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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五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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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六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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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五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上)

    大汉兴平元年二月,大汉武亭侯、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秦旭,摔两万青徐联军,奉旨送汉室宗亲,振武将军,新任扬州牧刘繇重回治所,执掌扬州之事,在小范围内还是颇引起了一阵波动。

    难不成当初将刘繇赶出江东的小霸王孙策,这么好说话?还是老孙家其实也是忠臣孝子,只不过之前大家都错怪了他们,要不然孙策怎么会一接到天子任命其为豫章太守的诏书,二话不说便“放弃”了富庶之地的江东三郡,答应去豫章同山越蛮人玩躲猫猫去呢!

    事情的真相,由于两方皆缄口不言,一时不被人所知晓,但这已定的既成事实,却是让一个人又摔了杯子。

    “什么江东狮儿?什么小霸王?废物!纯粹的废物!这背主的小人!当初朕怎么就让这么个废物蒙蔽,‘助’其得了江东,到头来竟然见了那秦贼就这么怂了?啊……”身在萧关,一直密切关注着秦旭同孙策“战事”的仲家皇帝袁术,终于忍受不了在他看来孙策仅仅为了让朝廷承认其对豫章的掌控,就这么轻易的就将曲阿、会稽两郡拱手让人之事。这个变数的出现,平白便宜了刘繇不说,更是让本来还打算利用孙策牵制秦旭,造成扬州地面上三足鼎立之势来换取喘息时间的袁术,顿时没了倚仗。恨不得立时将秦旭袁术两人大卸八块才会舒服一些。

    “陛下,此番那孙伯符端的好打算。利用两州之地,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又得了极易养兵的产粮大郡豫章。虽名义上只是一郡太守,但州治实际地域,却足可以同吕布所据的青州相媲美,只要被其控制了涪关,便是极其易守难攻之地!足可用武!此番其同秦旭和平罢兵,军力不损,以其实力。进可取荆南四郡,退可谨守门户不虞粮草军资,等闲事尔!陛下如今分兵萧涪二关。兵力分散,之前秦、孙二贼互为牵制时,或可有用,如今……。为陛下大事计。还望陛下尽早决断为是!象恐迟则生变!”此时也只有已经被袁术火线提拔为尽依秦制的仲家皇朝大丞相的阎象,才能在袁术暴怒时说上话了。不过阎象的话中之意,却是让本是怒极的袁术,更是生出几分戾色来。

    “征兵!给朕征兵!火速发信给留守历阳的严白虎、严舆父子!封其为吴王、大将军,假节,着令严白虎就地征兵,五日内,给朕送五千丹阳精锐来。如若不能,提头来见!”袁术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不可!”袁术话音未落。纪灵、阎象、雷薄、韩胤这平日间关系冷入冰点的四人却是难得异口同声的说道。

    “陛下!严白虎父子皆是新投不久之将,我军遭此劫难,其心必然有异!再加上之前陛下虢夺其军,二人必生私怨!倘若给予其募兵之权,恐生祸患!”阎象首先开口道。

    “不错!严氏父子虽蒙陛下洪恩,以贼首身份投诚而获封德侯,骁骑将军,但两人毕竟出身不正,对于陛下考验其忠心的行为,未必会领悟透彻,因此,倘若我等此番大胜,其父子二人必然可为陛下所用,但如今贸然给予严氏父子募兵之权,恐陛下今后再难制之了!”韩胤也难得的没有反驳一向看不顺眼的阎象,不甘落后的说道。

    “陛下,严氏父子莫名来投,其目的本就惹人生疑,说不得本就是别有机心而来!陛下万万不可托付如此大事!想那秦旭、孙策虽然两厢罢兵,但毕竟非出同源,必然还会相互提防,只要陛下麾下将士用命,便是谨守萧关赖山川之利以防秦某来兵,也未必就是必败之局!陛下又何必将大军生死托付于两个外人?”纪灵算的上是几人中头脑相对比较冷静的。虽然对袁术称帝之事一直有些抵触,但碍于袁术恩遇,自到丹阳来后一直消沉,如今见袁术竟然想要启用那纪灵一开始就觉得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严氏父子,也自劝谏道。

    “陛下……三思啊!”雷薄见其他三人都表了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当下抱拳单膝跪地,面上甚是真诚的望着袁术,像是另外三人所言皆是给其做陪衬似的。

    “这……”其实袁术除了性子狂妄一点,不该有的心思大了点之外,对手下这帮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肯听些忠言的,见手下最为倚重的五人中有四人皆出言反对,也不禁陷入了沉吟之中。探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发话的被袁术称作“智将”的卫将军李丰,道:“众卿皆言之有理,看来是朕太容易相信人了,李卿,此事你又怎么看?”

    “陛下!臣愚钝,今日之日不做评论,但以陛下马首是瞻!”李丰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不理会其他四人或是讥讽,或是疑惑的眼神,一脸庄重的冲刘邦拱手言道:“不过臣尝闻陛下言及大汉高帝刘邦之事,常对其麾下陈平、英布等英雄人物向往不已,却不知当时高帝面对新降的两人,是如何做的?而同其亲近之徒如卢绾、韩王信之流,最终又是如何报答君恩的呢?”

    “喝……”李丰此言一出,别说是袁术,便是纪灵、阎象、雷薄、韩胤四将也皆是明白了李丰的意思,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怪物似的看向李丰。

    李丰的话再清楚不过了,陈平、英布皆是自项藉处投靠刘邦的,特别是那位封地就在江东,初被封九江王,后改淮南王,本称黥布的英布,甚至还是项藉麾下大将,却是叛楚投汉之后,为大汉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而李丰所言的卢绾、韩王信,却是自打刘邦同乡,自其立志时便跟随左右,甚为刘邦亲厚,最终却是背汉而投降了匈奴。李丰在这个时候向袁术提起这四人,意思当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大汉传承虽有四百年,但有汉一代,开过十八功臣之事却是传承不衰。既然献侯、丞相陈平、淮南王英布这等降将能在叛前主之后,能为大汉建国立下汗马功劳,而那自困顿时一交厚的故臣却是最终失节,时至今日,这“新立”不久的仲家皇朝中,谁又是那功盖寰宇的献侯、淮南王,谁又是卢绾、韩王信呢?

    李丰这话的打击面有些广了,而且所言虽然借古喻今,但代入感非常强烈,袁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了眼纪灵阎象等人,虽然只是无甚表情的一撇,却是也足以让纪灵等人心中仿佛堵上了几块腐物,那种咽不下去呕不上来的恶心感,憋得这几人脸现青紫。看向李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善。

    “李卿所言有些过了!”袁术毕竟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见此番因为李丰之言,使得纪灵阎象等人无辜中箭,眼下乃是亟需用人之际,便是袁术听进了李丰的话,也不欲因为要用两个新投之人而惹得这帮一直从南阳就忠心耿耿的跟到现在的仲家皇朝“老臣”们寒心。可李丰的话却又足像是一根刺一般,在袁术的心头缭绕不去,袁术沉吟了半晌,终于有了几分计较,说道:“纪、阎、雷、韩四位卿家所言皆是老成谋国之言,朕心甚慰!待退敌后定有嘉奖!但李卿之言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也不是不堪借鉴!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之前严氏父子初投之时,乃是李卿同韩卿代朕相迎,许是有了些交情!眼下贼势浩大,国事倾颓,正值用人之际,朕既受命于天,一言一行自皆有天佑,如此可命李卿、韩卿领本部五百将校,同去历阳,协同那严氏父子募兵。一来可纳贤才为朕所用,二来,也可免朝臣相疑之危!此事到此为止,众卿多想想如何应对那秦贼、孙贼不日即来的攻袭吧!”

    “这……诺!”见袁术最终和稀泥似的定下了调子,纪灵阎象等人懦了懦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纪灵见袁术现在病急乱投医,心里急得很,却也无话可说,阎象和雷薄对视一眼,皆是颇为失望的摇头而退,韩胤更是恼怒的看了老神在在的李丰一眼,也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谁不知道因为前番虢夺严氏父子兵权,软禁在历阳的“考验”其忠心之事,已经将严白虎、严舆父子得罪了个干净。这回遇到难题了,却又想起了人家,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将之前的军力交还,表示诚意,反倒是着令两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历阳新募兵士,更有甚者还有时间限制,都到了这份上了,不说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还在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还在处心积虑的出难题,可以想见,自己两人等见了严氏父子,能有好脸色看才真是奇怪了呢!

    四人各有各的心事,加上四人间也颇有龃龉,自是没有了谈性,自袁术处出来,也只是匆匆拱了拱手,便自散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的李丰眼神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神采。(未完待续。。)

    ps:  一会还有一章奉上!

第三百七六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中)

    丹阳郡治所,历阳城中。

    眼下正是江南春意盎然的季节,此地却满是萧索之气。

    原本就颇为老旧的城街上,偶然行过的一两个衣不蔽体、步履蹒跚的老者,却皆是背着沉重的木犁,一步一拖,满是风霜堆积的脸上挂着木然而疲惫的神色,唯有穿着分辨不出颜色、满是补丁衣服,蹦跳着跟在其后的稚童,不知愁苦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懂事的用藕瓜似的手臂,用那微不足道的力道,帮着其中一个老者扶犁。也只有这时,老者如同死灰一般冷漠的眼眸,才会闪过几分神采,咧开只剩下一两颗松动牙齿的干瘪嘴唇,挤出一丝慈祥的笑意,转过头来再看向身边满是羡色的老伙计,露出几分苦涩的得意。

    “闪开!闪开!老东西,挡了爷们的公务,是不是不想活了!”几个身材粗壮的差官,粗暴的将并未占道的祖孙推到一旁,横眉立目,作势欲打,好歹被身边的同僚拉住,才悻悻的住了手,朝摔倒在地,犹自将满目恨意的稚童护在臂下的老者一行厌恶的吐了口痰,摇摆着身子,手举一卷黄绢,向城门走去。

    “这帮天杀的人渣!”见那差官越行越远,一旁的几名老者才七手八脚的将老者扶起,左右看看无人,才低下头低声骂了几句,相互搀扶而走。

    “仲氏皇帝有令,今有汉国贼众来寇,侵我国土。略我子民,凡我国民,年十三以上。五十岁以下者,皆当有投军报国之志!为仲家效力!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仲氏皇帝有令,今有……”

    差人倒是用心,在如今空无一人的城门口贴上了黄绢,轮流大声的一遍遍冲着城内空旷的街道宣读,不知说与谁听。

    “父亲。可活计没法干了!丹阳这鬼地方,本就人口不多,前番又强行征掳了一便!据说那姓李的说。他们皇帝的旨意说要我们十日内征足千人送去前线,否则提头去见,这还是他们苦求之后,才加恩宽限的!可如今这丹阳郡中。屋中妇者无衣。田中尽是老弱,哪里还有精壮可募?当初我父子也算是这江东一号人物,怎得如今落得这种地步?”历阳城军营之中,严舆满脸牢骚的向着他老子严白虎大口的吐着苦水,一脸不忿之色,道。

    “呵,急什么!”严白虎并没有被自家宝贝儿子的话所激怒,似乎对严舆的话并无所动。仍旧老神在在的趺坐在软榻之上,手中“倒举”着一卷竹简。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父亲原本也是一方豪雄,就算是落了难,也该是寻机东山再起,难不成便安心作这劳什子仲家皇朝的什么德侯不成么?”不管识字不识字,你书都拿倒了,唬得了谁?严舆自是看出了自家老爹的敷衍之意,哭笑不得一屁股坐在严白虎身边,不满的说道。

    “呼……你啊你啊!”严白虎自知是瞒不过自家这宝贝儿子,将书简丢在榻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舆儿,你可知为父为何在那袁公路夺我兵力,软禁我父子两人时,还能坦然处之么?”

    “这……,难不成是父亲之前所言送消息与你那人的计谋,不对啊,我等安身立命的兵士都被袁术划了去,如何……呃……还望父亲明示!”严舆听到严白虎发问,下意识的就将心里担忧的话说了出来,但见严白虎面露微笑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说错了,低头问道。

    “舆儿,看这态势不管是刘皇帝还是袁皇帝,都长久不了了。你记住,要想在这等乱世之下生存,莫要过分依靠任何人!你只能靠自己!”严白虎粗豪的脸上,闪过几分智慧的光芒,若有所指的说道:“给我们传递消息的那方势力,为父虽然至今不能确定他们是谁,但也终归逃不出中原那几家!他们的意思为父明白的紧,不管是养寇自重还是欲将这浑水搅的更浑,以掩盖传国玉玺已经易手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可对于你我父子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父亲的意思是说,此番我们要有所行动?可兵力……”曾经能得江东半壁的人物,怎么会是个脑子里满是肌肉的货色?严舆听了严白虎之言后,仿佛也悟到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要点,凑近了严白虎说道。

    “兵力?”严白虎目露嘲讽之色,看着东南方向,冷笑道:“你不是也知道如今历阳城中,青壮十不存一,就这些老弱病残,和府衙中那十余名差兵,妄说我等尚有五百人,便是只你我父子二人,又有何惧?况且,为父是哪种被人三言两语便能劝说投入全部身家之人么?就算是那秦某人亲来,为父也自有应对之法,更何况,咱们还有一支奇兵未用呢!”

    “难道父亲欲夺城自立?那秦旭得扬州之念甚笃,而且丹阳这里……”严舆实在有些跟不上自家老爹的街拍,不明白严白虎言里话间对丹阳这么个穷山恶水之地,怎么就这么情有独钟!而且似乎并不惧怕传说连孙策都要退避三舍的秦旭大军。

    “舆儿,此事你现在不必知晓,好生将那仲家皇帝给你我父子留下的五百军士善加安抚,同时也要将那李丰、韩胤两人安顿好!就在这几日,只待那前方消息一来,便是你我父子重新立足之机!”严白虎面带得意的捋着短须,吩咐说道。

    “诺!”严舆本是来求严白虎解惑,却没想到到头来弄得更是满头雾水了,见自家老爹没有深谈的意思,也只好称诺而走。

    就在袁术和严白虎都以为自己得计之时,搅起了这摊浑水的秦旭,却是正在给此番走了一趟许昌,被天子改封扬州牧的刘繇举行隆重的“入城典礼”。

    尽管那日在本能生擒或斩杀了孙策的情况下,秦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将孙策毫发无损的放回,惹得刘繇老大的不高兴,甚至不惜“自毁名节”,透露了几分自家的“丑事”来要挟郭嘉,但秦旭还是看在刘繇同郭嘉毕竟有些不太好言明的关系的情况下,“大方”的没有计较当日刘繇的得罪之事,依然根据前约,将孙策强压麾下众意,腾空的曲阿城转手送还给了刘繇。刘繇苦了好几天的脸色才有些好转,只不过,在查勘了自家出奔之前尚且丰盈的曲阿府库后,见本是米粮满仓,金银贮满的府库如今空空如也,连只老鼠也没有的惨状,简直是活剥了孙策皮的心思都有了,连带着秦某人也躺着中枪,没有得了刘繇的好脸看。

    “仲明,此番袁术屯兵萧关,意欲死守的意图很大!萧关虽然名不见经传,不及虎牢、汜水等关出兵,却也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看样子,是时候该启用文和布下的棋子了!”自从那日被刘繇当众叫破了自家事,郭嘉的确消沉了“一阵子”,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之久,便又像是没事人一般,倒是让有心八卦一番郭帅哥同两位刘氏女的风流趣事的秦某人仿佛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此番郭嘉正是拿了由贾诩麾下暗影传来的消息,赶着来见秦旭了。

    “还是暂时先不要动用为宜,那可是之前我等欲要平衡扬州境内势力相对平衡又皆为我所用时所布下的棋子,只不过这棋子却是一部闲棋,若是我等不将袁术打疼了,估计那棋子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秦旭笑眯眯的说道。扬州现在虽然因为秦旭的搀和,已经有了孙策、刘繇和即将败亡无悬念的袁术三家势力,可此番秦旭毕竟是“奉旨”来清剿袁术叛军的,再者若是要将传国玉玺之事合理的画上个句号,自然对袁术也留他不得。可这样的话,扬州只有一个孙策和刘繇互斗,太容易分出胜负来了。虽然孙策兵少,又碍于吕布军的“面子”,可能还能容刘繇一阵子,可孙策麾下的周瑜可不是吃素的,三个刘繇也不会是周瑜的对手,所以,秦旭很“热心”的帮助同样对刘繇、孙策无甚好感的袁术,寻找了一个继任者。让扬州这几乎占据了大汉全境接近六分之一的大州在吕布军有实力全部吞下之前,热闹一些!同时也为同样想要觊觎扬州的周边势力提个醒。因此,一次酣畅淋漓的对袁术战事,便成了促成这一切的先期条件。

    “唔,如此也好,袁术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有萧关、涪关之力,足以能抵挡我军同那孙策军攻袭的丹阳,终归是祸起萧墙之内。”郭嘉听了秦旭所言之后,并没有因为秦旭言辞异于己而起争执,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奉孝当真是心胸宽广,秦某佩服,扬州,此番咱们是势在必得!……”秦旭见郭嘉竟然认同了自己的建议,心情大好,一副对郭嘉的大度甚是钦佩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只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知刘扬州口中那两位同奉孝感情颇深的刘小姐,如今何在?容旭拜上嫂夫人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七章 祸起萧墙,皇图成一梦(下)

    秦旭同郭嘉玩笑归玩笑,可眼见着扬州好大一块肥肉在眼前,却偏偏有心无力,看得吃不得,着实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两年多时间里的不停征战、扩军,再加上百年不遇的中原大旱,便是有糜家以制海盐策积累的巨额财富的支持,和之前全盘接收的前徐州牧陶谦数年的积累,吕布军财政上其实也有些吃不住了。

    前番青州方面先后扩编了陷阵、先登、骁骑、飞骑、亲卫、辎重、城防六营(取消了神弓营编制,编入城防营中),再加上临淄本地的衙兵,吕布军在青州的战兵、辅兵加起来足有七万余人。

    而徐州在丹阳兵叛乱之后,虽然清洗了一部分,也还余有一万余人,但加上一开始就派驻下邳的青州兵两万人,和樊稠新投的西凉兵三千人,也足足有近四万大军,两州加起来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近十二万人。而且,吕布军这些兵士,并不同其他势力半屯半兵的模式,因为青州多山少田,当初百万黄巾新降之时,就以流民策为蓝本,将这几十万黄巾降众派驻到各郡县行屯田之事了,也就是说吕布军的这些兵力数据,全部是“职业军人”,便是那临淄府衙的衙兵也是如此。这一消息的确认,早在秦旭奉命搀和曹操营救天子之时,便已经开始引起了周边势力的警觉。

    也难怪曹操和当初的袁绍对吕布军忌惮不已,青徐二州州境本就不大。两州加起来也就扬州一个豫章郡大小,却聚累了如此多的兵将,意欲何为?也就是前番秦旭在长安立下“大功”。袁绍又横遭暴死,吕布方面又将汉帝的归属权“拱手相让”,这才“换”来了吕布军势力同曹操军势力的“蜜月期”。不过这表面上的平和,却还不足以平却曹军的压迫感,因此才促成了此番借调查传国玉玺之因,奉旨征伐扬州之事。

    表面上看,曹操爱惜兵力。将大好扬州拱手相让给自家盟友的行为,确实值得吕布军“感恩戴德”,这种既能分摊青徐两州愈发沉重的军政支出。还能在扬州占些“便宜”的好事,足以见曹老板的高风亮节。可实际上,扬州却是就像一个泥潭一般,若是陷进去。短时间内是别想拔出身子来。

    孙策、袁术、严氏父子、刘繇。不过一州之地上,有“资格”具名的势力便有四个,而其他各郡县中,也多为因为大江阻隔,远离中原战乱的世家大族所把持,更遑论还有山越异族时不时下山掳掠良民人口,洗劫州县,单单凭借着秦旭这两万大军。孤军深入,即便是军势再精锐。也是万万得不了好去的。

    不得已之下,秦旭也只能在郭嘉、贾诩的襄助之下,布下一盘互杀的棋局,以绝其他势力对扬州的觊觎的同时,早早的就找好的退路。其实一开始这就是个大“局”,从散布袁术的流言到秦旭答应帮刘繇夺回治所,却又故作疏狂的不带辅兵出征,军资粮饷事宜皆由自家便宜大舅哥糜竺供给开始,便是做了一副不欲深触扬州这摊浑水的姿态。甚至包括侥幸围困住了孙策,却又好言放走之事,除了认为孙策的危险远远不如孙权这绿眼哥们之外,也是局中一环,为的就是在天子、曹操以及周边势力眼中,将戏码演的更“像”一些。这是明面上的。

    而暗中,贾诩麾下的暗影,在秦旭“押解”着袁耀、陶商等一干人等去许昌时,便已经在为暂时吕布军吞不下的扬州寻找能够支撑起“场面”,而挑选能够胜任“养寇自重”之策的人选了。

    就在袁术寄希望于李丰、韩胤两人“督促”严白虎、严舆父子,能想尽办法、尽快尽多的征募兵丁,来应对可以想见的秦旭、孙策两家对萧关、涪关的攻袭之际,等来的却是个令袁术瞠目结舌的消息。

    “陛下!大事不好!李丰、韩胤带去的本部亲卫拼死来报,那严白虎、严舆父子,以主公留给其坐镇历阳的五百兵丁为器,挟裹了历阳府衙一应人众,反了!”雷薄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将正在商议如何分配两关御敌方略的袁术、阎象吓了一跳,还没等袁术怒言出口,便被雷薄带来的这消息给惊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什么?严氏父子反了?用五百人夺了历阳城?难道这二贼就不怕主公回军杀回去么?”阎象闻听雷薄这消息也是怔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说道,但马上却又脸色大变,腾的一声站起,就连身前矮榻撞疼了膝盖也顾不得了,剧痛之下呲牙咧嘴,面带几分狰狞和惊惶的对袁术说道:“不对!陛下,那严氏父子所图的,并非是区区历阳城!”

