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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五章 城托陈元龙,悍卒初显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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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卿,此番你等黄巾众投诚与朕,朕心那个甚慰之至,你放心,待这下邳城破之后,朕对你等义士,定有大封赏!你老余便给朕当个大将军,你联络的那些答应来相帮的豫州弟兄俱为校尉!如何?”下邳城北门之外联军营中,此番自称天子的下邳人阚宣正在同此次联军中徐州黄巾首领余方饮酒,阚宣扯着粗犷的声线,不停鼓吹着待下邳城破之后,将如何如何犒赏来“投”的徐州黄巾贼众。丝毫没有发现余方眼中不假掩饰的蔑视之意。

    “多谢,咳咳,多谢那个陛下厚爱!只是这下邳城城高墙厚,据守的丹阳兵更是天下精锐,自换上了那陈登守城之后,这几日来的强攻,你我双方弟兄受损颇多,况且豫州来援之事尚未敲定,这封赏之事,还是待城破之后再行商讨吧!”见阚宣说完之后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余方也颇感可笑,只能对自我感觉良好的阚宣敷衍道。难不成还让咱给你大礼谢恩不成?还真拿自己当真命天子了?真以为咱们这徐州黄巾当真非要投奔你不可么?竟然还在打豫州来援的黄巾部众的主意?还俱封校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子!若非看你这么快就拿下了徐州粮仓彭城和小沛,劫夺隐匿了钱粮无数,一时尚且有可利用的价值,才勉强和你合兵一处有所图谋。否则何必同你敷衍?就你那两千多俱是些地痞无赖的乌合之众,在这七万多黄巾部众面前,有还手之力么?

    “报……”正当余方想方设法的先敷衍住兴致颇高的阚宣之时。突然军帐之外有余方部兵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可是下邳城破了?”还没来人开口说话,阚宣就一脸兴奋之色的抢先问道,似乎对下邳城破之事志在必得。

    “不……”

    “那就是豫州的黄巾兄弟来投诚与朕了?”阚宣的眼神更亮了,满脸的络腮胡须仿佛都一根根树立了起来。

    “不是……”

    “陛下,何不先听听究竟是何事再做区处?”看阚宣这幅样子,余方不耐烦的沉声强行打断了阚宣这语速极快,根本不给来人喘息之机的接连不断妄想之问。心中对当初同阚宣的合兵也颇有些后悔了。原本以为凭着数千人便攻下了由丹阳精兵据守的徐州粮仓彭城、小沛两地的阚宣至不济也是个人物,可这半月来的接触,这位自称天子的家伙。感情只是个运气好到爆棚的疯子而已,除了狂妄自大之外,简直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

    “报余帅、陛……下,下邳城北五里之处。突现一支两万余人的军队扎营。打着青州牧吕的大旗,似乎是冲着我军而来!”来人被阚宣硬生生打断了数次,也憋着一股火气,沉声报道。

    “城北?青州牧吕?是吕布?”城北?不就是现在自己所处的大营所在么?听闻来人所报之后,余方脸色顿时涌现出凝重和惊慌之色。吕布在北海城外以一万精锐破百万黄巾之事已经是天下皆知,虽然余方对此事无限夸大吕布战力可比鬼神之语多有不屑,但青州百万黄巾降服之事却是事实,也由不得余方不谨慎。打定主意不管真假,己部黄巾众说什么也不会和吕布接战的。有了这徐州黄巾名义上的首领以身作则。也使得徐州他部黄巾一同将与青州接壤的琅琊郡都视为了禁地,就是怕谁运到不好招惹上这个煞神,惹来杀身之祸!

    徐州黄巾不敢去招惹吕布,但现在吕布竟然来救徐州下邳城了?不是说青州四面树敌,与各方势力不睦,徐州陶家甚至还对吕布军某位高官下过什么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么?怎么这会子会来相救?

    “青州牧?吕布?莫非他也是来投奔于朕的?哈哈,看来这老天都在助朕之大业!唔,这吕布之前所为虽然多招人诟病,但只要诚心来投,朕便既往不咎吧!”阚宣根本不在意余方的神情,语带疯狂的说道。

    “吕布来投?”余方真的是被惊呆了,看着喜形于色的阚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这个乡巴佬竟然以为吕布带着一万多大军来徐州是为了来投奔他的?这厮想当皇帝想疯了吧?自己当初也是昏了头,怎么会上赶着和这疯子合同联军攻取徐州?

    “命各部在四门攻城的弟兄,立刻撤下来,速速来北门集结!迎战吕布!”余方感觉自己也快成疯子了!当下命令道。

    “余将军,你这是何意?你放心,就算是吕布来了,其位也定在你之下……唔!爱卿,你要做什么?”阚宣还在做着君临天下四方来投的美梦,见余方这般行动,竟然还以为余方是嫉妒心重,连忙安慰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见余方一改之前对自己颇为客气的神色,眼眸中杀意凛然,话语不禁为之一滞。

    “阚宣?陛下?哼!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余方真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吕布大兵压境还在做梦的疯子,不过现在吕布军已经逼近不过数里,兵锋瞬息可至,余方也懒得再同阚宣废话,吩咐道:“将这个疯子给我看押好了!我有大用!派人解了他手下那帮人的兵器,看管起来,倘若有人不服,一律杀了!”

    余方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总是好像胜券在握的阚天子的真实面目了,若非还要逼问出被其藏匿的几乎占徐州存粮一半的彭城、小沛之粮,刚刚就一刀砍了这个让人无语的疯子。

    “余帅,咱们真要同那吕布硬抗不成?”这名来通报消息的黄巾众看来似乎是余方的心腹,跟着余方出了营帐之后,看着尚未和吕布接战便已经乱成一团的黄巾众,低声问道。

    “哼!某还没疯!这样,趁着吕布大军尚未开动,你速速带本部弟兄以去四门传令并监军其他各部来北门之名,在下邳城南门等我。吕布好大盛名之下,必然有其可取之处,某部弟兄没必要和同某面和心不合的其他部众一同送死!记得看好这个阚疯子,务必要逼问出被他取了头筹的彭城、小沛存粮所在。”见四下无人注意到这边,余方嘴角露出几分冷意,小声吩咐此人道,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在营帐之中势要同吕布决战的样子。

    事实证明,吕布虽然没有赶上近十年前那场浩浩荡荡的剿灭起事之黄巾贼的大战,但对黄巾众的心态的估算还是十分到位的。吕布同典韦率领前锋甫一同聚拢了半数的黄巾众接触,就看出了选择锋矢阵这种骑兵强攻阵型的确是此时最正确的选择。

    自离着下邳城北门外黄巾营地尚有一里,吕布便发出了结阵强攻的命令。一万五千被高顺强训了不久的青州兵,因为之前作为黄巾战兵的经验,并没有在数倍于自己的原本份属友军的徐州黄巾面前有丝毫露怯。听到吕布一声令下,在后方鼓点的催促下,迅速结成了强攻阵势,以吕布、典韦为首,曹性、臧霸、太史慈等诸将迅速就位,一万五千大军,完全以硬碰硬的方式,没有丝毫花哨的向着数倍于己的黄巾贼寇杀去。

    “啊!”

    “啊!”

    黑衣玄甲的青州步卒同黄衣黄带的徐州黄巾的碰撞,顿时在下邳城外响起一阵阵惨叫之声。一方是经过不久军阵训练,有规有矩的的配合冲杀,一方是一哄而上,散乱无首的各自为阵,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只一个冲锋,新立不久的青州兵便对这些刚刚从攻城战扯下来的徐州黄巾贼寇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吕布一向不喜欢如同一般统帅一般,在重重保护下坐镇指挥,此番更是一马当先,手中方天画戟饱吸敌血之后也随着舞动,也似乎发出了欢快的啸声,火红色的一人一马在满是黄色的人群中分外显眼。而虽然是步行,但紧趋其后的黑脸壮汉典韦也不示弱,一双铁戟抡的满圆,身侧只见血花飞舞,端得是无人能近。

    青州兵众受主帅鼓舞,战意亦是不断攀升,整个战场之上,竟然出现了碾压,在正面肉搏之中,竟然在对数倍于自己的徐州黄巾压着打。

    “那……那就是吕布?”远远的躲在北门营帐之中,仍有一丝不太甘心的余方看着明明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己方黄巾众,在吕布典韦的直冲之下狼奔豕突,乱作一团,而吕布军主力两翼,那仅有各不过两千余众的青州兵在两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小将的带领下,对这些恍若无头苍蝇一般的黄巾贼寇进行着无情的绞杀。这分明是优势兵力下的骑兵对步兵击而围之的翻版,没想到竟然被吕布利用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步兵给“操演”了出来。

    “余帅,吕布威势不可挡,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南门事宜,咱们还是快撤吧!”余方心腹见自家大帅竟然被吕布在数万黄巾众中来去自如恍若无人的战姿给震慑住了,一脸焦急的喊道。

    “对!对!吕布战力无双,硬抗绝非上策!”余方被自己心腹喊醒,心颤不已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不过这吕布再厉害也不过一人而已,看来我等据所广陵也不安全了!好生看管好那阚疯子,我等折道,去豫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六章 一战破黄巾,城中喜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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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外的战事,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在两军甫一接触,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陈登在身边丹阳守军的搀扶下,扶在城头,眼见着在吕布一马当先冲入敌阵的鼓舞之下,其麾下兵将士气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竟果如其阵名锋矢一般,在徐州黄巾战阵之中炸开。

    而那些几次差点攻破下邳城头的徐州黄巾众,本就因为摄于吕布的威名,连接连青州的琅琊郡都不敢擅入;此番见到吕布果真如同战神一般在重重包围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杆方天画戟刺挑抡扫,使得密不透风,这些习惯凭借着人数优势一哄而上的黄巾众,根本无人能或者接近吕布身边一丈之内,一些胆小些的,干脆就是腿脚发软,浑身酥麻,不留神便会被身后的同袍拥挤踩踏所伤。

    可若只是吕布一人倒也罢了,人力总有尽时,作为主帅带头冲锋本就已经是异数,就算吕布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将这七万多人尽数杀尽,但那吕布身后不远处那名黑壮的汉子,其步战威势竟然也不在吕布之下,手中一双铁戟像是两条黑色的巨蟒,无情的吞噬着敢犯其威的生命,虽未曾骑马,但在这被黄巾贼众重重包围之下,浑然无觉似的,和冲锋在前的吕布始终保持着可以护其安全的距离。

    明明是兵力弱势的一方,压着数倍于己的优势兵力打。让自诩知兵的陈登都有些瞠目。人说吕布军战力强横,天下无双,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仅仅这些步卒便有这等战力。而传说中的吕布麾下骑兵精锐陷阵、骁骑、飞骑三营若是在此,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又当是什么样子的状况?

    由于吕布军的“突然”出现,和瞬间爆发出来的强横战力,本就因为吕布的赫赫威名心惊胆战的徐州黄巾的战心溃散了,特别是在发觉了自家主帅竟然消失不见了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士气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降到了冰点。

    “我不打了!我投降!”就在吕布的画戟堪堪扫中一名看上去像是小头目的脖颈之时,这名身形颇为彪壮的黄巾大汉,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悍卒。竟然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脚下一软,带着哭腔大喊道。

    “哼!”吕布对方天画戟的控制如同神使,应这人话音改扫为拍。击在这名在战场之上就敢痛苦流涕的黄巾壮汉肩膀之上。冷道:“饶尔狗命,滚!”

    “我也不打了!”

    “我投降!”

    不要小看榜样的力量,特别是在这种可决定生死的战场之上。有了带头之人,并且免了成为吕布戟下亡魂的机会。这种**求生的情绪瞬间就像是瘟疫一般,在尚余大半的徐州黄巾兵将中传播开来。此起彼伏的跪地求饶之声震天动地,竟好像比一开始喊打喊杀时候还要响亮,倒是令刚刚莫名闪过恻隐之心才绕了那人一命的吕布脸色一黑。

    要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刚才真不该绕了那个正在感激涕零的望着自己的黄巾壮汉。

    看看日头。从接阵到现在跪倒一片的黄巾残兵,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时辰而已。若是这次的攻击方换成徐州。估计这会已经在高呼庆祝了,但这对于曾经在抗击南匈奴战场之上连续厮杀几日夜,甚至在虎牢关数日鏖战天下英雄的吕布来说,简直就同小儿科一般。形象点就好像是那啥,这才刚有点感觉,那边就缴械了,差点凭空憋出内伤来。

    “百闻不如一见,这吕布之武勇,果然天下无双,主公将之引至徐州以抗黄巾,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陈登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轻吐了一口口中的浊气,对身边人吩咐道:“吕布这番已然大胜,徐州黄巾主力已无战心,四门之围片刻可解,去通知主公做好应对吕布的打算吧!”

    “你说什么?吕布仅仅凭着一万余步卒,正面冲击只一个回合便将围困了某这下邳城近半月的黄巾贼寇击溃?这不可能,这……他们彼此伤亡多少?”秦旭的老熟人,陶谦的俩儿子此刻都在卧病在床的陶谦塌前,却突然听到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但带来这个消息的人,乃是自家倚重,在这徐州号称第一勇将的曹豹,也由不得陶谦父子三人惊诧莫名了。

    “禀主公、二位公子,此是末将同典农校尉陈登,及丹阳兵全军上下亲眼所见,此番吕布所带之兵的确皆是步卒,而且据元龙先生推断,从战中阵型稳定保持程度上来看,似乎应该还是成军不久的战兵!但这些人个个悍勇无双,无畏生死,又有吕布这一军统帅出人意料的冲锋在前,众将兵无不奋勇效死,损失甚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那些黄巾贼寇则因为主帅胆颤弃走,余众死伤奔逃者无数,其余皆跪地请降,下邳之围,一战而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上曹豹就是吕布的便宜老丈人的原因,今日见了吕布在阵中这般骁勇,就连其麾下被陈登看出来是新募的步卒都堪称精锐,又有青州这么大的一个地盘,作为接连青州的徐州本土势力代表之一,掌着徐州三分之一军权的曹豹,莫名的就是对吕布是充满了好感。连带着尽管陶谦陶商这父子二人的脸色随着曹豹的叙说愈发的阴沉,曹豹仍然是毫不掩饰对吕布的欣赏之意。

    “父亲,这吕布乃是父亲请来援我徐州的,这般速战速决便解除了我徐州近半月都没有解决的祸患,就像是曹将军所说,此番吕布将本州黄巾主力击溃大部。收降一部,连主帅余方都跑了,那这徐州黄巾那些剩余的残兵败将必然惶惶不可终日。军心日散之下,便是人数再多,也绝不会是我徐州丹阳精兵的对手,父亲和大哥收复被黄巾攻破的彭城、东海等郡县指日可待,你和大哥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二公子陶应扭了扭手中洁白丝帕,轻轻的沾了沾嘴角,状似不解的问道。

    “老二。你懂什么?”陶商瞪了娘化的陶应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碍着陶谦在侧。也不敢出恶言,让陶谦以为他不能容自己兄弟,只能沉声怒道:“这黄巾围城固然会对我徐州不利,你以为这吕布此番来救。便是存了好心了么?吕布何人也?天下皆知其乃无信无义之小人!若是他见这般轻易就能击溃的黄巾贼众竟然能让我徐州上下无可奈何。生出了觊觎我徐州富庶之地的心思怎么办?”

    “大公子此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最好祈祷千万不要让吕布听到!”曹豹在徐州是老资格土著了,又是当初最先支持陶谦入主徐州的本地世家之人,陶谦一向对他十分客气,甚至连徐州三分之一的兵权都交由曹豹把持,对于陶商这番颇有影射徐州战将无能,而且极端贬低被曹豹之分看好的吕布的话,顿时脸色一沉。说道:“本来大公子乃是主公的长子,豹本是臣下。不应说这话,但今日却是不得不直言了。这吕布其人如何,你我从未接触过,若是仅仅凭借着世人讹传,恐会有失偏颇之嫌吧?若那吕布真是小人,为何我下邳告急之时,不见那些品行高洁之人来救?偏偏是这个无信无义之人,不顾本州初定,州郡不稳之危,率大军来救?更何况下邳距离临淄近八百里,若是普通步卒,便是本州丹阳精兵,可能三日即到?此番吕布应约而来,一战解我下邳之危,大公子不思感激,竟还在这里污蔑其对徐州有吞并之心?这回曹某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似乎有过传言,大公子同吕布军中之人有过龃龉,甚至还发出了什么黄巾追杀令?由是才有淄川国黄巾兵临临淄之事?莫非大公子和那些黄巾贼有交?否则怎么这么痛恨刚刚战胜了黄巾贼的吕将军呢?”

    “你……你!曹豹,你放肆!”陶商本就心中有鬼,被曹豹这番得理不饶人的滔滔不绝之语,说的是哑口无言,手指颤抖的指着一脸不惧的曹豹,想要骂上几句解解恨,偏偏曹豹所言件件属实,虽然这些事情陶商做的自以为颇为隐秘,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此刻在陶谦面前被拆穿,陶商简直杀了曹豹的心思都有了。

    “商儿,不得无礼!”眼见陶商被曹豹几句话逼得心神大乱,被陶应搀扶着做起来的陶谦淡淡的说道:“你的事情为父会查清楚的,曹将军是你的长辈,所言又皆是正理,你怎可如此无礼放肆?快向你曹叔父道歉!”

    “豹不敢当主公所言,大公子也不过是错听了人言,才有这误会之语说出,道歉之说无从谈起。只是现在吕布所率众军就在门外,虽然安置降军需要一段时间,但若是我等不做出些举动表示一下,唯恐被其误会。到时候若是因为这些本不必要的误会而令吕布当真做出大公子所言之事,那……”见陶谦虽然明面上像是在训斥陶商,但言辞话里却处处皆是维护之语,曹豹不是草包,哪里还看不出来其实陶商刚刚所说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此刻听说城外黄巾一触即溃,而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出兵野战,反而耗费钱粮请来吕布为援的陶谦心中所想。说起来,虽然曹豹对吕布的英姿打心眼里看的顺眼,但也不得不说对陶谦这层潜在意思十分赞同,丹阳兵毕竟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战兵,难不成还真的不如吕布麾下一支新募之军么?既然陶谦有意将这事翻篇,当然也乐的借坡下驴。

    “来人,给老夫更衣!不管吕布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他吕青州得某传信相求,不远千里远道驰援,这大义二字却是占了先!陶某也承了这份情谊!”陶谦没有理会自家长子陶商焦急的眼神,慢条斯理吩咐道:“贵客临门,某这做主人的岂能做出拒之门外之举,平白为天下所笑。至于其他未明之事,再不可乱说,某自有区处。曹将军,你去召徐州文武,以你同……同那那糜子仲为首,随某一同大开城门,接吕布大军入城!”

