这俩坑货铐起来。”

    余罪说着,拉了张餐椅坐下来,几人还没明白,余罪又是一声吼,蔺晨新和杜雷俱是惊慌一脸,这表情可逃不过几位警察的眼睛,省得有事,一个拧一个,拧得蔺晨新直嚷着:“哟哟哟,轻点,标哥……这是干嘛呢?咱们还是不是兄弟……我可为人民立过功呢?”

    “就是啊,这算怎么回事?”杜蕾丝挣脱了汪慎修的拧巴,火冒三丈地道。

    “我说你俩不觉得玩得有点小儿科了吗?”余罪哭笑不得地道,一扯蔺晨新脸上的胶贴训着:“脸被划了啊,这一道是被戒指划的吧?额上这个肿包……和脖子上这个於青,这角度……怎么像个高跟鞋的距离?”

    一说,蔺晨新羞赧似地捂着脸,不吭声了。

    余罪看着蔺晨新,一转身手一伸,把杜雷的褂子搂起来了,他急着缩身,不过缩不及了,前胸后背,几处於青,和蔺晨新脸到脖子的伤痕一致,高跟鞋的距离。

    很简单,应该是被高跟鞋痛踹了一顿。

    鼠标和汪慎修、骆家龙看呆了,快笑得接不上气来了,一直觉得那儿不对劲,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原一下,在你们身上发生的事……你们又去泡妞,可能找上不该找的妞了,或者是她们反感你、或者是你方式有问题,然后惹怒她……啪,兽医给了你一耳光,咚,杜蕾丝,给了你一拳,鼻子上……你们试图反抗,却不料那女人更狠一点,把你们放倒,对杜蕾丝连踩数脚。对兽医你,踩在你脸上施虐……你们无计可施,就想到了叫我们,替你出气去?我猜得对吗?”

    余罪笑眯眯地问,从两人迫不及待地掏经费就看出有问题来了,这那是找骗子,纯粹是找打手啊。

    猜对了,杜雷欲哭无泪,指着蔺晨新骂着:“真尼马兽医坑死我了……我让你找联系黑涩会请打手,你特么非要找警察,警察叔叔是那么好骗的?没我的事啊,要找找他麻烦,他一直吹牛和警察熟,还吹牛说他马上就要当警察了。”

    “滚滚……不是你摸人家腿,人家能尼马连我也一块打了么?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私人酒会那种地方,那个不是逼里能跑船的狠娘们,你非要装土豪去?”兽医回骂着。

    “去他妈的,谁怕谁呀,反正老子跟他们没完。”杜蕾丝火了。怒发冲冠地道。

    “就你那得性,全部身家还赶不上人家那车轱辘,还尼马跟人家没完,啊呸,不是救你,我能被打成这样么?”兽医损着他的损友。

    两人唾沫星子飞溅,真相越骂越明,敢情还真是混到酒会里去开眼界去了,谁可想杜蕾丝兄弟瞄上主办方的一位妞了,搭讪吧人家不怎么搭理,于是恬着脸粘着,粘着也罢了,谁可想色胆包天,居然摸了人家"qiao tun"和大腿各一把。

    结果就是这样,两人都被打成猪头了。

    杜蕾丝委曲地说,那女的真尼马是骗子,手一勾让我跟她去,我就跟去了,她把我领到厅外,劈里叭拉就跺我、揍我。

    兽医兄弟更委曲地说,还不是一个女的,几个女的跺,老子去救你,结果连我也被打成这样了。

    为啥不还手呢?

    两人不好意思地说了,好几个保镖呢,个个都比熊哥剽悍,不敢还手啊。

    两人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补充了一句,打完了,两人被几个男的拎着,直扔到宾馆后门的垃圾堆里了,两人不好意思去报案,自己爬回来的。

    本来想去找黑涩花钱买凶报复的,可一想还有比黑涩会厉害的,这不就找警察叔叔去了。

    几个小警快笑岔气了,这一对妙人也有眼色,知道警察离他们很近,关系很亲。跟着就开求了,兽医抱着鼠标直抹泪道着:“标哥啊,看在兄弟请你泡吧、介绍你泡妞的份上,你不能不管我吧?”

    “就是啊,我把我的妞介绍给你们也行啊,只要你们帮忙。”杜蕾丝下狠心要出血本了。

    可这种事怎么办呢?

    “是天外海这家?”余罪突然开口了,一翻手机,亮着一幕:星海投资答谢酒会。

    “对,就是这家……很有名的,我们也是听名才去的,昨天是蓦捐,今天是答谢酒会。”杜蕾丝抽着鼻涕道。

    “好,去看看,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一起去,要有人敢再打你们,我们当场拘捕。”余罪道,笑着。

    “行,去就去。”两位受伤的看样子确实负气,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丝毫没有发现,余罪的笑容里,坑更大………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7章 鹊巢鸠占

    整七时,一辆宝马和一辆路虎鱼贯驶进天外海的停车场,下车时,鼠标、蔺晨新、汪慎修同车,杜雷、余罪、骆家龙一队,便衣装束,雄纠纠气昂昂地在停车场汇合。

    “去,你俩探探风向,出来汇报。”余罪一招手。

    小杜和兽医点头应声,颠儿颠儿跑去望风了。

    这俩熊孩子有多败家今天才发现,租了两辆好车、请了一顿酒、邀了一群警察,就为给出气来了,而且小杜还说了,警察哥哥,你们帮我拦住那些个保镖,我把好好把那娘们蹂躏几把。更意外的是,余罪居然全盘答应,还讨价还价要了不少赞助,甭提多像收钱办黑事的恶警了。

    这时候就连底线最低的鼠标也觉得不妥了,吃吃喝喝吧人之常情,真要伸手拿,那就不好说了。人一走,他拉着余罪问:“余儿,你确定,这事咱们帮他出头?”

    “出个屁啊,就咱们这身手,和专业保镖对起来,照样得被揍成猪头,再说这种格局,就分局也不敢搅浑水啊。”余罪道。

    五星级的宾馆,穿官衣的都知道份量,真要出点事,那些富商还不得直接捅到省厅去。

    所以越是小地方越敢胡闹,越是高档的环境,还越得守规矩,骆家龙听出来了,嘲讽似的语气道:“哟,余处长,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一报还一报嘛,兽医还真给咱们办了不少事,你们真拉着脸把人家赶走啊?”余罪道。

    人情是有点的,众人没少被兽医吃请,这货自打有了想当警察的理想,就没少巴结警察,汪慎修笑着道:“其实这人本质不坏,对方做得确实过了点,把人打成这样……不过,这种场合,咱们就亮身份恐怕也带不走人啊。”

    “谁说要带了,帮兽医兄弟装装门面,摆个小谱得了,没准他瞅见那个漂亮妞,这事就放下了……看看情况,合适的话替两人讨点医药费,总不能白把人打成这样吧,这也是违法的啊。”余罪玩味的口吻道着。

    不过总觉得那儿不对,自打那起制毒案后,已经很少见余罪组织人胡闹了,而今天又似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先看出来的是鼠标,鼠标搬正的余罪,看了看他笑眯眯地脸,然后指着很确定地道:“不对,这是撒谎……每次他平静地说一件事,那就绝对是假的。”

    “那什么时候是真的?”余罪笑着问。

    “你嘴里基本没真话,几乎可以忽略不见。”鼠标道。

    汪慎修和骆家龙笑了,问着究竟,余罪也不瞒众人,把卞双林出那个状告运营商的故事一讲,交换条件就是近五年来的各类财经杂志、期刊,余罪疑惑的地方在于,总觉得这个老骗子有点深意,可到现在为止找不出意义何在。

    “可找出这事的意义,又有什么意义?”鼠标不明白了。

    “你仔细看看卞双林的履历,他犯的事有一半都扯不清,出逃两个、死了两个,最终给他确定的诈骗金额是231万,退赃149万,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这里未能查清的是两起骗贷案,涉嫌金额400万左右,一位支行长因为这事直接从楼顶跳下来了……还有最早出逃境外的那位国企领导,卷走的账面款项有六百多万……都和他有关,可以说他的很多事都是不了了之的,涉及面太广,要查的打击面也太大,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没有被枪毙,都这事有关。”余罪道。

    “什么意思?”汪慎修愣了下。

    “当年的死刑核准在省高院,真要到那时候,他爆个猛料,恐怕又得延期。越是牵涉广的重刑犯,他活着别人难受,他要死了事情难办,这种情况下,牢狱就越是他的护身符。”骆家龙道。

    “哦,所以,这有可能是一种默契,让他闭嘴的默契……可能吗?”汪慎修问。

    “一切皆有可能。”余罪道,看着金碧辉煌的去处,这才说道:“碰巧了,中午魏锦程也提醒我,想学投资理财,那就和这个圈打打交道,这段时间风头正劲就是星海投资,他说小心点,处处是坑,没想到下和进这俩货已经掉进这个坑里了。正常的投资公司啊,我真想不通他们雇这么多保镖干什么?就为揍杜蕾丝一顿?”

    肯定是说兽医和杜蕾丝这一对活宝了,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这才多大会儿,火力就侦察清楚了,两人跑得喘着小气,兽医很有特工范地汇报:“在顶层,门口迎宾四个,两男两女;从电梯口到入口保镖八个。”

    比划着,基本属于不可能的入侵了,他瞅瞅来的几位,有点想熊剑飞了。杜雷紧张地道着:“老大们,进不去啊,得有请柬……假如没有的话,有可能被那群保镖直接拎出安全出口啊。”

    便衣,又不能亮身份,咋办涅?

    蔺晨新和杜雷期待地看着其他人,其他人却是看着余罪。

    余罪一言未发,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陆续地已经有人到场了,他指指门厅道着:“就到电梯等我,一会儿一起上去。”

    “可进不去啊。”蔺晨新为难地道。

    “好像也打不过啊,老大,带枪了没?”杜雷小心翼翼问。

    “这点小事还用发愁,还用枪?太小看警察了,走吧。”鼠标带着众人,直行着朝向门厅去了,杜雷和蔺晨新两位不知道警哥葫芦里卖啥药,狐疑地跟着,走了不远才发现余罪没跟来,刚要出声问,汪慎修给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把揽起这两货,直进门厅里了。

    等了一会儿,隔着玻璃层能看到余罪还在停车场到门口的距离晃悠,兽医和杜蕾丝呐闷地看着,真不知道剧情会怎么样发展。

    此时华灯初上,楼外洒着霓虹的流光溢彩,辉映来此的男男女女,或是盛装凌人,标准装束是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飘曳,偶而有几位极具个性的,或唐装、或光头、或大腹便便、或前呼后拥,都向着门厅的方向进来。

    “呀……”杜雷惊叫一声,旋即被人在后脑勺打了一记,他回头,鼠标正瞪着他,然后他惊恐地闭嘴了。蔺晨新没看到,杜雷附耳告诉了他一句,他惊讶地问着:“不可能吧?诬蔑人民警察,呀……”

    他也挨了一记,凛然不敢吭声了,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余罪,正从一位擦肩而过的美女挎包里,飞快地捻走一样东西,那女人根本没有察觉。

    什么东西?

    请柬有了。

    余罪步入到门厅里,一勾手,指着电梯,众人围拢着上来,凑了一梯,门一闭,余罪变戏法似的,一人一张,分发到手里了,烫金的,作工相当精致。现在杜雷和蔺晨新倒不好奇与会的内容了,而是惊讶余警官这妙手空空的本事。

    愕然地好久,杜雷才祟拜地道:“原来就知道警察会打人,今天才知道,除了打人还会偷人,厉害。”

    “哥,有这本事当啥警察涅?早该发家致富了。”蔺晨新好奇地拽着余罪的手,看看那指头有啥不同,余罪推开他了,笑着道:“以备不时之需嘛……知道开锁数no1的高手在什么地方吗?在治安总队。这个不准备据为己有的,不叫偷。”

    “哪叫什么?”蔺晨新好奇地问。

    “借用。”余罪不无得意道。

    “大哥,我交钱,你教我这借用技术行不?”杜雷神往地道。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惹得众人一笑,直上顶层,这回几个人拽了,汪慎修、骆家龙、余罪顺利进入。标哥一副泡妞的打扮,当头带着两个坑货,请柬一扔,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登记请柬的美女一看请柬上名字,咦?不对呀,请柬明明是女名,一对到场照片,肯定不是那个胖子,她急匆匆地和保镖耳语着,保镖一看鼠标那仨惹眼的,好像认出杜雷和兽医了,直追着就上来了。

    人多,眼杂,场面已经开始热闹了,十几层的酒塔刚刚就位,各色的自助选餐还在林罗不断地上来,先到场富商土豪,认识的已经在一起闲聊了,保镖低调地穿过人群,朝着目标上来了。

    四个人,眼光不善,肯定认出脸上还伤着兽医和杜雷了,两人吓得直往鼠标背后钻,越来人多的时候,鼠标这货可还就越不惧,他护着两人,面对着四名保镖,瞪着,人虽猥琐,可猥琐到让人摸不清来路,不敢贸然请走。

    “先生,借一步说话?”保镖领头的道。

    “滚蛋,你特么是谁呀,借你一步?”鼠标不屑道。

    众保镖齐齐瞪眼,威胁的眼光,当头一指背后两人:“这两人昨天就来捣乱,这是私人地方,不欢迎你们。”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今天可还没捣乱,怎么,逼我们捣乱?”鼠标痞痞地道。

    “那只能连你一块请走了。”保镖道。

    鼠标对着几双威胁的眼神丝毫不惧,嘴一嘬,轻吁一声,口哨声起,不是一声,而是几声同时回应,保镖们明显耳朵一竖,紧张了,这尼马不光是三个人,还有同伙……还有几个?不好找了,人来的颇多,几百平米的顶层观景厅,你那知道哪位?

    “我告诉你我们怎么动手,那酒塔一盘子就打塌了;啧,那吊灯,一凳子就砸了,哟,我忘了布置了,要是掐下电不更好……这么多妞,一乱来正好胡来,嘎嘎,你们也可以趁机揩油啊。”鼠标得瑟地笑着,背后那对坑货跟着他一起得意,这轻飘飘的话可把保镖吓出来了一身冷汗,真要这样,后果可是相当严重地,严重到什么程度呢,那胖子告诉他们了:“不想让我砸你们饭碗,就别挡着,该干嘛干嘛去。”

    保镖想了想,领头的手一挥,还真老老实实地退下了,这么拽,哎呀,把蔺晨新和杜雷崇拜的,抱着标哥,一左一右,嗯那,狠狠一亲赞着,标哥,你太帅的。

    “尽管我很帅,你们也没有必要搞这个个人崇拜嘛,走,看看土豪吃啥喝啥,咱们也蹭点。”

    鼠标带着哼哈二坑货,大摇大摆地在宴会现场转悠上了,现场的保安和保镖不少,都在有意识地盯着这三位,就愣就是没一个敢招惹上来。

    七时二十八分,即将开始的前幕,一队队身着旗装的美女捧着描金的盘子,向与会的客人分发着星海投资的宣传册子,有人在津津乐道已经赚了多少,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个星海的背景,还有人根本看不懂,只顾着吃了,偏偏余罪从这份投资宣传册上似乎看到了久寻不解的答案,这些东西,和所有的财经杂志、期刊,是何其地相像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难道会有免费的晚餐?

    不会有,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答谢晚宴的宗旨了。

    ………………………

    ………………………

    “你的腿很长,这是天生的优势;胸,也是天生的优势……发型,就是这种高髻,能更妩媚一些……慢点,你好像不习惯穿高跟鞋?”莫专家顺手搀了林宇婧一把。

    “还真不习惯。”林宇婧羞赧一笑。

    此时的林宇婧已经变换了一个样子,高挽的发髻、淡蓝色裙装、耳上、腕上、脖子上添了几样银光闪闪的饰物,配上一双描金的高跟,摇曳的步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此时的形象能引来比平时高几倍的回头率。

    “什么感觉?”莫雨欣笑着问。

    “有点紧张。”林宇婧笑道。

    高挑的个子从迎宾身边走过,连那美女也忍不住对她艳羡一眼,那油然而生的傲意,果真是让人很紧张的哦。

    “放松,紧张的情绪会很快传给今天看到你的同类。”莫专家笑道。

    因为谈得颇为投缘的缘故,莫专家给林宇婧讲一通如何展示女人魅力的话题,恰恰今晚有一个投资答谢晚宴,这位专家临时起意,就把林宇婧带上来观摩来了,据她讲啊,这儿可以看到女人最靓丽的一面,靓丽到你可以忽视她的年龄。

    于是就来了,于是经过诸多的不适就这么来了,到了电梯口子,林宇婧又有点畏难了,不无紧张地对专家道着:“莫姐,我还是别去了,我是警察……这身份出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把你当警察?”莫专家笑道,扬着请柬道:“可以带一位同伴,我可是把男伴的机会都让你了。”

    “可是……”林宇婧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走吧,可是什么,见识一眼,以后你就知道女人该怎么活了。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已经撮合了很多对婚姻濒临破裂的夫妻,你要是保持原样,有一天你还会来咨询我的。”

    莫专家不容分说,拉着这位可怜的警察妹妹,直进电梯了。

    人来人往,天外海的门厅比往常热闹了几分,宴会已开的时候,又来一辆帕萨特,车停时,副驾的欧燕子跳下车,给后面的开着车门,转眼间,一位面容和霭,风韵不浅的中年妇人下来了,轻轻地抚着燕子的肩膀,笑着谢了谢。

    是安妈,那边下车的安嘉璐却有点嘟嘴了,欧燕子示意着,安妈笑着道:“都多大了,一点都不懂事……哎燕子,你和小逸风?”

    “准备国庆典礼吧。”欧燕子不好意思道。

    司机锁上了车门,赫然是学成归来,在省厅外事办已经谋到闲职的李逸风,李警官了。面目和得性好像都成熟和稳重了几分,劝着安嘉璐,别给妈使脸色嘛,这么个大官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恨不得认阿姨当妈呢。

    一句话把安嘉璐逗笑了,欧燕子听到了,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没皮没脸,得意笑笑,前行着给几位女同志开门带开路,那样子还真是殷勤之至,就安嘉璐都有点羡慕,怎么说,有这么位知冷知热的男友也不错嘛,那怕不学无术了点。

    “阿姨,那位戈经理和安姐,怎么样了?”欧燕子好奇地问,传说星海的操盘人和安妈私人关系不错,双方似有撮合之意。

    “别八婆行不行?”安嘉璐斥了闺蜜一句。

    “怎么跟燕子说话呢?你不喜欢人家,人家还未必能看上你呢?咦……燕子,你同学里有当了煤老板的?是个胖子?”安妈问,欧燕子一头雾水,没有啊,安嘉璐在吃吃地笑,安妈明白了,估计是拉了个灯泡把求爱者吓跑,小儿女的事,当老的真是想出力也难,她叹了几声无语了。

    “阿姨……我爸问我靠不靠谱,那收益率怎么算的?”李逸风进门厅后,抽空问道。

    “零点九三七,日收益接近百分之一,一百块钱日收益九毛多,比银行的定期收益高出十几倍。”安妈道,话里不无得意的成份。

    “燕子,你给算算,咱们那二十万婚钱,存里头能挣多少?”李逸风搓着手,兴奋地问。

    “二十万,一天……哇,一千八百多。”欧燕子道,旋即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阿姨,真的假的?这个比高利贷利率还高啊。”

    “所有的私蓦,和高利贷差不了多少。”安妈笑着道。

    “嘿嘿……看看真假。”李逸风给女友递着手机,欧燕子眼睛一下子直了,惊愕地看着李逸风,账户里的余额,多了6万多。

    “这是……”欧燕子拿着手机,惊呆了。

    “利息和本金啊,阿姨一说,他们都不信,我就转进二十万去,到今天一个月,就变成这么多了,嘎嘎。”李逸风得意地笑着,摁住了电梯。

    钱多了谁不高兴啊,欧燕子哇哦呀几个象声词,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这段时间的利率有所下降,到零点七左右了,不过还能达到三至四个月回本的……这个网贷平台我查过,有注册备案,有企业代码,而且这个操盘手是咱们五原人,主要蓦集的用途就是用了炒卖期货,当然,风险是肯定的,曾经有连续一周,增长是负数,平台都给用户做出说明了。这种收益越高的,风险也越大。”安妈笑道。

    “那还是赚啊。”欧燕子兴奋地道。

    “这是肯定的,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把所有散户的力量集中起来,随便做什么都有可能左右市场价格,比如股票、比如房地产,那地皮可能出手就赚一倍。”安妈道。

    法官成投资商了,安嘉璐有点不高兴了,说来说去都在钱眼里打转,电梯来时,她提醒着:“你们烦不烦,说来说去就一个字,钱!”

    “安姐别生气,不谈钱了。”李逸风笑着进了电梯,按着楼屋,促狭地道:“对黄金有兴趣么?我现在正研究这个。”

    安嘉璐给了他个白眼,李逸风贱笑着和欧燕子凑在一块了,笑声中,电梯直驶顶层,这一路宾客,汇入了逐利而来的人群中………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8章 如梦如幻

    一场危机即将来临,这场危机将会使很多像您一样辛勤工作的普通人蒙受巨大损失,您的收入、理财投资和存款都因此会遭受灾难性的破坏,您的生活质量都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您甚至有可能失去一切!

    当这场危机开始肆虐之时,您的购买力将会被削弱至冰点,您家庭财富将会大幅缩水,这场危机将会摧毁您的收入、储蓄、投资和退休生活……

    余罪翻阅着被现场捧为圣经的上小册子,觉得有点眼熟,危机…危机…投资指南上经常用这种口吻,就像医生惯于危言耸听夸大病情一样,这些投资者总会夸大危机的程度。

    不过当你怀疑刚刚升起时,似乎这份文字恰恰符合了你的心境:

    我知道,您会这样的疑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

    可已经发生的,又做如何解释呢:百年历史的莱曼兄弟会轰然倒下;一线城市的房价会直线暴涨;世人眼中安逸悠闲的欧洲大陆会发生债务危机。

    我会向您讲述为什么这场危机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不是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而是在危机到来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面对。

    您准备好了吗?

    余罪笑了,这种说话的口吻就像卞双林大讲张飞戏貂婵、就像骗子兜售赃车一样,把你的胃口吊得足足的,吸引着你一步一步往下看,然后让你一步一步深陷于其中。

    难道这是一个骗局?

    余罪狐疑地审视这里,金碧辉煌的场合,来往穿梭的男男女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拣了个座位坐下,在悠闲自助餐中,寻思着,倾听着那些兴奋的男女在窃窃私语:

    “星海投资风头很劲哈,这地方,一晚上租金得好几万吧?”

    “那算什么,昨天他们蓦捐,捐了四百多万,市委有领导出席了。”

    “什么背景啊?”

    “管他什么背景,能挣到钱就行,你做的他们那一款理财?”

    “代投,手续费高,提三成。”

    “那不划算,还是直接投给他们,等于贷给他们了,收利息就行。”

    “安全不?”

    “哎呀,我开始也担心这个问题,结果误事了,我一哥们投了一百万,一个月就回了三十多万,t加零支付,随时可取,和余额宝一样,每天准时看收益,啧……”

    “真的假的?他们干什么的?”

    “假的还带你来吗?这满场都是第一批发财的,少说也挣几十万了,咱们那点小钱算什么,人家看准了,只要拉一个涨停板就是百分之十,付咱们不到百分之一的日息,你觉得他们赚吗?”

    “…………”

    前后左右,充斥着这样那样的话题,你赚了多少,你在什么上赚了,听来听去都是溢美之词,似乎都赚了,余罪狐疑地开始挠脑袋了。似乎和他想像的大相庭径。

    难道,钱真这么好挣?

    这个命题绝对不会是正确的,可今天这个场面,又做如何解释呢?难道到场的,都是受益者?

    懵了,他呆呆地拿着小册子,有点理不清头绪………

    …………………………

    …………………………

    ……社会产品积压,失业率高涨,个人资产严重缩水,整个人类社会经济所依赖的货币系统将会千疮百孔……

    到那个时候,商品价格大幅上涨,面粉、大米、鸡蛋这样的日常用品的价格开始变得遥不可及,您的养老金收入在价格的面前变得低微的可怜,即便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贫穷的梦魇也会伴随您的左右。

    目前,广义货币超发已经达到131。27万亿元人民币这些纸币没有流向别处,都流向了您的日常生活中,您正生活在一个被纸币充斥着的时代。

    w国债务只占到了gdp的30%,但是如果把各个地方政府的债务以及其他部委的债务算在一起,那么整个债务规模就接近gdp的90%。政府应对债务的利器,就是大量发行货币,用新发的货币来偿付所欠债务的本金和利息。

    这就是暗中举债,后果就是就是导致市民购买力的缩水。这是政府不用支付过多利息且能解决自身债务危机的最简单的办法!

