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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假刺杀

    “黄公子莫不是想帮何中联翻案,以此来获得何家小姐的芳心,令何家小姐以身相许?”韩健见黄烈那感慨样,不由问道。

    “还是韩兄你知我心意,我就是这么想的,韩兄你人脉广博,要不就疏通疏通?帮在下这个忙?”黄烈一脸热切看着韩健。

    韩健真想把黄烈痛骂一顿,若是司马藉有这等心思早被他骂了,他跟黄烈毕竟认识时间不长,相交不也不深,所以他也懒得骂。

    “那我回去帮黄公子你问问,事成与否,黄公子看不要勉强。”韩健随口道。

    “那当然,那当然。”黄烈听韩健如此说,像怕韩健反悔一般,匆忙借口有事匆忙离开。

    等黄烈从清虚雅舍下来,加快脚步,三步一回头防止有人跟踪,拐了几个巷口独自进了一座二层小楼里。

    “林小姐,林小姐?我来了……”黄烈搓着手,一脸猥琐地进了小楼。

    “黄公子,有礼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娉婷而出,一身粉色长裙,手拿一把美人扇,莲步款款间走到黄烈面前行礼,远眉明眸,琼鼻皓齿。面带桃花,一颦一笑间似乎也能倾国倾城。

    “有礼,有礼。嘿嘿,林小姐真是天上仙女一般的美人,真是……真是……”黄烈说着便要凑上前,女子微微一闪,黄烈便扑了个空。

    “黄公子规矩些才是。”女子似乎有些怨恼,说话间却也带着几分妩媚,像在娇嗔。

    “林小姐见谅……唉。都怪林小姐生的太美了,我一时情难自禁……唐突了佳人……”

    女子心中骂一句。自己色心起倒怪我生的美,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么?

    女子心中虽然怨恼。却面带笑容道:“吩咐黄公子做的事,黄公子可是做了?”

    “做了做了,林小姐让在下去找韩兄……哦,就是东王说何家小姐的事,在下去说了,韩兄很爽快,他一口表示愿意帮忙。嘿嘿,林小姐,我帮你完成这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

    女子心说,既然你都把事办完了,我还给你好脸色做什么?

    “黄公子可别将小女子当成是风尘女子……”女子脸色有些委屈道,“小女子出身清白,可不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女子说着,作出轻拭眼泪状。这举动令黄烈有些着急。

    “林小姐别如此……是在下唐突,在下只是帮林小姐做了件小事,林小姐不必挂在心上。我这就走,林小姐不必远送。下次再来看望……”

    说着,黄烈走路都有些不稳,像是奔逃出了小楼。等他走远了,才停下来舒口气道:“像林小姐这样的天仙。能遇上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下次可别急性唐突了佳人。”

    小楼里,女子看着黄烈落荒而逃。嘴角浮起微微得意的笑意,心说:“应付这么个纨绔公子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来林姐姐应付男人的手段又高深了一层。”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随之。一个身着紧身劲装,将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的女子走出来。

    后出来的女子,脸上也带着笑,笑容也有些妩媚。正是曾在雨花楼劫走了三皇子杨余的女刺客。

    “妹妹取笑了,在姐姐看来,妹妹你魅惑男人的本事,可在姐姐之上呢。”女子转过身看着女刺客,略有敌意道。

    美丽的女子之间通常都会嫉妒,而恰好,这两个女人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美人相嫉。

    女子说完,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将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给冲淡了。女刺客也走上来,拉着女子的手,二人一起到内厅的桌前坐下。

    “妹妹你要不是找姐姐有事,还真很少来见,怎么,最近可是遇上什么年轻才俊?姐姐知道妹妹你最喜欢诗词歌赋,洛阳城可是个好地方,才学之士比比皆是,妹妹应该是挑花眼了吧?”女子带着笑容道。

    女刺客脸上一红,啐一口道:“呸,姐姐就会取笑人。人家来洛阳是做正事,哪有工夫去会挑什么青年才俊?再说,那些青年才俊再好,有姐夫那么好?姐夫被官府拿住,姐姐你天天哭的眼红,你当妹妹不来,就不知道了?”

    “你个死丫头,反过头来取笑姐姐。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女子说着,伸手便去咯吱女刺客。

    女刺客好像最怕如此,赶紧逃,却还是被女子追上。二人嬉闹一会,这才一起坐在床榻前,女刺客亲昵地依偎在女子怀里,好像亲姐妹一般。

    “妹妹你平日里都不来,这次却让姐姐找个纨绔公子哥去给那东王传话,听说你曾扮作何家姑娘在雨花楼被东王占了便宜,可是对人家恋恋不忘,于是找个什么由头去试探心意?”女子问道。

    女刺客撅起嘴道:“姐姐还是在取笑妹妹,人家哪有想那个人?还不是何家姐姐,她知道是东王帮她父亲完成遗愿,将那些祸害百姓的贪官绳之以法,还要为她父亲平反昭雪,于是她就要以身相许作为回报。妹妹不过是来推波助澜一下,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嘛……”

    女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妹妹你呢?东王对你又搂又亲,清白都被人占了,你就不想人家?”

    女刺客大窘道:“哪有又搂又亲?最多……最多是抱了一下,很轻的,那时我手里拿着银针,他把着剑柄,不知道有多紧张呢,还有工夫占便宜他?不打断他的腿。”

    女子笑道:“好了,姐姐知道你眼界高,像什么东王黄公子的,你肯定看不上,配得上妹妹你的,一定要是名闻天下的才子。要么就是名震江湖的大侠。”

    女刺客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半晌之后。她才问道:“姐夫最近可是来过?”

    女子微微一叹道:“他与你一样,都是做大事之人。胸怀天下百姓。如今他刚脱牢狱,暂时不能回洛阳城,你若见了他,替我向他说声,让他早些回来看看……”

    “嗯。”女刺客轻轻点头。

    女子道:“妹妹你也该走了,这里毕竟并非久留之地,若是被官府查来,你如何脱身?早些回去吧。”

    “哦。姐姐背着姐夫在外面找相好,眼看到晚上了。怕妹妹看到,于是撵我走?哼,我回头就告诉姐夫去!”女刺客说着,脚下加快脚步,一溜烟出门而去。声音从门外传来,“姐夫说也想你,这是他让我说的……”

    看着女刺客离去的背影,女子心中稍微有些感慨。

    女子自语道:“好妹妹,不是姐姐有心骗你。只是有些事姐姐不能对你明言。各为其主而已。”

    ……

    ……

    很快日落黄昏。韩健算算时间,司马藉那边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他回去就要面对一次精心策划好的“刺杀”。

    韩健把佩剑提了提,检查了一下这件很重要的“道具”。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一会不能被察觉是场戏。韩健希望能通过这次的戏把藏在背后一直在监视他的那个人引出来。韩健相信,既然那人是女皇派来保护他的。他出事,那人肯定会出来。

    韩健出来。张行和几个侍卫正在等候。韩健吩咐两句,主要意思是让他们先去查一些事。不用跟着他。

    “少公子,我们去了,您这面……”张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道。

    “张侍卫,你多虑了,洛阳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这么短一段路会出什么事?你只管去便是。”韩健笑道。

    张行点头,带着几名侍卫而去。

    韩健看了看热闹的街市,收拾心情回东王府别馆。他心情有些激动,想起可能一会会见到美女师傅,他心情便像个小孩子一般。

    “还是太年轻。”韩健心里感慨道。

    从清虚雅舍回东王府别馆,一共就两条街距离,因为韩健给司马藉准备的图纸都需要在特定场合来准备,韩健知道,即便司马藉要演戏出来刺杀,也要在东王府别馆的范围内。韩健也有些担心司马藉会把事情搞砸,毕竟他的图纸准备也不够充分,也没有事前的彩排,司马藉的武功又确实很一般。要是被美女师傅发现端倪,知道这是假刺杀,美女师傅如何也不会出来相见。

    到东王府别馆门口,已经上灯。韩健看着府门口挂出的灯笼和几个正在准备的下人,感觉不出司马藉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好像风平浪静。

    “有点意思。”韩健对这种风评浪静很满意。只有出其不意,才会令法亦相信。

    等韩健到门口,众下人给韩健行礼请安。韩健道:“你们先进去,一会我与人有事在此商谈。”

    韩健想,刺杀既然选择在东王府门口,一会要是有下人在捣乱,他们非要来个“拼死护主”,戏也不好演。只有把下人全屏退才好。

    等下人都走了,韩健收拾了一下心情,是时候打信号让司马藉开始这出大戏。

    就在他准备发信号时,却听到破空声响起,好像有暗器发来。

    这么快就开始了?

    韩健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他也顾不上考虑其他,反身准备去接,但下一瞬间,他已经闪开了暗器。

    “砰砰!”两声连续响声,是小箭,直接刺在东王府别馆的门上。

    韩健吸口凉气,这不对啊,剧本里没暗器这情节。难道是司马藉加的?

    再一想也不对,司马藉就算有心加戏,也没机扩来发射,以司马藉手腕的力量,可不能在这么远看不到人就能发出这种力道。这只有一种解释,真有刺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险象环生

    韩健刚反应过来,第二轮暗器已如影随形般向他袭来,防不胜防。这次暗器比上次更快,取的是他的面门,韩健只觉得眼前银光闪闪,飞来的暗器可能是飞镖,也可能是小箭,这个他已没时间去辨别。不确定是否有毒,韩健不会想办法去接,只会闪避。好在韩健这些年练武已练就足够的反应速度,左闪右避,将危险暂时消弭于无形。

    一道黑色的身影随后从天而降,一柄长剑向他刺来。刺客见暗器刺杀不成,直面于他。

    刺客一出现,韩健心中反倒松口气。东王府别馆的门口毕竟开阔,单打独斗他还不吃亏,要真是这么继续发射暗器下去,他早晚会有失手的时候。手底下见真章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好像是个飘着的影子,长剑随着影子在摆动,时而刺向胸口,时而刺向面门。因为猝不及防下应对,韩健在前几招并不能抽出佩剑应对,直到韩健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时,他才将佩剑一抽而出,两方进入一种近身相博的状态。

    韩健压力很大,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险。对手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本来他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应对一般的刺客绰绰有余,可现在他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怀疑。对方总是先一步,他总是被掣肘,屡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这是最让他受不了的。韩健几次想借机会脱身进府内,对手却阻断了他的后路。

    韩健心中在暗自叫苦。怪只怪他为了准备跟司马藉上演一出刺杀的大戏,将侍卫全部调开。同时也让府里的侍卫和护院不要接近门口这面,这才令真正的刺客有机可趁。现在刺客就在眼前。他自己一人还应付不来,又没有帮手,韩健心中在想,美女师傅见到我有危险怎么还不来?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想太多。小命已经危在旦夕,稍微的分神都可能会令自己命丧黄泉。

    两人从最开始接招,差不多只用了十几秒便对了二十几招。从开始对方进宫迅捷,再到韩健奋起反击,韩健在逐步稳定住阵脚的架势前,却是逐步被逼的走投无路。对手好像猫戏老鼠一般。也不急着一击毙命,好像要逐渐将韩健的体力耗干净,然后再一击必杀。韩健也感觉出如此快速的对拆,他应付不了多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奇招”来取胜。

    “着!”眼看一招刺客往他前胸刺来,韩健突然好像是不要命一般举剑迎上对方的胸口。

    对方“咦?”一声,似乎有些看不太明白他这种搏命的打法。因为韩健举剑的姿势,好像是要拼个你死我亡同归于尽的结果。这让刺客也大为不解。

    这声“咦?”却是从开战以来,刺客喉头发出的第一个声响,韩健在电石火花之间反应了一下:“是个女的?”

    时间很短促,眼看双方长剑都要刺到对方的胸口。两人的剑差不多一样长。而双方在这一击上速度又相仿,看似难分伯仲的一次拼杀,但韩健因为是后手。所以韩健仍旧是吃亏,他知道这么不要命的结果很可能是他挨了剑。而对方能避开或者是被剑轻刺。总之他是要被剑贯体,而对方最多只是受点轻伤。

    韩健此时也能感觉出对方的嚣张。对手似乎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对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但韩健这么做却有深层原因,因为韩健并不止只是以命换命刺出懂得一一剑,他还准备了一个细小的后手,就是“抖剑”,这会令他后发先至。但这建立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基础上,韩健能感觉出对手的实力要超过他,他这么抖的结果,到底是后发先至,还是自取灭亡,他自己也不好说。所以他的第二个后手也准备好,就是豁上被对手刺伤,从对手的后路逃走。这也是韩健刺这一剑的主要目的。

    双方这一招只在一瞬之间,韩健将剑刺出,一往无前,对手也是一往无前地刺出一剑。眼看两人身体都要中剑,韩健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剑势明显滞缓了一下。韩健心想,难道她察觉了我的“阴谋”,改战略了?

    韩健的剑仍旧未停,对方却先变招。却在此时,另一声激烈地破空声响起,取的却是二人长剑相交的方向。韩健心叫一声惭愧,对方很可能是察觉到了破空声,才临时作出的反应,而他察觉破空声明显要慢了一点。对手的实力果然在他之上。

    “叮!叮!”

    两声凌厉的响声,都是刺客以长剑击开暗器所发出。两枚暗器看似没有直接目标,但其实阻断的却是刺客刺杀韩健的路线。这两枚暗器极为迅捷,连韩健也叹一句,让我躲可未必能躲开。这比刚才刺客发出的暗器还要迅速。

    随之,一个白色身影向刺客方向挺进。韩健避退几步,在自己危险已经解除的情况下,他的心还是不争气乱跳,因为来人正是他所期待的美女师傅法亦。

    法亦的出现,令整个战局立时扭转。韩健本来是被动挨打,近乎毫无还手之力,挨宰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却是刺客担心自己的逃走问题。法亦近乎是暗器开路,身体随行。两者近乎是同时抵达刺客身前。刺客将暗器格挡开,马上又要招架飞速而来的法亦,令其有些顾此失彼。

    “叮!叮!叮!”三声长剑相击的声音。在短短一瞬间,法亦与女刺客过了三招,女刺客飞身一闪,趁着一招虚招,已经准备开始撤退。

    法亦却很有经验,正要准备以长剑笼罩住刺客的退路,这时韩健却“很不恰当”地提剑过来“支援”。

    “先生……”韩健兴冲冲喊了一声,长剑直接刺向女刺客。虽然他是来帮忙的,却是帮了倒忙,倒好像是故意来放刺客逃走的一般。

    那女刺客本来也感觉到自己完全不是法亦的对手,正感觉自己退路被阻断,有些丧气之时,马上又因为韩健加入战局而获得一线生机。

    “去!”刺客突然不顾后路,长剑刺向韩健,这次倒是她要来个鱼死网破。不过韩健也不是完全无招架之力,长剑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女刺客却未等将招式使老,自己已经开始飞快朝远处逃窜。韩健一笑,他这么做就好像是故意上去让女刺客逃走一般。

    法亦马上要追,韩健却“哎呦”一声,身体一歪,因为光线很弱,法亦也不确定他是在刚才的对战中受伤,还是装的。

    法亦因为顾着保护韩健,并未去追刺客,上前去扶韩健。这时候刺客已经趁机逃远,消失在夜色中。刺客临走前,轻哼一声,那一声他倒是很熟悉,分明是在雨花楼绑架了杨余的那个女刺客。这倒是韩健第一次跟她正面对战,韩健也感觉出,要不是有法亦在身边保护,以他的本事还真是很难与女刺客抗衡。

    “有事?”法亦伸手扶起韩健,关切问道。

    眼前是韩健想了几年的娇容,只是法亦更加闲适淡然了一些。仍旧是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淡容,就算是出于关心的一声问询,也充满着一股超脱于世俗的平淡。

    “师傅……嘿,我没事。”韩健一把抓着法亦的胳膊,笑道,“多谢师傅出来相救,不然健儿小命都没了。”

    法亦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怪责他的“无礼”,却没挣脱开他的手。韩健趁机上前,像个孩子般抓着法亦的胳膊,抓住就不松开了。

    “没事就好。”法亦说着,像是准备要走。但韩健哪里肯松手。

    “师傅,好些年没见,你去哪了?你不知健儿多想师傅你。”韩健赶紧上前缠着法亦,道,“走,我们到里面去说话。健儿要好好跟师傅你一叙别情。”

    法亦看着韩健那热切的目光,只是微微摇摇头,似乎在说“不行”。但韩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本来设计个刺杀的大戏就是为了吸引法亦出来相见,现在真遇上个刺客,虽然险象环生了一些,但目的总算是达到。韩健心说,这次美女师傅来了,可不能轻易再让她走了。