    “爹,不可啊!吕布麾下皆是虎狼之士,倘若迎其入城,便如那开门揖盗一般,若是那吕布有异心,我等危矣!”陶商听到陶谦竟然说要放刚下战场的近两万吕布军入城,若非陶谦是他亲老子,陶商真想打开这老头脑袋看看是不是里面塞得都是浆糊,顿时大急道。

    “哼!朽木不可雕也!曹将军,莫要理会某这逆子,你自去整军准备吧!记得转告元龙,陶某多承其力保下邳不失之情,日后必有重谢!”陶谦对陶商这猪脑子当真是失望之极,看了眼用丝帕轻沾嘴角,眼眸中却无一丝惊奇之色,明明是看出了这番举动之意的二儿子陶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七章 谋算徐州事,张闿惑曹操

    ps:  每日感谢大美女“幽夜雪荷香”打赏之语,竟成了维伤的习惯了……

    “主公,有一人自称是徐州牧陶谦麾下骑都尉,有十万紧急之要事要向主公呈禀,末将不敢擅阻,特来请主公示下。”在豫州南阳境内,正意气风发,一口气将当初在兖州空虚之时,趁势来袭的袁术军衔尾追击的曹操,正在同程昱及新被戏志才举荐而来的荀攸研讨豫州战略,准备一举将被黄巾盘踞数年的豫州收归囊中,却突然听得职当守营巡夜的曹仁来报,说是有徐州方面之人求见曹操。

    “徐州陶谦?十万紧急?”曹操惬意的抻了个懒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门,轻笑道:“前番得报,这陶谦颇为无能,手握数万丹阳精兵,竟然被个庶人阚宣纠结的几千人起事就搅得心神无主,连下东海、彭城诸郡县,后来连徐州黄巾都看其可欺,纷纷景从,弄的陶谦是焦头烂额,之前就给某送过求援信,此番或许是又来求援的吧?”

    “徐州空有精兵却无大将,这数万天下精锐掌在那陶恭祖的手中,竟还不如几千乌合之众,看来这丹阳精兵之名,迟早要在陶谦手中坏掉名头了!”程昱笑道,自从同青州战事多有失利之后,曹操对程昱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使得程昱对曹操是感激莫名,此番随军追杀被荆州刘表抄了后路的袁术,更是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使得曹操的豫州攻略十分顺畅,也逐渐找回了当初在曹操面前的自信。此番听到徐州来人的消息,程昱笑吟吟的拱手对曹操说道:“我看主公若是有闲暇。不妨见他一见,但只需要言明我等现在抽身乏力,陷于豫州战事短时间无力及时相援便可,那徐州丹阳兵毕竟还有数万,主公欲得豫、徐等地,总是阻力越小越好不是?不过说来我等在豫州能够这么顺利的打开局面,在相当程度上。还要感谢被连破陶恭祖治下数郡围攻下邳城的徐州黄巾呢,否则自青州黄巾覆灭之后,徐州豫州黄巾同气连枝。必定会对我等行事带来不便。因此对徐州不可不援,不可急援!”

    “仲德言之有理,那依公达之意呢?”曹操满面含笑的冲程昱点了点头,对程昱这番话相当认同。青州攻略失败之后。曹操壮士断腕,当即决断的放低了姿态,以长子求学于海内大儒蔡邕为名,将曹昂这兖州继承人送至临淄,名为求学,实为质子,为的就是在豫州战场之上后方无忧。只待豫州平底,徐州就将会是下一个目标了。此番这事。正好能在一方面削弱徐州战力,一方面又能为将来入主徐州提供一个绝佳的借口。因此曹操心情相当不错,看了眼身边丰神俊朗不在留香荀令荀彧之下的荀攸,曹操问道。

    “攸赞同仲德公的建言之徐州必援但不可急援之语。主公乃是当年征诛黄巾功臣,名望大部出自于此,若是对徐州黄巾之事视而不见,多少对主公威名会有所损害,实为不美;但徐州陶谦老迈,二子皆不成器,这大汉有数的富庶之州必将为人所觑,况且又有数万丹阳精兵为之羽翼,轻易不可强图。缓缓为之,坐收渔利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荀攸并不像他那堂侄荀彧那样思维死板,智计高绝但不拘泥不化,所以程昱的这番见解倒是颇合荀攸的胃口,说道:“不过既然徐州来人,又言有大事相告,主公还是见一见为好。毕竟于那徐州接壤的,除了我兖州和豫州之外,尚有扬州刘繇以及……青州吕布!”

    “嘶……”现在曹操仿佛得了青州综合症似的,虽然已经在明面上同青州达成了和解,并且还送了曹昂张邈过去,但毕竟吕布之前的性格已经被妖魔化了,曹操也不得不担着一份心思,对青州传来的消息,平日间每三日一阅,优先于其他州郡势力的情报,战时因为行军问题,改为五日一阅,也是不时催问。甚至在人冷不丁提起青州或是吕布名字之时,总会以为是青州来的不利消息,往往冷气倒灌,唇齿发凉。不过这次荀攸话中之意,也早就是曹操所担心许久的事情。虽然无论是从情报上还是常理上疑惑是对吕布性格上的分析,青州在刚刚收复全境,民心不稳,官吏难服,说的上是暗流涌动之时,的确不宜,也不会有大的军事动作。毕竟吕布的精锐战兵数量是有数的。虽然两次收编了近百万的黄巾男女,但同黄巾打过交道,并且一直关注的曹操,可不会认为所谓百万黄巾便有多大的战力。就算是所谓的青壮,也不会是一群放下了锄头拿起了棍棒的平民而已,强自充军,倘若没有个长时间的磨练和见血的过程,除了能凭空拉低吕布军的战力之外,别无它用,自是也不足为虑。

    只是这徐州之地正如许攸所言,虽也有黄巾作乱,但在陶谦的治理之下,的确颇为富庶,确实乃是曹操垂涎已久之地,怎能容他人染指?南面那扬州刘繇自保尚且不能,不足为虑;北面青州吕布被其本身缺陷所限,加上青徐之间一向有些摩擦,想来亦不会插手,简直就是天赐的大好机会给咱老曹,只需要一个借口,徐州之地,得之易如反掌!

    “罢了,虽然这天色已晚,既然我等陷于豫州战事无力东援徐州,便是温言抚慰激励一番也是好的嘛!”曹操心中计定,对在一旁候命的曹仁笑道:“子孝,便传那自称徐州之人来帐中见见吧。公达、仲德,你二人也听听来人所言,顺便帮某打打边鼓!”

    “诺!”曹仁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自称徐州骑都尉之人带进了营帐之中。

    “原徐州牧麾下骑都尉。泰山人张闿,拜上兖州牧曹将军!”来人一身衣衫破旧,肩上隐约有血色渗出。狼狈之极,在见了曹操之后,二话不说便大礼伏地,语带悲声,大叫道:“伏请曹将军节哀!”

    “唔?”曹操被这自称骑都尉的张闿这番话也给弄糊涂了,张闿话中这一个“原”字,便说明此人现在已经不是陶谦麾下之将了。难不成徐州治所下邳城被徐州黄巾击破,陶谦已然身死?不太可能吧?就算是陶谦再怎么无能,毕竟在当年也是一时俊杰。在曹操刚刚发迹的时候,便已经委任为徐州牧,代天子牧守一方了,况且手下丹阳精兵少说也尚有数万。难不成另有其他变数。使得这无论怎么推测也不可能速败的下邳城被那几千叛军和黄巾联军攻破了?再加上张闿竟然让自己节哀,又是何用意?

    “放肆!汝此言而已?”曹操毕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就算是张闿口出奇语,也只不过令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面色依旧不变的沉声问道。

    “在下不敢妄言直犯曹将军虎威,只是有一事请问,曹将军是尚有老父在醮县,近日得将军书信往去兖州?”张闿见曹操不为自己刚刚之言所动。眼珠一转,大声问道。

    “什么?此事你如何得知?”曹操尚未说话。侍立在一旁的曹仁却先是吃了一惊,上前一步揪住张闿的衣领,怒声问道。要知道,曹仁乃是曹操族兄,这等隐秘之事也没有隐瞒与他,自曹操领了兖州牧特别是在和青州吕布达成和解之后,担忧身在豫州沛国醮县的老父亲会被黄巾乱兵所扰乱,的确曾经书信一封,就在之前,曹操还私下同曹仁说马上就要回祖地了,顺道可以接尚未有出行消息的老父一同回兖州。所以,这件事情的真假曹仁是知道的。只是令曹仁颇有些疑怒的是,这等隐秘之事,眼前这个原来徐州之将会怎么知道的?但不管怎样,绝对不会是曹家老太爷曹嵩没事瞎传的。

    “曹将军节哀啊!老太大人已然,已然……唉……”张闿泪于声下,端的是好演技,语声凝噎难言的说道。

    “什么?此人是何方乱言之人,竟然如此诅咒老大人,子孝,推出去斩了!”曹操听闻张闿之言之后,顿时一怔,眼神中怒色一闪而过,但并没有同曹仁一般这样情绪激动,脸色一沉,喝道。

    “曹将军可认识此物!”张闿见曹操似乎根本不信自己所言,也是心急不已,自己的大仇除了曹操这“受害人”之外,这大汉天下还有何人可替自己报?当下也顾不得之前所想的种种惑弄曹操将自己摘出来的重重谋划,急忙从怀中掏出这段时间被张闿珍若生命的半块玉璧。若是秦旭在场,定然能认出这不就是在那重伤老者腰间被秦旭用来推断老者身份的另外半块玉璧么?

    “唔?这玉璧究竟从何而来,你从实招来,可免不死。”曹操脸色越发沉静,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眯着狭长的眼眸,语气愈发平淡的问道。

    “曹将军容禀!不敢瞒曹将军。在下年少时曾被胁迫加入过黄巾贼寇,后被陶谦招降后,那老贼派遣至其长子麾下为骑都尉,本一心想改过自新,为大汉朝廷效力!”张闿信口而言早已经编好的自己的来处,语带悲愤的说道:“奈何那陶谦老贼,虽托名君子,明面上忠君为国,代天子牧守一方,暗中却一直行那养贼自重,将徐州变为他陶谦之物的奸计。在下因为曾经犯过大错,屈身侍贼,便被那陶谦老儿以此相挟,多替其行那不义之事。而其长子陶商,更是乐于劫掠之道,在下百般劝阻,多次死谏都不被其接受,反倒讥笑在下一日为贼,终身难洗。在下有志难抻,碍陶家父子强势,不得已只能屈身侍奉。就在七八日之前,那陶谦长子陶商,不顾那下邳阚宣有反叛之意,徐州黄巾有景从之念,豫州黄巾亦有搀和一脚的打算,竟然笑言此时正是可趁乱得些好处之时!遂强命开城,伪装成叛军在下邳城郊通往琅琊之路上,劫掠了一支一看就是大家之人出游之队。是在下苦劝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只取了财物便罢,可那陶商丧心病狂,竟将其全家上下四十余口,尽皆诛杀,车中老者更是丧命于那陶商之手!此番我等劫夺金银钱币并珠玉等无数价逾亿万,是在下见那老者面相不凡,便暗暗藏了这半块玉璧以为质证。却不料,在下同那陶商在无意间发现了这老大人的一封家书之后,得知这书信竟然是曹将军您给老大人的家书!我等均皆大惊失色之下,惶惶不可终日。可那陶商竟将在下麾下二十余人尽皆诛杀,最后竟然欲将在下也一同灭口了事。好在在下曾经年少轻狂时也在市井混迹过,明白一些小巧惑人之术,才勉强逃得性命,拼死来告曹将军!请曹将军明察!”

    “唔!……”曹操面色痛苦之极,却是据案不语,这毕竟是曹操家仇,荀攸、程昱便是智计再高也算是外人,见曹操听完之后一无所动,正自奇怪之间,还是曹仁看出了异状,连忙上前扶住强撑着身子的曹操。荀攸、程昱也看出了不对劲,才连忙上前相询。

    “某头风犯了!唔!将此人暂且押下,辨其话中真伪……”曹操挣扎着吩咐道,随即晕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章 城门相见欢,陶谦悲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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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中,因为被陶谦请来的援军,青州牧吕布的军队,仅顿饭功夫,便击溃了围困下邳近半月的阚宣叛军及徐州黄巾的联军,一时间令无数人瞠目。

    之前总是听说与徐州相毗邻的青州,被传说中当年在虎牢关力抗十八路诸侯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所据,仅仅半年之内,这位当初出长安,走河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温候,竟然连番败曹操、摄袁绍、降黄巾,使得青州六郡三地复归,百万黄巾阵前请降,着实闹出了好大的声势。

    而现在,这位传奇人物,被无数人诟骂、贬低,名声几乎一无是处的吕温候,竟然在一众仁人君子皆对徐州之事持观望之态,就等着徐州丹阳精兵同阚宣叛军与黄巾联军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坐收渔利之时,偏偏就是这个相传寡恩少义,桀骜难驯的反面人物,不顾青州本州初定,局面不稳,便念着同为大汉州郡之谊,不忍临州落于贼寇之手,毅然决然的尽起大军,前来相助。

    太大的反差,使得本来人云亦云,认为青州牧吕布是个强霸蛮横之人的下邳城中无论本地世家或是普通民众,好奇之余。多的却是对吕布生出了莫名的好感。面对强势敌寇,什么家世什么名声,什么都是虚的。在这个世道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自家州牧陶谦苦守下邳,两万城中丹阳精兵对城外来敌束手无策,甚至几番险些被城外那些贼寇破城!这些贼寇和叛军,可不会和你讲什么仁义,甚至早有传言,黄巾贼首余方及此番自称天子的逆贼阚宣,放言若是攻破下邳。三日不令封刀,以为劳军。这些消息的传出,一时间使得下邳城中所有人几乎都生出了同仇敌忾。同心破敌的心思,财物、民力,源源不断的送进军中,可就是不应事。绝望的情绪一度漫布全城。甚至连曾经名传天下丹阳精兵都士气低迷之极!可就在此时,那个被妖魔化的吕布来了!就是这些让自家州牧陶恭祖头疼不已的来敌,竟然在吕布的攻击下,只勉强支撑了片刻,便被击溃,余方、阚宣撒众而逃,凶神恶煞般的叛军尽数被剿灭殆尽,为祸徐州多年的黄巾。大部被收降。

    下邳之难,解了!

    这就是差距啊!管他吕布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般凶神恶煞。管他名声如何?至少有他在,下邳城免遭贼寇祸乱之危,这可是明晃晃的现实!以至于在身在下邳城中的本州州牧陶谦大开城门,做出一副“热烈”欢迎吕布军入城之时,下邳城中之人,也暂时忘却了所谓世家同平民间的鸿沟,联臂接踵,挤到下邳城北门外,争相看看这位解民于倒悬的神将!

    “爹,他吕布论官职,与您相平;论资历,比您是远远不如;比名声,与您更是云泥之别,咱们干嘛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迎接吕布?平白让这些人心向吕布,将爹你置于何处?”这几日间一直在府中陶谦床前尽孝的大公子陶商,见这些平日间打死不相往来的各阶层民众,竟然难得的簇拥在一起,为的竟然是迎接一个别州的州牧,他吕布便是刚刚救了下邳之难又如何?老陶家不过是之前选错了对抗方式而已,若是一早知道这些贼子这么不禁打,哪里还用的着花十万石粮食,又搭上个广陵太守,才换来吕布带着一群新兵来徐州刷声望?特别是陶商还在吕布军中,看到了一个令自己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年轻人的身影。

    “商儿!慎言!吕青州爵重官高,岂是你这孺子可以妄加评论的?”自从得知了陶商“无意”中得罪了兖州那位之后,陶谦本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和青州交好的念头更加的强烈了。袁绍、公孙瓒正在河北打得不可开交,扬州宗贼作乱,刘繇自顾不暇,西边又是黄巾祸患最为严重的豫州,不找个曾经打得曹操满地找牙的青州做盟友,如何才能保住徐州不失?至于自陶商以下皆在担心吕布会垂涎徐州的话,陶谦颇不以为然。屁股决定脑袋,只有当你做到这个位子上时,才会以这个身份来想问题。陶谦同为州牧,知道这代天子牧守一方的活计不好干。且不说手下各郡县的关系要协调,便是军力的分配、粮草的收缴派发,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需要集中全部精神来筹谋的?更何况这青州的情况,之前对青州颇有些念想的陶谦心里门清。青州积敝已久,单单这官员的问题就足够他吕布喝一壶的,绝不是靠着军力强横便可以为所欲为的,最起码三五年内,青州应该生不出图谋他州的念头。

    “爹,可是……”陶商正欲再辩论,忽然听得聚拢在下邳城北门两侧夹道的城中民众,发出了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欢呼声,再欲说下去的话,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这些人的声音大,只能露出好像是咽下难言之物一般的郁闷表情。

    对于此番来徐州的方略,早在临淄之时,便已经有了定论。吕布此番入城同陶谦相见,除了带了典韦秦旭两人之外,诸如臧霸、太史慈、曹性等将,皆得了吕布吩咐,留在了当初登高瞭望下邳之围的营寨之中,做足了姿态,引得下邳城中某些心中仍然对吕布怀有提防之心的世家中人惴惴的心思也有所缓解,对吕布竟然敢单骑入徐州之事,也没来由的感到佩服。

    “可是大汉左将军领青州牧吕温候虎驾来临?某乃徐州陶恭祖,年老眼花。憾不能远识英雄之面,当真是愧甚啊!”陶谦立于下邳城一众文武之前,抱拳拱手。冲吕布方向长揖到地,给足了吕布面子,言道。

    “陶徐州且莫如此!布乃晚辈,焉能受的前辈这般礼遇?”吕布本来对陶谦的这番低姿态正左顾右盼洋洋得意,不料想被身旁的秦旭轻轻的撞了撞胳膊,嘴角微微撇了撇,脸色登时一肃。连忙下马,快步走到陶谦面前,执手托起陶谦。大声谦道。

    “这秦主簿看来的确在吕青州眼中地位颇高啊!自家小妹的终身,算是可有托付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正和自家州牧陶谦互相谦让,彼此上演礼多人不怪戏码的青州牧吕布身上,唯独此番因为糜芳在青州任商曹。其家族本身也同青州颇有暧昧而被陶谦令为徐州文官之首的糜家家主。徐州别驾糜竺,目光只在吕布身上顿了顿,赞叹了声吕布这次大仗打得漂亮,无愧天下第一猛将之名之后,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相比于吕布和身形巨大的典韦而言甚为不起眼的秦旭身上,眼中坚定之意愈发浓重,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也在糜竺脸庞之上一闪而过。

    “多谢吕青州救命之恩!”

    “多承吕青州来援之德!”

    “吕青州威武!”