    “朕当然知道他们图的不是历阳城!”袁术刚刚从雷薄带回来的劲爆消息中缓过神来,突然听了阎象的这一番“废话”,能有好脸才怪,怒道:“看来这严氏父子一开始投靠于朕,便没有安什么好心!亏的朕还想考验他们一番,再委以重任呢!也好,总归是让朕看清了两人的真面目,待朕先平了那秦贼、孙贼之后,再好好收拾他们!”

    “陛下啊!!您莫要忘了,现在我等手中所拥兵众,半数是那严氏父子带来的兵将啊!”阎象几乎要哭出来了。袁术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时候这爱妄想的毛病,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竟然还指着手头这数万兵力击退秦旭、孙策随时都有可能来的军势再回军“平叛”呢?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平日还好,毕竟严氏父子之前是袁术“亲封”的侯爵,其麾下兵丁为仲家皇朝征战也是名正言顺。可现在严氏父子反了,在袁术还是选择旧主两者之间,这帮人的选择很难猜么?人家现在没有立马应和叛变,倒戈而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唔?朕……朕乃真命天子,这帮贼子深受朕恩,当不会……”袁术只不过是爱妄想而已,又不是傻子,阎象的话说的句句直指人心,袁术又焉能不明白?这番自欺欺人之语,袁术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自家谋主阎象,希望这位仲家皇朝的大丞相,能立马拿出个解决的法子来。

    “陛下,为今之计,当趁着严氏二贼尚未有所动静,而之前虢夺自严氏的兵丁尚未得到消息,有所‘动作’之前,甄别出来……”阎象也不愧是智谋出众之士,只几个呼吸间,便想到了“解决”的法子,苦笑说道。

    “甄别出来后全部杀之么?正合朕意,这帮乱臣贼子,确实当诛!雷薄!……”阎象话没说完,就被袁术给抢了话头,满脸狰狞目带杀气的就要吩咐雷薄“照办”。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万万不可如此!”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袁术竟然还想着自家痛快,阎象急的头上直冒汉,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急忙拉住正欲应诺的雷薄,大声对袁术说道:“众怒难犯!陛下若是如此,怕是便难出这萧关之外了!”

    “哼!不能杀?!难不成让朕坐等那严氏二贼挥兵杀来,里应外合么?”袁术怒极之下,也来不及计较阎象的不敬之语了,怒声反问道:“朕乃真命天子,焉知这万余贼子当中,没有几个忠贞思君报国之士么?况且既然朕那肱骨之臣李丰、韩胤二卿既然能将消息传回来,看来也定然性命得报,可见那严氏父子身边,并非没有国士存在的!”

    “陛下啊!”阎象这回是真哭了!摊上这么个主公和“皇帝”,当这个仲家皇朝的大丞相真是不省心:“那李丰、韩胤就算是在严氏二贼军中其身未死,仅凭这二人之力,又如何敌得了万余兵马?便是那‘舍命’逃回来的亲卫,主公又如何得知不是那严氏二贼故意放回来,意欲让主公自乱阵脚的呢?眼下已是这般态势,陛下的安危当为最重,依臣之见,恐怕只有……”

    “只有什么?但说无妨!既然到了如今的态势,朕赦你无罪便是!”见阎象自称有办法,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袁术看他脸色,也大致的猜到了一些,本是骄狂的面孔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

    “臣有两策,上策便是陛下自去帝号,上表请罪,再学那孙策一般托庇于吕布,性命自当无忧,而且臣观那秦旭自到扬州来后的种种行常,料定其就算是不能亲自取了扬州,也必然不会让扬州铁板一块,陛下及时投效,看在身在许昌的‘太子’面上,加上严氏父子贼寇丹阳,以陛下出身四世三公的名望,或许还能不失吕布军麾下郡县之主位!”阎象小心的瞄了一眼面色阴沉,却难得没有立时暴怒的袁术,小心的说道:“而下策,便是臣刚刚所言,甄别出主公本部兵马,不论多少,趁着二贼反叛的消息没有传开,出丹阳而据豫章,固守涪关及会稽方向的陵关,同时结好山越以为盟助,再待天时!不过倘若如此,主公便是一点退路也无了!”

    “唔!阎卿无愧丞相之才,让朕好好想一想……”袁术生出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阎象、雷薄期盼目光的心思,踟蹰着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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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八章 仲氏霸业成空,扬州乱局初定(上)

    萧关之上,闻听了历阳消息的袁术,脸上颇有些犹疑不定之色。

    “迟则生变,臣等伏请早作决断啊!”袁术的迟疑让阎象和雷薄心中大急。跪倒在地上,对袁术说道。

    “朕……朕怎能弃身陷贼手的李丰、韩胤二卿不管呢!要不先着手将本部兵马调出,看看情况再说?”袁术倒背着手转着圈,脸上迟疑、不甘的神色来回转换,也不乏面带犹疑的瞟过阎象、雷薄,嘴上却是如此说道。

    “陛下!……诺!”阎象能在陈纪“失踪”之后,迅速的得到袁术倚为腹心的待遇,自然是有其“专长”所在的,猜破袁术那点小心思,更是手到擒来一般简单。眼见着袁术不听信自己之言,不肯只因为一个消息便放弃自认为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两关,阎象眼中不由得闪过浓浓的一抹失望。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见袁术抗拒的眼神,已是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也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只能悻悻的抱拳而出。

    “陛下,丞相所言其实有理,为何陛下?……”现在袁术军掌军的是大将军纪灵,雷薄并没有同阎象一同出去,见袁术自阎象背影消失之后,犹自保持着瞭望的姿态,不敢高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自南阳奋起,扫荡豫、扬,本是受命于天,可如今不过数载,身边可用之人,凋零落落,已是不满一掌之数,时也?命也?传国神器。得之也快,失之也快,难不成朕当真要折戟于此么?”雷薄的话已说完。袁术却没有做出对应的回答,反倒像是被如今的局势生出无尽的感慨似得,盯着主座矮榻之上,因为传国玉玺“丢失”,而仿刻的神器,那极似真品的九龙玉钮本是袁术最喜爱的雕饰,如今却是越看越是别扭。

    “陛下!臣等无能!”本来打着主意要听听袁术究竟是选择那所谓的上策还是下策。也好有所“准备”的雷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听到了袁术内心独白一般的慨叹,也不知道袁术突然发这神经。究竟用意为何。

    “哐啷!”本是跪伏在地上雷薄没有等到袁术的回答,却是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平日间虽然是赝品,也被袁术宝贝的不得了的“伪神器”。却是被袁术重重的摔在石板地面之上。顿时四分五裂,溅起的玉尘,好悬没划伤雷薄的脸颊。

    “朕受命于天!受命于天啊!为何如此?焉能如此?!”袁术看着碎成满地的“伪神器”,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伸手便要去拾,却好像才刚刚发现跪倒在地上的雷薄一般,蓦地惊醒,直起身来。苦笑问道:“雷卿,你说。朕自南阳以来,虽然屡屡败绩,却也从一个小小的后将军,辗转登位大宝,如今不满一年,便引得天下群雄并而攻之!他们是真的为他们那年幼的大汉天子卖命么?亦或是见不得别人,尤其是见不得身为袁家家主的朕,做了一件他们做梦都想,却一直没有成功的事情?才使得朕败走南阳,弃守庐江,如今却是连丹阳也丢了?朕不甘心!着实不甘心呐!咳咳咳咳……”

    “陛下当保重龙体,天命不绝,自当有奋武之日!”雷薄的头垂的更低了,袁术说完一席话,仿佛因为太过局促而呛了口水一般,可雷薄分明看清了袁术捂着嘴的丝帕上,渗出的团团血红色。

    “阎象走了,你也不必瞒着朕,李丰、韩胤究竟如何了?”袁术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似乎舒服了一些,擦了擦嘴,沉声问道。谁说袁术不过是个纨绔?出了名的二世祖?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又是多年觊觎家主的人物,岂能是好相与的?

    “陛……陛下!”雷薄极似忠厚老实之相貌的面庞之上,在见了袁术似哭似笑,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模样,眸中也闪过几分尴尬,懦懦了两句,终于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绢帛书就的信函,双手托着递给袁术,说道:“臣万死,请陛下恕臣欺瞒之罪,那李丰、韩胤两位传回信息来是真,但所谓藏匿于隐秘之处以待天兵,其实……其实……”

    “哼!其实他们早降了那严氏二贼是不是?”袁术语气冷漠,却是猛盯着雷薄的眼眸,似乎此时眼前跪着的,便是那业已投敌的心腹将领李丰、韩胤似的,杀机凛冽。

    “陛下英明!您之前安插在那严氏二贼身边之人,冒死换来的消息正如陛下所料。”雷薄苦笑说道:“是臣万死,不敢拿此事扰乱陛下。”

    “唔!降了逆贼!竟是降了逆贼!”袁术不管雷薄的“请罪”,一副早就预见,意料之中的样子,犹自喃喃重复说道:“朕待他们不薄啊!朕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获罪于天,一退再退,直到如今退无可退,落得如今这众叛亲离的下场?雷卿,你说,若你是朕,已经落到如今田地,又该当如何?”

    “陛下,臣实未曾想过,唯愿以死相报陛下!”雷薄也算是跟了袁术五六年了,却是还从没见过袁术如此模样,痛惜中带着凛凛的杀气,一双拳头攥的骨肉发白,发出咯咯的响动,可见袁术此时的心情。

    “陛下!臣纪灵求见!”正在雷薄被袁术的“气势”和问话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该如何应答之时,纪灵求见的声音,在雷薄耳中,却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总算是送了口气。

    “大将军所来何事?莫不是关中有变么?”纪灵乃是领兵大将,此时不在关上防守,却来求见,想起刚刚阎象所言那番话,袁术心中登时一惊,也不计较纪灵礼未行完,便一副焦急神色的问道。

    “呃?难道不是陛下相传纪某么?”纪灵似乎是被袁术这话问的一愣,面带疑惑的反问说道:“刚刚阎先生带着护卫欲出关时,说陛下有紧急军情见召纪某。某不敢怠慢,这才来此!”

    “那阎象呢?大将军言他欲出关?”雷薄隐隐约约猜到了阎象的“用意”,抢在袁术之前,贸贸然问道。

    “不错!某见阎先生行色匆匆,又言说是身负主公密令,亲自将其送出关门这才来见的!”说来雷薄无论在同袁术的亲厚程度,亦或是在这仲家皇朝的职位官格都比纪灵差了老大一截,平日间其实也是不敢这样同纪灵说话的。如今竟然这般大胆的惊呼而出,纪灵心中先自不喜,但见袁术并没有相责之意,竟也是满脸探询之色,纪灵这才强压着怒气,冲袁术拱手言道:“不知主公究竟有何要事吩咐?如今萧关之外,据探马调查,已经有那徐州刺史秦旭兵马斥候活动的踪迹了,敌情紧急,须臾不可有失!还请陛下恕罪!”

    “呵,无妨!阎象的确是负朕‘使命’而去的!”袁术楞了半晌,才几乎是强行挤出几丝苍白的笑容,身子也强忍着摇晃之意,又听了纪灵话语中又是“主公”,又是“陛下”的混乱称呼,脸颊上涌现出几分病态的潮红,扶着案几坐下,语气低沉的说道:“据历阳来报道,严氏父子反了,阎象留了两策给朕,此番他这是去‘帮’朕行那第一策去了,纪卿,如今关中兵士已经不可尽信……咳咳,雷卿,你同纪卿去,将此事前后说与他听,明日一早,我等便依那阎象的下策,去豫章郡!速速去吧!”

    “唔?究竟出了何事?历阳反了?那严氏父子不是……”纪灵听的稀里糊涂,根本不明白袁术这左一棒子右一榔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正欲再问期间,却被雷薄扯住了手臂,又见袁术挥手,示意出去,也只能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异样潮红的袁术,心中疑惑的被拉出了房间之外。

    “大将军还是尽快执行主公命令吧!事不宜迟,日后主公定然会然将军会知道的!”这事情其实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之前雷薄还有几分侥幸之意,认为此番袁术必败,也定然会有应对之法。不过听了纪灵所言以及袁术的异样之后,雷薄却是有了几分别样的心思。阎象这仲家皇朝的大丞相都借故“出逃”了,而一向暴脾气的袁术竟然没有下令追杀,而且还替阎象遮掩,要说是袁术爱才之心大发,雷薄却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而且袁术连纪灵这第一心腹大将都瞒着,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或许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才会令袁术说出那番阎象此番出逃,其实是帮他的话来。雷薄也不敢背着袁术将话说破,只能敷衍似的将话说的模棱两可,代袁术催促纪灵,却是称呼上,也再喊不出陛下二字了。

    “众叛亲离啊!众叛亲离啊!”纪灵同雷薄退下之后,偌大空旷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袁术一人,袁术起身抚了抚身上毫无褶皱的玄色龙袍常服,喉头涌过一阵腥甜,终于忍不住,呕出一滩血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九章 仲氏霸业成空,扬州乱局初定(下)

    袁术是个很骄傲的人,一直都是!身为有着四世三公声望,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嫡子,袁术很有着自己的一份坚持。

    同父异母的便宜大哥袁绍“窃据”了袁氏家主这么多年,赖袁氏人脉相助,又以关东诸侯盟主之身,夺盟友基业,无所不用其极,几是用尽了伎俩,才成就了掌冀、并两州,震慑幽州的河北霸业。

    可他袁术呢?就算没有这么多的外力扶持、造势,不也曾经以一己之力,据南阳、控豫州、进而有鲸吞扬州之势么?而且自己还是仲家皇帝,皇帝啊!亏得那袁绍私刻玉章,隐以示人,又欲行另立新帝之事,可就算是成功了,也终究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哪及得上自己当皇帝来的痛快和荣耀?和袁氏家主之位无缘的袁术,用事实一次次的证明,他袁老二比那暴死的袁老大,优秀的多!不选他做袁氏家主,绝对是一大损失!

    只可惜天妒英才啊!袁术很有这样的感叹。由于当初一招棋错,借用了南匈奴精兵为援助,被人抓了把柄,几乎落得个天下共击之的下场!被曹操、刘表联军撵兔子似的追的到处乱跑。

    昔日辉煌已经不再,原本的属地因为战败,被周边势力诸如曹操、刘表、甚至据守宛城的西凉贼众瓜分,吞的连渣都不剩。本以为是假孙策之手天赐的传国玉玺,也在逃难之中得而复失。

    如今,僭位天子的仲家皇帝。不但独子被囚许昌,最后的治所被叛贼攻占,跻身于敌友难明的萧关。彷徨不知所向;就连曾经被自家倚为长城的一众大将、谋士,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也是拘的拘,逃的逃,死的死,连信任有加,视若腹心。“钦封”的仲家皇朝大丞相,都弃关而走,不知去向。人心呐!现在袁皇帝身边只有纪灵、雷薄这两个武人相伴,比之当初董卓当政时,流落南阳的处境都不如。什么天子,什么皇朝。几乎刹那间灰飞烟灭。恍惚间,袁术几乎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纪灵、雷薄去整合兵士了,袁术独自一个人跌坐在矮几之后,抚着憋闷的胸口,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顺着案几之上流至地上的鲜血,那刚刚摔毁的伪神器,翠绿玉渣中混杂着刺目的猩红,直叫袁术怔愣了半晌。外面不时传来的关上兵士的喧嚣。听在袁术耳中,这平日间颇为让袁术安心的声音。也似乎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让袁术心中泛起阵阵冷意。

    谁知道这萧关之上,万余人当中,又有多少会是真心跟着他袁某人送死的?袁术突然看明白了。这里面随着严氏父子来投之人,足足占了萧关兵士数量的一半,当初强拉壮丁充进队伍的丹阳青壮又占了剩下兵士的绝大多数,这些人别说是同他袁术赴死了,别说是秦旭大军当真来时,这些人会不会临阵倒戈,单单那严白虎、严舆父子率兵来此,这些人会不会把他袁术绑出去请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至于涪关,袁术更不去想了。不说涪关上九成是虢夺过来的严氏兵将,当初因为袁术军的领兵之将是在匮乏,本是打算令雷薄、李丰同韩胤这两将一谋士“组团”去镇守,但还未起行,便出了这档子事,甚至可以说,涪关如今便是如纸壳糊的差不多,只怕不是被严氏父子早就传檄而定,也难挡孙策那小霸王一通攻袭。

    至于阎象临“走”前献上的过陵关而占豫章郡之策,袁术也只是晒然一笑。兵心不可用,士气低到渣,难不成要靠本部那几百南阳老兵,去和孙策那万余人争斗么?那和送死有什么两样?袁术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孙策这欲拿此番事“洗白”传国玉玺的家伙,会顾念当初自己善待与他的“恩情”。袁术还忘不了在孙坚灵柩出殡时,自己和吴氏夫人讨要传国玉玺遭拒时,老孙家一家老小仇恨的目光。可以想见,若是当真在豫章郡对上,强弱对调的孙策将会如何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朕受命于天!今既遭天妒!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小儿得逞!”袁术眼眸中的神色渐渐坚定起来,似乎定下了心思。慢慢的扶着案几站起身来,稳了稳略显踉跄的步伐,缓步走向里间,那里装饰豪华的软榻之上,有颜色如雪一般的绢帛帷帐……

    “嗤啦……嗤啦……”袁术手上动作缓慢而平稳,思绪却随着直愣愣的眼眸,越过窗外湛蓝的天空,忽而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人流如织,往来繁华的洛阳街头,年少的自己,同共称“洛阳三害”的曹操、袁绍袒胸露乳、勾肩搭背,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对偶尔路过的妇人品头论足,惹得人家掩面羞走,又使坏抢夺别人新娘,为的只是替主家“品评品评”新娘子漂不漂亮!