    骆家龙把册子放到汪慎修的面子,指指有关货币的论调道:“别说,还真有道理……我倒是研究过类似的东西。”

    “就你那点工资够花不?还需要理财?”汪慎修笑道。

    “没办法啊,我女朋友爱看投资这一类的,我不学点,和她没共同语言啊。”骆家龙道,今天真是没白来,他的食盘里,全是海鲜和鱼子酱,尽拣稀罕的吃。

    汪慎修抿了口红酒道着:“这个我真没兴趣,不过这种生活,我倒是有兴趣。”

    骆家龙侧眼看看,露着香肩的美女、摇曳的酒杯、精美的食盘、还有格调如此高雅的餐厅音乐,他也小声地感叹道:“谁能没兴趣呢?太不公平啊,生活之于这些人,是享受;可之于咱们这类人,就是活受。”

    汪慎修拿着刀叉吃着,提醒着:“赶紧享受吧,出了这门又得活受了。”

    两人俱是一笑,回头看看鼠标那几位,都不用想,早在使劲享受了。

    即便是小富二代,即便是见过世面,可甭指望蔺晨新和杜雷的品位有多高,加上个鼠标没品的,人凑了一对半,食盘倒七八个,净拣着贵的、没见过的使劲朵颐。

    “标哥,来来,您多吃点。”蔺晨新有这张护身符,殷勤地道。

    鼠标可不客气,嘴就没闲过,吃了半天直说好吃好吃,然后问那两哥们:“对了,我刚才吃的这是啥?”

    “雁腿……极品,我把台子上那,全给您弄过来了。”杜雷讨好地道。

    “来来,再尝点这个……海参花。”蔺晨新殷勤地挟道。

    吃多了,速度放慢时,鼠标满耳闻听着什么投资、什么理财、什么收益,他好奇地问着:“这说的是怎么赚钱呢?”

    “我不懂。”杜雷老实地道:“花钱我还成,赚钱我真不懂。”

    “就是理财呗,你把钱给人家,人家给你赚,赚回去提成一部分。剩下的都是你的。”蔺晨新道。

    “那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我有几个哥们放高利贷的,放出去收不回来,都傻逼了。”杜雷道,蔺晨新跟这哥们解释着:“这和放高利贷不是一回事,你那是违法的,人家这是合法滴,股票你懂不?一个月几个涨停板,翻一番都可能;期货你懂不?一个月翻几倍。”

    “他这么能耐,还用别人的钱啊?”鼠标愣着道。

    “人多力量大吗?还不跟银行一样,集中散户的钱,赚了个贷存差价。就当凑份子一起发财呗。”蔺晨新解释道。

    这可真是隔行如隔山了,就鼠标这算赔率的脑袋,也算不清这里面的道道,不过蔺晨新却是多少懂点,指摘着星海的业绩告诉他,600362a股,175%的收益;000878个股,114%的收益;听得鼠标和杜雷直耷拉嘴唇,这钱就是打着滚往上翻。

    “哟,这么拽,翻番啦,要不咱也投点?”杜雷兴趣上来了,一听这么赚钱,哈喇子快流出来了。

    “去,一边去,理财100万以下,人家都不接待。”蔺晨新道。

    “拽个毛啊,好像谁稀罕似的,反正老子也没有一百万。”鼠标知道此行与他无缘,撂下不去想了。

    不过可能不想,却不控制不了不听呐,充耳都是钱钱钱,让三人顿有倍有打击的表情,连特么消化都不好。

    噗,消化更不好的事来了,杜雷一口喷在食盘了,紧张地看着,赶紧拉鼠标,鼠标回头时,噗,嘴里嚼剩下的喷前襟上,赶紧地去抚,一位美女带着数位保镖模样的,朝他们这一桌走来。

    好炫的发型,高挽的发髻,洒金的点缀,曳地的长裙,摇摆身姿,正傲色十足的带着人朝他们几人来了。

    鼠标愕然回头问:“你们昨晚就是摸她,被揍了?”

    嗯,杜雷和兽医齐齐点头,面对美女,脸上没有欣赏了,全是惊恐。

    “特么滴,这么漂亮的妞都被你们摸了,我都想揍你们一顿。”鼠标恶狠狠道。

    “标哥,你得给我们出气啊。”杜雷心虚地道,看着那女人身后几孔武有力的大汉。

    “出个逑,这妞能摸两下,揍一顿也值了……哎你摸那儿了?”鼠标回头问,哟,不见人了,那杜雷没出息的,往桌下钻,鼠标踹了一脚,他爬着换了个位置,躲到鼠标身后了,紧张地道:“就摸了下臀部。”

    “哦,所以人家把你这脸打成屁股掰了!?哈哈。”鼠标呲笑着道。

    损着两位坑货,那女人已经走到这一桌的近前了,似乎熟悉的人不少,路过之处,打招呼的人都称“韩女士”,每每颌首示意,那微微露齿的笑容总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美艳不意外,但美艳到让人仰望,让人尊重的地步,那就很出乎意料了。

    不过那一桌的三位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坐着的胖子依然故我的吃着,另外两位显得有点紧张,不过看鼠标这么拽,也壮着胆气上来了,外强中干地看着那位宛如仙子驾临般,站在他们身侧的女人。

    “听说几位准备搅点事?”那美女轻声道着,随意地一坐,笑吟吟地看着鼠标,那两人吓得往角落里躲,看来吃了点亏长记性,可邀来的这位倒是有点霸气,根本不动声色,嚼了半天才反问:“你说呢?打人就白打了?”

    “没有白打,这不给他们留了点记号?”美女笑吟吟地看着蔺晨新,泡妞专家现在成缩头专家,直捂脸。

    “可以啊,不像五原人,这么拽?光打人不考虑一下后果?”鼠标撇着嘴问。

    “不管什么后果,我们担得起……那位先生我认识,不知道他能不能替我说句话。”美女斜斜一指,一位正坐着品酒的老头,鼠标眼一滞,他也居然认识,马钢炉,西城混黑后来洗白的一位,反扒队袭警那事这家伙见机得快,关了几个月脱身了。

    这种人可能吓住普通人,恰恰吓不住不是普通人的人,鼠标笑着道:“马钢炉啊,也就个过气的老大而已,我们兄弟能把他蛋黄捏出来。不信你叫他过来,看他在爷面前敢不敢拽。”

    耶,这美女估计也就是想抬出个名人来镇场子,谁可想没镇住,倒把自己镇住了,要真是个滚刀类型的,这事倒棘手了,不过女人自有女人的方式,她嫣然一笑,话锋一转,娇嗔地口气道:“瞧您说的,都认识马老大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说吧,要把我这位弱女子怎么样?”

    咝,这嗲得鼠标差点咬了舌头,侧头看时,杜雷耷着嘴唇流口水,鼠标一挪身子问:“咋办?你们说。”

    “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杜雷没出息地脱口而出,那女人接着话头道:“那谢谢大哥您了,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等等,那我涅?我可没动手动脚。”蔺晨新愤然插进来了。

    那女人一拧兰花纤指,轻轻一抚小兽医的额头,呶着嘴道着:“对不起哦,我下手重了点。你一定不介意的啊,人家也是在火头上嘛。”

    兽医火气去了一半,那美女又是一个媚眼,作势关怀,轻言细语道着:“人家都道歉了,你说还要怎么样吗?”

    咝,兽医咧了下嘴,疼了下,刚要说话,那女人吹气如兰,她晕了晕,娇厣如花的、美人如玉的、就在面前的,霎时把说什么都忘了,尴尬地道:“没事,说开就没事了。”

    “那,两位都不介意了。”那女人一触即分,一摊手,向鼠标笑吟吟地道。

    这两吃亏的,愣了,可也不好意思改口了。

    还是标哥有办法,使劲抿着嘴唇,压抑着心里的龌龊想法,好容易说了句场面的话:“这事可以不追究,医药费得赔吧?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啊,就你这场面,不给十万,我跟你没完。不服气你让这些揍我一顿试试?看我能不能把这个摊拆了?”

    那女人霎时脸变,似乎被这个价格惊呆了,而且脸上带着惊恐,滞滞看着鼠标,鼠标凑了凑身子,刚要讨价还价,却不料那女人瞬间起身就走,撂下了句:“给他十万。”

    哎哟,鼠标直扇自己的嘴巴,后悔不迭地骂自己,要的太少了,还没告诉她是美元涅。哥这气场这么大,早把她吓住了,别说十万,再加十万也有可能。

    他说着,蔺晨新却是发现不对了,拽着他,指着他身后,回头时,却见得汪慎修站在那儿发呆,离他身前不远处,那位美女像雷击了一样,滞滞地看着她,两人相距咫尺,却又像远隔天堑,那茫然、那期待、那浓情、那熟悉的陌生,真让人看不懂了。

    “哇,汪哥和这位极品女人有一腿!?”蔺晨新懂女人,他看出来了。

    “可能吗?”杜雷有点不信了,不过他想着刚才那女人的徒然色变,似乎又觉得可能,总不至于被鼠标的这猥琐相一句话就吓得给十万吧。

    蓦地,变生肘腋,那女人像不认识汪慎修一般,转身即走,汪慎修像惊省一样,追着她的步子,没入了人群。

    啥情况,鼠标三人刚起身想看看究竟,却被人拦住了,两位ol服装女人,殷勤地递给他一张支票,现金支票,标哥这谱大得,看也没看直接扔给蔺晨新了,那两位又被美女捧着又得了这么赔偿,还有几位妹妹陪着,早兴奋地忘乎所以了。

    鼠标四下寻着汪慎修,早不见人影了。

    这时候,已经陆续餐毕,服务生在撤着食台,穿梭的美女托着酒盘在人群里送着酒,似乎答谢晚宴的第二项是舞会,已经有不少宾馆的旗袍美女在邀着客人走进刚刚腾出来的舞池。

    或许是受到特殊关照的原因,总有那么两三位美女一直围着鼠标转悠,终于有一位可人的小妹妹邀到了鼠标,两人揽着,兴高彩烈地踱过了舞池,兽医和杜蕾丝兄弟,这时候已经换了第几个舞伴,估计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

    噗,李逸风一口酒全喷了,欧燕子呀了声,直抚着自己的衣服,刚斥了句,李逸风惊恐地指着一个方向让欧燕子和安嘉璐看,两位女生齐齐掉眼珠子。

    唐装、小礼帽、灯笼裤、尖头鞋,正揽着一位女人恰恰起劲的胖子,那滑稽的动作惹起了一阵掌声。

    “这是鼠标么?”李逸风愕然道着,惊得都忘了擦嘴了。

    “有点像啊。”欧燕子惊得下巴快掉了。

    “绝对是,一般人长不成他那得性。”安嘉璐笑着道。她拍拍李逸风的肩头,来了舞池动作,一摆头道:“走,打个招呼去,标哥混得可真不赖啊。”

    从愕然中惊省,两戏谑地在舞池转着,往鼠标身边凑,李逸风隔着几人喊着:“哟,标哥,玩得挺开心的啊。”

    “少见多怪,好像就你懂生活似的。”

    鼠标得瑟了句,揽着小妹来了个夸张的恰恰动作,那胖脸粗腰肥臀的,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最起码抢走了场上不少眼球。

    璀璨成这个样子,想不被人注意也难呐。

    最起码在监控可及的地方,有一位男子就在注意着这个胖子,他认出来了,是安安带来的她所谓的男友,这人连他也看着恶心,他就不相信,安安能接受了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别有隐情,就是故意回避喽,他看着屏幕上偶而闪过安嘉璐的身影,那翩翩舞步总让他想入非非,这位女神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这么猥琐的家伙有关联?

    此事未明,又来一事,一位保镖匆匆进了监控室,叫着老板,附耳汇报了一句,他愕然了,自言自语地道了句:居然又有人追大韩?

    保镖带路,他急匆匆去了,今天这个晚宴,看来要多事了。

    周样在围观闲聊的人群中,林宇婧也被鼠标发骚的场景看得愕然不已,不过她的想法不同,而是四下张望,寻找着焦不离孟的另一位,找寻了很久,她才看到在角落里,默默地像局外人一样枯坐的余罪。

    余罪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林宇婧,他愕然站了起来,却忘了移步,两人相视,都像石化一般,凝视着对方………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9章 经年聚散23zw.com

    巨大的惊讶把余罪惊懵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一个很震惊的疑问:

    这特么是我老婆么?

    疑问刚过,又来一个巨大的悬疑:

    我老婆难道有外遇了?穿尼马这么风搔。

    惊讶、疑问、狐疑,全部写在脸上了,余罪傻傻地站着,看着盛装如花的娘子,还好,那眼光还是审讯人犯的眼光,外表稍有变化,本质还是咱老婆。

    于是他慢慢地笑了,突然觉得这次浪漫的邂逅环境还是不错的。

    此时,舞曲方换,一首带着激昂情调、明快节奏的曲子,像在挑逗着全场的情绪,从惬意到兴奋、从兴奋到亢奋。

    鼠标跳得满头大汗,偶而照面,他会给李逸风和安嘉璐做了一个鬼脸,笑得李逸风笨拙了踩到了舞伴,那糗相又把旁边观望的燕子逗得直笑,就连伫立一旁,看着女儿如此高兴的安妈也是一脸笑容。

    沉浸在欢迎气氛中的莫雨欣回头时不见了林宇婧,四下寻找着,这个朋友托付给她的朋友,或许同是女人,或许同病相怜的缘故,总觉得很是投缘,总不也忍心看着她在柴米油盐和朝九晚五中黯淡无光的活着。她原本应该就是这样一个艳光四射的样子的。

    哦,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她快步上前,准备拉时,却讶异地,顺着林宇婧的眼光,看到了一位同样讶异地、尴尬地站着男子,中等个子,普通衬衫,偏瘦,明显那种生活不如意愁苦型的,放在这个场合,就像霓虹下的阴影一样,没人会注意到。

    “怎么了?宇婧?”莫雨欣问。

    “哦,没什么。”林宇婧笑道,此时却是惊省过来了,直朝余罪而去。

    有很多次款款而来,余罪总喜欢以前林姐那样满满的自信而来的样子,似乎今天更甚之,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衣装掩饰了因为长年训练而显得壮硕的腰身,或许,胸前壮硕会让任何观者忽视她身材的欠缺,对了,从来没有发现,没制服的诱惑,更像一种诱惑。

    轻轻地近前,林宇婧侧侧头,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然后轻声问:“任务?”

    “不是。”余罪道。

    “我也不是。”林宇婧道,在余罪兴奋的眼光里看到了光彩的自己,她笑着问:“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这……正是我的问题。”余罪愕然道。

    “我在寻找丢了很多年的,曾经它让我义无返顾地做出了一辈子的决定,我怕我会后悔。”林宇婧道,严肃而深沉地看着不期而遇的丈夫。

    不解释,就是更好的解释。

    余罪心蓦地被触动了一下,婚后的种种,林宇婧放弃了再学习深造的机会。回到了内勤上,也放弃了最擅长的应急通讯领域,这意味着职业生涯由此划上一个句号,只能像普通的公务员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着,最终可能也会像普通的公务员一样碌碌一辈子。

    可如果付出远远地地大于回报,如果回报并不是期待的那么完美,生活恐怕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余罪有点难堪,一个给不了自己心爱的更多呵护的难堪,他轻声道着:“对不起,我很努力了。我就是个普通人,给不了你更多。”

    “你根本不清楚,女人需要什么。”林宇婧道,愤然转身,走了两步,回头恨恨地看了余罪一眼,故态重萌,咬牙切齿斥着:“想不清楚,就不用回家了。”

    这特么又那根筋错位了?

    被扔到一旁的余罪,愕然地想着,他看到了,林宇婧像故意一样,很快邀到了一位舞伴,一位高大英俊小生,两人的长腿舞步,在舞池里显得格外招眼。他看到了,这仿佛一个魔咒的环境,让所有的人变得格外亢奋。

    疯狂的背后是什么?

    他手里的手机已经搜索到了星海投资,这是星海房地产旗下的子公司之一,服务于数几万业内人士,能搜索到的资料都是好评如潮,能查到的战绩,都是辉煌不已。余罪拿着手机,痴痴地看着现场,有点茫然了,就像不经意发现自己的老婆还有如此艳光照人的一面,那种惊艳,会让你开始怀疑一切。

    包括真相。

    ………………………………

    ………………………………

    从厅里追到甬道,从甬道追到安全出口,又下了一层楼,汪慎修急匆匆追着,前面那位女人像受惊一样,提着裙子快步走着,汪慎修不时地喊一声:“韩俏…你站住。”

    喊得有点心痛,却没有什么效果,她依然逃也似地离开。汪慎修却怎么也不愿放弃,直追下楼。

    那也许是藏在心里最深的记忆,当你以为已经忘记时,却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撞进你的心里,于是你才发现,记忆比真实会更加清晰。

    对,是韩俏,就是夜总会的那位俏姐儿,就是那位抱着他当众宣布自己老公的俏姐儿,就是那位,在他沦落羊城,有过一夕之欢,在枕边轻言细语,诱惑他一起到一座陌生城市生活的俏姐儿……那一次他拒绝了诱惑,选择了归队。

    而后却发现,那是一辈子的遗憾,再没有遇到一个像她一样,能彼此读懂对方的人。

    他加快了步子,在韩俏进了电梯的时候,汪慎修不管不顾,人被夹了一半,终于抢进了梯内,电梯里的韩俏正使劲地摁着楼层,汪慎修回过身来,啪啪连摁几下,电梯刚下楼,方停时,又上,再停时,汪慎修堵在门口,把进梯的栏下,又摁着下楼层,回头很霸气地看着韩俏。

    “你躲什么?”他问。

    “我没躲什么?你是……”那女人愕然问,好陌生。

    “呵呵。”汪慎修笑了,夜总会里,女人的善变姓格会发挥到极致,前一刻甜言蜜语,转眼恶言相对都是非常正常的表现,他手支着电梯问着:“你来五原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拦着我干什么?”那女人好愕然地眼神。

    “非要让我掀开你的衣服,证明你这儿有一颗痣。”汪慎修轻声道,指着她胸前的方向,期待中带着此许暧昧,似乎勾起了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但回忆中的女主角却没有什么变化,半晌才面无表情地道着:“你就记得这个,又能证明什么?我和很多男人都上过床。”

    汪慎修一下子被刺痛了,他瞪着眼,惊惶、愤怒、又有几分不甘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果然是你。”

    “可抱歉的是,我好像不记得你了。”韩俏道。

    “我不相信,你真忘了我了。”汪慎修直勾勾看着她,似乎想从厚厚的化妆下寻找到昔曰的影子。

    没有,韩俏笑得抚媚而动人,风尘十足,口气揶揄地回道着:“女人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魅力,莫非男人也是这样?你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所人想一辈子的地步吗,对不起,我真想不起来了,我们在那个城市认识的?”

    “那你跑什么?”汪慎修怒了,反问着。

    “一个穷得身无分文的男还有自尊,那一个声名狼籍的女人,就不能有点脸面?”韩俏俏眼瞪着,眼波如怒,针锋相对,汪慎修却是一时气馁,无言以对。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此情此景被转述出来又是另一种滋味,特别是在他义无返顾的舍她而去之后。

    叮声,电梯门开,四五位男子站在梯口,当头的一位揽起来奔出来的韩俏,轻声问着,回头招手,四个男子齐齐拦住汪慎修,汪慎修跳着要挣脱,却不料眼前一黑,跟着金星四冒,几只拳头出手了,把他挤在角落里,劈劈叭叭一顿痛殴。

    转眼间,满脸是血的汪慎修,忍着背后的巨痛,看着裙裾摇摆的地方,他使劲地抬头,使劲地伸手,却只看到了,那双高跟鞋微微驻足,然后扬长而去………

    …………………………………

    …………………………………

    一个细微的变故,也许影响不到热闹非凡的场合,充斥着美酒、美人、财富的氛围,会让人暂时忘却心中的不快。

    林宇婧和一位舞技相当的男子舞罢一曲,意犹未竟,那位帅气的舞伴递给她一杯香槟,已经在殷勤地索要电话号码了,林宇婧给了他,很客气地小声告诉他:“我有丈夫的。”

    那帅哥微笑着,给了林宇婧一个暧昧的眼神小声道:“我不介意的。”

    呃……噎了林宇婧一下子,她读得懂那挑逗的眼神,不用说,这是一个情场高手,正待拒绝的时候,她侧头看到了背对着她,像是观摩现场的余罪,那一股子忿意袭来,让她做了一个好意外的决定,她请着这位帅哥道:“再来一曲?有些事是很耗费体力,你确定你行?”

    以挑逗回应挑逗,浓浓的双关,那帅哥兴然而往。

    探戈,很劲、很有型、很激烈的摆动与甩头,两位个子相仿的男女,像鹤立鸡群一样在舞池中,演绎的相当完美。

    完美到歇了口气的鼠标差点把下巴拽下来,他惊慌地看着林宇婧,回头却找不着余罪了,赶紧地去找,他心里暗道着,哎呀尼马,坏事了,看这样,是余儿老婆要给他戴绿帽的节奏啊。

    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却意外地撞到慌慌张张要跑的骆家龙,他拽着骆家龙问:“你也发现了?”

    “啊,我才看见。”骆家龙惊恐地道。

    “坏了,又要有家暴了。”鼠标瞠然道。

    “可不,哥这次危险了。”骆家龙惊慌地说。

    好像不对味,鼠标拽着他,细细瞅瞅,吓得这么厉害,不对劲啊,他一说他见到的事,骆家龙一拍大腿道着:“岔了岔了,我是看见我女朋友了,下午还告诉我值班呢,这尼马算是解释不清了。”

    “你女朋友有相跟的男的没有?”鼠标好奇地问。

    “有。”骆家龙点头道,一想这话味道不对,踢了鼠标一脚,解释道:“想什么呢,她和她爸在。”

    “那就不对了,躲不是回事,越躲显得心里越有鬼。大大方方打个招呼。”鼠标道。

    “可我说什么?”骆家龙紧张了。

    “撒个谎呗,就说有便衣监视任务,快去。”鼠标催着骆家龙,骆家龙想想也是,鼓着勇气,进了人群,远远地和一对父女打招呼,几个人凑到一起了。

    其实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而已,鼠标没找着余罪,回头却意外地看到了蔺晨新和一位细眉大眼的妹妹调上情了,小妹偶而露齿羞涩一笑,看把兽医哥荡漾的。

    想想这些曰子遭遇的乱七八糟,看看兄弟的媳妇和别人舞得起劲,鼠标这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不由地想起了还在家的媳妇,想想媳妇一天裁缝活累得腰酸腿疼,他就跟着心疼。

    这地方太堕落,老子得赶紧撤。

    鼠标想到家里时,精神就会出现短时间的高尚。

    一念至此,他回身便走,岂不料恰恰撞上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跟着哎哟一声,一位黑裙的女人,高跟鞋一崴,堪堪要倒,鼠标慌张地扶着,连连说对不起。

    “没关系。”那女人勉力站好,鼠标赶紧捡起人家丢在地上的包,双手恭送间,愣了。

    波涛那个汹涌啊、香气那个袭人啊、脸蛋那个水嫩啊,尽管在这个场合,视觉过多,已经对美女免疫,鼠标还是忍不住被对面的女人近距离刺激得够呛。

    但碰到美女,脑子一短路,高尚就不见踪影了,他的眼前,已经在yy着美女衣服下面的春光了。

    “先生……我的名片,多多关照。”那美女并不介意,很谦虚地递给了鼠标一张名片。

    鼠标接着,讷言道:“对不起,我没名片。”

    “理解,现在有身份的老板,都不轻易示人的。”美女嫣然一笑,笑得鼠标有点眼神迷离。

    “我真不是什么老板。”鼠标意外地不吹牛逼了,老实了,直道着:“就来看看热闹。”

    “是啊,真正眼光有身家的老板,谁还会在乎他们给的那点收益,来也是撑个场面,看着热闹。”美女露齿一笑,很好看的一圈贝齿,她像挤兑鼠标一样道着:“能让戈老板的助理亲自招待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喽。”

    戈老板?助理?莫非是那个美女?莫非是这个美女会错意了?

