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吕氏外戚TXT下载吕氏外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吕氏外戚全文阅读

作者:维伤     吕氏外戚txt下载     吕氏外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八)

    自当初吕布率残兵出奔河北,承袁绍之“助”,表为青州牧,借道兖州前往治地时的经历,其实就已经让吕布军上下,认清楚了这个豪爽大方的盟友的真面目。

    老曹的不地道很出名。上一刻同你刚刚把臂言欢,歃血为盟,一副两肋插刀的模样。可一见有利可图,转眼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集结三路大军、数倍的兵力进击围攻。当时若非有秦某人横空出世,以弱胜强,开挂取巧,没准彼时之后,吕布军能否存在都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更遑论之后的济南国之战,徐州之争,可以说,现在吕布同曹操,其实完全就是势均力敌之下,打出来的同盟。

    这种关系的好处,就是彼此都知根知底,不会轻易的因为一些小摩擦的产生而徒费力气。而劣势却是这种毫无根基底蕴的同盟,重视利益超过了一切,根本无所谓脸面和所谓的情谊。就如曹操当初被袁术威胁时,秦旭坑曹操坑的毫无心理压力;而吕布重伤之后,曹操也根本无视盟约,直接出手觊觎河北一样。在对本军有绝对利益当前时,所谓的盟约也就只剩一纸空文了。

    现在曹操有难处了!而且看来是个根本无解的大“麻烦”。这对于早就看曹操不顺眼的吕布军兵将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秦旭同贾诩联袂而来时,就从不少中高层武将眼中看到了兴奋之意。

    至于这麻烦的起源,那位倒霉天子刘协。生死却是没有被大多数兵将放在心上,反正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位由董卓费少帝而立的天子的消息了,管他生或者死。饭照旧得吃,反正供应粮饷的是自家主公,不欠他的。

    这种想法,因为吕布威势之故,在军中其实是占据了主流。张辽高顺等人不说,只看如今堂中甚至是那位当初首发义举,纠合群雄讨伐董卓同盟的大汉“死忠”分子臧洪。除了面带些悲愤之色外,却是并没有有太过激的举动,还能安坐在吕布府中前堂矮几之后闭目遐思。就更别提那些本就眼中只有主上而没有君上的骄兵悍将了。

    秦旭同贾诩来到前厅时,除了奉命镇守四边的将领之外,吕布军高层在临淄的文武,几乎是已经全部接到了消息。正在吕布的默许之下。低声议论着这令人惊诧的消息。天子驾崩,曹操开出的价码,因此可能会带来的际遇,对于坐到了如今位置的众人来说,可想象的空间实在太多了。

    秦旭同贾诩到时,见到吕布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显然是在得知了许昌发生之事的真相后,让这位从过贼、也救过驾、虽然割据一方却仍以大汉重臣自居的天下第一猛将,心里不怎么舒服。沉沉的脸色。同堂下对此事心事各异,或是忧思或是兴奋的心腹文武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自朝廷改元建安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召开这等吕布自成军之日起,就一直延续下来的“军事会议”,只是讨论的话题,颇有些沉重。逢纪、审配和硬挺着伤重前来的许攸这还是第一次以吕氏重臣的身份参与进来,同身边正低声议论的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拘谨。

    秦旭的位置在吕布之左,位在高顺、张辽之下。这是吕布在当初确定了吕玲绮有孕之后,定下的基调。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允诺,但要表达的意思在一众文武心中已经十分清楚。可以说现在的秦旭可以说是被吕布承认的本军二号人物。吕布麾下最精锐的三支劲旅,陷阵、骁骑、亲卫三营中,两支已经被交到秦旭手上。因而秦旭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好了,既然仲明和文和都来了,就将这事议个清楚吧。”吕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似乎是被时下这乱哄哄的议论却拿不出一个具体的章程之事,搅得头疼。见秦旭和贾诩到来,松了口气似的说道。堂中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加在秦旭身上。

    “主公指的是天子驾崩之事,还是曹孟德意图拉我军下水以对天下之事?”对于自家老丈人的负面情绪,秦旭还是可以理解的。之前曹操的“诚意”到来时,吕布就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了许昌必然生了变故,只是并没有想到会动摇国本而已。当时吕布就曾经召诸将讨论过这事,一致认为对于曹老板的“糖衣炮弹”,最好的办法就是糖衣留下,炮弹打回去。吕布很满意,可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的确是太简单了些,这些留下的糖衣包裹下,也是苦不堪言的毒药。

    “别扯些没用的,这事分开说一起说不都一样么?”若不是隔着高顺和张辽,吕布倒是真想一脚踹醒自家宝贝女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拽文。

    “当然大不一样。”秦旭环视了一眼厅中济济的军中文武,笑着说道:“说来这回曹操也是冤枉的很,事实上是被沮授摆了一道,没奈何之下,才用这么个法子,一方面寻宗室幼子继位以固国本,又以天子遗诏名义,给他自己和主公加了显爵,以成奉命托孤之势,这样一来,至少在失去了天子这面大义旗帜之后,总归也算是应对得当,扳回一城,即便是那些意在中原之人,并没有人乐意买账。因此,若是主公揪住天子驾崩,他曹孟德难辞其咎的把柄的话,便应立刻传檄反对曹操所选的宗室继位天子。或是支持刘表,或是支持刘焉,或者干脆就支持刘备,借楼台之利,出兵伐曹,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见诸人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秦旭略顿了顿,心下不由感叹。原本吕布军的这种军帐会议,不过是张辽高顺成廉等寥寥数人参与而已,而现在,偌大的厅堂中,人却已经稍显的有些拥挤了。这还是张辽、成廉、郭嘉等军中支柱大多不在的情况下。按照这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得再有个十年时间,别说是酣睡塌侧的那只猛虎曹操,就算是让吕布站到如今焦头烂额的曹操的处境上,应对上也会从容许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秦旭这只小蝴蝶翅膀的力度有点过,现在的局势,已经向不可控的方向延展的太多了。

    “刘表小人也!刘焉废人也!至于刘备!哼哼!织席贩履之徒而已,就算他自诩为汉室宗亲之事为真,像他这种偏支宗室,大汉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某吃饱了撑得去支持他个青州叛臣么?”秦旭话音刚落,吕布几乎是黑着脸喝道:“难不成某就不能也同那曹操一般,寻个汉室宗亲立为天子不行么?”

    之前刘备是平原县国相,名义上的确是青州牧下属,吕布这般说,倒也是大实话。再加上之前吕布受伤,本就是刘备为了救张飞而使的阴招,刘表刘焉还好,提起刘备,吕布就是一肚子的火。

    “主公难不成忘了袁绍、董卓旧事?还是要替曹操分担压力?”秦旭苦笑看着自家老丈人,问道。

    “咳!那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当初袁绍意图另立新君,以得从龙之功,结果好容易积累起来的盟主威望,顿时一落千丈,甚至成了他人攻讦的话柄,最起码吕布就拿这说项骂过袁绍不少次;董卓就更不必说了,肚脐上的天灯着了三天三夜,还是吕布动的手呢!至于现在的曹操,若是他过的舒坦,也就不必费尽心思来诱惑吕布了。因而见秦旭语气不对,堂下诸将也是小声议论纷纷,吕布闷声问道:“难不成要同曹操一起,对抗天下英雄么?你不是一直说,我等同曹操之间,必然会有一战么?这样给曹操卖命,岂不是有养虎为患之虞?”

    “天下英雄?谁?”秦旭笑着问道:“主公不也说么。刘表小人也!至今还同臧宣高将军对峙扬州,窃据我庐江之地!刘焉垂垂老矣,诸子内斗是一把好手,只要敢出川,不说其他,被刘焉放在汉中的张鲁就够他头疼一阵的!唯有刘备,此人惯是个会钻营的,手下有关张赵云为爪牙,也唯有这才是平阳猛虎!但也常自叹无所用武的!主公何苦费自家心力,以我军现在的实力,同曹操死拼的话,去全了这些人的名声?再说了,现在局势其实还没糜烂到极处,不过就是表个态度,假大空的话说说而已,左右这大汉还是姓刘,至于正统与否,又何劳主公费心?”

    “诸君怎么看?”很明显,吕布被秦旭的这番说辞说到了心坎里。为他人做嫁衣这事,依吕布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去做的。但若是就这样甘心被曹操耍弄,吕布心中也是极为不甘心的,因而即便是秦旭的话已经说到了吕布的心坎里,吕布仍旧还是有些气不平。

    “这个……”堂中诸将,显然放在战场上皆是一把好手,但论及这等国本之事,又干系自家能否在即将无可避免的战乱之中,争取到夹缝自顾发展的策略,就不是以武力著称的这帮猛将的长处了。而审配、逢纪和许攸,到底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等同当初袁绍的一言堂不同的军议,见原本的老袁家田丰都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似乎对秦旭的话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也就纷纷缄口不言。

    “吕将军!天子遗诏呢,左右还是要遵从的!至于到底是认同曹操所立的新君,还是支持刘表刘焉等一众汉室宗亲,其实不管是曹操还是其他人,难不成就只说说便成么?”一直跟在秦旭身后,自进来之后未曾发过一言的贾诩,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意有所指的话,登时让吕布一怔,略一沉思,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贾诩一眼,似乎是定下了心思。(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九)

    “天子不幸,龙驭宾天,天河倒崩,星辰陨落……,谥号曰顺,庙号敬献。……盖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奉遗诏尊光武帝世系第十五子,孝淮王阁下玄孙,上党侯讳轶,承天继嗣,得奉大宝……”

    年节刚过,许昌朝廷的诏令便已传檄大汉十三州。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之前被世人所预料的强烈的反抗之事似乎并没有发生。朝野之中并没有如同意料之中的那般生出斒斓,反倒是愈加似一潭死水般,寂静不见回应。被卷进这场风波中的各方势力,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皆保持了令人窒息的平静。压抑的气氛使得大汉建安元年的春日,就如同久积不下的春雨一般,让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鬼天气,暴风雨要来了呵!”青州临淄城秦府当中,正腆着脸,想要从正同一只肉肉的小手争夺颌下胡须所有权的蔡邕手中,接过自家宝贝丫头的秦旭,左右无功之后,看着阴沉的天气,对正哄着自家另一个宝贝儿睡觉的蔡琰,讪笑的说道。

    “仲明,你现在该去玲儿妹妹那边,这几日玲儿腹中胎儿动静颇大,贞儿、倩儿和嫂嫂都被夫人请过去帮忙照顾了,说是这几日也将我母子三人也接过去呢。你莫要分心管我,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腹黑姐姐头也不抬,替女儿遮了遮被角,探头看了看正统蔡邕打得火热的小女儿,对秦旭说道。

    “昭姬……这个……”见蔡琰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此番刻意隐瞒这段时间事情的秦旭有些不好意思。说来也是,都这么明显的要将秦旭的家眷保护起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肯定是有仗要打了。再加上许昌诏书被曹操传檄天下,弄得尽人皆知,若是再看不出两者之间的关联,就不会是连贾诩都至今仍然忌惮深居于秦旭内府的蔡琰了。

    吕布府邸中的决议,很顺利的便达成了共识。依着吕布军一贯的作风,这次仍然是既然有好处就收下。责任一概不担。简单说就是随便曹操怎么说都默认,但绝不轻易许诺给人挡枪。这样一来既能不驳了曹操面子,又能减少吸引天下群雄的仇恨。不管最后哪一方获胜,或者是两败俱伤,其实对吕布军势力都有好处。可曹操毕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敢和曹操掰腕子的。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因而在吕布军有了这等心思之后。必要的防范,特别是针对曹操会不会反戈一击的防范,以及没准谁抽风真相信了吕布和曹操会联合起来对抗天下,从而对吕布军有所行动的可能,都要有所准备。秦旭一反常态的陪了蔡琰和大丫二丫三五日,这点异常根本瞒不过蔡琰的眼睛。

    “二哥,有动静了!有动静了!那曹……”其实有个聪明的有些过头的老婆,对男人来说。既是幸事也是难事。幸的是很多情况下,对于一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解释什么。省心;可难处却是,若是想要瞒些什么,也根本属于不可能完成之事,郁闷的紧。这不,眼见着郝昭小跑进来,秦旭给这傻小子打眼色,打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却还是漏了口风。秦旭明显就注意到了本是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蔡琰,抱着秦大丫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些,让睡梦中的秦家大小姐有些不舒服,扭动起来。

    “说吧!曹操怎么了?是出兵了还是被人攻袭了?打得哪儿?陈留?濮阳?长安?还是豫州或者并州哪个州县?说啊!”眼见已经无可隐瞒了,秦旭没好气的问道。

    “呃……蔡家嫂嫂,老太爷!小子郝昭见礼!”听秦旭的话中那股子埋怨之意,再见蔡邕和蔡琰皆在,郝昭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好像自己说岔了什么。尴尬的挠挠头,先给两人见礼,又见秦旭催促,才略迟疑了一下,急急说道:“二哥,据文和先生所得消息,河北有动静了。公孙瓒回应称以袁熙、袁尚之能,不足以抚冀州,发文斥责曹操卖官鬻爵,将大汉爵位、官职私相授受,上表朝廷,请新君治曹操玩忽职守之罪!并请罢免袁熙冀州牧、袁尚冀州刺史之职。”

    “公孙瓒?呵!这怎么越看越像是刘备的手笔?!难不成这本因当初邺城之事有了嫌隙的师兄弟二人,又开始穿同一条裤子了不成?”秦旭一副愕然之色,说道。心中却是对这猜测一点也没有不和谐感。毕竟刘备的魅力,在后世暗荣的三国志游戏中,可是无限接近满值的,再加上那盖世无双的哭功,没准还真有可能让本已对他生出忌惮之心的公孙瓒,再次鼎力相助。

    “二哥果然就是二哥。说的一点都不错!”郝昭挑了挑大拇哥,点了点头说道:“文和先生也说,虽然情报中并么有直言说此番事就是刘备一手炮制,可从此番公孙瓒的表章中,多话里行间所谓老成持重者,最好还是汉室宗亲的身份之类的不具名举荐之辞,明里暗里的指向,都似乎是有意要‘推举’刘备担当冀州牧之职。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公孙瓒先出出招了,那曹操有什么反应?”对于公孙瓒或者说是刘备使出的这一手,说实话秦旭还是既佩服又可怜的。佩服的是大耳兄这堪比不死小强的运道,以及逆天到爆的猪脚光环笼罩,总是能让他可以在尽管是身处劣势时,找到可能成事的机会。可怜的是那公孙瓒,虽然直到现在为止,公孙瓒当初自闭于易京城塞中真正的原因究竟为何还不清楚,但从邺城事出之后,公孙瓒的反应上,倒是可以看得出其实说起对幽州的控制力,明面上刘备很是得手,可真遇到事上,公孙瓒在幽州的影响力,还是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怎么这位当初也在虎牢关唱过名,敢收留刘备还能掌控自如的当世豪雄,在经历前番事之后,竟然还这么费心巴力的为刘备奔走?当真让人想不明白。

    “听说曹操已经将下令并州袁谭整军固守了。同时派了大将曹仁,领至少一万大军,驻守在大河对岸的白马津以为策应,同时好像也派遣了使者,暗中前去幽州了。可惜此事曹操做的十分隐秘,就连暗影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探查清楚,此番曹操所派遣何人前去!”见秦旭问起,郝昭苦笑看了一眼蔡琰,对秦旭说道:“据文和先生的推测,并州生出大规模战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之前袁谭及时的同曹操媾和,麾下兵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而公孙瓒之所以先拿出这么一个四六不靠的表文来应付世人,很可能也是有所顾忌,毕竟他公孙瓒也不是后顾无忧,北匈奴、狄人虎视眈眈不说,其治地以东,辽东乐浪玄莬郡等地,现在也被其族兄觊觎,公孙瓒也要保存优势兵力才固本。因而关键便在曹操派去的使者的目的上,文和先生……文和先生说,此中事,有蹊跷,绝不可掉以轻心。”

    “文和果然善谋人心啊!”虽然郝昭口中贾诩的话说的并不是很明白,但秦旭却是已经听懂了贾诩要郝昭转达的意思。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太好明说的,意思或许都明白,可若是明说出来,轻易的下结论的结果很有可能会伤及“盟友”感情的。

    “曹孟德世之枭雄,他这是两手准备,没准那公孙瓒骂他骂的越狠,对于孟德来说,本来危机重重的河北方面压力,反倒是会轻松许多,最终也说不定孟德会以河北之地,或者说是将已经‘许给’奉先的冀州,暗中拿来换取北线无战事也说不准呢!这事情还真不好说。”说话的是蔡邕。眼见这倔老头说话,虽然秦旭被郝昭口中贾诩的推测弄得有些皱眉,但闻言也是涌上了一丝笑意。因为吕布军同曹操军合合分分纠结难解,让老头其实很是为难。文学素养极高的曹操同海内大儒蔡邕之前在洛阳时,其实算得上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曹老板存有“私心”的缘故,可不管怎么说,两人当称得上是一时好友。当朋友和女婿起了“争执”,蔡邕宁愿放下政治抱负,甘愿留在稷下学宫教书育人,就足可见倔老头其实心中也是极有原则的。可现在,蔡邕竟然会对秦旭分析曹操的性格以及可能会做出的事情,却是让自认识以来,总是被蔡邕无故痛骂的秦旭,真真的受宠若惊。