    “呵,不知后世当如何评价我袁术,想袁某这二十年黄粱一梦,到如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随着“哐啷”一声低响,此刻再不是自称仲家皇帝的袁术,那缅怀过往换了时光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已然显得苍老的面庞之上。

    成王败寇!

    大汉兴平元年三月初,或许是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的到来,只不过不经意间的颤动那稚嫩的小翅膀,使得原本历史上占据了豫州、扬州全境、荆州、徐州一部,甚至在袁绍之前称雄于大汉半壁江山,群雄难掩其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仲家皇帝袁公路,再没有了机会展现其被历史尘埃埋藏于九地之下,被世人唾骂千年背后的威风豪气!

    袁术死了!前景绝望之下,选择了以自己之手结束了生命。虽然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袁术仍在自己心中,保留了一份属于这个时代人雄的傲气!

    秦旭早了严氏父子一天兵至萧关,群“龙”无首之下的乌合之众,见了秦旭兵甲齐整的两万大军袭来,顿时作鸟兽散。就在抓到的几名逃之不及的丹阳青壮的指引下,秦旭一行人见到了双目紧闭、脖颈间紫红勒痕犹显,却是衣冠华裳端坐在大堂主位之上的袁术,和堂下两旁首座之上,一边是毫无血色的脸上,满现惊惶之色,一身将校服饰的青年男子,乃是袁术亲封的仲家皇朝执金吾、司隶校尉雷薄,而另一边,则是脖颈上血肉翻滚,所坐之地满是猩红,却犹自以剑拄地,身着大将军亮金铠甲訾髯大汉,正是一直对袁术不离不弃的仲家皇朝大将军、太尉纪灵。

    “死者为大,命兵士不得惊扰亡魂,寻几副棺椁,将这三人,厚葬了吧!”江东天气温热湿润,这才一天多的功夫,房屋内已经是充斥着浓浓的腐臭,秦旭轻掩着鼻翼,皱着眉头强忍着欲呕的感觉,淡淡的说道。虽然此番不费一兵一卒,便逼得袁术自戕,从此江东四郡之中,三足鼎立之势初成,在有意的诱导和互相牵制之下,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扬州便再难有能独霸扬州之势存在,又因江东局势使然,也绝难容外人插手,只待吕布军疲敝已极的兵士休整完毕,积蓄充足,兵甲足备之后,天下乱世再难相控之时,便可以“明火执仗”的一举夺吴郡、会稽以为根据,利用早已埋伏下的“后手”,上驱严氏父子去祸害曹操势力控制的庐江而取丹阳,下逐意在荆南四郡的孙策军而得豫章,加上本就成为了徐州“飞地”的九江郡,如此江东六郡独得其五,便可控大汉东南三州之地为基,成就大业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也不甚曲折,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虽然目的达成,秦旭竟是一点兴奋的意思也没有。足足两年多征战,让秦旭算是当真从史书的只言片语中跳将了出来,亲眼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杀戮与激情,背叛与忠义,阴谋与妙计,生生死死之间,却是让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自诩“成功人士”的小公司中层干部,再难生出一丝游戏的心态来。

    既然打不起来了,而且传国玉玺的下落,也随着袁术的自戕时房间中的一地玉渣,在旁人眼中成了永久的谜团,也算是目的完美达成!左右江东一时取不得,秦旭索性按照当初同郭嘉贾诩的商议,将手中萧关空关交给了刘繇以阻严白虎、严舆父子太过“激进”,而且“仗义”的留下太史慈、臧霸二将,率领本部七千青州兵精锐助新归治所,准备大干一场的刘繇防守吴郡、会稽各处关隘,以防严氏父子、孙氏军势背约重来,并协助募兵训练,稳定郡治;又出于对历史上郭嘉南生而北死“诅咒”的规避,“暂借”同刘繇关系龃龉的郭嘉协同留守吴郡,节制太史慈、臧霸二将,帮头脑不太灵光的扬州牧刘繇谋划吴郡、会稽二地。

    扬州事尽在掌握之中,在犹自乐得屁颠屁颠早巴不得秦旭快点滚蛋的刘繇大礼相送之下,秦某人亲率剩下的一万大军,踏着阳春的气息,跨过大江,跨过平原,回转青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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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有心求闲闲不得(上)

    青州,临淄城。春日的气息驱赶走了严冬的冷寒。

    自年底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去岁的大旱来临时的恐惧,也仿佛随着城外嫩绿的粟苗而被驱赶的无影无踪。地里田间正修理田畦、挥汗如雨的汉子,偷闲时候不忘扫一眼就紧随在身后提着水桶,脸蛋红扑扑的娘子,在娇嗔声中,发出几声憨笑,虎口满是老茧的大手,挥动着不太协调的小耒,动作越发的熟练起来。

    城中的主干道上,偶尔身着黑色镶红边衣服的衙兵小队,在人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过巡视,收获的皆是善意的目光。在经过位于城中偏西,原本是齐国王宫旧址上建起来的青州牧府和临近的征东将军府时,皆会不约而同的立定转身,行上一个庄重的军礼,才重新列成整齐的队伍走开。

    而在临淄城西,临近淄山的稷下学宫之外,不“住校”的学子在响过下午放课钟声之后,三五成群的自半山腰走下来,有的还在小声讨论,有的却已早早的将学宫中发放的儒服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干净的竹筐中装起来,身上穿着已是摞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衣衫,面色不变的缓步而行。

    青徐两州现下奉州牧、刺史之命,除了轮值的城防军外,全军止戈休兵,与民休息,将十六岁以下,三十五岁以上,家有高堂在世且为独子之兵,不论出身,不论序列,发给丰厚薪饷,尽皆放归。又赢得了两州民众一致的称赞。而对于那些久在军营,已经颇有些与世隔绝意味,无甚求生之技的老兵。又有徐州刺史秦旭“伙同”贾诩,适时提出了所谓复员培训机制,和预备役应急制度。复员培训机制便是凡是附和条件“退伍”的军士,已经忘记了除了当兵之外的生存技能也不要紧,有专门的,被秦将军称作“就业导师”的先生,根据你的喜好。有选择的针对几项生存技能倾囊相授,而且在这期间,所有的培训费用。甚至在未就业前绝不停发的军饷,全部由吕布买单。解释一出,顿时全军哗然,竟然使得吕布军军势之兵将。空前的团结了起来。

    而所谓的预备役应急制度。主要是针对那些十六岁以下被清退的“娃娃兵”,为了不使用这些经历过战事的宝贵资源流失,秦旭才针对后世的预备役制度,借鉴了老美童子军的经验,涂涂抹抹便成了大汉版本的预备役制度。言明凡是参加了预备役之兵,在审核成功之后,便可以在清退之后,依旧保留番号、军饷减半。所需者。就是在身为青州牧的召唤时,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重新拿起武器。

    这两项相辅相成的制度一出,效果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特别是预备役应急制度,竟是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的限度之内,将军中因为这因新旧观念冲突而起的不和谐的小浪花,给抚平了。

    而政务方面,由于青州司马臧洪、一众袁氏旧臣的努力,配合徐州三贤张昭、张纮、赵昱的治理,加上政令随着稷下学宫学子已经分配各郡县之故而愈发通达,政令通畅,肉眼可见的也已走向正轨。相对于大汉其他各州郡来说,吕布军治下,已经是颇有一番治世的盛景,足以当的最挑剔之人的评论。可若是不说,谁又能想到主政于此之人,竟然会是在两年多年,还是声名狼藉的天下第一猛将呢?

    稷下学宫一般是吃过了朝事后开始由先生择科讲解给选择了这一科目,下午晚食之前放课,每到这时,待遇颇好的稷下学宫的指教们,说不得便有了时间寻上三五知己好友,寻一处幽静之地,饮酒作赋,不亦快哉。这种生活方式,据说还是稷下学宫大祭酒,海内大儒蔡邕蔡伯喈最为推崇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种风尚。

    可近日,这位平日间几乎总是无意间引导了数项“潮流”的大祭酒,却是每天都在放课铃刚想过,便早早的离开学宫上了牛车,不知去向。也曾经引得不少人好奇。几番探寻之下,却是知道了此中缘由,竟然也同秦旭有关。

    蔡琰怀孕了!难怪蔡老头如此稀罕!

    蔡邕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在当初因为只看重对方是世家大族,便忍不住将婚事答应了下来,最后几乎毁了自家闺女的终身;而女儿在同秦旭这混蛋小子黏糊上之后,尽管当初蔡邕是怎么看秦旭怎么不顺眼,但出于蔡琰的坚持,也自没了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直到两人成亲,恼怒于秦旭的“胃口”,竟然一口气“娶”了四位夫人,蔡邕索性也不呆在吕布给他安排的大宅子里了,直接把自己关到了稷下学宫之中,连见也不肯相见了。

    直到蔡琰怀孕的消息送来,蔡邕这倔老头才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趁着秦旭带兵出征在外的时机,几乎是天天往秦旭府上跑,对着蔡琰的肚子一阵之乎者也,有时候听的蔡琰都直翻白眼。还没成型的娃娃能懂得什么?也不知道这几乎连道都走的颤颤悠悠的老头,怎么那么大的毅力,每日皆来,让其住在府上却又是万万不肯,蔡琰也几番劝说之下无果,也就作罢,蔡邕依旧乐此不疲,想必是这辈子见多了世情,原本是寄心性于教学之道,而在自家宝贝闺女身子里孕育了个小生命之后,老蔡头所有的热情,便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这个未出生的小宝贝身上了。

    “岳父大人,某乃是武将,若是昭姬生个男孩,就该继承秦某这份家业,岳父老大人难不成指望着交出一个只会说些之乎者也矣然哉之类昏话的书呆子不成么?”秦旭回到临淄已经是数日了,当初一听蔡琰的喜讯,顿时就几乎一条三丈高,比之秦旭只要在家,吕玲绮化身严师时,苦苦教导训练的成果还要好上百倍。以前看某点的小说,总是担心猪脚穿越后某些方面会有异变,却不料自己竟然在刚刚摘了处级干部帽子之后,一炮中的。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吕玲绮和糜贞还没怎么,白玉美人甘倩那充满了渴望的目光,以及时不时“不小心”的接触,却是让秦旭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念想,真怕这位突然改了性子的甘倩,会使出多大的力道来?还不得被吸成(人)干啊。

    “你……你说什么?此言可是当真?”本来秦旭的一番话,是想劝说蔡邕不要为难那个只有三个月,不要再“骚扰”或许还没长全手脚的自家骨肉的。却不料秦旭话音未落,蔡邕已经是瞪起了双眼,像是重新认识秦旭似的,上下打量说道。便是一边的蔡琰,刚刚眼眸中也是闪过几分兴奋之色。

    “那有什么……”秦旭刚要解释,却突然发现明白了蔡邕和蔡琰为何会如此了。严格说来,在秦府这四位夫人当中,正妻只有吕玲绮一个,就算是秦旭再宠爱包括蔡琰在内的三女,其实也只能是妾的身份,撑破天算是个平妻,终究所生子乃是庶子。单看袁术在见袁绍成为了袁氏家主之后,那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以及逢人便“揭发”袁绍乃是妾生子的事情,就足以见以一个庶子的身份若是成就了主位,当时多么的惊世骇俗。但秦旭自己事情自己知,吕布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很有可能是将武力提升到了极致之后留下的“遗憾”,即便是同严氏、貂蝉、曹氏从未放弃过努力,但终究还是自吕玲绮之后,再未曾有过一儿半女。所以,几乎秦旭想都不用想,倘若过两年等小丫头吕玲绮长大了,同秦某人有了孩子,那孩子九成九是要被吕布“夺”了去的,姓秦姓吕都不好说。再说了,倘若吕布当真得了“大势”,秦旭到时候的爵位也好,官职也罢,没准那此时尚且不知道在何方的小混蛋到时候有吕布护着还不稀罕呢。那么现在秦某人挣下的偌大一份家业,说到底,不还是得便宜了未出生的这帮混小子们么?

    “小子,和你认识也有两年多了,你和琰儿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说实话,也就今天老夫看你顺眼些!”蔡邕几乎是嘬着没剩下几颗牙的嘴唇,像是第一次见到秦旭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一脸满意之色的说道。

    “多承老泰山看顾,旭感谢老泰山看的顺眼!”秦旭颇为无奈的苦笑说道。惹得身旁的蔡琰一阵娇笑。

    “琰儿姐姐!我们来看小宝宝了!”一门心思讨老丈人和自家老婆欢心的秦某人,正同蔡邕父女说着话,就见吕玲绮同糜贞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见了秦旭也在之后,吕玲绮一脸奇怪的说道:“咦,仲明原来你在琰儿姐姐这里,我说怎么找不到你,郝昭都到后堂来寻你多次了,说是爹爹有事情找你呢!”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一章 有心求闲闲不得(下)

    前科可见,一般情况下,吕老板只要是主动传唤,貌似都没有什么“好事”。

    此番又听了吕玲绮转述郝昭来寻之事,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精致脸颊已经稍稍有些丰腴的蔡琰看向秦旭的眼神很是关切。

    “仲明,此番吕将军又唤你前去,所为者何?不是刚刚才从江东回来么?”人说女人自成婚之后,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性格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之前秦旭还不怎么相信,此时见蔡琰微皱着眉头,小声的说着不满,也只能深信所言非虚。不过眼见着蔡琰虽然对吕布这么能使唤自家夫君颇有微词,但还是上前仔细的替秦旭别了别衽领,眼中满是浓浓的关切之意。就算是不说话,秦旭也能感觉出蔡琰的细心和变化来。

    蔡琰可以说是和吕玲绮一起见证了秦旭自一个小小的内府库房主簿起,是如何如临渊边的走到如今,以未及双十之龄,便已身列九卿,官拜将军,获封列侯,为一州刺史,位只在吕布之下。

    或许有人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只言秦某人乃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对这些替蔡琰“不值”的人的言语,蔡琰从来都是付之一笑而已。自家事情自家知!秦旭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了事的,前后可都看在了吕布军一众大小兵将眼中的!而这一干骄兵悍将,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秦旭身为吕布女婿的身份也许的确是给秦旭上位成为吕布军军势中二号人物提供了不少便利,至少忠诚方面就无须例证。可话说回来,倘若不是这两年来秦旭出生入死,一次次在吕布军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卸下一笔笔的大功。又谁会心服口服?

    即便是秦某人一口气直接娶了四位夫人,被人羡也遭人恨,可留在临淄府中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远的不说,便从当日同蔡琰成就了好事,使得腹黑美人既结珠胎,不知此中情形的秦某人,便是来回一走三个多月。直到蔡琰显怀才回来。虽然此行无惊无险,但也着实令蔡琰担忧不已,当晚的晚事。甚至多吃了几口粟米羹,为的紧紧是秦旭平安归来相贺,此中事,实不可为外人所道。

    蔡琰的动作和话语落一完。如今除了心思爽直的吕玲绮不作他想外。几乎使得秦府其他几位女主人们,一听到吕布要见召秦旭的消息,都是有些紧张,唯恐秦旭再被吕布委以“重任”,又是一去三四月,除了抽象的战报之外,再无联系。怎么能不让秦府四女担心?

    “咳咳!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醉心于床帏之内?琰儿。奉先既然着人相召仲明,必是有大事相询。你年纪最大,要做好榜样。何况如今又有了仲明的骨肉,该以此为重中之重,切不可过于劳神,快快去休息吧!放心,奉先同仲明也属翁婿,又岂会害他?”倔老头蔡邕见蔡琰如此,也难得的开明一回,而且似乎自刚刚秦某人“答应”要善待“长子”的事情之后,蔡邕对秦旭才算是真的有些改观。不再即便是蔡琰嫁了秦旭,还和防贼似的总觉的秦旭不安好心了。

    “蔡伯伯、琰姐姐放心,此番我同仲明同去,若是爹爹再那般不停使唤咱家仲明,看我不给他好看!”吕玲绮自是明白了蔡琰同糜贞颇有些黯然的面色出于何事,当即拍着刚过十五岁,便已经颇有规模的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幅慷慨中为了秦旭,便不把自家老子当回事的样子,便是如久经世事的蔡邕都有些哭笑不得,半掩着嘴巴,佯作咳嗽,才好悬没笑出声来。

    “什么使唤,你家夫君又是不是狗!”秦旭颇为无语的看着娇媚中透着浓浓英气,继承了严氏的美貌却是遗传了吕布暴脾气的吕玲绮,真不知道这对活宝父女一对上,又会给夹在中间的自己,弄出多少“麻烦”来,说道:“好了!主公或许是招我相询扬州之事。昭姬,岳父大人即来,我也放心不少,且去看看就回便是!你如今虽已怀胎三月,但也要多注意走动,对母子都好,切莫听那些庸医误人的话语,最好让你躲在床上不下来才好,他们只是为了省些麻烦而已……”

    “好了好了,我的大将军,快些去吧!莫让吕将军等的着急,也省的有人再说妾身是妇人之见!”见秦旭说着也不知道从何处听来歪门邪道的“经验”,絮絮叨叨的只是吩咐些琐碎之事,蔡琰自是不想让自家夫君在老父面前露怯,掩着嘴轻笑数声,收起了颦蹙的眉宇,催促秦旭快些去。

    “总之你听我的就是!”就算没生过孩子,也从后世铺天盖地的生理卫生普及中汲取过丰富理论的秦某人,再三小心嘱咐了蔡琰要安心养胎,在蔡邕满意的捋着胡子点头不已的奇怪眼神下,才跟着早等的百无聊赖的吕玲绮出了府门。

    不过就是数十步的距离,秦旭随着吕玲绮出门又进门,正碰上四处寻秦旭不见,回来缴令的郝昭。如今郝昭虽然年纪只大了一岁,脸上仍存稚气,却是明显的成熟了不少。见了秦旭同吕玲绮相携而来,冲自己招手,赶忙借着行礼的机会,凑到了秦旭身边。

    “伯道,主公召我如此之急,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还有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秦旭低声问道。因为这两年的连战连胜,又被朝廷加封了骠骑大将军之职,使得吕布的威势也日间隆重起来,再加上之前孔融闹的那一出欲图家眷的戏码,才刚时隔不久,可如今这府邸之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谨的很的布置,却是让秦旭看出了些异样来。

    “二哥,详情昭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自今日一早起,主公府上的守卫便加了一倍!午时过后,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直到晚食之前,又加拨了陷阵营兵士替防驻守,只听说是要招待什么贵客,昭便被主公下令去府中寻找二哥你了!谁知道还是正好错过了身去。”郝昭一身亲卫营校尉兵甲,面色严肃,拱手恭敬的说道。

    “贵客?什么贵客这般神秘,又这么得主公如此看重?”秦旭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能被吕布这般一再加接待规格之人。究竟会是哪个。如今吕布身为特进大司马,骠骑大将军,青州牧。可以说整个大汉天下,能比吕布官职高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朝廷中那些清贵的闲散朝臣之外。也就只有暴死的袁绍和如今在许昌“看守”天子的曹操能经得住吕布的这番布置。而且。倘若真是简简单单的饮宴,估计以吕布的脾气,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偏偏寻了郝昭这虽然名为亲卫兵兵将,但实际上却几乎可以算是秦府的护卫头子的人出来这般寻找,一定会有寓意所在。

    “哎呀,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时,娘亲好像给我说过的。好像是……好像是,对了。好像是我的一个什么舅爷,反正是八辈子打不着的关系,前两天来投过帖,说要见见父亲,好像便是今日就到!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事?”那厢郝昭正在懊恼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能帮到秦旭,却突然听得吕玲绮好像才刚刚想起来似的说道。

    “舅爷?不管了,且去看看便是!”秦旭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对吕玲绮的话却是多了几分疑惑。别说舅爷了,便是吕老板的亲岳父又如何?王允之死若是强论起来,和吕布脱不了干系。而吕老板的另外一位岳父,此时可是还因为当初丹阳兵叛乱之事,被禁足了足足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吕布徇过私情,怎么会仅仅是因为像吕玲绮所言,不过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至于如此么?