    “我还有事。”法亦沉默了一下,平淡说了一句。这句话,令韩健感觉到是借口。

    “师傅啊,咱这么多年没见……哦,应该说健儿这么多年没见你,心中如此想念,师傅却一句话不说就走,健儿想还不如被那刺客刺死算了,这样也省的天天想师傅想的孤枕难眠。师傅你有再重要的事,也等跟健儿徐过别情再走可好?师傅,来,我们到里面,师傅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健儿心中也很舍不得。让健儿好好孝敬一下师傅……”

    韩健知道,想留住法亦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耍赖。反正在法亦眼中他就只是个孩子,他就是要利用好这天生的“本钱”。

    果然,被韩健又拉又拽又软语哀求一番,法亦的心也不由放软。

    此时,司马藉和府里的下人才姗姗来迟。见到韩健拉着一名白衣女子,司马藉挠挠头很不明白情况,虽然司马藉认识韩健的时间不短,也听说韩健提及过教他武功的“师傅”,但司马藉却从未见过法亦。

    “让开。去准备最好的素食,还有干净的床褥,今天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过来打扰。”韩健对府里的人吩咐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师徒重逢

    韩健拉着法亦,两人进入东王府别馆。韩健一路上话都说个不停,到了正厅,韩健扶法亦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像个孩子般又是给法亦捶肩膀,又是软语温存的,就是不让法亦离开。

    “师傅,你走的这些年,可是回了上清宫?”软磨硬泡了半晌,法亦还是不为之所动。韩健有些气馁,不过他也熟悉法亦的为人,法亦就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性格。也正是这种性格,令韩健格外欣赏于她,能找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子为伴侣,就算这女子是个世外高人,他也认了。

    “嗯。”法亦最后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师傅回了上清宫?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师傅你怎么又回来了?要不是今天师傅出手相救,我还不知道师傅就在洛阳城呢。”韩健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眼巴巴看着法亦道。

    法亦语气轻柔道:“是陛下派我到你身边加以保护,洛阳不比江都,会有很多危险。”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韩健一定觉得是说谎。女皇派来的监视就是监视,还说什么保护。不过是法亦说,韩健就一百个相信,因为他知道法亦是绝对不会害他的,法亦为人善良,就算是有什么事回报给女皇,那也不能算是监视。最多是被女皇利用了一下。韩健心中又肯定一番,一定是利用。

    “师傅先坐,一会厨房那边就会准备好斋菜。健儿也好久没跟师傅一起吃过饭了,师傅可不要拒绝。”

    法亦微微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韩健紧忙问道。

    “之后要进宫,去向陛下回禀。”法亦道。“你要多加小心,今日之事。你要小心防范过,免得再有危险。”

    韩健听这意思。法亦是要走而不会留下跟他吃顿饭。这怎么行?他泡美女师傅的计划,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泡妞计划,如果不算他在襁褓时对奶娘和姨娘腹诽的话。法亦一去几年,韩健总是念念不忘,主要是他太难割舍法亦这种闲适淡然的女子。按照心理来说,韩健的岁数要远比法亦大,但他现在毕竟只是一副十六岁的躯壳,在法亦眼中他只是鹅长不大的孩子。韩健想,就算是法亦回归尘世。对他有感情,那大概也不是男女之情吧。

    “师傅别着急走了,回头我去跟陛下说,留师傅你在府上多住几天。就当是师傅保护我也好。”韩健道,“最近我惹了不少的仇家,他们一定会雇最凶残的杀手来刺杀我,师傅也知道东王府没什么高手,若是没师傅在身边,我可能随时会没命。师傅留下来吧。”

    法亦再摇摇头。道:“你不会有危险。”

    韩健一叹,说什么也不用,美女师傅该走还是会走。他只能好好利用这短暂相聚的时间,再跟美女师傅好好叙叙话。虽然他现在有了追求的目标。跟顾欣儿的感情也趋向于稳定,但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对法亦的追求。虽然追求法亦是一条比登天还难的路,这丝毫无损于韩健内心的坚定。

    韩健与法亦闲话几句。韩健有些懊恼问道:“师傅,有件事健儿一直没问你。当初师傅去江都教授健儿学问和武功,可也是陛下授意的?”

    “嗯。”法亦点了下头。

    韩健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女皇竟然也这么关心他的学业?他一直认为,女皇应该对他自小防范才是。不会外面传言都是真的,他是女皇的私生子吧?什么母亲还有难产而死的事都是个假象,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当今女皇跟东王的儿子?

    韩健觉得有必要问问法亦这个知情人。

    “唉!”韩健叹道,“我还一直以为师傅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去教授我呢,师傅认识我父亲吗?”

    法亦摇了摇头。

    “那我母亲呢?”韩健再问。

    法亦点了点头,道:“我进上清宫时,师姐已临近下山,她与陛下都曾对我有教诲之恩。”

    听法亦这么一说,韩健心中稍微定了下。这说明他母亲这个人物是存在的,那也就是说,女皇不是他便宜老娘。那外界的传言又如何?以他所知,当年他老爹抛弃了女皇另取了他母亲,女皇因爱生恨,如此“夺夫之仇”女皇怎会不介意,还对他的生活和学业如此照顾?光是那十几个姨娘的举动,就证明女皇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也有报复心。这些事有些不太合常理。

    “那师傅可是知道……”韩健本想问“师傅你可知陛下跟我父亲的关系”?再一想,一会美女师傅去见女皇,被女皇问及,师傅肯定不做隐瞒,那女皇就知道了他的问题。

    这会让女皇对他也产生怀疑。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

    “师傅,来喝茶,这可是师傅最喜欢的茶叶,健儿这次过来,也准备到上清宫去找师傅,就把茶叶随身带着。”韩健笑道。

    法亦难得露出淡淡的微笑,好像也感觉到韩健对她的诚意。韩健趁机再上前跟法亦说几句话,法亦也没多大的抵触。韩健心说,原来美女师傅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

    正说着话,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斋菜。韩健正要招呼法亦一起进食,法亦却摇摇头道:“要进宫了。”

    “不行,师傅既然不肯留下过夜,怎么也要一起吃顿饭。让健儿尽尽孝道嘛……”韩健正要上前相扶,趁机吃下“豆腐”。却有个身影在门口朝韩健摆手,令韩健很不爽。

    是司马藉。

    “什么事?”韩健到门口,没好气问道。

    “少公子,宫里面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让少公子进宫。”司马藉也觉得有些触霉头,讪讪说道。

    韩健心说女皇找他可真不会挑时候。难道是女皇知道他跟法亦见面,故意让他们分开?

    “可有问过是何事?”韩健问道。

    “宫里来传话的公公把这个交给少公子。少公子看看……”司马藉说着递上一件东西。韩健看过之后,神情也凝重了一些。

    “少公子。没事吧?”司马藉紧忙问道。

    “行,去通知外面等候的公公,说我准备好就进宫去。唉!”韩健叹口气,今天看来是不能跟法亦好好吃顿饭了。这要是女皇知道了他们见面,把法亦给调走,日后再想相见可就难了。

    韩健回身到厅里,此时法亦还在吟韩健亲自给她冲的茶。韩健一叹,令他朝思暮想的美女师傅在吟他亲手冲泡的茶叶,这场面是多么的温馨。只是这温馨的场面不会持续太久。不但法亦要离开,他也要进宫去。

    “师傅,一会健儿也要进宫,我们一起走可好?”韩健问道。

    “嗯?你也要进宫?”法亦似乎有些不信,道。

    “嗯。”韩健把宫里的通传拿出来给法亦看,“这是宫里来传话的人带来的女皇的手信。两位皇子封王了,事情有些仓促,陛下传召在京城的王公侯爵进宫宣布,这次我不想去也要去了。”

    法亦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一会一起走。”

    韩健心中有些激动,法亦平日里话很少,以前他要做什么。法亦也很少会同意。这次法亦同意与他一起进宫,也就是说,他和法亦能单独共处的时间又增加了小半个时辰。相聚时短。韩健觉得有这小半个时辰已是恩赐。

    “师傅,您在外风餐露宿的。健儿心中也很舍不得。就算要走,也先吃几口斋菜再走。说起来健儿也有些饿了呢,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再进宫?”

    面对韩健热切的目光,法亦脸上浮出个简单的笑容,这笑容简单到不参杂任何感情因素。

    “嗯。”令韩健意外的是,法亦这次也没拒绝他。

    韩健得到授意,赶紧让厨房那边上菜。他可是为这次的试图重逢花了不少的心思,他知道要留住法亦,不但要从亲情方面入手,还要让法亦感觉到家才是避风的港湾。韩健以前就知晓法亦自小是孤儿,没什么感情的羁绊,这也是她能在上清宫当个世外高人的外部条件。现在韩健就是试图用自己的热情如火来感化法亦,先让法亦当他是亲人,再逐渐发展成爱情。

    任重而道远。

    斋菜临时准备,也算不上丰盛,不过每样都很精致。韩健亲自为法亦夹菜,法亦却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倒是让韩健多吃一些,顺带还给韩健夹了口菜。

    韩健面对美女师傅夹过来的素材,感动的一塌糊涂,这可是法亦第一次为他夹菜。以前在府上,十几个姨娘对法亦有种“排斥”的心理,除了在法亦教授他学业时让他们在一起之外,其余之后韩健要见法亦都要偷偷摸摸去爬墙,以至于师徒二人之间也有些生分。现在再相见已经过了数年,韩健虽然没发育彻底成熟,但至少也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龄。现在法亦不排斥他,也让他感觉到这段感情也并非是他一厢情愿,也许有戏呢?

    吃过简单的晚饭,韩健准备与法亦一起进宫。正在此时,司马藉又有些匆忙来报,说是郡王妃回来了。

    “郡王妃?我九娘?”韩健问道。

    “嗯。”司马藉问道,“少公子,郡王妃跟里面那个……认识吧?”

    韩健想,九娘韩昭氏跟法亦认识是认识,关系也不错,不过韩昭氏这些日子以来很少回来,他也不知道韩昭氏在做什么。怎么法亦一回来,韩昭氏就回来了?

    韩健有些自怨自艾,都怪自己当初在法亦走的时候说了要娶她的话,可能是韩昭氏回来就是为了防备他有什么“不轨企图”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王

    韩昭氏回来,法亦便要告辞离开。一个是韩健的恩师,另一个是他九娘,两人从见面开始便有些情绪上的不合,韩健也不知该偏帮哪边。好在两个女人之间并未爆发战争,表面上也很客气。

    “健儿,你早些进宫,正事重要。”韩昭氏跟法亦见礼之后对韩健说道。

    韩健无奈一叹,他不清楚韩昭氏回来的具体目的。不过当下女皇传召,将要宣布两位皇子封爵的大事,他身为东王留下陪法亦吃饭也的确说不过去。

    “九娘,我与先生一同进宫。路上多个照应。”韩健道。

    韩昭氏未做表示,法亦却道:“有事,要先告辞。”

    说完,连给韩健挽留的机会都不给,便翩然而去。韩健想去追,法亦已经飞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韩健心说这九娘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生生把法亦给“逼”走了。本来他提出一起进宫,法亦也未拒绝。

    他很不理解,在当初法亦刚到江都教授他学业时,她跟韩健的姨娘们相处的很融洽。可到后来,姨娘们便从来未在韩健面前提及过法亦,好像是生生将法亦给忘记。

    韩健带着些许失落踏上去皇宫的路。

    在皇宫正门应天门外,不少大臣正在等候传召。这次女皇传召的并不止是王公,还有在洛阳的大臣。韩健想来这次宣布的事不会简单,很可能在给两个皇子封爵的同时,同时宣布太子的人选。

    韩健身为东王。直接奉诏到宫里,不用在宫门口等候。等他进了宫走了不远,便看到延宁郡王的身影。此时延宁郡王正在跟安平郡主说话,见到韩健过来,延宁郡王冷哼一声,而安平郡主杨秀秀则是很礼貌地见礼。

    “两位,也是奉陛下传召进宫?”韩健笑问。

    延宁郡王甩袖而去,显得很没风度。不过韩健也知道对方正在为自己火烧郡王府的事着恼,杨秀秀虽然也听闻早些时候火灾的事,也听到外面传闻那场火可能是东王放的。但她却不信堂堂的东王会去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杨秀秀道:“东王殿下。陛下传召我等前来,只是为宣布将两位王子封王之事。却不知为何此事要选在晚上,不知东王可知详情?”

    韩健心说封王的事一定要在白天?什么时候宣布不一样?女皇这么急着宣布,自然有她的道理。需要外人操什么闲心?

    心里是这么想。不过话可不能如此说。韩健一笑道:“大概只有问问陛下才知晓。”

    杨秀秀瞪了韩健一眼。大概是觉得韩健心中明知却不言,有意隐瞒什么。

    二人正说着,一班大臣一同走进来。韩健认得其中几个是礼部的官员。

    “郡主,我们不妨快走几步?”韩健突然对杨秀秀说道。

    “嗯?”杨秀秀一脸不解。

    韩健指了指远处过来的大臣,道:“这么多人,要一一见礼的话,还不如装没看见。去迟了怕是陛下怪责。”

    说着,韩健已经加快脚步往烨安阁方向行去。而杨秀秀则是皱皱眉头,心说原来东王眼高于顶,不屑于跟那些大臣打招呼,才催她快走几步。

    “这么说起来,东王倒还是给我面子,停下来说几句?”杨秀秀有些气恼,心想,“这都什么人哪。人不大,却鬼灵精的。”

    杨秀秀毕竟比韩健大六七岁,当韩健是个不开窍的稚子也是她一家子弟妹的关系。她总是以一个姐姐的姿态去管教弟妹,而韩健的年岁又比她弟妹大不了几岁,所以她才会对韩健有些偏见。

    到烨安阁前,韩健才知道已经有大臣先他们一步到了烨安阁。这次女皇要宣布将杨余和杨曦封爵的事,却未在正殿中宣布消息,连同会见众大臣也是在烨安阁这么偏私下召对的地方。韩健一问烨安阁门前的太监,知道里面已经有几名大臣,当下朝中的几位重臣,一首辅四次辅大臣都在里面,上听处首席大臣顾唯潘也在其列。除此之外,还有韩健只闻其名而不知人是哪个的魏朝宰相,领秘书监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傅尚邵明便在其内。

    “里面在说什么?”韩健问一边的大太监卢绍坤。

    卢绍坤陪笑道:“东王殿下想知道,何不进去听听?陛下说了,东王和安平郡主过来,可以直接入内,无须通传。”

    韩健笑道:“这怎么好,还是劳烦卢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免得里面那些大臣说我等不懂规矩。”

    杨秀秀白了韩健一眼,似乎在怪他说“我们”,非要硬生生将两人扯到一块说。

    卢绍坤点点头,匆忙进了烨安阁去通传,不多久卢绍坤便出来,对韩健和杨秀秀道:“两位,快进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韩健和杨秀秀先对卢绍坤见礼,然后一前一后进了烨安阁。此时烨安阁内灯火通明,十几名大臣立了几排,而作为跟韩健平级而有王爵在身的延宁郡王则是站在一边,表示他跟那些大臣的区别。

    “安平郡主,我们……应该站哪?”进了烨安阁,韩健笑着低声问杨秀秀。

    杨秀秀不说话,直接站到延宁郡王身旁。韩健悻悻然,他没站到延宁郡王身旁,而是直接站到众大臣后面。这让那些大臣反而不自在,反而让开位置,让韩健直接面对女皇。

    “东王,到前面来说话。”女皇抬头见到这场面,说了一句。

    韩健躬身行礼,然后走到众大臣之前。这是朝堂上的规矩,官大的往前站。若是韩健故意站后面,有点跟那些大臣为难的意思,大臣们先让开,也就是为了让女皇看见韩健,把他召到前面。

    “给陛下请安。”韩健行礼道。

    女皇点点头,未应。转而对几名大臣道:“你们对此事可还有异议?”

    韩健打量了众大臣一眼,顾唯潘仅仅是站在一人之后,也就是说,他这个上听处首席大臣,算是朝堂大臣的“二把手”,属于第一次辅大臣。而在他身前只有一人,韩健曾经到过正殿去,也见过几名大臣,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站在当首的大臣。

    尚邵明,三朝元老,任职宰相有六年多时间,是女皇登基后的第三任宰相。如今尚邵明差不多有六十岁,不能称之为年老矍铄,简直是老眼昏花的感觉,一个萎顿的老头立在那,干瘦干瘦的,好像一根竹竿外面披了层皮,好像个稻草人一般。韩健心说既然人瘦就传个小一号的朝服,干嘛穿成个跟僵尸一般?若是黑夜无光的时候见到这么个人,非以为是只鬼不可。

    此时尚邵明手中拿着一份诏书,手有些哆嗦打开,又看了一遍,才代表众大臣回话道:“陛下……无异议。”

    听他那口吻,好像在说“陛下你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韩健心想,大概尚邵明也知道自己话说不利索,所以才把话说的如此“精炼”。

    韩健再瞅了顾唯潘一眼,心说这尚邵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顾老头当正相岂不是朝夕之间的事?