    鼠标心思飞快,省得自己此时穿着兽医给的装束,莫非尼马把我当成低调而奢华的土豪了。

    他笑了,心里在想着,老子钓了好长时间妞了,就没上钩的。

    今天是头一个啊,鼠标笑了笑,晦莫如深,却无意的扮得越来越真。

    “看来我猜对喽。”这位美女笑吟吟地邀着,像娇嗔一样问着:“您应该有点绅士风度,难道眼看一位弱女子一瘸一拐走路?”

    哦,鼠标明白了,一送胳膊,这美女款款挽着他,像是一对熟悉的"qing ren",要了两杯香槟,在临窗的位置,凭栏小叙哦。

    你在看这世界不同的风景。

    看风景的你也是不同的风景之一。

    欧燕子和李逸风悄悄指点着,中心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鼠标也出来当色狼了。

    安嘉璐和母亲说着什么,似乎很不高兴,赌气似地离开了,站到的舞池的边上,要了杯冷饮在抿着,不过很快被冷饮噎了下,她看到了舞池中央的林宇婧,潇洒、豪放的舞步,最主要的是,搂着林宇婧跳舞的,居然是一位不认识的帅哥。

    林宇婧的动作行云流水,这种舞步和警体的格斗、搏击那种强度相差甚远,对她来说是小儿科了,反倒是那位帅哥很吃力,舞得额头见汗,气喘吁吁,几次要停,却被这位不知道来路的女人轮着继续飞舞,很快便体力不济了。

    林宇婧一边捉弄,一边在找寻着老公的身影,很意外的是,今天出彩的表现,少了她最想给看的观众,让她兴味有点索然,当她看到安嘉璐的那一刻,一下子舞步乱了。

    同学、同窗、而且还有过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情史,而且在婚宴上失态搂着余罪倾诉,这个女人化成灰林宇婧也认识,她停了,舞伴巴不得呢。不撩逗这个悍妞了,赶紧告辞。

    林宇婧款款走向眼睛有点呆滞的安嘉璐,走到身前,她居高临下,像审犯人一样审视着安嘉璐道:“安警官,你好。”

    “你也好。”安嘉璐瞠然道。

    “我猜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林宇婧问道,他拭着汗,心里泛起着一股子酸意,如果是无意间撞到余罪她可能不多心,可要是同一场合碰到倾似丈夫的旧"qing ren"的女人,她的心就不能不多了。

    “当然。”安嘉璐道,她感觉到了另一位女人的敌意。

    “是他?”林宇婧不客气地道。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安嘉璐扭头就走。

    “你不会有机会的。”林宇婧忿忿道。

    安嘉璐瞬间停下了,回头,同样的眼光审视着林宇婧,然后眼神里透着不屑,嗤笑道:“你说错了,是我给你的机会,他要是足够优秀,就轮不到你了。不过还好,你这样的老女人,还是比较适合管教他。”

    抿嘴,翘眼,甩给林宇婧一个俏皮的眼神。

    林姐受刺激,双手一捏,指节咯咯作响,在她即将按捺不住要爆发的情绪时。啪声,灯光一暗,又一明,又暗,黑暗中报幕的声音在提示着:接下来将是今晚重要的时刻,由星海投资总裁为大家揭幕惊喜的时刻……

    全场雷动,掌声四起,灯光聚集在入口处。一个光点,一个悬念,胃口被吊得足足的了。

    ………………………………

    ………………………………

    韩俏,不,她不叫韩俏,现在叫韩如珉,或者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用过多少个名字,只能记得,现在、此刻,她是以韩如珉的名字,星海投资公司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出现。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迹方干,眼线和粉底,像一大块无抹去的伤痕,被她慢慢,补着妆,一层一层地遮盖着,慢慢地,镜子里又回复了一个艳光照人的韩助理。

    和多少男人,有过多少次一夕之欢她也记不清了,戏子、"biao zi"、贼子,都是无情无义的代名词,不是原本无情,而是情本薄凉,值得让她们有情的人少之又少,可生活偏偏像一场恶作剧一样,总是愿意在你最不防备的时候,揭开你的伤疤。

    也许真的喜欢过那个穷得只剩下自尊的男人,韩如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扪心自问,否则她无从解释,为什么自己如此地心痛。

    是的,是真的,否则她觉得自己不会如此的狠,看都不看他一眼。

    既然注定无相守,忘记,又何尝不是一种永久的思念。

    笃笃的敲门声响,她平复了心情,坦然地拉开了门,门外一脸帅气的戈总裁正看着她,轻声提醒着:“showtime,ing……看你的喽。”

    两人并肩走着,像所有的投资会、答谢会、见面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老板戈战旗觉得助理气色不好,他轻声问着:“大韩,那位男人是谁?”

    “很重要吗?黏在女人周围的,还不都是苍蝇。”韩如珉淡淡地道:“包括你。”

    戈战旗一笑,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喜欢这种生姓薄凉无情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花很大代价把一位夜总会的妈桑培养成投资经理。不得不说,没有比这种人干投资这一行最合适的人了。

    踱出十米的距离,两人出现在灯光下,掌声中,今夜的主角正式登场了…………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40章 谓我心欢23zw.com

    “……美国投资专家marcfaber,在全球放水的情况下,未来资金会错配得更严重,将再度损害普通居民的购买力。我对纸币零信任。”

    “量子基金创始人jimrogers说,历史教会我们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不负责任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的结局就是严重的经济危机和灾难”。

    “………大量的货币超发和贬值将会导致人类社会最大的国际姓货币危机,这样的危机规模将会是前所未有的”。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在夸大事实,但货币的本质决定了纸币黯淡的未来。我要教给大家的方式很简单,尽可能多的去赚取纸币,让你赚钱速度远远地超过贬值速度,如果不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那只能被它踩在脚下……”

    “选择并不难,我要问的是,你们……准备好了吗?”

    你们……愿意选择那一种呢?”

    短短的t台上,戈战旗几句已经抓住了所有听众的心,他仿佛闲庭漫步一般踱着,两位绝色的佳人陪同着,就像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王子,只有他身边是光明一片。

    投资,所有的事都是有关投资,在空降五原的数月内,已经有上百人的投资者从这里掘到了第一桶金,他的疑问方出,很多人喊着要凌驾于时代之上。

    “谢谢在座诸位的支持,星海在五原完成投资蓦集的计划,与诸君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你们赚到了,不用谢我,而是我应该再一次感谢你们,因为你们让我赚到了更多……谢谢大家。”

    三位依次致谢,引起掌声一片。

    “在我刚刚到五原的时候,有很多人质疑我们投资是欺诈,我们投资人是骗子,对此尽管已经有了事实的证明,我还是需要向大家澄清一下,我们赚钱的方是完全合的途径,每一分钱都和您辛勤劳动得来的收入一样,都是诚实的劳动成果,我会在1分钟内向您详细说明在危机时代赚钱的秘密。”

    “……每一次危机的发生,都伴随着财富的转移;每一次危机的发生,都伴随着新兴阶级的诞生。有的人因此困苦不堪,有的人因此却大赚特赚。人做为市场中有能动姓的个体,有能力用行动和决定最终是被这样的市场趋势打败还是利用这样的市场趋势赚钱。”

    “但我喜欢这样的危机,正是因为这样的危机给予我们投资者机会,可以适时地适时选择那些受到价格水平上涨而利好的企业进行投资。”

    身后的显示屏开始显示,戈战旗的声音像解说词,从工厂到运输、从空运到码头、从实体到股市,像在解释他的话一般,最终定格在星海的收益折线上,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欢呼。

    现场很狂热,是一种外行无理解的狂热。

    “这欢呼什么呢?”林宇婧小声问莫雨欣,她想像不出,好歹个心理学专家,怎么也像失心疯了一样。

    “最高收益那支股,收益195%,简单地讲,就是你投一百万,不到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能变成三百万。”莫专家道。

    咝……对于钱仅停留在工资数额上的林宇婧被吓了一跳,这可比贩毒还来得快啊,她狐疑地问着:“莫姐,你赚到了。”

    “赚了十几万,朋友推荐的,我尝试姓投资了一下,还可以。”莫雨欣几分自得地道。

    再问时,她却专注地看着戈战旗,像看行云布雨先知的崇拜眼神,林宇婧却是不好意思再问了,刚抬头,眼睛一滞,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看到余罪,像个小丑一样蹿上台了,捧着一个大本子,要签名。他的带动下,几位年纪尚轻的男女都围拢上去了,签在包上、衣服上,还有位花痴女直接让戈土豪签到了胸前。

    “谢谢诸君的热情……”戈战旗龙飞凤舞签了个名,余罪如获至宝钻进了人群。

    发言继续时,林宇婧却是心虚地看着戈战旗的反应,特别是注意他身上的口袋,她知道自己老公什么货色,要接近了,不是抓你人就是摸你口袋,可这个场合,他干什么这个有意义么?

    坏了,林宇婧又发现余罪在慢慢地挤向一个人,一个专心致志听课的帅哥,正是陪她跳舞的那位。

    近了,近了……当她瞥到余罪的手搭向那人的肩膀时,她心一抽,歉意顿生,以她对余罪的了解,那帅哥肯定要倒霉了。

    还好,她心揪了好久,那帅哥没反应过来。看余罪又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她按捺不住了,慢慢地挪动了,靠近了他,准备揪住,省得他在这个场合丢人现眼。

    此时,人群欢呼又起,掌声中戈战旗微笑着退到一侧,是助理的表演时间了,灯光全亮、霓虹闪烁,两人裙装的美女持着话筒在宣布:

    “为了公平起见,今天我们将随机请出一位嘉宾。”

    “也为了公平起见,将由这位嘉宾,再次抽出十名幸运嘉宾。”

    “幸运嘉宾将会得到我们馈赠的神秘大礼哦。”

    “好,下面……”

    两位美女调剂着现场躁动的气氛,这时候戈战旗却打破规则了,笑着凑上来问着大伙道:“这件事和无关投资,我想请大家给我行个人情,不知道行不行。”

    老板的谦恭,只会得到更多的响应,他笑着揭谜底了:“其实我在追一位五原的姑娘,一位让我魂牵梦绕的姑娘……很幸运的是,她今天就在场;不过很遗憾的是,她不喜欢我,可以嫌我只会赚钱,太无趣了。”

    笑声四起,掌声不断,这位痴情的投资人或许更拉近了与普通人的距离,大家报之以理解的掌声,窃窃私语,不知道那位姑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这么一位投资商青睐。

    “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请她作为今天的抽奖嘉宾……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戈战旗慢慢地说着,眼光幸福地看向了欧燕子的方向……不对,在欧燕子身后,人群自动分开,戈战旗浅浅的鞠躬,请势,邀向了安嘉璐。

    四下的掌声、艳羡的眼光、还有助理送上来的鲜花,直接簇拥向了安嘉璐,安嘉璐脸红耳赤,捂了把脸,然后被闺蜜推着,和戈战旗回到了t台上。

    不得不承认,俊男靓女的搭配,是个最俗,但也是个最合适的搭配。

    气氛被推向了,林宇婧已经凑到了余罪的身边,她看到了余罪痴痴的眼睛盯着安嘉璐,忍不住心里泛酸了,手慢慢伸手余罪,在他的上,使劲、咬牙使劲地拧了一把。

    “干什么?”余罪火大到,头也未回。

    “眼珠快掉了哈。旧情难忘啊。”林宇婧讽刺道。

    “你都使劲找新欢,我就不能有点旧情?”余罪不屑道。

    “我决定了。”林宇婧恨恨地道。

    “和我离婚?”余罪瞥了眼。

    “不,揍你一顿。”林宇婧咬着嘴唇,愤然道。

    “哦……还不算严重,看来你只是想出气,不是想出轨。”余罪笑着道。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林宇婧真的有点生气了。

    “是你无事生非……我在看这个投资公司,有问题。”余罪道。

    “你是穷人见不得富人发财,人家投资关你什么事。”林宇婧损了句。

    “错,我要发财,难度不大……比如你看现在,她们就在捣鬼。”余罪道。

    林宇婧的好奇被勾起来,她看着热闹的场面,安嘉璐和一位男子被邀作嘉宾,正从抽奖的箱子里抽着小圆球,两位美女助理接着圆球,记录着号码,开始宣布中奖的嘉宾了。

    “被抽中的有,马钢炉……”余罪道。

    像魔咒一样,那个高个子的美女大声宣布着:“第三位抽中的嘉宾,38号,嘉宾……哦,马钢炉先生。”

    “还有楚青云。”余罪又道。

    又像魔咒一样,接下来美女就在宣布:“第四位抽中的嘉宾,69号嘉宾,楚青云。”

    连中四元,余罪回头坏笑着问老婆:“你现在觉得,我还是在看美女吗?”

    “好像不是,你……”林宇婧愣了,附耳小声问:“怎么回事?”

    “马钢炉这个老炮,几乎相当于五原市地痞流氓的支队长,不让他沾点好,民间生意就难做。楚青云是银监会的,那女的杨菲,是治安支队长家闺女……还有那位中年男,王凤城,浙商商会的……邪了,那位助理当过贼似的,手很快。”余罪低声道着。

    “什么手?好像就是随机抽出来的。”林宇婧愣了,注意看着那位女助理,却发现不了猫腻所在。

    “小球在透明的玻璃器皿里,这个没假……可她的手,看袖子、手套……”余罪轻声道,林宇婧看了半天,都没有没发现问题所在,余罪道着:“换手了,中奖的号就藏在她的手套和袖筒中间……邪了,这女的难道当过贼?”

    “不能你当过,就觉得谁也当过。”林宇婧损了他一句,她知道肯定有假,否则余罪未卜先知就说不通了。

    嘉宾抽毕,助理卖了个关子,笑着问几位投资账户的余额,当报出来的时候,助理却置疑错了,让几位当场查询。查询的结果是惊呼一声,多了几个数字:8888,或者6666,更或着9999。

    那可是真金金银,这就是神秘大礼了,是星海公司转进这些嘉宾账户的,艳羡和欢呼的声音不断,这就是这个氛围的特殊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与钱相关的惊喜,当听到贷平台将向与会客户不限额开放,三周内收益不扣除佣金的回馈消息时,全场又是尖叫声一片。

    有钱人的世界,是穷人未必能看懂的,林宇婧算是理解不了这种地方了,她看余罪观摩的津津有味,挪挪身子提醒着:“你好像看得懂似的?这个也很正常,嘉宾上捣点鬼,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个都捣鬼,那投资就不是干干净净的了。”余罪道。

    “可他们给客户的,都是真金白银啊,莫姐说她都挣了十几万了。”林宇婧道。

    “预取先予啊,这家伙不会是个骗子?怎么越看越像庞氏骗局啊。”余罪狐疑道。

    “闲吃萝卜淡艹心,现在有几家干净的,民间借贷这么红火,你情我愿,还得上就正常,还不上就是诈骗……未成事实之前,人家就是合的。再说咱们家又没钱。”林宇婧道。

    回头看看老婆,一本正经,余罪笑道:“说得太对了,没钱有没钱的好处,少艹多少心呢,呵呵。”

    那贱贱的、痞痞的笑容挂在余罪的脸上,林宇婧也笑了,这个样子,总比他伏在马鹏的墓前哭强,她知道不管是谁,恐怕很难解开那个心里的疙瘩。相比而言,她倒更希望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也不对,林宇婧想起来了,拉着余罪,生怕他溜了似地,声音压到最低问着:“你老实说,刚才是不是偷人家什么了?”

    “怎么可能偷东西,你看见我偷什么了?”余罪生气了。也罢,一听没有林宇婧放心了,却不料余罪一笑道着:“就知道你是猜的,根本没看见……我这水平怎么可能让你看到。”

    “啊?你……真……”林宇婧吓了一跳。

    “这个……”余罪拿了个小药瓶子,示意着正和客户联欢的戈战旗,他身上的,林宇婧一看,劳拉泮西片,含二氧甲基安非他明成份,以她的专业认识类似的东西,她狐疑地道着:“这是治疗抑郁和焦虑症的处方药,副作用很强,和咳嗽水一样,有成瘾姓,不过构不成吸毒……难道,是这位老板身上的?”

    “哦,还有一包这个。”余罪把“赃物”递给了林宇婧,林宇婧一看,居然是几个精装安全套,她气地抬腿顶了余罪一个膝撞,余罪稍稍倾身,着,摸着老婆的大腿根,给了一个银荡的眼神。

    “去,少跟我黏乎。”林宇婧有点羞意地推开了他,故意刺激着:“你有旧情,我有新欢,我今天这么漂亮……我就不信没人欣赏。”

    “哼,特么滴,欣赏我老婆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余罪恶狠狠地道,那嫉火中烧的样子,终于让林宇婧找到了一点存在感,她得意了,刚要显摆一下新衣,却又担心起来了,不解地看着老公问:“你……不会连那位帅哥的东西也偷了。”

    “没偷。”余罪笑着道,坏眼珠子一转悠补充道:“不过比偷,稍微严重一点。”

    他在笑着,林宇婧愕然看着,效果很快就现出来了,那位帅哥已经觉察到不对了,一直有人在笑,他身边的人,慢慢地很多人聚拢了一圈,都在笑,连戈战旗也忍俊不禁了,哈哈大笑着,那人省得问题在自己身上时,一摸后背,有人提醒他往下摸,哄笑声起……啊…那帅哥气得快吐血了,摸着臀部狂奔跑了。

    他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一大片,露着一片光光的、白白的屁屁。

    后面笑成了一团,围上去的保镖也懵头懵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的事太多,不少贵宾把请柬都丢了,还有一大堆外围女,别看外表光鲜,保镖都快应付不来了。

    “你有点过分了啊,我和他就跳了几支舞。还没来得及呢。”林宇婧哭笑不得了,她还是低估余罪的醋意了,而且余罪的手,现在能快到什么程度,她都说不清楚。

    “防患于未然嘛,我这么穷,老婆跟人跑我,我可娶不起第二个了。”余罪幽怨地道。

    凝视间,林宇婧忿意全成笑容了,就那么哭笑不得地笑着,直等着余罪伸手时,她轻轻地挽着,挽着矮她半头的丈夫,像炫耀一样看着安嘉璐的方向,不管她有多少殷勤等着接受,林宇婧此时一点也不羡慕。

    “咦,鼠标这坑货哪儿去了?汉歼和兽医呢?”余罪只见到骆家龙陪着女友,他狐疑地道着。

    “管他呢,这顿免费的晚宴可比食堂好吃多了。”林宇婧轻挹着香宾,两眼幸福地道。

    简单的幸福,却淹没了余罪,余罪痴痴地看着老婆,有很多话想说,不过,似乎什么也不需要说,只需要这么含情脉脉的被注视着,就足够了………

    ………………………………………

    ………………………………………

    生活中的精彩不多,不过精彩来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忘我。

    余罪是这样,他和林宇婧在喁喁私语,这个意外的相逢让他们仿佛重温着初识的浪漫,这种免费的土豪佳宴,可是很难遇到哦。

    骆家龙今夜是心花怒放,没想到撒了个谎,却得了个意外之喜,和女友攀谈着他半懂不懂的投资,从来没有这么投机过,尽管他发现女友对投资,比对他的兴趣还高。

    不过那又有什么呢?异姓之间仅仅是彼此的诱惑,而钱之于所有人都有诱惑。

    当戈战旗带着助理,一杯香槟敬向安妈和安嘉璐这一对母女时,安嘉璐恰恰看到了林宇婧和余罪那缠绵的样子,她在那一刹那做了一个很淑女的举动,接受了戈战旗的邀请,陪同着这位投资新贵,以女友的身份答谢着在场的客户。

    包围在满是誉美之词、艳羡目光中,她不自然有点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着女神感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精彩,这个是毋需置疑的,即便如鼠标之流,也有了他的精彩。

    对,精彩到惊艳,前段时间和兽医出入酒娱乐场所,勤学苦练的妞终于派上了用场。

    脚崴了的缘故,那美女行动不便,一直倚在窗口的位置,而且若即若离的把鼠标当成唯一的依靠了,还真没想像到,这个不经意的接触,来电了。

    那妞听到星海的投资收益,一个月有数千万,她好羡慕的眼神。鼠标不屑了,他说了,几千万都好意思吹啊?

    这口气,把妞儿吓一跳,小心翼翼地问着:先生,还没请教,您做什么生意的?说不定以后还得靠您帮衬喽。

    “我……”鼠标给了个暧昧、微笑、自信的眼神道:“我做梦的行不行?”

    一句话把那妞逗乐了,她可能分不清,这是随口的打趣,还是真实的情况。

    真相其实是这样,妞的第一则,要让神秘感贯穿始终,不要让她看穿你,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看穿咱们就一穷逼。

    灵光一现的鼠标开始如有神助了,不经意玩着车钥匙,那可是把路虎车钥匙,土豪的最爱;品香槟时很随意地把杯子放在台子上,直撇嘴,嫌酒太次;一伸胳膊,偶而会看左腕上的名表、右腕上的天珠。

    那妞偶尔摸到他的天珠,惊讶地道:“哦,这是传说中的天珠?”

    “应该是,一发小送的,想要我几块普洱茶。”鼠标道。

    “普洱?”那妞有点愣。

    “文革前的砖,我家老爷子好收藏这玩意,黑不拉叽舍不得喝,当宝似的藏着。”鼠标自然地道。兽医教的,这种收藏,一般人不懂,好忽悠。

    “那个……好像升值潜力很高的啊。”那妞神往地道。

    “这个我很负责地告诉你。”鼠标严肃地,神秘地道,在勾起这位美女强烈的好奇心时,他却莞尔一笑解释着:“我真不懂,对着你这么一位聪明漂亮的美女吹牛,我实在于心不忍,更不愿意给你留下个坏印象……否则以后都没发展的可能了,你说是不?”

    那美女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峰回路转,又被鼠标逗得露齿一笑,直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那当然,这是妞的第二守则,风趣幽默,比帅气沉默的成率更高。兽医教过的,那怕你是头猪,也要把自己展示成风趣幽默的猪,女人很重口味的,她们喜欢禽兽胜过禽兽不如。

    话题,在迅速深入;热情,在急剧升温,先生的称呼成了“哥”,若即若离成了挽着手臂,鼠标没有成土豪的机会,可并不缺见过土豪的机会,神马煤矿、什么古玩、什么借贷,都能从看过的案子里摘录几句,唬得那妞一愣一愣的。

    说投资,这个鼠标不懂,不过他说了,咱们这块人,只认麻袋装现金,他就再多高收益,能比咱们这儿快?前两年一车煤出去翻几倍,这两年划块地就翻十几倍几十倍,他们挣得太慢了。

    哎哟,这谎言配着标哥的自信,谁敢说是假的?

    对了,还有兽医教过的第三守则,自信,自信能让你在遭受任何妞的打击后,都满血复活。自信更能让你在任何妞面前,都有提枪一战的勇气。

    标哥绝对有,几杯香槟下肚,戈战旗和安嘉璐举杯来谢,他认识这位安嘉璐拉来当灯的,笑着敬鼠标道着:“咱们不打不相识啊,谢谢您赏光。”

    “甭跟我套近乎,我不喜欢比我帅的人,特别是你这种。”鼠标很做作的来一句。

    这句恭维让戈战旗很享受,两人举杯一碰,安嘉璐对鼠标做了个鬼脸,两人又谢向了下一位,鼠标乐呵呵地回头时,身侧的那美女看他已经看傻了。

    崇拜?羡慕?还是……好奇。

    能让这位投资新贵和他的女友双双相敬的人,恐怕不是凡人喽。

    鼠标意会到了这种结果,那就是,对方肯定意会错了。

    他不屑地道着:“甭把他当回事,他就一给人跑腿的伙计,你就当面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都得笑脸陪着。”

    美女一耸肩,雕堡了,自认可达不到这种水平。她似乎有点不胜酒力了,亦似乎脚崴得有点疼了,不小心挪动时,哎哟了一声,鼠标赶紧去搀,她难堪地道着:“对不起,哥,我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先回房间了?”