    “仲明来何迟也!哈,玲儿也来了,快来某身边入座!”秦旭在吕布府邸中本就和自己家里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身边还跟了个大小姐吕玲绮,一路上凡是见了秦旭之人皆是长揖到地,行足了礼节。秦旭是个有礼必回的性子,折腾折腾到了据说吕布用来款待今晚贵客之地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大厅本是吕布用来召集军将所用,如今却是摆上了佳肴美酒,粟羹肉糜,自吕布、严氏以下,凡在临淄的文臣、将领都已经到了场,甚至连奉命镇守平原的张辽也赫然在列,正对秦旭淡然而笑。而坐在这青州一系文武对面的,却仅仅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貌似还是个女子,难怪吕布会让严氏也出“席”了。秦旭到来自然不必通报,本来还打着随便找个角落,先看清楚吕老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再做计较,却不想被眼尖的吕布一口便道破了“行藏”,让秦某人顿时就成了注目的焦点。便是那一身黄衣,脸部以轻纱蒙面的女子,恍若点漆一般的双眸,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盯在了秦旭的身上。

    “旭不敢当主公谬赞。若非主公武力之高,可擎天柱,智谋之广,又知人善用,青徐二州如何会如同目下一般,生命各安其乐,治境盗匪不生。说到底,其实皆赖主公进有率领在座诸位贤达,已经万千将士杀灭敌军大将兵士之能,退有知人善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算。要说旭,也不过是托了主公洪福,才侥幸能有些许的微功而已,如何能算的上是功劳?”有吕布这面大旗在,才是自己的生存本钱,这点秦旭还是深刻了解的。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尽管不知道吕布的真实用意最终是什么,但在外人面前给吕布脸上无限贴金的本事,秦旭早就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如今几乎已经是能够顺手拈来了。

    “原听说徐州刺史秦旭,乃是当世之英雄,先是败曹操,用流民策安抚收服青州百万之众,诈袁绍、获得十数万军粮,至今袁氏三大心腹,还在此处效命;逼陶谦,以制海盐策架空陶谦,最终被举荐为徐州之主,一桩桩一件件,端的做下了好多大事,被世人传为英雄,如今得见,哼哼……”秦旭习惯性的给吕布灌迷汤,张辽高顺等人倒是没有什么,人家翁婿之间互相捧捧“臭脚”而已,干着外人何事,却不料,就在秦旭话音刚刚到一段落,正想当着来人的面,欲要再将吕布的“功绩”夸大一番时,就见那一行五人之中的蒙面少女,语于黄鹂轻音一般,却是直面讽刺道。

    “呵?当世之英雄?没想到秦某年未及双十,名声便已经天下皆知,竟还有人这般看重于某呢?”秦旭看向那黄衣女子,开玩笑似的,对在座的诸位吕布军高级文武笑问道。

    “仲明,她是谁?是你此番带回的姐妹么?”吕玲绮见那女子虽然口出不逊,但却是一副了解秦旭甚深的模样,满脸好奇的问道。

    “玲儿不须胡闹!”秦旭假意的呵斥了一句,心中却是在极具复杂,这妮子谁啊?怎么什么话都敢向外说呢?也就是吕布是自家老丈人,换了任何一个其他势力的主公,你这般评价一个他的手下试试,看看两人是什么反应?这明明是变相的捧杀么!秦旭盯着那黄色衣衫少女,薄薄的面纱下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俏脸,虽然稍显稚嫩,但也已经几乎可以让每一个男人见到他的,都将难以自持。不过秦旭却是可以指着太阳发誓,这个女子自己的确不认识!

    “哈哈,玲儿,这会你可算是误会仲明了!”吕布抬眼狠狠的看了颇为尴尬的秦旭一眼,又看了看尚且不知失言的吕玲绮,突然大笑说道:“说来来人或许你可能还有印象呢。”

    “印象?什么印象?”吕布这番给严氏撑场面的做派,算是做给了瞎子看了。吕玲绮年已经近十六岁,怎么会对几十年不来往,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舅爷”感兴趣,想也没想的甩嘴说道。

    “这一位便是你那舅公,是你娘亲小时分家时,流落于此的一支。而在其身旁的,便是来自并州的大豪商,河北甄氏两位朋友及家眷!”吕布自然看出了酷肖自己脾气的宝贝女儿竟然也是会耍心眼了,这丫头明明就是故意的。当下吕布挑明了说道:“如今你这舅爷,在闻听为父今日成就,特地引荐了两位豪商,前来洽谈相助我青州民生之事。你还不速速退下,免得无端生乱。”

    “原来如此!”秦旭没注意到吕玲绮对自己“求援”失败后,撅着可以挂上二斤油瓶的嘴唇,嘟读嘟囔囔被侍女扶回内府。可就算如此,秦旭也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看着如今在吕布宴席上端坐的武人,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豪商?相助民生?骗鬼去吧?就凭着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态势,鬼才会相信呢……(未完待续。。)

    ps:  今日欠下一千字,明天补上吧!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000

第三百八二章 甄家有女初长成(上)

    大汉立国四百年,世家大族新兴或者湮灭者不知凡几。至如今,能以商道“贱业”传承数世而不倒的,也只有西北董家、巴蜀吴家、荆襄蔡家、江东朱家、陈留卫家,以及河北甄家,被称作大汉六大豪商。

    这些人或许所从控制的行业、货源各有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背后都有着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后台支持。

    秦旭曾经听蔡琰闲聊时说起过,董家是当初董太后亲族的分支,董卓赖其财力欺凌天下,如今虽已势微,但仍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不容轻视;吴家乃是蜀地东州士一系,为刘焉锁扣天府之国提供了极大的臂助,吴氏子弟也多在蜀地为官;蔡家本就是荆襄豪族,同江表名士数世结缘,大多有亲,大力扶植据说是曾经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八骏之一的刘表,而刘表其实也是蔡氏家族的女婿;江东朱家如今新附于孙氏,助其调理豫章,看似实力最为弱小,但其却是和程、陆、张三个老牌江东世家结成联盟,可以说整个江东四郡,几乎所有的官吏都是出自这四家或是依附于四家门下的亲族充任;而陈留卫家乃是河东大族卫家的分支,自一开始便由卫兹出面,结好曹操,那曾经被秦旭“欺负”惨了的卫却,便是卫家的庶长子。至于像是支持吕布军势力的糜家,虽然近两年得了秦旭的制海盐策相助,实力突飞猛进,但比起这些传承数世的老牌豪商相比。却仍旧少了不少底蕴,先天上太多的不足。就比如河北甄家!

    甄家在河北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秦战国时期。十几世的积累。使得甄家根底世系并不比那些风光的儒门世家少多少,便是说甄家跺跺脚,河北都要颤上三颤也差不多。可自桓灵二帝开始,大汉天下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近十年来,又是贼患,又是兵灾。黄巾肆虐、黑山盘踞,各势力征伐不休,河北三州之地。十年来乱成了一锅粥,使得甄家也不得不寻求大树倚靠。

    不过甄家可是没有其他五大豪商那般好运,不管是董家还是蔡家、吴家等,皆是已经打上了本地之主的烙印。作为输送钱财的“工具”。也得到了相应的保护。甄家自十年前选择了实际掌控河北的时任幽州刺史的刘焉,可没几年刘焉就因为垂涎巴蜀的天子之气,自请往镇,离开了河北;继任的刘虞实在不是个雄主,又加上其乃皇室大宗正,也就是皇室一族的族长,名义上皇帝有个大事小情也都得归他管,自然对甄家这操持商贾“贱业”的世家看不上眼。无奈之下。甄家便选择了冀州牧韩馥,可谁料这位韩老哥仁义是仁义了。权谋也不差,可就是运气差了点,也是没过几年,就被渤海太守袁绍给夺了基业。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声望的袁氏家族,又是时任族长的袁绍,显然是比当初那些什么刘焉、刘虞、韩馥之流要靠谱的多,而且袁绍礼贤下士,对甄家很是看重,甚至有意择一子同甄家联姻,诚意表现的的确是足足的。

    眼见着袁绍自入主冀州之后,着意励精图治,很短时间便恢复了冀州元气,接着编收并州于囊中,窥幽州于身侧,又有幽州牧之子甘降身价以求庇护,身为本代甄家家主的甄蹇可算是松了口气,十余年接连不断的换主子,几乎是刚刚喂饱了人也走了,让这位甄老先生应接不暇之下,着实有些跳脚。如今看这本就是出身豪门世家,门生故吏号称遍布天下的袁氏家主袁本初有如此“威势”甄蹇是打足了主意,要好好的借袁氏这颗大树休养生息,以缓和这十余年动乱带来的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可愿望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就在甄家满心欢喜的要对袁绍加大投入,助已经有扫平河北之势的袁绍更进一步,以攫取更大利润之时,“不幸”再次降临到这位年已六旬,却仍旧可以夜御数女,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甄家老家主甄蹇的头上。

    袁绍死了!暴卒!这个消息让甄家顿时慌了手脚。听说老主上,年仅五旬有余的刘焉近两年身体也是不行了;韩馥、刘虞如今也早已经是一抔黄土,现在袁绍也英年早逝,难不成老甄家投靠谁谁完蛋?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凑巧,但这十年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就算是甄家自己人不去吓唬自己,也经不住一些眼红甄家财富权势之人的小话啊。现在河北并州被袁绍长子袁谭占据,这小子之前的注意力皆在兵事上,仗着并州产马,可造骑兵,初掌大权便恣意轻狂,不顾自身实力的大摆威风,若不是因为袁术之事拖住了曹操的后腿,早就不知道如今何在了,非是明主之像;而袁家老二袁熙,虽然性子温和一些,同当初袁绍麾下政务系官员走的较近,但毕竟托庇于其兄之下,就算是将来不被袁谭吞并,但在河北如今的局势下,也终究难成大事。况且袁绍死的蹊跷,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放出风来,说是似乎和他那两个宝贝儿子脱不了干系。

    甄蹇不是没有想过要举家去投靠能同袁绍对抗了那么多年的公孙瓒。可是如今公孙瓒自困易京城塞,将州事军政大小无论,一概“交”给那汉室宗亲刘玄德处理。甄蹇积年老贼,自然看的出来刘备自持身份,又有两位绝世猛将的兄弟,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幽州归属,尚未可知,吃足了老亏的甄蹇,自然不敢轻易再将全家轻易托付。

    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袁谭、袁熙出身袁氏,自然深知若要立大志,单单靠着作践境内民众,收取那么点农税和苛捐是完全不够的。当初自家老爹袁绍若是没有甄氏家族的鼎力支持。想要在短时间内能有如今的局面,也根本就是空谈。因此,虽然河北袁氏风光不再。但不管是袁谭还是袁熙,对甄家的拉拢,一直就没有断过。而且,不管是空负大志的袁谭,还是夹缝求存的袁熙,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甄家同袁氏有结亲之事。

    这话是当初袁绍势力最为强盛时,甄蹇亲口说出来的。自然做不得假。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老袁家沦落至斯,谁还愿意再去提那档子“旧事”?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是虚与委蛇慢慢拖着,再寻他法解决此事。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管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打仗其实打的都是国力。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几乎可以算做是不论古今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身为一个拥有可以使一个势力一飞冲天之财力的大豪商。摆在甄蹇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迎奉了天子的曹操。不管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其实本质皆是相同,借助天子在侧的大义,便是立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除非大汉倾颓,否则先就立于不败之地。拥有兖州、豫州、司隶、雍凉一部的当朝太尉、武平侯领兖州牧,骁骑大将军曹操。不管是在军势上还是在政令上,在短短数年之内。都呈现出了一飞冲天,势不可挡之势,本是个极好的人选。

    但曹操势力自陈留起兵时,便已经同陈留卫氏紧紧的绑缚在了一起,加上其本枝河东卫氏在大汉的影响力,甄家贸然插手进去,曹操自然是会欢喜异常,但对于甄家来讲,无异于是在同卫氏争抢蛋糕的份额。俗话说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虽然甄家自衬不惧卫氏分毫,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底蕴和实力上,以及被曹操信任的程度上,至少在这一二十年内,是别想同卫氏比肩。同为大汉六大豪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的低人一等,是包括甄蹇在内,老甄家上下万余口,怎么也不会同意的。而且,甄家十数代经营,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曹老板的那不怎么雅的“雅号”,也是让一门心思养闺女以结交权贵,巩固本家的甄蹇颇有些犹疑的原因。倒不是甄蹇有多疼自家闺女,而是他老甄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手下姬妾最小的还不如自己的长孙女大,这要是有天出了什么事,估计他老甄头就算是进了棺材,怕是那棺材面都得是绿油油的。况且又不是没的他选,甄蹇自然就搁置了这个“最正确”的决定。

    青州!这是甄家家主甄蹇的第二个选择。吕布出身低微,祖上不过是个小吏,而且之前的名声也不怎么好。最为重要的是,如今隐隐有跻身大汉第七大豪商的糜家,就是被吕布军势力给一手给推上台前来的。谁不知道如今青州虽然依旧山多田少,却是因为糜家的“资助”而富得流油?就这么小小的一州,竟然能养活超过两百万人口,这在眼下,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大的奇迹。甄蹇也曾经阻止族中颇有见识之人,仔细研究过青州出台的流民策,其中虽然所言皆是疏导民生的条框,但不得不说的是,不管是以工代赈,还是按劳所得,却皆是能看出商家营运不传秘法的影子。这天然就让老甄头对吕布军有了几分天然的好感。而且甄蹇通过自有的消息途径也侧面了解到,吕布着实是个极其顾家的人。虽然现在有一妻两妾,但对发妻不弃,对爱妾不离,当初吕布貂蝉之事,不知被“谁”所传,都已经快成了一段传说了。简直把当初吕布这种在卫道士眼中子烝父妾的恶行,美化成了吕布豪气专情的最好写照。而最让甄蹇最后选择了吕布军势力的原因就是,吕布无子!

    在甄蹇看来,并非是吕布“不行”,年尚不过四旬,正是一个男子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而且前面还有个宝贝女儿吕玲绮打底,怎么可能会是吕老板“某方面”不行呢?那么问题就肯定出在了妻妾的身上。

    吕家大院的正妻严氏同吕布年纪相仿,估计是没戏了。貂蝉当初既然被选作细作,甄家也有自己这类女子的存在,甄蹇自然知道凡是执行这种“任务”的女子。“出任务”前第一件事便是用秘法“斩赤龙”,绝了生育的可能,自然也不可能再为吕布延续后代。而对于那曹氏夫人。据说比吕布独女吕玲绮还要小上一些。根本就未曾长开就被曹豹火急火燎的给送了来,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有所“建树”。

    那么,他老甄家的机会便来了。只要是能将世人皆知个个美貌绝伦的甄家女子嫁到青州,成为吕布的姬妾,甄蹇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老甄家绝对有希望取代那个短时间内飞速窜起的徐州糜家的地位。成为青州幕后最大的老板。也不怪甄蹇的信心这般“强大”!糜家虽然也是世代经商,但也不过是有钱粮而已!如今至多再加上一项盐政可以使其被吕布看重,但甄家却是自信能够拿的出来让吕布不得不答应的东西。

    甄家掌控着河北最大的铁矿和马场!

    人不吃盐没力气。这的确没错;盐能给青州带来无尽的财富,也是不假!但盐虽然是必须品,但并非十足的战略物资。仅仅有盐,哪怕是能让青州空聚累积起一座金山。在周边势力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最终肯定是要变成取祸之道!

    可若是有铁、马可就不一样了。吕布军之所以战力强悍,很大程度取决于军中精锐大多是骑兵,无论是陷阵、骁骑、飞骑、亲卫、亦或是先登、西凉兵,皆是以骑军精锐而著称!可青州并不产马匹,也没有什么铁矿,极大程度上束缚了吕布军的发展。甄蹇相信以吕布能混到如今的眼光,足可以看到,只要是有了甄家的加入。并以相应的地位换取甄家倾全部实力相助的话,那时节天下还有何人可以制住他这天下第一猛将?能让袁绍垂涎三尺的“将来”。甄蹇不用想就知道吕布最终一定会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甄蹇打定主意,认定了吕布绝对不会拒绝这几乎等同于天将大礼的好事,将没费多少力气就寻找到了可以和吕布搭上话的“人选”带上,绕开了因为袁术之事有些收敛的二袁的“监视”,亲自来到了青州同吕布接洽,并且将自家最为貌美,因为袁绍之死而搁置了婚事的,已近双十年华还没嫁出去的老二甄姜和年仅十三岁的老四甄宓带在了身边,打算在吕布答应了之后,便直接把事情“落实”下来,以免久拖生变。

    果然,甄蹇没费多少力气便得到了吕布接见的认可,并且在稍稍透露出要投靠的消息之后,出身并州,即便是常年在军中“厮混”,也久闻甄家名声的吕布,也摆出了浩大的阵势迎接,算是给足了甄家的面子。可当甄蹇稍微透露了些**同吕布结亲的意图之后,却是遇到了一桩“怪事”。虽然吕布命人做出的迎接的规格一升再升,但明显的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热情。这可令料定了吕布定然会“欣喜若狂”的甄蹇,有了几分疑惑。好在甄家的消息源在青州这不抑商之地也有常驻的耳目,无意间说出了当年吕布曾经同自家宝贝女婿秦旭一同被“逼”娶亲而被自家夫人扫出门外的“趣闻”。虽然在不同人的眼中,青徐二州民众认为这是吕布顾家的亲民形象,卫道士认为这是吕布蔑视礼法、不休自身而自尝的“恶果”,更有一直对青州富庶谗口流涎之人,认为这是吕布流连床帏之间,这天下第一猛将即将威风扫地的前兆。总之不论别人如何想象,身处其间的甄蹇,却是在其中读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关键就在秦旭!

    吕布这是在考虑秦旭的感受?!还是在以秦旭为借口?两种猜测,甄蹇其实更倾向于前者。

    从秦旭年不及双十,便闯出偌大的名号。其实甄蹇也是同绝大多数人一样,是不怎么相信的。认为这是吕老板在刻意的抬举自家女婿。原因无他,任谁都知道,吕布年逾四旬,只有一个独生女,再无其他子嗣。若是三位夫人再无所出,吕布军这偌大的基业,最终便是会落入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据说只是吕布家奴出身的小子手上。因为出身的问题,吕布无论如何大力的“栽培”秦旭,都是可以顺利解释的。

    现在秦旭已经是大汉特进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手上好歹也已经掌握了吕布军半数士兵。而且因为吕布的刻意培养,秦旭在吕布军中高层将领之中人缘颇为不错。更是因为秦旭同糜家联姻之后,已经将吕布军财力也掌控于手。在不明真相的甄蹇看来,如今的秦旭已经在吕布心中成了“尾大不掉”之势,甚至于是否在纳妾这样本是吕布“私事”,却是有可能“威胁”到秦旭“将来”的事情上,即便是身为一军之主的吕布也不得不顾虑一下秦某人的感受。

    一想到这里,甄蹇在心中暗喜吕布这等猛将也有犹疑的性子,日后或许容易“控制”之余。直觉的将同样也是糜家之婿的秦旭,看作了对手。身为家主的甄蹇的这种情绪,连带着身边之人。甚至包括不干其事的严氏夫人的“表”叔,也开始觉得秦旭不怎么顺眼。本是在并州受苦的这位“表”叔,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家“表”侄女已经贵为骠骑大将军夫人,却是被突然找上门来的甄家好吃好喝好招待。在心理上。自然是要倾向于甄家一些。

    “某家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进门就被个蒙着面纱的少女给呵斥了一顿,又莫名其妙的被这几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顿眼神猛削,若不是听吕布若有所指的一番话,秦旭都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疯子了。而跟着秦旭一起来此,本以为会是自家老爹又要把夫君当牲口使唤的吕玲绮,在见了这些人莫名的眼神之后,特别是那位在见识了帅到掉渣,英武非凡的吕老板之后。年已双十却还没有嫁出去,已是生出非君不嫁的甄家二小姐甄姜。对秦旭一番自认为是帮吕布出气而出言讽刺之后,还道是自家宝贝夫君又在外面惹乎了不该惹的女子,被人家告到了自家老爹面前呢。

    估计秦旭即便是两世为人,也不会料到,就因为提前得了甄家来此“目的”的吕布有心找自家这个无论何事都好像能有些鬼主意的宝贝女婿,来“分担”或者“解决”一下自家后院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却是使得误会了的甄蹇一行人,将有着糜家“背景”的秦旭看成了阻碍其上位的绊脚石了。

    “哦!原来是甄家老爷子!”吕玲绮被侍女半请半哀求的扶进了内宅,秦旭盯着看向自己眼光莫名其妙却总归是不善的甄家一行人,在和吕布对视了一眼之后,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拱手说道:“在下大汉特进卫尉、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后学末进秦旭有礼了!”