    顾唯潘当宰相,对他来说不能算是好事。这只会令顾唯潘更心高气傲,说不定还会阻止他进一步追求顾欣儿。但若是他真娶了顾欣儿,说不定这是件好事,以后老丈人是宰相,在朝中就算多了个照应。虽然韩健知道,就算真有那天,顾唯潘不给他扯后腿就算是好的,就别提什么“照应”。

    女皇听到尚邵明所言,道:“既如此,这件事就如此定下。等祭过太庙,便诏告天下。”

    虽然魏朝君臣之间也算融洽,但在面临如此大事时,众大臣还是要一起下跪行礼,表示“吾皇圣明”。韩健一叹,这算怎么说的,来晚的没人权哪,连诏书上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虽说两个皇子封王没什么疑问,但太子的事到底是定了还是没定?

    “东王,你可是还有疑议?”女皇突然问了一句。

    “啊?没……”韩健四下一瞅,除了他都已跪在地上。连跟他一起进来,也同样不知诏书内容的杨秀秀也随了大流,唯独他仍旧立在当场。

    “陛下圣明。”韩健补充了一句,要下跪,女皇却示意他不用跪。这时候其他的大臣已开始起身。

    女皇好像把握了韩健的心理,知道他心中的疑问,当众道:“如此,封两位王子为皇子,三皇子余为济王,六皇子曦为康王,正一品亲王爵禄。至于太子之事,酌情再议。”

    韩健这才知道,女皇今晚只是宣布将两位皇子封了王,没提太子人选的事。但女皇似乎也知道众人想的是什么,最后还补充一句,说太子的事酌情再议。这个“酌情”,到底有多酌?

    因为这次要聆听女皇宣布此事的人太多,韩健只是作为第一批大臣知道了此事,并无时间与女皇单独召对。等女皇宣布完事情,第一批大臣便可以出去,换第二批大臣进来再宣布,不过后面已经是纯粹的宣布,女皇不再会询问意见。

    韩健出来,夜色已经很深,女皇没有特别指示,他不知是该出宫回府,还是等候在这里等事情结束再跟女皇说说。

    “韩兄,韩兄……”

    便在此时,一个人从墙后面朝韩健招招手,正是韩健这些天都没见过的杨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诱导

    因为杨曦和杨余在封爵之前一直住在皇宫,因而皇宫也就是杨曦的家,只要不是女皇特别限制二人的行动,照理说杨家两兄弟可以随便在皇宫除了寝宫之外的地方走动。

    “杨公子……不对,该称呼你一声康王。”韩健笑着拱拱手道。

    “韩兄也知道了?”杨曦显得有些丧气道,“唉!这几天都被姐姐禁足,不许到外面去,不然还能找韩兄你商量商量,现在看来是不用商议了。”

    韩健打量了下杨曦的反应,这小子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头。

    “杨公子,封王乃是好事,你怎么……这副模样?”韩健问道。

    “都是姐姐,她说我和三哥都是大人了,有些事应该学会承担,没等我说什么,姐姐就说要给我和三哥封王。其实……我不想这么早封王。”杨曦眼巴巴看着韩健道。

    韩健惊讶道:“不想封王?”

    “不是不想封,是不想这么早封。韩兄你也知道我年轻没什么资历,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唯独做成的几件事还是在韩兄你的帮忙下。我是想跟姐姐多要一些历练的机会……”

    韩健道:“封了王,可以慢慢历练,不急。”

    杨曦却道:“若只是封王,还好说,姐姐也说了,封王之后就要从我和三哥中选出一人当太子。我跟姐姐说,三哥年长一些,历练也比我多,当太子是理所当然的。可姐姐却说要我和三哥公平竞争……我不想跟三哥争啊……”

    韩健心说这倒还真是与世无争的傻蛋,太子你都不争,若是其他人这么说,韩健一定以为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以不争为大争。但杨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杨曦说不争,他是真不争,这家伙的思路跟一般人不同,大概是温室里生活的久了,不知权力的重要,也不知人可以为权力到底可以到多么疯狂的地步。要真是有一天。他和杨余要为太子之位而展开竞争。杨余又有能力将他除去,杨余会毫不犹豫对这个弟弟下手。

    皇家之事历来如此。

    “杨公子,听说你对历朝历代的历史感兴趣,你就没多读点史书?”韩健皱眉问道。

    “史书?关于哪一节?”杨曦不明所以看着韩健。

    韩健一叹道:算了。当我没说。”

    他知道。现在教导杨曦去争是没意义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顺其自然。女皇说什么竞争,其实多半心中也是有定数的,女皇会选择年长些的杨余。还是兼爱些的杨曦,韩健也不好判断,二者皆有可能。但不管哪种可能,新太子第一件要务就是出使南齐,不管是杨曦还是杨余当上太子都是跑不掉的。

    “杨公子,你是想让魏朝长治久安国祚昌宁,还是想令魏朝生乱?”韩健突然语重心长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当然是想让魏朝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韩兄为何要问此?”

    韩健叹道:“那你可知,为何陛下突然急着要说立太子的事?”

    杨曦想了想,摇摇头,他之前也听到一些传言,但他想不明白几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他不愿去联系着想。

    “陛下想以太子出使齐朝,加深两国的交往,开两国边境贸易,如此可长期免战,两国再不用为争夺领土而兵锋相交。”韩健转而问道,“杨公子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事。”杨曦一脸热切,笑道,“原来姐姐立太子是为此,那还真是好事。不过……”

    韩健道:“想必杨公子你也找出关键了,当了太子,就要去齐朝,不能继续留在洛阳城里。但齐朝毕竟历来与我魏朝为敌,这次休战,到底是诚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也未可知!如此,若是你和你兄长二人中一人当上太子,出使不成,反倒滞留在齐朝,齐朝以此来要挟陛下,你觉得……”

    “不会吧?”杨曦一脸迟疑道。

    “这可都说不准。”韩健道,“我的意思是,杨公子你能争这个太子,最好去争,这样由你来出使齐朝,尽你身为皇子的本份。这样,就算齐朝人出尔反尔,你姐姐也可以再立你兄长为太子,令齐朝人的阴谋不能得逞。就算你平安归来,你也可以退位让贤,把太子之位归还给你兄长,如此不是更好?你既承担了皇子的责任,还不负你兄长,更不负魏朝社稷百姓,如此一举多得的事,你还需要再推辞吗?”

    韩健说的极为诚恳,说完之后杨曦沉默了许久,一直在低头思索着韩健的话。

    韩健心说,你这小子的脉我还好不准?你不就兼爱嘛,我就发挥你兼爱的本性,让你兼爱到底!

    最后,杨曦用极为坚定的目光看着韩健,语气凿凿道:“韩兄,你说的对,我该承担我应尽的责任。这个太子,我会努力争取。”

    “嗯。”韩健点头对他的态度表示肯定,拍拍他肩膀道,“不过有件事你可要记得,我今日对你说的话,你不能对外人说,更不能对你姐姐说。因为你姐姐知道你这么想,肯定不会牺牲你去齐朝,到时你就无法完成你的责任。”

    杨曦似懂非懂点点头,其实他还不知已经掉进韩健下的套里。

    “那韩兄,我该怎么做?”杨曦问道。

    “你就去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陛下就会让你们兄弟到朝堂上去听取朝事,问你们的意见,你就尽你所能,就算你争取不到,你心里也不会对你兄长心怀愧疚。”

    杨曦连忙点头道:“韩兄所言极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韩健心中暗笑,总算让这小子有点进取心了。要真是杨曦什么都不争,将来让杨余当上太子甚至是皇帝,那才是韩健所不愿看到的。杨曦再怎么说也是跟他一个战壕的战友,韩健不为别的,就算战友的情义,也不能让杨余得逞。

    ……

    ……

    韩健回到东王府别馆,九姨娘韩昭氏仍旧在府上未出去。他回去时,韩昭氏正坐在正厅等他回去。

    “这些天九娘去哪了?健儿想找都找不到,还以为九娘失踪了呢。”韩健跟韩昭氏关系一向不错,韩昭氏对法亦有敌意,也令韩健有些不解。是因为他“少不更事”时说娶法亦的事,还是因为法亦跟女皇的关系才令韩昭氏对法亦有所防范,韩健想问个清楚。有问题解决问题才是韩健所想的。

    “九娘其实一直都在洛阳城中,只是有些事牵绊,不能时常回来陪你。”韩昭氏有些感慨道。

    韩健心里有些酸酸的,不会九娘在京城里有什么老相好吧?虽然他对韩昭氏的“觊觎”仅限于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不过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便是韩昭氏,第一个抱他给他换尿布的也是韩昭氏,令韩健对韩昭氏也有一种莫名依赖的情感。说到底,韩健是一副年轻人的躯壳,中年人的心态。

    “九娘是为何事,不知可否对健儿说?”韩健试探问道。

    韩昭氏很无情地摇摇头,道:“有些事,还不到对你说的时候。”

    韩健暗忖,靠,又是这套。这句话他从小听这些姨娘们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在襁褓中时,姨娘们以为他什么不懂,其实他什么都听得懂,而且会思考。比如说没娘的事,他就知道老娘是难产而死,老爹是死在战场上,可说是尸骨无存。韩健也曾在一两岁时知道,姨娘们曾暗中派人去齐朝打探,说是找人,韩健怀疑姨娘们找的其实就他的便宜老爹。因为当初老爹在金陵一战中生死未卜,令姨娘们心中好像还有一线希望,就是丈夫其实还没死,只是隐姓埋名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下来,可能还失忆或者是一些事牵绊回不来,所以要派人找寻。

    这在韩健看来都是很扯淡的事,死了就是死了。要是哪天真有个便宜老爹回来,他还不乐意呢。

    想着这些,韩健问道:“那不知何时……就到了九娘能对我说的时候?”

    韩昭氏微微摇头,不置可否。韩健一叹,这又是姨娘们一贯的手段,不想说的就不说,反正他是没办法撬开姨娘们的嘴。

    韩健不再纠结一些令他自己也纠结的事,道:“九娘,其实这次能见到先生,健儿也觉得挺不易。说起来,先生带着芷儿那丫头回上清宫已有些年头,九娘,要是可以的话,把先生接过来住几天可好?有些剑法上的事,我还想请教一下先生,她的剑法很好,能弥补我剑法上的不足,让我不至于再遇上今日一样的刺杀。”

    韩昭氏摇摇头道:“不行。”

    “为何?”韩健追问道。

    “今日你遇袭,日后更加小心为上,平日里少出门。你先生的事,你先不要问。等过些日子,你三娘回来,她自会跟你说清楚。”韩昭氏道。

    韩健心中大为不爽,又是过些日子。过些日子法亦到底在哪他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三姨娘仅仅是说句,怕先生忙别烦着人家,就当成是理由,他再去找法亦去哪找?

    “不行。”韩健第一次当着韩昭氏的面忤逆了韩昭氏的意思,他语气坚决道,“不管九娘是否同意,现在健儿已经到了可以自己做主的年岁,先生过府小主的事,健儿便如此拿定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情势有异

    元丰五年五月初十,在女皇登基十六年之后,杨曦和杨余终于封王。此时杨曦已经十八岁,杨余二十三岁。

    大清早,洛阳城便有些热闹。虽然皇子封王不过是皇家之事,但朝廷毕竟作出了一些事,来让普通百姓感觉到这次皇子封王之事的热闹。有些达官显贵和富户为了迎合朝廷的庆典,也自发组织了一些活动,诸如开些流水席宴请宾客和百姓,商户挂上节庆日才会挂出的红灯笼,放些鞭炮……

    洛阳城也的确很久未如此庆祝过。因而百姓也好像被周围庆典热闹的氛围所感染,连街市也兴旺热闹了许多。

    作为魏朝的郡王,韩健在这天一早便收到宫里的旨意,让他进宫去观礼。说是观礼,不过是见证一些两位皇子赐封王爵,顺带按照规矩去祝贺一下。韩健觉得这没什么可祝贺的,要祝贺也要等杨家两兄弟哪个当上太子,光是封个亲王,又不是世袭,没什么作为的话下一代就降格为郡王跟他一个级别,再过几代皇家祖坟都看不见坟头了。现在的嫡系皇子,若是将来不能登基为帝,那逐渐会成为旁系,无人问津。

    韩健身着朝服进宫,应天门外比昨夜还要热闹。在洛阳城的官员,只要是六品以上的,除了军职当值之外,其余一律放假一天来参加这个庆典。这也是朝廷在查处了贪污亏空案之后,第一次的公开活动,户部和库司两司被一锅端。这个阴霾仍旧压得魏朝朝廷有些喘不过气。韩健虽然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却也令魏朝朝廷的声望一时跌落谷底。

    韩健可以先进宫,但他没有着急进宫。在应天门外,他遇上个熟人,兵部司典黄烈。黄烈的品级刚刚到六品,因而今天他也有资格过来参加庆典。

    “韩兄,今天真是好天气。听说杨公子封王了,一会能不能瞧见?”黄烈兴冲冲过来跟韩健打招呼,打完招呼便是两句废话。

    韩健观黄烈的模样,大概是黄烈以为自己运气好。结识了东王不止。还结识了未来的康王。有了这两个朋友,他今后在洛阳城便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大概能看到吧。”韩健敷衍道,“对今日赐封之事,朝廷具体安排我尚且不知。两位皇子是否会露面。现在说不准。”

    黄烈一叹。好像很有感触道:“姓杨就是好。你看看杨公子,为人那么老实,说封王就封王。还有我表妹……算了,不说她。可惜我姓黄,不然我能封个王什么的,有自己一大块领地,自己说了算,那真是……别提有多美了。”

    韩健心说这黄烈人不咋的,倒是还有点志气。韩健真想说,就你这德性还想封王?下辈子吧!

    韩健转开话题,问道:“这次你们兵部来了多少人?”

    黄烈笑道:“能来的都来了,不过咱官职卑微,上次陛下说将来会提拔重用我,后来是听到些风声,怎么到后来一点风都没了?陛下到底是赏还是不赏?”

    韩健知道黄烈说的是上次他救出杨余,女皇说要赏赐的事。当时杨余获救,女皇也就随口一说,对别人来说这赏赐可能会尽快落实,但黄烈出身兵将世家,将来肯定会为南王效力,女皇赏不赏关系不大,就算女皇欣赏黄烈要留他在洛阳城为朝廷效力,女皇也要考虑南王的反应。更何况黄烈的本事众所周知,女皇大可不必为这么一个“窝囊废”让南王有所误会。

    “应该……快了吧。”韩健随口道。

    黄烈一脸懊恼,大概是他嫌弃自己的官职低,在洛阳城这等地方,随便把抓出个就可能是侍郎尚书的,又或者是什么将军王爷,而他一个六品官,就算背景再雄厚,也只是个小吏,走到哪都矮人一头。

    说着话,宫里面有人出来通传,说是官员可以进内。韩健也没把自己看的太特殊,只是随众官员一起进了应天门,只是在例行检查的时候,韩健有些特权不用被搜身,直接可以进皇宫正院。

    进了皇宫,韩健正要往今日举行赐封大典的正殿方向行去,却见迎面过来一个匆忙的身影。此人迎着他走过来,正是大太监卢绍坤。

    “给东王殿下请安。”卢绍坤上来见礼。

    “卢公公安,这是有事出宫?”韩健笑问。

    卢绍坤看了眼韩健身后刚被搜完身过来的众大臣,脸色有些为难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韩健心有疑惑,这卢绍坤怎么感觉有什么要紧事跟他说,而且好像还是机密之事。照理说今天是两位皇子被封王的重要日子,卢绍坤为准备两位皇子搬出皇宫到自己府第的事应该会很忙,无暇过来跟他说话。

    到了一边,卢绍坤才凑上前低声道:“陛下让老身知会殿下一声,说是中午时候去涵礼宫那边去。”

    “涵礼宫?”韩健心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宫里有这么个地方,“卢公公,不知这涵礼宫在何处?”