    ……

    拥挤于下邳城北门之外来迎吕布的下邳民众。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声喊出了这些话来。本就被吕布在下邳城门口这番作秀而好感大升的民众,顿时仿佛约定好了似的。随着隐藏在不知名角落中人的带领下,一声还比一声高,顿时群情鼎沸之极。别说是本就心中有鬼的陶商及一干面色难免尴尬的徐州文武,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弄的一惊,便是之前还同吕布一副哥俩好模样的陶谦,脸上也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打脸!**裸的打脸啊!不过陶谦倒是没有怀疑到这之中会不会是吕布故意为之,毕竟之前在下邳城中被围困之时,是他陶谦为了稳定民心、军心,撑着病体便首先替吕布做了一番宣传,渲染的吕布好似那战神临世,霸王复生似的,此番见自家的宣传终于有了效果,也不知道陶谦会不会也因此而感到欣慰……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正当陶谦同吕布手挽手,状极亲密的把臂而入下邳城之时,一个惊慌失措,十分不和谐的焦急嘶哑的声音,伴着杂乱的马蹄声向着这边冲来。

    “何事?何事?莫非黄巾又来了么?”

    “我滴妈,黄巾又来了?”

    “快跑啊,数十万黄巾来复仇拉……”

    “保护主公!”吕布倒是不甚在意,仿佛对这种状况一点也不担心使得,而典韦更是直接无视吕布护在了秦旭身边,反倒是那些徐州官员和围观民众,在被这焦急的报警之声一吓,恐惧便像是瘟疫一般传播开来,顿时纷纷向着城门中挤去,奈何这城门颇为狭窄,哪里容得下这许多人一拥而入,使得被神色慌乱的徐州官员乱喊着围在正中的陶谦寸步难行。

    “呔!”吕布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城门口的乱象,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甲,深吸一口气,仿若舌战春雷一般,发出一声犹如虎啸一般的炸响,顿时令这些颇为受惊的人群乱势一缓,陶谦也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究竟是何军情,竟敢如此扰乱民心?速速道来!”虽然阵势被吕布一嗓子给镇住,陶谦也知道若是不当众问个清楚,徒惹得吕布耻笑不说,怕是这流言不出一天便会在下邳城中越传越离谱,好容易稳定下来的下邳民心也就别指望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了,由是也顾不得吕布在旁,也管不了什么军情机密,压住现在的乱象要紧,当下强自用力大声喝问道。

    “主公!小的知罪!”看来这传令的探马见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语,竟然惹得城门口乱成了一团,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看了眼怒气满溢的陶谦,连忙跳下马来伏在地上连连叩首,有些说不出话来。

    “休言其他,快讲!”陶谦这时候才有了些一州牧使的威风,在下邳民众惶惶而期盼的眼神中,特别是青州牧吕布就在身旁不动声色,陶谦只能努力摆出威仪之色,怒喝道:“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某先就定你一个扰乱民心之罪!”

    “诺!”见这回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这探马也颇有血性,索性横下一条心也豁出去了,这可是你陶谦让咱当众说的,到时候可别找后手!当即报复似得大声道:“报主公!我弟兄在豫州方向来下邳避难的流民中探实来报,此前在豫州征剿黄巾的兖州牧曹操,不知何因,全军突然换上白衣,打出报仇雪恨的大旗,径直向着徐州杀来,扬言要屠尽徐州全境,以报主公父子对其的杀父之仇!”

    “什么……杀父……唔!”陶谦本就因为陶商所言之事忧愤,在府中晕倒过一次,当时正逢贼寇围城,无奈一直强撑着而已,此刻突然听到自己同儿子自以为密谈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没来由的东窗事发,竟然惹得马上就要拿下豫州的曹操不惜将剿灭黄巾收复豫州之大功半途而废,直接倒戈换衣举全州之力来伐,放言为报父仇要屠尽徐州,哪里还承受的住,大喊了数声突然浑身抽搐,一翻白眼,晕倒在地,人事不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章 文武心思异,秦旭挟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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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扬言要屠尽徐州?

    这来报探马的消息刚刚说出口,就使得刚刚平静下来的下邳民众,顿时沸腾了起来。

    下邳刚刚经过围城之难,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这曹操之前虽然和徐州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不至于原本好端端的在豫州平他的黄巾,却怎么就突然倒戈杀奔徐州呢?徐州何故如此多难啊?这几乎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到底怎么招惹上曹操了?还杀父之仇?要屠尽徐州!难不成自家主公陶谦这平日间对周边势力总是力求不招惹、不得罪政策的老好人,当真杀了人家曹操的老爹不成?

    包括徐州文武官员在内,大家谁也不是傻子,就算对这个猜测颇感难以置信,但眼见着自家州牧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大叫数声晕倒在地上,就猜测到这探马说的八成是实情!

    这不是没事找抽么?曹操是那么好惹的么?就算之前黄巾围下邳之时,陶谦给兖州曹操送去求援信函,人家说忙于豫州平定之事。抽不出手来援救,你不高兴也就罢了,也没必要杀人家老爹泄愤啊!眼下下邳之围被来援的青州牧吕布给解了。这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便又闹出这等事情,好不巧的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喧嚷了出来,你说你陶恭祖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啊?

    “仲明,这是怎么回事?陶徐州怎么招惹上曹孟德了?”见下邳城门前乱作一团,吕布也是一脸的纳闷,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侧身问秦旭说道。在吕布看来,陶谦敢去招惹曹操?不能吧?看着老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连请青州出兵也是还没等他吕布明确答应。应允的粮食便已经送到了,这么会做人的老头也不像是能惹出这等事的人啊!竟然能令曹操将平定豫州这么大好的机会凭空放弃,一门心思的杀奔徐州而来?这事有些蹊跷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曹操有什么阴谋。也不至于那自己亲爹开玩笑啊?看来这之中定然有什么龃龉之事存在。

    “我哪知道!人家曹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杀父之仇!看陶徐州这样子,没准还确有其事也说不定!”可以说,在场的除了陶谦和陶商这两个当事人知道曹操杀向徐州的真正原因之外,也就只有秦旭这个穿越客对这事丝毫不惊讶了。不过现在秦旭的思绪,不知怎的,第一个便想到了那个说话戒心很大的重伤老者身上,从种种迹象表明,这老头问题不小。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可能还真的出了点小偏差。现在这徐州被历史上曹操屠了四城之事似乎也有了转机,秦旭此时所想的是在这件“乌龙”事件中青州能不能从中分上一杯羹。因此对吕布的问话,颇有些敷衍的说道。

    “你又要耍什么鬼心思?陶谦杀了曹操他爹,曹操来报仇,这是人家的私仇,你难不成也要搀和进去么?某何惧曹操,便是他倾尽全州之力而来,某也不会皱下眉头!只不过此番妄自搅进这趟浑水,徒然耗费青州军力,太不值得了!”吕布对秦旭的这幅状态已经熟悉的很了,见秦旭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八成又动了心思,没好气的说道。

    “主公,想不想让陶谦和曹操都记你一个好?”秦旭听完吕布之言,笑眯眯的问道:“你说若是这两人若是都承了主公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主公入主徐州,会不会阻力小一些?”

    “仲明慎言!你小子又想干什么?眼下青州刚刚全境复归,隐患丛生,已然令子源他们焦头烂额了,这徐州眼下这个境况,根本也是个烂摊子,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打徐州的主意?就算是我等得计,又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军力才掌控?”吕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旭说道。

    “难不成主公这番来徐州,当真就只是为了练兵和结好陶谦?”秦旭才不会相信吕布当真会有这般好心,撇撇嘴说道:“青州疲敝,本身就山多良田少,能养活咱们现在的军力已经是极限了,几乎要全靠着徐州糜家在暗中的粮草支持,才能保持战力不减,眼下天下乱势已显,各州郡各自为政,徐州大权把握在他人手里本就是个大大的隐患,若是让老曹再来捣乱一回,伤了徐州根本,怕是我青州也要深受影响,主公且要慎重啊!”

    “唔!你有办法令曹操和陶谦罢兵?”吕布听了秦旭的话之后,也知道秦旭所言的确如此,若不是糜家源源不断的向临淄运送粮草,便是那刚刚收降的百万黄巾的安置问题都能让人焦头烂额,若是此番糜家也遭了池鱼之殃,对青州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略沉思了片刻,凝声开口问道。

    “没有办法!”秦旭回答的干脆利落,见吕布脸色有些发黑,已经有了暴走的前兆,赶忙补充道:“不过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能不能成?没准曹操见主公在徐州,念在现在我们青兖二州份属盟友的情面上,一时想开了也说不定啊?”

    “指望着曹操想开?倒还不如盼望他发疯容易些!此番曹操舍了豫州平定的大好时机,倾力来攻徐州,让他退兵纯粹是做梦!”吕布没好气的说道:“再者之前曹操几番招惹与某,哪次会看在盟友面上有过丝毫的退让?更何况这回曹操打出了为父报仇的大义之旗。便是有人对此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来。你还是别奢望了!至于糜家之事,依某之见。还是趁此时机,将之带回青州算了,以糜家的实力和渠道,东山再起应该也不是很难!”

    “主公倒是替那糜家想的开,不如且等三日,若是三日之内尚且没有任何变数,那就全依主公之命。如何?”秦旭听吕布将糜家之事看的这般简单,也不由苦笑,又见乱作一团的徐州官员中有两人向着自己这边走来。除了熟悉的糜竺之外,还有一名武将打扮之人不知是谁,见吕布还在犹疑,便向吕布补充说道:“便是主公要将糜家带回青州。家大业大的。也需要时间不是!”

    “也罢,这次便依着你,且等三日之后再做决断!”吕布见秦旭坚持,也知道这小子智计不如郭嘉,政事不如臧洪,战力更是渣渣,但就这鬼心思却是满青州也寻不出第二个来,此番能这般坚持己见。说不得还真能有所作为,顿了顿吩咐身边的典韦说道:“老典。这段时间你暂且不须理会营中之事,须寸步不得离开秦旭左右,务必保他安全!”

    “诺!主公放心,谁敢动秦主簿一根毫毛,便得从咱老典的尸体上过去!”典韦抱拳答道。本身典韦的本事不在吕布之下,又因秦旭的原因才到吕布军中任职,颇得吕布欣赏,短短数月已经擢升为校尉,这次青州兵新立,更是以副统领之身跨入了吕布军将官行列,家眷等安置也优渥之极,令颇为顾家的典韦对秦旭始终抱着一种感恩之态,对吕布令其保护秦旭安全之意没有丝毫怨言。

    “在下徐州别驾糜竺,见过青州牧吕将军,秦主簿,此番主公急恙,未能招待好吕将军等,着实抱歉的很,主公两位公子及竺等徐州文武也深感不安,特派竺及曹将军前来代为道歉,且请吕将军暂归,待主公醒来,再行入营拜谢!”一身青色儒衫的糜竺在徐州上下官员民众皆在的情况下,也不好表示的太过亲密,携着一名武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冲吕布长揖到地说道。

    “末将曹豹,见过吕将军!豹在城头一见吕将军虎威,便心生钦佩的紧,只盼能同吕将军结交一番,还望吕将军莫怪豹唐突之罪!”听糜竺一番话说完之后,一直笑吟吟的盯着吕布看的中年武将,也是抱拳拱手,看的出来此人对吕布倒是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曹豹?”秦旭见眼前这名相貌颇为英伟的中年武将,始终没有办法同某鸟国暗荣公司给出的此人相貌猥琐的图片对上号,想来也是,虽然相对于汉末这一大帮子名臣良将来说,的确数不上号,但其作为徐州第一武将,又能成为吕布的老丈人,尽管那是吕布为了笼络徐州官员不得已而为之,估计也不会到纳一个能辟邪女子为妾的境地,遗传基因硬是要得啊。见吕布被曹豹一捧,也是颇生出了些知己之感,相互把臂而行,聊得颇为火热,相比之下竟然将糜竺都给冷落了不少,秦旭不得不感叹这历史的惯性是何其之大啊,暗衬是不是得小心吕老板这次会不会再给自己讨个便宜丈母娘回去……

    “老先生,旭听说您伤势恢复的不错,特来探望一二!”随着吕布回到营中,秦旭没等吕布同糜竺曹豹在那“依依惜别”,便抽身到了在琅琊郡中救的重伤老者帐内,见这老者已然可以做起,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牵招闲聊,秦旭笑眯眯的问道。

    “多承小哥搭救,老朽这把老骨头才能得以保全,这不正和这位牵招将军聊起你来,却没想到小哥年纪轻轻,却是已经身为主簿,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这老者气度俨然,便是在伤中也能感觉出身上那种淡淡的威压,这可是只有长时间处于高位才会养成的习惯,之前昏迷之中还没有发觉,只觉的这老头说话戒心颇重,此番才令秦旭真正感觉到这人身份就算不是所想之人,怕也是来头不小。

    “老先生谬赞了,秦某也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混口饭吃罢了!着实当不得老先生这般夸赞,只是这么久了尚未请教老先生贵姓高名,却是秦某失礼了!”眼见着牵招一脸苦色的看着自己,似乎对莫名其妙就被套出了许多话而有些自责,秦旭不在意的示意牵招出去,对这老者说道。

    “老朽……老朽姓巨名高,本是沛县商贾之辈,却是当不得秦主簿这般下问,此番豫州动乱,便意全家去琅琊避难,未想遭此横祸,若非秦主簿所救,这把老骨头没准就要散于荒野了!如此大恩,老朽定有所报!”这老者听秦旭相询,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面带感激的说道。

    “原来是巨先生,秦旭有礼了!”秦旭听这老者自称巨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说道:“原本这施恩不求报,乃是秦某的座右铭,不过既然老先生这般说了,秦某眼下确实有一事,万望能得巨老先生相助!还望老先生莫要当秦某乃是那挟恩图报的小人才是。”

    “唔?这个,秦主簿且请说来!”这自称巨高的老者好悬没被噎着,没想到自己不过谦词的一番话,竟然令秦旭蹬鼻子上脸,借着杆子往上爬,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是那挟恩图报的小人。这若是放在以前,说敢这么和自己这般说话?只是这话已经说出口,又是在军营之汇总,老者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言道:“秦主簿当真是爽快之人,只是老朽已然这般模样,怕是有心也无力,不过倘若秦主簿认为老朽能帮的上,请直言便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秦某不想老先生总是念叨此事伤神而已!”秦旭佯作没听懂老者话中的别样意思,笑道:“无非是请老先生书信一封,劝说令郎莫多行杀戮之事,且放过徐州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孟德起哀兵,仲明赚曹嵩

    豫州沛国境内,白衣白甲满是肃杀的一支军队,打着“报仇雪恨”四字的大旗,正在以急行军的速度,穿州过县,向着东南方向快速行进,大军所到之处,惹得所见之人纷纷退避,唯恐自家着了池鱼之殃。

    “孟德,此番伯父遭难,吾等也深怒那陶谦之举。只是我等这番放弃豫州之事,在黄巾围下邳之时,倾全军之力攻伐徐州之事,是不是稍显草率了些?而且在这徐州大乱之时放言尽屠徐州,是否也有些欠妥?毕竟此事皆由陶谦父子而起,与那些无辜百姓何干?这样做是否对我军日后入主徐州颇为不利?毕竟某看那自称原徐州之臣的张闿相貌猥琐,话间顾盼左右,所言亦多有闪烁其词,也许未必可信。”曹操自当日被张闿的消息激的头风发作之后,便一直在车中静养,此番几乎所有的军令,都是自己叔伯兄弟曹仁代为发布。只是曹操轻信张闿之言,强令这近万大军突然舍弃辎重,全部换上孝装,大张旗鼓的做出一副不杀尽徐州誓不罢休的模样,却是令曹仁有些想不大明白。

    “张闿小人,我岂被其所惑?只是那徐州贼子敢杀我老父,我若不报仇,如何为人子?既然他陶谦与我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徐州被那陶谦老儿治理的颇为富庶,百姓深受陶谦恩惠,我若不如此说,那他人得知定会认为我曹操好欺,即使老父被那贼子所杀,也不敢拿陶谦如何!至于徐州那些黄巾贼正好杀之以惑……啊!”曹操头上紧紧勒着白色的布条。一边说着一边皱眉抿嘴的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一脸不耐烦的对依旧满头雾水的曹仁大声怒道:“子孝你糊涂!糊涂!且去催促行军,待到了下邳境内再来相询!”

    “诺!”曹仁见曹操头风似乎又犯了。剧痛难忍之下,竟然拿起案几上的竹简狠狠的敲打脑袋,便是一向被曹操亲厚的曹仁此时也不敢去触碰曹操的霉头,刚刚听曹操话中对之前所言尽屠徐州之言似乎另有别意,只是此时曹操这幅模样,曹仁也是不好详问,只得低声应和一声。满脸犹疑的去执行曹操的命令,再三催促麾下加快行军步伐。

    “子孝将军,据将军之前派去下邳打探消息的探马回来相报。言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青州牧吕布得陶谦以十万石粮草为酬,三日前发兵救援下邳城,只一击便使得围下邳城之徐州黄巾并自称天子的阚宣叛军溃败。收降黄巾大部数万人。下邳城之围已解,而陶谦得知主公之言后,当众在城门口晕倒不省人事,下邳城中混乱非常!主公……”此番随曹操行平定豫州之事,深得曹操看重的部将李典前来将下邳之事对曹仁说道,临了也颇为关心的看了一眼被帘毡遮的密不透风的马车,问道。

    “吕布?怎么什么事都有这贼厮搀和?”曹仁是吃过吕布亏的,而且还曾经被吕布在济南国一战中生擒过。视为平生最大的耻辱,曹操当初欲同青州罢战言和之时。曹仁就是反对声音最大的一个。此番听到被兖州文武一致认定被青州本州琐事所羁绊,此番绝对不会轻易出青州招惹事端的吕布,竟然出人意料之外的出现在了徐州,并且这么快就将七万多徐州黄巾击溃,解了下邳之围,曹仁真想此时马上回去,让那些自诩多智深以为摸透了吕布脾性的谋士听听这则消息。正自想间,见李典还等着自己回话,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的曹仁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主公旧疾复发,头痛难忍,只是令我等加速行军速速赶入下邳地界,便将某给轰了出来。依某看,还是执行主公军令为要,这件事情还是晚些再对主公说起吧。左右这吕布已然同我兖州结为盟友,同徐州不过是利益往来,以他吕布那贪鄙的性子,总不会因为区区十万石粮食,便平白替那陶谦阻挠主公报杀父之仇,再起青兖二州战火吧?”

    “这……那就劳烦子孝将军择机转告主公此事吧!”李典虽得曹操看重,但毕竟不是曹氏宗族,此番曹仁如此说,李典也不疑曹仁竟欲委婉阻挠将此事告知曹操的用意所在,只好回答道。

    “吕布……”曹仁目送李典去执行曹操加速行军尽快赶至下邳地界的军令,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身后曹操的马车,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但很快便被眼眸中的一抹狰狞所代替,喃喃的说道:“我倒要看看,除了用些阴谋诡计,使些操弄人心的伎俩,你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名头之下,所率领之军,战力究竟能否匹配你那偌大的名声!”