    “咳咳……”吕布一直很相信自家这位宝贝女婿一张毒嘴。当初能把曹操给骂的头疼都治好了,对付这几个商贾还不是手到擒来!看秦旭明里像是郑重无比的介绍自己,却是将一大串天子亲封的官职山一样砸向不过是白身的甄家一行人。大汉是最讲尊卑的,即便是如今礼乐崩坏,但只要儒家还占据思想主导地位,便是一座大山一般的规矩,由不得你不受着。这让令本是打算因为身边这位吕玲绮的“舅爷”的关系,冒充长辈打算压一下秦旭的甄家一行人,在听了秦旭突然如此正式的自报家门之后,不得不捏着鼻子站起身来,给官阶已是极高的秦旭郑重长揖行礼。

    秦旭是官身,拱手为礼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甄家等人不过是白身,即便是自擎身份,不肯下拜,也得长揖到地以示郑重,否则就是极大的失礼。这和“辈分”无关,甄家众人就算是明知秦旭乃是故意,也必须得如此,而且还没法给秦旭挑刺。

    这年头最郑重的接待礼节便是唱名,秦旭做的一点出格都没有,在大汉别说是私下里这种场合内,秦旭明面上其实是给足了甄家一众面子!即便是未央宫中的天子也往往以赞拜不名作为一种殊荣,况且吕布在侧,行不行礼已经是代表了老甄家的修养问题!绝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看轻了去。

    当然,秦旭受不受是个人问题。若是面对的不是一上来就莫名其妙的敌意满满的甄家一众人等,秦旭或是侧身,或是再回礼,这事其实就算是了了。可问题是秦某人本来是在同自家腹黑姐姐正温存呢,就稀里糊涂的被吕布叫来,还碰上了这档子事,心中正憋火呢。对吕布,这是自家老丈人,自然不能怎样,也不敢怎样;可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劳什子“舅爷”和一众莫名其妙的人,若是对方客气一些,或许一贯与人为善的秦某人也多是会给足了自家老丈母娘面子,可现在,连自家老丈人吕布都用眼神直白的告诉自己随便折腾了,那还管他姓“真”还是姓“假”作甚?

    “诸位免礼!今日乃是家宴,又有内人长辈在,不必如此多礼!”秦旭腆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在吕布强忍笑意和严氏夫人宠溺责怪的目光下,坐到了左手上位之上,大咧咧的说道。

    “唔……”正觉憋气的甄家一众人好悬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话说的诛心之极啊!不必多礼你受着做什么?还这么目中无人的样子!难怪会令吕布这般顾忌了!现在,甄蹇算是将秦旭如何功高盖主,如何尾大不掉,脑补了个十足十,不过也因为秦旭如此跋扈,见间接的增强了甄蹇对于说服吕布,取代糜家而成为吕布军最大后台“老板”的信心。

    “多谢秦使君!”甄蹇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面上却是仍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强挤出几缕“春风”般的笑容,说道:“小女刚刚也说,秦使君之前种种英雄故事,赫赫威名,流传天下!特别是甄某身为商家,早听闻了秦使君有点石成金之术,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甄某幸甚!幸甚!”

    “过奖!过奖!”既然已经得罪了,秦某人又不是喜欢用热脸去贴一个干巴老头冷屁股的人,听甄蹇说的不怎么对味,却是暗含挑拨的言语,也自装作听不懂,大喇喇的说道:“坐坐坐!秦某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是个年轻人而已,如何当得老者如此恭敬,快坐快坐!要不然某家岳父,又该说秦某不懂规矩了!”

    “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看来甄蹇是真被秦旭给气着了。这老哥年轻时曾得异人传授,身体一向康健的很,此时却是只感觉头上发晕,脚底生泥,一张老脸倏红倏白,煞是精彩。正当甄蹇被秦旭毒嘴三言两语说的就要“破功”之际,一个水晶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自那面蒙纱巾,刚刚对秦旭出言相讽的美貌女子身后拱出头来,犹自揉着眼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秦某人,娇声问道。

    “这小丫头竟然生的如此之……”秦旭只一眼看去,便生出了这般感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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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三章 甄家有女初长成(下)

    很明显,面纱美女甄姜背后探出头的小女孩,刚刚睡醒。此刻正揉着眼睛,拍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没睡够似的,仿佛这吕布用来招待甄蹇这河北甄家家主的高规格的宴会就在她家卧房里一般,让人很是失笑之余,也有几分无语,连带着看向这丫头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同情。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旅途”太劳累,还是因为年幼多觉,心机不够,根本不知道她家老爹的用意是要用她姐妹二人用作同青州搭上线的“筹码”。不过,这丫头竟然在这种几乎决定她姐妹二人终生的场合也能睡着,也算是种本事。

    因为刚刚吕布的一番介绍,秦旭已经知道了甄蹇的来头,对于河北甄家小四的千古大名,相信没有一个三国迷不清楚,可秦旭却是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年纪,带着稚气的脸庞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竟然就会是那日后惹得曹氏父子三人差点罗圈打架的“赫赫”有名的甄宓!

    虽然不可否认,眼下这丫头眉眼间已经有种小美人坯子的感觉了,但见识了自家后院中吕玲绮的火爆、蔡琰的清冷、糜贞的古灵精怪和甘倩的柔媚之后,秦某人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眼神朦胧,嘴角尚且挂着一丝涎水的小女孩,和曹植大作《洛神赋》中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洛神甄宓划上等号。

    或许是秦旭的眼神太过“怪异”,小丫头甄宓即便是刚刚睡醒。也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略呆了一呆,纤细的手指指着面带愕然的秦旭。用清脆的童声问自家二姐说道:“姐姐,那个哥哥是谁啊?”

    “唔?宓儿不要乱看!”甄姜倏地用手臂护住了甄宓,还夸张的捂上了甄宓的眼睛,就好像秦旭是洪水猛兽一般,一双露在外面恍若点墨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戒备之意,“恶狠狠”的盯着刚刚让自家老爹吃了大大暗亏的秦旭。

    甄姜之前在秦旭刚到时能说出那番话。可见是通过自家消息渠道,对秦旭有过一定了解的。当知秦旭的正妻,也不过刚刚十五岁而已。据说还有个“宠妾”也是同吕玲绮一般年纪,甄姜已经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有些人是有某种“特殊”癖好的,见秦旭看自家宝贝妹妹眼神不善。自然也将躺枪的秦某人划归到了那一类。下意识的将甄宓护在了身后。

    “咱有这么可怖么?”看甄姜如此动作,再不明白甄姜的用意,秦旭就真是傻瓜了。秦某人绝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看成是“特殊爱好者”的一天,心中苦笑自嘲道。

    “仲明,不得无礼!甄家长者远来是客,又有心要襄助青州,本就该我等尽地主之谊。你乃后生晚辈。更该好好招待才是。”也不知吕布是没有注意到秦旭和甄家两女之间的“误会”,还是甄家此番开的价码太高。总之吕老板一门心思迫不及待的要将话题向着刚刚秦旭未来之前,谈论的事情上来。

    “主公说是!是旭失言了!”秦旭一副好下属外加好女婿的样子,同时甚有“诚意”的抱拳冲甄蹇拱了拱手,说道:“后学末进不知礼数,倒是让客人生笑了!”

    “咳!这是说哪里话!秦使君年纪轻轻便能得吕温候重用,又被天子赐封高官显爵,以未及弱冠之龄便已然成势,端的是少年英杰!老夫此番能有幸同秦使君结识,欢喜还来不及,怎敢怪罪?”甄蹇身为一家之主,又在你方唱罢我登场,乱作一团的河北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不会将个人喜怒带到“正事”上来。虽然有心替“准女婿”吕老板教训教训秦旭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子,但现在吕布都发了话,甄蹇既然已经有了几分要“投资”吕布军的念头,便不再同秦旭计较前事,甚至还刻意的做出了“高姿态”的模样,连刚刚秦旭和自家宝贝女儿之间的“冲突”,也只是眼眸中精光一闪之后,装作没有看见,好一副豁达的样子。

    “仲明当时年幼,或许还不知道吧,早在我等还在并州戍边时,甄家的大名便已经如雷贯耳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得见了本尊,而且甄家长者此来,还为我军带来了足足一千匹上好战马和三千斤镔铁以为襄助,这份心意,某甚是欢喜。”吕布见秦旭“主动”同甄蹇认错服软,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甄蹇一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点了点头说道。

    “呵,区区薄礼,只是略表老夫对温候的心意而已!若是日后能常来常往,这些都是小事!”甄蹇听闻吕布所言,笑着捋着胡须,说道。

    “哇!甄家主当真大手笔!”秦旭一脸“惊讶”模样,拊掌赞叹道。心中却是愈发警惕甄蹇一行的来意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千匹战马对于没有战马来源,又扩军数倍的吕布军来说,的确可以撑得上是雪中送炭之举动,也怪不得吕布即便是再不愿意“招惹”老甄家这帮人,也一再加“规格”接待。而且,相对于战马来说,那三千斤镔铁,更是令吕布拒绝不得。当初起获阚宣所藏财货之时,得了那点镔铁,就已经令吕布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如今又被甄蹇送上这仅仅是“薄礼”而且还明言还有后续,用屁股想这回甄家所求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没看同样列席于此的自家二舅哥糜芳,已经脸现焦急之色了么。

    “老夫不是自夸,我甄家经营河北数世,在并州、幽州皆有马场、铁矿,这区区千匹战马和镔铁,其实也着实算不上是什么!”见秦旭和吕布皆被“震住”,甄蹇刚刚被秦旭气的憋闷的胸口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一脸骄傲的昂首说道:“也不怕温候、秦使君笑话。先前冀州牧袁绍,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说来也是倚靠我甄家良多。不过数年时间。便已有河北霸主之势。若非其横死,恐怕如今早已经将幽州也囊括怀中了。可惜啊!本初命丧小人之手,数子又皆是碌碌之辈,皆非明主,让甄家空有报效大汉之心,却苦于无投献之路,当真令人扼腕!好在是认识了魏公啊!”

    魏公便是吕玲绮那便宜舅爷。甄蹇这话说的漂亮。也很隐晦,还带着隐隐几分“逼宫”之意。大致意思就是当初袁绍若是只靠着宗族之力,大概是不成的。多亏了老甄家鼎力相助,才使得袁绍成功之快令人咋舌。要是袁绍不死,河北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混乱。只可惜袁绍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否则。咱老甄家要钱有钱。要马有马,要铁有铁,要再造出第二个袁本初来,还不是容易的很么。来青州是给你吕布面子,赶快兜着吧!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倘若是其他人,被甄蹇这老狐狸这么明中暗里的一说,在马匹镔铁为诱饵在前,那还不马上表态。恭恭敬敬的如同曹操对待卫家子一样,二话不说给予相应的好处。尽快拉拢住这上门财神才好。可惜甄蹇这回遇到的是吕布和秦旭!

    吕布的确是眼馋稳定的战马、镔铁!有了这些,虽然不敢说令吕布军战力上升一个台阶,但最起码,在有了稳定来源之后,就不用再担心损耗了。解开了束缚的手脚,哪还不是吕布想怎样就怎样?单论战力,彼此相差不多的军势硬拼,谁能比得了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

    “条件呢?”眼见吕布有意动的意思,秦旭眉毛一挑,突然出口问道。开玩笑,自家老丈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这能提升自家军力之事方面的诱惑,抵抗力几乎为零。这要是让甄家得了话柄去,且不说甄家是不是真的是愿意举家投靠吕布,单就这用巧言哄骗吕布的口子一开,便足以让甄家生出轻视之心来。

    “什么……条件?”甄蹇就算是活了这大半辈子,也绝对想不出眼前这个年纪明明还未及双十的秦旭,竟然会是个两世为人的“老鬼”,而且对于这种商业谈判,那绝对是手到擒来,要不也不会因为酒醉而一睡千年。听闻秦旭这般不含蓄的直接问了出来,别说甄蹇,便是连已经开始打算这些战马和镔铁如何分配的吕布和一众被甄家大手笔惊呆住了的吕氏文武,也自是各自回神,等待着甄蹇的回答。

    “甄家主不会是想学雷锋……咳咳,想效法圣贤,对青州无偿资助吧?若是果真如此,那可是绝对的大手笔,当真让秦某佩服佩服啊!”秦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甄蹇是恨的浑身痒痒。说实话,一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看上去的确很多,可对于甄家来说,的的确确是九牛之一毛,倘若甄蹇甄老爷子在这之前,那可是对这所谓的不足挂齿的俗物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可如今被秦旭这么一说,虽然听不懂秦旭脱口而出的所谓“雷锋”究竟是什么,但话里行间对甄家颇有不敬之意,倒是还真就让甄蹇对秦旭更增加了几分厌恶之意来。

    甄蹇本来打算的很好,而且连消带打之下,刚刚也的确是成功的让吕布心动了不少。可突然被秦旭一通胡搅蛮缠之下,把话题扯的更远,而且就在所有人最不在意的时候,突然开口,几乎让甄蹇语塞。被堵得上下不接的甄蹇能高兴才怪呢。

    再加上刚刚见秦某人同自家两个宝贝女儿眉来眼去的,加上之前对秦旭的“了解”,甄蹇便已然在心中将秦旭打入了死牢。开玩笑,此番甄蹇带着次女和四女来到青州,就一门心思要吕布答应同甄家联姻以为投名状的。突然冒出个秦旭同自家女儿“眉来眼去”,哪还了得?岂不是要活生生的搅黄了甄蹇的布置么!

    甄蹇本是打算在这隆重场合中,哪怕是找个机会设个套,也要让吕布碍于面子而不得不入彀。哪怕是凭借喜好只迎娶甄家一女回家当花瓶摆着不碰,只要有这个姿态,那也便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张在青州的“准入证”了;在甄蹇想来,区区糜家因为崛起太快。底蕴不足之下,实在难以同甄家抗衡,这么不知不觉。润物细无声的将青州“后台老板”的位置给夺过来,到时候,青州钱粮兵马皆由甄家掌控,吕布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为甄家所用,而甄家所付出的,不过是个女儿而已!这买卖太划算了!

    可如今见自家女儿同秦旭这样。老甄头着实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甄家虽然出身商贾,但更是传承了数代的世家。能选择投靠出身“草根”的吕布,就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好办法了,更何况是‘家奴’出身的秦旭?就算是再有战功,再和吕布关系亲密。但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外人!现在吕布只是没有子嗣。才这般对待秦某人而已,倘若是自家闺女为吕布生个一男半女,你秦旭所谓的权势,最终还不都要变成镜花水月?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挡路的只顾过是个纸老虎!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秦旭已经死在甄蹇眼下百余回了!

    要不是看吕布的面子,以及秦旭在吕布军中的“位置”,甄蹇早就不愿意啰啰秦某人了。可这里是青州。秦旭也算是半个地头蛇,甄蹇就算是再怎么看秦旭不顺眼。也终归是无能为力。

    “看来力度还是不太够啊!”有苦说不出的甄蹇偷眼打量了一眼正在阖目饮酒,一副不为物喜,不以己悲模样的吕布,以及老神在在等着自己回答的秦旭,尤其是在自己身边,在面纱遮掩下正同秦旭“眉目传情”的甄姜,甄蹇咬了咬牙,说道:“温候明鉴!人言商贾逐利!老夫并不否认之前在来临淄之前,我等的的确确曾经有过将糜家取而代之的念头。可即便是如此,也只能证明甄家欲求庇之意欲浓而已!似乎对青州对贵军上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而且,为了证明刚刚秦使君所言的我甄家的‘诚意’,老夫愿意将小女送于温候为质,以求彼此心安!至于秦使君所言的条件!既然秦使君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秦使君曾经也是一方豪商,既然说到了这里,那老夫就索性以这个为条件吧!只要吕将军答应婚事,那么甄家必然会对贵军大力支持,绝不吝啬!而且,老夫还愿意告诉温候一个大秘密!一个可以让温候可谋河北的秘密!”

    刚刚还一副为国为民、同情青州之前的遭遇,满脸悲天悯人模样甄蹇,许是被秦旭逼得很了,或者联想到了若是此番失败之后,回到河北将面对的窘境,竟是直接撕毁了伪善的面具,当着吕布正妻严氏的面,开口说出这些话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秦旭心中冷笑!什么诚意?什么投靠?贾诩麾下的暗影,早就把甄蹇一行的来意摸的门清了!现在只不过是逼着甄蹇将实话说出来罢了!说到底不还是眼馋了青州、徐州这两地临海制盐之暴利?想要寻求庇护之余,借着吕布老丈人的身份,插手进来分一杯羹?

    “呀……”倒是甄姜虽也知情,但也没做他想,闻听自家老父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脸蛋登时便红了。本来甄蹇带自己和妹妹甄宓来此是为什么,年纪尚幼的甄宓可能懵懵懂懂,但双十年华的甄姜却是知晓的。而且显然没有将自家妹子甄宓看成是竞争对手,没见连甄宓都无聊的睡着了,吕布也没看过来一眼么。最重要的是,甄姜其实对吕布的观感很不错。政治婚姻是可悲的,但若是政治婚姻遇上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另说了。因此,在甄蹇直接挑明了来意,亮出了兵器之后,甄姜突然有些希望父亲能稍微收敛一些,莫要将唾手可得的飞将军,真的让他飞了!

    甄姜此刻顾不得再同秦旭斗气,一颗心全放在了吕布即将做出的反应上。而对于秦旭,左右只要能成功嫁入了吕布家门,到时候对付一个“晚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不管是老甄头还是甄姜,显然是不会想到,相对于霸业和家眷之间,吕布的一贯选择!

    眼见得甄蹇话语一出,引得厅中原本的嗡嗡声顿时一滞,而本是坐在吕布身旁的,一贯以温柔示人的严氏,柔美的面容倏然一变,虽然仍旧带着满面春风模样的笑容,但就在吕布左近的秦旭,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老丈母娘的凛凛杀气!