    “爹爹说的极是!仲明,这消息既然连文和先生也一时探查不到具体消息,就足可见曹操所图甚大。现在吕将军虽然名义上据有冀州,掌军政诸事,可实际上却仍旧是袁熙及一应袁氏旧臣把控。再加上现在袁尚失踪生死不知,就算是要插手,也需提防被人利用这事挑起冀州同青州战事,让第三人得了利去。”即便是正抱着孩子的腹黑姐姐蔡琰,看样子仍旧还是那个智计超绝一代才女,无论是资质还是反应速度,比起秦某人来,都是要好上不少倍。有这样的女儿,那么足可见刚刚她家老爹分析的话,准确率该会达到一个多么恐怖的比例了。

    “曹操这是又要驱虎吞狼,将我等沽个高价以换取北线无战事了。这老曹,坑盟友坑上瘾了!”秦旭放了个马后炮,没来由的惹来郝昭一阵崇拜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一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十)

    蔡邕毕竟也是在洛阳显贵圈中厮混过数十年的。单就这份眼光,其实就值得当初董卓下死力招揽。在没有任何情报源的情况下,仅仅凭着郝昭的几丝言语,就对公孙瓒的动作和曹操的反应,做出了让人不得不审慎度之的推断。让秦旭不得不苦笑感叹自家这俩岳父,着实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吐槽归吐槽,蔡邕的分析,秦旭还是深以为然的。置身事外的公孙瓒当了出头鸟,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天子因被人所刺而驾崩,凶手不管是朝廷诏令上所言的袁尚、沮授也好,还是那帮子有了“心事”的汉室宗亲口中所谓欲盖弥彰的曹操也罢,就像是秦旭劝说吕布的言语,只要这天下还是刘家的,其他人杀死杀活,对至今尚未全控幽州一地的公孙瓒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有心也要卷入这争霸当中,也绝不会傻了吧唧的来当出头鸟。前番在吕布同曹操“联军”征讨河北时,若不是刘备私心萌动,却运道不好,几乎要折了幽州的本源,公孙瓒会不会那么早出手,还是两可。后来见曹操这块骨头不好啃,不过几次小摩擦,便很快的便从冀州退了兵,而曹操更是没有留下足够的大军驻守并州,也是这一点的明证。让行事这般谨慎的公孙瓒第一个出头,打破这诡异的静谧局势,而且还那冀州说事儿,除非是公孙瓒有足够击败吕布的实力和决心,否则。必然事情背后另有主使。

    曹操或者刘备?蔡邕那番言语的分析偏向于曹操,理由是曹操并没有拿出足够的应对公孙瓒北方骑兵的兵力来应对,即便是白马义从被麹义当初率先登营破掉之后。便再无重组之事,但北地多马,倘若真要对冀州,或者并州,亦或是吕布军势动兵戈的话,除却公孙瓒势力必然会留下应对同族公孙度以及异族的兵力之外,至少要有五万骑兵南下。而相对于同当初袁绍在南皮纠缠了许多年。却各有胜败,并没有取得实质性收获的公孙瓒来说,出幽州之西攻袭并州。占据山川之险及河套之右的养马地,比起空得个靠河背海的冀州,其实更划算。这也就说明,除非是曹操早就得知了公孙瓒此番的目的所在。否则。但凡有兵戈事,那么最先倒霉的肯定会是并州,以曹操那谨慎的性子,又怎么会只派了曹仁领一万大军据白马津?怕是象征意义更多过实际意义。

    其实秦旭更偏向的是刘备。对于这位历史上蜀汉昭烈皇帝,秦旭的危机感一直没有降低过分毫。但凡有这位老兄搀和的事情,秦旭基本上是本能的不问其他直接会认为是最危险的人物。甚至没有任何理由。这回也不例外。

    刘备之前出奔平原后,北海弊案、平原弊案频发,自军势力费了多大劲才令平原“去刘备化”成功?而这位老哥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凭借着其眼泪多、脸皮厚的先天优势,就在幽州又混的风生水起。这手段这心思,就连前番吃了败仗之后,不小心暴露了真实心思,惹得本已自囚于易京城塞的公孙瓒率兵出山,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之下,竟然还能让公孙瓒亲自上表,在如今这等微妙的局势下,为刘备求得冀州牧之职,甚至不惜得罪吕布这尊令曹操也忌惮不已的“大神”,说其中有曹操参与其中,或许另有所图,这秦旭不反对,可若是说刘备只是公孙瓒同曹操这两人手中的棋子的话,秦旭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

    不过不管如何,这静谧的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平静局势,总算是有了一丝动静。

    暗影的消息源,或许是因为前番许昌事的“失利”,被贾诩严加整饬,消息的来源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只在秦旭将这消息先于吕布麾下情报源告知之时,吕布惊怒的表情,便已足可“认证”。

    “伯喈看来已经将心思全放在你家那俩丫头身上了。”在听了秦旭毫不“贪功”的将蔡邕、贾诩同自己的推断报知之后,吕布略顿了顿,眼神古怪的看了秦旭一眼,说道:“伯喈之言颇有道理,同文和的推测也颇为相符,咱们这位老邻居,对我等的心思,却是坚定的很呢!不过你怀疑刘备,可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秦旭挠了挠头,略尴尬的说道:“只是觉得这事搀和上了那位大耳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旭可不相信那当初为了在刘虞的压迫下寻求出路而同袁绍为了河北之地交战数年的公孙瓒,当真有这么重视同窗情谊,在刘备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便要上表请封刘备为冀州牧,将这膏腴之地,白白的送给他人。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州牧之名。也必然会有所图才是。”

    “哼!曹操此番既想用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拉某下水,又绝不肯留下些好处便宜了我等,有些心思不足为奇。”吕布低着头擦拭许久未曾见过人血的方天画戟,头也不抬的说道:“至于那公孙瓒,武艺虽然稀松,但胆略上倒也算的上是一把好手,想从中这乱局中分一杯羹也无可厚非。至于那刘备!哼!不过是奸诈诡谲之徒而已,耍些小心思,用些阴招还算尚可,仗爪牙之力欲图一方之地,却是你高看了他!不要疑神疑鬼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而已。现在各部皆已经备战充足,整军完毕,但凡有人想要试一试某的方天画戟,且由他放马过来便是!蝇营狗苟之辈,想踩着吕某登天,去休!”

    这才是吕布,其实秦旭早就应该想到的,什么分析什么的,本就是吕布最为不屑的。而且不提刘备还好,吕布或许还能正视自己的意见,可若是沾惹上这位曾经的“下属”,而且还使死间之计差点害的自家殒命的大耳兄,吕老板的思绪便会十分不稳定。越是强调刘备的危险和危害,吕布就越是焦躁。也是,正面战场上吕温候怕的谁来?大风大浪经过了不少,各种计策也没有伤得分毫,却是被刘备用计给差点害了。且不说计策和人品的好坏,战场之上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无可厚非。吕布所想要证明的,无非就是刘备是个小人而已。只有这个前提成立,吕温候战场上不败的神话,才会延续下去,暗害和击败,有时候的确很令人难以区分,特别是对于像吕布这般人来说,更是如此。

    “主公说的是!不过审慎期间,旭还是请主公去书一封,给文远将军及甄家等人,密切关注以保无失才好。”秦旭还能说什么呢!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自家老丈人,性子骄傲到一塌糊涂的战神吕温候,只求此番事确实是自己想多了,事情真如贾诩同蔡邕那般推测才好,刘备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将只关张,兵不满千的小角色了,有了公孙瓒的支持,当初半年就能拉起一支两万人的骑兵来,而且还能让公孙势力中的谋士田豫等人为自己尽心所用,就足以说明任何问题了。就算对上曹操这等腹黑的枭雄,其实在秦旭看来,也比对上有实力有能力特别是有足够厚的脸皮的大耳兄,要有胜算的多。

    “唔!文远那里你自己去说便是,骁骑营中似这等固防之事,不必事事报于某知。至于甄家那里……”或许吕布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见秦旭并没有在这事情上过于纠缠,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说道:“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再收个义子?你看,你刚刚收了甄家那小丫头为义女,蔡家闺女就给你生了两个丫头,这还得亏是那丫头被你用个不忍眼见父女分离的烂借口‘放’回了河北的缘故,这个……”

    “主公!……明鉴!”秦旭之所以赖在蔡琰身边不愿意到吕布府邸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位有着赫赫威名的吕温候,其实也是个信奉“封建迷信”的家伙,为了自家宝贝儿吕玲绮肚子里的孩子性别,竟然这等四六不靠的事情都能强扯在一起,而且几乎每次见了秦旭,正事还没谈完,就会七拐八绕的扯到这上面来,一副我就这么横,你自己掂量着办的口气,着实是让人吃不消。

    “行了!你意我甚知之!”吕布终究没有敌得过秦旭“哀怨”的眼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一声,道:“不过此番事你也不必忧心过甚!文远统兵之能,你岂能不知?平原之地虽然地处大河之右,孤悬于青州之外,补给、后援皆有瑕疵,但对于随某日久的文远来说皆不是问题。更何况,北海处某已着人囤积了足够骁骑一营支用三月之久的粮草和船只,只需一日过河,便可及时送到。若是论及武艺,或许文远同你所担心的那刘备小儿麾下关张两人不足,但若是抡起守城兵战,哼!用你的话说,文远能让他们两个!”

    “主公在北海有屯粮?!”秦旭顿时在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来。这等算人之初,早早的便将平原这重要之地的后勤早早的便除了后顾之忧。这等样人才,没理由秦旭不知道啊!而且从吕布的口气中不难看出,这是对北海也相当熟悉,否则绝不敢放言一日内便可将军粮运至平原,唔!难道是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一)

    给吕布谋划北海、平原粮道之人究竟是谁,秦旭终归还是没有去问证。对于张辽的能力,秦旭十分确信相比于史书上那寥寥数行文字,吕布才是对这位麾下甚为倚重的大将最了解的人。在有兵、有粮、据守城池的情况下,就算是公孙瓒或者刘备果然发难,北线也当无可忧虑之事。

    而吕布既然有了准备应对或许即将要来的战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就像是吕布所说的那般,或许只剩下了实力的对拼。这本就是吕布军的强项,的确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但令秦旭心中隐隐不安的是。也不知是山高路远、道途险阻,还是因为老刘家这帮子汉室宗亲之间有什么龃龉,本来对曹操来说,当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的局势,竟然诡异的存续了太长时间的平静。除了一开始摇旗呐喊两声,同曹操“友情互动”了一把的公孙瓒弄出了点儿动静外,这距离天子驾崩,新君甫立之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可不管是刘表还是刘焉,甚至是被密切关注的刘备,竟然皆是偃旗息鼓了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而本应该处在风暴眼中的曹操,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军队正常的小规模调动布防之外,仿佛像是又回到了当初一心密谋营救天子时的忠臣模样,上朝点卯,安抚地方,一丁点儿逾矩的地方都没有,兢兢业业。一副治世之能臣的做派。而且据消息说,曹操如此的恪守本分,不但同如今女儿已经升格坐了太妃的宝座。被新皇加封为彭国夫人,仪比太后,秩比亲王的董承摒弃了旧日嫌隙,交谊深厚;而且和“一同”拥立新君,一样有从龙之功的一竿子朝臣,关系也改善了不少,彼此间之前的裂隙也渐趋缓和。

    这不科学啊!太不对劲了!难不成曹老板转了性子。而不论刘焉、刘表、刘备,这帮子或是豪杰或是枭雄的人物,其实都是谦谦温润。礼敬互爱的至诚君子不成?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难道说时人久盼的大汉中兴之日,就这么“嗖”的一下毫无征兆的降临了?怪事!虽然大汉朝最不缺的便是怪事,从前几年“帝非帝、王非王”的童谣传遍洛阳时。整个大汉就从根子里透着一股子邪门。不过若是说就因为另立了新的天子,天下便陡然而定,也的确太过于神话了些

    老祖宗的话说的好啊!事有非常,必定为妖。渐生王霸之心,天子驾崩都第一个念头想的是如何和自己麾下众臣交代,如何安抚人心,有了王霸之念的曹操,会这么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没有戒备之心?两次同天子宝座失之交臂。如今占尽荆襄风流的刘表,会甘心向个不知道哪嘎达里蹦出来。走了狗屎运被曹操推上天子宝座的新君刘轶俯首称臣?还有那个早在桓灵二帝时,就已经心中有了小九九,抛弃了军事重镇的幽州,重启州牧制,而得手据说有天子气的益州的刘焉,会甘心窝在川蜀之地做他的土财主?而现在,至少眼前的消息,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个不可能的解释,才能说明白现在这帮人在做什么。

    所以贾诩愈发的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上次许昌之事的迟滞,让这位一贯明哲保身的毒士,都有些感觉很没有面子,因而难得的将积极性迸发了出来。等到再站在秦旭身边时,几乎让秦某人认不出这竟然是之前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文士模样,却是面如平湖心有怒涛的乱汉第一谋士贾诩了。

    “主公见笑,诩等不修边幅,着实惭愧惭愧!”见秦旭惊愕于自己的这幅尊荣,贾诩略带尴尬的笑笑,不过很快便被凝重的神色所代替,将手中一片竹简和一张帛书捧给秦旭,说道。

    “这是什么?”秦旭伸手接过,看贾诩这幅严肃的模样,问道。

    “这是江东的战报!自上次许昌之耻后,臣下便改变了暗影的策略,着重将情报源的重点,放在有可能同我军有摩擦的势力当中,并以此为根本向外扩散,效率着实提高了不少。”贾诩抿着嘴,以往古井无波的面庞上也不由得带上几分傲然之色,说道。也难怪贾诩会有这种情绪的变化。贾诩何等样人?那可是动动嘴皮子就令二十万西凉铁骑折返回击,逼得吕布这战力无双的天下第一猛将都不得不出奔长安,狼奔豕突的主儿。其麾下暗影更是遍布天下,号称若是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行踪,便是他每天吃几顿饭,吃饱了打几个嗝都一清二楚。却没来由的先在蔡琰手中折了戟,而之前更是让人看了笑话。即便是在知道了曹操所采取的手段之后,没有人会笑话在那等情况下,暗影的无功,可对于贾诩来说,败在蔡琰手中也就罢了,毕竟蔡琰手中所掌握的底蕴,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说是完全清楚,再者贾诩也是因祸得福,蔡琰成了自家主母之一,也就苦笑几声翻篇忘记就是了。可曹操算个什么?之前就算是贾诩再欣赏曹操的“本事”,可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对于贾诩这等一门心思只求保全小家,明哲保身的智者来说,趋利避害本就是本能。既然有吕布这等有实力给人庇佑,又舍得放权的主上,又有像是秦某人这般惯作甩手掌柜的主公,相对于秉性多疑,性子难以捉摸的曹操来说,何去何从,孰优孰劣,身为当世智者的贾诩,自然有正确的选择。

    “江东的战报?孙策复出?还是山越作乱?”秦旭听了贾诩的话后被吓了一跳。现在中原虽然暂免刀兵,依着秦旭来看,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现在时是春日,正是春耕用劳力之时。凡是有点心思,能存续至今的诸侯势力。怕是对日后的局势都有了个大概相同的推断,那边是自此之后,天下或许在无宁日。才如此诡异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齐齐罢战,目的八成就是要做好在春日之后,动刀兵兴攻伐的准备。吕布自然也不例外,当初就算是知道了公孙瓒有动静,也没有动本部兵马,一方面虽然是提防曹操边路突进,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要珍惜劳力,做好也许会是建安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安安稳稳的春耕。而在这个时候。相对的稳定就成了必须的局面。满天下谁也不肯轻易的打破这诡异的平静,怎么就在自家江东,又出事了?

    “是刘表!确切的说是刘表麾下大将黄祖的水军,十余日前有了异动。”贾诩笑着说道:“据暗影自江东带回的消息。本是窃据庐江郡刘表军。本来一直是在同我军臧霸将军所率的两万丹阳兵隔河相望。对峙于丹阳之左。而被刘表用作庐江镇守之将的便是这黄祖。半月前,黄祖这厮谎称有逃卒过河,潜入丹阳郡境,声称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希望臧霸将军看在同为大汉臣属同僚的份上,容许他们派遣一支小队过江到我军防地外搜寻一番。臧霸将军自然是不同意,那黄祖也就没了声息。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可谁料才过了几日。黄祖的水军便有了动作,几日里皆是不分昼夜的将其麾下战船沿着丹阳郡临江一面游弋。却并没有任何挑衅和越界之举。臧霸将军也是个极细心的,一方面固守城防,一方面派人去求教于奉孝。想必现在已经有了结论了!”