    就在曹仁婉拒了李典将吕布在徐州之事告知曹操,一心想着在正面领教一下吕布军一击解了下邳之围的赫赫战力之时,秦旭也没有闲着。此时青州尚且没有吞掉徐州的软实力,曹操来袭徐州之事,对吕布军来讲,左右不过是何时撤军回临淄的问题,也无所谓有什么压力可言。在和吕布约定以三日为限之后,秦旭的主意打到了露出了太多一点的那名老者身上,管他究竟是不是秦旭心中所想那人,先试一试再说。

    “秦主簿所言何意?老朽怎么听不明白?”被救回吕布军中的这名重伤老者,听到秦旭“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之后,眼眸中很好的掩饰了一抹慌乱之色,强自镇定的问道。

    “怎么?太尉大人听不懂晚辈的话?”秦旭好整以暇的在老者对面坐下,摸着已经长出些软软黑色绒毛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此番令郎孟德公不知从何处得知当日之事,以为老大人您已然被陶谦谋害,现下正全军举哀,竖白旗,上书报仇雪恨四字,放言要屠尽徐州子民为老大人您殉葬!旭对老大人您的遭遇深感同情,但徐州百姓何辜,平白遭此大难?旭深知老大人秉性忠孝,当日董卓暴政之时,能弃万金所得之官,不与之同流合污,难道要眼看着无辜之人为那害你全家的逆贼担了令郎的雷霆之怒么?”

    “你……你说的话,什么太尉?什么孟德?老朽不过一介商贾,不知是此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恕老朽体弱重伤,秦主簿又军务繁忙,便不劳烦秦主簿多陪了!”听秦旭似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老者曹嵩双手紧握,脸颊也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似乎对秦旭所言有所触动,但最终还是用自己受伤颇重精力不济的托词回避了秦旭的问话。

    “也罢,巨高公既然身体欠奉,旭也不便多加叨扰,这就告辞了!”秦旭似乎对曹嵩这幅表现早已料到,见曹嵩下了逐客令,也不见恼,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孟德公本同我青州份属同盟,大公子曹昂现下也在青州稷下学宫之中,照顾巨高公乃是我军分内之事,待来日我军回师临淄之时,巨高公便可以同令孙相见了。至于此番令郎来徐州之军,说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刚刚老大人也听牵校尉处听说了一些,秦某虽然年幼又无甚建树,只靠着岳父的威名在军中混口饭吃,但也尚且能在当初以两千残兵击溃孟德公的四万精锐,又曾经生擒过曹仁、曹纯、夏侯惇等将,此番若是孟德公被奸人蒙蔽,擅起战端,秦某不在意再施手段,令孟德公也能够去临淄同巨高公及大公子祖孙相见。您老可要好好休息,养好伤势,可别到时候令孟德公责怪旭这做晚辈的没有照顾好太尉大人。秦某告辞!”

    “唔?秦……秦主簿且留步!”没等背对着曹嵩脸色诡异的秦旭数到三,果然这老者曹嵩便因为秦旭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而生出了几分疑虑,下意识的开口挽留道。

    “曹老大人还有什么吩咐?”秦旭等的就是这老头开口。曹嵩做过太尉,虽然是花钱买来的,但毕竟也曾经是名义上大汉朝廷最高军事顾问长官,正所谓屁股决定脑子,出于对军事的敏感性,半年前的那次令所有人掉落一地眼球的吕曹无名山谷大战,秦旭还就不相信这老头没有关注过。一次还可以算是侥幸,可曹仁曹纯被抓,连夏侯惇也落入过秦旭之手,就由不得曹嵩不好好琢磨琢磨了。所以虽然年纪颇为年轻的秦旭在曹嵩面前佯作出一副信誓旦旦的不将曹操放在眼里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大话,其实也就是在说大话,但还真就让生出曹操这么个多疑儿子的曹嵩心里一时间也没了底气。

    “吕青州能得秦主簿这一佳婿,当真是好运道啊!不错,老朽正是那曹孟德之父,可惜我那孙女年方七岁,否则,说不得也要命孟德同吕将军争一争才是!”曹嵩犹疑的看着秦旭半晌,最终还是坦诚了自己的身份,说开之后倒是还颇为坦诚的说笑了一句,旋即似乎还有些想不通的问道:“只是不知道秦主簿却是如何得知老朽身份的?怎么觉得秦主簿好像自打第一次见到老朽,就已经猜出了老朽的身份?莫非秦主簿之前见过老朽模样不成?”

    “咳咳,说来让您笑话,其实,旭一直都没有猜出曹老大人您的身份,不过就是在您昏迷时候说出的模糊不清的孟德公的字,让军中医者无意间听到,旭也不过无心出言相试探而已,却不料真让秦某蒙对了!”秦旭假撇清,呵呵一笑,对脸色有些精彩的曹嵩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章 乱中思定计,民心何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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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曹操的兵势来的极快,只在消息传入下邳城第二日,便已经进入到了徐州地界,高举着“报仇雪恨”四字的素白大旗,纷纷亮起了刀锋,杀气直冲霄汉,倒是真有几分不尽屠徐州之民誓不罢休的态势。而徐、豫交接地域的民众,之前早因为阚宣暴乱及徐州黄巾复起之事十室九空,纷纷逃往下邳城中避难,倒是也侥幸的躲过了这无妄的一劫。

    徐州牧陶谦府上,因为陶谦在城门口晕倒后一直昏迷不醒,群医束手无策,群“龙”无首之下,纷纷乱作一团。作为此事始作俑者的大公子陶商,在好容易想起了被自己关在府上案几之下的张闿,发现其“尸身”不见之后,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只是事已至此,便是借给陶商一个脑子,也已然绝无挽回之计,这位平日间嚣张之极的陶大公子,也只能呆呆的跪坐在陶谦病榻之前,整个人都仿佛丢了魂似的,不发一语。

    “大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二公子陶应此时也没有了往日优雅的姿态,那方被其整日拿在手中的洁白丝帕也早已经不知了去向,此番见陶谦听到消息后便变成了现在这般状态。而陶商又是这么一副绝望的神情,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中间陶谦陶商爷俩肯定有事情,陶应阴沉着俊脸。同跪在陶谦塌前,低声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陶商还欲狡辩,但床榻上人事不省的陶谦,下邳城中乱作一团的态势,以及随时都有可能杀到的曹操兵势,也由不得陶商再耍弄平日间狂妄的性子,在陶应的逼视之下。蛤蟆眼乱转了几下,最终还是神色慌乱,懦懦断续的说道:“的确不是我干的。是那张闿,对,就是那张闿奸贼所为!谁也想不到啊,这张闿这次招惹的人。竟然是兖州曹操之父。等我将此事告诉爹爹的时候,才知道了那丧命于其手之人,竟然是……”

    “该不是爹上回病倒那回,就是因为此事?”对于陶商当时都已经确认是曹操他爹“死”于张闿之手了,竟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这大哥是没脑子啊,还是没脑子!当下强自喘匀了气息,没好气的对陶商说道:“那张闿人呢?现在在何处?可已经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处理干净了没有?”

    “那张闿本来不知道的……”陶商提起这事。皱着眉头脸现懊恼之色,狠狠的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讪讪的说道:“本来爹爹令我尽快除掉张闿以绝后患,是我念在他多年的功劳份上,准备了毒酒想给他留个全尸!谁料想这厮在我面前喝干了毒酒竟然还能没事,诈死骗过了我!当时正值爹爹发病,我见这奸贼已然没有了气息,便没有再去管,谁料想……唉……”

    “该不是是我的好兄长你在那奸贼饮了毒酒之后,为了显摆让这贼厮死个明白,头脑一热便将事情的真想告诉了他,然后没想到他喝了毒酒之后没死,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事情吧?”陶应仿佛看神仙似的看着自家这奇葩大哥,真没想到徐州现在这诸多祸端,竟然出自眼前自家这位之手。

    “这,我,之前谁能想到这张闿竟然饮下……”陶商还欲狡辩,却被陶应一口打断道:“这不过是些小计俩而已,以张闿之前的身份,有这种手段并不出奇!算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曹操马上就要兵临城下,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为好吧!”

    “对对,解决,老二,不,二弟,你自小就聪明,大哥多有不如,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事给对付过去!大哥永远记你的好,徐州,对,若是此番徐州能免此难,父亲醒后,大哥在父亲面前定然举荐你将来接父亲的位子,我甘心退出辅佐与你,绝对!决不食言!”听陶应话中似乎有外音,陶商就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慌乱中也顾不得什么继承权,什么徐州牧,有命在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这番肯定是出了自家父子两人之外的唯一一个知情者,张闿肯定是迁怒自己欲杀其之念,在曹操面前颠倒是非,当初黄巾贼寇和那些乱军尚能让下邳城几欲过手,以曹操军的战力,要取这下邳城,还不是易如反掌?那么,城破之后,估计有张闿奸谋之言在前,既便是曹操肯听自己辩解,也无济于事,顶多再拉上一个垫背的而已,何况张闿能不能让自己见到曹操还要另说呢,还妄谈什么接任徐州牧之事?

    “大哥严重了,弟弟并没有什么别的念想!”陶应听了陶商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之意,看了眼脸色死灰的陶商和人事不省的陶谦,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虽说这番徐州无端遭此横祸,惹得曹操挟悲怒之军而来,看似我等城陷人亡已然成无解之局;但天无绝人之路,目前仍有一人大概、可能、也许,能救徐州一次,使徐州免遭战火涂炭,保全我等性命,但也只看兄长你能不能说动此人了。”

    “二弟所言难不成是……”陶商在陶应的话说到一半之时,便已经猜到了陶应所言之人是谁,顿时一张丑脸之上满是犹疑不定的难色,蛤蟆嘴使劲向下咧着,喘着粗气说道:“不成不成!之前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只想让张闿那贼子借机教训教训那个让咱们兄弟俩都丢了好大面子的秦旭,让咱们兄弟两人都可以出口气;可谁想那张闿贼子借我之名。竟然拿徐州的军资向青州黄巾许下了那么多好处,还弄出了个狗p不通的黄巾追杀令,已然凭空惹恼过吕布一次。况且事有不成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还事情败露,弄得好像是为兄在私通黄巾想图谋青州似的!这事本就让那秦旭恨透了为兄,连带着吕布估计也看为兄不顺眼,此番那秦旭又是跟着吕布而来解了下邳之危,碰上这事,人家不插手帮盟友便已经是给了徐州莫大恩惠了。为兄现在都恨不得躲着秦旭走,若是我去求吕布帮忙,被那秦旭谗言上几句。还不是徒费功夫?”

    “兄长糊涂啊!”陶应听陶商这一番,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开自家这兄长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吕布此番别管是不是为了那十万石粮食,单这来援的姿态就足以表明其不想徐州在这个时候易主!毕竟自古青徐一体。何况本州巨贾糜家同青州之间的龃龉。已然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若是徐州落入他人之手,外援一断,仅仅凭着资源匮乏,民生凋敝的青州,吕布的军力无疑要打上个大大的折扣。因此既然吕布能救下邳一次,便不难救第二次,左右这徐州四周的势力,除了吕布。还有何人可以抗衡曹操?至于陶商所言秦旭之事,陶应根本就没有当成阻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兄长一眼,说道:“不说这秦旭是否真如兄长所言那般心胸狭隘记仇之人,也别管吕青州是否还在记恨当初被那曹操所借势利用兄长整出的那番徒惹人笑之事,弟弟又没说让大哥你亲自去求那吕布,便是你我想去直接面陈苦求,以你我二人这身份,能不能进的去吕布军营还说不定!在别人眼里咱们是州牧公子,可在人家眼里,咱们能是什么?”

    “那二弟你的意思是?为兄去求那糜家?”陶商总算还没有笨到家,被陶应这番话骂的清醒了不少,惴惴的问道:“只是这糜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那糜家家主糜竺也是徐州别驾之身,不若你我假手爹爹手令一道,命那糜竺来见,令其代表徐州求助吕布如何?同时还可以命曹豹带兵驻守糜府,这样一来,他糜竺定然……”

    “兄长若是想令我陶家覆灭,尽可去这样做!小弟这就去收拾下行装细软,带父亲出走求医,何必同这徐州陪葬?”陶应简直对陶商无语至极,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兴趣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耍手段,威逼唯一能够说动吕布护得徐州的糜家,当初陶谦便有过这样的心思和举动,心疑糜竺,派了来徐州治所下邳述职,结果因为阚宣余方之事耽搁了回程的广陵太守赵昱去青州求援,可结果呢?看似吕布应约而来,可赵昱和被陶谦久召不来的张昭、张纮却被留在了青州,而且在下邳之危解了之后,还不得乖乖的让糜竺位于文官之首,小心翼翼的奉承,唯恐吕布因此事怪罪发难?简直是多此一举,何苦来哉?

    “别别,二弟勿急,我去!我去还不行么?”看了眼在榻上如此的陶谦,和要撂挑子的陶应,一拧头一跺脚,密布疙瘩的丑脸上满是苦涩,恨恨的道:“tnd,形势比人强!老子豁出去了,还就不信他糜竺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攻破下邳城,他糜家在徐州的百年积累化为泡影!大不了老子给他脸跪下求他,若是他糜竺还不答应,便一刀捅了他了事,左右曹操一来,谁都活不成!”

    “这……”陶应愕然的看着自家兄长愤愤而去,待要说些什么,却是只能看到陶商的背影了,没来由的苦笑一声,跌坐在陶谦病榻之前。

    陶家这哥俩危难之中,总算是难得的有了统一的意见,决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借助糜家同青州的关系而求助吕布再救徐州一次。而刚刚因为青州牧吕布解了下邳黄巾围城之危,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被曹操攻袭徐州而来的消息所震惧的上下文武官员,也一个个仿若无头苍蝇一般,惶惶然六神无主,凄凄焉面无人色。连带着整个下邳城中几乎所有民众,也因为曹操放言尽屠徐州的消息,使得本就不安的面容上生出了几分绝望之色,甚至有不少本地势力不是很大的世家士族,也开始纷纷抛售搬不走的铺面家产,打着去他州避祸的打算。只是这下邳之围刚解,谁知道下邳周围州郡,之前被阚宣及余方攻陷的彭城、小沛及广陵等地,会不会还有黄巾及叛军余党?会不会逃得了曹操的利刃,却陷入到这些贼寇手中,到头来仍躲不过身死家灭之危呢?

    “何不去求吕将军?”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乱中生智,在最初的混乱过后,突然记起了在下邳城北面扎营,无端趟入了徐州这摊浑水的吕布,似乎还未离开。

    此言一经传开,便似乎立刻在下邳城民众当中有了根主心骨似的,便是之前再对吕布来援下邳之事,持威胁论、阴谋论之人,也因为自家的身家性命相干,不得不将希望放在了态度暧昧不明的吕布身上。

    之前曹操几番在青州吕布身上吃过大亏,细数下来,甚至从诸侯讨董之时开始,竟然没有一次能讨得好去!此番徐州平白遭此大难,或许也只有吕布才能护得这下邳城,保得这徐州一方安宁的念头,不可遏制的在民众中传播开来。管tnd什么出身,什么名声,能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你陶谦名声倒是够大,出身绝对够好,也能同本地世家大族妥协,一同治理好徐州!可这些吕布在青州不也做的挺好?真到了事上,除了无力护住徐州,总是拿这些无辜民众的性命给你父子的乱行买单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或许就连陶氏哥俩也没有想到,本来这被本地世家势力如陈家、曹家、糜家等,和外来势力如陶家等暗中扯活不已的徐州,竟然是难得的意见统一了一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二章 负荆心岂诚,借势纷求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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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商很光棍,这位连自家老爹身为徐州最高行政长官,自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情况下,还要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折腾早晚属于自己家业的主儿,做事一向没谱,便是请人帮忙也做的“轰轰烈烈”。

    就在同陶应议定了请糜竺代为说项,求吕布莫要旁观徐州此番横祸之后,本身就有些心虚的陶商,干脆不知道听了哪位的蹿腾,竟然效仿了古人负荆请罪的做法,大冷的天,光着膀子背着两根荆条,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要什么脸面了,竟直挺挺的跪在下邳城糜家门口,看的过往人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一向在下邳城中号称一霸的陶家大公子,在这下邳城危在旦夕之际,又在上演什么戏码。

    “主公,陶家大公子陶商,背着两根荆条,直挺挺的跪在咱家门口,不知道想干什么!小的苦劝了良久也不见他回话,只是说些什么若是主公你不答应,便跪死在咱家门口呢!”糜家的家仆被陶商弄出的场面吓的面无人色,在几番打听不出这位究竟是什么意思之下,赶忙一溜小跑去禀报自家家主糜竺。

    “什么?大公子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竟然……”糜竺也是满头雾水,此刻因为糜家同青州的关系本就是公开的秘密,此番青州吕布来援。又逢徐州摊上这种腌臜事,本地世家中在徐州被陶谦倚为臂膀的曹家家主曹豹,陈家家主陈珪父子。正联袂而来,名为长不走动加深一下关系,但包括糜竺在内的几人都明白,连大街上稚龄童子都知道若要解此徐州之危难,非此时驻扎在下邳城北的吕布不可。能在这汉末混出点名堂的世家中人都不是傻子,此刻情势比人强,哪里还能顾得上吕布究竟原本是什么出身。之前又做过什么,只要能保住自家上下性命,便是吕布来援之意就是想要徐州又能如何?总之不管让人得了去。若要想理顺本州关系,都离不开这些本地老牌世家的帮助,左右不失高官之位便是,也总比叫嚣着要屠尽徐州的曹操杀奔进来要好吧?正在想方设法的和糜家拉关系的几家家主。在听到糜家家仆来道陶商的洋相之后。顿时隐晦的互相看了一眼,对陶商此番前来之意,已经摸得个**不离十了。

    “曹公、陈公,三位稍待,待糜某去看看咱们这大公子究竟是想闹那一出再来同诸位说话!”糜家因为出身商贾,虽然世代豪奢,但在徐州这些说的上话的世家中,其实排名垫底。此番因为吕布的原因,竟然令之前对自家颇为不屑的掌控着徐州军政和民政的曹陈两家屈尊来交好。本就心中对当初的选择窃喜不已,此番见就连徐州牧陶家大公子陶商竟然也求到了之前根本不被其看得起的糜家身上,虽然曹操兵临在即,糜竺仍旧笑意难掩,向曹豹和陈珪、陈登父子告了罪,便疾步敢将出来,正看到一脸不忿的跪倒在门前,光着膀子因为躲不开荆条上的刺而呲牙咧嘴的陶商。

    “哎呀,大公子!眼下主公抱恙,正需要大公子擎天架柱之际,大公子缘何不在州牧府中坐镇调度,到糜竺府上做出这般姿态,却是为何?”糜竺揣着明白装糊涂,佯作一脸焦急的问道。

    “糜别驾!之前是陶某糊涂,在许多事上没少得罪于你!虽然你碍于我爹威势,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敢怒不敢言,这些我陶商都知道!眼下徐州有难,陶某也不想和你多扯皮!说那些云里雾里文绉绉的话,直说了吧,若是你能说的那吕布莫作壁上观,解了徐州危难,今日便是你用这藤条打死我,我也认了!”陶商本来在糜竺没有出来之前,脑子里倒是满是想好的说辞,甚至连就算糜竺不答应,怎样威胁糜竺就范都想的好好的,但没想到在见到糜竺之后,陶商脑子一热,竟然将之前想的忘了个七七八八,只好脖子一横,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大声说道。

    “大公子所言差矣!”糜竺嘴角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一副真挚的模样,扶起顺势而起的陶商,语气极为“真诚”的说道:“大公子毕竟是主公长子,徐州日后的主官,若是有事差遣糜某,便差人直接来告知一声便是,实不须如此!退一步讲,就算是糜家有人在青州为官,被大家认为糜家同吕布有些关系而对糜某有些误会,但说到底糜某也是徐州之臣,此刻徐州有难,糜竺身为别驾岂能袖手旁观?大公子快快请起!糜竺应了便是!只待略做收拾,备些礼物,便去拜会吕布,尽全力促成大公子所愿便是!”