    “哎,好啊。”鼠标脱口而出,这尼马岂不是连开房钱都省了?他看姑娘愕然,马上掩饰着:“我送你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嘈杂环境。”

    “好像……”美女嘟了嘟嘴,好像不方便,好像认识尚浅,好像很不方便,却给的是极度的诱惑,好像可以更进一步了。

    “哟,咱们江湖儿女,还在乎这么点小节,哥送你。”标哥满满的自信,把姑娘的手挽紧了点,轻搀着,在迎宾和保安的躬身中,堂皇地进了电梯。

    哦,这妞身上好软呐,柔若无骨呐,隔着薄薄的裙纱,好有感觉哦。

    哦,这妞身上好香啊,香气袭人呐,偶而凑近了点,酒味和着体香,那是一种多么让人陶醉的味道啊。

    哇,这房间好大啊,还没有从环境的惊讶中惊省过来,那妞甩掉了高跟鞋,坐在床边脱下了丝袜,揉揉腰踝,她不经意看鼠标时,鼠标呃声直梗脖子,看着她的玉足流口水。她露齿一笑,旋即褪下了裙子,笑着进了卫生间,进去后又俏皮的伸出脖子来,看看紧张的鼠标道着:“哥,我先洗澡喽……我看你也累了,要不先回去……”

    说是让鼠标回去,可转身却羞答答嫣然一笑。

    这尼马是让走呢,还是不让走呢?

    门轻轻掩上了,哗哗的水声,勾得标哥浑身直颤,老脸发烫,老二发胀,幸福来临的太尼马突然了,我该咋办呢?

    都这样了,还能咋办?鼠标激动的直搓手,搓搓手就按按下面,连声安慰着,兄弟啊,你要开荤了,别紧张哈……别紧张哈……安慰着门吱哑一开,那美女围着浴袍,擦着头发,大眼忽灵灵地闪着,微笑着看着鼠标一眼,轻轻地凑上来,鼠标幸福的揽着他,却不料那妞一触即分,轻声问着:“哥,咱们发展的太快了。”

    “不快不快,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鼠标神威大发,动情地道。

    “那你洗洗澡啊,身上汗黏乎乎。”美女娇嗔道,看来已经准备委身给土豪哥了。

    “好嘞。”

    哦,标哥明白了,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仅留下小短裤裤,冲着镜前吹头发的妞一笑,颠儿颠儿钻进卫生间了。

    在进去的一刹那,那女人笑容敛起来了,手势停下来了,倾听着卫生间的里声音,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拉开了一道缝,热气腾腾的卫生间看不到人了,她谑笑了笑,关上了门,摁开了排气开关,迅速而条理地穿好衣服,收起了鼠标的衣服、手表、手饰、手包、全部装进一个拉杆的行李箱里,手持着毛巾,细细地擦过浴室、墙面、镜子、门把手……所有她碰触过的地方。

    在出门的一刹那,拢着额头,这里没人,当然也没人注意到,进去的是一位黑发的淑女,为什么出来的是一位红发的潮妞?

    她戴上了茶色眼睛,遮住大半脸的那种,从容地拉着行李,进了电梯,出了门厅,摁着车钥匙,果真是一辆路虎,她笑了笑,看来此行斩获不菲啊。

    上了车,发动,疾驰离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此时,两位黑衣人正挟着汪慎修,从后门出来,把他推上了车后厢。

    也在此时,顶层的观景厅堂,宴会还在继续,谁可知道,灯红酒绿的喧嚣背后,究竟还要发生多少意料之外的故事呢?

第472章 曲尽人散

    在酒精、钱、以及满场不同香水味道的刺激下,雄性的荷尔蒙分秘会很快超标。

    这个情况不算严重,可严重的是,超标的荷尔蒙刺激着满满的精虫上脑,就要生出其他事端来。

    答谢晚宴再往后,又是充斥着****的小联欢,不同的男人之间,在斛筹交错时,或生意、或女人,谈得眉飞色舞;不同的女人之间,在窃窃私语间,或衣饰、或男,谈得兴高采烈;偶而中意,有男士前来邀着,即便是有男伴的美女,也会偶而赏光,和不同和帅哥共舞一曲。

    其实女人和钱是一样,一手换一手再换一手,谁可能真正的永远拥有?

    今晚的主角是戈战旗,几乎到场的所有美人都有幸被他邀来共舞一曲,那漂逸的舞步、那雅致的风度、那微笑的风情,在很多女人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印像哦,特别是对比自己的男伴,那种神往可就更强烈了。

    有最出彩的,就衬托出最黯淡的人,宴会尾声,蔺晨新和杜雷不约而同地退出了舞圈之外,今夜折戟欢场了,脸上旧伤未愈,实在有碍观瞻,饶是蔺晨新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泡到一位中意的妞儿,更让他受伤的是,来此的富且既贵,人家就不需要泡,一张名片一递,那单身妞儿幸福的满眼直冒小星星,简直就恨不得马上献身土豪的样子嘛。

    “算吧,今儿没戏了。”杜雷看到一位旗袍的妹妹,被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勾走,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去干什么了,地球人都知道。

    私人的宴会有一个共知的秘密,都会邀请一些模特公司、礼仪公司,甚至直接就是艺校的。而这种多金的聚会也正是很多极品美女求之不得的,不管是钓上还是被钓,成全一段露水姻缘,那怕是发展一段不伦之恋,都可能少奋斗好多年啊。万一成功晋升小三、小四什么的,那就更不得了,那叫:偶然一湿身、便成人上人呐!

    好像真没戏了,蔺晨新嫉火中烧,心如刀绞,愤慨地痛斥着这个不公的社会:“太伤自尊了,想我猎香团长,纵意花丛多少年,拈花惹草无数,今天居然完败在这里。”

    他抚着额上的伤,这是主要问题,当然,还有更主要的问题是,你就再猎香,还真不如人家一个批发商啊。腰包里的厚实,可比胯下的坚挺重要多了。

    “想开点,就当好妞都被狗日了。”杜雷安慰道。

    “滚,那说的,咱们岂不是连狗都不如?”蔺晨新气坏了,一直以来不得见这个发小,出门都不愿意带他,一带就坏事。

    “在富豪这些****面前,咱们穷人活得确实不如狗啊。”杜雷慨叹道,很自觉地以穷人自居了。

    “少来了。”蔺晨新回头揪着杜雷,火冒三丈地指着自己额头道:“都是你害得,要不是破了相,老子今天早泡个妞****去了,离我远点。”

    扔了发小,怒气冲冲而去,太尼马受伤了,骆家龙挽着个美女,连黑不拉叽的余罪也泡了个高个妞在腻歪,真让团长没脸呆下去了。

    “哎…别走啊,等等我……去我家睡吧,我家床大,我又不嫌弃你。”

    杜雷看着哥们走了,后面追着,好动情地嚷着,身后引来了一片诧异的眼光,这满满的基情招来了好一阵笑声。

    咦?人呢?车呢?

    都不见了,两人出了厅门,更桑心的来了。这尼马鼠标都关机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得拦了辆出租,黯然退场………

    ……………………………………

    ……………………………………

    心境因环境的不同而不同。

    当锅碗瓢盆奏鸣换成了轻柔的萨克斯、当满脑子嫌疑人换成了红男绿女、你的心境,就会随着这儿的环境而改变,忘记时间、忘记身份、忘记曾经种种的不快。在脉脉相视,在心意相通时,慢慢地升腾起了与这个环境相符的心境。

    很久没见到过老婆这么漂亮了,淡蓝的裙装衬着高挑的个子,微露****的胸前,挺拔着极度的****,平时总见拉着脸,梳着个解放前发型的,今天这么着一换,让余罪看来看去,看得那叫美不自胜了。

    林宇婧总是那么笑,得意的、窃喜的、兴慰的,都有。她现在相信莫专家说的话了,男人的性都在眼中,这个扮相确实要比家里好上很多,她也很久没见过老公眼里这么贼亮的眼光了。

    又一曲轻柔的舞曲响起时,林宇婧头摆了摆,像在说着:跳支舞。

    余罪是个舞盲,或许更多是因为既不英俊也不潇洒还不高大,所以很自觉地成了舞盲,不过这一次没有拒绝,很做作地躬身做了请势,牵着老婆的手,自然而然地漫步在舞池中。

    他不怎么会跳,不过并不影响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舞池中漫步,林宇婧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惬意的笑容,像在享受着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她微微的心里有点痛,真的,她现在觉得莫专家看得很准,所有婚姻的不幸,大多数都是因为忽视对方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曾经幸福的样子。

    林宇婧眼波如此的温柔时,轻声附耳道:“你跳的真难看。”

    “所以才衬托出你更美啊。”余罪笑着道。

    “当初,就是因为美而选择我?”林宇婧轻声问,这个沉寂了好久的疑问,她终于按捺不住问出来了。

    “其实我比你更有理由问这个问题。”余罪道,依恋地看着老婆。

    “什么理由?”林宇婧道。

    “我吧,警衔没你高、工资没你高、品德吧更没你高,甚至连个子都没你高……你妈到现在都看我不顺眼,你又是因为什么而选择我呢?”余罪笑着问,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满身污点,这些污点对警察是致命的,我很可能止步于现在这个位置。”

    “还好,这点自知之明让我很安慰。”林宇婧取笑道,不过她揽得丈夫更紧了点,几乎是贴着耳朵在说着:“别人看你,看得是风光的时候。而自己看别人,得你自己倒霉的时候,那个时候,可怜你、能帮你一把的,是能当一辈子朋友的人;只有不介意和你一起倒霉的人,才是和你能过一辈子的人。”

    林宇婧轻声道,余罪的心里蓦地一动,泛着微微的涟绮,小脸老红了,讪然一笑:“那倒是,和你一起生活,肯定更倒霉。”

    这话说得,林宇婧却是不好意思了,脾气大、拳头硬,两人没少拳脚相见,她笑着问:“那你明知道我这脾气,为什么还死乞白咧追着,我又没求着嫁给你。”

    “你这也是在问我选择的原因?”余罪反问。

    “嗯,我的答案给你了,你的呢?”林宇婧好奇道。

    “关键主要是像你这样胸怀很大的老婆,不容易找。”余罪笑了,笑吟吟地仰视着老婆,补充着:“当然,更关键是,你不但胸怀大,胸更大……哎哟。”

    被踩了一脚,余罪吃疼轻唷,然后看到了林宇婧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眼神,两人舞步慢下来了,合不上节奏了,不过两人有自己的节奏,都慢下来,在慢慢地凝视着,心意相通,情意渐重。

    蓦地,余罪唆导着:“我有个提议。”

    “什么?”林宇婧笑着问,她知道是什么。

    “咱们不回家了,就搁这儿开房怎么样?”余罪道,两眼炯炯贼亮。

    “贵死了,一晚上都够一个月生活费了。”林宇婧一下子心疼了。

    啧啧啧,把余罪气得直撇嘴,手抚过老婆的臀、腰,好恨铁不成钢地道着:“你不能外表像****,本质还是个主妇,那不让人笑话么?”

    “那我应该怎么表现?”林宇婧羞笑着问。

    “应该这样说:开房可以,不过你确定你的坚挺对得起五星酒店的房价?”余罪呲笑着道。

    林宇婧错在他肩头,极低的声音问:“你的坚挺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那是因为,我们以前的动作老套,观念保守,思想陈旧,所以激情消退,今天我决定尝试一下比较前卫的方式。”余罪附耳道,林宇婧面红耳赤,两口子的**放这个场合说,总是有诸多的不和谐,她羞了,余罪却更来劲了,强调着:“幸好,我对这方面有点研究。”

    怒了,嗔了,羞了,林宇婧掐了一把,余罪捏了一把;她捶了一下,余罪又摸了一把。她羞得不好意思了,悄悄瞥眼看有没人看到,余罪却是不管不顾了,轻轻偎依在宽大的胸怀前,慢摇着舞步,手势却是紧紧地搂的姿势,林宇婧扯了几次都没扯开………

    ……………………………

    ……………………………

    “哇……噗……”李逸风吓了一跳,象声词一喷,气得欧燕子啪就是一个小耳光。

    今天喷她不止一回了,意外太多了,李逸风顾不上道歉,扯着女友指指角落的方向,欧燕子一看,噗声喷笑了,两人相视笑得浑身直颤。

    别人一双一对,是女人小鸟依人,林宇婧和余罪那一对,正好颠倒过来了,高大的林宇婧揽着依在身上的余罪,怎么看怎么这么别扭呢?

    “谁说他们俩天天打架了,这不挺好的么?”欧燕子问逸风。

    “不能光打嘛,偶而也得有点中场休息,握手言和啊,散打比赛开头,对手还相互鞠一躬呢。”李逸风笑着道。看着两人移步着,慢慢向着门外走去,却还保持着腻歪的抱势,嗨,李逸风想明白了:“看见了吧,尼马今天肯定不打架了,改****了。”

    欧燕子给气坏了,拧一把,狠狠地捶几下斥着:“你有点正形好不好?”

    李逸风呲笑着哄着女友,反正男女还不就那么回事,不过这两就是特殊啊,咱们没结婚干那事都没劲了,这俩越来越有劲了啊,欧燕子知道李逸风这破嘴,赶紧地扯着他,躲到舞池之外了,靠着透气的窗口,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此时已经是渐近尾声,星海那两位闪亮的美女助理穿梭似地恭送着离开的宾客,那两人的水平欧燕子见识过,见面一句“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啊”,差不多就能把人说酥,特别是男人,今天的答谢宴会,估计她们拉到的投资就不少。

    “我说,这事有谱没?”欧燕子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位美女,小声问。

    “什么谱?”李逸风没听明白。

    “就是投资啊,我怎么觉得老玄乎了?”欧燕子道。

    “随存随取,一日一报,有什么玄乎的,我刚开始也觉得不相信,不过那返回来的利息总不会有假吧?这一个月挣得赶着我一年工资了啊。”李逸风兴奋地道。

    “问题就在这儿,这么高的利息,不会有假吗?”欧燕子道。

    “谁能这么大能耐,赔上千把万,逗着大家玩?你不知道他们做什么的,玩股票,一拉个涨停板就是百分之十;投资房地产,那利润说出来,贩毒的都得哭一把泪……我听说啊,他们后台和省里老板有关系,批一块地就挣了几个亿,咱们这个网贷,还真是个小毛毛雨。”李逸风道。

    “可是……可是……”欧燕子未当人妻,已经开始担心两人的财产了。

    “放心吧,那投资的我打听过了,三分之一政府机关人员,三分之一咱们公检法的、剩下的才是普通商人,他骗谁敢找着这些人骗,怕这些人不把他活剥了?”李逸风不屑地道,机关工作日久,对于官商之间的理解更深那么一层,这些人顶多也就坑坑老百姓,难道谁还敢拣着国家机关人员坑?

    “算了,我也不懂,不过你小心点啊。”欧燕子道。

    “放心吧,等赚点钱,娶你时候,给你买辆好车。”李逸风得意地道。

    “谁嫁给你呀!?”欧燕子娇嗔了一句。

    “千万别犹豫啊,我意志可不坚定,万一真太有钱了,送上门的美女太多,哎哟妈呀,肯定犯生活作风错误……哟哟哟,疼疼……”

    李逸风惹得欧燕子生气了,连抓带拧,两人在窗边像对发春的猫儿抓挠,直道安嘉璐喊了一声,两人才在腻歪中惊省,笑着奔上来,和安妈母女俩站到了一起。

    “伯母,要不别回去,今天酒店有安排的客房。”戈战旗殷勤地邀着。

    他在邀,李逸风和欧燕子在笑,安嘉璐在剜他们两人,母凭女贵喽,这么殷勤,自然是安嘉璐的缘故,安妈笑了笑道着:“小戈,你千万别客气,我们就闲着无聊出来散散心,再给你添麻烦可不行。”

    一个邀、一个拒、邀的殷勤、拒的客气,安嘉璐听得不耐烦了,直斥着戈战旗道着:“你烦不烦吗?我们好像没地方住,非蹭你几个房间是不是?”

    “怎么说话呢,安安。”安妈有点恼怒了。

    “没事没事……是我有点唐突了,我送送几位……嘉璐,这个可以有吧?”戈战旗殷勤地道。

    “这个可以有,但你不能操之过急了,安姐是我们全警之花,而且视钱财如粪土,戈老板,您可没啥优势啊。”李逸风插进来了,惹得安嘉璐说了他一句贫嘴,戈战旗此时却是风度依旧,浅笑着,倾慕地看着对他不假辞色的安嘉璐,自嘲地道:“我确实没有优势,不过我会努力的,就像投资一样,机会总是青睐专心和专一的人。”

    “你……很专一?”安嘉璐突然侧头问,很玩味的笑容。

    “哎对呀,您那俩助理太漂亮,让人不胡思乱想不行呐。”李逸风附合道。

    这会儿该着戈战旗脸上出黑线了,他没有想到这几个警察会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尴尬间,李逸风和安嘉璐吃吃直笑,戈老板这脸色红的,还真像有那么回事。

    “哎……这两人我真没办法,小戈,你别介意啊,他们就这样。”安妈讪笑着。轻飘飘解释了一句。

    “没事,没事……率性而为,比我们一天戴着假面和客户周旋要自在的多。”戈战旗道。

    总是那么文雅,总是那么处变不惊,他和安嘉璐是偶而在申办护照时遇到的,这位惊为天人的戈老板便施展着神通广大,居然和安妈也攀上交情了,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事业有成,人又礼貌帅气,安妈是很看好这位追求者,尽管年龄比自己女儿稍大了点。

    可也邪了,看着就合适的,两人就对不了眼。

    这不,出口又碰到了那两位送客人的助理,安嘉璐看看两位助理,又回头向戈老板做了个鬼脸,其意如何戈战旗岂能不知,好讪然地一耸肩,勉强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宴会方罢,终于卸下了一项重任,送人走的戈战旗匆匆回转,对于两位助理看也未看一现,急急地上楼,奔回房间了。

    “大韩,老板的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追那位小姑娘,又受挫了。”另一位助理问。

    “嗑药的,气色能好到哪儿,他根本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韩俏道,或者,该称呼韩如珉?

    “追得挺紧啊,要不是,是什么?”助理问。

    “是姑娘她妈。这你都不懂,一个**官,比十个经理人说话都有号召力。”

    朝如珉淡淡一句,给了助理一个两人都懂的眼神,不再重复这个话题。

    零点整,曲终人散,谁又知道,这个灯影摇红、心猿意马的晚上,还会继续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473章 春宵苦短

    咦唷……轻吁声,翻身的林宇婧迷迷糊糊醒来了,长年的从警生涯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再累再困,也会在每天的早操时间醒来。

    不对,好像睡过头了,她眯着眼,看到了窗帘缝透进来的光线,开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哦哟,都快九点了,连上班都误时了。也罢,她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再懒一会儿床,反正现在在内勤,不像外勤的任务催那么紧。

    实在不想起床,即便已经渐渐地清醒,还是觉得有股子慵懒的情绪附在身上,很疲累,不过很惬意,她轻轻地侧着头,被窝里还在睡着余罪,枕着她的臂弯,像调皮的孩子,头直往她怀里拱。

    据莫专家分析,单亲的孩子缺乏母爱,专家判断正是因为缺乏这个缘故,这位小老公才会接受她,专家的建议是给他更多的关注、呵护……男人更需要哄着,从内心的角度讲,他的心态是非常孤独的,特别是童年的孤独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也许真的是这样,睡梦中的余罪紧紧地贴着她,保持着这个蜷缩的,像是防备的睡姿,也许他的心里真的很孤独,林宇婧爱怜地想着,像他这样的,或许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会更好一些,或许没有走上从警这条路也会更好一些,或许两人没曾经的那次相遇,生活也会更好一些。

    最起码,他就不会经历那些让他痛彻心肺,时时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事。

    马鹏、杜立才、许平秋、马秋林、王少峰……这些身边的同行,或风光不再的、或已经作古、或春风得意的,余罪不像林宇婧见过的任何一位警察,他就是他,无法模仿和无法复制的一个他,尽管有那么多不如意,尽管有那么多明摆着的缺点,可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喜欢他呢?

    轻轻地,她在丈夫的额头的一吻,昨夜雨急风骤,浓情相伴美酒,两人像重拾曾经的激情一样,梅开数度,亏欠的公粮超额补交,可不得累得腰酸腿疼?

    “小坏蛋……心里想的什么?”林宇婧心里轻轻地自言自语着,想着两人尝试那新奇的、让她脸红的新姿势,余罪说是**七十二式,那一式都能让她臊到耳根子,不过事后想起,还真是新鲜加刺激,一种全新的感觉。

    这刺激得,她都有点怀疑这家伙在外面没干好事,否则怎么会如此轻车熟路?

    那是婚前的?林宇婧又胡思乱想着,栗雅芳,那个富家女,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余罪和关系有多深;还有安嘉璐,那位在婚宴上洒酒疯抱着余罪喊我爱你的妞,林宇婧自从那次就对她很不感冒,总有想抽她几耳光的冲动。

    不对,我不能这样想。

    林宇婧在心境产生忿意的一刹那,紧急刹车,也是莫专家告诉她的,大多数的婚姻的失败都源起于怀疑,再牢固的家庭也经不起怀疑的撞击。家应该是一个港湾,而不是一个这牢笼。你越想拴住他,他会走得越远;而你越想放开他,他却靠得越近。

    相对独立的人格,往往比依附于某一方,更为牢靠。

    想到此处时,林宇婧又揽了揽丈夫,她开始使劲地捡点着自己的缺点,能够宽容、能够容忍、能够默不作声地还着房贷,其实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至少比大多数她知道的烂警痞子要好。

    对了,或许是马鹏的缘故……自从马鹏牺牲,隔了很长时间她都发现余罪还是走不出那种阴影,那个阴影萦绕着他,不经意间把他变得有点沉默、有点固执、几次都有机会退回内勤,他依然固执地守在一线,因为这事两人都争吵过,其实对于警察而言,婚后谁不想过一种安静的生活?谁还愿意长年奔波在一线,舍下家小?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林宇婧心里泛起着无限的怜意,把余罪抱得又紧了点,她知道,那事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她甚至现在理解,丈夫为什么会变得有时候固执,有时候冷血、有时候不近人情。

    那是因为,他心里恨不得扫尽天下恶的执念,比什么时候都甚。

    林宇婧又一次吻上了他的额头,之前所有的怨念冰释了,唯余爱恋。

    嗯那……余罪醒了,糊里糊涂睁开眼,发懒,使坏,头往下钻了钻,吮着****,啃了两口,迷迷糊糊咂吧着嘴,听着林宇婧吃吃的笑声,他问着:“几点了。”

    “误了上班了。”林宇婧道。

    “嗯,那就偷懒一回……老子今天不上班,想咋胡干就咋胡干。”余罪说着,爬上了媳妇身上,居高临下,虎气地问:“咋样,媳妇?”

    “什么怎么样?”林宇婧故意问。

    “昨晚啊,七十二式,改天再学几招。”余罪骄傲地道。

    “昨晚已经过去了,好汉不提昨晚勇,有本事再来一次。”林宇婧刺激。

    “还别刺激我,我还真行……早操时间,开始……”

    余罪傲气逼人着,搂着媳妇又亲又啃,前戏几分钟,哇,林宇婧感觉下体一热,惊讶地呼着:“哇,你还真行啊?”