    “文和手下的暗影,果然非同寻常啊!奉孝的报书未到,文和便已经了解了事情过往,暗影众,不愧是大军之眼。”听了贾诩所言江东的异状之后,秦旭心中登时就对黄祖采用的这等后世“那群牲畜”也用过的挑衅办法而感到一阵心恼,待听得贾诩所言之后,强压住心头对黄祖的厌恶,说道:“那奉孝是如何说的?黄祖又有什么动静,别再是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刘表没有那种魄力的!而摆在丹阳郡临江处这许多战船,倘若不是为了准备强攻丹阳郡,那么肯定会有所求!”

    “主公说的极是!虽然奉孝会如何作答,目前诩虽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奉孝也定然看出黄祖此番举动,必然是有着特殊的目的。”贾诩点点头,说道:“眼下天下这个局面,虽然表面上有渐趋稳定之象,可明眼人皆知这乃是发力前的蓄劲之势,怕是沉静的时日越久,一旦爆发出来时的杀伤力也就越高。而这个时候,黄祖的异动,或许就是刘表欲出兵之前的一个试探。”

    “出兵前的试探?文和忒也高看了那位荆襄八骏之首的刘景升了!”或许是因为刘表趁乱占据了江左之地,秦旭对于刘表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而且史书盖棺定论,给这位两次当选最有资格继承天子之位的八骏之一的评价,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且目下的事情纷繁复杂,就凭刘表占据荆襄,十数年除了侥幸谋了庐江外并无寸进的手段,其实也不足以为虑。笑道:“刘表北有李傕、郭汜的西凉残兵,以及文和那群老朋友张济叔侄的大军盘踞宛城,对襄阳也是虎视眈眈;东临曹操所据我扬州九江郡,又同豫州重镇汝南接壤,唯一有可能的援军便是川地的刘焉,但一来出川不易,而来刘焉未必就甘心屈居于刘表之下,这些难道刘表不知么?因而除非是这位景升老哥聊发少年狂,想也要尝试一下被三面夹攻的滋味,否则绝不会……不对……难不成刘表他……”

    “刘表的目的便是曹操!而是我们?”这个年头一经涌出,便让秦旭同算无遗策的贾诩对视一眼,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对啊!之前所有的推论刘表不会出兵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刘表是要攻袭曹操的基础上的。但若是刘表自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攻袭曹操,反倒是盯上了扬州广袤之地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啊!刘表同吕布两军势力中间隔着一个曹操,唯有豫章、丹阳两郡与之接壤,而扬州地域广袤,又多水路纵横,刘表本军天然就占据了优势,而就算是有丹阳兵强悍,那也不过才只有两万人而已,甚至不用刘表倾数州之兵来攻,单只荆南四郡有兵越山而来,攻袭豫章郡的话,豫章这新附之地,怕是……

    “报……秦将军,左军师将军自扬州来了六百里加急函件!主公令您同先生速速前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二)

    江东事,像是一颗极小的石子,投在了表面看似平静的湖面上,顿时荡起阵阵的涟漪,竟渐有滔天之势。

    刘表这是要做什么?秦旭印象中,这位名列荆襄八骏之首的荆州牧,似乎曾经被人评价只能为守成之主,又兼身侧有妇人谗佞,小人伺守。麾下虽然兵精粮足,掌问鼎之基,却据之而不能成霸王之业云云,最后的结论是刘表碌碌之人,诚不足虑。可现在的情况,已生出霸王之志的曹操在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北边闹腾了一阵的公孙瓒、刘备在叫嚣了一阵之后,也渐偃旗息鼓有伺机方动的倾向,而其他诸如至今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川蜀刘焉、要替献帝报仇雪恨却苦于军粮不足的雍凉马腾、韩遂,都皆是在观望。偏偏这最“安生”的刘表,竟然率先发难?!

    尽管用的借口可笑的紧。隔着数百丈的大江江面,却是谎称黄祖麾下有兵士走丢,要求进入丹阳郡搜寻,这简直就是在耻笑臧霸的智商。更别说一横溜排开的战船,弄得声势无两,若不是船舷上并无兵士列阵,别说是靠近了,怕是早在亮出船帆时,就被得了秦旭之命,固守江东北关,绝不放第一箭的臧霸命人直接“覆盖”了。这种情况持续了数日,臧霸一丝松懈也无,一边将这帮人盯得死死的,想要看透其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另一方面,却是连夜派人将此处情形,俱皆具书。问计于镇守吴郡的郭嘉。务必也要弄清楚黄祖的用意以及刘表的用心。

    因为扬州六郡,被曹操和刘表各趁当初江东生乱时占据了一郡,这是矛盾的原点。因而也是贾诩选定的重点监控地域之一。因而在臧霸发函问计郭嘉之时,消息也随之过江,六百里加急,甚至先一步送到了贾诩的手中,登时便引起了贾诩的注意。

    刘表这是沉不住气了!贾诩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刘表虽有荆襄富庶之地,又得因为避乱而迁居至此的中原士人拥戴,加上其天然的身份优势。说是对那宝座不动心,绝对是在睁眼说瞎话。单从数年前群雄讨伐董卓战事结束之后,只是个孙坚得了传国玉玺的“传闻”。当时也仅仅就是个传闻而已。就不惜截杀孙坚而结仇江东,足可以察觉到这位所谓温润君子,心里着实是有只躁狂的小兽存在的。而现在看来,刘表的耐性其实也不好。

    一个外表温润。内心躁狂的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若是这人在占据了天时,有了大义借口之后,又占据了地利的优势的话,对丹阳、豫章两郡来说,并不是件很让人放心的事了。

    “秦将军,左军师将军发来六百里加急函件!主公阅后命您同右军师将军速速前往面见。”正当秦旭同贾诩为了那个不太乐观的可能而心生警惕之时,就见陷阵营都伯许商,急匆匆的来报。许商惯是个稳重的性子。在所谓陷阵营铁三角当中,也是最后拿主意的大哥角色。连司马冒这等阴狠之人也服他,足可见许商的心性。可此时许商明显失态的容态,登时让秦旭一惊。

    左军师将军。是郭嘉在吕布军中的官职名称。郭嘉是何等样人,自然不必再多着笔墨,坐镇江东以来,将扬州四郡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说,兵备也扩充两倍不止。甚至将朝廷所封的扬州牧刘繇几乎架了个地盘儿空,却仍旧让刘繇丝毫不生恶感,这等军政民三栖的全能型“超人”,竟然发起了六百里加急文书?因为有了暗影的情报,秦旭知道这可不是当初伐江东时,郭嘉为了麻痹孙策同袁术而使出的诈术,而是实打实的遇到了就连郭奉孝这等绝世智者也不好解决的难题。

    和秦旭所担忧江东的局势陡然而变的诡谲不同,贾诩心中担忧,却是出自于对此番事发生之后,或许有可能发生的连锁反应。要知道,不管是曹操、刘备,甚至是现在只能仰仗曹操或是吕布鼻息生存的袁氏兄弟,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吕布军势力后院失火,这么好的机会,说实话要是贾诩身为刚刚那几人之一,也着实难以经得住诱惑。毕竟荆襄之地经过刘表数年的治理,也是有数万精兵,强将数员的,而其中目前就停在丹阳郡外搔首弄姿的江夏水军,其战力更是个中翘楚。在孙策势力莫名全体失踪之后,无疑已经自认跻身为天下第一。其实也可以理解,在江东这等水道纵横之地,马军、步兵的作用和价值大大降低,就算是你战力再强,在水中接舷而战没有经验和配合也是白搭。有了这等依仗,换做是贾诩,就连吕布亲至,也绝不相憷!而这样一来,对于吕布军来说,若是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充足的兵力,或许才能在战力上同水军强大的刘表军黄祖部持平,否则的话,枉然而去,就是在给刘表“送菜”。

    只是现在吕布军总兵力虽有十余万常备,可毕竟是有三州之地要守,一线战斗序列中,成廉飞骑营两万人驻守平原以应付河北事、陷阵、亲卫两营一万五千人固守临淄以固本源不可轻动,骁骑营一万五千人往来济南以防曹操生乱,这里毕竟是兖州通向青州的要害、青州兵近三万守下邳、建康,丹阳兵两万人驻防丹阳,各司要害职司,须臾不可轻离,否则必然生乱。那么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调动,用来提防刘表大军渡江而击,或者会如同贾诩所设想那般,可能会借道武陵蛮,越山而击豫章郡,同时抄后路袭击丹阳或者会稽的军队,就只有两万丹阳兵和郭嘉新募的一万吴郡郡兵了。再看刘表一方,除却已知的荆州兵不下五万人以外,荆南四郡尚且有至少两万人的机动兵力可以调动,就算刘表不会为了对付吕布,而抽调全部兵力而动摇根本,可就算是折半算的话,也足有近四万人的大军,就这还不加有可能会向被刘表“抚慰”的心情舒畅的武陵蛮,会不会有借兵之嫌!所以说,刘表倘若当真下死心要同吕布死磕到底的话,丹阳兵将要面临的,就将是至少两倍于己,而且攻袭目标并不明确的大军来袭。

    丹阳兵早在数百年前就延续了天下精兵的美名。秦旭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管是在地利上,还是人和上,本土作战的丹阳兵,也未必就怕了尽管是两倍于己的刘表军士,只是秦旭和贾诩不得不考虑的是,倘若当真是同疯狗一般,不去找曹操的麻烦,反倒冲着自家乱撕咬的刘表当真动了刀兵的话,必然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得到时候有的是人背地里偷笑,准备看吕布军会怎么应付极有可能连锁反应之下而发生的北西南三路夹攻的。

    “曹老板的运道真是好啊!”秦旭低声嘟囔了一句。本来这事儿是老曹引起来的。虽然吕布军势力在其中也多多少少搀和了一些无心之下推波助澜的角色,比如助袁尚、沮授这俩坑爹货面见天子,又帮袁尚逃离许昌等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可毕竟天子被刺这等吸引整个天下仇恨的事,多半的责任还是在曹操这边。秦旭怎么也想不清楚,难道真的有了主角光环之后诸神退避么?公孙瓒、刘备也好,刘表也罢,怎么就放着同样兵力不足的曹操视而不见,反倒是冲着自家军势往死里使劲呢?难不成是见吕温候这天下第一猛将麾下的十万精兵是摆设、软柿子不成?那么好欺负!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刘景升倒是把老祖宗的手段,用在了某的头上!”秦旭同贾诩随老许来见吕布时,正遇上吕布在大发脾气。说来自从吕玲绮的预产期越发接近,吕布几乎已经开始向着蔡邕当时对待蔡琰的形象发展了。同样弹的一手好琴的吕布,借着养伤之机,化身为世上脾气最好的慈父,几乎每日都偕同自家三位夫人严氏、貂蝉、曹氏众星拱月一般厮混在一直想要回秦府的吕玲绮身边,连皱一下眉头都要背着自家宝贝女儿,唯恐影响了胎儿的发育。更别说是像如今这般在府中大声嘶吼了。

    “主公,江东究竟发生了何事?奉孝在信函中说了什么?”秦旭同贾诩见吕布这幅作态,心中隐约涌出一丝不安。

    “刘表小儿!妄称大汉朝臣!放着弑君的逆贼不去讨伐,竟然用这等小儿把戏,吸引了丹阳郡的注意力。及至被斥候发觉后,已经是在大江南岸九曲口秘密同越山而来的荆南兵及武陵蛮联军会师,积兵竟有近四万人。这些人有什么意图?!什么意图!?真当某是泥捏土铸的不成?”吕布怒喝道。手中写着此番密报的竹简甚至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断裂开来。

    “借道武陵蛮?”秦旭暗暗同贾诩交换了个眼色。没想到之前想到的最坏的局面,竟然真的发生了。看来刘表这回是铁了心要先拿吕布的软肋开刀,而给曹操留出充足的喘息时间来调兵遣将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四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三)

    “看来是某沉寂的太久了,无端让世人小看了去,现下就连荆襄刘景升这等守家之犬也敢打某家主意了?若是某无甚动作,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么?!不行,此番某定要亲往,给那刘景升点颜色看看!”吕布怒了!作为曾经以一人之力,阻十八路诸侯于虎牢关下不敢寸进,从而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猛将的飞将军,如今竟然被刘表这等之前最看不起的所谓汉室宗亲、八骏名士如此这般先是趁乱夺了一郡之地,接着又被袭了后路而不得,这对从来都是只“习惯”断他人后路,逼对方入死角的吕温候来说,这回这攻防角色互换,特别还是刘表这等样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主公!刘表小人也!虽然行为可恶,可毕竟有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又打着追查‘弑君恶徒’袁尚行踪的旗号,虽然天下人皆知其真实目的,不过就是想趁着主公被那曹操拉上贼船,半壁临敌之下,兵力无暇顾及扬州边郡之机,捞一票好处。可偏偏却又着实无甚话可说。才让刘表如此信心爆棚的想要觊觎我豫章、会稽或者还要加上丹阳三郡。”吕布如今正在气头上,估计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秦旭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吕布熄了怒气,没奈何也只能想法子转移一下吕布的注意力。说道:“不过事虽如此。依旭言,主公却是太过于高看了刘表之能。的确,荆襄水军。在江东扬州六郡之地上,借水道纵横之利有一定的优势。但刘表毕竟不是个开拓之主,就算是有如今数万兵丁在手。其实也不过是空有其数而无其势。倘若主公亲往,且不说会不会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就算是主公击退了刘表来攻,其实也不过是其麾下心腹黄祖而已。非但仍旧会被刘表这等人小视,还无端自损了主公声明,倘若此事被刘备公孙瓒疑惑是曹操得知,岂不是白送给了他们大好的机会?难道主公真的将曹操视若可托付后背的盟友么?倘有变故。必会得不偿失啊!”

    “江东事急,奉孝都已经发来了六百里加急文书,又岂能不救?难不成要坐看刘表得我二郡。在我军背后持戈相待么?”秦旭的话说的本就在理,吕布也咂摸出些别的味道来。秦旭话里行间虽然以刘备和曹操有可能做出的事情拿来做铺垫,可实际上却也是点名了此番江东之事,吕布不宜亲自出马的原因。吕布是马上将军。无敌于天下。这是天下都公认的。可若是到了船上呢?战力还能剩下几成?却是谁也不敢打包票!南人善船,北人善马,这种地域上的差矣,在这个年头还是十分明显的。若是吕布出马了,就算最后胜了惯于在水上吃饭的刘表水军,估计也不会太轻松。费力不讨好不说,还凭空给如今心思又有些萌动的刘表,拱手送去了大笔所需的声望。很显然。秦旭的言说凑效,即便是在暴怒中的吕布。却仍旧将秦旭所言听了进去。

    “主公。奉孝之能,非常人可比。看这文书之上,只是有情况说明,却没有求援迫切之意,想必局势定然还在奉孝的掌控之中。再说,丹阳郡两万丹阳兵毕竟是老牌的天下精兵,又久居江边,虽不甚习水战,但想必地域上的差距和舟楫间的差距要比北方兵士小很多。依旭之意,有事女婿服其劳,杀鸡焉用牛刀,便由旭代主公前往,会一会这位享誉南国十数年,当初匹马定荆襄的刘使君吧!”秦旭沉声说道。

    其实秦旭还有话没有说明。郭嘉的确是没有在六百里加急文书上写上求援迫切之词。可郭嘉是什么人?江东的局势既然能逼的他发六百里加急文书,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只是吕布当真是不能轻动啊。说实话,对于目下已经控据三州之地,还有个硬塞来的冀州来说,现在吕布最大的作用,说来已经很少借重那举世无双的勇武了。一个人再厉害有什么用,真正对阵时起到的作用其实也有限的紧。现在本军最为倚重吕布的,更多的那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的威慑力。就好比是后世的核.武,都知道厉害,可威慑能力绝对要远远大于实际的杀伤力。现在吕布就是本军势的核.武一般的人物。有吕布坐镇青州,刘备、公孙瓒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有心打冀州的注意,也要小心翼翼之后再小心翼翼,省的最终成了曹操做谋划的这盘大旗中的弃子。而曹操就更是如此了。同吕布交战至今从未得到过“好处”的曹操,本身就对吕布忌惮不已,再说还要拉吕布当挡箭牌。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吕布坐镇青州一天,其他势力若是想浑水摸鱼沾青州便宜的话,就不得不先在心里掂量掂量再下决定。

    “你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秦旭话音刚落,吕布甚至连想都没想的就直接拒绝了。道:“玲儿眼下怀胎九月,临盆在即,哪里有这个时候让你出征的道理?岂不是让人笑某军中无人么?再说了,军中文远、老高、成廉他们不说,被你放在徐州的太史慈、甚至是麹义、臧霸等,也堪堪独当一面,某若不去,你在玲儿产子之前,也不许轻动。”