    “唔?哦!”本是打算从此装瞎子,好好欣赏一番自家老丈人这难得在人前露丑的“乖”样的。可温候的战力似乎已然达到了战神之境,杀气外放,收发由心,尽管秦某人已经转头、垂首、阖目,佯作饮酒模样,还是接收到了老丈人的“信号”。

    苦也!苦也!秦旭有些感觉是玩大了!郭嘉不在,这种事情该让藏洪贾诩这帮人去头疼,至不济,不还有许攸、逢纪、审配这些谋士在么,只要甄蹇肯谈,还怕到时候不被这些智计超群之士玩的团团转吗?干嘛自己非在听到吕布召唤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当枪,落得如今要做个要么得罪老丈人,要么得罪老丈母娘的选择题,真是活该!秦旭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

    “咳咳!不知道甄老所言欲奉送的大秘密是什么?你别这样看我,你也是经商的,也知道这行当的规矩,好歹给点‘订金’不是?”秦旭最终决定……相对于自家老丈人,还是老丈母娘更难得罪一些,主意一定,秦旭毫不犹豫的将吕布抛弃了!拱手问甄蹇说道。

    “嗯哼!这件事情么,其实说了也是无妨,和冀州牧袁本初之死有关,不知道秦使君和温候,有没有兴趣呢?”甄蹇现在主要是想要先把同吕布这事定下来,再找机会好好收拾修理一下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尊老爱幼的“狂妄小子”,见秦旭“再次”服软,甄蹇却是不准备那么快的就做出高姿态“原谅”秦旭了,只是抛出个“引言”,便自缄口不言,看样子,是死活要将甄姜同吕布之事搞定,再揭开这个几乎是无解之谜的谜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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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四章 计乱河北(上)

    甄蹇刚刚被秦旭的毒舌激的有些失态失据,而贸贸然说出的带有威胁意味的言语。其实已经成功的将吕布心中的火气给激了出来,让从不习惯被人要挟的吕布心生不喜了。若不是看在那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的面子上,说不得马上就要翻脸了。

    要知道,吕老板可是为了貂蝉连董卓也敢招惹的人物,何况只是个商贾世家的家主。前番不过是为了徐州稳定,才拽着秦旭“垫背”,纳了曹氏,便已经差点家宅不宁了。如今若是再纳个甄氏,吕布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本是柔美的脸色阴沉下来的严氏,不得已只好发“信号”求救于自家宝贝女婿秦某人了。

    在严氏在场的情况下谈吕布纳妾,甄蹇还真有创意!

    在严氏想来,若是那甄姜如同当初曹豹之女曹氏一样,老老实实嫁过来也就算了。毕竟吕布至今无子,严氏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若是这小姑娘能给自家夫君留下些血脉,严氏就算是再捻酸,为了吕布,也只好认了!可甄姜自一上来就对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秦旭评头论足,就有点过了吧?

    而且不论是何居心,有何打算,这般当着吕布军大小官员和吕布夫妻二人的面,明里用谁都听的明白的讽刺之语,肆意评论挑拨军中“大将”,那可就不是只想作为维系两家关系的纽带那么简单了吧?更何况针对的,还是自家的宝贝女婿。权且当她是看自己宝贝女婿不顺眼。那就连带着也看女儿不顺眼咯?毕竟夫妻一体嘛!而看女儿不顺眼,自己这个当娘亲的,难不成还欢欢喜喜的上赶着去给宝贝女儿找个小妈?真也太不把作为正妻的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女人无论长幼。只要这钻牛角尖的脾气一上来,都会自行脑补到附和其价值观为止!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因此,惹恼了严氏,就算是吕布愿意这事八成也得黄啊!秦旭眼见着吕布和严氏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上,本不想干涉老丈人家务事的秦某人,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怎么,冀州牧袁本初。不是暴病而死的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内幕不成?”秦旭明知故问的说道。

    不得不说,甄蹇这回是挑对了话题

    袁绍之死一直是个谜团!虽然秦旭深知在历史上。河北霸主袁绍,也是因为五年后的官渡之战中,败给了无论实力、兵力都远远不如自己的曹操,扫平天下成就霸业的美梦成了泡影之后。郁郁而终的。

    但当时乃是袁绍在人生最巅峰时猛然跌落谷底。加上被少年时期的好友许攸出卖,而遭遇灭顶之灾的情况下,心神大为受损,才落下了致命的“病根”;饶是如此,生命力极强的袁本初,也是硬撑了两年之后,才因为见三个儿子为争夺家业,将铁桶似的河北基业闹得一团糟糕。使得昔日好友,当时的强敌曹操有望将之各个击破之后。才活活将自己郁闷死的。

    因此,若是说袁绍仅仅是因为长安一行,受了一肚子气而想不开,便积郁成疾,暴病而死的话,那也太小看身为河北霸主的度量了。袁绍外宽内忌,心眼不大是不假,但若其是这么容易就急怒攻心之人,那当初在同公孙瓒争夺幽州,互有胜败的几年大战中,怕是早就被气死多少回了!

    更何况,袁绍在长安时遭遇,多是羞怒交加,一副病态,也未必没有借“病”掩羞而走的意思。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在少年时好友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前丢丑,甚好面子的袁绍,不是没有可能用这招掩盖说出来更丢人的内心真实形态。

    自长安而至邺城,千里的路程,若是有点什么事情其实是瞒不住的。特别是在袁绍军中支持袁谭、袁熙的兵将、谋士在侧的情况下,若是当时袁绍确实有事,那么袁谭、袁熙的支持者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辅佐自家支持的少主上位,完全没有可能在袁绍入邺城才开始出现惊厥、昏迷、暴病之后,才急匆匆的从各自属地赶回来,就足可以证明,至少袁绍在离开长安回到邺城的一路之上,是安全的,就算是当真被气病了,至少也是没有病重到会惹出威胁下人继承人的地步的。

    那么,袁绍在邺城昏迷旬月,在见到了抛却了正事回来名为尽孝,实际心思路人皆知的两个儿子之后,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突然暴毙,紧接着便传出来袁绍长子袁谭伙同次子袁熙联手“驱逐”了老三袁尚母子的消息,就颇值得玩味了。这之间着实也太多容易让人有“想法”的事情了。

    就因为袁绍的暴毙,使得经营了数年,耗尽了心血,差点一统的河北,在袁氏内乱,公孙、刘备得势的境况下,再次面临四分五裂的局面。再加上老袁家另一位“硕果仅存”的嫡系,袁家老二袁术称帝,更是给这个偌大的家族名望上雪上加霜,本是被视作袁氏私人领地的冀州、并州与其说是被袁谭袁熙哥俩占据,倒不如说是已经成了两块被无能之人窃据的膏腴之地,谁会真正的将两个无能之辈放在眼里?之所以到如今还无人动手,即便是曹操、刘备也持观望之态,就是因为他二人一人据有天子,在得到莫大好处的同时也相当于给自己上了一副枷锁,没有绝佳的借口,轻易不能动兵;而另一人本就恨不得时时刻刻要对身边每一个人说明自己的皇族身份,自然也不会将早已经形同虚设的大汉律抛之脑后。

    可若是掌握了袁绍死因之谜,那就不一样了。对于任何一个垂涎并州、冀州之地之人来说,这绝对是要比区区千匹战马、三千斤镔铁的诱惑要大的多的多!仅仅只需要一个经得起推敲的“证据”为借口。便足可以无视大汉律中所言,凡州郡长官,无故不得轻离治地的“禁令”。插手一下河北事务了!有了这个名义,到时候如何施为,便随心所欲的多了,着实是份大礼!难怪甄蹇这老狐狸,将这目前“真假未知、来源不明”的消息,竟然还放在了三千斤镔铁和一千匹战马这等厚礼之后,当做压轴最为重要的砝码拿了出来。

    “秦使君莫不是以为老夫一把年纪。还有闲心和足下嬉戏不成?”甄蹇似乎没有注意到吕布和严氏的异样,而且甄蹇人老成精,对秦旭有套话嫌疑的言语也不中计。轻捋着胡须,傲然说道:“寒家是当真诚心希望能得到温候庇护的,否则老夫也不会亲自前来临淄拜会温候!至于这个价值两个大州的消息,其实本是可以直接奉送给温候的!只不过老夫一路行来。无论是在临淄城中民众言论。还是如今见的尊容当面,都足以见温候并非是那无价而取,强取豪夺之人!因此,老夫既然极端仰慕温候名声,此时万万不能败坏了温候的名声!所以,在老夫思前想后之下,觉得若是小女姜儿能有幸侍奉于温候左右,那便是自家人的戏谈了。自然也不会对温候大名有所微玷……”

    呵,这老狐狸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贼心不死啊!甄蹇的一番话,听得秦旭几乎要失笑了。不可否认,甄老头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这话里行间句句都是为他人着想之语,真真是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最终目的却是依旧不变。可惜的是,这种小计谋,别说秦旭早就见惯了这年头曹操、袁绍这些大能之辈是如何颠倒黑白的,便是临淄府衙中随便拉出个经年老吏来,那漂亮话都能把甄蹇给侃晕了!也不知道甄蹇是之前被刘焉、袁绍这帮有求于他的政客哄得开心,还是当真以为吕布军中多是傻大粗,用经商者思维和从政者玩这种操弄人心的把戏,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哈!听甄老如此说,秦某身为主公麾下一员,也当真是与有荣焉!”秦旭在前世一直自诩“成功人士”虽然自夸的嫌疑极大,但好歹也是在商界混出了些小名堂来,最起码对这话题转换,借力打力的把戏,还是比较有心得的:“只是不知甄老的长子,如今是否也在同曹孟德说着同样的话?又不知道甄老打算卖给曹孟德的,又是府上哪位小姐呢?”

    “唔?……”秦旭的话说的诛心之极!甄家一行人,脸色登时一变,甄姜绝美的面容上通红一片,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满是用谎言编织的美梦被戳穿后的羞怒,便是那小丫头甄宓,本是一副事事无所谓样子的小脸上,也出现了几分与她这年龄绝不相符的落寞之色,转瞬即逝!而那自以为用话将住同样垂涎河北之地,便可以得偿所愿的甄蹇,哆哆嗦嗦的身子如同筛糠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张老脸之上,被秦旭几句话说的铁青的脸色又有由青转黑再转白的趋向了。

    秦旭的毒舌绝对不是吹的!当初欲为吕布“报仇”,能把曹操这种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说的差点吐血,对付甄蹇,还真是不费什么功夫。有贾诩主掌的暗影传回的消息,甄家自以为瞒的极深的动作,其实早就已经在暗影的监视当中了。拿这当筹码,岂不是找不自在么!

    “不错!我儿的确去了许昌,不过,相对于许昌至于并州之距离,青州距离冀州可是要近上许多,温候难道不想重回冀州,以报当日那袁绍驱逐之恨么?”眼见秦旭都已经说开了!甄蹇人老成精,自然是知道今日之事太急太燥也太走背字了,稀里糊涂的树立了个大敌不说,还让刚刚才因为千匹战马和三千斤镔铁换来的吕布的好感荡然无存;这让近几年尽是做“亏本”生意的甄蹇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千古至理名言,怎么一见这秦旭,就破功了呢?甄蹇已经开始后悔一开始锋芒太盛了,可话已说出,如同覆水,事已至此,索性也不玩虚的了,强行平息了下胸中翻涌的气血,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说道:“而且,不瞒温候,我甄家。掌控了并州几乎所有的马场,冀州几乎所有的铁矿,老夫甚至贵军多有精骑,可就是马匹来源匮乏,不得不将实力转向步兵方向,而且骑兵部队除了日常旬月操演,几乎不敢稍有动用。若是有了冀州为助,再加上我甄家鼎力帮扶,不说河北。便是天下……”

    “来人!逐客!”甄蹇正在滔滔不绝的做着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打动正急着寻找马匹来源的吕布,能作为根在冀州的甄家的保护伞。丝毫不觉现在的自己同之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有多大的差别。却不料,眼见着吕布嘴角竟然有勾起的痕迹。浑然不知这是吕布怒极欲杀人迹象的甄蹇。还以为自己一番深刻替吕布军剖析得失的话语,已经成功的“打动”了吕布一般,正欲再加把火时,却突然听得秦旭大喝吩咐值守厅外的陷阵营兵士要做恶主逐客的话语。登时有些不太适应的怔愣住了!

    “诺!”而更令甄蹇不太适应的是,现在明明吕布就在主位之上,而秦旭却敢如此越俎代庖,奇怪的是,那值守厅外的军士。还就真的持戈进来,就在吕布面前交叉相向!而那些据说是吕布军高级文武的官员们。竟然连一个出言指责的都没有,这样的“待客”方式,秦旭这是要做什么?

    “竖子!你要做什么?”甄蹇不明白为何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这秦某人说翻脸就翻脸,情急之下,甄蹇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竟还打算再同吕布说些什么,却不料等急了的军士却是不再耐烦甄蹇的啰嗦,竟然打算上前推搡了!

    “请不出去就轰出去!”秦旭倒背着双手,扫了甄家一众人等,便是连那号称是吕玲绮“舅爷”之人也不在例外,冷喝道。

    “不必了!多谢秦使君!父亲,我们走!”眼看着忠诚的执行命令的军士就要动手,却是之前还一副鄙夷秦旭拍吕布马屁,活生生搅合了自己同吕布之间好事的甄姜,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面色平静,只是深深的看着秦旭的甄宓的手,对甄蹇出言说道。

    “唔!?”对于自家这二女儿的心计,甄蹇一向是自愧不如的,否则也不会放任其到了二十岁,这在大汉绝对是“圣斗士”级别的闺女还没嫁人。此刻见女儿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还是果然同秦旭有异,正自犹疑间的甄蹇却是发挥了其能将甄家支撑到现在的魄力,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家女儿,老脸之上却还是气呼呼的看了甄姜和秦旭一眼,拂袖而走,总算是也留了几分面子。

    “为何要救他!?”宴会不欢而散,厅中只剩下了吕布夫妇,和高顺、宋宪、臧洪等吕布军高层亲信文武,吕布才看了一眼正用一副满意的目光看着自家女婿的严氏一眼,语气冷硬的说道。

    “主公在说什么?这老甄头出言不逊,旭恐其言污了主公之耳,故而……”秦旭一副没听懂吕布话的样子,求救的看着自家老丈母娘,却没想到,目的达成了严氏,却是很没义气的在吕布耳边轻语几句,看也不看秦旭一眼的,转身回后堂去了,这可让秦旭当真是傻了眼。

    “装!继续装!”吕布嘴角微勾,冷笑着说道:“秦使君好大的威风啊!当庭逐我贵客不说,还放走了打探我军机密消息之人,你说说,某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你吕老板要是真敢谢,咱还就真敢收着!秦旭看了眼或是正看着酒盏,仿佛上面的花纹很是吸引人一般的高顺,佯作讨论要务,却是眼神直向这边瞄来的宋宪和臧洪,腹诽了吕布一句。面上却是恭敬非常的说道:“原来是这事。既然这贵客变成了恶客,还留之作甚?空扰了主公酒兴,孰为不美,倒不如驱之了事!至于那刺探我军消息之事,只需命高将军和宋将军各自小心,臧司马加强戒备厘清耳目便是,何必和我军未来的财神爷较劲?”

    “唔?财神爷?这甄家可是同糜家同行相嫉,你竟然还打他们的主意……”吕布果然被秦旭一番连消带泄,稍带损人的话暂时吸引了注意力,特别是在听秦旭竟然还想打甄氏的主意,正自奇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有些不太好看,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主公说笑了!糜家之钱粮供应,足可供我军支用不假,但也仅仅是只够我军偏安一隅之用,倘若要有所作为,却是正如那甄家老儿说的一样,没有铁、马等军资供应,做大实在是难!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让甄家投效,旭又岂能顾私情而旷主公大业呢!”秦旭笑眯眯的说道:“而且相信经过刚刚一事,不管是主公你还是那甄老头,最终都会得偿所愿的!”

    “这么说某还就真得好好的谢你不成咯?”也不知道秦旭的一番话触动了哪根弦,总之吕布阖目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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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五章 计乱河北(中)

    “秦仲明!竖子!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辱人!狂妄至斯,那吕奉先这般信宠这竖子,将来必将死于其手!老夫等着看!等着看!”临淄驿馆之内,被家人扶回来的甄蹇,犹自正气的哆嗦。老甄头现在这副形象,发髻也乱了,衣服也散了,若是放在大街上,没准都会被临淄府衙的“收容队”当做流民带回去了。倘若被熟悉之人看到,简直难以置信这像个泼妇似的,骂骂咧咧、胡乱诅咒的老头,竟然会是那位一手扶起了刘焉、袁绍势力的河北“地下皇帝”,甄家家主甄蹇。

    “爹,要不咱还是回冀州算了!到家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在这……”甄蹇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已经让驿馆中的守卫、仆从眼神异样了。跟随甄蹇一同来此的甄家次子甄坤见此,根本不怀疑若是自家老爹再这么闹下去,晚餐中会不会多上几只死老鼠。

    “我还就骂了!怎地?有能耐杀了老夫!他秦仲明这竖子有能耐就杀了老夫!你别拉我!”甄蹇火气愈发大了,一手抚着胸口,捶地顿足,一边指着驿馆房间门外一脸冷漠的兵士,那架势,倘若再年轻个四五十岁,他甄蹇恨不得就要和秦旭拼命一般。惹得甄坤不得不在甄蹇背后,向驿馆门口,手已经搭在剑柄上的兵士指指甄蹇,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哀求的打躬作揖。

    不得不如此了!自家老爹也不知道几十年没发过脾气了?如今被秦旭当众羞辱至斯,眼看现在是越劝越来劲。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不要再生事端了。这里可是青州治所,听说几乎临淄七成以上的民众都受过秦旭的大恩。真捅了篓子,这帮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河北豪商,绝不能让自家老爹再这么只图自个儿痛快了。

    “爹……你也消消气,消消气,这事咱们也有责任,谁叫人家已经知道咱甄家还联络了许昌方面呢,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啊!”甄坤作为次子。自小一直都是被甄蹇数落来去,给自家大哥甄乾做陪衬,反倒是有种置身事外的清醒。

    “哼!老夫不回去!那秦旭如此辱我。若是就这么走了,你爹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死也不走!不走!”甄蹇斜着眼睛,喘着粗气,语声虽然弱了下来。但还是别不过这个劲来。一挥袖子。甩开拽着自己的甄坤,喝道。

    “爹!你……”甄坤是真没法子了,自家老爹这狗脾气上来,简直就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身为人子的甄坤还又不能动粗,真真是苦也。正自无措间,突然见自家二妹甄姜换好了衣服,正同四妹甄宓向这边走来。总算是像见到救星一般,对甄蹇说道:“爹。就算你不忿于那吕布和秦旭这般辱及我等,那也得顾及一下小妹的清誉啊!这样一张扬,岂不是人人皆知了那吕布不肯纳我甄家女的事?可不就毁了爹你对我甄家的一番谋划了么!”

    “唔?!”甄坤的话倒是令甄蹇发热的脑子稍稍冷却了些。甄蹇这辈子生有五女,早在一开始,甄蹇就认为这五朵金花就是甄家稳固本家最大的倚仗!而且有相士说自家女儿之一,有皇后的机缘,所以甄蹇才会在将长女嫁给了原幽州牧、大汉宗正刘虞之子刘和为妾之后,又打算同袁绍结亲,在甄蹇想来,如此不管河北打成什么样子,有这两家最大势力为自己亲家,甄家首先便立于了不败之地。而且站在自家的角度,就算将来最坏的结果是最有希望一统河北的两家不能见容,都是自家女婿之间的争斗而已,最终“得利”的,也还是甄家。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被认为最有希望平分河北的两家势力之一的幽州牧刘虞早死,刘和托庇于袁绍之下,就在老甄头再次上赶着要和袁绍结亲时,袁绍却也暴毙而亡,失却了最大依仗的刘和岌岌可危,袁绍二子又皆不成器,这下子,别说是自家女儿做皇后了,寡妇倒是有很大希望做成。因此,女儿的婚事,不管是从一个做父亲的角度还是从一家之主的角度,都是令甄蹇从暴怒中冷静下来的唯一办法。

    “爹,姜儿和宓儿来了!”眼见甄蹇逐渐有要冷静下来的样子,甄坤赶忙趁热打铁,一副很替妹妹着想的样子,对甄蹇说道:“这回姜儿却是受了委屈了,依她那倔强的性子,还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呢,爹你可要好好劝劝她才是!”