    “那当然……”余罪啃着老婆脸蛋,急速几次,舒缓几次,几次过后,明显地感觉强行坚挺起来的,在迅速萎缩。

    哎妈呀,真不能过度啊,这是真不行了。

    林宇婧吃吃地笑,余罪嘿嘿地笑,两人摞在一起,相视傻笑。

    林宇婧哈哈笑着评价着:“坚挺不能靠吹嘘啊,哈哈。”

    “不跟你玩了,老笑得让我分心,一点情调都没了。”余罪爬起来,跑着钻卫生间洗漱去了,身后林宇婧哈哈地大笑着,不一会儿洗罢钻回来,余罪摸着手机,开机,边开边说着,昨晚咱俩光顾着开房高兴了,那一拔人也不知道咋样了,别找不着我乱嚼舌根子。

    “怕什么?你和老婆在一块,也担心啊。”林宇婧奇怪地问,说到这儿倒好奇了,你们怎么组团去宴会了?怎么进去的?我还是莫专家有邀请才结伴去的。

    余罪做了鬼脸,不解释,林宇婧一下子明白,戳了他一指头训着:“又是偷人请柬吧?我说你别老炫耀那贼技行不行?什么光彩的事似的。”

    “这个我慢慢给你解释,有个老骗子一直让我收集近几年的投资资料,我总觉得他有点深意,昨晚一见那阵势,我就觉得一直有问题,那么高的收益,几乎就相当于一个网络高利贷团伙,那戈战旗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人前吹牛逼,人后嗑药的货色,我真怀疑这里头有事。”余罪道。

    “我问过莫专家,她都挣了十几万……这家星海的兑付还是有保障的,都是实时到账。”林宇婧道。

    “什么莫专家,伟大的科学家牛顿都被骗过,就简单的庞氏骗局。钱面前,大多数人都是****。”余罪道,手机开了,林宇婧刚说他是焦虑过度抽风,结果人没抽,手机抽了,嘀嘀嘀一直响,余罪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二十多条短信,吓了一跳,翻看数条,吓得跳下床,急匆匆地穿裤子。

    “咋了?出案子了。”林宇婧跟着紧张了。

    “出么蛾子了,鼠标被送医院了,兽医正陪着,说是被人连****都骗走了,光着屁股被送进医院的。”余罪套上了裤子,亲了老婆一口,说了句你睡着啊,我得看看去,这事闹得,怎么太有戏剧性了,这段时间抓骗子呢,好歹专案组人员都被骗了,成笑话了。

    “反了反了……袜子穿反了。”林宇婧嚷着。

    余罪披着衣服,又坐下来,反过来一穿,匆匆离开了,离开前又回头叮嘱的老婆一句:“一会儿退房别忘了开发票啊,我瞅瞅有机会报销了……一晚上一千多,这浪漫一回太贵了……下回不来这儿了,开车野战去,又有情调又省钱……”

    拍门而去时,林宇婧应了声,又是好一阵忍俊不禁地笑………

    ………………………………

    ………………………………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墙、白大褂的医生周围,衬着标哥呆滞的脸庞。

    是标哥自己爬出来打的电话,也就邪了,找兄弟的时候谁也不在,还就兽医和杜雷两人火速去找他,标哥这晕三倒四的自己都开不了门,两人吼着服务生开的门,结果那场景把五星酒店的保安全惊动了。白花花的一堆肉呐。

    120急救火速到场,一条被单裹着标哥,数位保安出了几身老汗,才把神志有点不清的标哥送上救护车,又过两个多小时,从急救室出来就成这得性了。

    “标哥不会变傻了吧?”杜雷看鼠标这目光,无限接近于白痴,他紧张地问。

    “标哥一贯于扮猪吃虎,绝对不会傻了。”蔺晨新对鼠标的行事方式,深有体会。

    “还用扮嘛,不用扮也是猪。”杜雷掂脚看看,小声附耳道着:“肯定是找个鸡,被麻翻了,然后遭了洗劫……这种事我真听说过。”

    “不会吧,我就看案卷瞎诌的,这就应验在标哥身上了?”兽医吓了一跳,他想了想,去的时候标哥光着身子躺在地毯,神志那叫一个不清,越想这种越有可能。

    医生终于出来了,哥俩围在医生身边问着病情,标哥这不走寻常的路是不一般,把医生也难住了,语焉不详,说是误服了笨比巴妥酶一类的麻醉药物,致使出现昏厥、神志不清等症状,还判断,像这种病人,可能有吸毒史。

    庸医,净尼马瞎扯,他穷得能吸得起毒?

    那就无从解释了,只能等他清醒一会儿再说了,已经没有大碍了。

    医生态度也不好,蔺晨新好歹是兽医出身,知道医生所说那种麻醉药,绝逼不是标哥这号穷警察能买得起的,两人回转了房间,床边一左一右伺候着,一个拽人,一个晃手指。

    “标哥,醒醒。”杜雷关切地道。

    “标哥,这是几?”蔺晨新竖了两根手指问。

    “竖两根指头说老子二是不是?”鼠标蓦地发言了。

    “看看,没傻,还会骂人呢。”蔺晨新如释负重道。

    “那发生什么事了?”杜雷追问着。

    这可咋说啊?鼠标那叫一个有口难言,难道要告诉别人,想钓个妞,结果被妞钓了。别说身份不允许,就身份允许,这传出去,老脸算是不能要了。

    这么难堪,眼瞅着苦得臊眉耷眼,就要泪流了,哥俩都不知道怎么安慰,鼠标心疼地道:“表和手包被扒了吧?”

    “没事,山寨货,不值几个钱。”蔺晨新赶紧安慰着。

    “天珠……那那。”鼠标又是心疼地道。

    “假货,真货我也舍不得借给你啊。”杜雷道。

    “可那车总是真的吧?是不是车也丢了?”鼠标难为地道,把哥们的车丢了,这尼马可是赔不起的货。

    “租来的,找不着保险公司赔呢。没事。”杜雷道。

    “哦。”鼠标一梗脖子,心里像落了块大石头,舒了口气道着:“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可不,赔的都是我们,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杜雷火大了,这警察真尼马没出息。

    “这都啥时候了,还在乎那点事。”蔺晨新拔拉开杜雷,问着鼠标道:“到底咋整的?你好歹也是警察么,威风凛凛滴,咋个就成那样了?”

    “我昏迷着,我咋知道?”鼠标舌头打结,说不上来了。

    “那昏迷以前呢?”蔺晨新问。

    “昏迷前……我想起来,我喝醉了。”鼠标道。

    “醉了然后呢?和谁一起回房间的?”蔺晨新又问。

    “都醉了我怎么知道。”鼠标不说了,一骨碌躺下,钻进被窝,刚躺就看到警服正装的来了,他呲牙咧嘴骂着:“谁让你们报警啦?”

    “您要有个好歹,那多大责任呢?我们敢不报么?再说不报案,车谁赔啊?”杜雷道。

    “就是啊,您老躺那儿,两眼发直、口吐白沫,我们都以为您老这回就能救过来,也得成白痴了。”蔺晨新道。

    “哦哟,还不如成白痴了呢。”鼠标欲哭无泪,满脸都是说不出的苦呐。

    于是来此调查录口供的民警得到了一个语焉不详的信息,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说不清,昏迷了;在昏迷以前发生的事,也说不清,喝醉了,能说清啥呢?

    啥也说不清,那大饼脸极易装成白痴样,调查民警都深信不疑,对于这位暂时失忆,连名字和家庭住址都想不起来的“当事人”,都抱之以同情的目光………

    …………………………………

    …………………………………

    余罪是去而复返,刚上路见到有警车泊在酒店停车,又折回去了,一问酒店大堂,直奔案发点,十七层一间大床间。

    五星级酒店的保密措施确实好,根本没有波及其他客人,房门口顶着清洁推车,门掩了一多半,他刚要进去,就被保安拦住了,一亮身份,再一看来此取证的民警,居然认识他,叫着余处长进来。

    一说才知道,是在总队培训的时候听过余罪的反扒课程,认识就好办了,问着案情,民警简单一介绍,六点五十接到报案,天津路派出所离这儿不远,四分多钟就到场了,受害人全裸,已经送去救治,房间里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甚至连第三者的指纹、脚印都没有找到。

    诡异了,明显解释不通嘛,总不能“受害人”光着屁股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吧?

    “是住客吗?或者是受害人开的房间。”余罪问保安经理,他知道不可能,但他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鼠标有多奸他比谁都清楚,能让鼠标着道,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个……”配合的经理稍有难色。似乎民警也有难色,双方可能是熟悉的人,民警道着:“受害人现在都说不清,怎么就到这个房间了,昨天顶层有私人宴会,他喝多了……不过我从邀请名单里并没有找到这个人,主办方说不认识他。”

    摊上案子谁也怕麻烦,就认识也会说不认识,何况鼠标怎么参会的,余罪很清楚,不过出了这事,他不得不重视了,思忖了片刻,从保安经理的脸上读到了不少东西,他突然问着:“你们要是提供不出昨晚的监控,那你们麻烦可就大了啊?”

    “啊?这……刘警官,这……您看。”经理一下子讷言了,求助于派出所民警。

    “余处,是这样……昨晚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包场答谢宴会,请的都是咱们地方商界、政界名流,出于尊重个人**,一般这种情况,主办方会要求包场的地方关闭监控,所以……”民警小声道,这是惯例,那些人可不愿意出现地监控的影像中。

    “楼层的也关了?”余罪愕然问,这种操蛋事他倒不意外,一想昨晚肯定有不少野鸳鸯,再看经理傻愣眼,他自言自语道:“哦,这更得关,昨晚来的外围女不少啊……那这个房间怎么登记出去的,你们总该有记录吧?”

    “是星海投资公司包了八十九个房间,房卡是他们公司统一开的,大部分都配给到会的客人了,宴会就开了零点左右了,差不多也就是个临时休息,我们就给……给他们行了这个方便……”经理吞吞吐吐道着。

    很多事是不能明讲的,就既便是卖淫嫖娼的,酒店大多数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一起包场的大客户?至于监控,当然是不能开的,万一录下很多的丑态,那是既给客户找麻烦,也给自己找麻烦。

    余罪无语了,操蛋事碰上这种操蛋时候,只会操蛋到你想像不到的程度,他踱了几步,挥挥手,打发走了经理,不一会儿连民警也打发走了。不过他却以私人的身份邀请到了二队的鉴证人员。

    董韶军、周文涓和另一名现场鉴证高手,这种痕迹检验,恐怕已经超出派出所的能力了。

    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连重案队的痕迹检验人员也没有发现疑点,更意外的是,余罪接到了总队任红城处长的电话,居然连汪慎修也受伤了,偏偏这两个受伤的,都悄悄从医院溜走了………宴会,他喝多了……不过我从邀请名单里并没有找到这个人,主办方说不认识他。”

    摊上案子谁也怕麻烦,就认识也会说不认识,何况鼠标怎么参会的,余罪很清楚,不过出了这事,他不得不重视了,思忖了片刻,从保安经理的脸上读到了不少东西,他突然问着:“你们要是提供不出昨晚的监控,那你们麻烦可就大了啊?”

    “啊?这……刘警官,这……您看。”经理一下子讷言了,求助于派出所民警。

    “余处,是这样……昨晚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包场答谢宴会,请的都是咱们地方商界、政界名流,出于尊重个人**,一般这种情况,主办方会要求包场的地方关闭监控,所以……”民警小声道,这是惯例,那些人可不愿意出现地监控的影像中。

    “楼层的也关了?”余罪愕然问,这种操蛋事他倒不意外,一想昨晚肯定有不少野鸳鸯,再看经理傻愣眼,他自言自语道:“哦,这更得关,昨晚来的外围女不少啊……那这个房间怎么登记出去的,你们总该有记录吧?”

    “是星海投资公司包了八十九个房间,房卡是他们公司统一开的,大部分都配给到会的客人了,宴会就开了零点左右了,差不多也就是个临时休息,我们就给……给他们行了这个方便……”经理吞吞吐吐道着。

    很多事是不能明讲的,就既便是卖淫嫖娼的,酒店大多数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一起包场的大客户?至于监控,当然是不能开的,万一录下很多的丑态,那是既给客户找麻烦,也给自己找麻烦。

    余罪无语了,操蛋事碰上这种操蛋时候,只会操蛋到你想像不到的程度,他踱了几步,挥挥手,打发走了经理,不一会儿连民警也打发走了。不过他却以私人的身份邀请到了二队的鉴证人员。

    董韶军、周文涓和另一名现场鉴证高手,这种痕迹检验,恐怕已经超出派出所的能力了。

    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连重案队的痕迹检验人员也没有发现疑点,更意外的是,余罪接到了总队任红城处长的电话,居然连汪慎修也受伤了,偏偏这两个受伤的,都悄悄从医院溜走了………

第474章 人心易散

    发生了什么事?

    一夜之间队伍就四零五散了?

    平时只要听到协查办里有些高声大气,有人污言秽语,肖梦琪总是皱皱眉头,刻意地避开,不过今天意外静悄悄的情况发生后,她却觉得自己零乱了,一直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来上班的,她快坐不住了。

    打电话吧,不合适,这几位别看表面对她还有点尊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评论呢,而且她知道,就过问他们也会给你一个哭笑不得的理由。

    不打电话吧,也不合适,新厅长到任,全警都是警容警纪自查自纠,现在各单位一个一个比机械战警还守时,协办又联通着各分局、派出所,万一有旧案露头,要排查旧档却一个人也找不着,那可要出洋相了。

    想来想去,她无奈的代替了几个人的位置,坐到协办办公室里,以便偶而能应付突发情况,可也无心工作,一直在猜测那几个货同时迟到的原因,一般这情况不多,顶多是鼠标和余罪自由散漫点,最起码骆家龙和汪慎修还像个样子。

    邪了,今天齐齐旷工,连人请假电话也没有。

    她零乱之后有点恼怒了,千难万难才打开的一个好局面,全市的反欺诈行动已经如火如荼展开了,偏偏这几位前锋萎了,连着一周啥正事也没干,没有再接案子,也没有再盯旧案子,似乎随着初时的兴趣消退,失去好奇的刺激以后,他们再提不起斗志来了。

    “得给他们点刺激啊。”

    肖梦琪忿忿地想着,当了几年领导对于驭人之术还是有点心得的,最起码从许平秋哪里学了不少,有些人性弱,得命令着干;有些人性猾,得哄着干;有些人性懒,得追着干……而这几个,属于性贱的,得敲打着、逼着干,都是属驴的,哄着不走,拽着倒退,大鞭子抽着,说不定一刺激就跑出大马驹的水平来了。

    她在回味着许平秋挑选“毒刺”队员的剽悍方式,可这种立下奇功的奇招,别人模仿不来啊?

    她左右寻思着刺激的方式时,刺激来了。

    任红城的电话,询问汪慎修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打了,送进医院,自己就偷跑了。

    哎妈呀,肖梦琪被刺激了,急得不管不顾,奔下楼,叫了辆分局里车,就往总队赶,结果刚上车又来刺激了,鼠标被送进医院了,昏迷不醒。

    她一急,伤的先放放,先看昏迷的究竟怎么回事。

    谁可知道刺激连连,折返半路,又得到消息,鼠标也溜了,是去医院探视的骆家龙回过电话来的,就那么跑了,登记的是杜雷的名字,现在医院追着他结算住院费呢。

    这可快把肖梦琪气得两眼冒火了,这时候她可没顾忌,直接拔了余罪的电话,一接通就吼着:

    “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两个人住院,两个人都先后从医院跑了?”

    “我正在案发现场……你来吧。天外海国际酒店,1719房间!”

    电话里,传来了平静的声音。这么平静,倒让肖梦琪觉得自己失态的太没水平了。

    肖梦琪、骆家龙先后赶到酒店时,已经临时近中午了,两人在酒店门口见着了,肖梦琪匆匆问,骆家龙匆匆回答,把昨天赶宴的事简要一说,听得肖梦琪几次剜他两眼。

    “警务人员,不得出入娱乐场所,你不知道啊?”

    “警务人员不得接受私人宴会一类的邀请,这是咱们局里的十个不准里的内容,没有学过?”

    “警务人员……算了,你们要能遵守,也不会出这事了。”

    进电梯时,肖梦琪瞥到了骆家龙脸上的逆反情绪,干脆不说了,说也白说,要真按规定一条一条来,恐怕就圣人穿这身警服也未必合格,特别是对于这一行人,低标准、低要求都达不到,谁还敢指望高标准、严要求?

    直上十七层,敲开房间门,几位二队的监证,拍照的、扑指纹的、寻找遗留毛发以及皮肤组织的,余罪伫立地窗口,若有所思的动作,头也没回。粗粗一问,尚未发现。再一问案发情况……哎哟尼马是不是发案了,现在连受害人也跑了,报案人也联系不上了,酒店这边因为私人宴会关闭监视,啥也提供不了,整个乱成一团糟了,肖梦琪听了十几分钟才搞清楚这个简单的案情。

    就是标哥一丝不挂地、神志不清的躺在这儿,给狐朋狗友打了个电话,来人救走,然后有人报案,再然后案情还没搞清楚,受害人不见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骆家龙懵了。

    “我们也没整明白,劫财吧,他就一穷光蛋、劫色吧,他不比谁丑?有仇更不可能啊,鼠标不比谁坑?想坑他可没那么容易……我怎么觉得像恶作剧啊,把标哥扒光了现回眼?”董韶军笑着道,这么多年了,标哥还是没啥长进,就喜欢胡折腾,这回好了,折腾到自己身上了。

    “没有什么发现。”周文涓文静地道着,指着几个部位:“墙上一个指纹都没扑到,门把手上有,应该是救护人员留下的,脚印已经无法辨认了……无法证明有人来过啊。”

    “会不会这货喝多了,自己折腾自己?”骆家龙想到了一种可能。

    “理论上很可能。”董韶军道,笑着补充着:“不过实践行不通啊,随身物品呢?他可是光着被抬走的,总不能标哥也想一脱成名吧?”

    众人皆笑,大方向是确定的,肯定丢东西了,肯定人昏迷了。

    但这大方向都发生在不应该的发生的人身上,就显得诡异了。

    而且,那位随身的技侦说了:“确实说不通,不管劫财还是劫色,总该有点痕迹吧?好歹也是个警察,难道一点预兆也没有发现?再说谁劫警察呀?要绑个小土豪勒索倒还说得通。”

    众人皆笑,蓦地,余罪回过头来了,愕然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家,惊讶间,余罪弱弱地道着:“昨晚,鼠标扮演的角色就是土豪,会不会是假戏成真,真被人给当土豪麻翻了。”

    可能吗?

    众人的一想鼠标那大饼脸,时不时挂着贼相,就没有人相信。

    不过余罪此时从绮念中抽出思维来,回忆着昨晚的事,鼠标和戈战旗的助理斗嘴,被安嘉璐和戈战旗一起敬酒,要是不知道身份,那么丑挫一个胖子,除了把他当土豪,还真没其他角色可选。

    至于****这儿?那容易了,鼠标天天渴望****呢,有个差不多姿色的勾个手指,那货还不立马就来。

    他想到这儿,踱步到了卫生间,很干净,除了几处水渍,余罪看了好一会儿,又蹲下了,蹲在那儿细细地看着,像所以遇到稀里古怪的案子,在可能与合理之间打转。

    “应该没什么东西,我们查了几遍,就即便有,也会随着水冲进那儿了。”董韶军小声提醒到,痕迹检验比较难的环境有几种,酒店这种客流量大的地方,就算一个,即便你提取到皮肤组织和毛发都未必能用,谁可知道是谁的?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啊。把鼠标****到这儿容易,可要麻倒不不容易了,这是个高手啊。”余罪若有所思地道。

    “找找鼠标,问问他不就得了?”骆家龙道。

    “你觉得鼠标会告诉你,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赤身**躺在这儿,昏迷几个小时?”余罪问。

    哦,也对,肖梦琪瞬间敬佩得无以复加,还是余罪了解他们,这种事恐怕打死也不会说的,否则就不会从医院溜走了,真要捅出来,那得先查查这个警察的问题了。要和个女人开房出了这事,那不是向组织交待不了的问题,给老婆交待不清会更严重的。

    “那怎么办,这货肯定躲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骆家龙慨叹道。

    “我们想得太多了,也许就是个普通劫财案件,有针对性地对这种出现在私人宴会上的土豪下手,咱们协办的案子有这类没头没尾的案子,不是报案的撤销、就是报案人回头都否认,可能是破财事小,名节事大的原因吧。”余罪道。

    对了,骆家龙一拍脑门,摸着智能机,检索着整理好的档案,有数起没头没尾的案子,亮到肖梦琪眼前,此时看来,与鼠标的遭遇何其相似也。

    “可是……是怎么做到的?”董韶军纳闷了,能迷倒鼠标那个奸似鬼的货,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就像你让牛骨头变黑一样,可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法门。”余罪笑着道,像是想通了,他提示着:“往简单处想,鼠标的性取向正常,他肯定不会和男人回这个房间,对吧?既然不是男人,那十成十是个女人,我说不来他们是谁勾搭上谁的,不过肯定勾搭上了……那么勾搭上之后,来这里,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脱光,洗白白?呵呵。”董韶军一下子笑了。

    众人皆笑,然后余罪道着:“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家伙连短裤都没给剩下的原因了,其实是他自己脱的。脱光肯定就出事了,那问题,就在这儿。”

    余罪指着卫生间,很确定地道,一说这个周文涓难为地道:“确实没有,就这么大。”

    “条件,不一样,当时这个可不是这么干净、温度这么低……”余罪笑着道。

    吧唧,董韶军直拍额头,后悔不迭地道:“我明白了,痕迹应该在上面,不在地下。”

    “好吧,尽快给我个结果……今天我不回分局了,我办点事去,你们俩,赶紧找找汉奸,鼠标不用找,肯定和兽医钻一块了。”余罪起身,安排了几句,自顾自地出去了。

    这时候很多人还瞠然着,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追着董韶军问着,董韶军指指卫生间的天花板道着:“房间里没有、地下没有,如果鼠标是内服的,恐怕中毒没有这么浅,那就应该是吸入的……但又不可能是暴力协迫的,所以,应该无意中招的,而且是在脱了衣服,走进卫生间之后……”

    众人瞠然,俱是问着:“然后呢?”

    “热水一开,满间弥漫的都是水蒸汽,这时候只要用双氢埃托啡?一类的致昏迷类粉剂,让它挥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那么进来的人,会很快昏迷,只要水龙头开着,即便地面的水渍里有残留,也会会悉然冲刷走……但是……”

    然后,众人眼光随着董韶军的手一指,他道着:“她不可能处理掉被水蒸汽带走,冷凝在天花板上的残留,所以,假如真是挥发类的麻醉药物,顶上应该留下痕迹,也是唯一的痕迹……上,小武,拆下几块天花板来,化验分析。”

    哦,这是一个极度简单的常识问题而已,肖梦琪和骆家龙相视讪然,都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很快,拆下了两块天花板,用房间热水器简单加热水,冲刷,再以ph值测试,一大堆眼花缭乱的随身仪器在几个人手里穿花似地运用着,很快,一管子试剂提取出来了。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尽管无法尚无法确定成份,不过已经肯定有含量,ph试纸在显微镜显示不正常猩红颜色。

    没错,挥发类麻醉剂,就在水蒸汽中,冷凝在天花板上有微量残留。

    这个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把肖梦琪都听愣了。

    方式这么拽,目标选得也太差了吧,怎么会对鼠标下手呢?

    ……………………………

    ……………………………

    鼠标的事好理解,这家伙好吃懒作,精虫上脑,贪小便宜……反正凡能想像到的缺点他身上都有,所以也不用担心他还能有羞愧以至无地自容的事,顶多是怕老婆知道,诌了个瞎话藏起来了。

    可汪慎修就不一样了,余罪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都没有回忆起来,可能出了什么事,让一惯于低调,很少与人一争长短的****兄受伤了,而且这伤受得很蹊跷,当年同学的一帮子现在大部分都在刑警上,真要解决点私事,几个人电话就招一批助拳的,真要玩横的,刑警怎么可能吃亏呀?

    百思不得其解,余罪连拔着电话找了几个同学的去处,都没有看到汪慎修,连他的手机也关机了,余罪本待去找找,后来再想,干脆放下了。

    真的,不要期待朋友间能达到亲密无间的关系,过度的关心只会招致反感,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示人的秘密,如果他想躲起来,那肯定有躲起来的理由,而且肯定是不愿意让别人窥探的**。

    这就是成长啊,在缅怀已经逝去的单纯和直爽时,只会越多的感觉到成长的悲凉。

    他驱车直到魏锦程办公的地方,约好了,等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老魏这个老土豪又让他好意外的一下,就在办公室端着碗面,就着两碟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余罪进来,他直接让秘书又送了一份,很不见外地劝着:“吃吧,知道你肯定没吃饭。”

    “你怎么知道?”余罪笑着端起碗了。

    “你和我年轻时候一样执着,心里只要有事,其他事基本就搁到一边了,不到我这个年龄,你理解不了生活是个什么样子。”老魏一副过来的人的口吻。

    余罪不客气的舀着辣椒,搅和着面条,笑着问:“那到你这个年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

    “就那个样子呗,每个千辛万苦想改变生活现状的,最后都是以改变自己告终的。”魏锦程笑道。

    “那也算改变了啊。”余罪笑道,唏律律吃起了面条,每每所见这位土豪,总能学到点新东西,这不,魏锦程笑着筷子一指点,好话又来了:“问题是,改变的唯一效果,只能让你更缅怀没有改变之前的你。”

    两人相视皆笑,这或许是维系两人忘年关系的原因,都试图看穿对方,而到现在为止,都有种讳莫如深,看不透的感觉。

    一个吃得慢条斯理,一个吃得风卷残云,后来的余罪吃饭反倒比魏锦程快,魏锦程不急,边唠着细嚼慢咽有益健康的话,边指摘余罪的生活习惯不好,人家这习惯确实好,吃完了还喝了碗汤,自己亲自把碗筷端了出去,等回来时,又开始对着翘着二郎腿抽烟的余罪大发牢骚了:饭后抽烟,有害健康。你这么害人害己吗?逼我抽你的二手烟。

    “所以,你赶紧把我打发走啊,怎么样?”余罪看着他办公桌边,已经打包好的那堆资料,催着问。

    “不怎么样,真没有,这种投资类杂志期刊,不可能有什么用,何况还是过期的。”魏锦程到,一天研究,一无所获,他好奇地问着:“再说,卞双林还在监狱里,就有能耐,他也不可能施展得开啊?”