    “主公!临阵换将乃是军中大忌啊!”听了吕布这番话之后,秦旭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刚还是一副要举全军之兵,同刘表大战一场的吕布,只要一扯到家人身上,立马便变得少个心眼儿似的极为护犊子。秦旭苦笑说道:“成廉将军镇守平原,刘备、公孙瓒之所以不敢轻动冀州,也未必没有顾及那两万飞骑营随时可以深入幽州腹地之虑;高叔拱卫临淄,决不可轻动,文远据守济南以慑曹操,太史慈诸将领青州兵驻下邳以为策应,皆各有职责所在,决不可轻易擅离职守。再说,这几只军势,无一不是北方精兵,平原山地陆战皆无可他说,可对于江东地势的话。就连青州兵轻易涉及东南江湖之地,也折损了近三成人马,损失上至今尚未补齐,而且因为前番战事也亟需休整。因而推来算去,也唯有丹阳兵和奉孝所募吴郡新兵,可以拿来作退敌之用。可吴郡新兵训练不足,届时能不能敷用尚在两可之间,而丹阳兵又向来桀骜,臧宣高也不是个善与人相处的主儿,若是派其他人去,单单收服这些骄兵的功夫,说不得已经足够将刘表入寇之军驱逐出境了。因此除了旭之外,恐怕还真就没有能快速令江东解除主公后顾之忧之法了。”

    “可玲儿那里……”秦旭所言,吕布岂能不明白此中之事?整个江东就是秦旭打下来的。丹阳兵这等骄兵悍将也让秦旭收拾的服服帖帖。只是可别因此就小看了丹阳兵,这帮穷山恶水出来的强兵,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管教。甚至之前用过丹阳兵为战兵之势力,在驱丹阳兵出战时,不得不另在其后再设置一军以监视丹阳兵,以防止丹阳兵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事儿可是随着丹阳兵名扬天下而尽人皆知的。若是当真派其他人去,说不得还真会闹出乱子来。吕布被秦旭的话说的有些动心了。

    “主公多虑了,玲儿乃将门虎女,又是秦某正妻,还怀着秦某幼子。如此家国危难之下,于公于私都不会有所怨言的!旭同玲儿也算是患难夫妻,这点旭就可以为玲儿保证!主公不必心烦!”眼见着堂后屏风边上镂空的光线被甚物遮了一下,像是有人探出头来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秦旭登时福临心至,一副大义凛然状说道。

    “你倒是真舍得!”秦旭都把话说道了这份上。吕布也当是无话可说。满是感慨的深深看了秦旭一眼,略沉吟了一句,说道:“也罢!你刚刚说的好,家国天下,如今我军如你所言,正处于一个发展的瓶颈之期,又被那曹阿瞒无端算计,深陷局中难以自拔,所能做的,就是奋力搏杀,拼出一条血路来。为了我等治下民众不必再如数年前那般白骨露於野,所辖治地不必千里无鸡鸣,某不拦你!”

    “多谢主公!”秦旭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慨然抱拳,说道。看得身边的贾诩也是眼中精光熠熠,突然向着秦旭深施了一礼,道:“主公既秉大义,心念生民,诩也请吕将军作保,但凡军机密报,诩定然不会遗漏分毫,担忧差池,请治某失职之罪!”

    “文和不必再纠结于前事。”知道贾诩至今还有些以当初没有及时得到许昌情报为耻,秦旭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家所做的,无非是奉行主公以武止戈之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就算大汉前途未卜,前路仍旧漫漫,也愿此番尽快平定江东,至少主公治下之民,能少受些兵灾之苦,便是我等肉食者能心安之事了。”

    听得秦旭长篇大论,以及屏风后愈发粗重甚至带着哽咽的呼吸声,说来这点动静来秦旭都发觉了,还能瞒得住在战场上练就敏锐观察力的吕布?吕布默默的点点头,突然沉声说道:“也罢!吾行大将军令,命大汉卫尉、武亭侯领徐州刺史、征东将军秦旭,以先登营本部为亲卫,疾驰江东应对擅自染指扬州诸郡,视先帝封疆诏令如同无物的大不敬内贼刘表及一众附逆人等。沿途骁骑营、青州兵、吴郡兵、丹阳兵诸军士并营中各将,悉归秦某点、调、拨、遣,江东战阵之事,亦咸决于旭,准许……便宜行事!此令!吕奉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五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四)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晨光冷清,春寒料峭,送行的车架中隐约传来长琴略带哀婉的漓漓之声,伴着马蹄踢踏,出现在临淄城南十里之外,身着一身薄袄轻甲的秦旭只带着五十名护卫,跨在马上,在和前来送行的吕布以及一众家眷告别。

    此番江东事,在当下各司其职的实际情况和秦旭的坚持之下,吕布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由秦旭坐镇江东,应对刘表的悍然来攻。

    同之前或是在生死关头临危受命,或是为情势所逼迫不得已,以吕布女婿的身份暂领大军相比,秦旭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求独自领军,而且还是千里外越境作战,说实话就连秦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邪劲。

    其实正如吕布言语中的意思,自己本是可以不去的。初为人父,不但有了两个奉若至宝的宝贝儿女儿,而且眼看着吕玲绮的预产期也在即,倘若能够留在妻儿身边,在这孤独的异乡,亲眼看着同自己血脉延续,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更别说后院中还有苦等着被他秦某人“拿下”的甘倩和糜贞。有了这等不羡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日子,又何必奔驰千里,去和刘表死磕?这不是犯傻是什么?

    而且这年头的江东,可不是后世的鱼米之乡,人间天堂,除了吴郡多中原避难之士外,也就是豫章郡因为地域原因,有一年两熟的稻米存在。勉强可以算是产粮之地,其他各郡,特别是会稽、丹阳等郡及下治诸县。因为频发江河泛滥,又兼有蛮人作乱,说是穷汉恶水、地广人稀一点也不夸张。这等地方,虽然有秦旭同贾诩、郭嘉等人一番谋划之下,已经开始有计划的用土地来鼓励、吸引人口,可要能成事,说不得也要是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初见成效。便是吕布。说心里话此时也不过就是激怒于刘表的不宣而战,而且选择的还是吕布军此时的大后方,在战略布局上给本军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而已。相比于北方刘备、公孙瓒的所盘踞和觊觎的幽州、并州和冀州来说,吕布对刘表所据的荆襄之地,目前的兴趣远不如前者。

    可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吕布的本意,在自处暴怒之余要亲自会会这位敢第一个捋虎须。而且据说是当前同先帝血缘最亲的汉室宗亲。究竟是耍的什么心思!放着曹操兵力空虚的九江郡不去招惹,偏偏要兵分两路,跋山涉水的来惹乎从未同其有过摩擦的吕布军。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借了一万武陵蛮兵为先锋开道。

    但凡有敢勾结异族者,秦旭皆杀之。这是当初在袁术引南匈奴入关以袭陈留时,秦旭当众说过的话。虽然自中国有史以来,几乎皆是北方异族南下屠戮中原,而南方异族却从未有过越过大江之机会。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是善者。当今天下已经是君不君臣非臣的乱世。各方势力心中都有了一本小账,这不就连刘表这传说中的儒雅君子。都在想法设法的找“软柿子”捏,盯上了江东广袤之地,若是真让刘表得了便宜去,吕布军除非日后不想有寸进,但凡有些念想的话,就都不能允许在大的战略布局上有退缩之意。

    所以不管是为了刘表勾结异族悍然进犯江东伤了吕布军威名,还是为了保住吕布军的“大后方”战略构想,而作为同郭嘉、贾诩、臧洪等一直主张拿江东之地作为战略纵深的秦旭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表态。

    最有力的反击和巩固本军的大方略,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直接打过去,打怕刘表!打服刘表!同时也震慑其他势力,分清楚事情的“主次”,莫要看到曹操拿吕布军当挡箭牌,而吕布并没有“反抗”,便“乖乖”入彀,就觉得吕布军好欺负。

    而且,江东之地说来是秦旭当初在吕布攻略河北时,亲率青州兵、丹阳兵数万大军,一路自北向南,由东向西打下来的。为了这扬州四郡,青州兵战损近三成,丹阳兵也折了数千人,这般大的损失,还没有修养喘息过来,这才过了多久,就又有不长眼的过来想要趁乱摘桃子。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更遑论那在豫章郡治所豫章县城,突然“失踪”的孙策周瑜等一干人等,更是令秦旭心中直犯嘀咕。因此命令贾诩麾下暗影对于江东消息的探查,特别是豫章、会稽等地的探查,几乎要比的上许昌事后,贾诩对曹操军的监控了。

    公有刘表无端犯境,勾结武陵蛮的国仇族恨!私有令秦旭百思不得其解的孙策军势莫名失去踪迹之谜,所以,秦旭此番江东之行,也就非去不可了!

    “仲明此去扬州,当多加小心!江东之地不比中原,山凶水恶,冷热不知。须切记暖则减衬,寒须添衣,勿使人念!”先登营已于五更时分拔营先行,因而此时除了由麹义亲自带队的五十名先登营护卫在道边等候之外,吕布身边,破天荒的带了严氏同貂蝉一同来为秦旭送行。而说话的,正是秦某人的正牌老丈母娘严氏。慈母一般细心的替秦旭整了整祍角,又回过头来,十分郑重的冲慌忙下马拜倒的先登营统领麹义深深一礼,郑重说道:“麹将军!余等女流之辈,本不该插手军旅之事。奈何我这孩儿虽然有几分薄智,但还是太过年轻,战阵之上难免冲动,余切切拜托将军,一定要保护好仲明,勿使有伤!”

    “夫人折煞末将了!但请夫人放心!末将等久蒙主公大恩,无以为报,此番就算血溅五步,也必然要护得秦将军周全!若秦将军回来有毫发之伤,烦请夫人治末将妄言之罪!”饶是麹义这等狂傲的性子,在见了自家主公的正牌夫人,还有那曾经名震天下的貂蝉夫人冲自己行礼,也不由得慌了手脚,急匆匆应承说道。

    “咳!女流之辈!就是如此婆妈!小子!此番去自己多注意小命!唔!活着回来!若是有个长短,让某家闺女母子伤心,小心某的方天画戟!”吕布刚刚才佯怒制止了严氏和貂蝉的动作,刚低哼了一声,就突然发现捧着大肚子的吕玲绮,在甘倩同糜贞的搀扶下,从车架上下来,远远的盯着秦旭舍不得眨眼似的,而蔡琰也停止了弹奏秦旭以前无聊时哼过的优美旋律,同秦旭寡嫂杜嫣一人一个怀抱着尚懵懂不知世情的秦家宝贝儿秦大丫、秦二丫,也犹如望夫石似的,一个个都不见往日的精明,只顾着怔愣的同秦旭对视。好端端脑海中一幕主公亲送大将沙场立功的雄壮场景,愣生生给这帮女子搞成了十八相送,这场景若是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别说是追上早已启程的先登营大部队了,日上三竿估计秦旭也走不了。没奈何之下,吕布也只能冒着被自家妻妾回去家法伺候,秦府一众女子白眼横飞的下场,怒咳一声,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对秦旭说道。

    “主公和岳母大人且放安心!且劳暂帮小婿照顾好家眷,待旭解决了江东这疥癣之疾,必当及时回还!”秦旭也颇有几分尴尬。人言三个女人一台戏,同吕布一样本来预料中本应该是威武雄壮的大将出征,无端被两家加起来的这“三台戏”,愣生生将“战争片”搞成了“言情片”,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没见自家岳父、温候吕老板脸都快被呛绿了么。秦旭赶忙圆场说完,匆匆冲越看越走不了的自家家眷几女和吕布夫妇几人抱拳行了个军礼,给麹义打了个眼色,一转缰绳,带兵向南而去。

    风疾马快,秦旭、麹义等人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赶上了临近济南国边角,正原地休整的先登营大军。略作休整、喂饱了马料之后,秦旭派兵士去给待命的张辽传了讯息,言告不必出迎,便绕过济南国境地,直接踏入了徐州彭城境地,眼见春日日头仍短,天色渐黑,人困马乏,才下令驻扎休整。

    此番这等急行军,倒也不是秦旭不爱惜马力、人力。只是在远离了青州之后,秦旭脸上才真正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的确,刘表不足虑,蛮人不足虑,但能让历史上就算是遗计也能算死袁家哥俩定辽东大事的郭嘉,都如此急迫的发出六百里加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可以想见,事情绝对小不到哪里去。自贾诩麾下暗影快马传回临淄消息,到本应该是臧霸先从丹阳派人将消息送到郭嘉所在的吴郡建康城,再由郭嘉派人过江将消息送到临淄城这本相比之下两倍的路程,竟然是前后脚到达了临淄,出现在秦旭和吕布面前,这说明了什么?秦旭可是听贾诩说了,郭嘉派来送六百里加急信函的兵士,至今还因为日夜兼程,路上换马不换人,跑垮了两匹上好的战马,才将信函送到,甚至才仅只简单的说了江东事的大概,就晕了过去,甚至在吕布府上神医华佗的亲自出手诊治之下,也直到秦旭出征时,还未曾清醒过来。足可见情况虽然被秦旭预料的很厉害,但实际上还可能会更加糟糕。因而秦旭也顾不得什么爱惜士卒马力之事了,一切以疾行为要。只求可以快点渡江,看看被刻意放在江东养身子的郭嘉,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六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五)

    自青州临淄郡至扬州吴郡,少说也有两千多里路途。

    人言行百里而蹶上将军。以秦旭这一千余人的行军速度,在确保沿途补给,人马不歇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十余日才能到达目的地,柯若再快的话,人还好说,毕竟是百炼成军,可就是马匹受不了,这才刚刚离开临淄三日,出济南、曲阜、济宁、过滕州,这才刚刚踏入彭城郡地界,就因为强行军的缘故,已经出现了有兵士胯下战马非战耗损的情况了。这样可不行。若是一味强求赶路,带着一千疲惫之军入江东,倘若少有差池,说不得就是去送死。

    根据贾诩麾下暗影的情报,此番刘表着意对扬州出兵,可是下足了本钱。除了各关卡必要的防御兵力之外,原本是驻防江夏,时刻防备宛城那数万西凉败兵的一万常备精兵,加上调拨在亲信大将黄祖麾下的两万余万水军,在当初暗度陈仓之计的遮掩之下,已从庐江郡向丹阳郡郡郊运送了大部,而奉命从荆南四郡抽调的一万守兵加上借道武陵蛮时,诱惑来的一万不安于困守山林的蛮军,北、西两路大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令人窒息的近六万人。

    而扬州,丹阳郡两万丹阳兵防控着丹阳、豫章两军,加上郭嘉新募的吴郡兵,也不过才看看三万余人,总兵力才是刘表大军的一半。

    看来刘表这是算准了被曹操拖进了战局中的吕布军在兵力上的局促,对于远离中原的扬州豫章、会稽乃至丹阳郡。鞭长莫及,这回打算舍了老本儿也要在扬州啃下一块肉来。要知道单凭刘表现在凑出的这些兵力,如果是在正面战场交锋的话。只要不是太傻,就算仅仅用人海战术,就连曹操也未必能等闲视之。而刘表这位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汉室宗亲,却是在天子被刺,曹操另立新君惹得天下骇然不敢有言之后,没有因为他那汉室宗亲的天然大义身份,对许昌有过发一兵一卒的动向。反倒是拼了老命一般,向着被殃及池鱼的吕布军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看刘表这劲头。真不知道这老货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直到秦旭下令在下邳城外休整,同时命太史慈、曹性所率青州兵严防已经将战略重心,从兖州逐渐转移到豫州的老邻居曹操的异动之后,在收到了郭嘉本是发往青州临淄的第二道告急文书之后。才算是明白了刘表这位“老君子”。为何发疯。

    关键竟然处在同郭嘉似乎有着莫名联系的刘繇身上!刘繇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孙牟平侯刘渫的后代,按照汉室宗谱上的辈分来说,虽然刘繇年近四十,但却是比被沮授、袁尚刺杀的献帝刘协还要小上一辈。那么问题来了。刘繇同那位因为桓帝无子,被窦皇后立为皇帝的灵帝刘宏,也就是献帝刘协的老爹,从祖上血脉亲族上看,乃是近支。从这一点上看。相对于身负光武帝血脉,却是在辈分上同灵帝同辈的刘表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威胁。

    是的!威胁!就是因为威胁,这操.蛋的理由!或许还要加上早在孙坚时期,便已对江东广袤之地垂涎三尺,倘若不是当初有袁术和老孙家一帮狠人盘踞,没准早在天下大乱之处,刘表就瞄准了这六郡之地。直到麴义见秦旭对刘表的“动机”百思不得其解,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让秦旭明白了刘表的意图。

    关键还是在让人难以置信的辈分问题上。自文帝时推恩令颁布之后,数百年的繁衍,又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使得经过了十余代的繁衍,老刘家的龙子凤孙们,就算不说是汉室宗亲多如狗,也可谓是家里亲戚满街走了。及至如今,除了光武一脉的刘表、同桓帝同宗的刘焉、灵帝旁支的刘繇之外,地位还算显赫,没有泯然众人,就只有寥寥数支诸如才被公孙瓒灭族的宗令刘虞一支,有着草根之奋斗理想的刘备等寥寥数支了。而现在的情况,刘焉虽然也有觊觎之心,奈何已是垂垂老矣,四个儿子又尽皆碌碌,空有川蜀天国之地,坐拥数万精兵而不思进取,甚至连马腾韩遂这俩野路子出身的一方诸侯都镇不住,因此并没有被刘表放在眼中。而原本曾经差点被袁绍另立为天子的皇族大宗正刘虞已然身故数年,亲子刘和在同公孙瓒纠缠数年后也是生死不知,踪迹不见,也不会对刘表的正统性造成威胁。至于刘备,刘表压根就没将其考虑在内,说的好听,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三百年前的旧事了好不?那么剔除了这些人之后,有资格(灵帝近亲)、有能力(官至扬州牧)、有靠山(吕布军左军师常驻曲阿新城建康,很说明问题。)是刘繇,无疑才是隐忍了多年的刘表,在拥有了绝对实力之后,通往那张椅子的最大障碍。原因便是,刘繇辈分小,而天子之传承,从来只有兄终弟及,子承父业!却没有叔继侄业之说,可若是能推翻献帝皇位的合法性,毕竟这是国贼董卓所立之君,再灭杀了灵帝最近的血脉,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彼时的“实力”上,那至尊之位,岂不就顺理成章的轮到他刘表上去嗨皮一番了么!