    “唔?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糜竺话一说完,陶商倒是愣了一下。原本还以为糜竺就算看在他老爹乃是徐州牧的面上,不敢当众给他难堪,至少也要假些说辞推托一番,好叫自己记住他的“恩德”。却没想到糜竺听完自己所言之后,竟然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了下来,竟然好像真的是那徐州重臣似的。陶商只顾得高兴糜竺这般识相,却没有注意到糜竺话中所言,句句都是徐州,丝毫没有提了他陶家半句。但此刻陶商本就不是什么善动脑子的主儿,满心只听到糜竺答应的痛快非常,哪里还会注意这些旁枝末节之事?

    “糜别驾果然仗义,之前是陶商得罪了!你就念在陶某年幼无知,莫要再与某计较!若是此番徐州危解,以后你糜家便是我陶商罩着了,定然保得你糜家在这徐州三郡三地之中,无人敢招惹!”陶商见糜竺此番如此这般“仗义”的举动,之前那一点对糜家的不满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呲着大黄牙连连点头道:“之前总是听人讲这吕布如何贪财无义,却是要劳烦糜别驾多备上些礼物才是!子仲兄放心,所有一切花销,日后我爹醒过来,定然不会令子仲吃亏便是!”

    “好说好说!大公子暂且请回,照顾好主公,且等糜竺好消息便是!”糜竺见陶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肯出血,心下鄙夷之极,但也不好表露在脸上,眼见陶商在得计之后,竟是恋恋不舍的直向大门内瞅,身为过来人的糜竺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得陇望蜀的性子,刚才还满口道歉之语,这会子说不得又打起了什么主意,心中生厌之下,只得假笑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陶某就待这徐州难解之日,再来子仲府上拜访!”对糜竺一连换了三个称呼,称呼越来越亲密的陶商总算明白了糜竺逐客的意思,颇不在意的干笑了几声,此番还需要糜竺说合,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好在来此之目的已经达到,便径自回去同自家二弟陶应显摆邀功去了。

    “子仲此番当真有把握说服吕青州?”陶商走后,糜竺回到大厅之中,自觉和吕布颇为投缘,又早听陈珪父子所言陶商来糜家之意的曹豹,率先开口,颇有些担心的问道:“可那曹操毕竟是同青州有着盟友之谊,便是子仲前去言说,吕青州会不会为难之下,索性来个两不相帮?”

    “吕布此番在破了围困下邳城的徐州黄巾和那阚宣逆贼之后,没有急着回青州,便已经说明了态度了。”糜竺还没有说话,在这次下邳守城之中大放异彩的陈家骄子陈登接口说道:“就如我等之前所料,青州甫定,吕布就算是有吞徐州之心,怕是也没有镇徐州之力,却又不想见徐州落入他人之手,断了青州军资的补充途径,因而此番曹操来袭,吕布没有念在同盟的面上及早摆明立场,或许就是等着徐州表态呢!毕竟他吕布是青州之主,而此番是徐州之事,没有个名头在前,他吕布也不好妄自插手啊!而主公现在的情状……唉,说到底这事终究还是要落在子仲的身上,还需子仲力为说合啊!”

    “不错!不过此番单单子仲独去,倒也有几分不妥,毕竟这徐州曾有污蔑子仲的传言在前,当然我等是不信的!可若是以子仲之能,当真说动了吕布,在乱时尚且不会如何,待徐州平定下来之后,终究还是会给子仲,给糜家带来一些不便!再者此番劝说吕布相助,所需大概少,又岂能令子仲出力又出钱呢?”年老成精,一向被徐州众人称之为下邳老狐狸的陈珪,接过自家儿子的话头,一副设身处地为糜竺着想的样子,说道:“依某看,要不这样吧!此番拜会吕青州,便由我三家同去,若是吕青州答应了,所需军资耗费,也由我等三家均摊,这样一来,既不会对子仲声名有损,也不至于为了徐州,为了我等,单单令子仲为难,子仲意下如何?”

    “当然,当然,老前辈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糜竺焉有不从之理?既然如此,曹操大军将到,事不宜迟,我等略做收拾,便起身去拜见吕青州吧!”糜竺连连点头,状似感激,面带微笑的说道,心中却是对陈珪这番话腹诽不已!我呸!就你这老狐狸的这点心思,还实心实意为糜家着想?骗鬼呢?之前吕布未曾得势时,一个个躲得老远,此番不过就是看吕布势力渐大,糜家又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便又成了香饽饽,打算借着这次之事和吕布搭上关系,为本家谋取利益而已,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样子。当真令人作呕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三章 帅旗堪堪折,秦旭姗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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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折帅旗,秦旭入曹营 吕布书劝信,一让徐州城

    “主公,前方十里处便已是下邳城所在,据探马来报,城中毫无动静,是否令军士扎营暂歇,待明日一早,再行攻伐之事?”黄昏时分,曹操此番矢志雪恨的“复仇”大军便已经到了下邳城外,李典到马车前向曹操请示道。

    曹仁此番趁曹操因为曹嵩被害的消息而导致头风发作,头晕目眩不能视物之机,出于私心,刻意瞒报了吕布的消息,待进入徐州地界,眼见着下邳城就在眼前,事情已成定局,也知道自己这回的错犯的不小,不敢继续隐瞒下去,此时正跪在车中向病痛稍减的曹操请罪。

    “下邳既然已经到了,多说无用,起来吧!难不成还求着某斩了你不成?”曹操听了曹仁的告罪之后,倒是并没有因为曹仁此番在自己不能理军务之时如此越权而大发雷霆,反倒是脸色一片沉静,待听完李典的回报之后,看着跪在身边这位自己倚为腹心的本族兄弟,好像颇为不在意的对曹仁说道:“平日只听说那吕布能容忍秦旭那竖子多次越权。故而能成青州如今之势,难不成曹某还不如那匹夫不成!别说是你了,便是操得知吕布竟然不顾青州本州之事。搀和进徐州之事来,说不得也要去和咱们这位盟友联络联络感情的。再者此番某病重托付子孝代掌中军,为军中主帅,自是由子孝你来决定动向。请罪之言莫要再提了,平白让他人笑话某还不如那吕布能够容人!此事休也再提,只是是曹某之令便是,且去吩咐曼成安营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会一会那吕奉先!”

    “多谢主公不罪之恩!仁……仁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也!”曹仁本以为就算是曹操看在同为亲族的面子上。便是碍于大军行进,就算不立斩之以儆效尤,也多少会责罚呵斥一番,却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拿此事同青州吕布同秦旭之事作比较。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竟是默认了曹仁此番的做法,由是感激说道:“只是从这吕布此番击溃之前围困下邳的黄巾贼及叛军之速上看,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据报所带军力虽然皆为步卒,但战力甚是强悍,一万余人只用了只不到一个时辰,便解了令下邳城中丹阳精兵苦守半月余的七万多贼子的攻势。而我军此番只有马军数千,步卒一万,这……是末将之前大意轻敌了!”

    “子孝之言是担心操这举哀之兵。难以匹敌吕布那新胜虎狼之士?”曹操紧了紧头上的白色绢帛,让脑袋更舒服了些。靠在马车壁上勉强笑道:“子孝随操良久,与战阵之上可是还没有怕过任何人呢?却如何偏偏对这侥幸凭着诡计赢了操几次的吕布这般忌惮?且不说青兖份属同盟,我等秉承大义之名取徐州,吕布若是插手,难免有背义之嫌,他在青州苦心积累的名声说不得也要付之东流,因此此番也未必就能打的起来呢。再者,就算吕布不顾青州现下能张的开的胃口,真心想搀和进来分一杯羹,彻底同曹某翻脸又如何?这里是徐州,不是那无名山谷,也不是济南国外,容不得他吕布有什么阴谋诡计施展。就凭他那万余新募之兵,正面交战,想要赢了我等这百战之士,也太过托大了!子孝难不成就不想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赢回那吕布几次来?”

    “主公教训的是!仁受教了!”曹仁被曹操这番话说的心中之前积累的战意涌起,之前之所以擅自隐瞒吕布的消息,所想不就是如此?但好像还在顾虑什么,低头说道:“只是主公这次打着给伯父报仇之名来奔徐州,虽有大义,但之前我等扬言要屠尽徐州之民等语,终归是对我军孤军深入徐州境内攻袭下邳城有所妨碍,若是那吕布借此为机,以尚在青州的大公子为质要挟主公又当如何?”

    “曹某之前就算说过为报父仇尽屠徐州之语又如何?这一路行来可曾真的有人看见某杀人了么?不过为了震慑徐州诸郡而已!当然,若是有人想试试曹某的诚信,某也不怕担上这么个骂名,果真杀给这些人看看!只是此番或许要委屈昂儿了……”曹操听曹仁如此说,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已经打乱了曹操的全盘计划。本来早就在吕布借道兖州之时就布下的志在天下的好大一盘棋局,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不定因素出现了太多的变数。使得几番交锋下来,不得不放下身段,先出大力气稳定青兖二州的关系,结好忙于河北战事无暇南顾的袁绍,方才使得后方无忧,重回正规。只待倾力平定了豫州、司隶等地,积累了足够的实力之后,便可行早在当初就同戏志才、毛玠等人商议好的“大事”,行那惊天之举动。到那时,别说是区区青州吕布,便是包括徐州在内的整个中原,也皆在曹操的拊掌谋划之中,取之甚易。为了这个难对人言的大目标,曹操甚至连自家长子都搭了进去,眼看着事情逐渐按着既定的打算一步步的稳妥而行,青兖罢战言和,豫州大部入彀,谁知道中间竟然会出这种事情。因此在曹仁说起曹昂,曹操怔懵了良久,却是别开了话头,说道:“吕布不敢对昂儿如何的。且不说这些了。这几日在车中静养,心中甚是烦闷,子孝扶某下去去营中看看!”

    “这……诺!此季乍暖还寒。夜风又打,还请主公多加小心!”曹仁并不知道曹操心中的打算,再加上前事虽然被曹操以吕布同秦旭的前例而原谅了自己,但毕竟此事影响太大,因此也不敢同往常一般遵军中医者所劝,以曹操身在病中不宜下车之语劝诫。正待扶曹操下车,却突然听得前军之中突然传出一片喧哗之声。

    “难不成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夜袭曹军营寨不成?”曹仁不等曹操吩咐。闪身跳下车来,抽出随身利剑,护卫在马车一旁。

    “怎么回事?”见曹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曹操捂着脑袋从车中探出身来,面上满是痛苦之色,问道。

    “曹将军,呃……主公!”李典之前被曹仁派去传令扎营。此番去而复返。正待开口,却见曹操探出了身来,连忙拱手道:“末将有罪,前军发生了些许小事,未想竟然惊扰了主公!”

    “究竟何事,竟然险些弄出营啸之危来?”曹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李典之前脸上颇有急色,却偏偏说是小事。沉声问道。

    “诺!”李典小心翼翼的看了曹操和曹仁一眼,抿了抿嘴。说道:“之前末将传令全军扎营歇息,却不料刚刚建好的中军大帐前的主公大蠧突然在前军所有将士面前,无端被一阵突起的怪风刮折,由是军中生疑,多有议论之言。”

    “怪风折了中军大蠧?”曹操本就因为头痛难忍而略有些扭曲的脸庞更加的铁青了。难怪这军中多有喧哗之势,自古行军折旗,主大军兵危之语就是军中的禁言。可这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谁能料想竟然当真发生了。难不成这次徐州之事当真因为吕布搀和进来而有不可为不能?看曹操铁青的脸色,曹仁和李典这两员曹操的心腹大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睁睁等着曹操的决断。特别是自责因为假传了曹操的军令,才使得大军至此的曹仁,更是满脸愧色。

    “报,主公,曹将军,李将军,我军营前,有人自称是青州使者,指名要见主公,如何应处,还请主公决断!”正当曹仁、李典二将因为中军折旗一事而心怀忐忑的等着曹操下文的时候,突然李典麾下的探马又来报道。

    “青州?吕布的使者?”怎么越乱越有人添乱呢?这番刚刚折了营中大蠧,军心不稳之时,吕布偏在这个时候派个劳什子使者来凑热闹,曹仁脸色不渝,为难看了眼身体不爽的曹操,说道:“可知究竟是何人来此,带了多少人?”

    “是……”探马言辞略有些闪烁的看了眼问话的曹仁,支支吾吾不敢说,在曹仁的几番逼视之下,才壮着胆子说道:“来人只带了一名护卫,自称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姓秦!”

    “秦旭?竟然敢孤身来此?主公,待某去砍了这竖子!”曹仁满是惊讶的脸上狰狞之色瞎子都看的出来。要说老曹家这帮子人最恨谁,恐怕作为青州首席行政兼军事长官的吕布或许还要往后排一排。无名山谷一战,曹操曹仁惊慌失措,夏侯渊于禁皆与乱中受伤;偷袭济南国之战,曹仁曹纯哥俩失手被擒;让兖州曹操势力为之付出了十数万军粮的代价不说,还狠狠的奚落戏弄了自家主公一番,直到临了还搭上了一个夏侯惇也遭了被擒之辱;最后青兖和谈,竟是连曹操的长子曹昂也以求学之名到临淄为质!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兖州上下受损,让曹军众将蒙羞,甚至此刻连是不是要同吕布交兵都投鼠忌器的始作俑者,那个让人想起来都恨的牙根痒痒,只一心想要找机会弄死他才好的秦旭,此番竟然敢独身而来?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还真当这近两万的曹操大军如同无物了么?太嚣张了!

    “子孝将军!人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不可轻言打杀!况且现在青兖二州份属同盟,莫要平白弱了主公的名头!况且这秦旭敢孤身而来,必有所恃,将军莫要大意才是!”曹操还没说话,李典赶忙一把抱住听了秦旭的名字就要暴走的曹仁,急急说道。

    “子孝,为将之人,最忌心浮气躁,你且还需要和曼成多学学这克制之道啊!”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这族弟的性子也颇为无奈。曹仁年少时候性子极为冲动,自来到曹操身边后逐渐收敛了不少,像是改了性子似的,变得沉稳守法,颇得曹操惊叹。此番见因为秦旭似的曹仁有旧态复萌之举,曹操也是无奈,只得说了曹仁几句,神色趋于平静,随手扯去了头上的绢帛白带,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淡淡的吩咐道:“吕布看来对我军来徐州之事也颇为上心啊,某这才刚刚扎营,这秦旭人就到了,也罢,曼成,你且去请那秦主簿到中军大帐中稍候,某且要看看,这舌尖嘴厉的娃娃此番又有什么说辞!莫非还能说得某退兵不成?”

    “诺!”曹操的话中讥讽之意,总算是稍稍平复了曹仁心中压抑不住的蓬勃怒火,脸色铁青的随在曹操身后,向着好容易将军心弹压平稳下来的中军大帐而去。

    曹仁的心情其实可以理解,就凭之前在同吕布军交战中吃的那些亏,都有秦旭的身影出现其中,甚至有些就是这厮一手弄出来的。秦旭现在在曹军势力中,已经算的上是个禁忌话头了。也不知道这曹军上下若是知道了就连当初莫名失踪的曹洪也是丧命在这位秦主簿之手,曹操还会不会令曹仁依旧保持克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四章 杀机何所惧,笑言若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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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营中热闹的很,因为刚刚大蠧折断之事,令军心有些动摇。这年头迷信的很,往往出征前还要选个好时辰,对发生这种不好解释的事情,尽管上官刻意弹压,但也阻挡不了一众曹军兵卒议论纷纷之语,让入得曹营的秦旭想装作听不到也很困难。而在这些曹军兵士当中,有不少人乃是兖州老卒,参加过当初围剿吕布的战事,对营中突然到来的秦旭,甚至有不少人认了出来,看向这位谈之令兖州文武色变的年轻人,这些人的心思倒是同那曹仁差不多,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目光中满是莫名的意味。

    秦旭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色,轻松之极,优哉游哉倒背着手,同典韦二人,好像是在闹市闲逛一般,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紧张,对这些曹军兵卒诡异的目光之中视而不见,在一名曹军牙门将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旭,见过兖州牧曹将军!”曹操和曹仁倒是早到了,昏暗的油灯之下,曹操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神色颇为平静,倒是一旁顶盔贯甲的曹仁。在见到秦旭进来之后,眼中似欲杀人的目光,便时刻不离秦旭左右。待见到秦旭身边甚是雄壮的典韦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忌惮之色,紧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而这些秦旭似乎并不在意,大摇大摆的走进中军大帐,像模像样的冲曹操行礼道。

    “秦主簿无须多礼!此番所来何事啊?”曹操揣着明白装糊涂,见秦旭一副正儿八经当自己是青州使者的模样,索性也受了秦旭的全礼。坐在主位之上,也不客套,一双狭长的眼眸精光注视着秦旭。直奔主题问道。

    “闻听曹将军欲袭下邳,旭特为徐州事来!”秦旭对曹操刻意的威压视而不见,之前在陈留之时,为了给自家老丈人出口气。秦旭早就和老曹交过锋了。心中对历史人物的敬畏也随着来汉末的时间愈长,见识的人愈多,而淡了不少,更何况此番有恃无恐之下,两世为人的秦主簿,又怎么会被曹操压倒。

    “你倒是不推脱!”说起来曹操对秦旭其实还是蛮欣赏的,尽管在知道秦旭绝无可能弃吕而投曹,而之前兖州上下也多有人在秦旭搀和下吃亏。便是他老曹自己也不例外,但此番见秦旭敢“独身”来曹军营地。脸色不慌不忙,曹操心中倒是压抑不住的添了几分好感,冷笑一声问道:“不知道秦主簿想要如何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曹某?要知道,这陶谦同曹某可是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便是你将这天说出个大窟窿来,也难以阻止曹某伐徐州之志气!念在青兖二州有同盟之约的份上,秦主簿还是省些口舌吧!”