    “就在文武殿隔壁,殿下知道文武殿在哪吧?”卢绍坤道。

    韩健点点头,文武殿是他第一次进皇宫,女皇招待群臣的地方。

    见韩健点头,卢绍坤总算放心,好像是有事,急忙告辞而去。等卢绍坤走了,韩健才想起来“文武殿隔壁”的确是个很笼统的概念,皇宫里殿堂林立,就是隔壁也有前后左右之分,而短短一段距离就会有不少的宫廷侍卫把守,要过几道门也说不定。到时候他不知确切的位置,只是去文武殿,再找的话怕是找不到地。

    韩健这时候想,要是现在杨曦能来指路,那就最好不过。但他也知道,现在杨曦即将被封王在,自然也没时间出来见他。

    “希望这小子听了我昨天的话,上点心,别总是一副对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韩健心里一叹。

    随后,韩健跟在众大臣的队伍中,直接去了皇宫正殿。在正殿外,已经被布置好,礼部和九卿的官员已经先一步到来,而此时正殿的宫门尚未打开,应该还在等女皇和两位皇子过来。

    韩健刚站定,便又见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这张脸他初来洛阳城时倒不止一次见过,但近来却一直没再见到。

    是南齐使节,南朝的“大太监”朱同敬。

    此时朱同敬只是一人前来,并未像上次一样带着随从。而他仍旧是一身白衣,手拿一把扇子,看上去文采风流,不过更像个小白脸吃软饭的。

    韩健在跟朱同敬有过几次交集之后,也曾特地去调查过此人,据闻此人并没有太深厚的背景,是官宦子弟出身,自小便家道中落。而朱同敬的发迹,完全是因傍上了南齐的太后,之后才逐渐崛起于南齐的朝堂。

    南齐的情况,与魏朝很相似,都是上一代的皇帝人到中年便撒手人寰,而膝下子嗣年幼。魏朝皇帝的做法是把皇位传给了长公主,也就是当今女皇。而南齐则不同,南齐上一代皇帝死后直接把皇位传给时年五岁的小皇帝,以皇后为太后来监国,同时安排了几名辅政大臣。这事发生不过是四年前。

    南齐如今的小皇帝才九岁,南齐的权力基本分化为两边,一边是太后,一边是辅政大臣,两边对权力各不相让,却也各拿对方没有办法。而朱同敬,就是太后一党中的重要人物,他不但才学样貌出众,懂得讨女人欢心,更重要的是他有才能,能为南齐太后出谋献策。至于朱同敬到底是不是太监,在南齐那边也是众说纷纭。因为南齐太后只能压住南齐朝廷的半壁,因而在南齐境内,关于太后和太后的一些传闻也无法被禁止住。南齐的几名辅政大臣有意贬低南齐太后的形象,而朱同敬也被他们重点抹黑。

    此时的朱同敬,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观礼者,到了皇宫来也没四下打量,似乎也没注意到韩健的存在。

    朱同敬不惹他,韩健也没心情去理会这个会耍阴谋的小白脸。上次朱同敬就在清越坊内通过跟他接近,来让廷尉府少府胡德明认为二人有什么勾结。从那时起,韩健便知道朱同敬并不止是个小白脸,他的手段也很高明。

    韩健等了一会,内阁的一些大臣这才过来。首辅尚邵明和次辅顾唯潘等人,手捧着诏书过来宣读。

    韩健随众大臣下跪听旨,这算是女皇正式为两个弟弟赐予爵位。除了赐爵,女皇还在诏书中特别点名,让两个弟弟参与到朝事中来,匡扶社稷。

    话说的很高调,韩健有些想不明白两个皇子出仕的方式。韩健想,大概还是跟以前一样,两个皇子不会有什么正式的官位,只是在女皇有什么特别事情要派二人去做的时候,才会交待他们去做,就跟安排了两个钦差差不多。

    宣读完圣旨,皇宫正殿大门打开,众官员便可进去等候女皇和两位皇子到来。

    这时候韩健才注意到,延宁郡王和安平郡主并不在,除了他二人,再就是户部尚书汤生也不在。当下户部和库司,仍旧是两个空衙门,汤生和他韩健,是这两个衙门硕果仅存的官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战事

    韩健进了正殿,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照理说诏书应该在女皇带两位即将封王的皇子到来以后,再由大臣来宣读。可到现在,女皇和两位皇子仍旧不见踪影,连除了他之外,另外几个在京城的两位郡王和一个郡主,延宁郡王、康王和安平郡主也未出现。就算是老康王身体有恙,但康王世子照理说也会跟他一样收到女皇的旨意进宫的。

    韩健想,莫非是出事了?

    韩健正不解之间,卢绍坤又匆匆忙忙过来,当众道:“诸位,都先请回吧。今日陛下身体抱恙,怕是不便出来与诸位相见,至于册封之事,一切从简。就无须铺张了。”

    众官员带着诸多的不解,和没见到女皇的一种无奈,纷纷离去。韩健本来也要走,但想起之前卢绍坤说的让他去涵礼宫,便想上去让卢绍坤带他过去,却见卢绍坤脚步匆忙去了后殿。后殿是皇宫正殿的禁忌之地,除了女皇之外,想过去的除非是宫女或者是太监,韩健不得传召是不能进去的。

    韩健无法,只好自己出去找涵礼宫的位置。

    从皇宫正殿出来,韩健看了看其他大臣去的方向,都是往宫门口方向。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被传召。

    可为何传召的地点在他从来没去过的涵礼宫,而不在烨安阁,韩健就有些想不明白。而涵礼宫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韩健直接穿过皇宫正院的侧门,通过熟悉的廊道。到了文武殿院子的门口。此时文武殿的院子安安静静,连个侍卫的影子都看不到。韩健正想要不要进去找个人问问,便见杨曦在院子里树荫后朝他招手。

    “杨公子,是你找我来的?”韩健四下环顾一下,除了杨曦没有别人,只好上前问道。

    “才不是,是姐姐找你来的。出事了,姐姐好像很急,她怕你找不到涵礼宫在哪,所以让我到这里来等你。”杨曦有些感慨说道。

    韩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杨曦。一身便服跟平日出宫穿的没什么两样。哪里有正式要接受王爵册封,参加庆典的隆重正式模样?韩健想,这也说明杨曦老早就知道今天不用去皇宫正殿那边出席繁琐的册封仪式。那也就是说,是真出事了。

    “什么事?”韩健一边随杨曦快步往文武殿隔壁走。一边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姐姐刚把几个人派出去,应该是北边要打仗了。”杨曦道。

    北边要打仗?韩健心里微微紧促了一下,是说朝廷要跟北王开战了?还说长城北边那些少数民族又南侵?

    韩健想了想。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现在朝廷虽然接连拔除了北王在京城中盘踞的几个势力,也缴获了大笔的钱粮,但说到底,两边还未到撕破脸的时候,北王要起兵造反也不至于如此操之过急。但韩健也觉得有北王造反的可能,北王在得悉朝廷举动后,知道朝廷一旦得到这大笔的钱粮,整顿之后此消彼长之下他可能无法再取胜,于是仓促间起兵,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韩健也就不去多想。直接随杨曦到涵礼宫内。

    这是韩健第一次来涵礼宫,涵礼宫只是一个不大的屋舍,只有一层,进去之后感觉光线不太好,很暗,简直不像个宫殿而好像是个库房。在涵礼宫内,此时没有大臣、太监和宫女,连卢绍坤也没过来。女皇立在一张有些杂物的桌前,像是凝神看着桌上的某样东西,而桌子旁边只有一个人,是杨曦的兄长,三皇子杨余。

    “姐姐,我把韩兄带过来了。”杨曦一进门便对女皇招呼道。

    “来了?”女皇回头看了韩健一眼,摆手道,“无需多礼,过来说话便是。”

    韩健本来还要行礼,听女皇如此说直接到桌前,这时他才看到桌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张很潦草的地图,从地图上地理位置的标注来看,应该是北方的军事图,涉及到长城边关内外的一些战略要地,还包括了黄河的北段。

    “东王,你看看。”女皇摆手示意道。

    韩健瞅了瞅,因为军事图画的有些潦草,这年头没有飞机和大型的丈量测绘工具,要画一份比例大小尺寸正常的军事图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军事图除了几个地理标注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说明,只能说这是一份军事图,对地理还有所了解的他根本不需要去看这个。脑子里的地图也比这个完善。

    “陛下传召,不知所为何事?”韩健看了杨余一眼,恭声问女皇道。

    女皇微微一叹道:“鲜卑人,又要开始与我魏朝开战。这月他们已经两次犯我边境,最近的一次,是前天夜晚……”

    韩健终于证实了内心的猜测,原来是北方少数民族闹事,而不是北王造反。

    “那陛下……意下如何?”韩健问了一句。这算是形势上的相问。在他想来,毕竟朝廷跟鲜卑开战不是一次两次,就算是鲜卑大规模的入侵,几乎每几年都会有一次,鲜卑人在女皇登基之后也没消停过。可能是这一两年,因为鲜卑热闹要应付北方其他几个少数民族的崛起,而对北部边关少有动作,但这不代表鲜卑会放弃南下劫掠。鲜卑也仅仅是南下劫掠,就算是占了魏朝的城池,也从来不会占据超过半年时间就会从长城以南撤兵。魏朝在长城以北也有几个纵深城市,只是这些城市不被重视,甚至很多时候在开战后还会被废弃。

    北方的事,一直是由北王主导。北王跟鲜卑开战,最多是跟朝廷不断索要钱粮,除此之外,很少会请求朝廷派兵,就算请求了朝廷也会以各种理由来推脱。韩健想,难道是这次鲜卑入侵事情是假,其实是北王试探朝廷,顺带跟朝廷要钱要粮要兵?

    女皇叹道:“鲜卑人贪婪不止,这些年北王许久未出兵,鲜卑人已渐渐恢复元气。此番鲜卑犯我边境,来势汹汹,不得不防。”

    韩健想了想,这意思就是女皇要出兵?

    韩健又觉得不太对,要出兵你找兵部去商议去,当下看,女皇得到消息应该是在昨晚见过他和一众大臣,商量完给两位皇子封王之后的事。兵部那边一切正常,甚至整个兵部都跑来参加两位皇子的赐封大典,女皇这是没知会兵部那边,直接找他和两位皇子过来商议。女皇在回避什么?

    “陛下所言极是。”韩健也不知道什么,女皇问他的意见,无非是打或者不打。难道他说这可能是北王的一个阴谋?当着杨曦和杨余的面,很多事他还不能直言。

    女皇突然好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看杨曦和杨余两兄弟,点点头道:“三弟,六弟,你们先回去,过了晌午,朕会派人给你们安排府第。朕跟东王有几句话说。”

    “好的,姐姐。”杨曦笑着点头答应,他觉得自己的本事应该帮不上姐姐,留下也是添乱,而姐姐要跟韩健商量事情,应该会对事情有很大帮助,他也就无须担心了。

    杨余想的则比杨曦复杂的多,他皱眉打量了韩健一眼,他想不明白为何女皇不问他们兄弟的意见,而只留下韩健一人说话。就算是他那个六弟没什么本事,他认为自己的见识和能力也足以帮助到女皇。

    杨余虽然心里有意见,但他还是没说什么,跟杨曦一起告辞离开。

    等兄弟二人离开了涵礼宫,女皇才正色打量着韩健,道:“有什么话,直言无妨。”

    “是,陛下。”韩健行礼道,“臣想,这是不是北王的一计,实际上鲜卑入侵之事本就不存在,北王是想以此来要挟朝廷,让朝廷播出钱粮,方便他……造反?”

    女皇听韩健说的如此直白,微微愣了愣,很快女皇恢复正色道:“你所言,朕并非没想过,但鲜卑入侵之事,是朝廷边关加急文书传回来的,六百里烽火台均已点燃,不容有诈。”

    “那可说不准。”韩健说了一句,欲言又止。

    女皇瞪了韩健一眼,道:“不是让你直言无妨?”

    “陛下,北王这些年跟鲜卑相安无事,就算是北王有心安民,那鲜卑也能如此安分?”韩健先问了一句。

    “嗯。”女皇点头,未予置评。

    韩健续道:“在臣看来,也许北王跟鲜卑有什么秘密协定也或不定,在鲜卑平定几个小民族叛乱时,北王不出兵,如此可以在北王造反时,鲜卑人帮他的忙。”

    女皇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现下鲜卑的入侵,是北王跟鲜卑人勾结,只是假象?”

    “说是假象也不一定。”韩健叹道,“北王是虎,那鲜卑人就是狼。老虎和狼吃人,都没道理把骨头吐出来。也许开始时,两方的确是有某种协定,但真正开战之后,这种协定其实对双方都没什么约束力。一场演戏一样的入侵,到后来说不定真以为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君臣有隙

    在韩健看来,鲜卑人早不入侵晚不入侵,偏偏在女皇跟北王即将摊牌时便入侵,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这其中明显有诈。

    但女皇似乎不相信韩健所言。

    女皇道:“你有你怀疑的理由,但鲜卑人与我朝之间积怨甚深,断不会与北王有和牵连。”

    韩健问道:“那陛下之意,是应北王所允,出兵出钱粮?”

    女皇道:“北王并未请旨调兵,但钱粮之事,朕不好撒手不理。毕竟这事关我中原百姓的安危,朕也怠慢不得。”

    韩健见劝是无用,他也不做勉强去劝。既然女皇已经相信这次鲜卑人的入侵没有问题,他再说什么,倒显得他好像是个小人一般。

    “那不知陛下召臣前来,商议何事?”韩健问道。

    女皇瞥了韩健一眼,那神色好像在说,你小子意见好像挺大啊?

    “没事。”女皇态度也有些不善道,“朕召你来,只是提前知会你,朕准备应你所请,立朕的六弟为太子。并以他为使,出使齐朝。另外,朕准备以延宁郡王为使,押送钱粮前往北方。”

    韩健听女皇所言,便知道女皇对一切已经有了定计。他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

    “陛下英明。”韩健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他还想不知为何没见到延宁郡王和汤生,原来女皇冷处理汤生的办法,就是让汤生跟延宁郡王一起去押送钱粮,如此一来就算汤生在贪污亏空案中真的有问题。如此派出去也不会影响后续户部组建的班底。汤生回来以后也不会再接触到实权。

    女皇似乎也听出韩健这句话并非出自本意。

    君臣之间,虽然好像事事没有隐瞒,但说话之间已经现出一些生分之感。韩健在鲜卑人入侵上,跟女皇意见不一致,这也是嫌隙出现的根源。

    “今日朕所讲,东王先毋告知他人,他日朕会拟旨宣布。你下去罢。”女皇最后好似以下逐客令的口吻说道。

    韩健心里感慨,都说帝王家薄情,他以前还不信,现在看来。女皇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说是信任他。还将要立太子这么要紧的消息提前告知于他,却并不采纳他的意见,显得他好像有多嘴长一般。

    不过好在韩健倒也对今日之事有所准备,他很恭敬地行礼。然后退出涵礼宫外。在涵礼宫门口。杨曦和杨余两兄弟正在等候。见到韩健出来,杨曦迎上前问道:“韩兄,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韩健打量了一下两兄弟。连杨余也在看她,似乎也想知道女皇暗中跟他所言之事。韩健很想说你小子将要当太子而且要出使南齐了。女皇既然有令不许他说,他便不去触霉头,微微一笑道:“陛下只是问了我一些意见,对战事,我能有何意见?唉!”

    说完,韩健叹口气,缘着来路方向出宫而去。

    ……

    ……

    一连两天,韩健的心情都很郁闷。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女皇摆了一道。

    本来是杨曦和杨余封王,他进宫去观礼,他也没料到居然会牵扯到鲜卑人入侵这么一件事中去。他不过说了句谨防有诈,就被女皇给顶了回来,韩健觉得自己的怀疑并不会有错。

    好在韩健倒也看得开,他也知道有些事白操心。就算鲜卑人入侵之事,是北王跟鲜卑人的阴谋,也会如他之前所猜测,鲜卑人豺狼之心,北王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头来假入侵也会变成真入侵,现在鲜卑已经平息了北方草原的叛乱,蓄势待发以进中原,这一仗鲜卑人可算是准备充分。北王一时间分身不暇,想造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女皇要跟北王最后清算也不急于一时,完全可以等鲜卑人退回北方,再通过政治手段来跟北王最后清算。

    韩健突然觉得,自己留不留在洛阳城,对时局的影响已经不大。女皇将他留在洛阳,主要是为防备北王的突然造反,现在北王一时会安分,他留在洛阳反而会是朝廷的累赘。

    韩健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将马上会回江都当他的悠闲小郡王去?