    “我让你给我解决问题,你一直给提问题,我要能耐,还来咨询你啊?”余罪反问上了。魏锦程给了个臊眉表情,实在爱莫能助了。

    “不难为你了……再给我的看件事,这是昨晚我收拾到的一些……”

    余罪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掏着,那介绍星海的资料七八种,铜版彩页、推广书、投资规划,一样一样让魏锦程看,特别是网贷的收益率,余罪很期待看到魏锦程的吃惊表情。

    不过他错了,没有,这家伙平静地一样一样拣过,粗粗一览,又弃之如敝履了。

    “什么感觉?”余罪问。

    “私蓦集资呗,还能有什么?”魏锦程道。

    “你觉得是不是非法集资?”余罪问。

    “不是我觉得,而是……现在的集资,有合法的吗?”魏锦程反问。

    余罪一抽,这倒是,换着方向问:“那你觉得这种事,有没有诈骗的可能?这么高的收益率,我算了下,三个月多一点,不到四个月,本金就翻番了。”

    魏锦程笑了笑道:“比这更高的,我也见过。有借有还就是民间借贷,有借没还就是蓄意诈骗。”

    “你说的小范围的事,问题不大。可这个星海投资,业务遍及几省,我倒不怀疑他们的赚钱能力,反正我也不懂,不过,我在想,万一崩盘,那会不会像江浙一带,还有邻省民间借贷资金链断掉……那对于我们警务工作,可是一场灾难啊。”余罪忧虑地道。

    警察都这样,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开始忧国忧民了。

    说到此处时,魏锦程却是神秘一笑,而且很神秘地看着余罪,隐晦地道着:“我劝你一句,不知道你听不听。”

    “废话,我就是来请教你来了。”余罪道。

    “那就离星海投资远一点。”魏锦程小心翼翼地道,看余罪发愣犯傻,他补充着:“星海投资、星海房地产都隶属于星海集团,一年前拿到了缉虎营区一块地,当时他们连办公地点都没有,就这个批文直接出售给了晋大煤焦,卖了四点几亿……真正的老板,我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做了国企的生意,那就不是一般人了……现在你看的,是蓦集资金,他们可能还要有大动作……最起码我就知道,在煤炭旺销的几年间,他们强行入股了,可不止一家煤矿,而且他们不做实体生意,和炒短线一样,今天入股,明天出售股权………你说他们赚了多少?那时候煤矿的股权,单位可是以千万计的。”

    咝,余罪倒抽一口凉气,直勾勾地看着魏锦程,对于商业和政治的敏锐嗅觉,余罪知道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这个老油条,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啊。

    “可真要出了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啊,不就是他们可能抱了根粗腿么。可恰恰这种非经营盈利的情况风险也最大,我是说,万一出了事,比如资金链断掉、比如后台倒了、甚至比如具体操作者见财起意,那不得坑死那些中小投资者了。”余罪道,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有你什么事啊,挣着白菜价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弱肉强食,这个法则不会改变,永远是庞大基数的底层,供养着为数不多的食物链顶端的人。”魏锦程道。

    也是,余罪的脸拉长了,人微言轻,就即便是真的,你说出来的也会被当成放屁,

    “你怎么莫名其妙对这个感兴趣了?这个投资市场里比你想像中坑得多,据我所知,大部分银行也都在玩左手换右手的把戏,搞个理财产品,变相提高利率吸储,然后再以超过20%的短期利率放贷出去?你说这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民间借贷就更乱了,一地一域都要有几个小能人,咱们地方都是人情关系维系着,只要有信任基础,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一凑合,就成一个经济关系体了……你说这是合法,还是非法?”

    “简单地讲,他们一个借入,一个愿意借出,如果双方达成协议,一个借得出,一个还得起,你操那门子闲心?别说百分之一的日息,百分之五的日息现在市场上都有……相比于那些玩高利贷的,星海相对还是靠谱的,最起码他们还有公司和实业搁那儿了。”

    “真不是我打击你,余罪,这种公司要不出事,恐怕你就穿着警服,拿着搜查证也进不去。”

    魏锦程也许是出于一善意,连着给余罪讲了若干,余罪表情很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一会欲言又止,反正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地提起放在这儿的杂志,告别一句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老魏笑着摇了摇头,直把余罪送到楼下,

    直到走了都没再说句话,看着他那么倔强地踽踽独行,老魏凝视了好久,不过他不准备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未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已经习惯的慎独和律己哲学,恐怕不适应这位警察,想做什么也是白搭………

第475章 福祸难算

    “麻烦寄一下。”余罪递着一摞期刊。从窗户塞进了邮政营业收寄。

    纠结了好多天,仍然没有找到结果,刚刚又和魏锦程一席话,他确定放弃了。

    草草留下了杂志的照片,这些找不出问题的东西,准备寄给监狱里的卞双林了。

    一笔一划填好地址,是晋中监狱三队的地址,包裹贴好时,惹得邮政的营业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余罪笑了笑,估计被别人当成服刑人员的家属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包裹,被营业员重重地一扔,和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包裹滚在了一起,余罪隔着窗看着,总是有点难以释怀,因为卞双林要这些期刊的缘故,让他头疼了一周,总觉得此事有点深意,可一直找不出深意何在,直到糊里糊涂摸到了星海的答谢宴会,惹出了一摊子事,仍然是一无所获。

    或许根本就没事,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就投资有事,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他如是想着,放下了,掏着口袋,开了机,翻查着这部卞双林带不回监狱,交给他的手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个简单的文档,一个是教他怎么样起诉运营商,另一个就是列出了要的各类期刊的名称,不得不承认卞双林还是异乎常人的,所列的期刊里面,很多发行量很窄,真难为他在监狱里都知道这类刊物的名称。

    没有,他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的东西,装进了口袋,不准备再想这事了。

    接下来,干什么?出了营业厅,他四下看看,在河北路上,老街区,一溜卖各式吃食的小摊,看看时间,这才省得一磨蹭又是一天快进去了,他随意地走着,给老婆去了个电话,昨夜感情如此深入,以至于老婆说话的口吻温柔可人,两人商议着回家吃饭,然后……估计再有然后也不大可能了。

    余罪笑吟吟地装起手机,买了斤李子,又随手称了斤樱桃,他在想,自己的生活方式也确实应该改变改变了,就像老魏这坑货讲得,老是执着地想改变什么,到末了才发现,除自己被改变了,可能你什么也做不到。

    还真是这样的,想想学生时代的调皮捣蛋、想想刚刚从警时的胡搞瞎混,那些从来不缺乏欢乐的日子,只会让人越来越感觉到成长的悲凉,他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有点冷漠、有点不近人情、总是想着那些各色的嫌疑人,却一直忽视着,那些就在身边的朋友亲人。

    对了,还有鼠标呢?

    他想到这个损友,然后又决然地自言自语道着,不管他了,这狗日的肯定是精虫上脑,扮土豪太像给人当肥羊牵了,而且这事都特么不能深究,要深究起来,估计得先查鼠标自己的问题。要不他就不会躲起来。

    汪慎修倒是应该关心一下,不过他一想也马上放弃了,汉奸本身就稳重,而且是个隐忍的性格,他要不想告诉你的事,肯定有他不想告诉你的原因,追得紧了,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大家都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余罪想到此处,自我调整的不错,出了街口,丁字路口处一个烤羊肉串的,徐徐的轻烟冒着,扑鼻而来的羊膻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是啊,好长时间没尝这味道了,想想曾经呼朋唤友,就在这露天的地方,划几拳、喝几扎、醉一场,那该是多么惬意的日子啊。

    “老板,给我烤十串。”

    余罪兴之所至,嚷了声,戴着小瓜皮帽、留着小胡子、分不清真假维人的应了声,数着羊肉串,放在到了火上,一扇一扇,那烟气呼呼冒起来了。

    他在饶有兴致的看着烤串。

    他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大排量的普拉多,在慢慢地靠近着。

    车行驶得很慢,副驾上的人正看着手提仪器,念咒似地说着:“近了近了,就在近处,不到三十米………小心点,别惊走了,这人都一天没开机了。这破玩意追踪不到没开机的信号,干扰太大。”

    司机是个大胡子,控制着车速,神情没来由地很紧张,后座两人摩拳擦掌,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像是时候准备着干活。

    事实上追踪这个手机号已经有些天,不过这手机号时开时关的,市区干扰又大,还真不好找,他们被老板骂都不上一回了,刚刚收到信号,就循迹追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找到人。

    “就在这儿。”车停了。靠在路牙边。

    四个人相视,丁字街口,人如穿梭,还真不好找。

    “听我的,一个守车,其他三个人守路口。”

    大胡子看样子训练有素,布置着方位,旋即这几人纷纷下车,在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守着,互动着手机,车边靠着的大胡子作着信号,拿着手机,拔通了。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响着,正啃着羊肉串的余罪随手就掏了出来了,邪了,居然是卞双林留下的那部手机在响,他迟疑了下,摁了接听:“喂……我是卞双林,你找谁………喂!喂!喂!”

    哟,通着,不说话,光有喘气声,余罪愣了,狐疑地转身时,吓了他一跳,不远,一辆大白越野旁边站了个大胡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浓重的危险感觉袭来,余罪左右一看,果有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向他靠上来了,再回头,路口深处,也有人守着,两手叉在胸前,短袖的衬衫掩饰不住成型的肌肉,一看就是打手级别的。

    “这是把谁惹了啊?这么大阵势?”

    余罪有点紧张地想着,一对一还凑和,一对四那是绝无胜算,当刑警日久,很多低调而保密的措施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寻仇……可是抓了那么多人,你可知道是那个报复心强的人来寻仇?

    “嗨……你干啥。”卖羊肉串的发现不对了,这位吃串的像神经病了,把羊肉串全放在炭火上烤,冒起了滋滋青烟,而且那人还冲着他傻笑。

    走得最近的一位,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笑道:“找你很久了,兄弟,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事,不难为你。”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余罪回头,坏坏一笑。

    “那好像由不得你了。”那人笑道,露着两颗歪歪的板牙。

    余罪也笑了笑道:“大哥,能问一下,为什么找我吗?”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了。”那大汉道。

    他没有把面前这个矮个子放在眼里,而且看那人有点害怕了,不自然地抿抿嘴,显得很紧张。

    当然应该紧张了,四个人个个不善,如果不是闹市的缘故,恐怕早冲上来了。

    “好吧,我什么也没干,跟你们走可以,你们得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嘛。”余罪的口气软了。

    “到了就知道了,别逼我们动粗啊。”当头的那位放松了警惕,上前来了。

    蓦地,余罪动了,一把羊肉串在调味盒里一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甩,嗖地一声红雾夹着烟,那人“啊”地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蹬蹬蹬后退数步。

    辣椒,辣不死你,再尼马装黑涩会。

    说时迟,那时快,放翻一个,余罪手一叉,羊肉串的铁纤扎了一根火炭,嗖声甩手飞向冲得最快的一位,那人来不及刹车,堪堪抱怀里了,然后手忙脚乱地拍打着,乱蹦乱跳。

    余罪一把推过卖羊肉串的,火钳夹一颗红通通的木炭,嗖一扔,第三位扭着腰就躲,你躲,我扔,你躲,我再扔……连着两个假动作都没扔,气得那人揪了个小摊的凳子就冲上来了,却不料余罪来了个更狠的,那刷羊油烧铐的缸子被他一把抓起,哗声一泼。

    油雾飞散,这可躲不开了,那人啊哟嚷着,跳脚几下,麻利利赶紧解裤子,那温度快赶上开水了,烫得他叫疼不已………刚一脱,一件黑色的物事飞来了,他吓得支持魂飞胆裂,一屁股坐地上躲都来不及了。

    嗷地一声嚎叫,那火炭把裤裆烫了一个大窟窿。他赶紧脱裤子,光着腿在嚎叫,周边纷纷举起手机,拍下这个奇景了。

    这时候,余罪早挂着火钳夹着个火炭跑了,不是逃跑,而是冲向车前站着那位大胡子,大胡子没想到四个打一个,倒被反冲锋了,拉开了架扫,双手握拳,一前一后,准备搏击了,却不料冲上来的根本不跟他打,火钳夹着火炭,上一下,下一下、左一下、右一下,插得奇准,一触即离,眨眼那人浑身冒烟了。

    “啊………我操……”

    大胡子气急了,搂一脱衣服,裹在手上,拼着命冲上来了。

    却不料余罪比他想像的难缠,不退不躲,火钳夹着火炭,专往他裤裆的方向插,那插着燎了老二还了得,这大胡子瞬间又被打得没有斗志了,刚一松懈,余罪更损的招来了,嗖地手一抬,不插裤裆了,直插脸上。那人一躲,余罪欺身直上。

    滋……青烟加臭味,胡子燎了一大片。

    啊哟,大胡子一退一退,再退,不迭地护着脸,蹬蹬蹬几步,吧唧坐地上了。

    “吁唷”余罪贱贱地一声口哨,作势要扔,那人吓得连滚带爬,四肢着地瞬间移出去好多米,再回头时:

    呀,这孙子,溜了。

    四个趾高气扬的转眼狼狈不堪,还有个脱了裤子在嗷嗷叫着,惹得围观一阵好笑,当头的大胡子受伤最轻,胡子也被烧了一大片,他眼看形势不利,赶紧扯乎,四人你拉我,我搀你,直钻进车里,败兴而去。

    这时候,警报的声音远远地来了。

    也在这个时候,余罪已经钻进了小胡同,他并没有跑,手机拍了几张车辆和袭击人员的照片,等着警车来他才开始走,他不准备回去做笔录,细细解释一经过,恐怕几小时抽不开身,更何况,他自己未来必解释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妈的,这个老骗子搞的什么鬼?”

    余罪暗骂着,收起了这部手机,关机拔卡,他知道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着了老骗子的道了。

    线索不是存在手机里那些什么投资杂志和期刊,根本就是这部手机本身。只要开机,就有人循着信号追来…………

    ……………………………

    ……………………………

    此时此刻,迎泽路锦泽苑大厦,头上缠着绷带,挂着彩的汪慎修站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静静地等着。

    他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一个人悄悄来了,作为警察,在寻人上有这种便利,他很快就查到了星海投资的办公地点就在锦泽苑大厦,很快查到了登记的车牌和从业的人员,也很快找到了韩俏的照片,对了,她不叫韩俏,现在叫韩如珉,在星海投资公司的经理助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现在还满脑子浆糊,那些保镖把他当成骚扰女助理的小痞子,揍了一顿,拖出去扔到路边威胁了一番,他懒得和这些拿薪水的狗腿计较,只是让他心碎的是,韩俏就那么眼看着他被打,一言不发的离开。

    不是她?不可能,太熟悉了,印像也太深刻了,那一颦一笑,一语一言是如此地熟悉,所差只不过是环境从夜总会,变成了投资答谢会而已,她仍然在用着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和男人周旋。

    是她,肯定是她,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呢?

    “王……你别走好吗?我们……在一起……”

    “王,你愿意娶我吗?我给你当老婆怎么样?”

    “你还是要走………”

    汪慎修闭上的眼睛,那耳际的呢喃、那**的眼神,这么多年过去还依然在耳边,在眼中,他自认为当年归队的选择没有错,可错的是,彼此也许本不该有那么一次错位的相逢。

    他一直埋藏在心底试图忘记,不过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有些人你越想忘记,只会加深对她的记忆,而且就像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样,有过这样一位懂你的红颜知己,再不会有其他女人走进你的心里。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痴痴地站着,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原地未动地站着,整个人像石化一样,固执,却也坚定。

    他知道这个不期而遇,将会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可他不在乎,那怕成为被人嗤笑的故事主角他也不在乎,曾经他的志向是拯救这个****的世界,而现在却发现,他连自己喜欢的人也无法拯救。

    三个小时过去了,一辆深灰色的宝马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汪慎修在看到目标的一刹那,横跨两步,挡在路中央,开车的保镖认识他,很不客气地加速,想吓跑这个人,可不料那人鄙夷的眼光看着,根本不在乎,他急急的刹车,在距离汪慎修身前一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嘭声拍门下车,保镖捋着袖子骂着:“你特么是光吃打不长记性是不是?啊………”

    声音嘎然而止,保镖愣在原地了,汪慎修的一只手使着警证,亮了亮,然后慢慢收起来,对着愕然地保镖道着:“我不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也懒得和你们计较,我要见韩助理。”

    “可这……”保镖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昨晚打的人居然是警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不要逼我追究你的袭警罪名,这个罪名,你们老板都不敢保。”汪慎修说着,上前一步,和保镖面对面,他沉声道着:“如果没胆子动手,那就请让开。”

    保镖有点不愿,可也不敢拦着,回头看看车里的人,嗒声门开,慢慢地,一只绑带式的高跟鞋伸下来,两只伸下来,韩如珉从车里出来了,她很平静,平静而复杂地看着汪慎修。

    汪慎修也平静地看着她,出离了初见的惊讶,此时似乎两人都很平静,平静地面对着,韩如珉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道着:“这位先生,我们之间可能真的误会了,对于昨晚的事我深表歉意,我方愿意赔偿您的医疗费用,您开个价吧。”

    汪慎修没有说话,他往前跨了一步,又一步,那么坚定地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像很多年前,衣食无着,他咬着牙走进夜总会一样,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件疯狂的事,而面前这位,无疑是值得他去做的。

    于是他就做了,拉起了韩如珉,拉着就走,韩如珉尖叫了一声,挣扎着,踢打着他,他干脆抱着起来,扛在肩上,任凭她拍打着自己,不管不顾地往停车场下走。

    保镖懵了,他试图去阻止时,车里的另一位女人头从车窗里伸出来了,笑了笑,示意着他别去,尔后她像羡慕一样,看着被掳掠走的韩如珉,她很愤怒,这样的愤怒可很少出现在这种风尘女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值得期待哦。

    嘭,放下了韩如珉,汪慎修喘着气盯着她,她要走,被他胳膊钉在墙上,她要扇他一耳光,手堪堪地停在空中,挥不下去了,目露忿意间,咬牙切齿间,那极度的情绪让她有点花容变色,只给了他冷冰冰的一句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纠缠还有意思么?”

    “我没想纠缠,说几句话就走。”汪慎修道,平复着心情,脉脉地看着韩如珉,她眼中如此冷漠,再也不像多年前的俏姐儿,相对时,那盈盈的眼光中,能倒映着他的样子。

    “说吧,我赶时间。”韩如珉没看他,头侧过了一边。

    汪慎修把攒在手里,已经攒湿汗迹的纸袋子放到她手里,韩如珉狐疑地拉着,凭直觉她知道是什么,拉开一看,整整的几摞人民币,几万块,她讶然失笑了,挖苦着汪慎修道:“你还和以前一样,穷鬼……你觉得我稀罕这么点钱?”

    “这是我几年的工资攒的,我给不了你更多,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帮你…………”汪慎修眼波如水,怜爱的看着她,就像初识时,艳羡地看到那位艳名四播的俏姐儿。

    她也似乎重新见到了那位身无分文、却胆大包天的大男孩,这么多年了,还是敢做荒唐,却让人感动的事。

    “能早抽身就抽身吧,我看过星海的资料,也见过那场面了,那么高的收益,肯定有官商背景,马钢炉是个什么货色你应该清楚,这家公司迟早要卷到是非里。”汪慎修轻轻地道着,一辆车驶了上来,他贴身闪避着,几乎贴上了韩如珉,车驶出甬道,他像害羞一样,又紧张地离开了,看着发愣的韩如珉,轻轻地喟叹了声。

    也许,有限的能力什么也改变不了,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我走了,你多保重。”片刻的沉默,汪慎修叹了声,慢慢地后退着,他留恋地望了眼,或许仅仅是为了那么心安才做这些吧,尽管什么也挽回不了。

    手里沉甸甸的钱,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那轻轻地声音似在耳际,韩如珉像痴迷一样,感受着这迟到的关心,那忧郁的眼光,还有送给她这点菲蒲的钱,他读懂了一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东西:真诚。

    一刹那,她做了一个决定,蹬蹬蹬追着汪慎修的步子,几步追上,汪慎修愕然回头时,却是个娇躯倾倒,却是个香风袭人,却是个炽热的、湿润的吻,她紧紧地揽着,像八爪鱼找到了依附一样,紧紧地抱着,激吻着这位曾经让她心动的大男孩。

    车来了,从地下停车场驶来的车,嘀嘀摁着喇叭,那两位忘情吻着的,却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司机愕然了,或许是位懂点浪漫的司机,他开着音响,放着一曲钢琴曲,笑着看着这一对忘情的男女。

    好久,这个吻才分开,两人让开了路,和司机示意着,车开走时,韩如珉又意犹未竞地吻吻他,手勾着他的脖子,那是一种夹杂着复杂和喜悦的目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你不也一样么?”汪慎修也在好奇。

    然后两人相视尴尬,好像还真不清楚彼此姓甚名谁,可却如此亲蜜无间,两人尴尬愣着,然后都笑了……待陌生人一样道着:“这位先生,我们之间可能真的误会了,对于昨晚的事我深表歉意,我方愿意赔偿您的医疗费用,您开个价吧。”

    汪慎修没有说话,他往前跨了一步,又一步,那么坚定地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像很多年前,衣食无着,他咬着牙走进夜总会一样,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件疯狂的事,而面前这位,无疑是值得他去做的。

    于是他就做了,拉起了韩如珉,拉着就走,韩如珉尖叫了一声,挣扎着,踢打着他,他干脆抱着起来,扛在肩上,任凭她拍打着自己,不管不顾地往停车场下走。

    保镖懵了,他试图去阻止时,车里的另一位女人头从车窗里伸出来了,笑了笑,示意着他别去,尔后她像羡慕一样,看着被掳掠走的韩如珉,她很愤怒,这样的愤怒可很少出现在这种风尘女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值得期待哦。

    嘭,放下了韩如珉,汪慎修喘着气盯着她,她要走,被他胳膊钉在墙上,她要扇他一耳光,手堪堪地停在空中,挥不下去了,目露忿意间,咬牙切齿间,那极度的情绪让她有点花容变色,只给了他冷冰冰的一句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纠缠还有意思么?”

    “我没想纠缠,说几句话就走。”汪慎修道,平复着心情,脉脉地看着韩如珉,她眼中如此冷漠,再也不像多年前的俏姐儿,相对时,那盈盈的眼光中,能倒映着他的样子。

    “说吧,我赶时间。”韩如珉没看他,头侧过了一边。

    汪慎修把攒在手里,已经攒湿汗迹的纸袋子放到她手里,韩如珉狐疑地拉着,凭直觉她知道是什么,拉开一看,整整的几摞人民币,几万块,她讶然失笑了,挖苦着汪慎修道:“你还和以前一样,穷鬼……你觉得我稀罕这么点钱?”