    “承蒙曹将军此番见到旭没有起杀心,真是令秦某刮目相看!”秦旭丝毫不被曹操的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所动,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不顾曹仁那宛如实质欲杀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在帐中找个了行军马扎坐下,舒了舒筋骨笑道:“只是我家主公吕将军应了徐州陶谦十万石粮草,来助其解了黄巾与叛党之危,正欲离去,却闻听曹将军你突然要报甚杀父之仇,那陶谦及徐州上下官员是百般惶恐之下,以下邳糜、陈、曹三家为代表,百般肯求到主公帐下,望吕将军能借着咱们青兖二州有同盟之谊的份上,令秦某前来询问一二!不过,曹将军但请放心,我家主公一向急公好义,大公无私,恩怨分明,明察秋毫,倘若曹将军家的老太公果真丧命在那陶谦或是其帐下某人之手,吕将军说了,绝不过问曹陶谦两家的私事便是!”

    “唔?吕布,吕将军果然如此说?”听了秦旭的这番话,曹操倒是不镇定了,本来就是强忍着剧烈的头疼来见秦旭,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是曹操这等心思坚定之人,也不是个轻快的活计。本来打算若是吕布有劝和或者干涉之意,便马上将秦旭扣下为质,谅那吕布总是此番所带兵将战力再强,估计也不会想让自家闺女当寡妇,因此必然有所顾忌。这优势此长彼消之下,下邳能让几个黄巾贼和叛党就整的焦头烂额,看来借手下这些精兵悍卒攻下也费不了多少劲,只要能将徐州之事速定,便可以趁机拿秦旭换回曹昂,从此青兖二州是战是和,到时候再说。却不料,秦旭的所言,竟然完全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之外,也不知道吕布这番究竟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眼见这秦某人有恃无恐的样子,曹操反而不敢轻动了,满是疑问的问道:“倘若果真如此,那秦主簿倒是可以回去上复吕将军,曹某便是再怎样,也断然不会拿自家老父的性命开玩笑。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在,有原在徐州任骑都尉的校尉张闿为证!此人言当时他也曾经参与了这事,所说皆是亲身经历,况且又有老父随身断壁一块以为凭证,因而此事确凿无疑!”

    “哦?张闿?”秦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似乎不太相信似的,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倒霉催的名字。

    “不错!难不成秦……秦主簿还会以为我家主公会骗你个小娃娃不成?”见秦旭明摆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曹操还没有说什么,曹仁倒是先忍不住怒道:“莫非秦主簿你惯会使诈,便以为别人都和你一般。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哼!某这就令人将那张闿唤来,让秦主簿好好听听这人之语!省的你再找借口说我等推脱!来人,将那张闿带上来给秦!主!簿见见!”

    还没等秦旭回话。曹仁便开口对帐外喝道,并且特地将“秦主簿”三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似乎这样就能咬下秦旭一块肉来似的。其实在曹仁看来,根本没有同秦旭这等小辈解释的需要,甚至连见都不必相见!没那个必要!正如曹操之前所说,之前不管兖州同青州的哪一次战役,基本上都是败在了“阴谋诡计”之下。况且曹仁也得了情报,此番吕布所带的都是新兵,曹仁还就不相信。就算是吕布是天下第一猛将又如何,不过一人而已,带着一群新兵,不过打败了些黄巾贼寇而已。还真以为可以天下无敌?倘若敢对曹操欲取徐州之事有所阻拦。打便是了。

    奈何曹操也不知道吃了这秦旭什么**汤药,非要多此一举,见一见这个让人恨不得生吞了的秦旭。曹仁刚刚得曹操宽恕了越权之罪,见曹操坚持,也不敢过多置喙,也就只能在语气上狠一些出口恶气了!

    “小的张闿,见过主公,见过曹将军!”这张闿因为报信给曹操曹嵩亡故之事。倒是没等曹操招揽,便以曹军将校自居。言必称主公,倒是相当见外;若非曹军此番动作,亟需此人存在以正名,曹军上下早就对这人的无耻模样恶心不已了。

    “张闿!你来向这位青州来的秦主簿,说一说当时那陶家是如何杀害我家老太公的!”本身曹仁在开口唤张闿前来便已经后悔了,自己怎么见了秦旭这厮之后,自控能力便变得这般差了?曹操本就因为自家老父之事,闹得头风复发,此番再听张闿说一边,岂不是徒惹伤悲?但见曹操见了张闿之后只是脸色阴沉,并没有太多负面情绪,曹仁暗中抽了抽嘴角,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莫要扯些别的,简短截说便是!”

    “诺!”张闿听闻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之人,便是之前陶商一心想要对付的那位青州秦主簿秦旭,以张闿的心思,却是想不通这兖州老曹家之事,和青州又扯上了什么关系,心中先有了几分疑惑,但见曹操曹仁竟然还特地让自己向秦旭说明当时的情况,也是不明就里,只好便要按照当日同曹操说的那番说辞对秦旭所说!

    “等等!”张闿刚张了张嘴尚未说出声来,秦旭倒是先站了起来,好整以暇的在曹操同曹仁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围着有些忐忑的张闿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之前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原来是你啊!”

    “秦……秦主簿认得小的?”见秦旭这般动作,曹操和曹仁这两位都没有出言制止,张闿便是再傻也知道别管秦旭是什么身份,并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此番秦旭打断了自己的话头,张闿也只能躬身陪着小心,对秦旭说道。

    “之前那针对秦某的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便是你的手笔吧?看来张将军你倒是这交友的路子颇为广阔啊!”秦旭脸上笑意不减,淡淡的说道。

    “这,这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秦主簿!但当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不这样做,那陶商便要治小的罪!小的不敢不如此啊!此番小的已经投入了曹将军麾下,还望秦主簿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追究了!”张闿倒是会借着杆子向上爬,见刚刚称呼曹操为主公并没有引起曹操的不快,此番更是好像自己真的已经是兖州兵将了一般,虽然话语中仍有谦卑之声,腰杆子却是挺了起来,昂首对秦旭说道。

    “说的好啊!”秦旭见张闿这番话虽然有讨好曹军势力之嫌疑,但曹操和曹仁两人倒是颇为受用的样子,秦旭也不着恼,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重了,在张闿身边站定,突然开口道:“好一个投入了曹将军麾下啊!好一个不追究啊!好一个被逼无奈啊!莫非当日你一枪刺向曹家巨高公时,便已然打算用巨高老先生的性命,当做投名状了么?!”

    “你怎么……你……主公,并非如此啊!”

    “什么!!”

    “秦旭你说什么!”

    闻听秦旭突然说出了这番话,别说是张闿当时就被吓呆了,便是曹操和曹仁也是猛然站起了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旭,眼眸中恼怒、惊骇、狂喜甚至带了点失望等等之色揉成一团,愣愣的停留在了秦旭笑眯眯的面庞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五章 典韦摄曹仁,逼曹议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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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被他人乍然说破本以为隐藏很好的谎言时,第一时间做出的下意识反应是完全不受身体控制的。尽管张闿在听到秦旭的身份时,就已经隐约有了些不安,已然做了一些准备。毕竟秦旭来自青州,此番下邳之围被吕布所解的事情,张闿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尽管那陶商同秦旭之间的龃龉,张闿是经手人之一,认为两人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但也难保陶商在得知了曹操的动作之后,情急之下会“出卖”自己,因此,在被秦旭突然说破事情,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张闿的第一反应便是直挺挺的跪下,做出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只期望同青州虽是盟友,但防备心无疑最强的曹操不要听信秦旭的“胡言”。

    “主公!末将冤枉啊!”张闿叫起了撞天屈,这表情,这动作,那叫一个夸张,在秦旭看来,足可以同后世九流的影视演员相媲美了。但张闿也看到了曹操和曹仁对秦旭的“重视”,在不明实情的情况下,倒也不敢对秦旭无礼,只得貌甚委屈的说道:“秦主簿定然是听了那陶商父子的谗言所惑,被那小人蒙蔽,才认定小的是那行凶之人,可,可小的当真是在当时劝阻大公子陶商多行善积德,莫要做那凶恶之人,若小的当真是那元凶。又怎么敢到主公您面前来报信!主公英明,明察秋毫之末,您可一定要相信小的啊!”

    “唔?秦主簿言此人就是谋害家父的元凶。可有什么证据么?”曹操也在最初的惊诧之后,平静了下来,问道。以曹操多疑的性子,尽管不管怎么看,张闿当初所言似乎毫无破绽,但其实曹操对张闿的话也是有些怀疑的。张闿的黄巾贼寇出身,加上绘声绘色将自己描述成忠臣模样。不得不令人起疑。但毕竟是自家老父,关心则乱,乍一闻听之后。令曹操心急之下头风突发,加上曹操内心中也隐约难舍这天降的取徐州的大义借口,因此在当时混乱思绪下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曹仁将张闿关押起来了事。此番突然听到了秦旭信誓旦旦而言眼前这人其实就是元凶祸首。饶是曹操再怎么对徐州馋涎欲滴。也不得不谨慎起来。曹操本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耍弄阴谋的祖宗,倒不是没有想过这又会是吕布的阴谋诡计,其目的就在扰乱曹操的心思,可曹嵩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倘若秦旭果真说的是真的,那他老曹的这脸丢的,日后也没必要在大汉再混下去了。不得不慎之又慎啊!再说听张闿刚刚所言倒是不是没有道理,由是问道。

    “谗言?蒙蔽?元凶?”秦旭没有回答曹操的话。倒是直视着张闿有些慌乱的眼睛,一连三个疑问,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张将军倒是给自己的行为加上了很好的注脚啊!看来这事情其实简单的很了,无非是陶商或者陶谦,在得知了曹家老太公的身份之后,欲要灭口被你躲过,你痛恨老陶家无义,便恶人先告状,假称告密,目的就是要使这假借曹将军之手,灭了徐州给你报仇的手段。不知道秦某所言可对?”

    “秦……秦主簿莫要胡言揣测!某虽年少时错投过黄巾贼,但却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张闿见秦旭只凭着推断便将这事情说的**不离十,惊骇于秦旭这等手段,却也知道眼下若是死扛或许还有条活路,若是曹操和曹仁被秦旭说动,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命在。因此,张闿豁出去了,原本一副凶狠模样的张闿,竟是愣生生的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的得益于后世狗血剧的灵感,胡言耍弄张闿而做出近似推断的秦旭,也没有想到竟然激的这张闿的演技飙升,看这姿态,简直可以拿来做受委屈的高大全英雄的典范了。

    “秦旭,你若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妄自拿我家伯父老太公做耍,莫非以为曹某在宝剑不利么?”曹仁在经过刚刚一开始的惊骇之后,此时倒是对张闿的话有了几分相信,毕竟看这张闿的模样,就差要一头撞死在立柱之上的样子,太tmd的煽情了。再加上曹仁对秦旭本就是恨的牙根痒痒,若是能借此事佯怒一剑杀了秦旭,倒也算的上是一件美事。到时候就说秦旭轻言放肆,无端拿他老曹家长辈说辞,这样就算是吕布迁怒,也有说法不是!更何况就算秦旭说的是真的,曹嵩果然没事,那更好办了,只要将罪责往这元凶张闿身上一推,万事大吉!既给了吕布个说法,又能报得自家大仇,还真就不信吕布敢迁怒到曹嵩身上,为了这么个已经死透了的娃娃,无端惹起青兖二州不死不休的战事!想到这里,曹仁都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

    “哼!”看来曹仁还真拿咱典韦典将军当摆设了?就在曹仁面对秦旭杀机崩漏,扣在剑柄上的手已然缓缓而动,按下绷簧,将宝剑抽出一小半之时,曹仁突然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困难了。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突然被一只老虎给盯上了似得,从头顶囟门处一道凉气贯通全身,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炸起来了。作为一个沙场宿将,曹仁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么强烈的感觉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当下曹仁鼓目圆睁,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努力向主位上的曹操靠了靠,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大喝道:“有杀气!!”

    若是说在沙场之上,行军布阵,堂堂正正的两方交兵,两个典韦也未必是曹仁的对手,这并非取决于天赋,毕竟交兵这事,并不是主将的武力可以决定一切的,大汉出了个临战必然冲锋在最前的主将温候吕布,便已经被人当成异数了。可若是要说这十步之内以步战绝生死之事,恐怕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也不敢放言说在马下对上典韦,有十足的把握获胜。更遑论武力顶多算是个二流的曹仁了。不过曹仁被典韦这凶汉的杀机锁定之下,还能喊出声来,已经足以令典韦面露异色了。

    “哼!你们都退下!秦旭,这里是曹某的军营,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还是少摆弄你那些蛊惑人心的手段,妄求让曹某退兵之事,意图救那徐州吧!曹某军务繁忙,又心焦复仇之事,便不陪你在这里扯皮了!”除了动了杀机的曹仁之外,典韦的杀气并没有影响到帐中任何人,以至于在听了曹仁声嘶力竭的呼号之后冲进来的曹军兵士,看着除了几乎瘫软在曹操面前的曹仁将军之外,其他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将那个青州来的秦主簿给拿下,尽管这是不少人心中此刻最大的心愿!曹操的面子平白给曹仁给毁了去,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颇为忌惮的看了眼站在秦旭身后没事人一样的典韦,曹操的眼眸中充满了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转头对冲进来看向秦旭目光不善的曹军兵士冷喝道。

    “啪!啪!啪!”看来前戏铺垫的差不多了,曹操也话赶话似得表露出了退兵之语,再弄下去过了头,或许惹毛了曹操真不好收场了,秦旭好整以暇的看完这场闹剧,捧场似的拍了拍手,看了眼眼眸中难掩喜色的张闿,嘴中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仿佛在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两件物事,在张闿面前晃了晃!顿时令张闿脸色变得煞白。

    玉璧!绢帛!甚至根本就不用看那绢帛上的内容,张闿也知道自己完蛋了!可以说,在曹操关心则乱的情况下,张闿的说辞就算是漏洞再大,只要曹嵩没有消息,也只能信以为真。现在秦旭掏出的半块玉璧,还可以对曹操强说是陶商给的,但张闿明白很,有了这半块留在曹嵩身上的玉璧,加上那封绢帛书信,足可以令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当下张闿也顾不得之前的演技,也没心思对这玉璧所何解说,竟然条件反射似的便要上前来抢夺。

    开玩笑,久经沙场的曹仁,连典韦的杀机锁定都扛不住,这区区黄巾降将,便想在典韦面前强抢秦旭手中的东西,简直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啊……

    眼见着典韦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三下五除二便让张闿瘫软在地上,看向秦旭的目光中充满了仇视,使得曹操对上典韦的目光更馋涎了,吕布得才何其多也的念头,再次充斥上了老曹的心头!

    “秦主簿,可否让张某死个明白?你手中那绢帛可就是那侥幸逃脱的老不死写的书信?”眼见被拆穿没有活路的张闿也光棍了一把,在曹军兵士将之拉出去之前,使足了全身力气,对秦旭大声问道。

    “唔?这个?”秦旭脸上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绢帛打开,在直勾勾的瞪着死鱼眼注视过来的张闿面前晃了晃,放在鼻子上使劲擤了擤鼻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最近奔波甚是辛苦,有些着凉了,不好意思啊!”

    “秦旭!!!我就算是做鬼也饶不了你!!”什么叫做终日打鹰,最终却被个家雀给啄瞎了眼睛?张闿在知道自己竟然是被这块拿来擤鼻涕的“手帕”给诈出了实话,脸色顿时仿佛开了个杂货铺似的,脸色涨的通红,好悬就要喷出血来,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已。

    此时张闿的反应足可以说明一切了,秦旭对张闿的诅咒充耳不闻,待张闿被怒极的曹操吩咐拉出去之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又拿出一块绢帛,笑眯眯的对一脸恶心的曹操说道:“曹将军,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何时退兵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六章 秦旭逞机心,二曹谋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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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中,因为曹操突然杀来的消息导致的陶谦意外晕倒,使得整个城中弥散着一股恐慌的气息。文武官员连带着城中民众,难得同心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本是应约前来解救被黄巾贼寇及阚宣叛党围攻下邳之危的青州牧吕布身上。

    “这吕温候乃是青州牧,我徐州是否遭那曹操毒手,同他似乎没有什么干系,听说这青州和兖州还是同盟的呢,人家能倾尽全力帮咱么?”曹操大军兵临城下,这种想法几乎成了主流,眼见着除了吕布军中那位娃娃主簿曾经带人去了曹军营中一趟之外,吕布军一不排兵布阵,而不据城而守,甚至似乎为了避嫌一般,自那日同举城官员民众北门相会之后,竟是连下邳城都不曾入得一次。也难免这种吕布欲坐壁上观的言论四处散播。

    唯一不同的是,作为身在下邳城中的徐州顶梁柱的三大世家,兵事曹家、政事陈家、商事糜家,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站出来代表徐州再同吕布交涉,反倒是除了每日例行公事般的去探望人事不省的陶谦,一个个闭门不出,做足了隐士的模样。倒是令不少想要离开徐州北上或者南下避难之人安心不少。

    有心思有能力行避难之举却连下邳城都不出去的民众。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一向疲敝的青州境内民众过。尽管青州牧吕布有着那是人都会诋毁几句的名声,但却至少没有敢轻易去招惹啊。就连这位将自家掌握着数万被称作天下精锐丹阳精兵的州牧陶公活生生“吓晕”的曹操,在之前在对青州的战事中。可曾经讨得一点好去?一切都是虚妄的,唯有或者才能维系自己的家族,若是遭遇了乱军,难不成人家还看你的家世下刀子不成?有吕布这么一尊大神坐镇,别有心思的他方势力若是想要染指,至少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扛得住吕温候那方天画戟笼罩下,战力不俗的青州军威势。

    “若是吕温候是我们徐州牧就好了!”这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下邳民众之中,随着曹军到来放言要屠尽徐州的言论,而有了相当的市场。其中也不乏之前根本看不起吕布出身。以及妄得青州牧身份的手段之人。

    “吕,吕温候入城了!”就在下邳城中民众因为就在城外的曹军大营而惊慌莫名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声音,突然从下邳城北方向响起。几乎以难以言喻的速度。众口相传。仿佛就这几个字,便给了已然频临崩溃的下邳民众心中打上了一剂强心针一般,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下邳城北门早早的打开了,似乎根本不在意吕布趁机夺了下邳城似的,那从远处走来三万黑衣玄甲的步卒,正是当日一击之下便击溃了数倍于己围城贼寇,已然为下邳民众所熟知的吕布麾下号为青州兵的精锐步卒,此番缓缓临近下邳城。那个被几员青年将领众星拱月一般奉在队首,坐在如同火炭一般的赤兔马上。斜持着方天画戟的人,不是这几日在下邳城中议论最多的吕布又是谁?