    两天之后,五月十二,皇宫那边突然有了动作。在早朝上,女皇将北方战事的消息当众宣布,一时间舆论哗然。洛阳城众大臣这才知道,原来现在鲜卑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随时都会南下入侵。很快,这消息便如春风一般,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再逐渐往大江南北扩散,令天下人都知道鲜卑人在跟魏朝开战。

    也就在五月十二中午,韩健上午刚与顾欣儿一起游玩一番,中午第一次带顾欣儿到清虚雅舍吃饭。便见到杨曦匆忙而来问他的意见,此时女皇仍旧未对立太子之事做任何表态。

    “杨公子……不对,康……亲王,你没事不在宫里,怎还有时间出来走动?”韩健态度有些冷淡地打量着杨曦。

    当下朝廷有两个康王,老康王和杨曦这个新康王。二人一个是郡王,一个是亲王,为了区分开,韩健也知道以后不能单以康王相称其中一人,必须要加上亲王或者郡王称谓。

    “韩兄,你何必如此生分?”杨曦有些委屈道,“还是跟以前一样称呼我便好,我这个康王,其实也有名无实的紧。”

    韩健一笑,杨曦倒说了句大实话。就算杨曦封王,一时间封地什么的也没落实,只是赐了个府第还没搬过去,他该是个皇子还是个皇子,没有因为封王而多长块肉。

    韩健看了眼顾欣儿,知道他跟杨曦说话时,顾欣儿应该回避一下。但韩健也没那么拘谨,只是示意杨曦到一边去说话。如此一来,韩健也传达了一个意思给杨曦,你要说什么快点说,说完了我还要回去吃饭。

    等二人到了一边,杨曦才道:“韩兄,你说鲜卑人的事,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你说了,我回去跟姐姐说?你不知道,这几天姐姐为鲜卑人的事有些寝食不安,我很想为姐姐分忧。”

    韩健无奈摇摇头,若是女皇肯听他的意见,何至于将他晾着?让他出来跟顾欣儿约会也不用去进宫跟女皇商议大事?

    “杨公子,有些事你应该淡定一些,鲜卑人的事再严重,那也是北王应该应付的,暂时跟朝廷牵扯不上。”韩健语重心长道。

    “北王?朝廷?”杨曦有些不太理解,他历来认为,北王同样也是魏朝的封疆大臣,现在鲜卑人入侵的是魏朝而不是北王地界。现在韩健却直接把北王和朝廷分开来说,就好像二者是两个国家一样。

    “放轻松点,你不着急,就是对陛下最大的支持。”韩健拍拍杨曦肩膀,说了句杨曦听不太懂的话。

    杨曦还想再问什么,韩健却表示自己“很忙”,无暇再招待他。杨曦顺着韩健的目光看着仍旧坐在桌前的顾欣儿,好像明白什么,韩健这是重色轻友不准备跟他促膝长谈。

    “那就不打搅韩兄,先告辞了。”杨曦有些无奈,将走,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要是韩兄有什么好的建议,一定找人通知我。”

    “行,你先去,我要是想到好办法,一定告诉你。”韩健笑道。

    杨曦走后,韩健笑容一沉,心中有些不爽。告诉你让你再去女皇面前触霉头?你以为我犯贱?

    现在韩健心里憋着一股火气,他之前可算是一门心思帮女皇来平息北王党,现在真是到了兔还没死,就要狗烹的地步。他不过是怀疑鲜卑入侵的动机,女皇便不信他,这让他感觉自己之前所作好像没意义一般。

    回到桌前,韩健对顾欣儿解释一番。顾欣儿也很明礼,不该她问的事她也不多问。

    二人第一次单独共进午餐,吃完饭韩健再与顾欣儿出去游玩。等下午临近黄昏,韩健送顾欣儿回府后回到东王府别馆,才接到传旨,知道下午的时候,女皇已经下旨封杨曦为太子。相比于两天前封王的事,这次立太子,朝廷低调了许多。本来就是在鲜卑入侵中原这么一个当口立太子,有点外敌入侵被迫立太子这么个意思,所以草率一些,满朝上下也能理解。反而在这么个时间立太子,朝廷反对的声音很小,即便立的是杨曦而不是杨余。通常国有长君是天下人的共识,就连一般平常百姓家里,老爷子要交棒,在长子没什么过错的情况下也不会让小儿子来当家。女皇本身立杨曦,也有点废长立幼的意思。

    紧接着第二天,女皇便下旨,让新太子出使齐朝。这令本来还有些躁动,想上书女皇让女皇对立太子之事收回成命的一些大臣,也彻底平静下来。

    当这些大臣知道女皇立太子是让新太子出使南齐,他们就好像理解了为何女皇要“废长立幼”。这就跟韩健当初第一次跟苏廷夏说及此事时,苏廷夏的猜测相吻合,任何人包括女皇也能想到,一个徒有其名的太子,不如一个国内的皇子重要。

    众大臣想,女皇这么做是要弃车保帅,把杨曦丢到南齐去,换得魏朝在与鲜卑开战时稳定的外部环境。

    只有韩健知道,女皇立杨曦为太子并不只是为了牺牲杨曦,而女皇要换得稳定外部环境不假,但女皇所针对的是北王,而不是鲜卑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势

    杨曦被立为太子,虽然不能称之为众望所归,却也能服众。毕竟杨曦在这短短一两个月时间里出尽风头,先是舞弊案,再是贪污亏空案,都有杨曦的身影。不过在这两个案子中杨曦的风头完全被韩健所盖住,众所周知,这两个案子主导者是东王韩健,杨曦最多只是跟在东王身后打打下手。杨曦做的事并不多。

    因而在杨曦被立为太子时候,外界谈论最多的除了杨曦所办的两个案子,就是关于“找队友”的问题。外面都在说杨余没有好的智囊,也没有东王这样能干的帮手,于是连太子的位子都丢了。

    洛阳城的政治氛围相对开明一些,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多,涉及到朝廷的事,只要不是十分避讳的皇家秘辛,基本朝廷也不会去管下面的舆论。这样的谈论在洛阳城比比皆是,百姓在为新太子欢呼的同时,其实也没有像当官的一样看懂女皇的用意。当然当官的也只看明白了女皇的一半用意,大臣们想,女皇是牺牲杨曦保杨余,可韩健却知道,女皇是要锻炼杨曦让他回来当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不管怎么说,杨曦马上要离开洛阳南下,踏上去南齐的路。也不管如何,韩健不会陪在他身边,因为韩健毕竟是封疆郡王,他不会作为使节队伍中的一员,这牵涉到很多政治问题。封疆郡王是很难当使节的,女皇对他放心,别人也对他不放心。谁知道东王去了南齐会不会跟南齐人勾结?可太子不同,太子跟皇帝是一条心的。

    杨曦被立为太子,韩健通过各方面的调查来看,杨余的反应很平淡,或者说是毫无过激举动。似乎是默认了杨曦当太子这么一个事实。

    杨余相对杨曦年长一些,有自己的门客和帮手,他的人应该能清楚分析当前的形势,谁当太子谁去当人质。原本这个形势还没那么明朗,但在鲜卑人入侵之后,杨曦出使南齐的目的更明显。这是明摆着有去无回的出使。杨余再想当太子,也不想到南齐这样的敌国中去当一个笼中鸟。至于杨余有没有期望着自己的弟弟死在南齐,韩健也不好说,杨余虽然在做事上有他不成熟的一面。但至少他没有把自己的不成熟转化为阴狠毒辣。可能是女皇对两个弟弟的管束尚属恰当。兄弟二人在关系上还保持的算融洽。

    册封太子是魏朝的大事,女皇登基已经有十七年。在这十七年中,女皇一直云英未嫁。以至于令魏朝君臣上下担心魏朝将来嗣位人选也担心了十七年,现在一切好像是尘埃落定,女皇立了自己的弟弟为太子,等于说太子之位将仍旧会在杨家男丁中传承,而不会传到旁系血脉中。

    五月十二,立太子,五月十三,南齐使节朱同敬上表魏朝女皇,请求以魏朝新太子为使,出使南齐,加深两国关系云云。而女皇也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表示会派太子出使,如此一来整个朝廷都一片融洽。整个魏朝上下似乎都接受了一个现实,就是新太子就是为出使而立的,至于新太子从南齐出使回来的事,好像人人都不会去想,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事。

    紧接着五月十四,女皇便派延宁郡王为使,押送一批钱粮北上,助北王抵御鲜卑人的入侵。

    这批钱粮基本都是韩健从贪污亏空案中抄没回来的,朝廷不心疼,韩健更不觉心疼。好在女皇也有分寸,并未将抄没来的钱粮全部“归还”给北王,而只是押送了两三成的模样,不过即便如此,也有几百万两银子,足够打好大一场仗。

    女皇这次手笔也算很大,一次就拿出几百万两银子来开战,而且从调拨钱粮再到派人押送钱粮上路,前后不过用了几天时间,可谓十分之迅捷。就连北王恐怕也估计不到女皇会如此爽快就派人运送钱粮北上。

    至于在押送人选上,韩健觉得其中很有文章,女皇不派别人,却派一直被魏朝上下公认的“闲王”延宁郡王前去,这就是对外人说,朕是很看重此事的,连押送都找个郡王去。但外人也会想,找谁不行找延宁郡王,难道女皇不怕延宁郡王跟北王或者是鲜卑人有勾结?

    只有韩健看出些端倪,女皇这么做背后有一层用意,就是将延宁郡王暂时打发出洛阳。韩健开始时想,难道女皇也怀疑贪污亏空案跟延宁郡王有关,派他去,是让他远离朝廷,好比是流放?后来韩健琢磨出来,女皇派延宁郡王,似乎是在洛阳城中有一番动作,女皇只是想在施展这番动作的时候,不希望延宁郡王“碍手碍脚”。至于女皇要做什么韩健暂时尚未猜到,也未调查到,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事情真相也逐渐会浮出水面。

    随之,五月十五。仅仅距离立杨曦为太子不过三天,杨曦就作为北魏的使节,即将离开洛阳,出发前往南齐,正式展开“友好访问”。

    因为韩健从五月初十开始,就一直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以至于出使的一些细节,到五月十五当天,才由朝堂的榜文中获悉。

    魏朝此次出使官员的阵容也算强大,新太子为主使节,下面有礼部和东西两阁不少有名的官员,女皇还派出一支骑兵一路护送。除此之外,沿途驿站开放,随行行辕皆以监国太子的标准,沿途官员必须接待。

    韩健心想这哪里是太子出使,分明是皇帝出巡。杨曦去当质子,有这般待遇也算折回票价了。杨曦在魏朝境内或许还能享受几天好日子,到了南齐那边,也许也会有几天好日子,再到后面,杨曦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

    太子出使一行的出发,定在五月十五正午。女皇亲自相送。

    本来韩健作为东王,这等送太子出使的事他必须要去,但韩健因为从之前就一直在“称病”,女皇似乎很“体谅”,居然在送行名单中特地将他“划去”,于是乎杨曦出使,韩健这个老朋友都不用去相送。韩健心中也觉得有点别扭,这就好像老友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他连去见最后一面都没机会一般。

    司马藉在得知杨曦出使时倒是有些幸灾乐祸,道:“杨公子一下子当太子,就怕他没这福气享。还好陛下没派少公子一起出使,要不然齐朝那鬼地方我们也要去,回不来了!”

    因为魏朝一直宣扬齐朝人过的是多么的辛苦,魏朝要去“解放”他们,于是乎在司马藉眼中,齐朝也是个“鬼地方”。只有韩健能猜想到南齐的繁华。毕竟江南鱼米之乡,南齐的富足不足以被北方人所想象,韩健以前甚至想过,让他投胎去当南齐的郡王或许比当魏朝的郡王还要好,江都虽然也算富庶,但还是比不上江南。

    对于司马藉的幸灾乐祸,韩健无心去理会。他现在想的是,到底女皇何时跟北王彻底决裂,只有当北王这个大患彻底解除,杨曦才有机会从南齐归来。在这之前,朝廷会发生什么,韩健都无法猜想。现在多了鲜卑人入侵这么一个变数,未来将更加扑朔迷离。

    杨曦在万众期待下,当了魏朝使节,于五月十五出使出发。韩健没去相送,却也找不到事做。

    韩健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闲下去,直到女皇觉得他可能太闲,把他打发回江都。也就在杨曦出使的当晚,宫里面来人,传女皇口谕说是让韩健进宫。

    “少公子,陛下现在怎么突然找?会不会是北方的战事有什么变化?”在得知消息后,司马藉匆忙过来见韩健。

    韩健在得知来传话的是卢公公时,便感觉到事情应该不小。可能是女皇放出缓和关系的一个信号。当日韩健在涵礼宫里有些情绪,女皇也是感受到的,若是女皇一直不管不问,韩健也会觉得这女皇当的很不称职。现在还没到鸟尽弓藏的地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股肱之臣,这怎么能算是明君所为?

    “别瞎想,等我回来再说。”韩健说了一句,便随卢绍坤一起进宫。

    在路上,韩健一句话都没跟卢绍坤说,卢绍坤几次想开口跟韩健说话,最后都是欲言又止。韩健知道,卢绍坤算是女皇身边一颗重要的棋子,至于卢绍坤有没有私心,韩健也没调查出来,只知道合格卢绍坤做事有些激进,跟朝廷很多官员有牵扯。

    到了宫里,韩健直接去烨安阁。韩健从来到洛阳,已经不少次来烨安阁这等地方。

    韩健本以为女皇是单独召对,到了烨安阁前,才知道不是。他到的时候,从烨安阁里正好走出一人,脚步轻盈巧步如莲,正是跟韩健也不那么“友好”的安平郡主杨秀秀。

    杨秀秀听到迎面过来的脚步声,抬头望了一眼,见到是韩健眉头轻轻一蹙,似乎有些着恼。但她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一哼便较快脚步跟韩健擦肩而过。

    韩健心里腹诽的一笑,他知道女皇找杨秀秀来说什么,他调查过,杨秀秀的夫家,已经在向杨秀秀“逼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小楼绣坊

    韩健进得烨安阁内,女皇仍旧是端坐在案桌之后。听到脚步声,女皇抬头看了韩健一眼,神情淡然道:“东王来了?”

    韩健紧忙行礼问安。女皇应了,手上仍旧拿着奏本在看,神情也说不上紧张,与韩健所料想的有差别。此时北王战事刚起,女皇不会为此忧心忡忡?

    “不知陛下传召臣前来,所为何事?”韩健虽然自上次涵礼宫之后,有些情绪,但这种情绪也不便当着女皇的面表现出来。本来他以为有大事发生,女皇才会传召他,但以现在的氛围来看,应该不是。

    “朕召你过来,主要跟你说北方战事之事。”女皇让侍奉的太监将奏本递给韩健,道,“你先看看。”

    韩健拿过奏本,大致看了下,北方战事因为刚发生,这年头又没有电报,光靠飞鸽传书或者是飞马奏报无法保证前线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洛阳,以至于前线的战报很滞缓。韩健手中拿着的还是几天前的战报,说是北王方面已经开始组织有效的防御,把边关防守重镇外未来得及收上来的夏粮全都烧毁,屯兵屯粮于城内,准备跟鲜卑人打持久战。

    一旁刚回来的卢绍坤笑着补充道:“前线奏报,虽然此次鲜卑人来势汹汹,却也只为劫掠。北方夏粮收上来的晚一些,北王此举,虽然毁了一些夏粮,却也令鲜卑人无可奈何。相信用不了多久,鲜卑人便会退去。”

    卢绍坤说完。韩健也把战报看完。这意思就是,鲜卑人入侵雷声大雨点小?

    既如此,女皇找他来干嘛,只是为了证明她的观点没错?