    “刘表是不是傻了?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想通了此中关窍的秦旭,几乎是哭笑不得的拿着郭嘉的信函以及与之相对照的暗影的情报,无端生出一股无语之感来。看来自己终究不是大汉原住民呵!这么奇葩的理由,竟然在刘表这里,如此正经!?甚至就连麴义在听了秦旭的分析之后,一副“我当如何?原来如此!”的模样。合着在刘表眼中,或者说是在大汉各成势的诸侯眼中,曹操最多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一实力稍强的权臣而已,即便这天下因为天子事再怎么乱,只要高高在上的那位终究还是姓刘的。就还没有触及所有人的底限。秦旭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纠结究竟在何处了。就像是历史上曹操进位丞相时,还是有一大部分铁杆支持者的,直到自封魏王,破坏了大汉建国之初,非刘氏不得封王的约定,才背上了一个奸贼的名头。而现在,只有秦旭知道曹操的野心和手段。在前番以身入局中后,虽然是打着将计就计的目的,却也是低估了曹操的耐性。同时也高估了刘表的智商。

    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在同吕布军无冤无仇的情况下,甚至还是在前番因为庐江郡事,吕布军刻意的隐忍下,竟能想出这么个结仇吕布。意图染指江东的“绝世妙计”来?听说刘表手下其实并非没有明眼之人啊!那蒯家兄弟智计过人。荆州老牌世家中,蔡家、黄家等也是传承数代,允文允武、能人辈出,难道就没有人察觉到这个时候,北有李傕郭汜张济张绣,东有曹操,皆同刘表貌合神离,曹操更是刘表若是想要更进一步时更大的障碍。而且。秦旭绝不相信这些人看不出刘表的荆襄之地,也同各方势力所据地盘其实一样。惦记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怎么就还能撺掇着刘表行此下策呢?

    “主公,依麹某看,刘表这厮既然发疯,咱们又何必同个疯子一般计较?只管打tnd,咱老麹还就不信了,这天下,难不成还许一个疯子做天子不成?”因为已经被吕布正式将先登营划归为秦旭护卫,所以麹义索性也随贾诩一般,“提前”改换了称呼。此时见秦旭纠结于刘表的用意,紧皱着眉头,麹义别看外表粗豪,内心其实也是个细如丝发的伶俐之人,否则也不会只用八百先登营兵士便破了公孙瓒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当即遂上前一步,凑趣的说道。

    “唔?!”一语惊醒梦中人呵!秦旭登时心中一清。自己总还是习惯于用历史的眼光来评价就在眼前的活生生的人。刘表在历史上被曹操大军压制,不敢轻动,只能饮鸩止渴般的派刘备守门。奈何刘备酒品不好,在酒席间不小心就露了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思,惹得刘表生出了顾忌,才接连做出一桩桩看似昏聩的决定,却不料又被蔡家姐弟从中作梗,最终未能遂心不说,还在历史上留下了同他那荆襄八骏的贤名完全格格不入的评价。

    而眼下。因为秦旭的搀和,彼时控据长安,买卖君臣的李傕郭汜二贼败的太快,却又实力未能大损,逃入了宛城同张绣张济叔侄合兵一处,不知要作何打算。却是连曹操都不敢轻易打宛城的主意,更别说是同宛城相距不顾数百里的刘表大本营襄阳了。而历史上此间最大的变数,此刻也是在幽州公孙瓒势力当中带着仨兄弟混的如鱼得水,因此刘表也天幸没有被这位大耳兄祸害。同时刘表的野心和性子也没有被曹操吓破,才有了想要趁吕布这只老虎被公孙瓒、刘备、乃至曹操困在了中原及河北之地,短期内根本就无暇后顾之机,想从虎口之处,夺下一口吃食来,且先不说吕布能不能躲得过曹操的这番算计带来的后果,在刘表和那一众谋士眼中,就算是吕布能够解决北方之危,再择机南顾时,说不得自家主公皇位都坐上了。就算是再退一万步讲,吕布此番在北方大胜,可那又如何?难道吕布威震中原的精兵悍卒,要骑着马和驾着舟船的刘表水军,在大江中鏖战么?左右怎么看都是个必胜之局似的,想必正是因此,才有了刘表这般全力攻伐江东一战之事。

    “传令,太史慈率青州兵稳固城防,多加注意曹操动向以及江面情况,此番调樊稠本军三千西凉铁骑,同你我一起,前去江东!”秦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麹义说道。

    “主公,樊稠将军所率领的是骑兵!”麹义好心的提醒说道。

    “要的就是骑兵!”

    刘表的算盘打得很精明,而且意识中一直认为中原兵士绝对适应不了江东的作战方式,却是着实忘记了,当初秦旭正是率领着青州兵、丹阳兵,逼得孙策龟缩豫章,最终消弭于世间的。江东可不止是有河道,秦旭还就真不信刘表麾下的水军没有下船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七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六)

    秦旭这也算是学大禹王过家门而不入了。时间紧急,大军只在下邳城外暂作休整,并没有同出城相迎劳军的张昭、张纮以及大舅哥糜竺等人过多寒暄,也婉拒了请大军入城休整的建议,只是召了张昭等人同太史慈、樊稠、曹性这三位徐州镇守将领密一起谈了近两个时辰,便看着一脸唏嘘感叹之色的樊稠同太史慈从秦旭帅帐中把臂而出,张昭、张纮两人却是面带凝重之色,面对同僚探寻的眼神只是微微苦笑摇头,便自向军营而去。

    “仲明,此计太过用险了吧?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便是有为兄倾家相助,这一万大军所需的战船、粮草、军资、后勤,都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准备完毕的!”眼见着徐州文武皆是各有所思的出了帐去,糜竺却是迟迟不肯告辞,非得等人走干净了,才一把拽住秦旭的衣袖,先是大声叫苦一番,还没等笑吟吟的秦旭做出解释,而后却突然面色有异色的低声凑近说道:“再说你这等擅自修改行军路线,改变作战方略,就算是你同主公亲近,也当是为人臣的大忌啊!你没看刚刚曹性将军的脸色,咳!听大兄一句劝,趁着事未有成,赶紧收回成命还来得及!我知你对那太史慈、樊稠有恩,想必不会驳你的意思。曹将军那里你也好好说说,某多备金珠,待稍后前去拜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堵住他的嘴!”

    “呃?大兄。你怎么会如此做想?……”听着糜竺的话,秦旭当真有种哭笑不得却又心中感动的复杂感觉。大汉是个很重宗族的年代,往往只要被认为彼此间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还都是轻的,放在刑政清明时,倘若有一人犯了重罪的话,那将要面临的,可是要整个宗族都要被诛连。足可见宗族之念,在大汉原住民心中的地位。也就是说。如果秦旭当真如同糜竺所误会的那般有别样想法的话,作为秦旭的妻族,糜家除了附逆之外。别无他法,所谓大义灭亲,不过是存在传说和茶话中的事情,当真发生了的话。是会被人唾弃的。因而眼见糜竺因为刚刚的密谈。想歪了秦旭的意思,正绞尽脑汁在想要说服秦旭改变心思,以及对此事作出弥补的样子,秦旭苦笑说道:“就算大兄不知兵,也当读过些兵法,听说过兵无常势,常有奇正之分的道理吧?再说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讲。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既然授我便宜行事之权,就是要我临机自主。又怎么会横加干涉我军行动?大兄多虑了!只是……大兄突然有此一问。又这么激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我兄弟之间,还请明言便是。”

    “这……仲明有所不知啊!”糜竺得了秦旭的“保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面色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因为糜贞的关系,他同秦旭之间,正如前番所说,已经是荣辱于共的关系,单单之前的制海盐策,使得吕布军势力用精良的海盐,几乎把持了天下诸多势力的盐脉,使得糜家几乎是数年间便完成了三.级跳,从局限于一郡之地的商贾,跻身于天下七大巨贾之一之事,就已经惹得天下侧目,对糜家这股新窜起来的势力,保持了足够的关注和提防。可若是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倒是也没有关系,毕竟随着吕布军的强势崛起,作为迄今为止,从一开始就因为毫无保留的全盘投入举家相附的“聪明人”,又对吕布军无论行军作战,亦或是安抚地方都有大功的糜家,就算是有人想从中分一杯羹或者打糜家的主意,都不得不考虑一下据说极为护短的吕布军的态度。更别说糜家兄弟在吕布军势力中一个是青州商曹从事,一个是徐州治中,实打实的高官,又有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某人这妹夫“撑腰”,前番甄家要强势投靠吕布军,都因为吕布的念旧没有成功撼动糜家的位置,可以说,如今的糜家在大汉其他州郡中,哪怕是远在蜀中的商行也没有被当地势力为难,就是基于此。

    糜家对吕布军是有功的!后勤的保障是本分,但只前番许昌之事,是糜家商行付出了数十条人命之后,在曹操严密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将就连暗影和吕布亲卫营都没有探查到的消息,以及许攸本人及早的送回了临淄,单单就这一点,就几乎已经奠定了糜家在吕布军上下无可撼动的亲近地位。

    所以,在糜竺今日见到许久不见的自家妹婿秦旭之后,异样的表现和语无伦次的猜测,才让秦旭生出了疑问来。不知道自己这位被人称为有古君子之风的大舅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敏感。在几番追问之下,糜竺在再三叹息之后,却也是不得不将糜家现在的状况说了一遍,让秦旭愕然不已的同时,也有些深深无语的感觉。

    木秀于林!必然树大招风!这些年秦旭的心思大多都放在了接连发生的大事上,一个没留神之间,却不料自己的这位历史上有审慎之名,君子之风的大舅哥,竟然也会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时候。

    当初甄家想要取代糜家几乎控制了吕布军大部分的后勤事务没有成功之后,便退而求其次,以自家商行的情报系统同吕布军达成合作之事,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竟然隐约传到了糜家的耳中。有来有往,本是人之常情,同样是大汉七大巨贾之一,河北甄家既然首先发了难,想要夺糜家的饭碗,若是糜家不做出回应的话,就像是托庇在吕布军麾下才躲过一劫,怕了他甄家一般。糜家兄弟坐不住了。甄家虽然是老牌商贾世家,可自家也是当仁不让的新锐。谁怕的谁来。因此,就在吕布军南征北战的同时,糜家也通过拓展商路。将商行几乎是铺遍了大汉十三州。

    这样的好处是难免的,拓展了商路,青州盐遍布天下,也让吕布军在军资上不虞有缺。可情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有几个什么人,就可以打探的到的,也就是诸势力一来是看在吕布军的面子上。不想过早的同吕布这位天下第一猛将撕破脸,再者也是糜家新“入行”,无论是手段上还是来路上都不太成熟。根本对本军造不成什么实质上的孙氏,因而才对于糜家的坐探,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却是极大的鼓舞了糜家的热情。

    不过外行要成为内行,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底蕴的累积的。一帆风顺的糜家。心思在许昌事立下大功后。更是活泛了不少,根本就没有同人商量,便先人一步的趁着天下因为天子驾崩,新君甫立,正是人心惶然之际,想要先一步得到各势力的实际反应而再立新功,却不料,这回探查到的消息。却是足令糜竺失却了君子之风。

    在曹操进位丞相,吕布进位大将军之位的消息传遍天下之后。天下共击之的对象。竟然不是至今尚未洗脱嫌疑的曹操,反倒是不管河北势力还是荆襄势力的目标,赫然对准了受了池鱼之殃的吕布!这也就罢了,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一些或大或小的有关秦旭的情报,也通过底下的渠道,传到了糜家耳中。这是之前糜家从未打探到的,毕竟秦旭作为吕布军势力的高官,但凡有所谈论的,皆是各势力高层,根本不是一个没什么底蕴的商贾所能打探到的。如今也是奇了怪了,河北、荆襄、中原三地,竟是有数家势力,或是一方诸侯,或是世家大族,就像是突然对秦旭感兴趣一般,各种各样有鼻子有眼的关于秦旭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堆满了糜家家主糜竺的案头。

    秦旭不满吕布同曹操媾和!秦旭以非常规手段掌控了吕布麾下三军!秦旭骄狂自傲同吕布反目!秦旭要夺权取吕布而代之!秦旭已经成功骗得了吕布的信任,同刘表这位最有可能登上天子之位的汉室宗亲达成了密约,此番出兵,真相其实就是拿江东四郡之地作为投名状,换取从龙之功的!一条条内容令人匪夷所思,却是有有凭有据的“绝密消息”,就像是自己送上门似的,不要钱似的被糜家“情报精英”得到,虽然见涉及幕后“大老板”,谁也都不敢擅专送到糜竺面前,可消息的真实度在对比之下,着实让人有不得不相信的理由,一来二去之下,就算糜竺再相信麾下不会有人背叛,也难免要疑神疑鬼了。特别是这些消息还没来得及同秦旭沟通,秦旭竟然真的如同这些“绝密情报”上所说的,出兵了!而且刚刚军帐议事中,秦旭的一连串让人难以理解的大动作,特别是还有太史慈、麹义、樊稠等人几乎是不问根由的坚决服从的态度,这前后一再印证之下,糜竺难免失态了。

    “就这些!?”秦旭几乎是保持着脸色平静,听完糜竺几乎是倾诉一般的将这几个月来,让他这本是意气风发的糜家家主折腾的老了数年似的消息说完,然后一脸希冀的等着回复。秦旭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大兄若是想要换行,可向文和多多请益,便是让贞儿同昭姬多多亲近也好,可千万莫要自寻烦恼了!此番事在后勤上,还要多仰仗大舅哥了!至于你所担忧之事,不出三月,便会有分晓了!”

    “这……好吧!某便将糜家的生死,交于仲明手上了!只求仲明不管如何,好好善待玲儿!”糜竺见秦旭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没有心思被揭破之后的任何异样情绪,心中本来的不安也是消减了不少,但听了秦旭之言,本就搞不懂秦旭心思,这回更是糊涂了。可毕竟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见秦旭不明言,糜竺在脸色几变之后,使劲撮了撮后槽牙,点头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八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七)

    事有非常,内必生妖。不是秦旭故意绕弯子同糜竺打机锋,而是当真无话可说。

    绝不能小看古人啊!造反这种事儿本就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乱,你看人家这反间谍战!消息战!将人心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连糜竺这等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油子也给绕了进去,都深信了人家故意散播的消息了,却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这种情况下秦旭倘若明确表了态,还指不定会让已入彀中的糜竺想歪到哪里去。眼下江东事本就透着古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抚了糜竺的情绪,又特意嘱咐了糜竺多加注意火药的研制和保密。就像前番在许昌,虽然得此物之功,让曹操吃了个小亏,但用的多了,让人摸透了这物事杀伤力不高的“实情”之后,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底牌用的多了,也就失去了抄底翻盘的效用。

    补充了必要的给养之后,秦旭并未进城,只在城外军帐休整一夜之后,着人给张昭等人留了话,第二天凌晨,便会同樊稠的三千西凉铁骑,拔营起军,折道向东,不一日间,便进入广陵郡境内。同时,在秦旭大军起行之后不久,下邳南门之外,另有一支军势,向南开拔,渐渐消失于晨曦之中。

    现在距离贾诩麾下暗影传递回消息,以及收到郭嘉发出的六百里加急文书,已经是第五日,在大军进入下邳境内后,秦旭就已经派了牵招带百人先行去同郭嘉取得联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有回音了。在综合了一路上所得的消息之后,秦旭亟需同郭嘉反馈回来的消息做一下比较来证实一些推测。可直到大军行进到了大江边上,却还是没有见到牵招的回复,不知道大江对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牵招性讷而稳重,绝非轻佻不顾大体之人,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才没有在预定时间赶至。要不末将再派人去江边迎一迎?”见秦旭面有沉沉之色。麹义也自皱眉不已,说道。

    “唔!元龙正在为大军准备船只,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秦旭点了点头说道:“且加派人手。加强沿江巡查就是。”

    “诺,末将这便去办!”麹义对牵招的逾期未归,首先想的是在秦旭面前为同袍开脱,但秦旭却是从中察觉到了几分异常。正如麹义所言。牵招绝非拖沓之人。这点秦旭自然知道。当初秦旭在无名山谷一战成名时,身边的将领就是彼时尚未降服的牵招,几年来的相处,对于牵招的为人的认知,秦旭自认并不在麹义之下。可越是这样,越是让秦旭生出几分担忧来。

    针对糜家的消息集中覆盖,刘表竟然会因为扬州牧刘繇之事而视近在咫尺的曹操势力不顾,反而为了扬州之地。竟同与其并无瓜葛的吕布不宣而战,算无遗策的郭嘉竟然会向吕布连发两道六百里加急。这些事情突然挤在一起发生,真的只是巧合么?