    “吕青州仁义无双,终究不弃我徐州子民啊!”从某个角落再一次适时传出来的煽动性话语,在吕布临近城门之时,彻底的引燃了被这几日恐惧的压力折磨够了的下邳民众的热情。随之呼喝应和之声此起彼伏,好似那惊涛骇浪一般,放肆的宣泄着积累的负面情绪。

    “这八成是仲明的主意!”吕布抿着嘴角,回头看了眼被层层护卫在兵士之中的马车一眼,状似不在意的对身边曹性说道:“那小子有个家将,连某都忌惮不已,却没想到竟然在徐州也有这老狐狸的眼线!这番做作之下,就算某没有实得徐州,但也尽得徐州民心了!”

    “难怪秦主簿一直劝主公你不要轻易进这下邳城,一定要等他从曹营回来,原来是有这般打算;还有秦主簿所豢养的这名家将,难怪能让主公生出忌惮之心,单单就这操弄人心的本事,末将便是学上一百年也是学不来的!”曹性追随吕布多年,说话间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随口应和道。

    “唔?”也不知道是不是曹性的这句话触动了吕布的心思,刚刚还一副满是志满意得,神采飞扬神色临近下邳城的吕布,在听完曹性的话后,脸色渐渐的淡了下来。这幅神态,倒是落到了得到消息来北门的下邳城民众眼中,还以为吕布是在为下邳之事忧虑,暗中对吕布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吕将军!您此番一定要救救我们下邳城啊!”

    “是啊吕将军,下邳民众男女凡三十万口,皆赖温候庇佑了!您可一定不能丢下我们啊!”

    人群中不少上次同陶谦一同迎吕布入城的民众,竟是顾不得是否阻碍了大军行进,纷纷跪倒在城门两侧,高呼不矣,连带着引起一片附和之声。

    一向因为名声狼藉被妖魔化的吕布,从来所见,即便是在青州治所,因为流民策之故使得民心大定的临淄,也没有受到过这个待遇啊。便是在战场上纵横来往,面对数万大军面不改色的飞将军,心中竟在此时也有些激动。

    民心!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民心!什么是民心?眼下这些丝毫不似作为的下邳民众的言语,便是最好的解释。吕布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秦旭宁可躲在马车之中陪那臭脸的老头曹嵩,也再不肯露面了。

    “这个小子!有这等本事偏生胡闹的紧。看来真该好好找人管管了!”眼看着越向着城中行进,闻讯而来的人也就越多,最后甚至带着本部丹阳兵前来接洽换防事宜的本州曹家家主曹豹。竟然同吕布之间阻上了一道厚厚的人墙,经过曹豹好说歹说的劝说,才算是顺利和吕布接洽上,竟是半开玩笑半奉承的说吕布在徐州的人气比之当年陶谦入主徐州还要高,让他差点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徐州牧了。这句话倒是令吕布的脸色登时好看了很多,甚至颇有些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

    “温候说谁要管管?这些子民不过是对温候你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而心生感激,自发前来相迎而已,还望温候莫要怪罪他们!”曹豹还以为吕布心忧下邳城防务之事。在埋怨这些民众,赶忙解释道,同时也对依旧围拢在自己同吕布军大军周围找安全感,几乎阻碍了吕布军青州兵入城的民众大喝道:“众位相亲。吕温候此番已然驻防下邳。咱们下邳城就可以算的上是固若金汤,大家的安全都有了保证,且都散了吧,莫要因为我等阻拦温候大军入城而使得城外曹贼有机可趁,平白沾了便宜去!”

    “大家静一静!”见曹豹这本地土著也有些压制不了场面,吕布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却不料这一句却比曹豹最都快说干了还有用,在人群中有心人的“热心”维持秩序下,仅仅片刻功夫。刚刚还喧闹无比的人群平静了下来,等着吕布说话。吕布再次回头看了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在赤兔马上朝四方拱了拱手大声对围拢在大军两边的人群说道:“承蒙各位徐州父老信任,行此欢迎之举,布实惭愧之极。此番本是因为陶公恭祖兄因下邳事相邀,布念临州之谊才至徐州,本想事了便回!但不料兖州曹将军却同陶公有了些许误会,致使大家心生惶然!青州同兖州有同盟之谊,布身处局中,实不忍下邳百姓凭空蒙难,故如今暂领徐州防务,护得大家一时之安!还请众位父老让开道路,令布从容布防!”

    “那曹操如今就在城外,咱们还是快快让开道路让吕将军麾下精锐接管徐州防务,以防那曹操趁此机会取巧夺城啊!”吕布话音刚落,便有阴暗角落中人声随即接着吕布的话头说道,顿时引得周围附和声一片,竟当真如同潮水般纷纷退避开来。

    “大家放心,青州牧吕将军定然会保得大家身家性命!且之前已然书信一封与曹将军,言明其中利害,相信以吕将军之威,青兖二州之谊,兖徐二州间的区区误会当不在话下,不日定有佳报,大家且等我家主公吕温候功成身退之时,再来相送如何?”眼见下邳城中民众虽然暂时退开,给吕布军让出了道路,但脸上仍旧有几分疑惑不安之色,躲在马车之中,并不知道曹性同吕布那一番谈话的秦旭撩起了车帘,躲在车窗之后大声说道,惹得伤情大好,但脸色臭的难看的曹家老太公曹嵩,白眼不已。秦旭这话乍听之下不过是劝慰之语,但细细想来却是字字诛心啊!什么叫青州牧吕将军定然会保护徐州民众的身家性命?什么叫以吕将军之威,只需书信一封,便可以令吓病徐州牧陶谦的曹操来势汹汹之军有佳报传来?什么叫功成身退之后再来相送?之前身为太尉,即便是上位的手段有些难以见人,但毕竟是经历过这大汉朝廷上波诡云谲的政事斗争的。对秦旭这等明着好像处处为公,私下却是句句为己的话,曹嵩表示鄙视非常。

    与此同时,同样对秦旭的“人品”露出不屑之意的,便是曹家老太公曹嵩那个本家侄子曹仁了。就在吕布大摇大摆,摆足了架势入城之时,身在下邳城外的曹军营中,曹仁竟然一番常态的冲自家主公曹操大声嚷嚷喊道:“主公,便这样平白让吕布得了徐州民心?好像我等怕了他似的?难道这事情就因为那秦旭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这么算了不成?伯父和昂儿若是皆在临淄,我兖州日后行事必将掣肘于青州!主公将老父长子托付吕布这种贼厮,孟德你又将以何面对天下?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曹操静静的听完曹仁的牢骚,脸色阴沉似水,说道:“你也知道老太公在吕布军中,我等已然失了大义,若是消息传出,我等被个黄巾贼寇这般耍弄,就不被天下所笑?再者青兖二州乃是同盟,老太公喜欢去那劳什子稷下学宫探望长孙,某这做儿子难不成还要阻拦不成?子孝,之前某就说你糊涂,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戏言?仔细想想!陶谦能不能容得下吕布这般在自家州郡民心高过他这个正牌州牧?青徐二州名为联合,实为牵制,使我等后顾无忧!方可以行那大事!再说你认为这青兖二州最终必有一战,某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的确不假,但绝对不是现在!我等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追击那联合外族侵我兖州的袁术!眼下徐州黄巾溃败西逃,豫州贼巢汝南郡因之混乱,趁机拿下这豫州粮丰之地以为后盾!才是重中之重!子孝你莫要忘了,天子,已经陷入贼手快一年了!”

    “这……诺!”曹仁脸色忽红忽青,最后仿佛咽下了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七章 陶谦意难解,曹豹谋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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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中因为吕布的许诺及青州军的换防,一时间使得因为接二连三几乎因为下邳危难而心声不安恐惧的民众信心大定,路边人言必说吕布,加上有心人的诱导,几乎令下邳城中将吕布当成了救世主一般。吕布成了面金字招牌,不管之前看得上眼看不上眼,现在有这尊大神坐镇徐州,至少这性命已然无忧了。

    “老二,你听听,你听听!外面那些人眼里还有咱陶家么?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吕布的确是进这下邳城换防了,可这徐州……难道你就不担心咱们这么做,是赶狼引虎么?那曹操想要徐州,难道这吕布就不想要?”就在下邳民众群聚迎接吕布之时,在下邳徐州牧府邸,一干陶府中人却是兴致不高。也难怪,自家明明是这徐州三郡三地真正的“主宰”,如今却偏偏几次三番地被青州那个名声狼藉的吕布给夺了风头去,特别是手中尚且因为自家老爹是州牧,手中握有下邳城中三分之一兵力的陶家大公子陶商,更是郁闷非常。此番闹出这么大风头的吕布,偏偏是他当初跪在糜家门口求来的,当初这负荆请罪的戏码。已然在城中传开,使得陶商看向老神在在,似乎对此事并不在乎的老二陶应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埋怨。陶商就算是再胡闹,也看的出来若是再任凭吕布这样下去,民心为之所得,这徐州未来还能不能继续姓陶还是未知之数。

    “小弟这个是馊主意?那大哥你拿个不馊的主意出来?难不成大哥你有应对曹操之策?还是有保全下邳之能?父亲现下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曹军磨刀霍霍就在城外。大哥你若是有能耐,倒是也出个主意啊!”陶应现在连看陶商一眼的兴趣也没有,自家这位大哥。之前还一口一个二弟的叫着亲热,大言凿凿的说日后甘心屈居人下,便是继承陶谦家业之事也愿意拱手相让,这才几天?当日话音还在。眼下见下邳之难须臾可解。便又故态复萌,反倒是埋怨起自己来了,陶应兀自摆弄着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沾了沾嘴角,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那也不能由着让吕布这般收拢下邳民心啊!”陶商听出了自家老二话中之意,丑脸之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说到底这曹操是陶商自己招惹来的,求援吕布也不得不说的确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可听着外面欢呼之声。现在陶商都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解恨。尴尬的咧了咧蛤蟆嘴,对陶应说道:“二弟。大哥知道你最聪明,可得好好的想一个法子莫要让吕布再这样下去了,若是陶家果真完了,你我兄弟日后置身何处可就得听从外人安排了!”

    “大公子、二公子,主公,主公他醒了!”老陶家的命运,怎么这么多舛啊!不过就在陶商怨天尤人,陶应爱搭不理,陶府上下一片低迷,同府外响起的一阵阵欢呼声的民众声音成鲜明对比之时,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传来,自家老爹,正牌徐州牧陶谦醒了。

    “我儿,下邳尚在否?我父子性命尚在否?”也真难为陶谦了,六十的人了,在汉末已经算是高龄,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醒来第一句却是问出这话。可见对之前下邳的形势,以及自家这俩宝贝儿子能不能守得下邳城不失有多么的不看好。

    “爹,下邳没丢!”陶应见陶谦刚醒,身体虚弱的很,一把拉住就欲将前事尽说的陶商,将丝帕揣进怀中,扶着挣扎欲起的陶谦坐了起来。

    “没丢?难不成是兖州有事,曹操自顾不暇?还是你们说动了吕布?”陶谦果然是人老成精,这才刚刚清醒过来,仅仅凭着陶应的只言片语和陶商的脸色,就一语中的的说出了正确答案。

    “二弟,爹爹这都知道了,可不是某说的吧?”陶商因为刚刚陶应的示意而没有将事实说出口,此番见陶谦竟然能“未卜先知”,也不顾陶应在一旁撇嘴,眼珠一转,咧嘴笑道:“爹爹说的不错,儿子前日见曹贼来势甚猛,兵锋正盛,自衬以我下邳之军力,难以与之抗衡,故而当街至糜别驾府前负荆请罪,请他连同曹家、陈家一起出城见那吕布,请吕布务必看在青徐一体的情分上,给爹你和儿子一个面子,这不 ,今日见曹军营中似乎有所异动,吕布便如约入城同曹豹将军换防了!”

    “什么?竟有此事?应儿?商儿所言可是实情?”陶谦眉头微皱了下,显然对吕布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徐州对付自家盟友之事颇为不信,更不相信自己这个平日间只会图谋自家好处的大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算计,问一旁二子陶应道。至于大言不惭的号称吕布卖他面子,陶谦选择性的没听到。

    “咳,的确如此!吕将军前刻刚刚率领两万大军入城,想必一会便会到府上探望爹爹你的病情了!”陶应听陶商在陶谦面前,竟然将功劳完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会子还不停的给自己打眼色,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家大哥这德性,在听到陶谦问话之后,也不理会陶商作怪的脸色,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糜家、曹家、陈家?这三家真的在我病重时,出城同吕布接洽了?”陶谦听完陶应的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陶商道。

    “正是如此,当日儿子可是丢尽了面子,大冷天光着膀子。背着两根荆条去请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陶谦越皱越深的眉头,陶商依旧大言不惭的自我表功道:“只不过这吕布忒也可恶,下邳城中这些久受爹爹恩惠的民众也是无知,明明是这吕布收了我陶家的巨大好处,才肯两次出手相助的,这些人不感激爹爹您的大方也就罢了,却偏偏对那吕布感恩戴德。这样下去,吕布在徐州的声望,儿子担心……爹爹不得不防啊!”

    “唔!”陶谦难得的看着这番为下邳招惹来祸事的大儿子点了点头。难怪人言。媳妇是人家的美,儿子是自己的好啊!就算陶商平日间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但毕竟是他老陶的长子,见陶商在经历了这事之后。竟然能前后说出这番话来。不管是谁教的吧,陶谦总之难得老怀欣慰了一回,道:“商儿能有这般见识,倒是令为父放心了些。不过此事到此为止,吕布为父自有办法来解决,过几日商儿你再去代为父对那糜、陈、曹三家表示一下‘感谢’,记住了么?”

    “诺!父亲您就瞧好吧!此番儿子已然同那三家家主有了些交情,也正想着不时走动一番呢!”已经记不得多久没被陶谦这般夸奖了。陶商感觉这辈子就没像今天这么得意过。至于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陶应,早就被陶商丢到了九霄云外。当下等陶谦说完,陶商满脸喜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吕青州既然帮了咱们徐州这么大忙,当初又在城门口怠慢了人家,又怎能令其来拜会老夫?来人,给老夫加衣,商儿、应儿,你二人随同为父一同去见吕青州,为父要当面感承其相助之恩!”陶谦沉思了片刻,突然吩咐道。

    “爹,你这大病初愈……”陶商哥俩见陶谦此举动,就要相劝,但见陶谦其意甚笃,也只好从了自家爹爹之命。

    “吕将军,此番得您前来援救,才使得下邳城免遭涂炭,豹实在感佩之至啊!”安置换防事务的事情,自有曹性、臧霸、太史慈等同丹阳兵军中将领接洽,吕布反而闲了下来,被曹豹以有事相询之由,请到了僻静之处。

    “曹将军客气了!布是个直性子,有甚要事便请直说,若是能帮的上忙,布决不会有推辞之语!”相对于徐州其他将领,吕布对曹豹也是难得的生不出排斥之心,打着哈哈说道。本来因为曹性无心的一番话引起了吕布内心深处莫名的顾虑,让吕布对自己自家女婿秦旭有了担心其被贾诩那善于操弄人心的老狐狸耍弄的顾虑,毕竟贾诩虽然托言为秦旭家将,但毕竟除了身在临淄之外,动作甚是诡秘,而且其手下暗影也从未露出行藏过,不得不说是一个隐患,吕布正想找机会提点一下秦旭,却不料刚刚进得城来,就被曹豹给拉住。

    “奉先将军果然直爽,既然如此,豹也不拐弯抹角,耽误奉先的军务了!”曹豹见吕布说出这话,大声笑了几声,脸上更是莫名露出了愈发满意的神色,竟是仔细端详了吕布的相貌一番,连连点头不已,连称呼都亲密了不少,笑道:“是这样,豹确有一事求吕将军,此事绝不会违背奉先本心,只不过是豹之小小心意,以示敬仰奉先而已。”

    “哦?既然有此言,请曹将军直言便是!布无不应允!”对于曹豹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吕布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也确信作为徐州首席大将的曹豹,在自家两万大军换防下邳之际,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因此大方的应承道。

    “豹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姿容虽有不堪,但胜在温柔体贴,吕将军孤身远来徐州,为下邳城中民众百姓奔波,身边无人服侍,孰为不美,豹每每想来,多有不忍,故而……”曹豹低头轻轻一笑,开口说道。

    “等等?”吕布刚开始还有些迷迷糊糊,但曹豹的话尚未说完,吕布便已经明白了曹豹的意思。啥?这是要送闺女给咱?开玩笑呢吧?你是徐州首席大将,咱老吕是青州一州之主,也不知道顾忌一下影响?再说临淄府邸后院两个大美女尚且都疼不过来呢,咱老吕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焉能见异思迁?由是说道:“曹将军莫要相戏,吕某家中已有娇妻美妾,况且这行军之中本就如此,曹将军也是武人,怎可言此?将军美意,布心领了,此事却是难以依从!”

    “奉先莫要急着推脱,不过就是在徐州服侍奉先几日而已,想来便是奉先家眷也不会忍心奉先孤身在外吧?刚刚奉先不也已经一口应承下来了么?豹尚有要务,晚间再同奉先商议细节之事!”也不知道曹豹哪里来的这豹子胆,拿住了吕布的话头,竟是不等吕布再说些什么,直接借口有要事,急匆匆的离开,平白留下吕布看着曹豹的背影哭笑不得。曹豹的话中意思,吕布哪有不明之理?不得不说,若是要达成当初在临淄同秦旭、郭嘉等人商议在没有彻底平定青州,充实青州战力,完善官员体系之前,对于徐州,便先行借鸡生蛋,从旁掌控徐州之事,曹豹的提议无疑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前有糜家这掌控徐州经济命脉之家投诚,若是再有曹家这掌控徐州一半丹阳精兵的徐州本地豪族相助,陈家也在当初营中表示了亲近之意,除非陶谦尽除自家左膀右臂,否则徐州究竟是谁说了算,还未可知。

    可问题是,对于吕布来说,同严氏十几年夫妻情深,同貂蝉又是患难与共,这等在他人看来的“美事”,在吕布面前却提高到了是否能够顺利实施徐州战略的高度,头疼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章 糜竺诱秦旭,翁婿同病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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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豹一席话,竟是让从来不知道为难为何物的吕布头疼不已。难怪这位一开始就表现的同徐州其他人不同,之前吕布还以为这曹豹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诸如打算效法吕布取青州那样,趁着陶谦年老体弱,又是外来客,想凭借着自己本身在徐州的势力和声望取而代之之类。

    倘若是这样,吕布倒是不排斥顺手在暗中帮他一下,反正这位让吕布不怎么讨厌,徐州又一时间没有那个实力去拿下来,能卖人一个好,又能将徐州搅乱,何乐而不为?但却没有想到的是,这曹豹竟然打着想当他便宜老丈人的打算,倒是让吕布有些应付不来。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问题!