    卢绍坤说完,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女皇,大概是在为此次鲜卑人入侵事态没有扩大而感觉到欣喜。女皇却一直在打量韩健,韩健神色平静,似是在想事情。

    “东王,你如何看?”女皇问道。

    韩健心说,现在你们都觉得鲜卑人入侵不过是小事一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有意见还不如烂在肚子里。

    “回陛下。臣资历尚浅,之前有错失之处还请陛下见谅。”韩健一脸谦卑之色道。

    女皇点头,脸上微微一笑,似乎对韩健这种“勇于认错”的态度很满意。女皇道:“鲜卑人的事暂时会由北王来负责。东王也无须挂心。现在上听处正是闲暇时。过几日。朕让你去慎刑司历练一番。你先下去吧。”

    韩健听到“慎刑司”,吸口气,女皇竟然让他去“阎王殿”历练?慎刑司衙门的人。一个个不是判官也是小鬼,他实在想不出那地方有什么好历练的。

    韩健行礼告退,一个人出宫而去。走在路上,他突然发现女皇现在是用不上他了,有点弃如敝履的意思。

    当时女皇将他安置在库司中,就应该是为库司内存在的贪污案而调查,现在案子已经揭开,他的作用也就没了,下一步去慎刑司,也最多走走过场。此时的韩健对女皇略有失望,他现在想的是能趁早回到江都,当他的东王,而无须在洛阳城中整天无所事事。

    ……

    ……

    接下来几天,韩健仍旧很清闲,可以花更多时间来做自己的事。

    闲了就跟顾欣儿一起去游览洛阳城,洛阳城可以游览的地方很多,城里城外的名胜也不少,适逢初夏,各处的人也都不少,韩健也喜欢那种凑热闹的感觉。若是不跟顾欣儿约会,韩健便会去清虚雅舍,跟林小夙商量下清虚雅舍未来的发展计划,林小夙当上大掌柜已经有些时日,现在她已经开始着手开早市,顺带推出一些新的菜品。韩健感觉的出,林小夙在这方面很用心去做,农家出身的姑娘,骨子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坚韧。除此外,韩健也终于将三国连环画第九册和第十册印刷好,准备在洛阳城发售。

    一连几日天气都很好,韩健有时候坐在清虚雅舍里,也不禁会想起正在去往南齐路上的杨曦。没有杨曦过来叨扰他,还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过黄烈倒是时不时跑来滋扰他两句,不过都是说些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这天上午,韩健刚从书局那边过来,书局在下午便准备把三国连环画在城中的几个书铺出售。提前,韩健已经派人在城中做了宣传。因为洛阳城中文风盛行,加上之前几册的三国连环画已风靡一时,因而这次发售活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韩健出书本就不图名利,这次事情的策划安排是由他一手负责,但到真正发售时他却不用亲自去做,自会有人把事情处理好。

    韩健和司马藉阮宁三人一起到清虚雅舍,尚未到中午,因而清虚雅舍内也没什么客人。三人一起上楼坐下,司马藉还在不断说着刚才书局里的事。

    正在此时,黄烈兴冲冲上楼来,往韩健这一桌过来。

    “韩兄,几日不见,可好?”黄烈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笑呵呵问道。

    司马藉不满道:“说什么几日不见,你昨日不是还来过?”

    “唉!”黄烈叹口气道,“我是说好几天没跟韩兄促膝长谈了,杨公子现在已不在,就剩下我们几个,还不应该好好熟络熟络?”

    韩健听这话好像在说杨曦已经不在人世一般,不过杨曦去南齐,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就算一切顺利,杨曦一去一回也要两三个月时间,这还不算在南齐“友好访问”的时间段。

    “黄公子过来,有事?”韩健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好地方,想带韩兄你过去看看。”黄烈笑盈盈说道。

    韩健没说话,一旁的司马藉先开口问道:“好地方。什么好地方?不会又是哪家妓所,里面有几个你相好的姑娘?”

    黄烈紧忙道:“绝不是。这次我带几位去的地方,绝对是良家之所,里面干干净净,有姑娘……但也不是相好的。韩兄,你去不去?”

    韩健本来以为黄烈这次是转性了,当听到还是有姑娘的时候,便知道黄烈的意图没那么简单。韩健心想,这小子泡妞自己去便是,为何每次都要过来拉上几个朋友。难道这小子单独去会怯场?

    “何处?”韩健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而是问了一句。

    黄烈斟酌着词句道:“就是……一座小楼,其实就是一座绣坊。绣坊几位知道不?就是姑娘们在里面绣活的地方,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昨日刚收到家里的来信。家里说让我回南边。可能我用不了几天,就要动身南下回去了。”

    当黄烈说到要回南方,韩健大概也能猜想出南王和黄家的人是如何想的。黄烈在洛阳城有杀人的“恶行”。幸好杀的人最后证明为朝廷的罪臣,他才逃过一劫,之后黄烈遇上被人刺杀。大概是黄家的人觉得黄烈留在京城会继续惹来祸端,所以才通知他让他回去。

    司马藉问道:“那这跟你去小楼……哦,是绣坊,有何关系?”

    黄烈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就是去买点礼物什么的,带回去,当是土特产送给亲朋好友,让他们知道我来了洛阳城一遭。几位,就当是陪在下去选点称心的礼物,如此可好?”

    韩健暗忖,黄烈不遗余力地让他们去什么绣坊,肯定不止是为买点刺绣当礼物。这肯定有什么“阴谋”。不过韩健也知道黄烈这人的品性,要说坏也算不上坏,最多是纨绔不知检点,做事不过大脑。这样的人去为非作歹也干不出什么太大的坏事,但偶尔也会干点天怒人怨的恶事。

    “行,一起去。”韩健点头道。

    黄烈一听韩健答应,兴高采烈道:“那好,咱这就……走?路上我跟你们说说这绣坊的好处,里面的绣活真是好看,韩兄若是喜欢,多买几件回去送给那位……哪位姑娘也好……”

    ……

    ……

    韩健本就无所事事,他出来跟黄烈去绣坊走,最多也只是出来闲逛一番。他实在不知现在应该去做点什么。

    若是字前生,十六岁好在读书,正是一辈子最辛苦的时候。而现在的他学业虽然是无止境,也没个大成的道路,但好在他身在洛阳,远离家里的姨娘们,这样就没人督促他学习。至于公事,他现在更无须去理,在上听处干了没几天,就把库司衙门给端了,他已经成了瘟星一般的人物,现在哪个衙门还敢接收他?韩健突然好像是理解了,女皇之所以准备让他去慎刑司帮忙,完全因为慎刑司这等“阎王殿”是百无禁忌,不怕他去捅出个窟窿。

    黄烈把绣坊的好处说了一路,但说到底还是在夸里面的姑娘漂亮,心灵手巧云云。韩健心说醉翁之意不在酒,黄烈去绣坊也还是为了追求姑娘。

    走过几条街,黄烈突然指着路边一所小楼道:“到了。”

    韩健闻言抬头,眼前是个很简单的二层小楼,木质的建筑有些破旧,却也很别致。小楼之外挂着的门匾上,写着“花与蝶”三个字。除此外,没有任何特征表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什么提示说这里是个绣坊,若是不知道的,看到这么旖旎的名字,还以为是哪家妓所。

    “韩兄,这里如何?”黄烈兴冲冲看着韩健问道。

    司马藉在一旁笑道:“好地方。从哪看出来这是个绣坊?黄公子,你不会匡我们吧?说是绣坊,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还是妓所,只不过是妓所里的姑娘平日里打发闲暇,在里面绣活。”

    黄烈正色道:“司马兄,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绣坊里的姑娘,她们可都是蕙质兰心的良家女子。一会你进去了当着人家的面还这么说,别怪我……我跟你翻脸。”

    司马藉还想继续消遣黄烈两句,却被韩健阻止。难得黄烈也这么一本正经过一次,韩健觉得怎么也要给他一点面子,既然是绣坊,进去看看也无妨,就算里面是妓所,他们几个都是年轻男子,在这年头到妓所里走走也不丢人。

    韩健先对随从吩咐了两句,让他们在外面等候,才对黄烈等人道:“进去看看。”

    黄烈在前引路道:“还是韩兄有见识,这面请。”

    韩健在黄烈引路上,进了小楼里面。

    本来韩健以为,既然是绣坊,进了小楼不是工坊也是店面一样的地方,到了小楼里才发现是个很干净雅致的客厅。客厅中摆着一方圆桌,纱帐之后的内屋里,好像有一张绣床。这么一个当街的小楼,直接摆这么多东西,很难不让人想这里其实还是一所妓所,只有妓所的厅堂内才会摆着床。

    韩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好像女儿家的闺房,没有人,有一扇门帘连同后院,也没什么人在。

    司马藉打量一下周遭,笑道:“黄公子,这里不像妓所,倒好像是哪家暗娼的屋子,你经常来光顾?”

    黄烈有些发怒道:“司马兄,不许你再如此说。我这就进去叫人。”

    还没等黄烈进后院,却见门帘被人挑开,一个十五六岁还算清秀的少女,捧着个盛着五颜六色丝线的簸箕走出来,黄烈本来已经靠上前,见到来人马上后退两步到韩健这面。

    “你们是……”少女有些敌意地打量着眼前几人。

    黄烈紧忙道:“姑娘,你不认得我了?我经常过来跟你们掌柜的说话,你瞅瞅?”

    “哦。”少女好像想起来,道,“你是……黄公子?听我家姐姐提起过你……”说到这,少女脸色露出一丝警惕,应该是“她家姐姐”说黄烈的不是什么好话,“黄公子,你来为何事?”

    “我来找你们掌柜的,她……可在?”黄烈一脸期待问道。

    “我家姐姐出去找人谈事情了,要过了晌午才回来,你们没要紧事的话,请回吧。”少女像是下逐客令道。

    黄烈听到少女这话,紧忙道:“别啊,这次我来是有要紧事跟你们掌柜的说,这要紧事……就是谈一笔生意。我要买很多的绣品,我……我旁边这位韩公子也很喜欢你们的绣品,准备在你们这购置很多。姑娘不会把到上门的生意推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谜一样的女人

    那少女本来对黄烈就很有敌意,对韩健等人的态度也不友善。但听到是生意上的事,她明显是做不了主,也不能随便就赶走客户。

    少女道:“那你们等吧,估计我家姐姐晌午后便会回来,我们这里可不管饭的。”

    说完,少女端着簸箕走回后院,留下几个客人在厅里,似乎也很放心这些客人不会偷他们的东西一般。

    等少女走了,黄烈在那自言自语道:“唉!可惜没见到她本人,可惜可惜。”

    韩健显然不会跟黄烈一起在这里等绣坊的掌柜回来,他没那么好的性子,黄烈要泡妞跟他没丝毫关系。韩健也没打算坐,直接要往门口走,黄烈道:“韩兄,这是去哪?”

    韩健没答话,一旁的司马藉道:“黄大公子,你没听人说,这里的掌柜没在?”

    黄烈苦着脸道:“不是说了过了晌午就回来,眼看就晌午了,几位就陪在下一起等等吧。”

    司马藉道:“未时也是过了晌午,明天子时也是过了晌午。不过是人家推搪的话,你还当真了,说不准人家就在后院不肯见你呢。”

    司马藉的话让黄烈很激动,黄烈道:“不可能,人既然在,就是不想见我,有生意上门,她也不理?”

    司马藉摊摊手,好像在说,这还说的准?

    “行了。”韩健出言道,“与其在这里等一下,不如先回雅舍。吃过午饭再过来看看不是更好?这么一座绣坊,又不会跑了,黄公子莫非是怕人跑了?”

    黄烈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担心。”

    说着,黄烈便要跟韩健出门去,就在几人走到门口,却见不远处一名女子被东王府的侍卫拦下,而女子似乎正在跟张行解释着什么。

    “就是她。”黄烈兴奋叫道。

    韩健顺着黄烈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着一身淡红色的长裙。腰间很细。被风一吹好像是随风摇摆的杨柳一般。却说这女子,模样也算不上是十分动人,却有种令男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力,一颦一笑都好像有勾魂夺魄的能力。从这点。韩健便感觉出这女子不简单。

    而此时那女子似乎未注意到立在“花与蝶”门口的几个人。她正在全神贯注跟张行讲理。女子似乎对张行等侍卫无端阻碍她回家有些不满。正在据理力争,而张行本着不惹是生非的原则,未作解释。这也令女子更纠缠不休。

    女子虽然好似泼妇一般当着街便跟人“讲理”,但她说话很有分寸,不像泼妇骂街一般嚣张跋扈,反而是有理有据有节地说明情况。她说话也很有条理,韩健一听便知道女子是读过书的,学问应该不浅,说话还文绉绉的,甚至令张行都应对不上。

    女子正着恼间,黄烈晃着脑袋上前去,打招呼道:“嘿嘿,我来了。”

    这招呼打的很没有礼貌,就好像跟自家娘子说话一般没有分寸,就算是对自家娘子说,也不是举案齐眉的一对夫妻应说的话。黄烈见到女子好像智商也被抽空了一般,只知道盯着女子的脸在笑。

    女子闻声,蹙眉打量黄烈一眼,随即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光是这一点,韩健便觉出这女子应付惯了男人,这可不是一般良家女子所应具备的特质。

    “原来是黄公子,为何今日前来,要前呼后拥?可是小女子做了一些令黄公子不满意的地方,黄公子要带这么多人来,令小女子难堪?”

    黄烈一听,紧忙解释道:“怎会如此?你误会了,其实这些人并非在下带来的,这……都是韩兄带来的。”

    说着,黄烈就把责任推给了立在一旁的韩健。他说着,那女子也将目光落在韩健身上,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韩公子?”女子心下有些疑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韩健说。

    遇上这样一个不简单的女子,韩健也不能太过轻视,微微一笑道:“正是。不知姑娘……”

    黄烈在一旁插话道:“不是姑娘,是小姐,小姐……”

    那女子笑道:“这可当不起,黄公子是官家中人,这位韩公子想必也是官家中人,小女子怎敢在几位面前当得起小姐的称谓?”

    黄烈心下有些疑惑,指了指女子,再指了指韩健,有些疑惑道:“你们……不……”

    他想说,你们不认识?黄烈之所以带韩健来这里见此女,完全是来邀功,主要因上次女子托他向韩健去说为何中联翻案的事。当时女子便说“韩公子”是她的故友,当时黄烈信以为真,现在看来,两人却好像是不识,连见到对方说话都很生分。

    女子抢先一步道:“小女子姓林……”

    “林小姐。”韩健笑道,“久仰久仰。”

    女子白了韩健一眼,道:“韩公子似乎不太实诚,小女子一无功名,二无建树,韩公子从何久仰?”

    韩健心说这女子应付男人很有一套,这才一句话,就给人一种要“探索”她的冲动。这才一颦一笑间,就已经表露出一股诱人的气质,这要是雨花楼的姑娘,肯定是那种裙下之臣无数的头牌花魁,可偏偏她只是个普通的“良家女子”。

    韩健道:“久仰林小姐的才名,是从黄公子口中得知。说起来,黄公子近日可是少不得在在下面前提及林小姐你。”

    女子再白韩健一眼道:“其实小女子,不姓林。”

    韩健有一种被人呛着的感觉,这女子说自己姓林,然后再说自己不姓林。她是对自己有敌意所以故意以这样的方式加以戏弄,还是她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表示敌意,韩健实在不清楚这女子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

    一旁的黄烈笑呵呵道:“我们到里面去说话,在外面吹冷风多不好?我还想买一些绣品,还需要小姐你给我介绍介绍。韩兄,走,咱一起进去,帮我参谋参谋。”

    韩健从黄烈的反应看,这小子已经中了迷药,好像对女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女子微微一笑,没说任何话,便拿着个小竹篓进门,随后黄烈屁颠屁颠跟进去。

    “少公子,咱……回?”司马藉看着韩健问道。

    “进去看看。”越是如此,韩健越觉得没必要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皇特使

    重新进到屋内,那女子将手上竹篓放下,举动间很轻盈,目光却一直不往韩健等人身上看。这态度给人一种很傲慢的感觉,若是一般情况下,韩健可以理解为这是女子因为之前张行等人的阻拦而有些气恼,故意不搭理他们。可韩健却觉出,这女子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名义上是跟黄烈一起过来,但也许他此行早在此女子的预料之内。

    “黄公子,不知你要买什么绣品?”过了半晌,女子终于说了一句。

    黄烈嘿嘿一笑道:“都行,只要是小姐你绣出来的,我都喜欢。有什么就拿出来,保证不还价。”

    一旁的司马藉扯了黄烈一把,低声道:“说什么,不还价?你跟她很熟?她宰你怎么办?”

    黄烈有些不耐烦道:“去,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小姐才不是那种人。”

    “管你呢,连人姓氏都不知,宰死你。”司马藉有些恼火,他好心提醒,最后却落得个“小人”的骂名。

    黄烈在一旁道:“谁说我不知她姓氏,她姓林,之前不是说了?”

    韩健心中有些奇怪,这可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之前女子的确说自己姓林,可后来又说自己不姓林。可能是女子在陌生人面前,有意不想透露自己情况给外人知晓。

    虽然司马藉说话声音并不大,但那女子却听的很清楚,女子闻听司马藉所言。也没着恼,脸上只是轻蔑一笑。

    “黄公子请回吧,今天我们这里有不少绣品,但小女子并不打算卖给你。小女子准备卖给这位韩公子。”女子突然道。

    韩健一笑道:“卖给我?抱歉,在下今天只是陪黄公子过来走走看看,并不打算买什么东西。”

    司马藉帮腔道:“对,府上什么东西都不缺,买你的绣品作甚?”

    女子微微蹙眉,像是在想事情,随后说道:“要是绣品很便宜呢?”