    “这是我几年的工资攒的,我给不了你更多,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帮你…………”汪慎修眼波如水,怜爱的看着她,就像初识时,艳羡地看到那位艳名四播的俏姐儿。

    她也似乎重新见到了那位身无分文、却胆大包天的大男孩,这么多年了,还是敢做荒唐,却让人感动的事。

    “能早抽身就抽身吧,我看过星海的资料,也见过那场面了,那么高的收益,肯定有官商背景,马钢炉是个什么货色你应该清楚,这家公司迟早要卷到是非里。”汪慎修轻轻地道着,一辆车驶了上来,他贴身闪避着,几乎贴上了韩如珉,车驶出甬道,他像害羞一样,又紧张地离开了,看着发愣的韩如珉,轻轻地喟叹了声。

    也许,有限的能力什么也改变不了,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我走了,你多保重。”片刻的沉默,汪慎修叹了声,慢慢地后退着,他留恋地望了眼,或许仅仅是为了那么心安才做这些吧,尽管什么也挽回不了。

    手里沉甸甸的钱,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那轻轻地声音似在耳际,韩如珉像痴迷一样,感受着这迟到的关心,那忧郁的眼光,还有送给她这点菲蒲的钱,他读懂了一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东西:真诚。

    一刹那,她做了一个决定,蹬蹬蹬追着汪慎修的步子,几步追上,汪慎修愕然回头时,却是个娇躯倾倒,却是个香风袭人,却是个炽热的、湿润的吻,她紧紧地揽着,像八爪鱼找到了依附一样,紧紧地抱着,激吻着这位曾经让她心动的大男孩。

    车来了,从地下停车场驶来的车,嘀嘀摁着喇叭,那两位忘情吻着的,却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司机愕然了,或许是位懂点浪漫的司机,他开着音响,放着一曲钢琴曲,笑着看着这一对忘情的男女。

    好久,这个吻才分开,两人让开了路,和司机示意着,车开走时,韩如珉又意犹未竞地吻吻他,手勾着他的脖子,那是一种夹杂着复杂和喜悦的目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你不也一样么?”汪慎修也在好奇。

    然后两人相视尴尬,好像还真不清楚彼此姓甚名谁,可却如此亲蜜无间,两人尴尬愣着,然后都笑了……

第476章 噩闻心寒

    哎……哟哟哟唷……

    一声音颤抖而痛苦的****,让蔺晨新的心揪起来。

    嗯……咦哟哟哟喂……

    又是一声颤抖而痛苦的****,让杜雷快受不了了。

    好歹都是糙爷们不是,那受得了这么个叽叽歪歪,他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鼠标,直道着:“标哥,你要疼就大声喊呗,哼哼得这像**样,听得我们比你还难受啊。越听越像呀咩爹。”

    哎哟喂,把鼠标难受得,侧过脸了,蔺晨新赶紧地拉着杜雷,推过一边,他和警察相处过一段时间,多少能理解标哥此时处境的尴尬,否则也不至于单位没胆回,家里没脸回,钻到杜雷这狗窝里了。

    倒了杯水,蔺晨新轻轻放在茶几上,随手一脚,把杜雷的臭鞋踢过一边,这是杜雷家拆迁赔的另一幢房子,还没来得及卖出去,就成了他们哥几个聚会的地方,满屋子就是酒瓶和烟头,现在好了,三个人伤了一对半,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标哥,你那儿还难受,要不去医院再检查检查?”蔺晨新道,生怕标哥中招,引起什么后遗症。

    “还好,那个美女只想谋财,估计看不上我这条烂命。”鼠标心有余悸地道,以他的经验,这种事性命无虞,恐怕就是有碍名节呀,可这话咋说呢。

    算了,不说了,身体无虞,可心里难受。

    他不说还有人追着问呢,杜雷好奇地道着:“标哥,你好歹也是警察啊,不要躲吧?拉帮兄弟,把人刨出来啊,尼马敢对标哥下手,抓着不杀也得奸她几回。”

    “滚一边去,这种事能说吗?丢人事小,丢警察的脸事就大了。”蔺晨新道。

    “要什么脸吗?不你说的,要数不要脸,当警察、卖保险!?总不能咽了这口气吧?”杜雷火了。自打标哥给兄弟俩找回了个场子,那是无条件地站在标哥一方了。

    “不能咽也得咽,让嫂子知道这事,你说会是个什么结果?”蔺晨新道。

    鼠标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神经质地坐起来,杜雷赶紧表白:“标哥,您别说了,我们懂,保密,必须滴保密,再有警察问,打死我也不说当时的情况,我就说您喝高了,自己光着屁股躲着玩成不了?”

    哦,放心了一点点,标哥又是颓丧地躺下了。

    愁云惨淡呐,这可咋办?

    标哥又开始哎哟哟哟****了。

    心神已乱呐,又能咋办?

    蔺晨新和杜雷相视黯然,实在爱莫能助啊。

    这时候,响起了叮咚的门铃声音,蔺晨新懒洋洋地起身,踢了一脚懒洋洋根本不准备去开门的杜雷,拧着保险,自言自语着,这外卖来得真快啊,才打电话几分钟就来了,嘭声开门,愣了。

    肖梦琪、骆家龙站在门口,他尴尬地站着,紧张地问:“你们……怎么找这儿来了?”

    “这个好像难度不大。”肖梦琪看看屋里,笑着进门了,骆家龙把随手的吃的递给他,跟上来了,鼠标看到了,哎唷唷地耍死猪了,肖梦琪还没开口,鼠标****着道着:“肖政委,我不行了……我请几天假啊,我现在头还疼呢……别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真不知道,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肖梦琪现在理解余罪不理不睬的方式了,对于羞于启齿的事,那怕是出于关心的追问也会适得其反。

    “我们不知道你清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昏迷后发生的事,我们好像知道了。”肖梦琪道着,骆家龙递了张纸,一看是法医的鉴定报告格式,鼠标嘴角抽了抽,看了看结果,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检测出成份来,氟哌啶醇、双氢埃托啡复合成份,可以致人昏厥,易挥发溶剂。

    “这应该是一起麻醉抢劫案,恭喜你啊,鼠标,亲眼目睹了作案的凶手……对了,有几起疑似的案例就躺在咱们协办里,我找出来了。”骆家龙递着手机,给了鼠标。

    鼠标翻看着,蔺晨新此时真有点惊愕了,和杜雷互视一眼,那神马神马被妞麻翻的故事纯属杜撰,难不成还真有这么干的?他凑上来想看看,鼠标没好气地一收骂道:“滚,乌鸦嘴,唆着老子去抓女骗子,结果让老子遇着女骗子了。”

    骆家龙呲笑,蔺晨新和杜雷讪笑,肖梦琪已经知道这几人去人家投资答谢会议原委了,也是一副笑哭不得的样子,这些人许平秋看得很准,不能扎堆,一扎堆就闲不住,没事也能给你整出事来。

    看了几眼,鼠标喟叹间,手机扔回去了,还是一副好桑心难过的表情。

    “怎么?居然没兴趣……这就是我给你们找的下一个目标,公愤私仇一起了。放心,天外海酒店的立案我已经通过派出所把案子接回来了,没人会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肖梦琪道,给鼠标把后顾之忧去掉了。

    好像不错,最起码杜雷觉得不错,小心翼翼地道着:“标哥,得想想辙抓到啊,租那辆路虎,还押了五千块押金,就保险公司赔,押金人家肯定不退了。”

    “我人都这样了,你心疼车押金?靠。”鼠标气愤地道。

    蔺晨新赶紧拦住,直劝着:“标哥,你不是被骗了一回,雄心壮志就没了吧?”

    “我当然有……”鼠标不服气地道,不过刚一挺就萎,难受到躺在沙发上。

    什么情况?肖梦琪看骆家龙,骆家龙可知道鼠标的病根,小声道着:“标啊,我来时候,去见你家细妹子。”

    “啊?我操……居然……”鼠标悖然大怒,一把揪着骆家龙,然后嘎然而止,关切地问:“神马情况?”

    “哦,没事,她比你忙多了,加工一批成衣,今晚都加班,估计到十点以后了。”骆家龙道,一看鼠标明显放松,他又补充着:“她啥都不知道,我说你要出两天差,有封队任务,然后,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递给一个布料下脚料包着的东西,不用说鼠标也知道是什么,拆开,整整齐齐一摞钱,不多,千把块的样子,可这钱……为毛这么沉甸甸的呢?

    “知道你手头紧,没事,你欠我那钱,啥时候想还再还成不?”骆家龙又加了句,现在标哥这受伤的心,需要安慰呐。

    鼠标蘸着唾沫,数了一张、两张,捻捻,然后意外地鼻子开始抽搐了,吧嗒吧嗒直掉泪。

    哭了,真哭了,这泪抹着,这心伤得,咋这么有喜剧色彩涅,蔺晨新咬着嘴唇不敢笑,骆家龙笑着道:“别这么感动成不?搞得我老不好意思了。”

    “啊呸,我心疼我媳妇,有你屁事。”鼠标气咻咻骂了句,又抹着泪,泪眼朦胧地道着:“我决定了哈,你们别劝我,以后喝酒、赌博、泡妞神马烂事,我是一概不沾,我回干家务去……想想我媳妇累成这样,我心里有愧呐……”

    “没事,标哥,喝酒泡吧不都是我们掏的钱么?”蔺晨新道。

    “泡妞更不用说了,您这样,顶多让妞恶心,倾心绝对不可能。”杜雷道。

    “赌博更不用说了,谁敢跟您老人家赌啊,那不送救济金么?”骆家龙道。

    三人一人一句,说完了才发现口吻不对,有伤标哥的自尊心之嫌了,可改口也晚了,鼠标翻着白眼瞅着三人,像是要发飚。紧张情绪刚来,可不料鼠标一吸溜鼻子,很释然道:“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我还算个好男人涅。”

    噗,骆家龙喷了,蔺晨新笑了,杜雷直竖大拇指,当然,必须滴,标哥您这样,除了当好男人,没其他出路啊。

    心里的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一放下就不成样子了,仰脖子一灌一杯子水,骆家龙带来的吃食,他一人刨着吃,外卖送回来了,鼠标双人份的,又是一个风卷残云,看得肖梦琪直跌眼镜。

    吃着说开了,鼠标对在场几位千恩万谢,对没见面那两位可是骂不绝口了,特别是余罪,他第一个拔的就是余罪的电话,结果这孙子关机啊,还有汉奸那孙子,妈的没事天天在眼前晃悠,一有事就见不着面了,一准是昨晚追着那个妞去****去了。

    说着把骆家龙和肖梦琪吓了一跳,两人愕然问着:“你看到他了?”

    “都看到了。”鼠标道。

    “对对,我想起来了,就给我脸上留记号那妞,汪哥好像认识,追着她就走了,后来那妞回来了,汪哥就没回来。像是像,好像又不像。”蔺晨新想起来了。

    “有那一腿还不简单,又不需要多长时间。”杜雷端着饭盒,没脸没皮接了句。

    然后三个人都发现不对,肖梦琪和骆家龙的脸色不对,惊声问着怎么了?

    “不知道,还没见着人……不过,好像被人打了。”骆家龙道。

    呃呃呃……把吃着的三人噎了一对半,这可叫什么事嘛,好歹也是警察,一个被麻翻,一个被殴打。

    “不会也是见色起意,动手动脚挨打了吧?”杜雷幸灾乐祸笑着问。

    “不可能吧,汪哥的不可能和你那么没品啊?”蔺晨新道。

    众人讨论着,鼠标倒没事了,没心没肺地吃着,发现都看他时,他无所谓了,满嘴嚼着道着:“这是好事,你们发愁什么?”

    “好事?”肖梦琪不解了。

    “啊,打伤多好,有地方讹钱了,回头朝他们要去。”鼠标痞痞地道,几个货呲笑着,又是盛赞鼠标英明神武,给哥俩要回十万块医药费事。

    肖梦琪这算是哭笑不得了,开始寻思是不是不该把这货的斗志唤起来,这回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少事来呢。

    怕啥就来啥,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你怕出事,就偏偏出事。

    这边还没吃完,分局值班室来电话了,说是河北路派出所接了一桩报警,到场未见肇事双方,不过从提取的监控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总队的余罪处长遭到袭击,这个事引起了派出所的高度重视,直接汇报到了总队,又转回分局,一直联系不上当事人。

    肖梦琪一听,头大了,急急地要去派出所了解,骆家龙紧随其后,一听余罪也出事,鼠标顾不上吃了,扔下碗就跟着就跑。眨眼就剩下杜雷和蔺晨新哥俩了,两人相视,也跟在屁股后追出来了。

    “标哥,等等我啊,咱租的那辆路虎,事还没了呢,你可不能管了啊。”杜雷喊着追上来了。

    “肖政委,我还没给你汇报个情况呢,标哥遇上的这事,我觉得咱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找这个作恶多端女骗子。”蔺晨新也追上了。

    一个跟屁虫,而了两个尾巴,而且都黏乎得不好意思打发了,这不,硬挤到一辆警车上,跟着凑热闹去了…………

第477章 关心则乱

    咝……蔺晨新倒吸凉气,吓得嘴唇一哆嗦。

    监控上看到了余罪夹着火炭就烫人,这尼马手真黑,比熊剑飞可一点不差。

    咦……杜雷惊得脸上肉直抖。

    监控上余罪一缸子烤羊肉串的羊油泼人身上了,那玩意得脱层皮啊。

    监拍的虽然模糊,不过也足够震憾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人躺下两对,谁可能想像烤羊肉串的木质火炭,成为以少胜多的犀利武器?连民警都赞叹不已,余教官这几手厉害啊,对方四个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没有了,那木炭的温度都塞裤裆上了,烫了老二谁受得了啊。

    “肖政委,这好像不是余罪遭袭,而是他袭击别人了啊。”蔺晨新看完,弱弱地向美女政委发表着意见。骆家龙踹了他一脚小声训着:“滚,他们这是有预谋的袭警。”

    “那不没袭击成,反而被揍了不是?”杜雷道。

    “那也算袭警。”鼠标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不管吃亏讨便宜,都是他们不对,是不是这个理。”杜雷道。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权当回答了。

    肖梦琪却是无瑕听这两行外的扯淡,和民警了解着案情,这辆肇事丰田普拉多已经找到登记了,车主让她眼睛滞了下,居然就是隶属星海投资公司登记注册的车,前一晚,鼠标、汪慎修、余罪,可都是在星海投资答谢宴会上出的事。

    而且也像所有的类似案情一样,暂时联系不到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事发后民警尚能从该公司得到几句推诿的话,而现在已经没人接听了,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余教官,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才向上一级汇报了。

    “走,分头找人。”

    肖梦琪做了一个决定,派着鼠标一组回总队找,骆家龙一组,到各队去找,她知道余罪在总队特训处数年,有的是去处,随便钻到那个队都有熟人,而且在她看来,用不了几个小时,余罪就得带人杀回来。

    她也没闲着,打探着禁毒局的熟人,试图联系着林宇婧,还真像要出事的前兆,两个人,都联系不上了…………

    ………………………………

    ………………………………

    晚九点,肖梦琪和派出所民警一行,在星海投资公司经理的私人助理陪同下从楼里出来了。

    情况了解十几分钟,这位叫殷蓉的助理招待的很是殷勤客气,不过实质性的东西没有,那车,是配给保安的,人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肇事车呢,也没回公司,据说他们的公司的老板也高度重视此事,按警察的要求,把涉案几位保安的个人资料详细提供出来了。

    备注,是投资公司的临时雇佣人员。

    再备注,谈话期间就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经侦支队长的,一个是市局治安科的,两位肖梦琪同僚向肖梦琪透露着星海的背景,主旨是:注意方式方法,这家来头都不简单。

    余罪还没找着,倒给找回一堆郁闷来,肖梦琪知道差不多得踢到铁板上了,有点忿意地蹬蹬出门,那女助理殷勤地劝慰着:“警察同志,您别着急,我们其实比您还着急……您放心,一有消息我们就告诉您,星海投资是省、市领导关注的重点企业,绝对不会袒护几个肇事坏人的。”

    几人没搭理她,几人上车急急离开。

    警察一走,那助理职业性的笑容没有了,稍待片刻,转身乘着车也疾速地离开了公司。

    这辆红色的奥迪飞快地驶过了龙城街,拐上了滨河路,驶进了星河湾商住区,走得很急,远不像殷蓉助理表面上显得那么轻松,车上接了两个电话,下车的时候,她看着手机,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事,急急地奔着一幢联体住宅。

    门应声而开,她匆匆进门,掩上门时,已经看到了客厅里四位耷拉着脑袋,寻恤不成反被人制的保镖,戈老板正在训话。

    “啊!?你们还有脸回来啊?”

    “啊!?一个个平时拽得像黑手党,一到关键时候,就成酱油党了!?”

    “四个人,找一个人,两周没找着不说,一见面就被收拾成这样了?你们好意思一个月领着大几千工资啊?”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戈战旗越看这几位,越是有点哭笑不得,领头的胡子被燎了,身手最好的现在站不直了,据说被泼了缸羊油,灼伤了一大片皮;还有两位,衣服裤子给烫了几个窟窿,本来就是不黑不白的事,现在看来,处处充斥着黑色幽默呐。

    “殷蓉,怎么样?”戈战旗终于和助理搭话了。

    “刚打发走,说是派出所的,不过我看那样子不像。就了解了下情况。上面给咱们说话了。”殷蓉道。

    这事麻烦了,戈战旗重重一擂拳头,撇了撇嘴,很多事如果不涉到警察这个层面,好处理的得,一涉及就头疼,特别是就打了个照面,连人也不知道是谁。

    “老板。”带头的保镖说话了,戈战旗回头,他苦着脸道:“我们没伤到人,净挨打了,不会警察回头找我们受害人的麻烦吧?”

    “愚蠢。”戈战旗瞪了几眼,如此下定义道。

    他懒得解释,相比于一个公司的形象,相比于正在做的投资,任何的纰漏都是不能有的,特别是这种貌似的涉黑行为的举动,那怕是没有做什么。

    “可能还有点其他麻烦。我查到这个人了。”殷蓉道,戈战旗讶色看着,然后殷蓉附耳几句,戈战旗的脸色陡变,愕然地问:“总队的警察!?处长?”

    “对,而且还是个很出名的警察。”殷蓉补充道。

    “啊?这么背?”戈战旗愣了。

    “可能比想像中还要背,还是位刑警,业内很出名,我咨询过杨支队长,他就了一句别招惹他,然后就挂电话了。”殷蓉道,她无法想像,那个她不熟悉的领域,一个能举手投足就把四位保镖整成这个样子的名警,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管什么人,反正把戈战旗吓得够呛,思忖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招招手,你们,都回长安吧,明天卡上会给你的拔笔钱,不通知别回来啊,即便被查到,也是一个口径。

    什么口径呢,戈战旗教下面人耍无赖:认错人了。

    众保镖领命,如逢大赦地告辞走了,回头戈战旗安排着殷蓉:“你赶紧把大韩找回来……这叫什么事啊,一有点事,身边可用的人都没有,无论如何找回来,该公关的地方公关,千万不能让这事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意,再有人问,就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与公司无关……或许可以准备个说辞了,就这样说,已经把这几位私自使用公司车辆的临时人员,给予除名处理了……先就这些,对了,帮我打探一下,究竟这个警察姓甚名谁,看能不能约到,不管谈判桌上,在饭桌上,约出来就好办了………”

    草草安排着数个任务,殷蓉助理喏喏应声,她虽然有点看不懂,老板对这个个格外重视的原因,可她知道这其中可能牵涉很深,有很多连她也不方便知道的秘密。

    告辞出门,回头时,看到了戈战旗在焦虑地给谁打电话,肯定秘密背后还有着秘密喽。

    就像她也有瞒着的秘密,韩如珉和那个小白脸看来是对眼了,从下午见面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了,她似乎在寻思着,这话怎么告诉老板才好,而且她似乎感觉,以大韩那种风情万千的尤物,老板一定会很在乎这事的………

    …………………………

    …………………………

    咚……一串天珠砸在墙上。

    珠子没事,墙上浅浅地凹了几个坑。

    是一位女人砸的,是那位离开天外海大酒店,出现在小店区某住宅楼里的女人砸的,她看着那串貌似价值连城的天珠重重的摔在地方,这火快要把自己烧起来了。

    “铅心,所以手感很沉;外面是高颗粒聚脂,否则没这么结实。”

    一位中分头、国字脸、样子很帅气的男子拣了起来,有点怒从心来的感觉,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串天珠评价着:“现在这山寨,真坑人呐……我算是出了个大洋相,拿着这东西让人鉴定。”

    “你都好意思说,老娘费了多大劲才这个肥羊勾上,还特么脱得一丝不挂下手……结果就换了一堆假货,你怎么踩的点看的人?不能差劲到这水平吧。”那女人发飚了,一无所获给气得,表是山寨的、天珠是山寨的,就一钱包里头还不够二百块钱,尼马这案做的,连给车加油钱都没挣回来。

    “这能怪我吗?这个胖子,投资公司的助理给他支票,他随手就扔给别人了。就投资公司那老板还给他敬酒,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就寻思着,肯定是个金主啊,谁能想到坑成这样?”男的无奈了,这跟头栽的,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呐。看看女人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揽着这妞的肩膀,细声劝慰着:“那不好歹还有辆车吗?”

    “你傻啊,那租车公司车你敢出手?那你敢,也得有人要啊,那特么车早不知道过多少人手了,就壳子还成,发动机破得一公里得耗十块钱油。”女人剜了他一眼,夸张地道。

    也是,这就租车公司提供的装逼专用,难道你还指望正常使用?

    “算了算了,别气了,千里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咱们有的是机会。”男子安慰着,又看到了桌上放的那部表面做得很精致,极似镶钻苹果的高档手机。

    “气死我了,我真想回去踹死这王八蛋,白录了这么多亲密照。连这部手机都是高仿的。”那女人在删着偷拍的场景,是她赤身**和那位胖子接触的样子,本来这对于一个有家有业的金主,那可是价值连城呐,可现在看来,是所托非人啊。

    删了,她拿起那部桌上手机嘭声摔了。

    吧唧,屏裂了,壳子碎了,果真是山寨货……

    这个貌似土豪全身的装备都是山寨的,连骗子也快给气哭了啊!

    …………………………………

    …………………………………

    晚十点,一辆警车驶进了怡和小区,余罪的家所在地。

    找了几个小时,这两口子联系不上,能去的队都去了趟,认识的人电话都打了一遍,甚至于肖梦琪连余罪常去拜访的马秋林处都去了趟,都没找着人,无奈之下,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了。

    “这能去哪儿呢?”骆家龙好纳闷了。

    问其他人,其他人也发愣,以余罪的性格,应该回头踩人打脸才对,总不至于玩失踪吧。

    “会不会……”鼠标开始发挥想像了。

    什么呢?众人好奇地看着他,他凛然道着:“被那几个人回头给揪住了,然后严刑拷打,使劲虐待……说不定得被那几个大汉轮一遍。”

    蔺晨新和杜雷蓦地喷笑了,骆家龙愕然问着:“是你期待这样吧?”

    “可不,不目睹别人的痛苦,怎么可能减轻我的痛苦呢?这王八蛋关键的时候就见不着人了,亏我还第一个给他打电话。”鼠标道。

    怨念,很深的怨念啊。肖梦琪喊了声闭嘴,停了车。

    怨念归怨念,担心也是真的,问着楼层,按着门应,看看时间,估计在家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了,路上都讨论了,这当警察的,可能最稀罕的去处就是回家了,特别是当刑警的,在车上睡觉都比在家多。

    “谁呀?”

    一个声音传来,把要走的众人叫住了。

    是林宇婧的声音,鼠标愣了,赶紧地问着:“林姐,余罪回家了吗?”

    “出什么事了,在家啊。”林宇婧的声音。

    哎哟,把哥几个给气得,找了几个小时,敢情在家呢。

    “在家不开手机啊,吓死我们了。”骆家龙道着。

    嘭声门开,林宇婧叫着:“上来吧,出什么事了?”