    严格说来,吕布并不是个好色之人,若是有那嗜好也成为不了天下第一猛将,这是“硬件要求”所决定的。否则也不会同发妻严氏相濡以沫十余年,从未有过纳妾之想。至于貂蝉,虽然这姐姐是王允计策的牺牲品,但不可否认,却是第一个令吕布真正动心的女人,自长安,始两人经历了许多磨难才走到如今。青州高层了解吕布的人都知道,虽然现在吕布贵为青州牧,左将军,爵封温候,几番征战,威风八面,令群雄束手,但在府邸之中,吕布这只老虎在两位夫人面前。可是乖的很。从有这两位夫人为靠山的宝贝闺女吕玲绮,也敢“威胁”这被称之为世之虓虎的吕温候,而且次次得计。便可以看得出,吕布对家眷的态度。

    现在,一方是对家眷的责任,一方是关乎徐州是否能顺利掌控的关键,的确让吕布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决定。而且虽然这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吕布的个人问题,但却不太好开口问计别人。特别是秦旭。总不能让咱老吕这个做老丈人的问自家女婿,该不该再给他找个便宜老丈母娘吧?这。好说也不好听啊。

    “唔,来人,将秦主簿唤来。我有事要问他!”吕布思量了许久,吩咐道。看曹豹的样子,若是拒绝的太直接,恐怕这手控徐州三分之一丹阳精兵的徐州首席战将。会心生别念。平白搅合了现在好容易天时地利人和得到的局面,几番考虑之下,吕布觉得还是现在先和秦旭通个气,倘若当真要通过联姻才能更好的掌控徐州,至少在回到临淄之后,有秦旭在旁说合,在家中两位娇妻和宝贝闺女面前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吕布的想法是极好的,但却没有想到。领命去唤秦旭来见之人,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有找到秦旭在哪。倒是令得到如此回复的吕布有些纳闷。不过见今天城中有人刻意为之的场面,想来秦旭多半是去和贾诩在徐州的暗影成员接触了,再加上有典韦在旁保护,想来这下邳城中也没有人能将秦旭怎么样,嘟囔了两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秦主簿,之前蒙您惠赐制海盐策,使得我糜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此番又得您同吕将军来救,才使得下邳城免遭涂炭,竺当真是感佩之至啊!”若是吕布在场,肯定会对糜竺说出的这话感到十分的耳熟。或许还会问上一句,难不成这下邳城世家之中,很流行用这样的话来开头么?

    “子仲兄,现在是在你家中,便无须这般客套了。那制海盐策青州也受益良多,你我共赢而已,况且令弟糜芳在青州为官,极受主公重用,同旭私交不错,旭已在前些时加冠,子仲兄直呼某字便可!”秦旭倒是没想其他,毕竟糜家在吕布甫入青州尚且狼狈之时,便慧眼相加,选择了投靠,一篇方才半年,便使得糜家同青州皆受益良多的制海盐策更是将糜家紧紧的捆绑在了青州吕氏战车之上,糜芳更是被吕布委任为青州商曹,将州中商事皆托付其手,极受重用。因此,对于糜竺突然相邀至府上之事,倒也没做他想。眼见糜竺还是这般略显生疏的客套,秦旭大笑言道。

    “那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其实竺此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仲明你的意见!”糜竺略顿了顿,不着痕迹的向着客厅屏风后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开口说道。

    “子仲兄太客气了!青州近几月粮丰钱足,令主公征伐无忧,便是前番收降百万黄巾,其实子仲兄运来临淄积累的粮食在其中占了很大功劳,要旭说,就凭这个,以子仲对青州的功劳,足可当得前三了!”秦旭所秉承的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见糜竺这幅样子,也以为大概想到了糜竺想要说的,无非就是见陶谦在下邳城中的势力,此时已然有被吕布架空的架势,想要在徐州官场之上谋取更大的份额,需要借助吕布的威势呢。倘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个搀和进徐州的好办法,至少在徐州官场之上有个“自己人”在,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尤其是糜家对青州的重要性摆在那里,天灾将至,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寒了糜竺的心思才是,想到这里,秦旭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子仲若是有事但讲无妨,若是旭能帮上忙,定然用足十分力气,便是力有未逮之机,也可以尽力替子仲游说主公,必然令子仲如愿便是。”

    “好!仲明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因为你未曾加冠,又同吕小姐有婚约,竺也不好妄言,此番能得你这句保证,竺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也算是对先考妣有交代了!”糜竺听到秦旭问也不问什么事情,便一口答应下来,脸上顿时涌上一丝喜色,春风满面的说道。

    “唔?什么?等等!”糜竺的话中之意。秦旭怎么感觉听上去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自家加冠、婚约,和你糜家欲加大掌控徐州官场份额,有必要的关联么?怎么听着倒像是在相女婿问八字似的?还和你糜竺的已故父母联系上了?难不成?秦旭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糜家曾经做出过的事情。和那个在当初秦旭老许等人第一次来下邳城时,遇到的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丫头,以及那贴在自己背上热气腾腾的两团,顿时明白了糜竺刚刚那番云里雾里的话中的意思。

    “哈哈,秦主簿想来也知道,糜某有一妹,年将及笄。颇有些容貌,不知道仲明打算何时带回去同吕大小姐做个伴啊?”糜竺的话比之前曹豹对吕布说的那番话直接多了,目的明确的很。虽然只言送自家小妹去同吕玲绮作伴,但至于在什么“地方”作伴,那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看糜竺似乎有十足把握秦旭会答应似的,秦旭倒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本是大耳刘腾飞之初的待遇。难不成真得让自己给搅合了?不过说来也是,糜家现在同青州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已然在徐州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便是转投他人,也未必有人肯接纳。更何况,相比于吕布,刘备现在落得托身河北公孙势力之下的下场,糜竺也未必能如同历史上那样看的上。

    看秦旭有些呆立不言的的态度。糜竺再加了一把火,佯作不悦的继续说道:“难不成是秦主簿见我糜家乃是商贾之身。欲对某家小妹始乱终弃么?”

    “啥?这个……子仲”难怪刚刚糜竺问话时候神色那么诡异,合着早就打下了埋伏,秦旭终于想起了当初为了躲开陶家那俩货,大概……好像……的确是被冠上了个糜家女婿的名头,可那时不单单秦旭自己,就连糜家这哥俩,不都是当做事急从权而刻意避开的么?怎么到如今,却被贸然加上了个始乱终弃的名头?哥们还是处级干部呢?啥时候乱过啊?再说了,退后一万步,假设便是自己真的有心,甘心“牺牲”自己,加固一下糜家同青州的关系,可临淄那两位大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啊。能让贾诩着了道的腹黑大小姐蔡琰,自小就骑在吕布脖子上,深的飞将真传的吕玲绮,哪一个是好惹的?就算这两女对秦旭死心塌地,但能不能再接受一个糜家小姐,只有天知道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便宜老丈人吕布,能不能容得下自家女婿这般,还有待商榷啊!糜竺究竟怎么想的,秦旭不知道,反正秦旭是想想就感觉脖子发凉。

    “秦主簿可是答应了?好,便如此决定了吧!现下下邳混乱,小妹在此糜某也是担心之至,待明日一早,竺便亲派三千精壮家仆,将小妹送往青州,还望秦主簿在吕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这,这是什么节奏?拉郎配么?自己还没答应呢,怎么这糜竺就先连什么时间送都确定了,甚至连外带的“嫁妆”都准备好?三千精壮家仆,这不是当初大耳刘的待遇么?秦旭苦笑的看着一向极重自仪的糜竺咋咋呼呼的模样,以及屏风后一阵小跑之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似的,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竟然也有被抢白到无语的一天。直到回到了青州军在下邳的临时营地之中,秦旭脑子还如同浆糊一般。

    “仲明啊,这个,某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听闻秦旭回营,早已经布置好了应对曹操倘若再一次背约的应对措施,又因为曹豹的提议而无心军务的吕布,竟然是脸色颇有些尴尬的亲自到了秦旭营帐之中,颇有几分支吾的说道。

    “主公你是说,曹豹?惯性啊!没想到主公竟然还是遇到了这种事情?”没等秦旭回话,吕布仿佛早就憋足了劲,将曹豹白日间所说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秦旭迷迷糊糊的听完,顿时下意识的懵然说道。

    “是啊,徐州和家眷,孰轻孰重,某……不对,仲明,你刚刚说‘也’?难不成?……”吕布本想着先同秦旭这自家宝贝女婿通个气,好应付临淄家中两位女神,却没有料到秦旭非但没有丝毫和惊讶,而且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令吕布脸色如同所有听到自家女婿有“事”之后的老丈人一般,脸色下意识的顿时阴沉起来,怒目圆睁和秦旭对视良久,想要说些什么给自家闺女出气的话,但酝酿了许久之后,最终却是同秦旭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相同的叹息声。

    “主公,你果然在秦主簿这,徐州牧陶谦携二子来访,是不是……?”今晚是曹性当值,追随吕布良久,和秦旭的关系也不错,没有那么多礼节要守,径直闯入秦旭的营帐,却正好看到这正在相对把臂叹息不已的翁婿俩,竟是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咳咳,陶谦竟然醒了?却是在这个时候来此,究竟是何用意?”眼见被倚为智囊的宝贝女婿秦旭,竟然同自己有了相同的困扰,本想着借秦旭之口,说服夫人和女儿,这下,秦旭能先躲过自己那一关就不错了。吕布一时也没了办法,正好此时陶谦来访,倒是冲淡了不少这翁婿间的尴尬话题,借机起身说道。

    “总归不会是来劳军的!”问到了正事上,倒是令今日受到了历史上大耳刘待遇的秦旭,想起了陶谦当时的腌臜手段,当下也刻意的将糜家事放在一边,冷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 陶吕辞锋利,秦旭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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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谦来了,拖着初愈的病体,面容憔悴,本已花白的头发黯淡无光,在陶商、陶应两子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吕布军的临时营地。徐州的一众文武也早已得了消息,候在营门之前,待见到陶谦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之前对陶谦的埋怨之意也淡了不少。虽然这次陶谦在下邳城门口算是出了个大丑,硬生生的被曹操率众来袭的消息个“吓晕”,但自当初陶谦来任徐州牧以来,虽然州内也偶有乱党贼寇作乱,终归来说,徐州这些年能成为大汉十三州中数得着的富庶之地,徐州牧陶谦居功甚伟。

    “主公……”包括那日相求吕布率兵阻曹操保下邳时去吕布营地密谈的陈家父子,以及趁势对吕布翁婿皆有所“图谋”的曹家、糜家家主曹豹糜竺等人,此时见平日间虽然年老,但依旧颇有风采的陶谦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倒皆是真心实意的向着陶谦行了一礼道。

    “眼下曹军压境,吕青州不辞劳苦相助我徐州,老夫感激备至,因而一醒过来,便来行相谢之意,诸君既然早来,便同老夫一起去见吕青州,当面致谢吧!”见这一众原本聚拢在自家麾下的徐州梁柱,此时已经有了人心涣散之景,陶谦也不说破。甩开了两个儿子的搀扶,颤巍巍的冲在场的徐州文武做了个四方长揖,颇有些英雄迟暮似的。沉声慨叹的说道。

    “恭祖兄,布本想安置好军务之后,到府上探望,未想竟劳恭祖兄竟然亲自前来相会,布岂敢当?当真惭愧之至,还望恭祖兄见谅,见谅啊!”陶谦摆好了排场。正待令人前去通报,却不料营中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吕布人未到语声先到。竟是带着秦旭及典韦、太史慈等青州兵将前来相迎,雄姿英发,威武不群的青州牧吕布,此番同白发苍苍。连走路走要人扶着的徐州牧陶谦。却不正恰恰好比是原本疲敝,但由于吕布入主而显得的蒸蒸日上的青州,同虽然富庶又有强兵坐镇,却无处不显颓势的徐州仿佛么?这此消彼长之态,顿时呈现在了刚刚才生出几分对陶谦同情之意的徐州官吏面前,刚刚才被陶谦打的悲情牌弄得有些心慌的徐州文武,心中算计又涌了上来。

    “当得,当得!陶谦无能。手中空有丹阳精兵,却致使徐州蒙难。使得区区贼子亦敢放肆欺凌大汉州郡;又因自家同那兖州曹操的误会,使得徐州险遭生灵涂炭之危,若非吕青州仗义援我徐州,陶谦当真便是死,也对不起我大汉朝廷了!”陶谦倒是对身边人的反应视而不见,依旧操着缓慢的语速,对吕布说道:“此番惟愿借吕将军所持之仁德威风,救我徐州百万之民,陶谦便是立时身死,也无憾了!”

    “恭祖太客气了!前事不必再提了,既然你我同为大汉州牧,布岂能坐视贼子寇略徐州?来援本是本分,更何况恭祖兄不是念在青州疲敝,亦有内患的情况下,出了部分军资相助了么?其实不瞒恭祖,这几日所耗还略有盈余,不料正值恭祖同曹孟德有嫌隙,布也是念在徐州子民不该搀和进这私怨之中,恭祖又病重不能视事,这才越俎代庖,不过这剩余的军资,我便不还恭祖了啊!”吕布仿佛心情很好,同陶谦交谈之中,竟然丝毫不避讳当初来下邳是被陶谦用十万石粮食相请才来救下邳之事。甚至连此番换防下邳城,也做足了高姿态。

    “尝闻青州相传温候豪爽大义,仁德威武,同之前外界所传不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不过温候莫要客气,陶某亦知青州难处,又岂会在乎一些军资物事!所有温候在下邳相助所需军资,陶某一力承担了便是……”吕布同陶谦这一见面,话语中虽然皆是客气的不得了,但在场多的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又怎么听不出来这两人对话中的唇枪舌剑。自一开始两人见面,陶谦几乎就落在下风之中,也不知道这吕布明明被传为傻大粗似的武将,哪里学来的这辞锋之利,三两句话便将当初陶谦付出十万钱粮之事,云淡风轻的轻轻翻过,令陶谦这等老狐狸,也在不知不觉的当局者迷了一把,被吕布牵着鼻子走,以至于不得不违心奉承了吕布一把之后,话赶话之下,竟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平白又让吕布得了一批军资去不说,还落不下个好,仿佛多么陶谦为人小气,还得让人家来帮忙的提醒你才肯出点血似的。

    “主公,春夜风凉,陶徐州年老体衰,又是久病初愈,不若将陶徐州请到军帐内叙话如何?”正当徐州一众文武眼看着自家主公在吕布面前落了下风,倒也颇有几个是陶谦这几年来培养的死忠,见陶谦吃瘪,好容易鼓足了勇气打好了腹稿,就待上前说话替陶谦挽回点面子之时,秦旭蔫坏的声音,满带着关怀的语调,抢先对吕布说道。这番做作之态,差点没让就站在陶谦身边的曹豹、糜竺笑出生来,这瞎子都能听得出来秦旭话中对陶谦的奚落之意,若是这里是吕布军营之前,单就凭着秦旭这番话里有话的风凉话,扶着双手都有些颤抖的陶谦的大公子陶商都想要将眼前这个家伙生吞活剥了去。

    “不错,之前未得知恭祖前来时,布正在布置若是之前的书信劝说不利,便开城‘迎战’那曹孟德之事,此番既然恭祖来到,又是东道主,不如一同商讨一二如何?”虽然已经得了秦旭传回来的消息,但毕竟曹操这人曾经几次有过无端撕毁盟约,悍然攻击盟友的前科,信用等级无限趋近于零,所以吕布也未有大意,倒是没有诓骗陶谦的意思。

    “这……既然温候相请,陶某也就汗颜借这个机会领教一下温候的运筹之功吧!”这春寒料峭的,普通壮汉站这许久都会有些抗不大住,何况陶谦毕竟已经六十了,之前已经晕倒过两次,一直没有好好的养过来,身体可以说是已然虚弱之极;之前又同吕布的言辞交锋中大意落了下风,接着还被秦旭这个小辈好一顿奚落,就差没有明着指着他陶谦的鼻子骂他无能了,几轮刺激之下,陶谦本就心中怒极,又有了些晕眩的感觉,碍于吕布和徐州一干文武皆在,此时不过是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强撑着而已。此刻听到吕布这般相请,也正遂了陶谦的意思,输人不输阵,陶谦略有些自嘲般的粗喘说道:“陶某果真是年纪大了,这站了一会便有些支撑不住,这曹操欺某年老,当真是可恨之极啊!”

    陶谦最后强撑着要面子的这番话,却是多余了,根本没有引起徐州文武的共鸣不说,反而有相当一部分这段时间受足了惊吓的徐州文武官员嘴角略略露出几分不屑之意来。本来嘛,徐州和兖州虽然也有毗邻之地,但毕竟平日间交涉不多,再说徐州一直秉承的可是四方结好,各不得罪的策略,若不是你们老陶家平白招惹了人家老曹家,人家干吗在豫州待的好好的,凭空放弃眼看就到手的肥肉,转道而来?徐州又焉能有这回大难?现在倒好,眼看着吕布这股生力军加入,你这话风一转,倒成了曹操欺负你年老了?合着正的反的,好的坏的都让你老陶家说尽做完了?

    “陶徐州说的极是!这曹操最爱做的就是欺负老实人,陶徐州可要保重身子,莫要因为那等小人置气!”眼看着被徐州文武官员中曹豹、糜竺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吕布和秦旭自己颇有些不自在,正巧陶谦又说出这番话,秦旭也只好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的“好言安慰”道:“陶徐州也莫着急,且稍带看我家主公吕青州如何收拾那曹操给您老出气便是!”

    “报!主公,据探马来报,城外曹军大营有动静!”正当吕布秦旭等人引着这二十几名下邳属官及陶谦父子三人入营之时,今晚轮值的曹性又来报道:“此番曹军营中动向颇为诡异,末将不敢擅专,是否命将士加强戒备?还请主公定夺!”

    “不好!曹操这是见主公已然换防下邳,担心再吃亏,要连夜逃跑!”还没有等吕布说话,秦旭首先抢过话头,颇为夸张的喊道:“曹将军,快快命青州兵营臧霸、太史慈而将本部出城去追,莫要放跑了曹操!”

    “呃!……”徐州一众文武看疯子似的看着越俎代庖代替吕布这堂堂青州牧发号施令的秦旭,甚至颇有些不明秦旭身份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要知道,军中乱发号令可是在自古相传出自兵法大家孙武所制的五十四律十七斩里面的,更何况吕布这个正主一句话不发,陶谦所摔领的文武也在,这等越权之举,若是放在徐州丹阳兵中,便是不死也要拔下一层皮来!

    “诺!”然而令一众徐州文武眼珠子掉落一地的是,非但吕布对秦旭这番举动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便是其麾下众将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曹性甚至直接连吕布都没有请示,直接便领命而去了。

    “这小子谁啊?”

    “也就是吕温候心胸广阔啊,若是……咳咳!”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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