    “便宜也不买。这位不知道姓林还是不姓林的小姐。你要卖直接卖给黄大公子便是,他舍得出钱,我们可不是有钱的主。”司马藉抢白道。

    女子一笑,转过身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

    黄烈在旁边有些着急。他今天带了银票过来买绣品。结果人家不卖给他。这是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黄烈正要再上去纠缠。女子却拿了个小锦盒一般的物事走过来,道:“不知韩公子对这件东西是否有兴趣?”

    韩健打量了下那锦盒,很一般的盒子。个头也不大,里面能装东西也不会装的很多。

    “何物?”韩健问道。

    “一件韩公子很想要的东西。”女子正色道,“韩公子近来心情不太好,看到这件东西,或许心情就会开阔许多。”

    司马藉冷笑道:“这位小姐,你跟我们少公子认识吗?你说我们少公子心情不好他就心情不好,你以为你是谁?”

    女子闻言一笑道:“堂堂东王殿下,整个魏朝有谁不认识?”

    对于女子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韩健并未觉得诧异,这也印证了他的一个想法,这女子是有意让黄烈带他到这里来相见。

    “什么价?”韩健没废话,他这些天心情倒也说不上坏,但因他跟女皇的关系有些僵化,因而他是有些心寒,觉得没必要杞人忧天。

    女子笑道:“不知小女子可否单独与韩公子议价?这么多人在场,有些话,小女子不知如何开口。”

    司马藉和黄烈都想说什么,却被韩健阻止,韩健示意让他们先出去,留下他跟那女子单独在房间里。

    司马藉和黄烈以及一直不做声的阮平都是很不情愿出了门,女子将门关上,整个小楼也只剩下韩健和女子二人。

    “小女子给殿下请安。”女子神情恢复了一种近乎于刻板的模式,欠身给韩健行礼。

    韩健一笑,人前这女子一副高傲的姿态,现在只剩下他二人,女子反倒客气起来。

    “小姐多礼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韩健一笑道。

    女子直起身子,目光也并不抬起,这也一种尊敬对方的表示。通常只有下属或者晚辈说话时,才会低着头。

    “殿下请恕小女子之前无礼,小女子通过黄公子邀约殿下来此,其实是有几句话转告殿下。”

    “转告?”韩健沉声道,“何人让你转告?”

    女子并未直接回答,转而问道:“殿下这些日子,想必有什么烦心事缠身,因而殿下总是想逃避什么。其实究其原因,只因殿下与陛下之间,闹了些不合,所以才……小女子失言,还请殿下见谅。”

    韩健也没料到这不过是个绣坊的女子,却好像很了解他似得。

    “这些话,是听谁说的?”韩健冷声问道。

    韩健虽然平日里不喜欢摆架子,但有些时候架子也不得不摆。他是东王,他跟女皇之间有什么纠纷矛盾,岂容一个坊间的平凡女子说三道四?

    “是陛下。”女子说出个韩健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陛下让小女子转告殿下,有些时候,她必须要身不由己作出一些事,也许这些事会令殿下误会什么,但陛下其实还是很信任殿下您,希望殿下能安心留在洛阳城,为陛下分忧。”

    韩健脸上冷笑,这女子说的好像头头是道,但他却不信。

    “你说你是陛下派来的?”

    “是。”女子正色道,“殿下或许不信。小女子也没办法让陛下为小女子作证……”

    “那你如何取信于我?”韩健横眉冷对,望着女子道。

    “其实小女子真正的身份,是慎刑司中人。想必陛下已经跟殿下说过,殿下不日将会到慎刑司办案……殿下,可有此事?”

    韩健神情微微一愣,女皇跟他说他会到慎刑司来办差,倒不是女皇单独跟他召对时所说,当时烨安阁内倒是有些人,比如卢绍坤和一些宫女。除此之外,他没跟人说起过,女皇自然也不会随便跟人说。这女子一下子可以说出这么机密的事,她自己又声称自己是慎刑司的人。以韩健所知,慎刑司中也有不少的密探渗透在全国各地,一个坊间女子是慎刑司的密探,在情理上说的过去。

    “你是如何知晓?”韩健没回答,反问道。

    “也是陛下告知于小女子的。”女子神色间很自信道,“殿下想必奇怪,陛下为何要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于小女子。其实小女子现在正在办的案子,是跟乱党有关,陛下派小女子接近乱党中人,因而可以得到很多消息反馈给陛下。包括殿下将乱党消息通过黄公子告知陛下,小女子也曾查悉,还有殿下与乱党绑匪那女刺客有接触,也是小女子查清后,回报给陛下。”

    韩健闻言不由神情冷峻,如果说之前女子说的他将去慎刑司的事,可能是卢绍坤或者是宫女外泄,那女子接下来说的这些,就不是通过打听能清楚的。

    韩健通过黄烈,把绑匪绑架杨余的地点转告给朝廷,这事他做的很机密,知道的人也仅仅是他和司马藉,黄烈被蒙在鼓里自然不会头脑这么清醒。而他一直以为,女皇不会知道这事,但现在他却从这个陌生女子口中得知,其实女皇对他的行动知道的很清楚。而他跟女刺客的接触,女皇倒曾直接跟他提及过,让他跟乱党走远一些。

    “你还知道些什么?”韩健冷声问道。

    女子道:“小女子不是为告诉殿下知道些什么,是陛下让殿下知道,北王跟鲜卑人有牵连的事,陛下一早就很清楚。陛下之所以否定了殿下的说法,是因为殿下这些日子以来,风头太盛,只有让世人感觉殿下跟陛下之间是貌合神离,北王才会放下警惕。陛下不方便找人说给殿下知晓,只好让小女子转告,让殿下宽心。”

    韩健听到这席话,突然感觉女皇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一个执掌天下的女人,想事情可能也会比他这样的“老油条”全面,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是做事太“激进”,接连端了两个大案。话说人怕出头猪怕肥,他现在就是太出风头了,而他做的事,又是站在女皇立场上,舞弊案和贪污案都是北王在洛阳城的布置。他这么帮女皇,肯定会让北王心生警惕,因为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东王的名衔,还有江都十几万兵马。

    女皇做一些事,让外人感觉她和韩健之间产生了矛盾,而的确,韩健在被女皇冷遇之后,也萌生去意。却在此时,女皇却通过这样一种“婉转”的方式,派人给他示好,让他宽心。

    一切都说的过去,但韩健还不是完全相信眼前的女子。假作真时真亦假,同样,有时候假话和真话参杂的一起说,会让人感觉假话也是真话。

    “说完了?”韩健不动声色,冷声道,“你说的这些,似乎不太成立。我既为魏朝郡王,自然是为国效命,你却说我跟陛下有嫌隙,岂非是离间君臣?”

    女子紧忙跪倒在地道:“小女子不敢。”

    韩健一笑,这女子到头来却给他跪下了,这是他进门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君臣同心

    “你在慎刑司中,是何官职?”韩健见女子跪下态度显得很恭敬,问道。

    “小女子在慎刑司中,官居布库使。”女子道,“小女子姓易,单名一个蝶。在接近乱党时,化名林蝶,因而小女子在殿下面前说自己姓林,却又不是。只因小女子不敢在殿下面前作伪。”

    “林蝶?”韩健微微沉吟了一下,再问道,“你的上司是何人?”

    “小女子原本归上听处林副首席调遣,后来小女子到乱党中查案,所得情报皆是直接奏报于陛下。现下,陛下将小女子调归听命于殿下。殿下有何吩咐的话,尽管差遣小女子去做。”

    韩健一笑,这还真是件稀奇事。女皇会把一个慎刑司的密探交给他来调遣?目的是为何?让他去把乱党剿灭了?

    这事情如果是女皇跟他说,他肯定就信了,但现在却是这女子自说自话,他虽然心中不太怀疑,却也有怀疑。若此女子是乱党中人,仅仅是因为乱党神通广大得到一些情报,假情报混在真情报里跟他说,最后骗取他的信任又当如何?有些事韩健也知道不得不防备。

    “林姑娘。有些事你说了无用,不过你说的话,本殿下算是收到了。若真有事差遣你去做,本殿下再找人知会你。起身吧。”韩健说着,心中也在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此事求证一下。

    易蝶闻言起身,态度仍旧很恭敬。韩健补充道:“林姑娘不必拘谨。你只管跟之前那般便是。”

    韩健的意思是,一会黄烈和司马藉等人进来,你不用再这么毕恭毕敬,不然一眼就被人看出来有问题。

    韩健说着,走过去将门打开,这时候在外面等了半天的司马藉已经差点要破门而入。

    “少公子,没事吧?她……没宰你?”司马藉见到韩健紧忙问道。

    “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把心放回肚子里。”韩健笑道。

    这时候黄烈最先进门,他看了眼桌上的锦盒,便知道刚才的生意“没成”。他紧忙道:“林小姐。你要是跟韩公子价格谈不拢,不如将此物卖给在下?说起来,在下即将离开洛阳,很想买些东西傍身。”

    黄烈不遗余力地表示自己要买东西。让司马藉很鄙视。而另一边。易蝶也根本没有把锦盒卖给黄烈的意思。

    “几位。既然韩公子不买,小女子也不会轻易卖的。韩公子不妨回去考虑一下,小女子出的价格公道。去别的地方可是买不来这么好的货色。”易蝶一脸高傲的态度,跟之前一样,媚眼抛过来却也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柔情,把黄烈迷的神魂颠倒。

    黄烈见东西锦盒买不成,绣品也买不成,一脸失望。韩健要走,他也不得不走,因为易蝶也没留他的意思。

    韩健和司马藉等人出来,韩健没对司马藉说易蝶的事。韩健心中还有怀疑,这到底是否乱党的阴谋。

    回到东王府别馆,却见有宫里的人来传话,再次传召韩健到宫里去。

    “少公子,陛下这两天怎么老传召你?”司马藉有些诧异地打量着韩健。

    韩健没说任何话,直接跟传话的小太监进宫。这次韩健以为会去烨安阁,到了皇宫才知道,女皇在涵礼宫见他。

    刚进宫不远,卢绍坤便匆忙迎出来。韩健跟卢绍坤见礼,卢绍坤笑道:“殿下请移步。”

    韩健随卢绍坤到涵礼宫门口,见安平郡主杨秀秀和康王世子二人也在,除他二人还有没当上太子的杨余。现在杨曦虽然当上太子,却也在去往南齐的路上,杨余见到韩健态度很冷淡,也没上前打招呼,似乎还在因韩健帮的是杨曦而不是他而耿耿于怀。

    韩健到涵礼宫门口,康王世子倒是走过来打招呼。憋了半晌,康王世子才憋出个“好”。连个“你好”也没说囫囵了。

    杨秀秀似乎没察觉韩健到来,神情有些恍惚。韩健没做停留,直接随卢绍坤进了涵礼宫。

    韩健进了涵礼宫里,女皇仍旧立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情况跟他上次来大致相仿。只不过上次有杨曦在,这次杨曦已经离开洛阳。

    “卢公公,下去吧,朕要跟东王单独说几句话。”女皇听到韩健请安的声音,并未转身,背对着韩健和卢绍坤说了一句。

    “是。”卢绍坤领命退下。

    等卢绍坤出门,女皇才转过身,神情很平静看着韩健。

    “东王,过来吧。”女皇道。

    “不知陛下……有何事传召?”韩健走到桌前,还是上次那副地图,连上面的标注也完全一样。从这点韩健就能看出,女皇对北方的战事还是很关心的。

    “没什么大事。”女皇道,“朕找人跟你说的,你可都知道了?”

    韩健此时才算彻底相信了易蝶说的话,他也没想到,慎刑司的人真是无所不在,要调查消息,竟然会在洛阳城一座绣坊中。韩健以前觉得,要派女人去探查消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妓所,只有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是。”韩健神色不变,答道。

    “嗯。”女皇点头,微微笑了笑道,“你理解朕的苦衷,朕便安心了。”

    韩健看女皇说话如此谨慎的模样,心想女皇到底在怕什么?这么私人的场合,又没有人有顺风耳,难道女皇还怕有人在这里装了窃听器不成?

    女皇说完这些话,并未多言,而是大声喝了一句:“来人!”

    “陛下有何事?”卢绍坤闻言匆忙从门口那边疾奔过来。

    “送东王出去。让安平郡主进来见朕。”女皇态度有些强硬道。

    这强硬的态度,很容易给人一种韩健跟女皇仍旧是不合的假象。韩健以前总觉得卢绍坤也算是女皇的得力助手,现在他想,难道女皇在防着卢绍坤?

    韩健与卢绍坤一起出门,随后安平郡主杨秀秀奉旨进了涵礼宫。

    “东王殿下,老身就不想送了。”卢绍坤满脸歉意道。

    “没事,在下认得出去的路。”韩健笑道。

    卢绍坤再行礼作别,进了涵礼宫内。韩健则缘着来路出宫,这一路上他都在想,女皇把事做的这么神秘,恐怕是女皇已经对身边的人不相信,到这么谨慎的地步,那就离朝廷跟北王彻底决裂不远了。

    韩健还没到宫门,便听到后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往这面过来。韩健警惕地转身,手按在佩剑上,却见杨秀秀掩面情绪很激动跑过来,与韩健擦身而过。

    再后面,卢绍坤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叫“郡主留步”。

    卢绍坤追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追上,卢绍坤见到韩健便停下来歇口气。

    “卢公公,这是怎么了?”韩健问道。

    “唉!”卢绍坤一叹道,“安平郡主的夫家催婚了,陛下本来就答应了这婚事,陛下不过跟安平郡主说了说,安平郡主便如此了。连陛下都拿她没办法,真是急死个人。”

    韩健点头表示明白,安平郡主的夫家?韩健以前只是知道安平郡主的夫家在洛阳城很有权势,至于是哪家,他还真给忘了。能让女皇赐婚的人家,显然不是什么普通官宦,至少也是个将军次辅什么的。

    “殿下,老身还要回去复命,不能相送……”卢绍坤歉意看着韩健。

    韩健心说卢绍坤也算是客气,这是他第二次说这等话。

    “卢公公请回。”韩健笑道。

    卢绍坤一脸无奈,赶着回去复命。韩健则瞅着宫门口方向,杨秀秀的背影已经出了门。

    韩健进宫一趟,只是得到女皇的肯定答案。现在韩健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能去问易蝶,而易蝶本身呆的地方,并不能让韩健觉得安稳。韩健要问话,也想把易蝶叫到东王府来问,却又怕乱党的人察觉。

    回到东王府,韩健对司马藉吩咐道:“去叫黄公子,让他去花与蝶那里买点绣品回来,让他晚些时候送到东王府来。”

    司马藉一脸不解道:“少公子,咱府上还缺那东西?就算缺,也犯不着让姓黄的去买,以他那德性,被人坑了不说,肯定是买起来没有数。”

    “只管去说。”韩健有些不耐烦道。

    司马藉无奈摇摇头,去通知黄烈。韩健心想,要是易蝶见到黄烈,知道黄烈的意图,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图。

    到下午时候,黄烈带着一堆的绣品回来,这次他能成功从绣坊把绣品买回来,他觉得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黄大公子,让你少买,你买这么多回来干嘛?”司马藉见到绣品,有些不满道。

    “唉,好东西,买着放着也好,又放不坏。”黄烈兴高采烈道。

    “嗯。”韩健看了看绣品,也算是手工一流,“劳烦黄公子了,回头让帐房把银子给你。”

    黄烈笑道:“不用,不用,这点东西不当什么,下次再买叫我去买便是。”

    说完,黄烈匆忙告辞而去。韩健只是让司马藉将绣品拿下去,却没说绣品的用途。

    到了晚上时候,侍卫来报,说是有人投了拜帖来见。韩健亲自出去看了下,易蝶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过来东王府拜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

    韩健这里有人秘密来访,易蝶并非第一位,洛夫人和大西柳至今为不露身份仍旧每次是化妆之后才上门。

    易蝶到东王府别馆,韩健连司马藉也未留,直接单独召易蝶到东王府正厅说话。易蝶随侍卫到正厅,此时韩健一人在内等候。夜色降临,烛火跳动中,整个正厅也显得有几分冷清。

    “参见殿下。”易蝶一来便行礼道。

    “无须多礼。”韩健道,“你过来,应该知道我目的为何吧?”

    易蝶一脸自信道:“想必殿下已经相信小女子并非信口开河,需要小女子坦诚相告,解开殿下心中疑问。”

    韩健一笑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没错,我让易姑娘你来,就是为解开心头疑惑。有些事我无法去问陛下,只能让你给出答案。”

    易蝶却面带笑容道:“可惜有些事,小女子也并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小女子所处身份特殊。有些事还需要保密。”

    韩健神情一冷道:“连我是你的上司,你都要隐瞒?”