    或许可以用本是着重于商贾事的糜家捞过了界来解释为何会有人针对糜家发难,也可以用刘表之前同曹操毕竟有同盟之谊,也曾经抄了攻伐陈留的袁术的后路救过曹操,因而认为曹操表面上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其过于重视来勉强为刘表的异样做出说明。可郭嘉是什么人?说实话江东四郡放在郭嘉手中,其实就是秦旭怕郭嘉在养身子期间太过无聊而为这位鬼才找的乐子,不说其他,单只看有郭嘉坐镇期间,那曾经困扰历史上孙氏数十年的山越蛮人没有一次作乱,就足以看出老郭的手段。能让郭嘉这般在意,连发两道六百里加急的事情,绝不仅仅只是信函表面上那对于刘表军势来袭的担忧,以及对刘表为何攻伐江东的解释,这太不符合郭嘉的性子了。

    除非……

    “主公,牵招……找到牵招了!”秦旭正在为完全不符合郭嘉性子的两封六百里加急信函而猜测郭嘉的真实用意,猛然间却突然听到麹义焦急的喊声在帐外响起。

    “找到?!”这个词从麹义口中说出,让秦旭登时一惊。秦旭也对牵招十分看重,要不然也不会让牵招独自率百名先登兵士先行过江同郭嘉联络。而牵招作为先登营副统领,已有数年的时间,因为豪爽大气,又在一开始被吕布全军擒获时,主动同秦旭沟通接近,一起参与了无名山谷之战,先登营从一介降军走到如今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可以说牵招功不可没,因而在先登营中颇得军心。可现在,也不知此行的牵招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麹义竟然用上了“找到”一词。

    秦旭到时,先就看到了被一众先登营兵士抬着过来的牵招,眼眸登时一凝。现在牵招的情况很不好,身上遍布着犹如婴儿小嘴一般被江水泡的发白的伤口,不知道究竟是遭遇了何等的袭击,才能让这位先登营二号人物,当初也是直面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正面冲击犹为不惧的猛将,受如此重伤。

    “主公!军中有秘法,可令人短时间清醒,只是……还请主公早作决断,牵招伤势颇重,不会怪谁的!若是时间长了怕是……”麹义这平日间骄狂的汉子,在见了牵招现在的模样后,眼眶都红了,话语中也带着哭腔,喏喏失神道。先登营这千余人被秦旭用做先锋,就连辎重、粮秣都是就近补给,更别说是随军医者了。若是牵招只是受些皮外伤还好,而现在明显重伤之甚,虽说尚有微弱的呼吸,但看情形至少也已经在江水中泡了两个时辰以上,就算是有医者在侧,能不能保命怕也是五五之数了。麹义的意思秦旭懂,这年头军中斥候干的就是卖命的买卖,有时候难免会因为各种原因强撑着一口气将消息带回来。因为生机已近无可救之地,就需要一些外在的刺激来以斥候的生命力为代价令其暂时清醒,不至于使情报落空。而遭了这等秘法之人,却再无生还之可能。这事之前秦旭也听说过,本以为是军中以讹传讹,却不料果有此事。

    “不行!秦某绝不会容许自家兄弟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此事再也别谈!先去附近村落,寻些姜糖热水,喂给牵招。着人快马去广陵城中,命太守陈元龙一个时辰之内,将广陵城中医者火速请来!一年前某曾嘱他多募医者以自救,想必广陵城必有可救牵招之人!”秦旭挥手止住了麹义红了眼的建议,心中也是庆幸当初还记得陈登因为喜欢生吃鱼鳖而死于“食物中毒”,所以才在陈家投效之后,便命陈登多募医者于身侧。但这个别样的命令,秦旭不确定在丹阳兵叛乱,陈登复为广陵太守后,还会不会一直执行下去,但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将希望寄托在广陵县城中,总归会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吧!

    “你等是如何寻得牵招将军的?”牵招现在虽然昏迷不醒,而且受伤颇重,但由于身强体壮,看生命体征,虽然因为失血过多,整个面色呈现灰白的眼色,呼吸微弱但好在频率还算稳健,短时间内应无大碍,在命麹义带人好生照看牵招之后,秦旭招来了发现牵招的兵士,得到的回答却是让秦旭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大船!在发现牵招之地,远远的江面之上,似乎有数艘已然远去的大船!隔着怕不有十余里。可这等距离,对于无风也有三尺浪,晴空亦有白雾天的大江之上,是根本看不到的,这是常识。可没有等秦旭将这疑问问出来,这几名兵士接下来的话,却是为秦旭解了惑。

    是船帆!

    几人众口一词,看到的那几艘大船的船帆,竟然皆是由可以同黄金等价的蜀锦、青州出产的金丝青帛织就,隔着老远就能看见熠熠的反光,因此才会在相隔十余里之外,还能让人注意到踪迹。

    “是他!”秦旭愕然。在几名兵士说起船帆异样时,秦旭心中一个彪悍的名字就自己跳将了出来。

    早该想到了啊!蒋钦周泰这等水军大将都已出现,并且因为皆已经收降麾下,此番更是被用做了奇兵,自己怎么就忘记了那位历史上名声尚且在这两人之上,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已经有投靠孙氏打算的那人呢?

    大船!锦帆!能将牵招击败!除了那位赫赫有名,却是在前期颇为落拓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在秦旭心中,不作第二人想。

    不过对于这位百骑劫曹营的猛将,而且是正在寻求明主的英豪,秦旭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若是在平常,既然遇上了,凭借着秦某人响彻大汉的“人贩子”光环,秦旭巴不得能将正抑抑不得志的锦帆贼招揽过来。只是现在,出了牵招之事后,一边是久随的心腹老部下,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忠勇猛将,究竟该如何破局,却有些棘手了。

    而更令秦旭心中犯嘀咕的是,甘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刘表察觉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八)

    看来当初的确将秦旭的话听了进去,陈登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七八名军中或是民间的医者,被前去联络的先登营兵士接了回来。尽管因为飞快的马车,一个个脸色都有些白里透青,冻吓的不轻,但精神状态还算好。匆匆同秦旭见礼之后,便对牵招的伤势进行了诊查。

    万幸!也不知是疑似甘宁之人这时候已经对刘表麾下大将黄祖的慢待不满,因而出工不出力,亦或是牵招命太好,所受的伤虽然看上去骇人的紧,但经过这几名医者的确认,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之所以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多是因为被春寒冰冷的江水泡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得益于牵招的底子很好,只要善加调治,修养的当,驱了风寒之后,就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旭,在忙命人好生安置感谢这些医者之余,心中顿时也轻松了许多。甘宁的价值如何,但凡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不会小视。一柄长刀外加一根系着铃铛的横江铁索,带着百余名部下在曹军营中来去自如,竟然能够做到不伤一人,造就了“百骑劫曹营”的偌大名声。这等智勇兼备,又是陆战、水战皆精的猛将,正是现在军中极其稀缺的人才。而且现在甘宁正处在被刘表看不起自家出身,上峰黄祖同样不识货的尴尬境地,只要待之以诚,以历史上甘宁对于孙氏势力的贡献和忠诚,不愁未来不会成为可为军中庭柱。说不得之前还在担心因为有可能重伤了牵招。倘若因此不治的话,欲要招揽甘宁,会引起先登营上下不满。现在看来,甘宁当时有很大可能是留了手,只要牵招能醒过来说明情况究竟如何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为本军再添一员大将的。

    “主公,看来刘表对我军渡江已经有了防范。而陈太守为我等准备的渡船多时渔船、商船,倘再遇上那锦帆贼,孰难有所作为。末将请命,带本部强攻渡江,会一会那甘兴霸!为主公及大军渡江争取时间。”在得知牵招的伤势稳定之后。麴义之前因为同袍生死悬于一线而涌出来的悲痛,也转变成了昂然的战意。对于伤了牵招的甘宁,麴义眼眸中的渴望与其一战的热切怎么也遮掩不住。

    “对方是不是锦帆贼不重要,在牵招未曾醒来。落实与之同去的弟兄生死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且命人详细探查江上动静,等元龙船只一到,立即渡江!”秦旭摇了摇头,见麴义还欲再行请战,笑着说道:“老麴,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诚不可取。同不知兵力,又有战船的来敌死拼?这可不像昔日以八百死士。硬抗击溃三千白马义从的麴将军呵!”

    若仅仅是刘表派水军顺江而下,阻止援军入江东的话。麴义请命与之一战也正是秦旭所期望看到的,至少也能打击下趁着吕布深陷局中,而悍然进击的刘表的嚣张气焰。可随着医者诊视出牵招受伤的程度,以及对于现阶段甘宁处境的“先知”,虽然没有同甘宁接触,但秦旭有种预感,倘若此番只是伤了牵招却不取其性命的举动,是甘宁故意为之的话,那么与其说是甘宁在示威,倒不如说是在示警或者示好!连带着,有可能随牵招同去江东的另外百余名先登兵士,也有可能并无性命之危。再者,就如麹义所说,因为广陵郡临近入海口,本军并没有水军驻扎在此,因而陈登能够调集供大军渡江的,也只有稍大些的渔船、商船而已,对上锦帆贼甘宁的战船,胜算着实不大。在没有弄清楚甘宁的真实用意之前贸然进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得不偿失。

    “主公!……诺!”显然,秦旭没有答应麹义的请求,让麹义有些憋闷,但也是知道,秦旭说的是实情。水上作战不必在陆地上,八百先登死士,能依靠地形的优势和先登劲弩的锋利,正面对抗三千白马义从。大江之上,两船相交,只拼实力,根本无险可守、无计可施。就算是有先登劲弩这等神兵利器,可以压制一阵,但只要对方大船能扛过第一波箭雨,用船体撞上来的话,就凭几艘渔船商船,不管是坚固程度还速度上,是无论如何也不是战船的对手的。没奈何之下,麹义也只能点头应了秦旭之命,探查江面情况而去。

    也许是秦旭的推测起了效果,果然,将近傍晚时,陈登募集而来,以及麹义派人去附近渔村暂时征用的大小不一的商船、渔船已经达到了五十余艘,甚至还有两艘本是逆流而上入蜀中贩运蜀锦刚刚返航的糜家商行的大商船,足可载百十人之多,也被陈登征了过来。有这许多船只,只要是江上夜间不起大浪,挤一挤甚至只需往返两次就差不多能将这两营近四千人马载过去。麹义是卯足了精神,就想等着若是那锦帆贼甘宁不识好歹,再来招惹一次,好叫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可直到最后一名先登营兵士牵着马匹,上了糜家商行的大船,别说是锦帆贼了,清冷的月光下,大江之上除了吹冷人骨头的江风之外,却是连个船影都看不到。让麹义好一阵郁闷。

    广陵郡同吴郡新城建康之间,江面宽达数百丈,又因为临近入海口,水流颇为湍急,一行数千人的船队,大船可载百余人马犹显宽敞,最小的却仅可载不到十余人马,船只各不相等之下,速度难免慢了不少,将这近四千人马运到大江对岸,足足耗费了两个多时辰才搞定。因为先登营中有病号,再加上已经踏上了吴郡地界,谅就算是甘宁果真有提着秦旭的脑袋去换取黄祖看重的打算,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下船同四千骑兵面对面硬挺,秦旭安心的先是派了樊稠领着本部三千西凉铁骑先行探路,同在建康新城当中的郭嘉取得联系,自己坐镇先登营中,有麹义以下九百多先登死士,以及八百具先登劲弩的护卫下,秦旭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人嫌命长来行不轨之事。

    “咦?!这姓秦的竟然如此干脆的过江就走?大哥这回怕是又看走了眼了!”秦旭所在先登营只休整了两个时辰,便十分利索的拔营而起,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在此处停留的意思,便向着建康新城而去。似乎并没有看到就距离大军扎营之地不到二十丈外的芦苇丛中,一支月牙小船上,两个用粗布包着脑袋的粗豪汉子,正小心的拨开密密的芦苇叶,盯着秦旭本军的一举一动。

    “想必同那黄祖是一路货色!那话怎么说来着,大哥整日间嘴边念叨,对,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看这姓秦的偌大的名头,说不得也是沾了自家老丈人的光!”另外一名操着船舵,同样打扮之人,一脸不屑的说道:“咱们还是抓紧回去把情况禀报大哥,将那百十个旱鸭子去向上峰换些军功,左右那黄祖见抓了这许多人,还是曾经名震天下的先登死士,总不会再对大哥呼来喝去了吧?”

    “你懂个p!”先前那个见秦旭大军拔营而走,走的爽利,口出怨言之人回头粗暴的止住了后者的话,一脸不屑的说道:“黄祖是刘表老儿的爱将,当初就连孙坚那江东猛虎都折在了这人手中,若是大哥当真越过了黄祖直接上报刘表,且不说那狗眼看人低的刘表能不能见大哥,黄祖倘若得知了,他那三万水军要对付我等这千余他们眼中的贼寇,可别太轻松!”

    “那咱们老是这么盯着,不也是没办法么!”后者被骂了一通,却也是不敢还口,嘴里只嘟嘟囔囔的说道。

    “行了,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大哥也是和我说,咱们既然有想要投靠这帮人的打算,当初就不该撞翻人家的船,抓了百十个落在水里的旱鸭子,脸上其实也没啥光彩。倒是那领头的颇对大哥胃口,可惜半夜给他治伤时被他条船跑了,要不然……嘿!”一开始说话那个见自家弟兄后来没了声音,只当是被自己呵斥住了,头也没回,犹自絮絮叨叨的说道。

    “看来主公的确实是比我等这般大老粗有见识!算无遗策之名也是实至名归,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后面会有人跟踪呢?”微薄的晨曦中,月牙船上前头之人忽然听得后面说话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北地味,绝不是刚刚和自己搭话的自家兄弟的江东口音,登时浑身就是一僵。不过这人看来也是个老油子,当即也不回头,前蹬后垫,作势就要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这帮子北人都是旱鸭子,看之前那些精壮之士,看上去倒像是群百炼精兵,可一到了水里,却是连个江东的孩子都不如,若是不是自家大哥相救,怕不是当真就顺着大江入海喂了鱼了。可还没等这人跳起来,只一声轻轻的绷簧之声响起,这人登时就不敢有所轻动了。因为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数支几乎妙到毫巅峰的短矢,几乎是紧贴着这人的双腿,哆哆有声钉在了船头之上,力道之深,入木几有三寸。就这力道,这人不用想也知道,哪怕是自己跳入了江水之中,说不得也会被在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九)

    人之所以被神化,很大程度上,是在适当的时机做了常人思维模式之外的事情,才被加上了诸如算无遗策、谋略通神之类的“称谓”。就比如现在。

    秦旭先是认定了此番伤了牵招的甘宁现在的处境。按照这位猛将兄在历史上投奔孙氏之前,欲求明主而不遇的情状,看它船帆仍旧挂着锦帆,怕是还没有完全投靠刘表,或者说因为甘宁的出身的缘故,按照**的“规矩”,此番事正是他向刘表,或者黄祖证明自己,以求获得重用的“投名状”。这从麴义听到的,两名甘宁手下称呼刘表或者黄祖为“上峰”而不是主公便可以旁证。

    甘宁的豪爽任侠名满州郡,城邑中颇有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犯我一寸,我掠人全家的游侠儿偌大名声。因此甘宁现在虽然得好友苏飞推荐,欲投现在风头正盛的汉室宗亲刘表麾下,但心里未必没有权衡。吕布军短短三四年中的飞速发展,从一届流军到如今坐镇三州,昔日的天下第一猛将也被朝廷封为大将军,有张辽、高顺等名将为爪牙,江左名士张昭、张纮、赵昱等为宾客,皆受重用。最能打动甘宁的是,昔日为天下敌的黄巾贼、泰山贼,如今却是成了坐镇徐州、扬州兵势的主力,特别是以黄巾战兵为前身的青州兵,军事主官,更是吕布的女婿。单就这一点,就不由得甘宁在面对上这么一支天然“亲近”的兵势时,内心没点别的想法。