    “哼!你这当兄长的,真遇到事情也只会装闷嘴葫芦,丝毫不为自家姊妹着想,让为父如何放心将甄家偌大家业交给你们!”甄蹇瞪了笑的讪讪的甄坤一眼,怒哼一声,随即强行挤出几丝笑容,面对来的甄姜同甄宓,说道:“姜儿,这次事情你受委屈了!不过依爹爹看,那吕奉先对女儿你还是有些印象的,此番都怪那秦旭,否则,此刻定然好事已成!姜儿你放心,这秦仲明爹爹早晚要让他好看!给你出了这口气,你……”

    “爹爹说完了么?依女儿看,爹爹或许还应该好好谢谢秦旭才是!”甄姜牵着甄宓的手,来到甄蹇面前,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了去,同甄宓如同并蒂莲花一般绝美的面容之上,竟是没有丝毫的恼怒之意,反倒是一脸冷漠的看着甄蹇,让有心要“安慰”一下自家闺女的甄蹇,打断了甄蹇的话。

    “谢……谢秦旭?姜儿,你怎么了?你……你该不会真的是……”甄蹇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语气颇为迟疑的问道。自家女儿甄姜脾气倔强,性子爽直,心中藏不住事情,这些甄蹇自然知道。要不然这丫头也不会在宴会之初,见秦旭“讨好”吕布,拍吕布马屁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这些被甄蹇现在想起来,却是变了味道了。宴会上甄姜同秦旭的“眉来眼去”,可是被甄蹇实实在在的看在眼中的。此时联想起甄姜在初见秦旭时,就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若说是只因为心中不忿,谁信?

    “爹爹,你乱想什么呢!”见甄蹇那满是犹疑的眼神,冰雪聪明的甄姜哪里还会猜想不到自家老爹在想些什么,当即跺着脚嗔道。也怪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忍住看到秦旭一副拍马屁的“小人”模样时,就忍不住想要讽刺两句才甘心。几乎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后续”事情的发生。令本就不怎么顺遂的此番临淄之旅。到了如此的地步。因此见惹得甄蹇这番暴怒之后,又“误会”了自己同秦旭的关系,急急的说道:“女儿是说,若非秦旭最后将我等驱逐出来。怕是我等皆有杀身之祸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过姜儿。为父知道让你这么大还没嫁人,是爹爹的不是!但你要知道,爹爹一来是为了这个家,二来也的确是为了你好!那秦旭……单看那秦旭今日在宴会之上,丝毫不问吕布意思,就将我等轰出来,足可见此人嚣张狂妄之极!吕布有这女婿,早晚必然被其所害!所以。这秦仲明绝非女儿你的良配,姜儿。你可千万不可……”甄姜的话甄蹇是相信的,自家宝贝女儿的“品味”甄蹇还是有把握的!便是当时吕布眼中的恼怒,甄蹇也看的出来,可当时的情形,话赶话都说道了那份上,也由不得甄蹇不继续硬抗下去。所以,对于甄姜所言谢谢秦旭这番话,虽然甄蹇地处非常,却也有几分认可。但这话又说回来,这秦旭这般狂妄还能得吕布如此信重,非但将女儿嫁给了他,甚至连其又连纳三妾都能不动怒,也着实可见这竖子的“手段”!甄蹇不是怀疑自家女儿的节操,但见女儿如今竟然在给秦旭说“好话”,甄蹇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见了两人之前的“眉来眼去”,甄蹇自问也不过是担心自家女儿着了秦某人的道而已。

    “爹爹!”甄蹇话里的意思,傻子都听出来言不由衷,更何况是甄姜。见了自家二哥和小妹脸上的古怪笑意,甄姜更觉得脸上发烧,道:“女儿的事情爹爹不必操心!依女儿看来,那秦仲明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要找个台阶给爹爹和温候下而已!”

    “姜儿有何高见?快快说来让爹爹听听!”对于自家这宝贝女儿的智谋,甄蹇还是信得过的,一直慨叹若是甄姜生为男儿身,必将会有一番作为,而且,数年前那相士的谶语,甄蹇一直以为会落在甄姜的头上,因此才一直小心谨慎的给二女儿选夫婿,直到拖成了如今的“老”姑娘。此时见甄姜的话中,似乎此时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即问道。

    “青州多山少田,虽然依靠海边,又有徐州糜家的海盐生意为其臂助,端的称得上是膏腴之州,可这也只是一时之势而已!”甄姜见甄蹇终于不再拿秦旭说事,心下稍安,拉着小妹甄宓的手走进厅中坐下,缓缓的说道:“青州目前的平稳、富庶,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这件事情不光女儿,相信凡是对青州得之之心不死之人,皆有所感!甚至包括温候和……和那秦旭,也必然深有同感。否则,我等随爹爹来此,吕温候绝不会三易规格,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应付我等商贾之人。”

    “你是说吕布其实对我等非常重视?”甄坤这会子比甄蹇“领悟”的快了,脱口问道:“可为何那吕布还要容那秦旭这般对待我等?你看将爹爹气的,刚刚指着门口破口大骂,今天的晚食都差点泡汤!”

    “竖子!闭嘴!好好听姜儿说!”也不知道自家这二儿子是真傻还是装傻看自己的笑话,冷静下来的甄蹇真想将甄坤嘴巴缝上才好,别以为刚刚暴怒中的自己没有看到甄坤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看着捂着嘴咯咯有声的小女儿甄宓,甄蹇一张老脸也有些潮红。

    “是的!父亲!二哥!”甄姜轻扯了妹妹小手一把,掩嘴轻笑一声,说道:“温候军中本就多是骑兵,而其步兵根据情报显示。也是重甲大刀为主,战力强悍无匹,自不必说;可这强大的战力背后。也有足够制约其发展的关键所在,那便是青徐二州虽然富庶,但并不产铁、马!军需所用皆是来源于他州。因此,一个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这些军资的势力找上门来,吕温候又如何会拒之门外呢?”

    “姜儿说的有理,这之前为父也是这般着想,才在同已得了雍凉之地的曹操放在了吕布之后。只派了你大哥去;而为父带着你和宓儿一同来此亲自面见吕布,不也正是看到了吕布其实比曹操更加需要我等的支持么!”甄蹇点着头说道:“可谁料想,这吕布如此不识抬举。老夫又是送大礼又是送女儿。这竖……这吕布竟然如此放纵秦旭那竖子轻辱我等,哼,正如姜儿所言,某且要看看。他青徐二州没有了我甄家相助。数年之后,将会是个什么结局!”

    “爹爹!”刚刚被甄蹇说道送女儿时,甄姜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旋即苦笑着说道:“爹爹不是一直教导说,我等商贾之家,要和气生财么?况且刚刚女儿所言也只是最大程度的推测而已,眼下的情势,吕温候没有我甄家相助。也顶多是费些事而已,短时间内。不会有毁基业之虞的!”

    “小妹说话怎得如此矛盾?”甄坤被甄姜的话给绕糊涂了。抓耳挠腮的看着闭目沉思的甄蹇和一脸无所事事模样的甄宓,苦着脸问道。

    “二哥,这大汉天下,并不是只有并州、幽州才产马的!”甄姜见甄蹇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再出言打搅,只是对甄坤说道:“刚刚爹爹说的曹军势力所临的雍凉所产马匹,就不在并州、幽州之下。”

    “二妹说笑了!莫欺二哥我不懂这些!那曹军和吕布军虽然有盟约在手,但像是战马这种军资,岂能轻易买卖?而且,吕布和曹操之间,早晚必然会有一战,这可是天下共识,如此资敌之事,那曹操岂能会答应?”甄坤讪笑着对满脸无奈之色的甄姜说道。

    “财帛迷人眼,黄金动道心啊!二哥!”甄姜苦笑着对这位平日被大哥压制的太狠的自家二哥说道:“就算是甄家全面掌控了并州、幽州的马场,谁又能保证这两地马匹一匹也流入不进青州?更何况是可借大河水道之利的雍凉!只要青州肯舍得花钱,多少还是能弄到一批的!这些虽然数量有限,但也足以应付日常损耗了。只待有日吕布军突然挥军北上,到那时,我甄家今日所谓的禁运以绝交温候之语,就将成为我甄家一道催命符咒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甄姜这话明着是给自家二哥甄坤解释为何不能同吕布军闹僵,实际上却是说给一心想着要找回今日“场子”的甄蹇听的。果然,在听完了甄姜的一番分析之后,不过是一时被愤怒和羞恼迷了心窍的老狐狸甄蹇,顿时反应了过来,想想日后倘若真的如同甄姜所言,那自家可就当真是有灭顶之灾了!

    甄蹇还没老糊涂。自然知道,冀州之下所临的曹操、吕布两家势力,其实谁也不好得罪!自己之前想拿曹操来压吕布就范,企图用结亲之事来平衡、缓和甄家与曹操同吕布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有些托大了,而且方向也错了。曹操据有汉帝,又有河东卫家分支陈留卫氏的支持,甄家的投效,以及所倚靠的马、铁的筹码,对于临近雍凉,占据其中一部的曹军来说,其实诱惑并不大。况且只要是曹操借着前番袁谭挑衅之事,出兵夺了并州,到时候就算是甄家再不愿意,又能拿他如何?

    但吕布军就不同了!从种种情报分析,吕布军虽然也在时刻关注着北方的局势,但奇怪的是,青徐两州的侧重点却是在江南方向。从近些时日的几次用兵中就足可以看出吕布军的侧重点。让人摸索不透吕布的心意。也就是说,吕布作为甄家潜在的“大客户”,其实“质量”是非常优良的,这点不可否认!单单因为看不顺眼秦某人一人而错失了这么大好的既能借之以保甄家安危,又能从中获利的机会,甚至还拿毕将与之会有一战的曹操军势相要挟,这不是吃错药了么!甄蹇现在抽自己几个耳刮子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就在秦某人的毒舌之下,轻而易举的便被带进沟里去了呢!

    “爹爹不必担心!女儿一开始也看那溜须拍马小人模样的秦旭不甚顺眼,不过听其言,受其谋之后,倒是觉得我们可能当真是误会了他!说到底,此人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甄姜抿着嘴说道。

    “姜儿!你不是说……”甄蹇认同了甄姜的话,但这也并不代表就能接受刚刚还否认的,秦旭和甄姜之间出点什么事情的情况。

    “爹爹你想哪里去了!”甄姜见甄蹇愕然的模样,哪里还不晓得自家老爹又误会了,娇嗔道:“那秦旭的确在宴会上是向女儿这边看,但其所看之人,却并不只是女儿呢!”

    “啊!这竖子!禽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六章 计乱河北(下)

    甄家的到来,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的确出乎了秦旭的预料之外,没想到河北三州已经乱到了如此的程度。

    根据暗影的情报,已是成功接受了袁绍在并州势力的袁谭,当初心生狂妄之下,意图全盘接收袁绍的“遗产”,竟是起了撩拨曹操的念头,虽然被曹操亮剑,隔河陈兵给吓了个半死,但终究曹操因为当时袁术之事不想两面开战,并没有当真对袁谭动手,虚惊一场的袁家大公子,侥幸之余,虽不敢再轻捋曹操的虎须,甚至有求庇于曹军的打算,但对于河北之地,却是多了几分势在必得之意。

    “袁谭要向袁熙动手了!”在秦旭问计于自家那位大牌“门客”老毒物贾诩时,贾诩稍稍思量了一会,便给出了这个结论。

    “袁谭是在怕!也是在等!”贾诩端坐在矮榻之上,手捧着一卷竹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甄家家主所言袁绍之死之事,八成和这兄弟两人脱不了干系。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更何况这番连‘外人’都知道了。若是消息传出,袁谭必然会有所动作才是!”

    “看来袁谭还是挺念旧,拖到如今才动手,真是顾及兄弟之情的啊!”秦旭冷笑一声,说道:“好嘛,倘若我等推测是真,那这位并州牧袁显思,为了所谓基业,弑父、杀弟,无所不用其极,到也真是个‘人物’了!可惜,和曹操比起来。还不够看啊!”

    “曹孟德乃当世之枭雄,自然不是袁谭小儿可比的,不过秦将军你。难不成就明看着曹操趁机夺并州进而以窥河北么?”贾诩才不信秦旭今日到来只是为了和他闲聊这些河北之事的。相处了两年,对于自家这位“主上”,贾诩早就摸透了脾气。和自己很像,绝对是个推崇防患于未然的主儿,要说不知道此事还则罢了,如今都来请教自己了,肯定又要有所动作了。

    “打不了了!”秦旭一脸苦笑着说道:“文和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主公麾下兵士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总算是稳定了青徐二州之根本。但接连的又是天灾又是人(祸),两州兵力、民心疲惫以极,军资、军粮也到了能承受的临界点。若是再不好生修养生息一番,怕是我军本身就要废了!前番扬州之事。文和想必也知晓。若非是此弊端掣肘,又岂会行那等养寇自重的下策,容得别势力在那胡搅和?早就一举拿下了!这紧接着又是河北之事,此番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且就当便宜了曹操吧!”

    “秦将军这般大礼送于曹操,莫非要投靠曹公么?”贾诩不知道是何用意,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以前的确是想过来着!”秦旭也是不似作伪,轻笑了一声,顺着贾诩的话说了下去:“真不知道那位孟德公是如何治政的。三州之地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当初兖州也是接连大战,从未停歇过。就好像兵力、军资怎么都用不完似的!当初无名山谷之战后如此,长安之战后又是如此!不光秦某,主公也得好好和这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学一下如何点石成金了!”

    “曹孟德自然不会点石成金!但有人会啊!”贾诩笑的诡异,说道:“秦将军当局者迷啊!贾某记得之前秦将军曾经说过,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只要手中有粮,那曹操心里自然就不会慌了!”

    “唔!文和说的是河东卫氏?”秦旭好像摸到了点贾诩的思路,试探的问道:“可河东卫氏毕竟是大汉数得着的大世家,从他仅仅抛出个陈留卫氏同曹操联系,足可见其彼此间有太多事情上不了台面,很多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至少不能为外人所知。那么曹操又从何处来的底气,有这么大的信心?仅凭一个名存实亡的陈留卫氏么?”

    “有消息说,曹操长子曹昂,今年年底就要大婚了。正室夫人,正是那河东卫氏嫡女……”贾诩一副你懂得的样子,难得促狭的冲秦旭眨了眨眼。

    “啥意思?你是说卫氏之所以这般相助曹操,乃是因为同曹操成了儿女亲家?”秦旭有些难以理解。

    “咳咳,当初秦将军同糜家结亲时,糜家的彩礼,可是几乎等同于当时青州近十年的赋税啊……”贾诩故作羡慕的咂摸着嘴,说道:“还有那三千家丁,皆是精壮之辈,不亚于我军第二作战序列的预备军。这还只是当时根本不入流的糜家的嫁妆,河东卫氏作为一个老牌世家,武帝时就已经生命显赫,几百年的积累,怎么也要比糜家要遮奢一些吧?”

    “唔!说的也是!”秦旭虽然不太明白贾诩怎么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这话秦旭算是听进去了。当初糜家为了让其自家绑在青州战车之上,使计成就了秦旭同糜贞的好事,并且先行将嫁妆浩浩荡荡的送往临淄做成了既定事实,这事秦旭当然记得。要说自家这俩舅子哥糜竺、糜芳,功利心的确是强了些,但对自家小妹确实是没的说。三千精壮家丁,数百车可做硬通货的绫罗绸缎、珍宝钱币,倾销似的一股脑往秦府搬。直到如今秦旭还没搞清楚自家库房中到底有多少钱,不过从吕布军大管家郝萌每次见了自己都一副看财神的模样,应该不少。

    就像贾诩所言,这还是仅仅只是在徐州能上得了台面而已的糜家,以当时糜家的身家,估计放在大汉这已经几乎为世家豪族架空了的世道之中,估计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就这,粗略估计单单嫁妆一项,就比得上当时青州十年赋税了,可见,倘若河东卫家当真是铁了心的要支持曹操,对于曹操仿佛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总是在关键时刻能有大军可用的情形。就不怎么奇怪了。

    “文和,你究竟有何计策教我?别再卖关子了。”和老毒物玩心计,真是找死!和贾诩打了这么久的机锋。最终还是秦旭架不住败下了阵来,苦笑的问道。

    “河北甄氏!富可敌国啊!”贾诩仿佛在感叹一般,说道:“不管是当初幽州刘焉、刘虞;亦或是冀州韩馥、袁绍;甚至于吕将军前主丁建阳,强横一时的背后,其实都有甄家的影子在的!”

    “文和,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怎么说来说去也是这么一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秦旭一拍额头苦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若是能够和甄家合作。绝对是利大于弊,可主公那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前番因为曹氏夫人的事情,差点连秦某都绕了进去!而且。到现在主公还……咳咳,‘不敢’同曹氏夫人过于亲近!这要是再来上甄氏夫人,我的老天,那主公还不得天天没事找茬啊!”

    “这个……”贾诩也是没想到秦旭说的这般直白。闻言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道:“贾某这里有一份甄氏一家密议的记录,秦将军可仔细参详参详!”

    “搞什么鬼?”从没见过贾诩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秦旭疑惑的接过了贾诩手中的绢帛,腹诽着贾诩的故弄玄虚,一目十行的扫过。可就这么一看,差点让秦旭从矮榻上蹦跳起来:“这丫头,是要报恩还是报仇啊?文和。后面的呢?”

    原来贾诩递给秦旭的不是别的,正是当时甄蹇气呼呼的回到驿馆之中。所言所说以及甄姜、甄坤等人的谈话。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就在这份记录的后面,竟然还有他秦某人的事情。可就在说到甄姜向甄蹇“点破”了他秦某人因为好奇,宴会之上不停的打量还未长成的洛神甄宓的事情,正惹得甄蹇破口大骂,却被甄姜劝住,秦旭正好奇甄姜如何劝说甄蹇,后面就没有了,让秦旭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

    这不是玩人么!就像是前世在某点看小说,正看到精彩处,突然就蹦出来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般!特别还是有可能甄家那老头误会了此事,没准正想辙逼迫要挟自己呢,后面就没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看这份只有半拉的情报呢。

    “那甄蹇欲将之嫁给吕将军的女子,十分有心计,后面的……后面的着实没有打探到。”贾诩竟然也难得有些脸红的说道:“不过大致的意思,贾某倒是能推断一二!”

    “唔?文和……,算了,推断便推断吧!以文和之能!那小丫头片子定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去!”见贾诩这老毒物难得有这么腼腆的时候,倘若不是贾诩老妻幼子皆在临淄,秦旭还就真以为贾诩这深明克制之道,一贯明哲保身的老狐狸,也是春心萌动了呢。

    “此番吕将军躲过一劫,但说不得贾某又要出血为秦将军你准备一份贺礼了!”贾诩忍笑的表情一闪而过,一本对秦旭说道。

    “嗯!嗯?什么?”贾诩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的秦旭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旋即便感觉到了不对。什么叫吕布躲过一劫,他贾文和就要出血为他秦某人贺喜?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

    秦旭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贾诩所言所言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也并非绝无可能!只看这老甄头如何打算了!

    本来秦旭想的是,倘若还是打着将曹操、吕布放在同一个层面,打算两不得罪的话,这事八成也就这么过去了,只需过些时日,等吕布气消了,到时候随便说两句好话,当天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谁也不会和财神爷打交道不是,而且秦旭也早早的在当日事了之时,就已经在吕布面前打好了“预防针”了。

    可见了贾诩手中的东西之后,特别是那最终要的部分没有打探出来,无疑是给秦旭本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心里,又挂上了十五个水桶。

    看甄姜那丫头的意思,似乎是想劝老甄头“将计就计”啊!这下可是令秦旭有些蒙圈麻爪了!虽然秦旭并不反对这般“双赢”的“合作”,但……吕布之疾。他秦某人似乎也是有的啊!