    “这无关殿下是否为小女子的上司。殿下想必也清楚,有些事身在险地身不由己的道理。”易蝶说的很谨慎,好像有很多事不能说一般。

    韩健并不勉强,对方既然这么说,他再咄咄相逼也的确有些不近人情。韩健道:“那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便是。坐。”

    “小女子在殿下面前,不敢坐。”即便如此。易蝶还是显得很拘谨,直接道,“其实小女子的身份,在之前已经如实告知于殿下。殿下可还有心怀疑问的地方?”

    韩健想了想,易蝶的确对自己的身份解释的很详细,本身她是慎刑司的布库使,而她为了调查乱党接近乱党才隐身在京城中一处小楼中当绣娘,她获得情报是直接向女皇或者是慎刑司副首席大臣凌钧汇报。韩健同样也知道,布库使在慎刑司密探中已经属意很高的职位,而其本身也跟“卧底”一般。只对直属上司负责。

    “嗯。”韩健点头。道,“你的身份,我大致已清楚。你在绣楼中多长时间?”

    易蝶道:“殿下应该问的是小女子涉身到这案子中,有多长时间了吧?回殿下的话。小女子从元丰二年正式奉命接手这案子。离开洛阳到连昌。到元丰三年才用假的身份跟乱党有了接触。到如今,已有三年时间。”

    韩健沉吟道:“花足足四年时间才跟乱党接上头,你的耐性算是不错。如今你在乱党中。所处怎样一个地位?”

    易蝶微微一叹道:“尽管小女子竭尽所能去接近乱党中的重要人物,但至今仍旧无法事有所成。小女子只是被乱党安置在京城中,负责帮他们联络同伙,截取一些朝廷的情报,因为小女子慎刑司的身份,获得一些别人所不能得到的消息,因而乱党也对小女子稍有倚重,不过乱党仍旧不太相信小女子,对小女子也有所防范。”

    “哦。”韩健点头,表示会意。

    易蝶说的话,基本符合情理,韩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一个处心积虑要混到乱党中成为乱党一员的女子,通过了三四年的努力,最终也无法得到乱党的信任,这跟韩健印象中看到电影或者电视剧中的卧底差不多。其实卧底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其个人信仰的忠诚度,而在于其长年累月对于认知的变化,能令其一直坚信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而不被身边人和事所感染,这才是最难的。韩健一向认为,女子在做这些事上能力上或许有所欠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年头要混入乱党中,窃取乱党的情报,男子还真很难做到,反而是一个妙龄女子,才不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韩健沉思了片刻,心中大概已经了解情况,他再问道:“你说过,本殿下跟乱党中一女刺客有接触,也是你奏报给陛下的?”

    “是。”易蝶一口承认道,“殿下见谅,小女子身份特殊,不能对陛下有所隐瞒。”

    韩健点头道:“本殿下也不怪责于你,那你可知道那女刺客的身份?”

    “回殿下,那女刺客姓柯,名瞿儿,是乱党中地位颇高的一人。京城外乱党对陛下的刺杀案,也是由其所主导,后来她更是绑走三殿下的元凶,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易蝶道,“这柯瞿儿,是华宗大弟子,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不过因她初入洛阳,对一些事还不太了解,因而人也随性了一些,小女子不才,已获得她的信任,她也经常到小女子处做客,将小女子引作金兰姐妹。”

    韩健听到易蝶的话,心中不由愣了下。

    虽然韩健算不上是“江湖中人”,但他对于“江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在华夏大地上,现如今吴临分为南北两派,其中北派武林以上清宫为尊,上清宫有不少的高手,他们大多数在政治面前选择中立,不过也有人会跟法亦一般为朝廷效命。在武林南派中,则是以“华宗”和“清宗”为首。

    清宗是由出家人所组成的一个武林组织,因为北方对道教的崇尚和对佛教的打压,使得清宗只能在南齐生根。清宗中虽然有不少武林高手,但其中大多数都属于“世外高人”,他们不会于世俗纷争扯上关系,南齐朝廷虽然也花大力气来拉拢这些人,但收效甚微。而华宗,则是一个以中南部武林组织为核心,逐渐在北方也落地生根的宗派,其本身存在的主要目的,也并非为世俗恩怨,只是近年来,因为北方一些反对朝廷的组织逐渐发展起来,需要一个首脑组织来指挥他们与北魏朝廷抗衡,因而华宗才逐渐成为北方反对朝廷势力的首脑。

    其实对于华宗内部的架构,韩健了解的也不多,因为华宗本身也是个很神秘的江湖帮派,其中有多少武林高手,武林中也仅仅只是有传言,朝廷去调查也获得不了多少有用的情报。

    韩健道:“华宗大弟子?你详细说说。”

    “是。”易蝶道,“在华宗中,以三清元老和南昆几个派系为主,其中又以南昆的几个派系为正宗。他们已经从齐朝发展到我魏朝境内,而华宗现在的主要宗主,是南昆法师左谷上人,她也是柯瞿儿的恩师,在我魏朝境内的乱党中,很多人都打着华宗左谷上人的名号,于朝廷为敌,但实际上,左谷上人并未亲身参与到反叛朝廷中来。而柯瞿儿虽然在乱党中地位尊崇,却也只是表面工夫,实则在乱党中,各派系之间有明显的隔阂,柯瞿儿也未必能调动的了全部的乱党成员,就连洛阳城周边的乱党组织,她也只能调动十之二三。”

    韩健点头,这道理也很清楚。虽然魏朝的乱党组织大多数都是打着华宗的旗号在招兵买马,但他们都有各自的首领,华宗宗主左谷上人想调动他们也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左谷上人作为世外高人根本无心于世间纷争,只是派了个大弟子出来左右局势。而那个妖媚的柯瞿儿,便是这样一个联络者,柯瞿儿也仅仅只能调动一小部分的乱党,不狗这也足够令洛阳城周边兴起一阵血雨腥风。接连的女皇遇刺案和三皇子被绑架的案子,也让乱党一时间推向风口浪尖,后来在女皇亲自委任韩健为“中间调停人”后,释放了几名乱党成员,乱党的这一阵风头才过去。

    易蝶续道:“现如今乱党在京城中的势力中,以柯瞿儿和另一名江湖游侠出身的人所负责,而那游侠,也曾被朝廷所缉捕,新近才由陛下所释放。陛下想必应该有印象。”

    “嗯。”韩健点了下头。那个“游侠”,也就是林詹等人在京城中搜索乱党时,无意所捕获的那个“高手”,当时林詹带了不少的廷尉府捕快,却险些失手,当时韩健就觉得那人不简单,后来三皇子被绑架,乱党所开出的放人条件也是将那人所施放。这也说明那人在乱党中地位之尊崇,以至要令乱党铤而走险。乱党最初的计划是帮他韩健这个东王,最后因缘际会把三皇子杨余被绑走了。

    “那游侠姓甚名谁?”韩健问道。

    易蝶谨慎答道:“姓宋,名铮。”

    “宋铮?”韩健问道:“现在这些人身在何处?”

    “回殿下,这些人都并非在洛阳城内,却也在洛阳城周边。宋铮也并非此人的真名,他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不少的化名,到底哪个是真的,小女子也不得而知。他们长期盘踞在此,随时会对朝廷有所行动。”易蝶道,“现在小女子为接近乱党中核心人物,跟……那宋铮走的很近……不过小女子会有所分寸,不会作出越礼之事。”

    韩健微微皱眉,这个“走的很近”是多近?难道是以美色诱惑,卧底卧成了乱党“嫂子”?

    这对韩健来说倒是件挺稀奇的事。现在韩健对乱党已经有所了解,他要问的事差不多也问完了。现在一个问题萦绕在韩健心头,女皇派这易蝶来接近他,究竟是要给他派什么差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背道而驰

    韩健获得了问完易蝶话,心中大概也有数,现在乱党的事他也算了解了不少。对于韩健来说,乱党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是他所不关心的,说到底,这些乱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于北王和西王这样的大鳄相比,他们还不具备跟朝廷正面为敌的能力,只能在暗地里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韩健很自然推测,女皇有意将乱党归化,令其为朝廷所用。这事说起来简单,韩健知道这近乎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这群江湖中人的特性,都有着救国救民的“高尚情操”,不是什么利诱或者是晓以大义能令其屈服的。

    政见和立场不同,是这些人不能容于朝廷的根本问题。朝廷跟乱党的纷争,也持续了几十年上百年,近乎有了朝廷,就有这样一群跟朝廷为敌的乱党。不但魏朝如此,在南齐境内,也有江湖组织与朝廷公开为敌,一些民间的农民起义也多是来自于其指挥和领导。

    易蝶见韩健温婉话,许久未吱声,请示道:“若是殿下再无相问,小女子也要告退。若小女子离开时间久了,乱党中人未免会发现,以至于怀疑小女子的去向。”

    韩健点头道:“有劳易姑娘你连夜过来一趟,是否找人送你回去?”

    “不敢。”易蝶恭声行礼道,“小女子习惯独来独往,无须相送。”

    韩健点点头,这易蝶看起来弱不经风摇风摆柳的。但他知道,慎刑司的密探,有很多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也许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翩跹女子,就是个武林高手也说不准。

    韩健起身要送易蝶出门口,易蝶却不接受,匆忙告退离开。等易蝶走了,司马藉才急忙过来,这时候韩健还在消化之前从易蝶口中得到的情报,有一些事他还暂时想不明白,需要思考一番。

    “少公子。这女人是何来头?看她的背影很面熟的样子。”司马藉进来便问道。

    “你管她是什么人。安排你做的事。做好了?”韩健看了眼司马藉道。

    司马藉笑道:“不就是捣乱吗,自从上次少公子你派我去放火,我发现做这种事,简直是驾轻就熟。少公子就等着瞧好戏吧。”

    韩健点头道:“别把事情做砸了。”

    韩健没跟司马藉解释易蝶的事。倒不是韩健不相信司马藉。是他不想把事这么快透露给身边的人知晓。现在易蝶代表的是乱党。也是女皇在洛阳民间势力中部属的重要棋子,现在女皇假借这样一个人,把女皇真实心意相告的同时。也让韩健感觉到身边众敌环伺,连女皇都要作出一些姿态来麻痹身边难得对手,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势力都不在洛阳城内的东王。韩健在洛阳城内,能调动的不过是东王府别馆的这么多侍卫,再者是i他所暗中所联络的洛夫人那些西凉旧部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韩健知道,现在手上的棋子实在是少,索性就先示弱,让敌人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韩健除了找来易蝶询问关于乱党的事,同时还派了司马藉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这任务说起来也不难,就是再次在洛阳城内制造事端。这是继上次韩健在延宁郡王府放火后,第二次在洛阳城内“捣乱”。

    这次韩健的目的性更强,现在洛阳城内因为北方突然起来的战事而有些萧索,各方势力都在蛰伏中。洛阳城现下各方神经都蹦的紧紧的,都在观望其他势力的动向,韩健就是要做这样一个出头鸟,把一潭水给搅浑,让别人看不出背后隐藏着什么。

    ……

    ……

    洛阳皇宫内,烨安阁,到二更时分,女皇仍旧留在烨安阁内未回寝宫。刚从东王府离开不久的易蝶,从秘密渠道进入到皇宫中,在法亦的护送下到了烨安阁内。此时在烨安阁除了女皇,只有易蝶一人,连法亦也在外等候。

    易蝶将之前跟韩健相见的情况汇报给女皇,女皇一直在静静聆听,听完之后沉默半晌未言语。

    “陛下,微臣对东王殿下说的就这么多……”最后易蝶总结道。

    “那东王未问你,关于朕的安排?”女皇抬头打量着易蝶,出言询问。

    易蝶摇头道:“回陛下,东王问完微臣这些事,没任何表示,再未出言相询,便让微臣先离开。”

    女皇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道:“东王做事,朕是愈发看不懂了。”

    易蝶一笑道:“陛下有东王殿下这样的得力助手,相信陛下大计很快便能实施。东王殿下比微臣想象的要内敛许多,他也并非如陛下所言那般,容易冲动生事。”

    女皇冷冷瞥了易蝶一眼,似乎在说,这些话岂是你这等身份能在朕面前说的?不过女皇也并未出言喝斥,只是冷笑着道:“你以为东王就会安分着?他现在做事,很多都自作主张,根本不与朕商议,虽然他有些能力,但如此恣意妄为迟早会惹来事端。”

    女皇像是对东王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最后却也一叹道:“不过东王若能把握住分寸,却也未必不会帮到朕。却也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成熟,朕说到底也是他的母亲之一,未在他身边对他有所教诲,是朕的过失。”

    听到女皇在身边发出这样的感慨,易蝶也不敢有所动作,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外界对韩健跟女皇的关系非议甚多,很多人说韩健是女皇的私生子,她很清楚,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的确有“母子”关系。不过女皇是韩健的干娘而已。

    这也算是朝廷最机密的事,当初女皇要下嫁给东王,包括先皇在内,满朝上下皆是反对之声。当时的女皇不过是长公主,而且很自立,女皇便有与东王私奔之意,虽然当时东王身边已经有了正妻,而东王的正妻还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上清宫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金兰姐妹。

    却也在同时,魏朝和南齐发生了战争,东王要带兵南下。女皇当时只能暂时放下私奔的心理,当时女皇的意思,是要跟东王生米煮成熟饭,就连先皇也不能阻拦。

    可没想到,东王一去不回,而也就在战事胶着时,先皇宾天。在先皇弥留之际,将国事托付给身为长公主的女皇,当时女皇虽然很不情愿,却也知道,国家没有他,就只能被太后和外戚一党所占据,到时候国主年幼,魏朝很可能将就此陷入党争和纷乱之中。于是女皇在临危之时受命,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当时东王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女皇本来是要直接去江都准备于东王汇合,却也只能暂时放弃计划留在洛阳城内,继承帝位。之后因为女皇跟太后一党纷争激烈,她也无暇分身。

    后来魏朝与南齐的战事很快结束,东王却一去不回,这时候女皇体谅自己的姐妹形单影只,于是自作主张,给已经不在的东王娶了不少的妻子,选拔京城中的名媛过去给东王当“妾侍”,这在外人看来,是女皇报复东王“负心”之举,但实际上女皇是为姐妹所考虑。却也正是她的“有心”,酿成了无心。在东王妻子得知东王饮恨金陵之战后,难产而死,而女皇也终于没能亲自去往江都。

    在女皇心中,他也是韩健众多姨娘中的一位,她已经把韩健当作是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她想的是,在自己的弟弟有成之后,将皇位传下去,完成父亲的遗愿,她便可以抽身,去往江都。这也是女皇这么多年来一直所想。

    但现如今,北王和西王对朝政虎视眈眈,她也知道以两个弟弟的能力,无法承担社稷的重担,她还要继续留在皇位上,为弟弟除去这两个心头大患。而她留韩健在身边,一方面是方便对韩健加以教导,更希望韩健能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母子同心。

    而此时的韩健却不知道这么多。韩健做事虽然果决,但大多数时候,韩健做事很自我,没跟女皇商议的意思。韩健也知道,做事跟女皇商议,根本是件“与虎谋皮“的事。现在韩健帮女皇,也并非是什么“母子同心”,是韩健懂得把握形势,知道现在做什么对他有利。帮女皇铲除北王,一方面可以帮朝廷铲除一大祸患,更重要的是韩健从此可以回他的江都过他的安稳生活。韩健做事更多是为自己考虑。

    也因为如此,韩健和女皇的立场有些不同。使得两个人在做事上有些分歧。

    这分歧,开始的时候并不大,因为韩健不管做什么,到底是在帮朝廷,帮女皇解决问题。但随着时间加深,连女皇也察觉到,现在的东王太过于“成熟”,做事愈发不跟她商量。有时候这会令她很被动。因为韩健的脑袋里装的事情,连她都很难想明白,比如说上次韩健在郡王府放火。韩健虽然解释放火是为了掩饰廷尉府救走囚犯,可女皇也感觉到,韩健肯定背后有所图谋。

    而韩健的图谋很多,现在他正计划着下一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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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五好老男人穿越了,爹死了,娘也没了,十几个娇滴滴的姨娘,一个比一个生的风姿绰约。 这风韵,正对口味,只可惜—— 妾生我未生,我生妾已老。恨不同时生,日夜化蝶栖芳草。 身为小郡王,大片的山河湖泊等着他去继承,一辈子的锦衣荣华等着他去享受。 作为女皇前男友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很大。极品小郡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小郡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