    肖梦琪赶紧拦着诸人,示意着不用打扰了,骆家龙对着门应道着:“不用了,林姐,没事就好,你们休息吗,我们先回去了。”

    “哎……慢走啊。”

    声音问着,已经没人回答了。

    林宇婧从顶楼的窗户上往下看,看到了数人上车,警车驶离,她掖了掖睡衣,拉好了帘子,回卧室时,对着被窝里的老公做了个鬼脸,指指已经走的人,然后趿拉着鞋子,一下子又钻进被窝里了。

    “老实交待,怎么回事?还有位美女警官在遍地找你啊。”林宇婧压着余罪,审讯的口吻。

    “你扒我衣服时,顺便把我手机关了,赖我啊?”余罪笑着道。

    “少来了,你肯定有事没汇报。”林宇婧咬着他的耳朵。

    余罪轻吁了声道:“还没来得及汇报,你就强暴我了。”

    林宇婧一呲笑,贴着老公,两人笑着揉成一团了,又是个被翻红浪,床叫作响、一屋****。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在两人情浓意稠中被忽略了,余罪没有告诉老婆,就像所有刑警,不管在外面有多危险,和家里人说时都是淡淡一句:

    没事!咝……蔺晨新倒吸凉气,吓得嘴唇一哆嗦。

    监控上看到了余罪夹着火炭就烫人,这尼马手真黑,比熊剑飞可一点不差。

    咦……杜雷惊得脸上肉直抖。

    监控上余罪一缸子烤羊肉串的羊油泼人身上了,那玩意得脱层皮啊。

    监拍的虽然模糊,不过也足够震憾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人躺下两对,谁可能想像烤羊肉串的木质火炭,成为以少胜多的犀利武器?连民警都赞叹不已,余教官这几手厉害啊,对方四个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没有了,那木炭的温度都塞裤裆上了,烫了老二谁受得了啊。

    “肖政委,这好像不是余罪遭袭,而是他袭击别人了啊。”蔺晨新看完,弱弱地向美女政委发表着意见。骆家龙踹了他一脚小声训着:“滚,他们这是有预谋的袭警。”

    “那不没袭击成,反而被揍了不是?”杜雷道。

    “那也算袭警。”鼠标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不管吃亏讨便宜,都是他们不对,是不是这个理。”杜雷道。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权当回答了。

    肖梦琪却是无瑕听这两行外的扯淡,和民警了解着案情,这辆肇事丰田普拉多已经找到登记了,车主让她眼睛滞了下,居然就是隶属星海投资公司登记注册的车,前一晚,鼠标、汪慎修、余罪,可都是在星海投资答谢宴会上出的事。

    而且也像所有的类似案情一样,暂时联系不到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事发后民警尚能从该公司得到几句推诿的话,而现在已经没人接听了,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余教官,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才向上一级汇报了。

    “走,分头找人。”

    肖梦琪做了一个决定,派着鼠标一组回总队找,骆家龙一组,到各队去找,她知道余罪在总队特训处数年,有的是去处,随便钻到那个队都有熟人,而且在她看来,用不了几个小时,余罪就得带人杀回来。

    她也没闲着,打探着禁毒局的熟人,试图联系着林宇婧,还真像要出事的前兆,两个人,都联系不上了…………

    ………………………………

    ………………………………

    晚九点,肖梦琪和派出所民警一行,在星海投资公司经理的私人助理陪同下从楼里出来了。

    情况了解十几分钟,这位叫殷蓉的助理招待的很是殷勤客气,不过实质性的东西没有,那车,是配给保安的,人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肇事车呢,也没回公司,据说他们的公司的老板也高度重视此事,按警察的要求,把涉案几位保安的个人资料详细提供出来了。

    备注,是投资公司的临时雇佣人员。

    再备注,谈话期间就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经侦支队长的,一个是市局治安科的,两位肖梦琪同僚向肖梦琪透露着星海的背景,主旨是:注意方式方法,这家来头都不简单。

    余罪还没找着,倒给找回一堆郁闷来,肖梦琪知道差不多得踢到铁板上了,有点忿意地蹬蹬出门,那女助理殷勤地劝慰着:“警察同志,您别着急,我们其实比您还着急……您放心,一有消息我们就告诉您,星海投资是省、市领导关注的重点企业,绝对不会袒护几个肇事坏人的。”

    几人没搭理她,几人上车急急离开。

    警察一走,那助理职业性的笑容没有了,稍待片刻,转身乘着车也疾速地离开了公司。

    这辆红色的奥迪飞快地驶过了龙城街,拐上了滨河路,驶进了星河湾商住区,走得很急,远不像殷蓉助理表面上显得那么轻松,车上接了两个电话,下车的时候,她看着手机,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事,急急地奔着一幢联体住宅。

    门应声而开,她匆匆进门,掩上门时,已经看到了客厅里四位耷拉着脑袋,寻恤不成反被人制的保镖,戈老板正在训话。

    “啊!?你们还有脸回来啊?”

    “啊!?一个个平时拽得像黑手党,一到关键时候,就成酱油党了!?”

    “四个人,找一个人,两周没找着不说,一见面就被收拾成这样了?你们好意思一个月领着大几千工资啊?”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戈战旗越看这几位,越是有点哭笑不得,领头的胡子被燎了,身手最好的现在站不直了,据说被泼了缸羊油,灼伤了一大片皮;还有两位,衣服裤子给烫了几个窟窿,本来就是不黑不白的事,现在看来,处处充斥着黑色幽默呐。

    “殷蓉,怎么样?”戈战旗终于和助理搭话了。

    “刚打发走,说是派出所的,不过我看那样子不像。就了解了下情况。上面给咱们说话了。”殷蓉道。

    这事麻烦了,戈战旗重重一擂拳头,撇了撇嘴,很多事如果不涉到警察这个层面,好处理的得,一涉及就头疼,特别是就打了个照面,连人也不知道是谁。

    “老板。”带头的保镖说话了,戈战旗回头,他苦着脸道:“我们没伤到人,净挨打了,不会警察回头找我们受害人的麻烦吧?”

    “愚蠢。”戈战旗瞪了几眼,如此下定义道。

    他懒得解释,相比于一个公司的形象,相比于正在做的投资,任何的纰漏都是不能有的,特别是这种貌似的涉黑行为的举动,那怕是没有做什么。

    “可能还有点其他麻烦。我查到这个人了。”殷蓉道,戈战旗讶色看着,然后殷蓉附耳几句,戈战旗的脸色陡变,愕然地问:“总队的警察!?处长?”

    “对,而且还是个很出名的警察。”殷蓉补充道。

    “啊?这么背?”戈战旗愣了。

    “可能比想像中还要背,还是位刑警,业内很出名,我咨询过杨支队长,他就了一句别招惹他,然后就挂电话了。”殷蓉道,她无法想像,那个她不熟悉的领域,一个能举手投足就把四位保镖整成这个样子的名警,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管什么人,反正把戈战旗吓得够呛,思忖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招招手,你们,都回长安吧,明天卡上会给你的拔笔钱,不通知别回来啊,即便被查到,也是一个口径。

    什么口径呢,戈战旗教下面人耍无赖:认错人了。

    众保镖领命,如逢大赦地告辞走了,回头戈战旗安排着殷蓉:“你赶紧把大韩找回来……这叫什么事啊,一有点事,身边可用的人都没有,无论如何找回来,该公关的地方公关,千万不能让这事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意,再有人问,就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与公司无关……或许可以准备个说辞了,就这样说,已经把这几位私自使用公司车辆的临时人员,给予除名处理了……先就这些,对了,帮我打探一下,究竟这个警察姓甚名谁,看能不能约到,不管谈判桌上,在饭桌上,约出来就好办了………”

    草草安排着数个任务,殷蓉助理喏喏应声,她虽然有点看不懂,老板对这个个格外重视的原因,可她知道这其中可能牵涉很深,有很多连她也不方便知道的秘密。

    告辞出门,回头时,看到了戈战旗在焦虑地给谁打电话,肯定秘密背后还有着秘密喽。

    就像她也有瞒着的秘密,韩如珉和那个小白脸看来是对眼了,从下午见面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了,她似乎在寻思着,这话怎么告诉老板才好,而且她似乎感觉,以大韩那种风情万千的尤物,老板一定会很在乎这事的………

    …………………………

    …………………………

    咚……一串天珠砸在墙上。

    珠子没事,墙上浅浅地凹了几个坑。

    是一位女人砸的,是那位离开天外海大酒店,出现在小店区某住宅楼里的女人砸的,她看着那串貌似价值连城的天珠重重的摔在地方,这火快要把自己烧起来了。

    “铅心,所以手感很沉;外面是高颗粒聚脂,否则没这么结实。”

    一位中分头、国字脸、样子很帅气的男子拣了起来,有点怒从心来的感觉,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串天珠评价着:“现在这山寨,真坑人呐……我算是出了个大洋相,拿着这东西让人鉴定。”

    “你都好意思说,老娘费了多大劲才这个肥羊勾上,还特么脱得一丝不挂下手……结果就换了一堆假货,你怎么踩的点看的人?不能差劲到这水平吧。”那女人发飚了,一无所获给气得,表是山寨的、天珠是山寨的,就一钱包里头还不够二百块钱,尼马这案做的,连给车加油钱都没挣回来。

    “这能怪我吗?这个胖子,投资公司的助理给他支票,他随手就扔给别人了。就投资公司那老板还给他敬酒,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就寻思着,肯定是个金主啊,谁能想到坑成这样?”男的无奈了,这跟头栽的,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呐。看看女人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揽着这妞的肩膀,细声劝慰着:“那不好歹还有辆车吗?”

    “你傻啊,那租车公司车你敢出手?那你敢,也得有人要啊,那特么车早不知道过多少人手了,就壳子还成,发动机破得一公里得耗十块钱油。”女人剜了他一眼,夸张地道。

    也是,这就租车公司提供的装逼专用,难道你还指望正常使用?

    “算了算了,别气了,千里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咱们有的是机会。”男子安慰着,又看到了桌上放的那部表面做得很精致,极似镶钻苹果的高档手机。

    “气死我了,我真想回去踹死这王八蛋,白录了这么多亲密照。连这部手机都是高仿的。”那女人在删着偷拍的场景,是她赤身**和那位胖子接触的样子,本来这对于一个有家有业的金主,那可是价值连城呐,可现在看来,是所托非人啊。

    删了,她拿起那部桌上手机嘭声摔了。

    吧唧,屏裂了,壳子碎了,果真是山寨货……

    这个貌似土豪全身的装备都是山寨的,连骗子也快给气哭了啊!

    …………………………………

    …………………………………

    晚十点,一辆警车驶进了怡和小区,余罪的家所在地。

    找了几个小时,这两口子联系不上,能去的队都去了趟,认识的人电话都打了一遍,甚至于肖梦琪连余罪常去拜访的马秋林处都去了趟,都没找着人,无奈之下,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了。

    “这能去哪儿呢?”骆家龙好纳闷了。

    问其他人,其他人也发愣,以余罪的性格,应该回头踩人打脸才对,总不至于玩失踪吧。

    “会不会……”鼠标开始发挥想像了。

    什么呢?众人好奇地看着他,他凛然道着:“被那几个人回头给揪住了,然后严刑拷打,使劲虐待……说不定得被那几个大汉轮一遍。”

    蔺晨新和杜雷蓦地喷笑了,骆家龙愕然问着:“是你期待这样吧?”

    “可不,不目睹别人的痛苦,怎么可能减轻我的痛苦呢?这王八蛋关键的时候就见不着人了,亏我还第一个给他打电话。”鼠标道。

    怨念,很深的怨念啊。肖梦琪喊了声闭嘴,停了车。

    怨念归怨念,担心也是真的,问着楼层,按着门应,看看时间,估计在家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了,路上都讨论了,这当警察的,可能最稀罕的去处就是回家了,特别是当刑警的,在车上睡觉都比在家多。

    “谁呀?”

    一个声音传来,把要走的众人叫住了。

    是林宇婧的声音,鼠标愣了,赶紧地问着:“林姐,余罪回家了吗?”

    “出什么事了,在家啊。”林宇婧的声音。

    哎哟,把哥几个给气得,找了几个小时,敢情在家呢。

    “在家不开手机啊,吓死我们了。”骆家龙道着。

    嘭声门开,林宇婧叫着:“上来吧,出什么事了?”

    肖梦琪赶紧拦着诸人,示意着不用打扰了,骆家龙对着门应道着:“不用了,林姐,没事就好,你们休息吗,我们先回去了。”

    “哎……慢走啊。”

    声音问着,已经没人回答了。

    林宇婧从顶楼的窗户上往下看,看到了数人上车,警车驶离,她掖了掖睡衣,拉好了帘子,回卧室时,对着被窝里的老公做了个鬼脸,指指已经走的人,然后趿拉着鞋子,一下子又钻进被窝里了。

    “老实交待,怎么回事?还有位美女警官在遍地找你啊。”林宇婧压着余罪,审讯的口吻。

    “你扒我衣服时,顺便把我手机关了,赖我啊?”余罪笑着道。

    “少来了,你肯定有事没汇报。”林宇婧咬着他的耳朵。

    余罪轻吁了声道:“还没来得及汇报,你就强暴我了。”

    林宇婧一呲笑,贴着老公,两人笑着揉成一团了,又是个被翻红浪,床叫作响、一屋****。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在两人情浓意稠中被忽略了,余罪没有告诉老婆,就像所有刑警,不管在外面有多危险,和家里人说时都是淡淡一句:

    没事!咝……蔺晨新倒吸凉气,吓得嘴唇一哆嗦。

    监控上看到了余罪夹着火炭就烫人,这尼马手真黑,比熊剑飞可一点不差。

    咦……杜雷惊得脸上肉直抖。

    监控上余罪一缸子烤羊肉串的羊油泼人身上了,那玩意得脱层皮啊。

    监拍的虽然模糊,不过也足够震憾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人躺下两对,谁可能想像烤羊肉串的木质火炭,成为以少胜多的犀利武器?连民警都赞叹不已,余教官这几手厉害啊,对方四个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没有了,那木炭的温度都塞裤裆上了,烫了老二谁受得了啊。

    “肖政委,这好像不是余罪遭袭,而是他袭击别人了啊。”蔺晨新看完,弱弱地向美女政委发表着意见。骆家龙踹了他一脚小声训着:“滚,他们这是有预谋的袭警。”

    “那不没袭击成,反而被揍了不是?”杜雷道。

    “那也算袭警。”鼠标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不管吃亏讨便宜,都是他们不对,是不是这个理。”杜雷道。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权当回答了。

    肖梦琪却是无瑕听这两行外的扯淡,和民警了解着案情,这辆肇事丰田普拉多已经找到登记了,车主让她眼睛滞了下,居然就是隶属星海投资公司登记注册的车,前一晚,鼠标、汪慎修、余罪,可都是在星海投资答谢宴会上出的事。

    而且也像所有的类似案情一样,暂时联系不到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事发后民警尚能从该公司得到几句推诿的话,而现在已经没人接听了,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余教官,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才向上一级汇报了。

    “走,分头找人。”

    肖梦琪做了一个决定,派着鼠标一组回总队找,骆家龙一组,到各队去找,她知道余罪在总队特训处数年,有的是去处,随便钻到那个队都有熟人,而且在她看来,用不了几个小时,余罪就得带人杀回来。

    她也没闲着,打探着禁毒局的熟人,试图联系着林宇婧,还真像要出事的前兆,两个人,都联系不上了…………

    ………………………………

    ………………………………

    晚九点,肖梦琪和派出所民警一行,在星海投资公司经理的私人助理陪同下从楼里出来了。

    情况了解十几分钟,这位叫殷蓉的助理招待的很是殷勤客气,不过实质性的东西没有,那车,是配给保安的,人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肇事车呢,也没回公司,据说他们的公司的老板也高度重视此事,按警察的要求,把涉案几位保安的个人资料详细提供出来了。

    备注,是投资公司的临时雇佣人员。

    再备注,谈话期间就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经侦支队长的,一个是市局治安科的,两位肖梦琪同僚向肖梦琪透露着星海的背景,主旨是:注意方式方法,这家来头都不简单。

    余罪还没找着,倒给找回一堆郁闷来,肖梦琪知道差不多得踢到铁板上了,有点忿意地蹬蹬出门,那女助理殷勤地劝慰着:“警察同志,您别着急,我们其实比您还着急……您放心,一有消息我们就告诉您,星海投资是省、市领导关注的重点企业,绝对不会袒护几个肇事坏人的。”

    几人没搭理她,几人上车急急离开。

    警察一走,那助理职业性的笑容没有了,稍待片刻,转身乘着车也疾速地离开了公司。

    这辆红色的奥迪飞快地驶过了龙城街,拐上了滨河路,驶进了星河湾商住区,走得很急,远不像殷蓉助理表面上显得那么轻松,车上接了两个电话,下车的时候,她看着手机,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事,急急地奔着一幢联体住宅。

    门应声而开,她匆匆进门,掩上门时,已经看到了客厅里四位耷拉着脑袋,寻恤不成反被人制的保镖,戈老板正在训话。

    “啊!?你们还有脸回来啊?”

    “啊!?一个个平时拽得像黑手党,一到关键时候,就成酱油党了!?”

    “四个人,找一个人,两周没找着不说,一见面就被收拾成这样了?你们好意思一个月领着大几千工资啊?”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戈战旗越看这几位,越是有点哭笑不得,领头的胡子被燎了,身手最好的现在站不直了,据说被泼了缸羊油,灼伤了一大片皮;还有两位,衣服裤子给烫了几个窟窿,本来就是不黑不白的事,现在看来,处处充斥着黑色幽默呐。

    “殷蓉,怎么样?”戈战旗终于和助理搭话了。

    “刚打发走,说是派出所的,不过我看那样子不像。就了解了下情况。上面给咱们说话了。”殷蓉道。

    这事麻烦了,戈战旗重重一擂拳头,撇了撇嘴,很多事如果不涉到警察这个层面,好处理的得,一涉及就头疼,特别是就打了个照面,连人也不知道是谁。

    “老板。”带头的保镖说话了,戈战旗回头,他苦着脸道:“我们没伤到人,净挨打了,不会警察回头找我们受害人的麻烦吧?”

    “愚蠢。”戈战旗瞪了几眼,如此下定义道。

    他懒得解释,相比于一个公司的形象,相比于正在做的投资,任何的纰漏都是不能有的,特别是这种貌似的涉黑行为的举动,那怕是没有做什么。

    “可能还有点其他麻烦。我查到这个人了。”殷蓉道,戈战旗讶色看着,然后殷蓉附耳几句,戈战旗的脸色陡变,愕然地问:“总队的警察!?处长?”

    “对,而且还是个很出名的警察。”殷蓉补充道。

    “啊?这么背?”戈战旗愣了。

    “可能比想像中还要背,还是位刑警,业内很出名,我咨询过杨支队长,他就了一句别招惹他,然后就挂电话了。”殷蓉道,她无法想像,那个她不熟悉的领域,一个能举手投足就把四位保镖整成这个样子的名警,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管什么人,反正把戈战旗吓得够呛,思忖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招招手,你们,都回长安吧,明天卡上会给你的拔笔钱,不通知别回来啊,即便被查到,也是一个口径。

    什么口径呢,戈战旗教下面人耍无赖:认错人了。

    众保镖领命,如逢大赦地告辞走了,回头戈战旗安排着殷蓉:“你赶紧把大韩找回来……这叫什么事啊,一有点事,身边可用的人都没有,无论如何找回来,该公关的地方公关,千万不能让这事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意,再有人问,就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与公司无关……或许可以准备个说辞了,就这样说,已经把这几位私自使用公司车辆的临时人员,给予除名处理了……先就这些,对了,帮我打探一下,究竟这个警察姓甚名谁,看能不能约到,不管谈判桌上,在饭桌上,约出来就好办了………”

    草草安排着数个任务,殷蓉助理喏喏应声,她虽然有点看不懂,老板对这个个格外重视的原因,可她知道这其中可能牵涉很深,有很多连她也不方便知道的秘密。

    告辞出门,回头时,看到了戈战旗在焦虑地给谁打电话,肯定秘密背后还有着秘密喽。

    就像她也有瞒着的秘密,韩如珉和那个小白脸看来是对眼了,从下午见面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了,她似乎在寻思着,这话怎么告诉老板才好,而且她似乎感觉,以大韩那种风情万千的尤物,老板一定会很在乎这事的………

    …………………………

    …………………………

    咚……一串天珠砸在墙上。

    珠子没事,墙上浅浅地凹了几个坑。

    是一位女人砸的,是那位离开天外海大酒店,出现在小店区某住宅楼里的女人砸的,她看着那串貌似价值连城的天珠重重的摔在地方,这火快要把自己烧起来了。

    “铅心,所以手感很沉;外面是高颗粒聚脂,否则没这么结实。”

    一位中分头、国字脸、样子很帅气的男子拣了起来,有点怒从心来的感觉,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串天珠评价着:“现在这山寨,真坑人呐……我算是出了个大洋相,拿着这东西让人鉴定。”

    “你都好意思说,老娘费了多大劲才这个肥羊勾上,还特么脱得一丝不挂下手……结果就换了一堆假货,你怎么踩的点看的人?不能差劲到这水平吧。”那女人发飚了,一无所获给气得,表是山寨的、天珠是山寨的,就一钱包里头还不够二百块钱,尼马这案做的,连给车加油钱都没挣回来。

    “这能怪我吗?这个胖子,投资公司的助理给他支票,他随手就扔给别人了。就投资公司那老板还给他敬酒,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就寻思着,肯定是个金主啊,谁能想到坑成这样?”男的无奈了,这跟头栽的,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呐。看看女人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揽着这妞的肩膀,细声劝慰着:“那不好歹还有辆车吗?”

    “你傻啊,那租车公司车你敢出手?那你敢,也得有人要啊,那特么车早不知道过多少人手了,就壳子还成,发动机破得一公里得耗十块钱油。”女人剜了他一眼,夸张地道。

    也是,这就租车公司提供的装逼专用,难道你还指望正常使用?

    “算了算了,别气了,千里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咱们有的是机会。”男子安慰着,又看到了桌上放的那部表面做得很精致,极似镶钻苹果的高档手机。

    “气死我了,我真想回去踹死这王八蛋,白录了这么多亲密照。连这部手机都是高仿的。”那女人在删着偷拍的场景,是她赤身**和那位胖子接触的样子,本来这对于一个有家有业的金主,那可是价值连城呐,可现在看来,是所托非人啊。

    删了,她拿起那部桌上手机嘭声摔了。

    吧唧,屏裂了,壳子碎了,果真是山寨货……

    这个貌似土豪全身的装备都是山寨的,连骗子也快给气哭了啊!

    …………………………………

    …………………………………

    晚十点,一辆警车驶进了怡和小区,余罪的家所在地。

    找了几个小时,这两口子联系不上,能去的队都去了趟,认识的人电话都打了一遍,甚至于肖梦琪连余罪常去拜访的马秋林处都去了趟,都没找着人,无奈之下,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了。

    “这能去哪儿呢?”骆家龙好纳闷了。

    问其他人,其他人也发愣,以余罪的性格,应该回头踩人打脸才对,总不至于玩失踪吧。

    “会不会……”鼠标开始发挥想像了。

    什么呢?众人好奇地看着他,他凛然道着:“被那几个人回头给揪住了,然后严刑拷打,使劲虐待……说不定得被那几个大汉轮一遍。”

    蔺晨新和杜雷蓦地喷笑了,骆家龙愕然问着:“是你期待这样吧?”

    “可不,不目睹别人的痛苦,怎么可能减轻我的痛苦呢?这王八蛋关键的时候就见不着人了,亏我还第一个给他打电话。”鼠标道。

    怨念,很深的怨念啊。肖梦琪喊了声闭嘴,停了车。

    怨念归怨念,担心也是真的,问着楼层,按着门应,看看时间,估计在家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了,路上都讨论了,这当警察的,可能最稀罕的去处就是回家了,特别是当刑警的,在车上睡觉都比在家多。

    “谁呀?”

    一个声音传来,把要走的众人叫住了。

    是林宇婧的声音,鼠标愣了,赶紧地问着:“林姐,余罪回家了吗?”

    “出什么事了,在家啊。”林宇婧的声音。

    哎哟,把哥几个给气得,找了几个小时,敢情在家呢。

    “在家不开手机啊,吓死我们了。”骆家龙道着。

    嘭声门开,林宇婧叫着:“上来吧,出什么事了?”

    肖梦琪赶紧拦着诸人,示意着不用打扰了,骆家龙对着门应道着:“不用了,林姐,没事就好,你们休息吗,我们先回去了。”

    “哎……慢走啊。”

    声音问着,已经没人回答了。

    林宇婧从顶楼的窗户上往下看,看到了数人上车,警车驶离,她掖了掖睡衣,拉好了帘子,回卧室时,对着被窝里的老公做了个鬼脸,指指已经走的人,然后趿拉着鞋子,一下子又钻进被窝里了。

    “老实交待,怎么回事?还有位美女警官在遍地找你啊。”林宇婧压着余罪,审讯的口吻。

    “你扒我衣服时,顺便把我手机关了,赖我啊?”余罪笑着道。

    “少来了,你肯定有事没汇报。”林宇婧咬着他的耳朵。

    余罪轻吁了声道:“还没来得及汇报,你就强暴我了。”

    林宇婧一呲笑,贴着老公,两人笑着揉成一团了,又是个被翻红浪,床叫作响、一屋****。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在两人情浓意稠中被忽略了,余罪没有告诉老婆,就像所有刑警,不管在外面有多危险,和家里人说时都是淡淡一句:

    没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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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24/ 第一时间欣赏余罪最新章节! 作者:常书欣所写的《余罪》为转载作品,余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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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介绍:
警中有位前辈告诉我: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好人当不了警察,因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人看来,是一种可笑的懦弱。我很不幸,不是一个善良,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那些千奇百怪的犯罪,形形色色的罪犯,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得不向他们一样思考,不得不像他们一样行事,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抓住他们。我叫余罪,我是刑警,这是我故事,一个迷茫、困惑、冲动、激烈的故事………余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余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余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