    “文和,你是猴子……哦不,你是甄蹇请来的救兵么?我怎么感觉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那么一股阴损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像是你贾文和的手笔呢?”秦旭突然说道。不对不对不对!秦旭脑海中仿佛灵光一闪一般,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对于今天从问计于贾诩开始,贾诩就一直表现的不甚正常的举动,秦旭本是不怀疑的。毕竟贾诩也是人,既然是人也肯定有没辙的事情。比如郭嘉,称之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也不为过,现在不也是被留在了扬州同刘繇扯皮么?贾诩又不是神仙。自然也会有卡壳的时候。

    可贾诩虽然操弄人心、算计人的手段一流,但这当面锣对面鼓的骗人,尤其是这种主仆非主仆。同僚非同僚,或许用亦友亦师来形容同其关系更恰当一下的秦旭面前,估计老贾还没有这方面太多的经验。只一个脸红加上几句话说的不甚顺遂,便让秦旭看出了端倪来。

    “这个……秦将军说笑。说笑了!怎会如此!何必如此?”贾诩摸了摸鼻子。头一次有些讪讪的笑着说道:“就算如此,也是为了吕将军的大业,秦将军身为吕将军之爱婿,这个,牺牲一下,总该无碍的吧?”

    “善如登,恶如崩!这话一点也不假,贾诩学的更坏了!”秦旭颇有几分无奈的自衬。

    “其实……咳咳。其实仲明你不必担忧吕将军会怪罪于你!不说吕将军同仲明你的默契及信任,单就这回吕将军能容忍你将那甄家救下。而没有秋后算账,就足以见吕将军对于能不用他出面便能结连河北甄家之事,其实也乐见其成的!”贾诩难得的放下一次身段,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是难得做出一副老大哥模样,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至于糜家方面,其实仲明也不用太过担心!糜家兄弟如今已经进入了军中体系,又代仲明同张昭、张纮等共掌徐州,还兼管着青徐两州的钱粮往来,已成气候,自然也不必再用秦旭三夫人维系同仲明你的关系。你若是真同甄家结亲,也算是间接的上糜家同甄家有了几分香火情,何乐而不为呢?”

    “文和……有没有曾告诉你,你虽然智计无双,但这等劝人的活计,你着实干不来的!太假!”秦旭“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贾诩的图谋,苦笑说道:“文和若是有什么难言之事,需要秦某帮忙,便明白说出来便是!又不是没有过前科,至于弄得这般复杂么?或者还是有人在要挟文和你?不,不可能!以贾诩之能,不去算计别人就算那人烧高香了,谁会如此找不痛快!亦或是那甄家老头求到了文和的头上?也不对,文和是武威姑臧人,老甄头世居河北,就算是文和同甄家累世而交,也不至于这么替他卖命,不是文和你的风格啊!让某想想……唔?莫不是河北出事了?文和这番又要如前几次一般,来个‘双赢’么?”

    “秦将军看来是将贾某的心思都看破了!”听完秦旭所言,贾诩原本还带着几分讪笑的面容之上,仿佛清风拂面似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淡然之色。仿佛刚刚秦旭说的不是他一样,淡笑说道:“此番不管那袁谭是不是当真是个欲弑父、杀弟的凶徒,看甄家的重视程度,连家主都亲自出马来青州,足可推论袁家那哥俩的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目前只是战前的宁静罢了,只需一个契机,河北战事一触即发!贾某担心并州、冀州一乱,曹操、幽州公孙势力定然会立刻搀和进来!河北必然大乱!可不管最后谁得了河北,对于青州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既然眼下青州军力兵心疲惫,战力堪忧,倒不如索性将河北事效法一下扬州之事。即便是我等不插手,也绝不能让河北能够快速统一才是我军所需要的!”

    “可即便如此,只需主公善待甄家便可!又缘何要车上秦某呢?”秦旭苦笑问道。听贾诩的意思,这回不知不觉之间,仿佛自己又再一次成了关乎青徐两州生死存亡的焦点,还是不容拒绝的那种。可问题是,这事情不是一开始明明是摊在吕布头上的么?

    “甄家要的是安心啊!”贾诩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搞笑,依旧一副如往日般云淡风轻的说道。

    看来果然是红颜祸水啊!怎么就因为自己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的事,就要又把自己给捐出去?

    “为难啊!”身为一个穿越客,对待这种事情上,总归是没什么免疫力的!但想想大着肚子的蔡琰,提着方天画戟的吕玲绮,掌着府中库房钥匙的糜贞和大管家甘倩,那满满的几缸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七章 义女!(上)

    秦旭发现自己其实很懂贾诩。秦旭当初是为了避免吕布重蹈覆辙从而使自己殃及池鱼,而费尽心机将吕布带离原本的轨迹一样,而这老哥却是在对待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上,有种超人的直觉。

    不管是当初力劝李傕郭汜回击长安,亦或是历史上劝张绣降曹,有时为了规避这些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危机,贾诩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因而搏了个毒士的称号。

    比如现在。河北的乱局已有愈来愈烈之势。以袁绍暴毙之谜初解为起手,袁谭、袁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而这哥俩自己却犹自不知,据报月来已经有多次摩擦;原本袁绍麾下政务系和武将系之争,冀州系和并州系之争,皆托了两位公子的“福气”,都开始默默厉兵秣马,准备将自家支持的公子托上台面,以期恢复袁绍时期的辉煌。而对于外在的危险,虎视眈眈的曹操、刘备乃至于外族势力,却是视而不见一般,就像贾诩所言,无非取死之道而已。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人甚至包括吕布在内,多是在意的怎样在即将乱成一锅粥的河北,为本家捞取足够的好处,可贾诩看到的,却是不管是刘备亦或是曹操真的得了河北之后,青州,或者说是他贾文和一家老小的安危,将至于如何地步。

    当时劝李傕郭汜二贼回击长安的是他贾诩,现在大汉天子身在许昌,托庇于曹操麾下。为了所谓的大义,想必就算是曹操再怎么爱惜人才,在羽翼未丰。尚且还需要天子这面旗帜为自己所用之前,也断然不会再给贾诩自由;而那时常自诩汉室宗亲的刘大耳,想必更是想要贾诩的命,胜过爱贾诩的才。

    眼下的情势,便是青州灭自身亡!既然如此,对于贾诩这曾为了自身安危,不惜“唆使”二贼反攻帝都。从而让堂堂大汉天子都被“禁锢”一年多的毒士才说,就算是使尽一切手段,也断然不会令这种事情发生。

    可眼下。青州的实力虽然有糜家的钱粮支持,足可称之为富庶,但相对于传承了数百年的大汉世家来说,实在是不够看。这差距还并不是一点半点。

    所谓世家。并不是单单存在的年头久了,就可以算是的。这根深蒂固了上千年的顽疾,是集合了时代几乎所有的精英,数百年的人力、物力、乃至于对朝堂、士大夫阶层的影响等等诸多的因素组合而成的,并不是全部杀光或者自身实力强横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拿大汉朝这些世家来说,在家、国、天下这一理念的“熏陶”之下,经过了数百年的积累,掌控了几乎所有的高端资源。充塞了朝堂所有的显官要职。乃至于大汉的最高统治者,说白了其实便是这天下最大的世家。要不然大耳刘干嘛唯恐他人不知道似的,天天宣扬自己的汉室宗亲身份?

    这些人是要吃人的!或许现在,这些人因为利益,互相之间有着这样那样的争斗,但倘若当真让这些人将其“内部”理顺的话,远的不说,河北只要一平定,几乎不用去想,下一个将要被开刀的,定然是被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所唾弃的,“草根”出身的吕布所据的青徐二州。这不是偶然,而是这个世道的“规矩”!

    因此,既然无法改变这事实,已经上了贼船,被烙上吕氏或者说是秦氏臣下印迹的贾诩,想法便是首先将吕布军“同化”掉。因为只有当彼此的“身份”对等时,才可以摆脱世家这庞然大物那无形的禁咒,更深一步说,要想毁灭一个导致王朝崩坏的恶瘤,最起码也要深入其中才好施为不是。

    而“同化”最为有效的手段,首选的当然便是结亲!世家不是一两个人便可以撑得起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便可以得到认可的。与其用上数十上百乃至于数百年造就,倒不如奉行一下“拿来主义”,通过联姻来“打进去”,用最短最快最有时效的方式,以寻找“跳出来”的最好时机。

    贾诩的选择,便是秦旭!

    吕布出身草根,之前更是名声狼藉如斯,即便是身为青州牧,为天子所封骠骑大将军、特进大司马之后,在青徐两州名声已经“洗白”了不少,仁义之名也在自己一帮人的努力下广为传播,但相对于整个大汉天下来说,路漫漫其修远兮!

    何况吕布势力已成,即便是同世家中人结了亲,谁主谁副,也不是短时间可以被天下人认可的。

    更重要的是,吕布无子!这对于一个势力来说,隐藏的“祸患”甚至比吕布名声狼藉更为重大。吕布如今年逾四旬,虽然正值壮年,可又能保住“天下第一猛将”这个名头多久?即便是天见可怜,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年代平均年龄不到五十岁的世道来说,强臣幼主,更是取祸之道!除了急于求成,只顾眼前之人外,谁去会投资这么个“注定”会爆仓的“弱势股”?

    而秦旭不同!秦某人虽然也是出身“低微”有据可循为外人所知的,乃是其先为吕布军内府主簿,其实便是老吕家管家小头目;虽然看上去“低贱”的很,可越是这样的出身,其实才更好洗白!

    而且,秦旭最大的仪仗便是年轻!忒年轻!在贾诩看来,自长安至今,从一个内府主簿短短两年之内便“修炼”成了九卿之一的卫尉,虽然是特进,但也官拜征东将军,爵封武亭侯,对于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来说,除了汉初的冠军侯之外,纵观四百年几无可与之比肩之人了。这便是最好的资历。

    更别说,秦旭不但深受吕布信任,乃是吕布独女之夫婿,而且还身为天子亲封的徐州刺史。更因几番大功,在吕布军中威望几同吕布比肩。府内妻妾当中,更是有海内大儒蔡邕的女儿、前徐州牧陶谦的外甥女、乃至已然跻身大汉第七大豪商的糜家之女。无论从声望、功绩、实力上,都已然是实打实的绩优股!而出身,反倒是不怎么重要了。

    大汉重孝,秦旭奉养寡嫂一家于府中;大汉重忠君,秦旭亲救天子于危难;大汉重军功,秦旭每战无一“败绩”,有击溃南匈奴贼兵的功绩在。谁还能说出什么来?至于怎么“奉养”寡嫂,救援天子原本的“居心”,以及那所谓的“军功战绩”是如何得来。谁又会真的去追根究底呢?

    所以,借着河北“未来”之事,再给秦旭身上加上一枚重重的筹码,以保证将来至少在道义上取得大汉最顶尖势力的认同。最大限度的为青州避祸。便成了贾诩深思的问题。

    此番来临淄求庇于吕布军势力的甄家,在贾诩看来,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甄家虽然出身商贾,但因为前几任“主家”要么出身皇族,要么便是有着四世三公的声望,虽然现在已显颓势,但毕竟若是发起狠来,也是能够左右河北局势的存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吕布不和甄家结亲,在贾诩看来着实是个好消息。

    不是说因为秦旭有“特殊爱好”。“看上了”甄家四女么,索性推波助澜一番,正好便宜了秦某人,相信有了蔡邕在文坛上的助力,吕布在武力上的保证,再加上陶谦的托付外加糜家、甄家这两家大汉七大豪商其中之二的支持,有秦旭在的吕布军,就算想不“上位”也难了。

    而且就算是太远的不去考虑,只说眼下之事,此番倘若有甄家的“协助”,将来即便是曹操亦或是刘备等真要对吕布军下手,说不得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导致大后方不稳之犹。足可以称的上是惠而不费的好事了。

    不过,这事看上去挺好!想想也是美事!贾诩唯一没有考虑到的,便是秦某人本身是怎么想的。这才有了之前的一番试探!效果……不是很理想!

    这年头的人是无法理解一个身为穿越客的前世伪宅男的内心的!在面对大汉朝允许一夫多妻制这逆天“福利”时,让前世年过三十却还没有女朋友的秦某人,在面对美女时,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吕玲绮如此!蔡琰如此!糜贞和甘倩也是如此!回头想想,除了蔡琰可以算是秦旭一见钟情的yy对象之外,当时年不过十三的吕玲绮和糜贞,以及居心不良的陶谦临终强塞的甘倩之外,秦某人貌似还真就没有怎么“行动”,便已经在内府储存了四个大醋缸了。

    有这四女已经让秦旭享尽艳福之余,多得更是“头疼”不已了,对于甄宓,秦旭更多的是好奇和惊讶而已,毕竟曹植所书的洛神赋中,将甄宓说成了是人间少有,天上不多的洛神仙子,而不是当时见到的这位,虽然在大汉律中规定可以嫁人,但实际上还没张开的黄毛丫头。秦旭不是萝莉控,而且眼下局势混乱,也没有搞搞养成类游戏的心思和爱好。所以对于贾诩的“好意”,秦旭第一反应便是敬谢不敏!

    开玩笑!人家老甄家“相中”的是自家老丈人吕温候!旁人在这里面瞎掺合什么?难不成不娶甄家女,便对未来河北局势无能为力了么?要这么说,甄家老头甄蹇不是还派了长子去许昌见曹操了么?曹操可是个极会把握局势,而且没有什么节操的人物,对甄家有意的“投效”之举动,那还不就像是饿极了的汉子看见鸡腿一般?有毒没毒的先咬上一口再说!要是此番真的遂了贾诩的意,且不说甄家能不能接受他们自己家里搞出个甄家姐妹共侍翁婿的笑话来遗羞友邻,倘若当真到了贾诩预料的那一步,同样都和甄家有了关系的曹操同他秦某人所在的吕布军当真对上,到时候甄家帮谁?两不相帮的后果便是两家都得罪!这么浅显的道理,相信甄家老狐狸甄蹇除非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否则不会看不明白!所以说,老毒物贾诩虽然智计无双,但此番这计策,就算是可行。也并不被秦旭看好!

    “文和,此番甄家所欲结亲者,乃是主公!秦某瞎掺合什么劲?而且。就算是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玲儿或者昭姬知道此事是文和你从中撮合的话……”秦旭苦笑一声,想想都“替”贾诩忧心的紧。又接着说道:“而且令郎贾穆如今可是在稷下学宫之中,求学于昭姬师兄顾元叹门下,倘若我那老丈人知道此事,又不小心怨言几句的话,以顾雍那事事以师为父的性子。咳咳……不过文和放心,元叹至正君子,将来是要被主公大用的。就算是治学严谨了些,想必也是出于公心的!”

    “这……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夫……老夫一向以秦将军此言自勉的!”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的贾诩已经可以自称老夫了,听了秦旭所言之后。便是智渊如海、受控暗影的贾诩竟然也迟疑了一下。竟然拿秦旭在当初未央宫前演“忠臣戏”时喊出的这句来自千年之后的诗句来给自己加注脚了。贾诩之所以这般“处心积虑”的多方谋划,归根就底也是为了自家家眷亲族,而秦旭所言的贾穆,乃是贾诩长子,年方十六岁,最得贾诩喜爱。而一来为了令吕布“放心”,当然也是为了遵循“智者不教子”的古训,便将贾穆送往了稷下学宫之中。学知政事。没想到也撞了枪口上,就算是贾诩“深信”不管顾雍还是蔡邕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迁怒于自家宝贝儿子。但这事只要有个怀疑的萌芽,便会疯狂滋生无数的遐想。自己之所以谋划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将来自家亲眷能在这乱世中有个稳定的安身立命之所么,这要是真如秦旭所言……,往往越是像贾诩这般的智计超群之士,越是钻进这牛角尖不容易出来,果然,贾诩一头“钻”了进去。

    “其实文和所想之事,秦某深知乃是为了我军前途!足令秦某感激不尽!”秦旭见贾诩眉头越皱越深,还真就担心这毒士为了家人再将主意打到自家老丈人蔡邕头上去。秦旭深信,这事贾诩真能做的出来,赶忙说道:“旭深知文和所谋之事,乃是欲和那甄家拉上关系,以期望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青州有个稳妥的保障而已!不过,这拉关系,却并没只有靠结亲这一个途径可行啊!”

    “唔?秦将军有何妙计?快快道来!”贾诩急急问道。没想到这乱及天下的毒士竟然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或许就是因为和吕布一样,家人就是这毒士最大的软肋吧!

    “秦某哪里有什么妙计!”秦旭随口谦虚说道,但见贾诩急迫的面色,平日间那随和淡定,仿佛世事皆在其掌控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也就不再卖关系,略一沉吟,说道:“不过看甄家如今之所以打算分别求庇于主公和曹孟德两方,想来也许是知道了什么,有感于大事临头,这才病急乱投医,想以结亲的方式,以求保住家业!既然如此,左右是将闺女送于别人,索性将女儿送给秦某罢了!”

    “咦!?秦将军答应了?”贾诩一听秦旭所言,登时脸色一喜,急忙问道:“那贾某这就命人……”

    “文和!慢!慢!”好嘛,啥时候见贾诩有这么心急的时候?怕是当初算计大汉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喜形于色吧?眼见贾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要去操作此事,秦旭赶忙拦道:“文和莫要误会!秦某所言,只是要他甄蹇的女儿,可不是欲同甄家结亲!”

    “秦将军此言何意?”饶是贾诩智计过人,也被两世为人的秦旭给绕糊涂了。倒不是贾诩智计有瑕,而是秦旭的思维跳跃跨了足足一千八百年!

    “既然老甄头不要女儿了,我秦某人要了!反正昭姬再过半年就要生了,一个孩子太过孤单,秦某先给那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个姐姐,这应该不为过吧?”秦旭笑眯眯的说道。

    “这……”贾诩这回是真傻眼了!身为一个顶级谋士!又被人称为毒士!这辈子所谋划的计策不知凡几,还真就没想过这么惫懒的计策。不过这倒真是个好办法!此计若成,一方面肯定能绝了甄家同吕布结亲的打算,卖好于吕布最为看重的内府家眷,毕竟吕布无论如何不会去娶自家女婿的闺女的!而另一方面,却是又和甄家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试想,连闺女都可以过继,那彼此间的“交情”在外人看来,得是多么“深厚无比”啊!

    而且,贾诩很快就看破了秦旭最深层次的“深意”所在。忍不住击掌叫好!如果秦旭果真同甄蹇女儿的“父女名分”定下来,管他这做“父亲”的其实只比女儿大个四五岁,那也是辈分摆在那里了!甄家老儿不得不和小了自己近五十岁的秦某人称兄道弟不说,更重要的是曹操那边,除非是曹操愿意自己矮上秦旭一辈,否则绝对不会再答应同甄家结亲。就算是给自家儿子也不成,长子曹昂已经同河东卫家定了亲事,相信卫家也不会希望在曹昂府上,同时再出现一个和自家陈留一支同为大汉七大豪商之一家族的嫡女与自家宝贝闺女共“夺”一夫的,那样一来,也将对其继承人也将是个巨大的打击。这样的局面,不管是曹氏还是卫氏,都是肯定不愿意出现的。因此,也只能苦了吧唧的将到嘴里的肥肉,乖乖的吐出来。这哑巴亏吃的,啧啧……相对于秦旭此计,贾诩只觉自己毒士的名号,似乎更该给眼前这个嘴边没毛的秦将军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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