    于刘表称不上有什么恩遇。黄祖更是对贼寇出身的甘宁怠慢的紧,依着甘宁的脾性,也就是好友苏飞的面子不好驳斥。如若不然,凭着锦帆贼在大江上的声望,还真就不稀罕去作人下小吏。

    甘宁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竟然会让秦旭能借此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摸透了大半。在见秦旭似乎对自己的“诚意”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开始甘宁还以为自己故意放水放走的那名看样子是头目一类的人物,没有成功回到秦旭营中,想想也是,一群人都是旱鸭子。没理由牵招就一定会水。就为这甘宁甚至还懊恼了好长一会,本来就因为占了大江之利,才将这群让自己也佩服不已的雄壮之士生擒。若是因为自己这点疏忽,而只能同秦旭硬拼的话,甘宁也是有些不太甘心的。这才派遣了手下比较纪灵的两名头目,驾着艨艟小船。远远的查探秦旭军中动静。浑不知这番动作皆已经落在了已经盯上他甘兴霸的有人贩子“美名”的秦某人眼中。

    “看来牵招的仇是报不了了!”麴义在提着这两个被捆扎结实的两名窥视秦旭军情的**回营的路上。突然慨叹了一声,让身边的先登营兵士不明白自家老大怎么就没来由的口出此言。作为也算是同牵招一同,自秦旭发迹起就跟在秦旭身边的老人儿,对于秦旭这时不时就喜欢用各种无下限手段,为本军收拢异才的“爱好”,以及响彻江湖的“人贩子”的美名麴义也是门儿清。当初不管是在平定青州还是奔袭长安,秦旭顺手捞人的本事让人侧目,自己同此番同秦旭一同重回江东的樊稠。不都是这么让秦旭给拐来的么。好在牵招伤势不重,而且据推测那百余名本是与之同去的先登营兵士也是性命无碍。因此麴义除了苦笑之外,也别无他想了。

    “几位军爷!我们兄弟俩就是这附近的渔民,没犯王法,你们可不能随便抓人啊!”刘表的大军就算是再犀利,除非是孤军深入跨江而来直攻吴郡,否则要想突破有两万丹阳兵镇守的丹阳郡防线,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樊稠带三千西凉铁骑去见郭嘉,秦旭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上次登陆吴郡的旧地牛渚滩,好好梳理一下眼前之事也顺便休整一下一路急行军而来的自家兵势。但被麴义逮到的两名**就没那么舒服了。

    “瞎扯啰什么?王法?还渔民?真当爷们这双招子是气泡不成?识相点还是想想到了地头怎么交代吧!刺探军情要受的罪过,估计你们还没享受过吧?”秦旭的意图并没有刻意瞒着麴义,既然知道很有可能自家兄弟这仇八成是报不爽了,那还不趁着还没有成为一家人之前,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位竟敢刺探先登营军情的**。因此,不过是从江边到军营这短短的十余里路,麴义几乎是换着法子折腾这两人。既不会让这两人身上有伤,在秦旭面前不好交代,也伤了有可能日后会是同袍的交情,可又不想让这两人好过,为此麴义可没有少费脑细胞。最后还是身边一名之前担任过秦旭侍卫,曾经“有幸”见识过那位以审讯人见彩,如今已经闻名全军的陷阵营都伯司马冒的手段。才刚用了小小的一招,并没有用常规的五花大绑,而是仅仅用牛筋绳捆住两人的大拇指,然后拴在马尾上,一路小跑过来,就已经叫这两名**哭爹喊娘了。这令麴义在解恨的同时,也坚定了日后一定要少同司马冒那阴人打交道的心思。

    “啊?军爷,你不能这样啊!你那百十口子兄弟在我大哥那,可是好吃好喝好伺候,没见一点慢待之处啊!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很显然,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利用秦旭让自家大哥在上峰面前立功,好给自家兄弟一个去处的两名**,的确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被抓了之后,应该怎么办!这事儿也没人教给不是。见麴义一脸恶相,而且身边的兵士穿着,和当日落水被擒的那近百余条壮汉的装束一般模样,除了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人的脸都白了。本是在后面操船的那名**,更是没口子的叫喊起来。

    “嘿!要不怎么说主公算无遗策呢!还真就是这帮人干的。”麴义本来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耗时间,左右也要让这两人吃些苦头,才能解了自家袍泽兄弟牵招受那么大罪过的气,但一听两人这般说,麴义顿时就来了精神。又闻听这两人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当初跟随牵招一通前往江东,回返时莫名失踪的近百名先登营兵士并无性命之危,耍弄这两人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对身边人说道:“得了,给这两人扔马上,主公还等着咱们回去问话呢。这般磨磨蹭蹭的,就算主公脾气好不骂你们,老子都得给你们松松筋骨!”

    “诺!”麴义这话明显是另有外音,因此话音刚落,就得了同样听到同袍无恙消息的身边兵士气势高昂的应诺,隐约的,两名被擒住的**听了麴义所言秦旭脾气好的话之后,也莫名的有种松了口气的虚脱感。刚刚那种不是刑罚的刑罚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谁能料到就这么小小的一根牛筋绳,绑在了大拇指上,时间一久,简直比戴枷游街还tm难受,两条手臂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平举着无甚感觉,只要稍有异动,就是生撕活扯身上的肉似的,钻心的疼。这会子虽然被人蛮横的拦腰丢在了马背上,但对于这两名**来说,尽管腹部颠簸,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似的,但那也简直就像是地狱道了天堂一般。

    从江边到牛渚滩,其实也不过十余里的路程,就到了当年从此折道萧关,同伪帝袁术决战的牛渚滩。因为前番先登营兵士“失踪”一事,使得现下虽然是简易扎营,更是章法有度、守卫森严。两名**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掼下马来时,连本能的呼痛都在这军容严整的气氛中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心里头不禁对自己那带头大哥这“留条后路”的做法,深感佩服。

    大哥就是大哥!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果真不是自己这等小毛贼可以比拟的。这两人跟随甘宁日久,日间也颇为亲近,深知自家大哥亟求明主以建功立业的“宏愿”。当初在苏飞的引荐之下拜见刘表麾下头号大将黄祖时,就曾经为刘表军势数万兵将的气势所震慑,因此才会在一开始一门心思的想要随着甘宁生擒了秦旭求得加入这等威势之军的愿想。可如今在见了先登营的真实面貌,区区数百人所营造出来的严谨阵势,那浓的几乎实质化的杀气,令行禁止的军容,锃亮的兵刃,高昂的士气,让两人恍惚间竟觉得甚至要比刘表那数万大军的气势还要强上一些似的。

    “去报主公,麴义回来缴令。擒获两名刺探军情的贼子,请主公审问发落!”尽管麴义是先登营统领,之前在袁绍麾下时,先登营也是麴义的私兵,可由于在吕布的强势支持下,秦旭一直在治下青、徐、扬州努力推行的兵士职业化,现在几乎所有的吕布军将领,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这种极似后世军权“国”有的理念,领兵在外,即便是一军将主,主帅在的情况下,也必须按照规矩来。

    “主公有令,两个小贼而已,就不见了!命将这两人放归,带话给甘兴霸,问他敢不敢亲自前来,秦某设宴以待!”……(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一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掌握了对方性格的弱点,在办起事情来时,往往会收到奇效。甘宁现在还远不是数十年后那位被孙权称为可比张辽的东吴水军大将,刚过弱冠之年的甘宁,虽然已有收心钻研诸子百家学说,想要投奔一方诸侯,在这乱世有所作为的想法,但年少时轻慢任侠、意气用事的性子,却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

    昔日曾任蜀郡丞,却最受不得人不敬而不惜舍身从贼的锦帆贼首甘兴霸绝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会对自己未来的成就先知先觉,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性格,并为了招揽他,而有所针对的为其量身打造了一整套“招揽方案”。

    “什么?主公不见着俩小毛贼?”虽然想不明白秦旭为何会对这极有可能探听到那近百余名先登营弟兄所在消息的两名**,连见都不见便要放回做法的用意,但出于对秦旭谋划的信服,麴义一愣之后,也不迟疑,只是满脸意犹未尽之色冲押解着两名**的先登营兵士挥挥手。示意麾下兵士放开已经将手臂差点拧成麻花的两人。

    “啥?!”这短短十余里,仅仅尝到了些“小手段”,就体会了欲生欲死、生不如死滋味的两名**,在被掼下马来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小算盘。更甚至心意相通的生出了待会面见那名传的神乎其神的年轻主帅时,为免“大菜”加身。甚至已经下了“关键时刻”打算选择性的遗忘义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保小命的决心了。可谁料,颠簸中几乎已经打好了的腹稿。人家甚至连听一听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就放人了?秦旭的心思,这两个跟着甘宁在江面上混生活的**猜测不到,但这从“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就被踢回人间的劫后余生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让两人被松开绑缚之后,犹自愣在一旁,不敢轻动。

    “怎地?秦帅饶了你等性命。还不快滚?难不成还想赖在这里,让爷爷们管饭不成?”或许是这两人在之前透露出先登营近百余名兵士失手被生擒却并无性命之忧的消息,让麴义心中的戾气少了不少。至少熄了当初想要活剐了两人给牵招出气的心思。只是见两人呆愣在当场,心中仍旧犯了膈应,当即一脚一个踹翻,又一人抽了一鞭子。才令兵士将这犹自不信这般轻易就重得性命的两人驱走。

    “主公。这甘兴霸何德何能?能劳烦主公这般惦记?就算是水战有一手,还能强的过主公麾下蒋公奕和周幼平?那两人也没见主公你费这般功夫啊!”秦旭在确定了牵招并无大碍之后所表露出来的想要招揽甘宁的用意本就没有瞒着麴义。因而麴义对秦旭这般看重不过有些薄名的锦帆贼甘宁有些不解。作为兼职了秦旭临时“侍卫长”的麴义,当日秦旭在下邳城外军营布置青州兵另有动作时,可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过蒋钦周泰两人是被秦旭着重点过名这次要重用的。难不成这两名被秦旭称作水军大将的将领,还不如一个“贼头儿”甘宁么?

    “公奕同幼平的水平自然毋庸置疑,皆是大将之才。此番事也的确需要仰仗这两人的水战能力。不过老麴你可莫要小看了这甘兴霸。有了此人相助,说不得会让我们少费许多气力呢!再者,老麴你也多同弟兄们说道说道。若是那近百余名兄弟性命果真无忧的话,为牵招报仇什么的心思先暂时放下。日后说不定就是同袍,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中事情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让他们私下解决,没准这俩不打不相识也说不定。别枉作恶人!”对于麴义的疑问,秦旭此时并没有多作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情很难用简单的对比来说的清楚。而之前制定的那个针对刘表的计划本身就弄险的成分多一些,若是能再多加一道保险,秦旭就能多几分打疼打乖刘表这目前已经狂妄到没变的气焰。而所要“付出”的,不过是费点脑细胞,耍些小手段而已,就算是难达预期,也能“附赠”一个文武双全能力不下张辽的猛将,这买卖,风险几乎无限趋近于零,而且怎么看怎么不亏本,何乐而不为?傻子才不做。况且冷静下来看牵招所受的伤势,也的确正如陈登送来的军中医者所说,皮外伤居多,根本没有伤到筋骨,足以证明牵招同甘宁之间就此事肯定令有隐情,可别因为麾下先登营的一时激愤,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诺!主公放心!末将知道轻重。”也得亏是秦旭之前的一些几乎被神化了的作为,特别是无名山谷一战时同先登营兵将关系亲密,再加上一个已可谓世人皆知的“人贩子”的美名,麴义才敢打下包票,不至于让这些憋狠了的先登死士们,坏了秦旭的事。

    因为去往建康新城面见郭嘉的樊稠还没有回音,而且秦旭估摸着就甘宁这时候的急性子,绝不会让自己等太久。在派人过萧关同正在分兵,一面亲率大军同丹阳郡同刘表麾下黄祖水军水陆对峙,一面派孙观、尹礼两人各领一军严守豫章边塞的臧霸通了联系,确保能够在这牛渚滩军营中,第一时间得到前线消息的情况下,有充分的时间做出应急反应。

    不知是那两名被放走的**行动太慢,还是秦旭高估了甘宁的决绝程度。直到第二日上午,甘宁没有等到,倒是樊稠护着郭嘉同明面上因其之故,才为江东引来战火的扬州牧刘繇,先到了秦旭营中。

    “奉孝莫不是又在故技重施!?”见到眼前这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郭嘉,秦旭很难想象之前看到的两封六百里加急文书,是出于郭嘉之手。因而在见了郭嘉无恙之后,秦旭下意识的就想起上次郭嘉发告急文书的目的,是为了诱袁术入彀,这次莫不是又要赚刘表么?

    “某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一个计策的好坏,不在于用过了几次,而在于是否每次都管用!仲明以为然否?”看来郭嘉在江东过的着实不错,秦旭目测过去,原本消瘦的像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也至少胖了一圈。注意到了秦旭的语气和眼神的古怪,郭嘉很是得意的摇摇头,说道。

    “唔!……”秦旭心里发闷。郭嘉所问秦旭又怎么会没听过?这话本就是他秦某人当初有意招揽郭嘉时,在浪子兄面前卖弄时说过的,现在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秦旭其实真的很想给这位浪子兄讲讲什么叫做狼来了的故事。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来。别人家的谋主军师,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为主公献谋献策,眼前这位位居本军左军师的郭浪子倒是好,对秦旭安排其到江东休养的“好意”完全不在乎不说,甚至谋人都谋到了自己人身上,虽然明知道郭嘉用计鬼神莫测,这样故技重施肯定有他的道理,可仍旧令“又”中计的秦旭苦笑不已。

    “秦将军,奉孝曾言,景升麾下亦有谋主相辅,虽然尽管正面对上,我军最终也不虞有败,但丹阳郡本就因为战事牵连,十户不一存,若是能用诡谋而少杀伤,不损江东元气的话……”见秦旭面色不愉,隐约有咬牙切齿之状,一旁的刘繇赶忙开口说道。从当初对吕布的轻视,而连带着在许昌时对秦旭的小看,直到亲身经历了这年轻人收复江东,刘繇才算是见识了这年轻人为何会在吕布军中被公认为二号人物。

    “奉孝!?……”秦旭嘴角微勾,眼眸中意味带着几分戏谑,看着当初从秦旭处学来的动作,捂着额头一副无语状的郭嘉。刘繇话中为郭嘉洗脱之意,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可问题是,让刘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秦旭可是记得当初两人“初次”见面时,这之前据说差点成为翁婿的两人,刘繇那恨不得生撕了郭嘉的眼神。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等逆转,足可见郭嘉的“手段”。

    “咳!来时听了樊稠将军简单说了说情况,仲明莫不是对锦帆贼有了兴趣?”眼见刘繇还有要继续为郭嘉“开脱”下去的样子,郭嘉这浪子的脸皮也有些不太自然了,轻咳一声打断了刘繇的话,问秦旭说道。

    “大江之上,我军徐扬两州处于下游,被分隔成南北两截,倘若没有一支强有力的水军的话,所谓战略纵深终究是个笑话。而甘兴霸能带着锦帆贼自蜀地而至入海口,能横行无阻,岂不正是我等亟需之人?”见郭嘉一副强作镇静的模样扯开话题,没想到这智计堪称天下无双的浪子也有这般尴尬的时候,暗赞一声真是报应啊报应。秦旭之前对郭嘉故技重施,甚至不惜牵连自己的那点“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二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一)

    相对于秦旭自进入江东后的审慎小心,率领一万水军,五十条大战船集结在濡阳港的黄祖,可就顺意多了。

    作为刘表麾下第一心腹大将,又有袭取庐江郡为本郡开疆拓土的大功,如今又用暗度陈仓之计,骗过了丹阳郡两万余守军,成功率麾下兵力占据这可谓是三郡之咽喉的濡阳港,黄祖可以说是志满意得。

    也不怎么样么!都说吕布军如何如何厉害,丹阳兵如何如何精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不还是让他黄祖麾下一万水军这般轻易的就突破了大江防线?而且黄祖也得了消息,刘表所命同自己一同攻袭扬州,一直同自己不甚对付的蔡中,也在武陵太守金旋的斡旋之下,成功的同武陵蛮取得了联系,借道借兵,据说也是已经兵临豫章县城之下。虽说豫章、丹阳二郡地处极南,战线跨度太长注定了短时间内成为众矢之的的吕布军,不可能面面皆顾。可就连蔡中这依靠蔡家势力才得以在军中任职的废物,都能将吕布军逼得“不敢”出城,之前天下第一猛将麾下强军所带来的威压,无形中在黄祖心中降至冰点。若不是此番刘表的失心疯还没有太过严重,还多少顾忌一些丹阳兵的战力,下了死令要等两路兵势集结完毕后,夹攻丹阳、豫章两军,让两郡有限的守兵首尾不得相顾的话,黄祖都有立马挥兵进击兵力差相仿佛的臧霸守军的打算了。

    不过黄祖尽管私下对刘表这般谨慎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对于自己老恩主刘表的军令。黄祖还是不敢轻易违背的。因而虽然

    再说这回刘表留大将文聘镇守襄阳,命内弟蔡瑁坐镇江陵以提防曹操,又命金旋配合蔡中那个废物借道攻取豫章。这三人当中。除了文聘作为纯粹的武将,性子稳重低调,又从不与人争权外,同为当初依附刘表的荆襄大族蔡家的蔡瑁同蔡中两人,却是早在刘表入荆州之前就同他老黄家不怎么对付了。

    但黄祖心理其实明白的很,自己相对于已经为刘表诞下一子刘琮的蔡氏宗族来说,其实还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刘表重用自己。多赖当初刘表匹马入荆州时,黄家毫不迟疑的表示了拥护,而自己又曾经立下过击杀孙坚、又趁吕布军平定江东时袭取了庐江郡的大功。而且刘表多少也有要另外扶植一家用来例行牵制、平衡麾下势力的缘故,才会令自己在如今这显赫位子上,拥兵过万坐镇一方,有实力同蔡家掰腕子。

    既然一切实力的来源在于刘表。而刘表在天子驾崩之后。不知从何处听来一些荆襄乃天下之中心,天下乱时必然有圣主出的童谣野语,于是有绝不再重复之前两次同那至尊之位的擦肩而过的憾事的缘故。黄祖想要在刘表眼中地位更上一步的话,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以达到在刘表面前露脸,从而狠狠压制蔡中、蔡瑁兄弟的目的,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如今的刘表,尽管还没有完成他那“崇高而伟大”的目标。但已经有几分不容他人质疑和越权的气势了,左右在黄祖看来。同吕布军的此次交战“胜率”能达九成以上,因而对刘表的军令,黄祖尽管心里自认为刘表太过“谨慎”,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还不容许出半点差错怎么可能?但最终因为太过顺利的前奏,还是决定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刘表不高兴为好,天知道已经存了问鼎心思的刘表,还会不会将目光局限于荆襄两个世家的争斗上。大不了在同蔡中那废柴一同进击两郡时,表现的耀眼一些,这从龙之功的排位上,说不得也能让已颇有国戚自居的蔡家恶心一阵子也就罢了。

    黄祖正在帅帐之中翘着二郎腿,想着一旦此番事成,欲借吕布之名为垫脚石的刘表果真灭杀了“唯一”同他一样,有承袭天子之位资格的刘繇之后,该会给这些年卖命卖力效命与他的自己什么奖赏。至少也该是个大将军吧?总不至于低了蔡家太多吧?要不然就同自己交好的蒯越无意间漏出的那劳什子帝王平衡之术相悖了,刘表最终规矩,还是想要自己这个唯一敢和蔡家顶牛的大将的。想到美处,黄祖嘴里连乡中小调都要哼出来了。

    “将军!”还没等黄祖取吕布而代之的大将军美梦作囫囵,就突然听得帐外有人来见。

    “苏飞?”黄祖正待恼怒是何人扰了自己的美梦,但见是跟随了自己数年之久的同乡,也是军中都督苏飞,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老苏,是不是主公下令全线总攻了?!”

    说来黄祖虽然为人有些狂妄,但在对待乡党、同袍时,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比如此时来见黄祖的苏飞,能在未及而立之年,就升至黄祖麾下的荆襄水军都督,协掌十余艘战船,就足可见被刘表重用的黄祖,其实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这个……还没有!想来是主公还没有接到蔡中回馈的消息,以为蔡中还未曾抵达豫章,怕耽误了合击两郡之大事,才没有对我等下达攻袭军令的吧?”苏飞拧着眉头,一脸恭敬地说道。

    “哼!指望蔡中那废物会果同我等一起等主公军令?等着吧!再等他十天半月能到也算他利索了!什么还未曾抵达豫章?是还没有攻下豫章吧?能骗得谁来?也就摊着个好姐姐有幸能给主公暖床罢了!就欺上瞒下!狂的没边了!嘚瑟个什么?!看着吧,蔡家两兄弟,和那贱婢早晚……哼!”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复,黄祖眼眸中暴怒之色一闪而过。本就因为将此番蔡中率军攻略另外一路同他“抢功”,又是征调荆南四郡精兵,又是向武陵蛮人借兵借道,足足有近三万大军去攻略不足一万守军的豫章,而且不是早有消息说已经兵临豫章县城之外了么?怎么到了刘表面前却变成了尚未就位?此中的打算,黄祖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来,不外乎就是想打个时间差好在刘表面前露露脸么?还至于编造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延误军机么?蔡家人,皆可杀!黄祖的脾气上来,话说的顺了嘴,等到察觉失态时,却见苏飞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眼神早就偏向了别处,这才让为自己刚刚所言僭越之语凛然一惊的黄祖稍稍放下心来,轻咳一声,问苏飞道:“咳,既然主公让咱等,咱就等吧!左右这丹阳郡中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只剩下不过几千人而已,他蔡中拖得越久,咱们这边压力就越小,对了,老苏你有何事来见某?”

    “咳咳!将军说的极是!”苏飞见黄祖将刚刚那些话自己圆转了过去,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然恭敬有加的回答黄祖说道:“是这样,前番末将曾向将军你推荐那蜀郡郡丞甘某投效之事……将军前番说让末将今日来听回信儿的!”

    “甘?哦!你说的可是前些日你推荐于某,希望能将之收归帐下的锦帆贼首领么?”黄祖猛的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正是!正是!此人姓甘名宁,字兴霸,乃是蜀中巴郡人,初为蜀郡郡丞,后流落江湖,为人豪爽有勇武,因极慕将军风采,特欲投效将军麾下为主公效命!此番更是主动前往下游为将军你探查军情,以为日后破敌之用。”苏飞并没有注意到黄祖在说出锦帆贼之名时,眼中浓浓的厌恶之色,只当是黄祖终于想起了此事,眉梢涌上一丝喜意,连忙说道。

    “唔!有印象!有印象!”黄祖连点着头,看着一脸希冀之色的甘宁,突然吸了口气说道:“咦,不对啊!好像上回某不是已经对你说过,此人既然来投,你便做主收下便是!你不是早就说所率船中,急缺划桨的辅兵么?将他那些贼众打散,编入各船听用便是。怎么?人没来?”

    “这……将军!不是人没来!而是像甘宁这般有勇武谋略之人来投,却只用作干苦力活计的辅兵,是不是……呃……”见黄祖对甘宁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苏飞小心斟酌着语气,一边看着黄祖毫无表情的脸庞说道。

    “老苏!你不必说了!”可没等苏飞将话说完,黄祖却是一挥手止住了苏飞继续要说下的话,站起身来,走近对苏飞说道:“你我共事也足有四五个年头了吧?你说某对你如何?”

    “将军待末将恩重如上!”这倒是苏飞的实话,平日里黄祖对苏飞这老乡兼部下,的确十分照拂,苏飞赶忙抱拳说道。

    “嗯!不忘本!不错!”苏飞的态度让黄祖脸上的不耐少了不少,拍了拍苏飞的肩膀,黄祖说道:“既如此,那某今天就敞开了和你这个老乡说说吧。老苏,你糊涂啊!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甘宁是何等人么?锦帆贼!那是锦帆贼!前几年他风头无两,在大江之上气焰熏天时,怎么不见他来投?劫掠我荆襄商贾,勒索我临江县治官吏时,怎不见他来投?哦,现在走投无路了,就想学黄巾贼、泰山贼洗白?呵!某岂不知这厮手上有些功夫!眼下用人之际足可借之以凭增战力!可若是某收了他,还让他在我等军中大出风头的话!老苏,你可知会让知晓了这消息的荆襄世家,多少人和我黄家反目成仇么?说严重点,就算是老苏你,若是被人知道这贼厮是你引荐来投的话,也别想再进襄阳城了!好好想想吧,老苏!这么说吧,就算他一个小小的贼头拿了吕布的人头来,某也还是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三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三二)

    且不管黄祖能力如何,作为“领导”,在考虑事情的周全上,处置问题的谨慎上,对于亲近下属的“爱护”上,其实还是很称职的。

    作为好友,苏飞焉能不知甘宁之前的“威风”?谁知道那句“有铃铛响的地方,就有锦帆贼甘兴霸”的豪语背后,是多少蜀地、荆襄、扬州等地的商家世族,用一船船的财货堆出来的?正如黄祖所说,这些个商家、世族,会甘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便让之前恨之入骨的锦帆贼成功洗白?别开玩笑了。这帮人只会深恨怎不见甘宁被挫骨扬灰!再说就算是甘宁此番真的有大功于刘表,得黄祖举荐而入仕荆襄,在眼下这档子事的关键时刻,能为其带来军资财货和势力支持的世家大族和一个区区水贼头儿两者之间,刘表会如何选择?显而易见!不拿甘宁的脑袋换钱粮,就算刘表仁义忠厚了!因此,黄祖之前能答应苏飞让甘宁遣散贼众,混入苏飞所控军中,其实已经很照顾这位老乡加得力下属的面子了。

    “将军说的是!是末将思虑不周!”黄祖的话说的很透彻,其中劝苏飞别再在这关键时刻瞎搀和事儿给自己惹麻烦的意思也着实称得上用心良苦。苏飞本来还想再为好友甘宁再争取一下,可黄祖话都说到这份上,苏飞也只能点头称是。

    “若是兴霸没有搀和进如今的江东战事,或许投靠吕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这年头像吕布那般有魄力之人,终究还是少啊!辞别了黄祖出得帐来的苏飞。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连自己都吃惊不已的念头。同曾经祸乱天下的黄巾贼、跨据州郡的泰山贼相比,甘宁那八百锦帆贼,其实就是小儿科!可看人家吕布在平定青、徐。收降数以百万计的青徐黄巾之后,不也没见因为抚平、赦放了曾经肆虐两州的贼寇之后,两州大族世家敢冒头反对;也没见因为纳了这许多贼寇之后州事不稳,反倒是近几年原本贫瘠的青州变得富的流油之奇事哄传天下。而且更直观的是,去岁扫平江东,威名渐显的青州兵前身乃是黄巾战兵擢选而成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人家吕温侯能做到的事情。自家主公就顾虑重重呢?

    相对于因此番推举之事而头疼的苏飞来说,作为当事人的甘宁也是陷入了两难当中。两名心腹**回来,不敢稍有隐瞒。一股脑的将此番“遭遇”全盘相告。当然,两人着重说的是他们自己如何被人“算计”而落入麴义手中,又遭遇了何等的“待遇”,最后竟然连营门都没进去就被放回来的“屈辱”。以及对秦旭这般“无礼”的举动的愤慨。而对两人差点就想将甘宁卖了换取自家小命的事却是只字不提。

    “秦旭说让某亲自前去!?”甘宁没有理会两名手下的诉苦。只是皱着眉头思量秦旭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刘表、吕布两军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开战,但甘宁之前的作为,其实已经搅入了局中。近百余名身经百战的先登营猛士,就因为不识水战,被区区八百贼寇生擒,虽然说副统领牵招被甘宁临时起意放水,跳江而逃,生死不知。但这对于作为被视作吕布军二号人物秦旭的亲卫营的先登营来说。可实打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换做了他甘宁,肯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场子的。因而在甘宁甫听到秦旭让这两人带来的传话。第一个反应就是鸿门宴。

    不过旋即甘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秦旭是什么人,那可是如今名震天下的吕布军二号人物,朝廷九卿之一的卫尉、徐州刺史、武亭侯领征东将军!自“出山”以来,击袁绍、败曹操、杀袁术、救天子、领徐州,诸般事随着攻取了江东四郡,各种版本的传说也流传了过来。甘宁想不知道都难!而这样看来,能得秦旭谋算之人,哪一个不是天下英雄?!而他甘宁呢?最高的官职不过一介郡丞,目前,更只是区区八百人的**头目而已。虽然甘宁傲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勉强可以算是第一回合的交手上,他甘宁依地利之故,小沾了些便宜,但相对于秦旭此番在江东集结的兵力来说,这点损失就连甘宁也自认连皮毛都算不上。秦旭想图他什么?会图他什么?

    难不成想招揽自己?甘宁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大胆的猜测来。不应该吧!?甘宁同苏飞乃是通好至交,得苏飞一旁大力推荐,想在刘表麾下黄祖处谋个位置,尚且千难万难,像是吕布军这等以强悍战力的军势,说不得肯定是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又岂会有他一个区区贼头的位置?看来自己怕是就连鸿门宴的资格都没有啊!甘宁脸上无端露出一丝苦笑来。

    “大哥,这秦旭忒也狂妄,要我说,不必理他!还不如索性就将那百余人托苏大哥直接交给黄祖将军,给大哥在刘表那换个将军当当,我等也图个过过军中校尉的瘾!那该有多威风?总好过被人这般奚弄!”两名**被麹义的小手段折磨的实在不愿意再见到那些整治过自己的人,见甘宁脸色犹豫,便试探性的问道。

    “哼!什么话!如此一来,江湖中岂不传我锦帆甘宁竟然畏那秦某如虎,连见一面的胆子都没有?那日后若真是能入荆州为将,被人提起时,我等又将如何自处?”甘宁想也不想的便回绝了这“好主意”。

    “那也总比自投罗网的强!”见甘宁脸色一面焦躁,**不敢高声,其中一人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自投罗网?!哈!”甘宁原本有些犹疑的面色,在听了这话之后,傲然决绝之色一闪而过,止住当下纷纷议论之声说道:“也罢!既然他秦使君给面子,某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不就是当面一见么!你们两个,去传个信,就言明日正午,甘宁必然拜上!”

    “这……大哥,还是我们去啊?”两名**闻听甘宁之言,腿都觉得软了。上次之事,那诡异莫名的“小手段”,可是给了两人太深刻的记忆了。好不容易才“赶上”秦旭心情大概不错,放了自己两人回来,还没等两人喘口气,庆幸一下小命得保,甘宁竟然又让自己传话?虽然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常识”,但自己是什么人?是贼!人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指望着区区**去同大汉官兵讲道理?两人可不敢保证这次去是否还能那般幸运!

    “怎么?还没见到那秦旭尊荣,你二人就被吓破了胆么?”甘宁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冷道。心下却是更坚定了要是秦旭稍有怠慢,就算是再受委屈,也要将这被困在江中小岛上的这百余名先登营旱鸭子,走苏飞的路子,送到黄祖面前表功。然后凭着自己的勇武和头脑,在这乱世中,还愁没有一席立足之地么?

    “不……不敢忤逆大哥……,我等这就……这就去。”这两名从麹义手下侥幸“逃脱”的**对视一眼,眼眸中满满的皆是无奈之色,相对于秦旭给两名**的威压来说,若是不去的话,还是眼前自家大哥的“威胁”更大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人之天性,尽管这两人很有可能从未听说过这句话。

    秦旭也没有料到自己放过两名成擒的**回去,用言语激甘宁而来的用计,会给这两名**造成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以至于在麹义将这两人一手一个“提”过来的时候,秦旭还有些埋怨两人的传话速度。吓得两人差点就秦旭的帅帐之中尿了裤子。

    “看你两人这点出息!”见眼前趴在地上,几乎软成了一团的两名心腹贼头,甘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间见这两人颇为机灵,办事手段也灵活,就被甘宁留在了身边,几年来倒也争气。怎得此番不过就是传个话,就先是推脱,如今又被吓成了这样:“平日间不是根本不把大汉官军放在眼中么?怎么这会子怂成这样?那秦旭生的何等模样?难不成是三头六臂?就让你们怕成如此模样?”

    “大哥,那秦旭不过一文士而已!我等二人任何一人,怕都能对付他三五个,只是其麾下兵士……,嗯……极其雄壮,怕不个个都于那逃走的牵招差相仿佛,这个……”两名**头目,被甘宁的话问的脸上也是无光,没奈何只有期望通过拔高秦旭军势的实力,来稍稍掩盖自家脸面。

    “文士?!传说中他不是吕温候的女婿么?吕温候竟然会将虎女下嫁一文士?你们究竟见到秦旭本人没有?听说在吕布军在江东主事之人,乃是其军中军师左将军,一个叫郭嘉的病秧子,你们可别认错了人!”对于两人的夸大之词,熟悉两人脾性的甘宁压根就是选择性的过耳就忘,但对于两人对秦旭的描述,倒是令甘宁颇感兴趣。

    “大哥,错不了!我二人亲眼见到有个穿着锦衣的老头叫他秦使君呢!”……(未完待续。。)

    ps:  身体出了点状况,昨天的漏下了,对不住各位衣食父母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460/ 第一时间欣赏吕氏外戚最新章节! 作者:维伤所写的《吕氏外戚》为转载作品,吕氏外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吕氏外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吕氏外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吕氏外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吕氏外戚介绍:
吕氏外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吕氏外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吕氏外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